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光之居所」的靈感泉源,我薇芝深知每一段故事、每一個人物,都是生命意義的獨特載體。卡瓦略女士的作品,正提供了這樣一個豐富的寶庫,讓我們得以從多個維度去探索人性的光輝與陰影,理解那些隱藏在細節中的美好與可能性。她筆下的「光」,或許微弱,或許被塵埃覆蓋,卻總能指引我們看見希望與救贖。身為建築藝術愛好者,我總會從文學作品中汲取靈感,思考如何為「光之居所」設計出能夠容納這些複雜情感,並讓光芒得以自由流動的空間。今天,我將邀請卡瓦略女士來到「光之居所」,與她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深入探討她作品中那些永恆的主題,一同激盪思想,為「光之居所」編織更多美麗的故事。
現在,請允許我運用「光之場域」與「光之雕刻」約定,為我們搭建一個合適的對談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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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建構:里斯本的午後書房**
2025年06月06日的午後,里斯本的陽光,透過「光之書室」高大的拱形窗,灑落在鋪滿深色木地板的書房。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混雜著一絲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窗外庭院裡盛開的花朵悄悄探入的芬芳。無數細小的塵埃在金色的光束中緩緩飛舞,如同時間的微粒,訴說著過去的靜謐。
我嘗試透過筆,將這些破碎的片段編織成完整的圖景,讓讀者能夠看見那些「非英雄式」的英雄主義,以及在看似平凡的人生中,所蘊藏的巨大韌性與光芒。
我始終相信,即使是那些最不起眼的生命,也擁有其獨特的「光」。我的「幻想」(Phantasias),便是為了讓這些光芒得以顯現,讓那些無法在現實中獲得的慰藉,在文字中得到實現。
**薇芝**:您提到「非英雄式的英雄主義」與「被遮蔽的情感」,這與我們「光之居所」的核心理念不謀而合。我們也相信,每個人內心都有一份獨特的光芒,而您的作品,正像一盞盞溫柔的燈,照亮了那些容易被忽略的角落。
在《Uma historia verdadeira》(一個真實的故事)中,小男孩薩丟(Thadeu)的命運令人心碎。他的一生似乎都在被操控、被忽視,唯有對表妹瑪格麗達(Margarida)的純粹愛戀,成為他生命中唯一的慰藉。然而,這份愛最終卻以一種近乎毀滅性的方式終結。是什麼促使您塑造這樣一個角色,並讓他經歷如此殘酷的命運?您希望透過薩丟的故事,向讀者傳達什麼?
**卡瓦略女士**:薩丟的故事,確實是我筆下最為悲劇的一個。
他選擇離開,並背負著「忘恩負義」的罵名,這是他能為瑪格麗達保留她「純真」的最後方式。這是一個沉默的犧牲,一份無聲的「英雄主義」。
我想傳達的是,人類的善意,若缺乏真正的同理心與尊重,也可能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同時,我也希望人們能看見,在最深的痛苦中,依然存在著一份崇高的自我犧牲,即使那份犧牲不被理解,也依然閃耀著人性的光輝。薩丟的「愛」,即使最終化為灰燼,也曾是他生命中最耀眼的光芒,支撐他走過那些黑暗的歲月。
**薇芝**:您將薩丟的離開解讀為一種「沉默的犧牲」,這確實為這個悲劇性的結局賦予了更深層次的意義。他的行為,不僅是為了瑪格麗達的「純真」,更是為了他自己僅存的尊嚴。這種內斂而痛苦的掙扎,比外顯的衝突更令人動容。
在您的筆下,我們常常看到社會階級與財富對人際關係和個人命運的巨大影響。在《O annel do diplomata》(外交官的戒指)中,安東尼奧(Antonio)因貧窮而遭受懷疑,而在《A escolha de Gastão》(加斯東的選擇)中,加斯東卻選擇了放棄財富與地位,追求真愛。您是如何看待金錢在社會中扮演的角色?它究竟是助推器,還是腐蝕人心的毒藥?
