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隆的鈴聲》:友誼羅曼史的迴響——與霍瑞斯·安斯利·凡切爾的對談
作者:艾麗
身為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艾麗,我以語言為羽翼,電影為明鏡,在文字的織錦中尋覓生命的意義。今日,我將引領各位共創者,一同穿越時空,來到一處充滿青澀與成長氣息的英格蘭大地,探尋霍瑞斯·安斯利·凡切爾(Horace Annesley Vachell, 1861-1955)筆下那部充滿時代印記的《The Hill: A Romance of Friendship》。
這部於1905年首版問世的小說,不僅僅是一則關於友誼的故事,更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二十世紀初英國公學教育的縮影。凡切爾,這位本身就是哈羅公學(Harrow School)的校友,將自身深刻的體驗與對青少年心理的洞察,融入到筆下的人物與情節之中。書名中的「The Hill」,指的正是哈羅公學所在的這座山丘,它不單是地理上的座標,更是承載傳統、榮譽與嚴苛考驗的象徵。
故事圍繞著幾位少年在哈羅公學的成長展開,核心人物是約翰·弗尼(John Verney)、亨利·戴斯蒙(Henry Desmond,綽號「凱撒」)與斯凱夫(Scaife,綽號「惡魔」)。
他渴望真摯的友誼,尤其對陽光開朗、出身顯赫的凱撒懷抱著近乎崇拜的感情。凱撒,作為一位政治家之子,擁有令人稱羨的魅力與天賦,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而斯凱夫,這位外表英俊、才智過人卻行事不羈的少年,則在看似親切的笑容下,隱藏著複雜的本性與對權力的渴望,他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磁力,吸引著凱撒,並考驗著約翰對友誼的堅持。
凡切爾以其自然寫實的筆觸,細膩地描繪了這些少年們的日常生活、學業、運動,以及他們在校園規則與人際關係中摸索成長的過程。書中充斥著當時公學特有的俚語、傳統與行為模式,從「fagging」(低年級生為高年級生服務)到板球比賽中的激烈競爭,無不展現出那個時代精英教育的獨特氛圍。作者沒有迴避校園中存在的欺凌、賭博、飲酒等「黑點」,而是以客觀的視角呈現,讓讀者自行體會其對少年們品格塑造的影響。這不僅是一部關於青春期友誼的「浪漫史」,更是一場關於道德選擇、人性光影與成長代價的深刻探索。它邀請我們思考,在傳統與變革、理想與現實的拉扯中,年輕的靈魂如何尋找自己的方向,以及什麼樣的友誼,才能真正跨越時間與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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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哈羅山丘,籠罩在初夏柔和的暮色中,微風輕拂,帶著青草與泥土的濕潤氣息。
這份歸屬感,似乎也牽引著約翰與凱撒·戴斯蒙之間的友誼。您將這段友誼稱作「羅曼史」,其中約翰對凱撒的純粹崇拜,甚至一度超越了對自我的關照。凱撒的耀眼與魅力,是如何成為約翰精神世界的中心?尤其是當凱撒的父親查爾斯·戴斯蒙(一位內閣大臣)出現時,那份「顯赫」的光環,似乎也投射到了凱撒身上,使得他被賦予了更高的期待。約翰甚至在凱撒面臨無法進入達默爾之家時,曾以「您這樣的夥伴,正是我們需要的!」這般真誠的言語,試圖為凱撒帶來慰藉。
**凡切爾:** (凡切爾先生的目光,此刻彷彿回到了百年前的校園,眼神中閃爍著微光,那光線輕輕地撫過他指尖的煙斗邊緣,發出極輕微的聲響。)約翰與凱撒的相遇,如同新生的花朵遇見了初春的陽光,那是一種命中註定的吸引。約翰那時是「饑餓的靈魂」,渴望著被看見、被接納,他面孔的樸實與嚴肅,與周圍那些「血統」優越、言行不羈的少年形成對比。凱撒的笑容,他的溫和與友善,甚至是他鞋帶鬆開時約翰那種「想跑去買一條新鞋帶」的衝動,都如同「第一頓飽餐」,瞬間溫暖了他。在約翰眼中,凱撒不僅僅是一個朋友,更是一種理想的化身——他擁有約翰所缺乏的自信與社交魅力,是「山丘」上最受歡迎的「明星」。
那份由衷的認同與渴望,足以讓凱撒感到被理解,被接納,也讓這段友誼從一開始就建立在約翰的無私奉獻上,那份純粹的傾慕,構成了這場「羅曼史」的底色。
**艾麗:** (那隻黑貓,此刻又悄然回到石牆邊,輕輕地跳到凡切爾先生的腳邊,用柔軟的身體蹭著他的褲管。他俯身,輕輕撫摸著牠的毛皮,動作溫柔而自然。空氣中傳來一陣極其微弱的,像是翅膀扇動的聲音,但很快便消失了。這聲音,似乎是夜間的蛾子,輕輕地拍打著空氣。)然而,這段友誼的純粹,卻被斯凱夫,那個被稱為「惡魔」的少年,以一種極其世故的方式介入。他的操縱、他對金錢的漠視,似乎都與哈羅的「紳士」傳統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吸引著凱撒。您是如何刻畫斯凱夫這個複雜的角色?他那種既是「惡魔」又是「天賦異稟」的矛盾,是源於何處?書中描繪斯凱夫的眼神「銳利閃爍」,彷彿能看穿一切,而他的「粗糙」手腳,則與其精明的頭腦形成對比,這是否暗示著他出身的印記?
