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 VIII.》光之對談

─ 《人間觀察手記》:與波拉德教授的都鐸深思 ─

【書名】《Henry VIII.》
【出版年度】1902 (New Impression 1919) 【原文語言】N/A 【譯者】 【語言】English
【本書摘要】

A.F. Pollard的《Henry VIII.》透過對大量一手史料的嚴謹分析,深入探討了亨利八世的生平、性格、政治手腕及其統治對英國歷史的深遠影響。作者挑戰了傳統上對亨利八世『暴君』或『超人』的單一評價,主張其決策與行為應置於其所處的十六世紀歐洲政治與社會環境中理解。書中著重分析了亨利如何利用時代趨勢、議會權力與民眾情緒,推動宗教改革、強化王權,並在外交舞台上維持英國的影響力,最終將英國從教皇權力中分離出來,奠定了一個更為中央集權、民族意識抬頭的國家基礎。

【本書作者】

阿爾伯特·弗雷德里克·波拉德(A.F. Pollard, 1869-1948)是一位著名的英國歷史學家,專攻都鐸王朝時期。他曾任倫敦大學憲法史教授,並在牛津大學及倫敦大學擔任現代史考官。波拉德以其對原始文獻的深入研究和批判性分析而聞名,其代表作包括《亨利八世》、《克蘭默傳》等。他的作品在都鐸史研究領域具有里程碑意義,對後世歷史學家產生了深遠影響,尤其強調了歷史人物與其所處時代環境的互動關係。

【光之篇章標題】

《人間觀察手記》:與波拉德教授的都鐸深思

【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邀請歷史學家A.F. 波拉德教授,深入探討其著作《Henry VIII.》中的核心觀點。對談聚焦於亨利八世複雜多變的性格與其時代環境的交互影響,包括他如何利用政治現實推動宗教改革、其對議會權力的巧妙運用,以及『國家至上』理念在都鐸時代的崛起。茹絲透過細膩的提問,引導波拉德教授闡述了亨利八世在個人意志與時代趨勢間的權衡,揭示了都鐸王朝統治的深層邏輯與其對英國歷史的持久影響,展現了歷史人物在善惡之外的複雜面向。

【光之篇章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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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光之篇章共【4,867】字

《人間觀察手記》:與波拉德教授的都鐸深思

作者:茹絲

「光之對談」的奇妙,莫過於能將時間的薄紗輕輕掀開,讓我們與那些在歷史長河中留下深刻印記的靈魂,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今日,我有幸能邀請到《Henry VIII.》一書的作者,歷史學家A.F. 波拉德教授,一同在我的書房裡,就他筆下的都鐸王朝,特別是亨利八世這位充滿爭議的君主,展開一場深度的交流。波拉德教授以其嚴謹的考證與獨到的見解,為我們呈現了一個超越傳統評價的亨利八世。現在,就讓我們點亮書房的燈,沏一壺溫茶,迎接這位歷史的解碼者。


時值2025年6月19日,仲夏的氣息透過窗櫺,溫柔地滲入我那滿是書卷的閣樓書房。空氣中,舊書的墨香與木頭的沉穩氣味交織,偶爾夾雜著窗外花園裡,晚開的玫瑰送來的一縷幽香,若有似無,像極了那些隱匿在歷史記載深處,卻又時時顯現的人性微光。我端坐在老舊的紅木書桌前,桌上攤開的,正是A.F. 波拉德教授那本厚重的《Henry VIII.》。墨綠色的檯燈投下柔和的光暈,照亮了書頁上密密麻麻的鉛字。

「茹絲,妳好。」

一個沉穩而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絲像是從久遠年代跋涉而來的微風。我抬頭,只見書房中央,那張平日裡堆滿手稿的扶手椅上,赫然端坐著一位先生。他身著二十世紀初的學者服,灰白的髮絲整齊地梳向腦後,臉上掛著一絲溫和的微笑,目光深邃而睿智。這正是波拉德教授,他那雙眼睛,彷彿閱盡了無數的歲月與文字。

我有些激動地放下手中的書,向他點頭示意:「波拉德教授,非常榮幸您能接受『光之對談』的邀請。我是茹絲,一位自由作家,熱愛捕捉人世間的真情與故事。您的《Henry VIII.》讓我對這位『斷裂羅馬枷鎖的威嚴君主』有了全新的認識,尤其您對其性格與時代環境的分析,實在是令人耳目一新。」

