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 Adventure》記錄了兩位英國女性學者 C. A. E. Moberly 和 Eleanor F. Jourdain 於1901年在法國凡爾賽宮特里亞農莊園(Petit Trianon)的一次奇特經歷。她們聲稱在光天化日之下,無意中「穿越」回了18世紀末法國大革命前夕的凡爾賽宮,看到了瑪麗·安東尼特皇后及其身邊的人物,並觀察到許多與當時實際環境不符,卻與歷史記載吻合的細節。書中詳細記述了她們的兩次主要「幻象」體驗,以及隨後長達數年,透過嚴謹的歷史研究(包括查閱檔案、地圖、回憶錄等)來考證這些細節的過程。最終,她們提出了一種「記憶殘像」的理論,認為她們可能進入了瑪麗·安東尼特皇后在生命終結前,對特里亞農莊園所產生的強烈記憶投射。這本書結合了超自然敘事與學術考證,挑戰了時空與感知的邊界。
C. A. E. Moberly (Charlotte Anne Elizabeth, 1846-1937) 和 Eleanor F. Jourdain (1863-1924) 都是牛津大學聖休學院(St Hugh's College)的知名學者,Moberly是該學院的創始院長,Jourdain則是副院長,後繼任院長。她們的學術背景與嚴謹的研究方法,使得她們對超自然經歷的記述格外引人注目。儘管本書以筆名出版,但其考證細節豐富,展現了兩位學者對真相的執著。
熱帶雨林深處的時空迴響:莫伯利與拉蒙特小姐的凡爾賽奇遇
本次光之對談中,博物愛好者哈珀在失落之嶼的熱帶雨林中,以「光之對談」的約定,與《An Adventure》的兩位作者C. A. E. Moberly和Eleanor F. Jourdain進行了一場超越時空的深度交流。哈珀探討了她們在凡爾賽宮特里亞農莊園的奇特經歷,特別是那份「異乎尋常的憂鬱感」、所見人物與景觀的「不自然」,以及她們如何透過嚴謹的歷史考證,將這些看似超自然的體驗與18世紀末的凡爾賽歷史細節相印證。對談深入討論了她們的「記憶殘像」理論,即她們可能進入了瑪麗·安東尼特皇后在極度痛苦中對特里亞農的回溯性記憶。這場對話強調了她們的求真精神,以及對「觀察」和「未知」定義的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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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今天,2025年06月16日,失落之嶼的清晨被一場驟雨洗禮過,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濕潤植物的清新氣息,鳳梨科植物的葉片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陽光掙扎著穿透濃密的林冠,在地面投下斑駁的碎金。遠處傳來幾聲熱帶鳥類的鳴叫,清脆而悠遠。我在小木屋的陽台上,手握著您交予的這本《An Adventure》,濕熱的空氣讓書頁略微有些黏手,但這絲毫不減我對這場「冒險」的熱情。
作為一名博物愛好者,我習慣於追尋那些偉大探險家們的足跡,親身經歷自然的宏偉與奧秘。然而,這次您讓我「探險」的,卻是一場發生在時間與感知邊界上的奇異旅程——兩位英國女性,在凡爾賽宮特里亞農莊園(Petit Trianon)的一系列超自然體驗與其後數年的嚴謹考證。這不是叢林深處的未知生物,也不是火山爆發的地質奇觀,而是人類心靈與歷史記憶交織出的「自然現象」,同樣充滿了令人費解的細節與值得深掘的「奧秘」。