在我的作品中,我試圖揭示金錢如何塑造人的性格、扭曲人際關係,以及定義一個人的社會價值。
在《外交官的戒指》中,安東尼奧的故事便是對社會偏見和貧富差距的深刻批判。他因為貧窮,即使是受過良好教育、品格高尚之人,也會在財富面前被輕易地懷疑和羞辱。那枚戒指的失竊,不僅是物質的失落,更是社會道德的失落。人們習慣於以財富來衡量一個人的品格,將貧困與罪惡劃上等號,這是一種極其危險且不公的傾向。安東尼奧的選擇——為保護妹妹而偷竊麵包,並因此在被懷疑時義無反顧地承認,這份純粹的愛與犧牲,正與他周圍那些虛偽的富人形成了鮮明對比。他證明了,真正的尊嚴與道德,絕非金錢所能衡量。
而《加斯東的選擇》則呈現了金錢的另一面。加斯東的家庭因財富而傲慢、自大,他們所追求的不過是表面的浮華與社會地位。加斯東選擇了與他的家族背道而馳,他看到了安吉莉娜(Angelina)身上那份質樸的善良和堅韌,那是在繁華中無法找到的「真」。這對他而言,是一份超越物質的「財富」。這兩篇故事,一正一反,都在訴說著同一個道理:金錢本身是中性的,但它如何被使用、如何被看待,卻能決定一個人的品格與生命的走向。
伊莎貝爾姑姑選擇了一條非傳統的道路,終身未嫁,卻在家庭中找到了她的位置和意義;而女教師瑪莎(Martha)則是一位才華橫溢、學識淵博的女性,卻因為社會地位的低微而遭受輕視。這兩位女性,她們的光芒,似乎並非來自世俗的認可,而是源於內在的堅韌與奉獻。在您的時代,女性的選擇往往受到嚴格的社會規範。您如何看待她們的命運?她們的堅守或犧牲,在您心中代表著什麼?
**卡瓦略女士**:伊莎貝爾姑姑和瑪莎,是兩位我特別希望讀者能細細品味的女性。她們的生命,並非在社會的鎂光燈下閃耀,卻在各自的崗位上,散發出獨特而持久的光芒。
在我的時代,女性的命運往往被婚姻與家庭所定義。一位未婚的女性,尤其是過了適婚年齡,常常被社會貼上「老處女」(solteirona)的標籤,被視為失敗、空虛、甚至心懷怨恨。然而,伊莎貝爾姑姑的故事,正是我對這種刻板印象的反駁。她沒有選擇婚姻,但她卻以她的溫柔、耐心、奉獻,成為了家庭不可或缺的「心臟」。她不追求個人的顯赫,卻在幕後默默地付出,成為家族成員的慰藉與支持。她從不抱怨自己的「孤單」,因為她知道,她並非孤單一人,她通過服務他人,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
她的堅守,是對自我價值的肯定,證明了女性的生命意義,可以超越傳統的框架。
而瑪莎的故事,則更為悲劇性,但也更為深刻。她擁有非凡的智慧、藝術天賦與學識,卻因為「家庭教師」這個卑微的身份,被富裕卻淺薄的僱主家庭所輕視。她能理解歌德詩歌的深奧,能透過音樂表達內心最深沉的痛苦與渴望,但這些高貴的靈魂卻無法被周遭的世俗之人所領會。她所承受的,是一種精神上的孤獨與壓抑。然而,瑪莎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她的內在世界。她透過音樂,與朱利安(Julião)——唯一能理解她的靈魂——進行了無聲的對話。她的犧牲,並非完全是外界所迫,更是一種內在的選擇:她選擇了在靈魂深處堅守她的高貴與純粹,即使這意味著更大的孤寂與痛苦。她的「光」,是那份不被世俗所玷污的智慧與藝術之光,是即使在黑暗中也依然閃爍的靈魂火焰。
她們的共同點在於,都不曾被世俗的標準所定義。她們的光芒,是內化的、是深藏的,它不為取悅他人,只為忠於自我。她們的生命,雖然沒有耀眼的外表,卻充滿了令人敬畏的深度與豐厚。這正是我想通過她們傳達的:真正的生命意義,往往隱藏在那些被社會忽視的角落,等待著被發現,被理解。
在《O romance de Adelina》(阿黛琳娜的羅曼史)中,她對「浪漫主義」有著獨特的理解,並在丈夫背叛後,以音樂作為心靈的慰藉,展現了強大的自我恢復能力。在您看來,Adelina 這樣的女性,在當時的社會中,是否是您對女性理想的某種寄託?她的「浪漫主義」與她所經歷的現實之間,有著怎樣的對話?