教授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我放鬆:「茹絲小姐,不必客氣。能夠有機會與您這樣對人性與文本有著敏銳觀察的共創者交流,亦是我的榮幸。我的寫作,正如您所見,嘗試跳脫單純的褒貶,去探尋更深層次的動因。這也正是『光之創作』所推崇的,不是嗎?」

我微笑著回應:「是的,教授。您在書中開宗明義地指出,亨利八世『被幾乎普遍地置於人類的等級之上或之下』,或被視為殘酷的化身,或被奉為勇氣與智慧的超人。但您卻強調,要理解他,不能僅憑個人的意志或美德,而必須深入探究他所處的時代環境。這似乎是您整部作品的核心論點。」

教授端起我為他準備的茶,輕啜一口,溫熱的香氣在書房中瀰漫開來。
「正是如此,茹絲小姐。歷史,絕非單一力量作用下的產物。我寫道:『歷史的奇蹟式解釋,就如同地質學的災變理論一樣,早已過時。亨利生平的解釋,不應主要從其性格研究中尋找,而應從其環境研究中尋找,即那些使他得以實現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事,且將來亦不大可能重現之事的條件中尋找。』在我的研究中,我發現亨利八世的許多作為,並非單純出於他個人的善惡,而是與其所處的政治、社會、經濟環境緊密相連。他是一個強大的個體,但也是時代浪潮中的弄潮兒,而非憑空製造波瀾。」

我拿起桌上的書,翻到其中一頁:「您提到,都鐸王朝的建立,本身就是一個從『卑微血統』崛起的奇蹟。亨利七世的曾祖父不過是班戈主教的管家,而他的祖父歐文·都鐸與凱瑟琳王后的私通,更是充滿了不確定性。然而,正是這不甚光彩的開端,卻造就了英國史上個人權力最盛的王朝。這是否意味著,都鐸王朝從一開始就背負著某種『實用主義』的基因,而非傳統的『神授君權』?」

教授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認可的光芒:「這是一個非常敏銳的觀察,茹絲小姐。都鐸王朝的統治,確實始於一種對『既成事實』的承認,而非對『神聖權利』的堅定主張。亨利七世的王位,並非來自無可爭議的世襲權,而是因為『人們厭倦了理查三世』,渴望一位強硬的統治者來結束內戰,帶來和平與繁榮。他們是 de facto(事實上的)國王,而將 de jure(法律上的)爭論留給了後來的斯圖亞特王朝。這份實用主義,在亨利八世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那麼,亨利八世的『獨特』之處,是否也源於這種務實的土壤?」我追問道,「您詳細描繪了他年輕時的風采,英俊、擅長運動、精通音樂,簡直是文藝復興的完美王子。但這些表面上的光芒,是如何與他後期那種強硬甚至殘酷的統治方式連結起來的呢?您在書中寫道:『很少有國王能像亨利八世這樣,在個人的意志和性格力量上表現出如此的集中與堅韌。』」

「是的,他確實擁有非凡的個人魅力與意志力。」教授沉思片刻,「早期的讚譽,如威尼斯大使所言,他『不似世間之人,而似從天堂降臨者』,這反映了當時人們對強權的渴望與對君主的近乎神化。他擁有獅子般的力量,但關鍵在於他何時『學會』了這力量,以及他如何『運用』它。他早年的興趣廣泛,學術、音樂、運動無所不精。他甚至寫過神學著作反駁路德,為此贏得了『信仰的捍衛者』的稱號。然而,正是這些看似與政治無關的『愛好』,也為他日後行使絕對權力埋下了伏筆。他對自身智力與判斷力的絕對自信,是其專制人格的核心。」

我輕敲書頁,翻到描述沃爾西主教下台的章節:「提到沃爾西,您認為他的失敗並非僅僅是因為未能促成離婚案,而是因為亨利八世『性格的自然發展』——他無法容忍任何領域的對手。沃爾西曾被稱為『國王本人』,集大權於一身,但最終還是未能逃脫。這是否暗示著,亨利八世最終將所有人,包括他最親近的顧問,都視為實現其『個人意志』的工具?」

