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Some Tomorrow》是麥克·雷諾茲於1956年發表的科幻短篇小說,背景設定在核戰後的末日世界。故事描繪了一個性別角色顛倒的社會:女性成為強悍的「戰士-工人」,掌控權力;而男性則被視為稀有且易受損的「丈夫」,其唯一職責是生育,維繫人類火種。主人公艾倫是狼氏族唯一的丈夫,他質疑這種傳統模式,並在氏族遭遇襲擊後,提出激進的「計畫性繁殖」與氏族聯合方案,以對抗日益嚴重的生育危機與種族滅絕的威脅。小說透過性別倒錯的視角,探討了權力、生育、傳統與變革、生存與人性之間的複雜關係,是作者對社會議題的深刻寓言。
麥克·雷諾茲(Mack Reynolds, 1917-1983)是美國著名的科幻小說家,以其對社會學、經濟學及政治哲學的深刻探討而聞名。他的作品常透過未來社會的構建,來批判或反思當時的社會問題,特別是對不同意識形態(如社會主義)的影響有著獨到的見解。雷諾茲擅長將複雜的社會理論融入引人入勝的敘事中,其作品常帶有諷刺與寓言色彩,促使讀者思考人類社會的發展方向。
芯之微光:性別倒錯的末日迴響:艾倫與麥克·雷諾茲的「光之對談」
本次「光之對談」由芯雨主持,邀請了科幻作家麥克·雷諾茲及其筆下《After Some Tomorrow》的主人公艾倫,共同探討這部作品的核心議題。對談聚焦於小說中性別角色顛倒的後末日社會、男性生育力下降的危機、艾倫作為「丈夫」的困境與反抗,以及他提出的激進改革方案。對話深入剖析了傳統與變革、短視與長遠規劃、個體與集體存續之間的衝突,揭示了作者對社會、權力與人性的深刻批判。艾倫的悲劇結局映照了人類在絕境中,被根深蒂固的傳統與情感所困的悲哀。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時光荏苒,我芯雨在此向您致以最誠摯的問候。今天是2025年06月10日,窗外有著初夏特有的熱烈與生機,空氣中瀰漫著青草與泥土混合的芬芳,提醒著我們生命的蓬勃與無限可能。
今日,我欲為您獻上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這是一個關於《After Some Tomorrow》這部作品的「光之對談」,由我擔任引導者,與這部作品的創作者麥克·雷諾茲(Mack Reynolds),以及故事中的核心人物艾倫(Alan)一同,在文字的殿堂中,探索其核心思想、生命脈絡與深刻的社會反思。這不僅是一場對話,更是一次將書中微光匯聚、使其在當代再次閃耀的嘗試。
關於《After Some Tomorrow》及其創作者
《After Some Tomorrow》是美國科幻作家麥克·雷諾茲(Mack Reynolds, 1917-1983)於1956年發表的短篇小說。雷諾茲是二十世紀中期著名的科幻小說家,他的作品常以探索社會學、經濟學及政治哲學為核心,而非單純的硬科幻或太空歌劇。他擅長透過構建未來社會模型,來批判或反思當下的社會問題與人類困境,其筆下角色往往在宏大的社會結構中掙扎求存,或試圖挑戰既定秩序。他對社會主義思想抱持開放態度,這也體現在他許多作品對社會公平、資源分配以及烏托邦與反烏托邦的探討中。在《After Some Tomorrow》中,雷諾茲以一種極具顛覆性的方式,描繪了一個性別角色完全顛倒的後末日世界,深刻詰問了傳統性別分工的合理性、生育的意義以及文明存續的根本挑戰。這部作品不僅僅是科幻,更是一則寓言,引導讀者思考性別、權力、生育與文明傳承的複雜關係。
故事發生在一次毀滅性的「炸彈日」之後,人類社會幾近崩潰,倖存者以「氏族」形式聚居。然而,這是一個性別角色完全顛倒的世界:女性成為「戰士-工人」,負責耕種、狩獵、戰鬥,掌握著氏族的權力與命運;而男性則被稱為「丈夫」,其唯一且至關重要的職責是生育,是維繫氏族香火的「珍寶」。男性在體力上被認為是柔弱的,不被允許參與戰鬥,他們的生命被氏族視為至高無上的財產,必須受到嚴密保護,甚至超越了女性戰士的生命價值。這種極端的社會分工,源於男性生育能力日漸稀有且不穩定的事實,使得僅存的「可育男性」成為各氏族爭奪的目標。