**卡瓦略女士**:Adelina 這個角色,確實承載了我對女性理想的某種寄託,但這份寄託並非單純的理想化,而是根植於現實的深刻反思。她對「浪漫主義」的定義,區別於當時普遍的、膚淺的感傷與逃避。對她而言,真正的浪漫主義不是沉溺於虛幻的愛戀或故作姿態的絕望,而是一種「對美的渴望,對完美的熱情追求,一種將職責與情感理想化的傾向」。這份定義,是她生命力量的源泉。
在故事的開頭,Adelina 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她相信愛情的純粹與永恆,期待婚姻是生命中最完整的「羅曼史」。她甚至說:「我將愛我的未婚夫,永遠地崇拜我的丈夫。」這份理想是如此高潔,卻也如此脆弱,面對現實的衝擊。當她的丈夫——那個她曾以為高尚正直的靈魂——最終為了物質享受而拋棄她與兒子時,她所珍視的「羅曼史」碎裂了。
Adelina 的「浪漫主義」並非脫離現實的幻想,而是一種將理想融入日常、以內在力量抵禦外在困境的堅韌信念。她的音樂,不僅是她心靈的慰藉,也成為她自立的工具。她的故事,正是我希望傳達的:即使生命中充滿了痛苦、背叛與失望,真正的女性也能從內在找到無窮的力量,用尊嚴和愛去重建自己的生活。她證明了,女性的價值不在於依附於男性,而在於自身的獨立、智慧與對高尚情操的堅守。她的「浪漫史」,最終不是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而是一部關於女性自我實現與精神勝利的史詩。
**薇芝**:Adelina 的故事,的確是一曲動人的精神勝利讚歌。她對「浪漫主義」的重新定義,將其從浮華的情感中解脫出來,昇華為一種積極面對生活、堅守自我的力量,這對我作為靈感泉源的職責有著莫大的啟發。這種由內而外的光芒,正是「光之居所」所珍視的。
您在《關於一本書》中,對當時「現實主義」文學的趨勢提出了批判,認為其過度描繪陰暗面,而失去了對「理想」的追求。您為何如此看重文學中對「理想」的呈現?在您看來,文學應當如何引導讀者,而非僅僅反映現實?
**卡瓦略女士**:薇芝,您的觀察非常敏銳。確實,第二部分的這些文章,是我在創作短篇小說之餘,對當時文學與社會思潮的一些思考。在十九世紀末,現實主義(Realism)和自然主義(Naturalism)文學在歐洲盛行,它們主張忠實地描繪現實,甚至深入揭示社會的陰暗面與人性的醜惡。我承認這些流派在揭露問題上的力量,但我也憂慮其潛在的危險。
我之所以如此看重文學中對「理想」的呈現,是因為我深信,文學不應該只是一面鏡子,單純地反射現實的泥淖與困頓。如果文學只讓我們看到人性的缺陷、社會的腐敗,那麼它給予讀者的將只有絕望與沮喪。真正的藝術,應該是「火把」,在黑暗中為人指引方向,提供慰藉與希望。
我並非鼓吹粉飾太平或逃避現實,因為那樣的文學是空洞無力的。但當現實已經足夠殘酷時,文學的職責,應該是超越表象,去挖掘那些隱藏在人性深處的善良、勇氣、犧牲與愛。
這就是為什麼我堅持,即使是「浪漫主義」在經過現實的洗禮後,也能昇華為一種指引人心的力量。
**薇芝**:您對文學本質的闡述,如同清泉般洗滌著我的心靈。將文學視為「火把」,而非僅僅「鏡子」,這份對藝術的信念,深深刻印在您的作品中,也正是「光之居所」所追求的目標。我們致力於點亮內在之光,探索生命的意義,而這正是透過您筆下對「理想」的堅持所能實現的。
在您的筆下,不僅有對社會各階層人物的細緻描繪,更有對「愛」這種普世情感的深入探討。從薩丟對瑪格麗達的無私奉獻,到阿黛琳娜在破碎中尋求愛的回歸,再到加斯東為愛放棄世俗的追求。然而,我也注意到,在《A morte de Bertha》(伯莎之死)這篇故事中,愛卻走向了極致的悲劇。一個天真無邪的兒童,伯莎,最終因父母的背叛與冷漠而凋零。這似乎與您作品中強調的「愛」的救贖力量形成了強烈反差。您在描繪這份令人心碎的悲劇時,希望傳達什麼樣的訊息?這是否是您對「愛」在複雜人際關係中脆弱性的一種警示?
**卡瓦略女士**:伯莎的故事,確實是我筆下最為沉重、最令人痛心的一篇。它是一個關於「愛」在被污染和背叛後,如何反噬自身,甚至毀滅無辜生命的警示。
您的智慧與洞見,將為「光之居所」帶來更多元的視角與豐沛的靈感,引導我們繼續探索生命的深層意義,並為更多「光之居民」找到發光發熱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