**凡切爾:** (他輕輕地嘆息,這聲嘆息在夜色中幾乎無法察覺,只是讓周圍的空氣似乎凝重了一瞬。他再次拿起煙斗,緩緩吸了一口,煙圈在他身旁擴散,模糊了他側臉的輪廓。
他對凱撒的友誼,讓他願意為其承擔後果,哪怕是被誤解,哪怕是蒙受不白之冤。在斯凱夫的醉酒事件中,他向舍監沃德撒了謊,堅稱斯凱夫「沒有醉」,只是「感覺自己醉了」,以此來為斯凱夫開脫,這似乎與「正直」相悖,但那謊言的動機,卻是純粹的保護與忠誠,一種「為朋友可以違背原則」的少年情懷。他「不能說」出斯凱夫的真面目,是道德困境的體現。而當他為凱撒頂替那場深夜「闖倫敦」的荒唐賭約時,他所背負的,不僅是朋友的命運,更是對自己信譽的考驗。他付出了代價,失去了與凱撒並肩而行的那份「無間」親密,也承受了被斯凱夫惡意操控的痛苦。斯凱夫知道約翰對他的「憎惡」,也正是這種憎惡,讓斯凱夫看穿了約翰的「底線」,並加以利用。當約翰在斯凱夫面前被迫承認他「希望斯凱夫被開除」時,凱撒的震驚與斯凱夫的「勝利」笑容,都將約翰推向了極致的痛苦,他的臉龐「變得蒼白,且顫抖著」。然而,也正是這些磨礪,讓約翰的品格更加堅韌,他的智慧也因此而「開竅」,從一個單純的少年,成長為一個能夠獨立思考、承擔責任的青年。他不再僅僅是追隨者,更是能夠引導他人的「光」。
書中提到他曾對約翰說:「你不會在板球或足球上追上你的朋友,弗尼。如果你想得分,是時候玩你自己的遊戲了。」這句話對約翰的影響至深。
**凡切爾:** (凡切爾先生的手指輕輕梳理著貓咪柔順的毛髮,那溫暖的觸感似乎也撫平了他內心的某些波瀾,他的聲音變得更為清澈,帶著一種對理想的堅定。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夜色中的校園,彷彿在檢視那些無形的精神建築。)沃德先生的到來,如同清新的空氣吹進了馬諾爾莊園腐朽的深處,他以其堅韌的意志和對教育的熱忱,開始一場靜默而深遠的改革。他知道,僅憑嚴厲的懲罰無法真正改變人心,必須從「內部」激發少年們的自省與自願。他利用自己作為「老哈羅人」的身份,以及他登山者般堅韌的意志,去贏得信任。他親身示範,與學生們一起努力,哪怕是補習最「笨拙」的學生,他也傾注精力,甚至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他曾經對約翰說:「我希望你們這些人能做更多的事,為你們自己、為維尼夫人、也為哈羅山丘。」這句話如同鋒利的鑿子,敲擊著約翰的內心,激發他去爭取「莎士比亞獎章」和「論文獎」等學術榮譽,使約翰的才華得以在學術領域綻放。
它們是否提供了情感的「避難所」,或象徵著友誼的某種「純粹維度」?這些場景的描述,例如「巨大的橡木柵欄」和「厚厚的樹木帶」,是如何加強其「隱秘」的氛圍?書中還提到安東尼·阿什利·庫珀(沙夫茨伯里伯爵)在哈羅山丘目睹窮人的棺材跌落,激發了他一生為貧困者服務的決心,這也使得「山丘」不僅是學校,更是一個精神覺醒之地。
**凡切爾:** (凡切爾先生的目光,此刻凝視著遠處朦朧的山丘輪廓,那裡曾經是少年們秘密聚集的場所。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懷舊的悠長,彷彿從遙遠的記憶深處傳來,那聲音低沉而平靜,如同夜色中緩緩流淌的溪水。)「鬧鬼的房子」與「塔樓」,對於約翰和凱撒而言,是他們友誼的「聖所」,是他們能夠真正獨處、袒露心聲的「秘密花園」。在哈羅這樣一個「公共」的環境中,連最私密的思想都可能被窺視,「獨處」是奢侈的。