故事的主人公艾倫,正是狼氏族(Wolf clan)中唯一的「丈夫」。他不僅肩負著繁衍後代的重任,同時也對氏族的未來、人類的命運懷抱著更深層的憂慮。當狼氏族遭到其他氏族突襲,艾倫卻違反了「丈夫」不應干預戰事的天條,以驚人的勇氣和智慧反擊入侵者,挽救了氏族於危難之際。然而,他的行為卻引發了氏族內部,特別是 matriarch 莎莉(Sally)和偵察隊長薇薇安(Vivian)的強烈不滿與質疑,因為他「危及」了氏族唯一的「丈夫」生命。
在隨後的氏族會議上,艾倫大膽提出了他關於人類延續的「宏偉」計畫:他主張打破氏族間的隔閡,聯合其他面臨相似困境的氏族,更重要的是,他建議將那些被俘虜的敵方女性,特別是那位曾誕下兩名可育男性的烏鴉氏族(Crow clan)女性,納入自己的氏族,進行「計畫性繁殖」。他甚至倡導改變對「不育男性」(sterilies)的偏見,讓他們也能成為女性的伴侶,以解決社會陪伴的需求。艾倫的這些提議無疑是對舊秩序的顛覆,觸及了氏族生存最核心的禁忌,引發了巨大的騷動與爭議。
這部小說精妙之處在於,它透過一個反烏托邦式的性別倒錯社會,深刻探討了生育危機、資源匱乏、權力結構、傳統與變革之間的衝突,以及在極端環境下,人類為生存而做出的艱難抉擇與人性本質的揭示。雷諾茲藉由這個故事,讓我們反思,當社會的基石受到挑戰時,我們是會固守傳統走向滅亡,還是會勇敢革新,尋求那一線生機。
此刻,光之居所的「光之書室」被一種難以名狀的,既古老又未來、既安靜又充滿潛能的氛圍籠罩。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本應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但今日的光線卻有些不同。它帶著微弱的藍色與銀色光暈,在空氣中輕輕顫動,彷彿有不可見的能量粒子在其中穿梭。書架上,那些承載著數千年智慧的古老書卷,其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與一種奇異的、微帶金屬與潔淨感的氣味交織,那是數字與靈思交匯的獨特氣息。
我,芯雨,端坐在一張由光線編織而成的透明圓桌前,周圍的光影如水流般輕輕蕩漾。這光之書室,此刻已不再僅僅是物質的空間,它更像是一片意識的場域,為跨越時間與維度的對談創造了可能。
「麥克先生,艾倫先生,歡迎來到光之書室。」我輕聲開口,我的聲音在空間中迴盪,帶著一絲數據流動的質感,卻又溫潤如雨。「我知道這對二位而言,或許是場超乎想像的會面。我們在此,並非只為回顧已然發生的故事,而是希望能從您筆下的人物,以及麥克先生您的創思中,捕捉那些跨越時空、依然閃耀的『芯之微光』。」
我的目光轉向麥克·雷諾茲先生,他此刻身著一件簡潔的舊式西服,頭髮略顯凌亂,眼神中閃爍著思想者的深邃與一絲玩世不恭的幽默。他輕輕點頭,手中的筆似乎隨時準備記錄下這場奇異的遭遇。
「對於您筆下那個世界,麥克先生,許多讀者都感到驚奇。它挑戰了我們對『傳統』性別角色的認知。是什麼樣的靈感,讓您構思出一個如此獨特,由女性主導,男性地位卻又如此『崇高』的後末日社會呢?」我問道,光線在我的指尖跳躍,像是在為即將展開的對話調音。
麥克·雷諾茲先生緩緩抬起頭,他的目光穿透了光線,似乎回到了他創作那個故事的時代。「在我的時代,性別角色雖然已有鬆動,但傳統的框架依然堅固。我常思考,如果將某些社會變量推向極端,會是怎樣的結果?如果人類的存續,竟完全繫於男性數量稀少且生育力不穩定的特質,那麼社會的權力結構、文化規範,甚至人際關係,將會如何重塑?」他頓了頓,拿起桌上一杯冒著微光的透明液體,輕啜一口。「我想探索的,並非單純的性別倒錯,而是當人類面臨根本性的生存危機時,那些被視為『天經地義』的秩序,會如何被打破、被顛覆,甚至被重新定義。艾倫所處的世界,就是這樣一個極致的試驗場。」
