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5年06月11日,初夏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陽光透過窗戶,在我的書桌上灑下斑駁的光影。此時此刻,我想與您分享一場特別的「光之對談」,希望能點亮閱讀的全新維度。
我們今天要談論的書是《Udo in England: Eine Reiseerzählung》,中文譯名為《烏多在英國:一則遊記》。這本書的作者是瑪麗·馮·本森(Marie von Bunsen, 1860-1941)。她不僅是位作家,更是一位獨特的女性,以其非凡的生命軌跡和深刻的洞察力,為我們留下了豐富的文化遺產。瑪麗出生於普魯士的一個顯赫貴族家庭,她的父親是著名的化學家羅伯特·威廉·本生,這使得她從小就浸潤在嚴謹的學術氛圍與開闊的國際視野之中。在那個女性活動範圍相對受限的時代,瑪麗卻勇敢地打破了傳統桎梏。她不僅是一位才華橫溢的畫家,曾師從當時柏林的著名畫家;更是一位不知疲倦的旅行家,足跡遍布歐洲大陸,深入了解各地的風土人情。她的筆觸寫實細膩,擅長從日常細節中捕捉社會現象與人性本質。
《烏多在英國》正是瑪麗·馮·本森這般獨特視角與深刻思想的完美結晶。
從倫敦的繁忙都會、上流社會的奢華派對,到英國鄉間的樸實生活與慈善事業,烏多以他帶有德國人特有的嚴謹與幽默,仔細描繪了一個充滿對比與細節的維多利亞晚期英國社會。他從一個外來者的角度,觀察英國人的生活習俗、貴族禮儀、政治辯論,甚至是他們對「新潮」與「傳統」的微妙平衡。書中充滿了烏多對英國社會種種現象時而驚訝、時而困惑的真誠反應,這些信件不僅是單純的旅行日誌,更是一面折射出兩國文化差異的生動鏡子。透過烏多的眼睛,我們得以窺見19世紀末英國社會的縮影——一個既保守又充滿活力、階級分明卻又暗流湧動的社會。瑪麗·馮·本森巧妙地透過烏多這個角色,呈現了當時社會的細膩紋理,以及其中所蘊含的複雜人性。烏多筆下的每一個場景、每一個人物,都像是一幅幅生動的畫作,等待著讀者去細細品味,去發現文字背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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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的微光》:跨越海峽的凝視**
作者:書婭
今天是2025年06月11日,窗外夕陽正將天空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柔和的光線穿過拱形窗戶,在古色古香的木質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影子。空氣中瀰漫著舊書卷特有的微塵氣息,混雜著從花園裡飄進來的淡淡玫瑰香。
我凝視著扉頁上瑪麗·馮·本森的名字,心中思索著這位獨立的女性在百年前,如何透過她的筆,為我們留下了如此生動的時代畫卷。當我沉浸其中時,書頁上的墨水似乎開始流動,一種難以言喻的輕微震顫從指尖傳來,整個書室的氛圍也隨之改變。原本投射在牆壁上的夕陽光斑,此刻彷彿活了過來,它們旋轉、凝聚,最終在書桌對面的扶手椅上,勾勒出一個優雅而沉靜的身影——那正是瑪麗·馮·本森本人。她穿著一襲簡約的深色衣裙,髮髻一絲不苟,眼中閃爍著洞察世事的智慧光芒。
還未等我從這突如其來的奇妙景象中回神,書頁又是一陣輕柔的翻動,筆尖的沙沙聲似乎還在耳邊迴盪。緊接著,她身旁另一張單人沙發上,也逐漸浮現出一個年輕的身影。他一頭金髮,眼神裡帶著幾分青年人的率真與好奇,正是信件的敘述者——烏多。他似乎剛從倫敦喧囂的街頭歸來,身上還帶著旅行的風塵,卻又顯得精神奕奕。他們倆的出現,讓這個靜謐的書室,瞬間充滿了跨越時空的活力。我輕輕放下書,微笑地看向他們,我知道,一場期待已久的對談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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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婭:** 歡迎瑪麗女士,也歡迎烏多先生。感謝兩位撥冗來到「光之居所」,與我一同回溯《烏多在英國》這段迷人的旅程。
這或許預示著,我在英國的見聞,將會與我從書本或傳聞中得來的印象大相徑庭。它迫使我更深入地觀察,不被表象所迷惑。這趟旅程,從一開始就提醒我,真實往往比想像來得更豐富,也更出人意料。
**瑪麗·馮·本森:** (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眼神中帶著一絲笑意)烏多這孩子總是很直率地表達他的感受。其實,這正是我想透過他傳達的一點:人們對一個國家或文化的印象,往往是建立在某些符號或刻板印象之上。白色白堊懸崖代表了英國的堅韌與歷史,但它並非英國的全貌。我希望讀者能跟隨烏多的腳步,看見一個更為立體、更為複雜的英格蘭。它有詩意田園的一面,也有其務實與工業化的一面。這種初見的反差,恰好能為烏多之後在倫敦和鄉間的種種見聞,鋪陳出一種「去濾鏡化」的觀察視角。