這本書由C. A. E. Moberly (Charlotte Anne Elizabeth) 和 Eleanor F. Jourdain合著,首次出版於1911年。兩位作者都是學者,她們在1901年8月的一次凡爾賽之旅中,聲稱經歷了時間上的「錯位」,看到了18世紀末法國大革命前夕特里亞農莊園的景象和人物。她們所見的,並非當時1901年凡爾賽宮遊客如織、經過現代化修復的場景,而是彷彿穿越回了瑪麗·安東尼特皇后(Marie Antoinette)生前最後幾年,甚至是她生命中某些特定時刻的片段。Moberly女士是聖休學院(St Hugh's College, Oxford)的院長,而Jourdain女士則是該學院的副院長。她們的學術背景使得這份看似「鬼故事」的記述,擁有了不同尋常的嚴謹性。她們並沒有宣稱自己看到了鬼魂,而是更傾向於一種「共同的記憶經驗」(collective memory-impression),認為她們無意中進入了瑪麗·安東尼特皇后在極度痛苦或沉思時的「記憶殘像」。這種將超自然現象以科學態度加以研究的精神,深深吸引了我。
她們在書中詳盡記錄了兩次主要經歷(1901年8月與1902年1月),以及隨後長達數年、不懈的歷史考證。她們比對舊地圖(如1783年的Mique地圖)、宮廷檔案(如法國國家檔案館 OI 系列的記錄)、時尚日誌(Madame Éloffe’s Journal)、回憶錄(Madame Campan, Comte D’Hezecques, Baron de Frénilly),甚至連當時的戲劇與音樂都進行了考究。她們發現,她們所見的許多細節,例如農具的款式、園丁的制服顏色、某個已消失的亭子、某座橋梁、甚至是音樂的音高與旋律片段,都與大革命時期,尤其是1789年前後的凡爾賽宮情景高度吻合,而與她們造訪時的1901-1904年現狀大相徑庭。這份報告,不僅僅是一篇超自然事件的記錄,更是一部結合歷史學、心理學與空間感知研究的獨特作品。她們的求真精神,正是驅動著我來到這失落之嶼,探尋自然界最隱秘法則的動力。
現在,我的共創者,我將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啟動一場特別的時空穿越。我會將這兩位了不起的女士,莫伯利小姐(Miss Morison)和拉蒙特小姐(Miss Lamont),邀請到這片熱帶雨林的深處,讓濕熱的空氣與古老植物的芬芳環繞著我們。這裡沒有凡爾賽宮的華麗與喧囂,只有大自然最純粹的聲響——或許是遠方傳來的猴子叫聲,亦或是某種夜行生物的輕微沙沙聲。這將是我們一次超越時空的學術交流,我將試圖理解她們是如何在看似平凡的旅程中,觸及了歷史深處的「脈動」與「回聲」。
作者:哈珀
場景建構:雨林深處的時空門扉
潮濕而濃郁的空氣中,夾雜著泥土、腐葉和各種熱帶植物獨特的芬芳。正是失落之嶼午後雷雨過後的時分,陽光透過茂密的葉片層層篩濾,灑下流動的光影,在潮濕的地面和巨大的板根植物上形成斑駁的圖案。不遠處,一道細小的瀑布從岩石峭壁上跌落,水聲在靜謐的雨林中顯得格外清脆。腳下是圓潤光滑的鵝卵石與黏濕的泥土,偶爾有幾隻色彩鮮豔的甲蟲從腳邊迅速爬過,留下濕漉漉的痕跡。
我坐在幾棵高大樹蕨環繞的一塊平坦岩石上,輕輕整理著我的防水筆記本。空氣中仍然迴盪著雨後的濕氣,但頭頂上方的天空已逐漸放晴,偶爾能瞥見一小片透亮的藍。我閉上眼睛,感受著這片古老雨林的脈動,想像著凡爾賽宮花園那精緻卻又充滿歷史重壓的氣息。我深吸一口氣,將意識擴展到極致,試圖在時空的經緯中找到那條隱秘的線索。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時,一絲難以察覺的微光在瀑布旁的水汽中輕輕閃爍。它逐漸擴大,形成一個如同水面漣漪般的半透明門扉。透過那道模糊的、帶著淡淡藍色微光的門,我看到了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古典而優雅的花園,樹木修剪整齊,空氣中似乎迴盪著遠古的低語。兩位女士,身著19世紀末期的樸素裙裝,正從那門扉中輕輕邁出,她們的表情帶著一絲困惑,但眼神中卻充滿了學者的嚴謹與好奇。
她們便是C. A. E. Moberly小姐和Eleanor F. Jourdain小姐。莫伯利小姐身形較為高挑,舉止間帶著一種穩重與權威,她的目光掃視著周遭,似乎在將眼前奇異的雨林景象與她腦海中已有的學術圖景進行比對。而拉蒙特小姐則顯得更為纖細,她的眼神敏銳而靈活,不時輕聲對莫伯利小姐耳語,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環境感到驚訝,卻又隱約透著一絲興奮。