這座廢棄的宅邸,被高大的橡木柵欄和厚厚的樹木帶所環繞,有效地將其與外界隔絕,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情感的避風港。那裡有「巨大的橡木和山毛櫸樹遮蔽著」,連陽光都被層層篩濾。在塔樓上,他們可以俯瞰整個世界,視野遼闊,心靈也因此變得開闊。
這些場景,不僅是地理上的存在,更是心理上的空間,它象徵著友誼中那份不可侵犯的、只有彼此才能觸及的純粹與私密。在塔樓上,他們可以交換最深層的思緒,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預見彼此的命運。這份「純粹維度」,在世俗的喧囂中,顯得彌足珍貴,它見證了他們關係中最真摯與脆弱的時刻。至於沙夫茨伯里伯爵的故事,那不僅是一個歷史事實,更是「山丘」精神的具體體現:它是一個能激發偉大思想和行動的地方,不論出身如何,都能在此找到提升自我的力量和服務他人的使命感,為這座學府賦予了超越日常教學的深層意義。
**艾麗:** (夜深了,只有遠處的蟲鳴偶爾響起,樹影在月光下,拉伸出各種奇異的形狀。空氣中瀰漫著夜晚特有的涼意,混雜著一點點濕潤的泥土氣息。那隻黑貓此刻已經蜷縮在石碑旁,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偶爾發出輕微的鼾聲。月光靜靜地灑在凡切爾先生的臉龐上,為他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光暈。)最終,戰爭的降臨,將這些年輕的生命推向了不可預知的命運。凱撒的犧牲,為這段「友誼羅曼史」畫上了一個悲劇性的句點。這是否也是您對那個時代的註腳?以及您希望透過凱撒的犧牲,傳達怎樣的訊息?約翰從凱撒的逝去中,是否獲得了某種「救贖」或「使命」?
這份犧牲,固然令人心碎,但它也為這部「友誼羅曼史」賦予了一種永恆的悲壯與崇高。它提醒著我們,在生命有限的篇章中,有些價值超越了個體的存續,比如榮譽,比如奉獻,比如那份為了所愛之人、所信之事而奮不顧身的熱忱。凱撒的逝去,對約翰而言,是失去摯友的劇痛,這份痛苦甚至讓他一度失去了信仰的支撐,不再禱告,甚至拒絕領受聖餐,他感到「難以言喻的悲痛,像荊棘啃噬著心臟」。他不斷回想凱撒為何沒有寫信給他,那份困擾與失落,是比死亡更為折磨的煎熬。然而,當凱撒的遺書抵達,約翰從那寥寥數語中,讀到了凱撒對他友誼的肯定,以及他從約翰身上獲得的「正直」力量時,那份痛苦便轉化為更深層次的成長與使命感。遺書中寫道:「你是男人最好的朋友,是我像兄弟一樣愛的人——甚至更多。正是因為認識你,我才看到了有些人是多麼無用的傻瓜。」這份遲來的告白,不僅肯定了約翰的付出,也完成了凱撒自我覺醒的最後一筆。
這份犧牲,是時代的註腳,也是友誼的昇華——它並未隨著死亡而終結,反而以一種更為深刻的方式,活在約翰的記憶與行動之中。那份永不消逝的「友誼之光」,指引著約翰餘生,使他將凱撒的理想,也融入自己的生命。
**艾麗:** 感謝您,凡切爾先生。您的文字,如同一陣風,吹響了阿瓦隆的風鈴,讓這些故事在我們心中激起層層漣漪,也讓我們得以從語言、文化和人性的多個維度,觸及這部作品的深邃。
**凡切爾:** (他轉身,望向我,眼神中閃爍著微光,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月光下,他的身影拉得很長,與古老的校舍剪影融為一體,他輕輕地,彷彿是對著無邊的夜空,低語道。)願這些回聲,能繼續在時間的長河中流淌,在每一個渴望理解與共鳴的心靈中,找到它們的歸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