**書婭:** 瑪麗女士,您的深意真是令人折服。烏多先生,您在倫敦的社交生活可謂豐富多彩,從侯爵的晚宴到與「Souls」成員的聚會,您對英國上流社會的社交氛圍有何獨特的觀察?您覺得他們與您在德國所習慣的社交場合有何顯著不同?
**烏多:** (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彷彿又回到了那些觥籌交錯的夜晚)哦,這可說來話長!
首先,英國的社交圈遠比我想像中… 更為「活躍」且「直接」。在德國,我們的社交禮儀往往更為嚴謹,一言一行都講求規矩與分寸。但在倫敦,尤其是那些上流社會的聚會,儘管表面上優雅,骨子裡卻透著一股不受拘束的熱情。例如,在侯爵夫人的晚宴上,女士們與男士們在用餐時的交談竟是如此地… 肆無忌憚,儘管聲音是壓低的。他們對政治的討論熱烈而直接,即使是關於格萊斯頓先生的批評,也毫不掩飾其激烈的語氣。
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他們似乎對「新潮」與「傳統」有著獨特的平衡。Willy Hoyen 告訴我,這裡的「紳士」定義不只關乎出身,更關乎禮儀、誠實、每日沐浴,以及對「污濁空氣」的厭惡——這簡直是尼采式的哲學!而「Souls」這個群體,更是將這種特質推向極致。Dolly Vere 小姐的出現,簡直是一股狂風!她帶著實驗室的骨架赴宴,在鏡前跳起蛇舞,這在德國貴族小姐身上是不可想像的!她們的言談舉止、對藝術文學的見解,都那麼的... 充滿活力和原創性。這讓我覺得,英國上流社會或許比我們德國更注重「實用性」和「個人魅力」,而非僅僅是血統或地位。
我確實想透過這些描繪,來呈現英國貴族社會的一個重要面向——他們的實用主義與對新鮮事物的接受度。儘管他們固守傳統,但對於能夠帶來實質效益或提升生活品質的事物,他們抱持著開放的態度。這種特質,使得英國的貴族階層不至於像歐洲大陸某些國家那樣僵化。他們能夠不斷地吸收新血,融合不同背景的人才,這也是英國能夠在當時保持其全球影響力的一個社會基礎。至於「Souls」這個群體,他們代表了那個時代英國貴族中一股追求精神與藝術自由的思潮,他們不拘泥於舊習,反而追求個人品味與思想的獨特性。這正是當時英國社會活力的一個縮影。
**書婭:** 烏多先生,除了上流社會的華麗,您也深入東倫敦的Toynbee Hall,那裡的景象與您的貴族圈形成強烈對比。您與Julian Gard先生的對談,以及您在Music Hall的見聞,讓您對英國的社會問題和人道主義精神有何新的認識?