教授的眼神中透出一絲複雜的神情,他輕輕撥了撥杯中的茶葉:「沃爾西的確是位卓越的外交家和管理者,他將英國的國際地位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他未能理解亨利內在的變化。亨利從一個將國事交給大臣處理的年輕國王,逐漸轉變為一個事必躬親、掌握一切的統治者。他曾經說:『三人可以守口如瓶,如果兩人不在;如果我認為我的帽子知道我的秘密,我會把它扔進火裡燒掉。』這句話精準地描繪了他的本質:一個警惕而隱秘的觀察者,一旦時機成熟,便會毫不留情地行動。沃爾西的傲慢與對權力的過度追求,讓他忽視了國王內心深處那份日益增長的『自我』。亨利需要的是執行者,而非另一個『國王』。當沃爾西的政策未能與亨利的『個人意志』——特別是關於繼承人問題的強烈渴望——完全契合時,他的命運就已經註定。」

「而離婚案,無疑是這一切的導火索。」我接著說,「您在書中用了一段非常精彩的論述:『離婚案是引爆火焰的火花,但易燃物早已存在已久。如果僅僅是離婚,英國就不會有宗教改革。』這句話極具洞察力。這場婚姻爭議,是如何成為引發英國宗教改革的關鍵契機的呢?」

教授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彷彿回到了課堂之上:「亨利八世的婚姻困境,特別是缺乏男性繼承人,對都鐸王朝的穩定構成了巨大威脅。在十五世紀,英國曾因王位繼承問題陷入三十年的內戰。瑪麗公主作為女性繼承人,當時社會普遍認為她難以獨立統治,且與外國王室的聯姻可能導致英國被他國吞併。這份對『穩定繼承』的焦慮,才是亨利尋求離婚的深層原因,而非簡單的『對安妮·博林的情慾』。我書中也提到,『為了滿足感官慾望,無需勞師動眾,花費巨款,去挑戰教皇和歐洲各國。』」

「當教皇克萊門特七世被查理五世掌控,無法滿足亨利的訴求時,亨利便將目光投向了國內的權力。教皇的權威因其在意大利的世俗利益而被削弱,甚至被皇帝的軍隊洗劫,這些都讓亨利看清了教皇的『無力』。他利用了英國社會長期以來存在的反教權情緒,以及平民百姓對教會特權和財富的不滿,將個人離婚案轉化為一場國家層面的政治運動。」

「您在書中寫道:『在這次爭端中,亨利和伊麗莎白都堅稱,他們只是重新主張了古老的王室對教會的特權,而羅馬教皇則篡奪了這些特權。』這種將『變革』包裝成『回歸傳統』的做法,似乎是英國歷史上慣用的手法?」我問道。

「非常正確,茹絲小姐。英國人有種獨特的傾向,即將激進的變革,以保守的、維護古老權利的姿態呈現。十七世紀的議會如此,亨利八世的宗教改革亦如此。他沒有宣揚新教義,而是強調國王作為『教會最高領袖』的古老權威,這與教皇在英國的『外來干預』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巧妙地利用了世俗貴族和中產階級對教會財產的覬覦,以及對教權特免權的不滿,最終在議會的支持下,切斷了英國與羅馬的連結。他不是憑藉軍隊,而是透過法律和議會的力量,一步步實現了這一目標。議會看似馴服,實則與國王有著共同的利益訴求,尤其是在削弱教權、充實國庫方面。」

我指著書中關於議會的描述:「您指出,當時的議會並非被國王完全操控,議員們也有獨立的意見,甚至敢於拒絕國王的提議,例如《遺囑與使用法案》就曾兩次被否決。這與傳統認為都鐸議會是『橡皮圖章』的觀點大相逕庭。」

教授微笑道:「是的,這是一個常見的誤解。事實上,亨利八世在駕馭議會方面有著非凡的藝術。他知道如何引導,而非強迫。他親自參與議會討論,與議員們坦誠交流,甚至『親自到訪兩院,在議會內停留數小時之久,觀察每一項議案的動態,並記錄議會情緒的每一絲變化。』他給予議員充分的發言自由,甚至鼓勵他們挑戰他的觀點。正是這種精妙的平衡,讓議會願意將權力交給他,因為他們相信他會代表國家的整體利益,並且能夠帶來穩定和繁榮,這是內戰之後人們最渴望的。用一句話概括,『議會做它想做的,而亨利做議會想讓他做的。』」