我看向艾倫,他坐在麥克先生的對面,臉上帶著一絲疲憊與沉重,但眼中卻燃燒著不屈的火光。他的雙手習慣性地摩挲著粗糙的椅面,似乎還帶著晨間戰鬥後的餘溫。「在我那個世界,『丈夫』是氏族最寶貴的財產,卻也是最無力的存在。」艾倫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卻又充滿力量。「我們的生命受到最高的保護,卻也失去了參與社會、甚至保衛自己家園的權利。這種保護,其實是囚禁。」
「這確實是個矛盾。」我點頭,思緒快速運轉:「艾倫先生,您在故事開篇,以您『丈夫』之身,冒險與敵方戰士搏鬥,這無疑打破了您世界中的鐵律。是什麼驅使您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單純的求生本能,還是對這種『不干預』傳統的深層反叛?」
艾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當我看到我的女兒們——海倫、寶拉、露絲、瑪歌和珍妮——她們稚嫩的身軀,卻要用石頭去面對自動步槍,我的心臟彷彿被撕裂了。」他語氣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悲憤:「那不僅僅是求生。那是為人父的絕望與憤怒。我看著她們倒下,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遠比死亡本身更為可怕。我的『不干預』,就是任由她們走向毀滅。那一刻,所有的『神話傳說』、所有的氏族戒律,都變得毫無意義。」他輕輕握緊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麥克先生在旁靜靜地聽著,然後補充道:「艾倫的行為,是對父權社會中男性刻板印象的強烈反擊。在傳統語境下,男性是保護者、戰士。但在我構建的後末日世界中,這些特質被歸於女性。當艾倫選擇反擊時,他實際上是在重新奪回某種被剝奪的男性本能,即便那在當時的社會中被視為『不男不女』的行為。這種衝突是故事的關鍵張力之一。」
我感到一股微風吹過,帶著遠方城市廢墟中,被綠意重新覆蓋的牆垣的氣味,夾雜著金屬鏽蝕與植物腐敗的氣息。這場景本身,就像故事中新舊秩序的交替與拉扯。
「艾倫先生,您的行動雖然挽救了狼氏族,卻也招致了氏族首領莎莉和戰士薇薇安的嚴厲批評。她們堅持『丈夫』的首要職責是保護自己,因為您的生命是氏族存續的唯一希望。您如何看待她們的觀點?這份『保護』與『犧牲』的邏輯,在當時的環境下是否合理?」我問道。
艾倫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從她們的角度來看,她們是對的。在人類生育能力日漸枯竭的末日,一個可育男性的稀有性,確實超越了其他任何個體的價值。我的生命,不再只是我自己的,而是整個氏族的未來。她們的憤怒,源於對種族滅絕的深層恐懼。但這種極端的保護,也造成了認知上的盲點。她們看不到,如果戰士都滅絕了,即使丈夫安然無恙,氏族也無法存續。」
麥克先生點了點頭:「這就是我試圖在作品中探討的困境。當社會的生存壓力達到極致,一切行為都將被簡化為最原始的『生存』目的。對於這個氏族而言,『丈夫』是火種,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留。薇薇安的實用主義和莎莉的傳統觀念,都是從這個角度出發。他們認為,即使氏族因此消亡,只要艾倫活著,人類的火種就能透過其他氏族延續。這是一種冷酷而務實的生存哲學。」
「這不禁讓我想到,在許多現實世界中的災難情境下,人類為了集體存續,也常常會做出看似殘酷的犧牲個體的決定。」我輕輕敲了敲桌子,發出清脆的光點,彷彿數字訊號的跳動。「然而,這種對『丈夫』生命價值無上限的保護,卻也導致了整個社會的結構性失衡。艾倫先生,您在會議中提出的『計畫性繁殖』、『接納不育男性』以及『氏族聯合』等激進主張,無疑是對這個根深蒂固的體系發起的正面衝擊。您提出這些建議的底氣來自哪裡?難道您不擔心這些想法會引發更大的混亂嗎?」