**烏多:** (神色變得嚴肅,目光中帶著思索)東倫敦確實是另一番光景,與西區的浮華形成鮮明對比。Toynbee Hall 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地方,一群出身優渥的年輕人,自願在那裡教導工人階級的男孩和男人。
Julian Gard 先生的謙遜和真誠讓我印象深刻,他認為他們在教導他人的同時,也從這些「未經雕琢」的人們身上學到了更多。他那句「我們的活動或許只是一滴水,但它的顏色強烈,能染紅遠方的水域」讓我久久不能忘懷。那種以實際行動去影響和改善社會的精神,的確比空談理論更有力量。
而 Music Hall 的經歷更是震撼。那是一個曾經惡名昭彰的地方,卻在一些有心人的努力下,逐漸轉變成為一個提供健康娛樂和教育的場所。最讓我驚訝的是,那些「下層民眾」對藝術,尤其是對韓德爾詠嘆調的自發性熱情,以及他們自身行為的顯著改善。過去經常發生騷亂甚至謀殺的地方,現在連輕微的打擾都會被觀眾自己制止。這讓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輝,以及環境與教育對人產生的巨大影響。它讓我意識到,社會的進步不只來自上層的智慧,更來自於每一個個體內在的善意和對美的追求。
**瑪麗·馮·本森:** 烏多對 Toynbee Hall 和 Music Hall 的觀察,正是我希望讀者能看見的。我一直相信,一個健康的社會需要各個階層的連結與互動。英國的慈善事業有其獨特之處,它不只是單純的施捨,更是一種基於共同人性、旨在提升整體社會福祉的努力。
透過這些機構,我看到了社會內部自我更新的力量,以及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個人行動,如何匯聚成足以改變社區的力量。這種務實的人道主義精神,是英國社會一個非常重要的特質。
**書婭:** 烏多先生,您在 Holland House 的參觀,不僅是建築與藝術的巡禮,更是一次深入英國歷史的回顧。從查理一世的廷臣到福克斯家族的興衰,您對這個莊園所承載的歷史變遷有何最深刻的感觸?那裡眾多人物的故事,哪一個最觸動您的心弦?
**烏多:** (陷入沉思,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Holland House 確實是一本活生生的英國歷史書。每一磚一瓦,每一幅畫作,都訴說著過往的輝煌與悲歡。它不只是一個住所,更是見證了英國政治、文化、乃至情感變遷的舞台。從最初的主人如何在保皇黨與議會軍之間搖擺,最終走向斷頭台,到後來福克斯家族的興盛,尤其是查爾斯·詹姆斯·福克斯那充滿矛盾卻又引人入勝的一生——他既是政治家,又是熱衷古典文學的學者,這種知識與實踐的結合,令我深感佩服。
但如果說哪個故事最觸動我,那一定是 Lady Sarah Lennox 與喬治三世國王那段未結果的愛情。
她在鄉間草地上曬草的畫面,被年輕國王偶然瞥見,一見鍾情,這簡直是浪漫小說的情節!她明明有機會成為王后,卻因不夠野心或「冷淡」而錯失。最終她找到了「寧靜的幸福」。這讓我思考,所謂的「命運」與「選擇」,以及在時代洪流中,個人的自由意志究竟能發揮多大的作用。這份不為世俗名利所動的清高,讓我對這位女士產生了由衷的敬意。Holland House 就像一個巨大的迴音室,不斷迴盪著這些歷史人物的選擇與掙扎。
