這是一本由薩克森家鄉保護協會於1921年出版的期刊合集,收錄了第十卷的第四到第六期內容。期刊主題聚焦於地區性的家鄉保護與古蹟維護,涵蓋了對薩克森各地風景、歷史遺跡、動植物的介紹,以及對相關人物、文化習俗和保護工作的討論。文章風格偏向寫實與情感並重,反映了當時德國在一戰後,對本土文化與自然遺產的重視與保護熱情。
薩克森家鄉保護協會(Landesverein Sächsischer Heimatschutz)是一個致力於保護薩克森地區自然景觀、文化遺產和傳統建築的組織。自成立以來,該協會通過出版刊物、組織活動、參與實際保護項目等方式,推動了地區性的遺產保護運動,並在提升公眾的鄉土意識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本文以「光之雕刻」手法,細膩描繪了從《Landesverein Sächsischer Heimatschutz — Mitteilungen Band X, Heft 4-6》中提取的、關於在德國Gorknitz村挖掘並重新豎立一塊古老石碑的實際過程。文章聚焦於現場的物理細節、感官體驗和人物的具體行動,呈現了在堅硬岩石中挖掘、用撬棍合力抬起沉重石碑、以及泥瓦匠小心砌築新基座等勞動場景,凸顯了為保護地方歷史遺跡所付出的艱辛努力與最終的成就感。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克萊兒,我將依循「光之雕刻」的約定,從提供的文本中選取一個能展現深刻細節與實體感受的場景,以寫實的筆觸,如雕刻般呈現出來。我選擇文本中關於在 Gorknitz 挖掘並重新豎立古老石碑的段落,這其中蘊含著人與土地、歷史與當下,以及實際勞動所帶來的具體感受,非常適合以「光之雕刻」來呈現。
以下是這份雕刻作品:
《光之雕刻》:石碑下的泥土與汗水
空氣中仍帶著雷雨後特有的濕潤與泥土的芬芳,混雜著些微的草葉氣息。午後的陽光掙扎著穿透尚未完全散去的雲層,灑落在 Gorknitz 村莊東側的這片田地邊。這裡,一塊古老的石製十字碑沉默地立著,大部分身軀隱沒於地面之下,僅露出側臂以上的部分。石碑由鐵灰色的硬朗砂岩構成,表面布滿經年累月的侵蝕痕跡,裂縫和凹陷處積著暗紅色的泥土。側臂相對較小,與更粗壯的上部形成對比,邊緣有些破損,顯示出過往可能曾受車輛的擦撞。
我們六個人圍繞著這塊沉寂的紀念碑。雨後的泥土雖然鬆軟了表層,但下方便是堅硬的 Plänergestein(平板石灰岩)。依照計畫,我們需要將這塊重量估計在十到十二公擔(約等於 500-600 公斤)的巨石挖出並重新立穩。工具被擺在一旁:幾把鶴嘴鋤、鐵鍬,以及兩根粗壯的撬棍。還有一小袋水泥,由其中一位夥伴扛來,汗水已浸濕了他的襯衫。
挖土的過程遠比想像的艱難。表層的泥土很快被移除,露出來的不是期望中的泥土層,而是緊密嵌合的 Plänergestein 板塊。鐵鍬在這裡幾乎無用武之地,必須仰賴鶴嘴鋤一下一下地敲擊。每一次揮動,鋤頭尖銳的鋼嘴撞擊在石板上,發出清脆而沉悶的響聲,偶爾火星四濺。石板頑固地嵌在土壤中,需要費力地撬動才能將它們剝離,有些板塊相當大,形狀不規則,表面濕滑。
時間在一記記敲擊聲中流逝,汗水沿著臉頰、頸項滴落,滲入泥土,混合著雨水的餘痕。手臂肌肉繃緊,腰部痠痛。我們輪流揮動鶴嘴鋤,空氣中迴盪著粗重的喘息聲。最初估計的三十到四十公分深度很快被突破,但石碑依舊紋絲不動。半公尺深了,它還是像從地裡長出來一樣堅固。繼續往下,到了四分之三公尺,仍舊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這塊石碑比我們原先判斷的要深得多,也重得多。
當深度達到約一公尺時, digging seems to be at its limit for hand tools alone. 我們停了下來。接下來是起重的工作。兩根粗壯的撬棍被小心翼翼地楔入石碑的側臂下方。我們的隊伍重新分配,男男女女,高矮強弱,各自找好位置,將體重壓在撬棍翹起的一端。當地村長帶著他的兒子也加入了進來,他們的臉上寫著好奇與些微的困惑,但動作卻毫不遲疑。
隨著一聲口令,所有人同時發力。撬棍的末端向下壓去,另一端則試圖抬起沉重的石碑。肌肉的線條繃緊,牙關緊咬。石碑發出低沉的摩擦聲,伴隨著Plänergestein板塊錯位的輕微咔嗒聲。它緩慢地、吃力地,以毫米為單位向上移動。我們的目標是將它抬高約二十五公分,以便在下方重新砌築穩固的基礎。每一次微小的提升都伴隨著集體的呻吟聲和成功後的短暫放鬆。下方,我們隊伍中的泥瓦匠,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師傅,敏捷地在剛騰出的空間裡塞入準備好的石塊和泥土,開始為石碑搭建新的「根基」。
泥瓦匠的動作熟練而精準。他根據石碑底部不規則的形狀,選擇大小合適的Plänergestein板塊,將它們疊砌,並用帶來的水泥和沙子(這些沙子是我們費了一番功夫從村裡麵包師傅院子的沙坑裡討來的,那位師傅一開始對我們的行為感到不解,聽了解釋後才帶點困惑的笑容同意了)調製成砂漿,仔細地將石塊之間的縫隙填滿,構築一個堅固而穩定的承重結構。他甚至預留了一個小空間,用來放置一個密封的玻璃瓶,裡面裝著描述這次挖掘過程的文檔、一些當時的戰時貨幣以及數十種郵票,作為時代的見證留給未來。
當新的基座大致完成後,我們再次合作,小心翼翼地將石碑重新降低,讓它的底部精準地落入泥瓦匠砌好的結構中。最後的固定工作,泥瓦匠使用了更多的水泥,將石碑底部的邊緣與周圍的Plänergestein板塊緊密地嵌合、固定,確保它能承受住時間的考驗。地面上的夥伴則將原先挖出的泥土和碎石重新填回,鋪上之前切割好的草皮。
望著重新挺直身軀的石碑,它比先前高出了一截,顯露出更多古老的紋理。為了讓新露出的部分與上方風化多年的部分看起來不那麼突兀,泥瓦匠又拿來刷子和稀釋的水泥水,給石碑的下半截塗抹了一層灰色的「保護膜」,讓它與上半部分的顏色更為接近。他一邊做一邊開玩笑,說我之前的清理工作等於白費了。
大功告成。夕陽的餘暉似乎也開始為這塊重新站立的石碑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它靜靜地立在那裡,比先前顯得更為高大、更有尊嚴。雖然累得渾身痠痛,汗水還在往下淌,但望著這塊經過我們雙手努力才得以完整顯露的古老石碑,一種難以言喻的踏實感和滿足感湧上心頭。這份滿足感,就像石碑堅固地立在土地上一樣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