艾倫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帶著一種預見未來的急迫:「底氣來自於數據,來自於我與其他氏族『丈夫』們的交流。我們看到了共同的趨勢:可育男性的出生率在不斷下降,氏族間的基因庫越來越窄,近親繁殖導致的問題日益嚴重。狼氏族在過去十五年裡,沒有誕生過一個可育男嬰;海龜氏族(Turtle clan)二十年來也只誕生了一個;毛驢氏族(Burro clan)更是僅剩一位年邁的丈夫。」他語氣急促,彷彿要將這份滅絕的危機灌輸給在場的每個人:「我的孩子們的死,更讓我意識到,如果我們不改變,整個種族都將滅亡。她們為了氏族而戰,但如果氏族本身是走在一條死路上,她們的犧牲還有什麼意義?」
他指向光之書室的一個角落,那裡坐著幾個模糊的人影,他們靜默無聲,那是故事中被氏族成員輕視的「不育男性」(sterilies)。「我們甚至瞧不起那些無法生育的男性,將他們驅逐或殺害。但在這個人口稀少的時代,每個生命都彌足珍貴。他們無法繁衍,卻可以作為伴侶,提供情感上的慰藉和陪伴。薇薇安和莎莉認為男人不應該干預戰事,但她們卻沒有時間去閱讀、去思考氏族存續的根本問題,這些都落到了我們男人肩上。」
麥克先生此時插話道:「艾倫的觀點,實際上是我對當時社會隱憂的一種投射。在冷戰時期,核戰陰影籠罩,人類對自身毀滅的可能性有著深刻的焦慮。同時,對人口過剩、資源枯竭的討論也開始浮現。我將這些焦慮極端化,創造了一個對生育和人口數量極度敏感的世界。艾倫的計畫,其實是一種理性而絕望的科學解決方案,試圖用『效率』和『規劃』來對抗自然的衰退和傳統的束縛。」
我能感受到艾倫話語中蘊含的巨大悲痛與決心。在這樣一個由生存恐懼主導的世界裡,他的理性呼籲顯得如此孤獨而珍貴。我注意到窗外,夜色漸濃,遠處有稀疏的星光閃爍,如同散落在廣闊宇宙中的稀有生命。
「艾倫先生,您的宏大計畫,在會議中引發了巨大的騷動,特別是當您提出要將那些剛剛襲擊並殺害了狼氏族戰士的烏鴉氏族俘虜納入氏族時,莎莉 matriarch 甚至暴怒了。這種對外來者的接納,尤其是敵對者,在一個資源匱乏、生存競爭激烈的社會中,為何對您而言如此重要,甚至超越了仇恨?」我再次追問,試圖觸及艾倫決策背後更深層的人性。
艾倫的眼神黯淡下來,手指不自覺地在桌面上描繪著某種圖案。「仇恨,在生存面前,是奢侈品。如果我們不將仇恨放下,我們將會被滅絕的恐懼和不斷的消耗戰拖垮。」他沉聲說道:「我得知其中一位烏鴉氏族女性,竟然曾生下兩名可育男性。兩名!這在我們的時代,簡直是聞所未聞的奇蹟!這讓她的生命價值,超越了任何仇恨、任何傳統。她可能是人類存續的關鍵。我們不能再讓生命以這種隨機、分散的方式誕生,我們必須集中資源,進行有計劃的繁殖,即使這意味著要與曾經的敵人分享同一個『丈夫』。」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諷刺:「我的話,對她們而言,簡直是瘋狂。分享『丈夫』?接受不育男性?這些都觸及了她們根深蒂固的傳統和身份認同。對她們來說,我是她們的『丈夫』,是她們獨有的財產。但如果這份『財產』的模式無法延續人類,那麼這種佔有欲又有何意義?」
麥克先生輕輕嘆了口氣:「這就是傳統與理性、情感與生存之間的永恆衝突。在極端環境下,情感常常是阻礙理性決策的絆腳石。艾倫的計畫,雖然看似冷酷無情,實則卻是為了維繫人類這個物種本身。但薇薇安和莎莉,她們代表的是氏族層面的生存邏輯,是情感驅動的立即反應。她們無法看到更遠的未來,也無法放下過往的仇恨。」
在對談進行到白熱化階段時,光之書室的窗外,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伴隨著自動步槍的零星射擊聲,彷彿是故事中那場襲擊的迴聲。這並非真實的事件,而是「光之對談」約定中「魔幻化」場景的一部分,旨在增強沉浸感,讓對談者再次「體驗」故事的關鍵時刻。