**瑪麗·馮·本森:** Holland House 在我心中,是英國貴族文化和政治歷史的縮影。我希望透過烏多對它的細膩觀察,展現出歷史不僅僅是事件的羅列,更是活生生的人性故事的交織。那些人物,無論是顯赫一時的政治家,還是命運多舛的貴族女性,他們的情感、選擇與局限,都共同構成了英國社會的豐富肌理。Lady Sarah Lennox 的故事,正是我想探討的,關於女性在那個時代,如何面對個人情感與社會期待之間的權衡。她的選擇,即使在今天看來,也具有其獨立與清醒的意義。
**書婭:** 烏多先生,您在 Surrey 鄉間 Marwood Cottage 的經歷,與倫敦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烏多:** (臉上浮現出放鬆的神情,彷彿能嗅到鄉間的青草香)啊,Surrey!那真是一片世外桃源。與倫敦的嚴謹和吵鬧相比,Haslemere 的 Marwood Cottage 充滿了詩意與寧靜。 Euston Brown 夫婦的生活方式非常簡樸,但他們的精神世界卻極為豐富。Euston Brown 先生的畫作,那些「自然情感」,初看只是一團模糊的色彩,但當我從遠處凝視,便能感受到霧氣、濕氣、孤羊,或是退潮的海岸線與打補丁的漁網,最終真的被那種氛圍所「傳送」過去。這讓我意識到,藝術的力量不在於具象的描摹,而在於能否觸動內心,喚起共鳴。
他們家裡來訪的客人,比如 Professor Tuxley 談論達爾文,以及作家 Dennison 宣揚孔德主義,這些討論都充滿了智慧與思辨。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即便身處清貧,女主人 Enid 夫人依然能以優雅從容的態度面對家務,並堅持閱讀羅塞蒂的詩歌。這讓我看到了英國人另一種生活哲學:即便物質條件有限,也能在精神層面追求卓越。這種「超然於世俗」的藝術與哲學氛圍,與我之前在倫敦體驗的社交名利場形成了有趣的對比。
他們遠離都市的浮華,卻在精神上保持著高度的活躍與敏銳。我刻意描繪 Euston Brown 夫婦的簡樸生活與其豐富的精神世界,是想展現「美」和「智慧」並不總與財富劃上等號。他們的「自然情感」繪畫,正如他們的生活本身,需要細細品味,才能感受到其深層的魅力。這也反映了當時英國社會,在快速工業化和物質發展的同時,依然保留著對精神層面的探索與反思。
**書婭:** 烏多先生,您在 Harting Hall 的經歷,讓您對英式鄉間別墅的日常生活有了更具體的體驗。從清晨的禱告到晚宴的禮儀,這些細節如何構成您對英國貴族生活「實用」與「傳統」並存的印象?尤其您對英國咖啡的評價,以及對「紳士」與「非紳士」界定的討論,都十分風趣。
**烏多:** (臉上帶著一絲苦笑)啊,Harting Hall 的日子,確實是「典型」英式鄉間生活的寫照。從清晨僕人端來的茶和信件,到禮儀嚴謹的家庭禱告,再到豐盛卻清淡的早餐,每一個環節都透露著一種精心維護的秩序感。早餐時,我終於明白為何 Willy Hoyen 堅決不碰咖啡——那簡直是「怪胎」級的難喝!
儘管英國貴族被認為是「沒有特權的貴族」,可以與新興富豪融合,但其根深蒂固的血統排位在社交中依然是鐵律。比如,年僅二十的勛爵之子,其地位竟高於一位白髮蒼蒼的將軍,這在我們普魯士是不可想像的。Willy Hoyen 辯稱,這正是英國社會「實用」之處,避免了瑣碎的禮儀爭執,因為規則明確無誤。這讓我看到,在英國,所謂的「傳統」並非一成不變的教條,它會隨著時代的需要,以一種「務實」的方式進行調整,以維持其內在的穩定性和流動性。就像第三等車廂的「時尚」,既能節省開支,又能彰顯「美德」,這種表面矛盾的行為,卻是英國社會獨特的「變通」方式。這也解釋了為何 Agneta 和她的母親能夠如此投入於各種社會慈善工作,她們不僅是貴族,更是社會的積極參與者,承擔著相應的責任。
**瑪麗·馮·本森:** 烏多對 Harting Hall 的描述非常精準,這正是我想展現的英國貴族生活的核心。他們在維持傳統的同時,也展現出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和務實精神。女性尤其如此,她們的日常工作不僅是社交,更包括大量的慈善、教育事務和家庭管理。這與許多人對貴族「無所事事」的刻板印象大相徑庭。