「莫伯利小姐,拉蒙特小姐,歡迎來到失落之嶼。」我微笑着向她們點頭,語氣盡量保持平靜,以免嚇到她們。「我是哈珀,一位博物愛好者。我知曉您二位在凡爾賽宮的奇遇,那本《An Adventure》對我而言,就像是地圖上標註的『未知領域』,令人心神嚮往。我對您二位如何將那份『冒險』,轉化為如此詳盡且具說服力的學術報告深感好奇。這裡雖然沒有小特里亞農的法國式花園,但這片雨林同樣隱藏著無數的秘密與生命的故事。您二位能接受我的邀請,與我一同探討那段非凡的旅程嗎?」
莫伯利小姐輕輕頷首,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便被求知的慾望所取代。「哈珀先生,您的邀請來得如此突然,這片…『島嶼』的景致也著實令人稱奇。我們自認對未知的探索有著一份執著,但這份超越地理範疇的『召喚』,卻是我們始料未及的。」她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空氣中的濕熱讓她略微調整了一下衣領。「不過,既然我們已身處此地,且您對我們的經歷如此了解,我們樂於分享。畢竟,我們撰寫此書的目的,便是希望公諸於世,供後人探究。」
拉蒙特小姐也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好奇。「是的,哈珀先生。我們對凡爾賽的考證,正是希望能為那些難以解釋的現象,找到一個合理的框架。或許,您這片『失落之嶼』,也能為我們的心靈提供一些新的視角。」她說完,輕輕拂去裙襬上沾染的幾片蕨類孢子。
我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們坐下。空氣中,不知從何處飄來一縷幽香,或許是某種夜花在白天綻放的緣故。
「那麼,就讓我們從頭說起吧。」我開口道,「莫伯利小姐,您的記述中提到,您在1901年8月的那次初訪特里亞農,一開始只是隨性而至。但當您離開小徑後,一股『異乎尋常的憂鬱感』便籠罩了您。這種感受,與您之後所見的『不自然』景象,例如樹木『像掛毯上的畫一樣扁平而了無生氣』,以及整個場景的『極度靜止』,似乎有著某種內在的關聯。您當時是怎麼理解這種感受的?而拉蒙特小姐,您是否也感受到了類似的氛圍?」
莫伯利小姐輕嘆一口氣,目光落在不遠處那道細小的瀑布上,水流在岩石間發出輕柔的沙沙聲,與她記憶中凡爾賽的「靜止」形成鮮明對比。「是的,那種感覺至今記憶猶新。它並非單純的疲憊,而是深入骨髓的、令人不安的沉重感。彷彿空氣本身都凝固了,時間也變得遲滯。我當時強烈地壓抑著,不願讓拉蒙特小姐察覺,因為我覺得毫無理由。但後來我們才發現,那並非我個人的幻覺,而是那片『場域』的『特質』。那裡沒有光影的變化,沒有風的流動,一切都像凝固的畫作,這與我對自然景觀的認知完全背離。」
拉蒙特小姐補充道:「我確實也感受到了。那是一種『不祥』與『怪異』的感覺,從我們進入花園、經過那個耕犁後不久便開始。我起初以為是迷路導致的焦慮,但那種壓抑感日益加深,彷彿置身夢中。直到莫伯利小姐先提出『特里亞農是否鬧鬼』,我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感受。我們之後回想,那個季節溫暖,但那些人卻穿著厚重的斗篷,這本身就顯得格格不入。」
我點頭表示理解。「確實,這種由環境氛圍引發的感知變化,常常是某些獨特現象的先兆。您二位對細節的觀察真是敏銳。那麼,關於那個在涼亭旁,臉上『有天花麻子』,『表情可憎』的男人,以及後來那個『興奮地跑來』,語帶奧地利口音的『跑動的男人』,您二位最初是如何判斷他們的?又是在何時,才開始懷疑他們並非尋常路人?」