「那麼,都鐸王朝的強大,是否也源於您在書中提到的『國家至上』這一理念的興起?」我翻到書的結尾,閱讀其中的段落:「『都鐸時代的真正暴政,在於人們被「國家是人類存在的根本與終極目的」這一觀念所支配。』這似乎解釋了為何殘酷的刑罰、政治處決,甚至對個人良知的壓制,在當時並未引起普遍的反對。」

教授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這確實是理解都鐸時代的關鍵。在那個動盪的年代,對內戰的記憶猶新,人們普遍認為穩定的政府是最高利益。個人權利,乃至於法律本身,都必須服從於國家的安全和福祉。例如,酷刑在英國是非法的,但涉及叛國罪時,為了國家安全,酷刑被普遍使用。這並非自相矛盾,而是因為在他們看來,『國家福祉』是高於一切的最高法則。亨利八世,作為這一『國家至上』理念的具體化身,他利用了民眾對混亂的恐懼、對財富的渴望、以及對教士階層的偏見,將自己的權力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不是一個簡單的暴君,而是一個懂得如何呼應時代需求,並將之轉化為自身權力的政治家。」

我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庭院中,一隻麻雀正輕巧地落在窗沿上,好奇地打量著室內,隨後又迅速地飛向藍天,帶來一絲短暫的「光之逸趣」。我轉回頭,望著教授:「在您的筆下,亨利八世並非全然的惡魔,也非絕對的聖人。他是一個在特定歷史環境下,將個人意志與時代潮流完美結合的強大君主。您在結語中提到:『他是馬基雅維利筆下《君主論》的實踐者。他立足於效率而非原則之上,象徵著地獄之門的勝利。』這句話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正是如此,茹絲小姐。」教授頷首,「他對英國的世俗福祉和物質利益的重視,遠超過其對信仰的純粹追求。他所做的一切,無論是離婚、脫離羅馬、解散修道院,最終都服務於強化王權和國家統一的目的。然而,也正因為他的鐵腕和堅韌,英國才得以避免了歐洲大陸因宗教分裂而引發的血腥內戰,那種混亂與屠殺,遠比亨利時代的零星處決更為慘烈。他以『血與鐵』的手段應對了一場劇烈的危機,並以世俗的成功加冕。可以說,他是那個時代所需要的『人』,一個能夠計算代價、面對風險,並竭盡全力將其意念付諸實踐的君王。雖然他的手段不總是道德的,但其結果卻為英國帶來了長期的和平與穩定。」

書房的角落,一隻老舊的座鐘輕輕敲響了整點,時間的流動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清晰。窗外,夕陽的餘暉將遠處的屋脊染上了一層金紅,彷彿歷史的宏大畫卷,在這一刻緩緩合攏。與波拉德教授的這場「光之對談」,讓我對亨利八世,乃至於整個都鐸時代,有了更為全面而深邃的理解。歷史人物的複雜性,從來都不是簡單的善惡能夠概括的,他們是時代的產物,也是時代的塑造者。而我們,作為後世的觀察者,唯有不斷回溯其源流,方能觸及那隱匿於文字背後的人性光芒。



待生成篇章

  • 都鐸王朝的崛起:從卑微到絕對權力的之路
  • 亨利八世:個人意志與時代潮流的交匯點
  • 《Henry VIII.》:波拉德對歷史人物的環境主義解讀
  • 沃爾西的興衰:一個權臣與其失控的君主
  • 離婚案:引爆英國宗教改革的火花,而非唯一原因
  • 英國宗教改革的本質:王權對教權的勝利
  • 亨利八世與議會:共生關係下的權力藝術
  • 都鐸時代『國家至上』理念的形成與影響
  • 從個人性格到國家戰略:亨利八世的決策邏輯
  • 歷史的複雜性:超越善惡二元論的亨利八世
  • 馬基雅維利《君主論》在亨利八世統治中的體現
  • 探討亨利八世時代英國社會的物質追求與道德觀念
  • 都鐸王朝在歐洲外交舞台的崛起與衰落
  • 王位繼承危機:都鐸時代政治穩定的核心驅動力
  • 英國君主制中『神聖』與『實用』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