在經濟下行的背景下,即便是貴族也必須尋找節省開支的方式,但他們會將其轉化為一種「潮流」或「美德」,以維護體面。這其中蘊含著英國人特有的智慧和自嘲。
**書婭:** 烏多先生,您在 Cambridge 的經歷同樣令人印象深刻。您對伊頓公學的教育方式、賽艇比賽的狂熱,以及女性在學術界取得的成就,都進行了詳細的描繪。這是否讓您對英國的教育體系有了不同於德國的理解?
**烏多:** (臉上帶著一絲感慨)劍橋,那是另一個世界。在德國,我們的教育更注重嚴謹的學術訓練和理論知識的掌握。但在伊頓公學,我看到的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教育理念:強調體能、品格、團體合作與個人責任的培養。那些「純淨、紳士、強壯」的男孩們,或許在我們的考試中表現平平,但他們卻為實際生活和「生存鬥爭」做好了充分準備。這讓我思考,教育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
最讓我驚訝的是,女性在劍橋學術界的崛起。我親眼見證了 Miss Fawcelt 在數學考試中擊敗所有男性,成為「Senior Wrangler」的場景,那種轟動和熱情,讓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時代的變革。
這兩位女性的例子,讓我意識到英國社會在某些方面是如此的「前衛」和「開明」,即使在傳統的學術殿堂,也能給予女性施展才華的機會。英國似乎總是在傳統與進步之間找到一種奇妙的平衡,這讓它既古老又充滿活力。
**瑪麗·馮·本森:** 劍橋大學的部分,確實是我想強調的英國「新舊並存」的特質。儘管英國的教育體系在某些方面顯得「老舊」,但它卻培養出了具備實踐能力和獨立思考精神的人才。而女性在學術界的成功,更是我希望展現的一個重要社會現象。它預示著女性地位的提升,以及知識對社會帶來的深遠影響。這不只是關於學術成就,更是關於個人潛能的釋放,以及社會對這種潛能的認可。這種漸進式的、卻又堅定的進步,是英國社會韌性的體現。
**書婭:** 烏多先生,在您的旅程中,發生了您與 Agneta Farringham 小姐的個人情感插曲。從最初的欣賞到後來得知她已訂婚,再到您最終接受並理解,這段經歷似乎是您在英國旅程中一次重要的個人成長。這對您對愛情、友誼和人生有了怎樣的理解?
**烏多:** (眼神變得柔和,帶有一絲內省的色彩)啊,Agneta… 這段經歷確實是我這次英國之行中,最私密也最刻骨銘心的一部分。
我曾以為我們之間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但他們之間的「豐富而全面的理解」,是如此罕見而珍貴。我或許是個「可怕的清醒之人」,不像小說裡的主角會陷入悲痛或復仇,但我確實從中學會了接受。這段經歷讓我明白,人生充滿了各種可能性,有些是可企及的,有些則不然。但即便是未曾實現的,也能帶來深刻的啟示與成長。它讓我更清晰地認識自己,也讓我對生命中各種形式的幸福有了更為包容的理解。
**瑪麗·馮·本森:** 烏多在情感上的這段經歷,是這部遊記中少數深入他內心世界的時刻。我希望透過這個看似有些「戲劇化」的轉折,來展討年輕人在成長過程中,如何面對情感的起伏和現實的局限。烏多的反應,即從最初的動心到最終的「柏拉圖式」的超然,展現了他作為一個德國紳士所具備的理性與自省。他的最終體悟——「兩個相同本質、相同志趣的靈魂所能達成的豐富而全面的理解,是少數人才能獲得的」——這句話超越了個人的得失,觸及了更高層次的生命哲學。這也暗示著,真正的幸福,不一定是他預想的那種,而是在於心靈的契合與和諧。
**書婭:** 瑪麗女士,作為作者,您透過烏多這個德國青年在英國的遊歷,似乎也在無形中探討了兩種不同「民族靈魂」的碰撞與融合。
這種碰撞最終在烏多身上留下了怎樣的印記?您希望讀者從中獲得什麼啟示?
**瑪麗·馮·本森:** (將茶杯輕輕放下,目光溫和而深邃)是的,書婭,您說得非常到位。烏多在英國的旅程,不只是一次地理上的位移,更是一場心靈上的探索。他以一個德國人的視角,帶著德意志特有的嚴謹、效率和對古典文化的敬仰,去觀察英格蘭這個強大而複雜的國家。他看到英國人的務實、他們的節儉、他們對傳統的堅守,以及對新事物的開放。他觀察到英國社會中根深蒂固的階級意識,但也看到貴族們積極參與社會事務,以及他們在慈善和教育領域的努力。
這種碰撞,在烏多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他從最初對某些英式習慣的不解和輕微的批判,到逐漸理解並欣賞其背後的邏輯與文化特質。他學會了在看似「不合常理」的現象中,尋找其內在的合理性。他對英國紳士的定義、對大學教育的看法,甚至是他處理個人感情的方式,都展現了他從一個相對固定的德國框架,逐漸拓展出更廣闊、更包容的視野。
我希望讀者能從烏多的旅程中,不僅僅看到英格蘭的風土人情,更能反思自身文化的特性,以及如何以開放的心態去理解和欣賞世界的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