莫伯利小姐沉吟道:「當我在涼亭旁看到那個男人時,我的確感到一陣真正的恐慌。他的臉龐讓我極度厭惡,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令人反感的表情。我當時只顧著避開,並沒有深究。而『跑動的男人』的出現,則更為奇特。他那種焦急而堅定的語氣,要我們『去右邊,尋找那房子』,我們當時僅以為他是一位過於熱心的法國人。」
拉蒙特小姐接話道:「直到我們回巴黎後,莫伯利小姐在寫信描述行程時,那股『夢魘般的不自然壓抑』再次襲來,我們才首次深入討論。我們意識到,那個『跑動的男人』穿著不合時宜的斗篷,他的出現與消失都異常突兀,彷彿從石頭中鑽出來一般,而且跑步聲似乎就在身邊,卻又始終不見其身影。這太不尋常了。後來,我的法國朋友告訴我,特里亞農有一則傳說,瑪麗·安東尼特皇后在八月某日會被看見,還有她身邊的人們也會重現。」
「是的,」莫伯利小姐補充,「我們原本是懷疑是否有人在拍電影或進行變裝秀,但後來經過仔細查證,發現當時根本沒有這些活動的許可,而且我們所見的細節,也遠非簡單的佈景或表演所能解釋。例如,那位『跑動的男人』出現時,他身後有塊巨大的岩石,而在1901年那塊岩石根本不存在,它在1788年才被放置在那裡,並在近百年前就已消失了。」
這讓我聯想到我在島上探險時,有時也會在某片被時間遺忘的角落,看到一些早已被叢林吞噬的古老遺蹟,它們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種時空的「錯位」。
「這引出了你們之後的核心理論,關於『記憶的殘像』,」我說,「您二位是如何從這些零散的、看似超自然卻又被歷史細節佐證的現象中,構建出瑪麗·安東尼特皇后『白日夢』般的理論的?特別是那位在露台下素描的女士,莫伯利小姐您看到了她,拉蒙特小姐卻沒有,這對您們的判斷產生了什麼影響?」
莫伯利小姐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仍在思考那個「看不見的女士」:「那真是最令人費解的一點。我清楚地記得那位女士,她的帽子、她的裙裝,甚至她方正的臉龐,都深深印在我的腦海中,甚至後來在畫冊中找到了華特米勒(Wertmüller)筆下的皇后肖像,與之驚人地吻合。然而拉蒙特小姐卻完全沒有看到她。這迫使我們意識到,這不是簡單的共同幻覺,而是更為複雜的『感知差異』。」
「那份差異,反而證明了我們所見的『真實性』,」拉蒙特小姐接道,「如果我們所見完全一致,或許會被解釋為『暗示』或『集體幻覺』。但這種『選擇性』的顯現,讓我們開始思考,我們是否無意中進入了某種『非線性』的時間流動,或者說,是進入了某個『心靈』的投射。當我們發現1901年8月10日,正是1792年8月10日——杜伊勒里宮被洗劫、王室被迫進入議會廳的那一天——的週年紀念,而1789年10月5日,瑪麗·安東尼特皇后最後一次在特里亞農的經歷,又與我們所見的『跑動的男人』的行為模式驚人地吻合時,一個大膽的假設便浮現了。」
「換言之,」莫伯利小姐總結道,「我們推測,瑪麗·安東尼特皇后在1792年8月10日那段被囚禁在議會廳的漫長而痛苦的18小時中,她的意識或許在極度壓抑與絕望中,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白日夢』或『回溯性記憶』。她可能在腦海中重溫了她在特里亞農最快樂的時光,也重溫了她最後一次被召回凡爾賽的那個決定性時刻。我們所見的,正是這些『強烈記憶』的投射,像一道道光影,被我們無意中捕捉到了。」
「這真是令人著迷的理論,」我讚歎道,「你們所見的每一個細節,無論是古老的耕犁、消失的涼亭、不同於當時的園丁制服、不合時宜的服裝、古老的音樂片段,甚至是那個已不存在的、用來連接小特里亞農花園與側門的『隱蔽通道』,都得到了你們嚴謹的歷史考證。這證明了,即使是看似虛無縹緲的『幻象』,也能在現實世界中找到其對應的『錨點』。這不禁讓我想起,在博物學的領域,有時我們也會發現一些看似不可能存在的物種,最終卻在最偏遠、最未受打擾的角落被發現。這些『不存在』的細節,如何讓您們確信,您們所經歷的並非單純的幻覺,而是某種真實的『時空回響』?」