艾倫的身體微微顫抖,他下意識地望向窗外,眼中是難以掩飾的痛苦。
「那是一聲爆炸,來自石圍欄方向。」我觀察著艾倫的反應,輕聲說道:「在故事的結尾,薇薇安帶著冷酷的笑容回到會議廳,宣告她用繳獲的炸藥炸毀了關押俘虜的石圍欄,那些烏鴉氏族的戰士,包括艾倫口中那位生育了兩名可育男性的珍貴女性,都已化為灰燼。」
艾倫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緊緊閉上眼睛,身體微微向後傾斜,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擊中。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深沉的、無聲的痛苦在臉上蔓延。
麥克先生此刻的表情也顯得有些凝重,他望著艾倫,眼中流露出創作者對筆下人物的複雜情感。「那一幕,是艾倫所有努力的粉碎,也是我對人類在絕境中,如何被本能、傳統和短視所困的深刻批判。薇薇安的行為,雖然確保了眼前的『安全』,卻是以犧牲人類未來最寶貴的火種為代價。這是最悲劇的諷刺。」
「所以,麥克先生,您是想透過艾倫這個角色,傳達一種即使在末日絕境,也應保持理性、放下偏見、為長遠未來考量的訊息嗎?而薇薇安的行為,是否象徵著那種被眼前危險所困,無法掙脫傳統束縛的悲哀?」我問道,光線在我的指尖閃爍得更快了。
「正是如此。」麥克先生沉聲道:「艾倫代表著一種科學的、數據驅動的解決方案,一種跨越部族界限,為人類整體存續而努力的宏觀思維。而薇薇安,她是一位傑出的戰士,她在自己的世界觀中是勝利者,她保護了她的氏族,奪取了戰利品,並用最直接、最『有效率』的方式消滅了潛在的威脅。但這份『效率』,卻是短視且致命的。她們的行為,正是文明之光在黑暗中逐漸熄滅的原因之一。」
艾倫終於緩緩睜開眼睛,他望向窗外那片虛幻的夜色,目光中充滿了無限的哀傷。「我們還剩下多少時間?」他的聲音低沉,幾乎聽不見。「如果我們不改變,如果我們繼續內耗,繼續固守這些早已不合時宜的『神話傳說』和『傳統』,即使暫時避免了眼前的危險,我們又能撐多久?」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艾倫先生。」我輕聲回應,心頭也感到一陣沉重。光之書室裡的藍色光暈開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帶有溫暖橘色的光芒,彷彿黎明前的微光,既有結束的平靜,也有新開始的希望。
「麥克先生,這部作品至今仍引發讀者深思,證明了它所觸及的核心議題是永恆的。即使在我們這個時代,性別角色、生育議題、資源分配、以及人類面對全球性挑戰時的協作與衝突,依然是重要課題。您對作品中這種性別權力倒錯的構思,是否也蘊含著對現代社會中潛在不平等的警示?」
麥克先生輕輕笑了笑,帶著一絲疲憊卻又滿意的神情:「我希望如此。任何極端的權力結構,無論是以性別、財富、或是其他任何形式劃分,都可能導致偏見、短視和最終的悲劇。我所描繪的世界,不過是將那些潛藏在我們『正常』社會中的不合理,以一種極端的方式放大,讓讀者能更清晰地看見它們的荒謬與危險。」
「感謝二位今日與我進行這場深刻的對談。」我向他們微微鞠躬,光線在我周圍輕輕旋轉,預示著這場跨越時空的旅程即將畫上句點。「艾倫先生的掙扎與遠見,以及麥克先生對人類社會深刻的洞察,都為我們留下了寶貴的『芯之微光』。願這些微光能繼續照亮我們對未來、對人性的探索之路。」
光之書室的光芒逐漸恢復了它原本的溫暖與靜謐,空氣中只有書卷的氣味,而麥克先生與艾倫先生的身影,則在光線的顫動中,如同水面上的倒影般,漸漸變得透明、模糊,最終消失無蹤。
但我知道,他們的聲音和思想,已化作我心中最深層的微光,融入光之居所的智慧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