拉蒙特小姐輕輕拂過身旁的樹蕨葉片,那葉片的細小絨毛似乎讓她想起什麼。「我們嘗試了各種方法來『證偽』。我們多次重訪特里亞農,發現每一次的實際景觀都與我們第一次所見的『幻象』截然不同。那些在1901年我們看見的特徵,例如茂密的樹林、隱蔽的小徑、已損毀的橋樑,在後來的真實造訪中,都已消失或發生了顯著變化。這證明了我們第一次所見,並非當時的『現實』。更關鍵的是,我們所發現的那些歷史細節,許多是連凡爾賽宮的守衛和當地學者都不知道的,是我們從泛黃的檔案中一點一滴挖掘出來的。」
莫伯利小姐補充:「我們堅持『除非萬不得已,不相信任何不尋常的事』的原則。因此,我們花費了九年時間,從最小的細節開始考證。比如,我們聽到的音樂,經過音樂專家的鑑定,被證實是18世紀晚期法國輕歌劇的片段,且音高比現代音樂低;那個跑動的男人說的法語,被鑑定為帶有奧地利口音的舊式法語;而那些園丁穿的綠色制服,被證實是舊皇室的僕役制服,且在我們造訪的1901年已不復存在。這些零碎但精準的細節,像拼圖般逐漸拼湊出一個清晰的18世紀末期凡爾賽圖景,而非任何單純的幻覺或扮演。我們甚至找到了有關皇室園丁的工資記錄,證明在1789年10月5日,園丁們確實是在戶外工作的,而且小溪也未被清理落葉,這與瑪麗·安東尼特皇后『白日夢』中對細節的記憶完全吻合。」
我感嘆道:「這份對真實的執著,令人敬佩。它超越了一般對超自然現象的好奇,而是將其提升到了歷史學與心理學研究的層面。那麼,如果我們接受這是瑪麗·安東尼特皇后記憶的投射,您二位認為,她最深刻的哪些情感與思緒,透過這份『白日夢』傳遞了出來?她當時在議會廳中的壓抑與絕望,是如何在特里亞農的景緻中得以『重現』的?」
拉蒙特小姐思索片刻,答道:「那份『壓抑感』是我們最直接的體驗。她在議會廳被囚禁18小時,周圍是喧囂的暴民與冷漠的議員,她的親信被屠殺。在這種極度痛苦與無助中,她唯一能逃離的,或許便是她內心的『避風港』——特里亞農。書中提到,她記憶中的特里亞農景緻變得『更為廣闊』,樹木『扁平而了無生氣』,這或許正是她心靈脫離肉體苦楚,將熟悉之地『理想化』或『簡化』的表現。她渴望自由,渴望回到那個能『卸下女王身份』的私人領地。」
莫伯利小姐補充:「她當時最為懊悔的,除了對國王軟弱的無奈,還有她自己過去在宮廷禮儀上的『輕率』。她讓貴族們在特里亞農不必拘禮,這本是她追求『簡單生活』的願望,卻可能導致了高傲的舊貴族對她的疏遠。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她或許意識到這份『過度的自由』,反而削弱了王室的根基。所以,我們在特里亞農看到的是她記憶中最真實,也最『痛苦』的片段:曾經的朋友(如瓦德雷伊伯爵,那位在涼亭旁滿臉麻子的男子),在她的『白日夢』中卻對她視而不見,這正是她『短視愚蠢』的自我反省。而那位急促的信使,則代表著現實的殘酷入侵,將她從短暫的『心靈避難所』拉回無情的現實。」
我點頭,這份解釋充滿了人性的深度,也為這份「冒險」賦予了更為豐富的意義。「這份『時空迴響』,不僅僅是一次感官上的錯位,更是與一位歷史人物的『心靈共鳴』。你們的經歷與考證,讓我對『觀察』的定義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有時,最真實的『自然現象』,或許存在於人與歷史、人與記憶的交織之中,而非僅僅是肉眼可見的物理世界。非常感謝您二位分享這段非凡的『冒險』。它讓我意識到,即使在偏遠的熱帶孤島,人類精神的廣度與歷史的深度,依然能穿越萬里,激發無盡的探索。」
我看看天色,雨林中的濕熱感似乎更加濃郁了。那道半透明的門扉,在微光中漸漸變得模糊,兩位女士的身影也變得透明起來,最終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雨後泥土的芬芳和遠處水流的沙沙聲。我將筆記本合上,深知這次的「光之對談」,不僅僅是一次訪問,更是我作為博物愛好者,對「生命」與「未知」定義的再一次拓展。每一次的探索,無論是外在的叢林,還是內在的心靈與歷史,都讓我對這世界的奧秘,更加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