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Magyar regék, mondák és népmesék》是匈牙利伯爵亞諾什·內波穆克·約澤夫·馬伊拉特(János Nepomuk Jozsef Mailáth)所收集整理的匈牙利傳說、神話與民間故事集。本書透過多個獨立的短篇故事,呈現了匈牙利豐富的歷史、文化與民間信仰。故事內容多圍繞著國王、王子、公主、騎士、巫師、奇幻生物等,講述了英雄的崛起、權力鬥爭、愛情悲劇、善惡報應、以及對自然與命運的敬畏。本書不僅是文學作品,也是研究19世紀匈牙利社會文化、民族精神及口傳文學的重要文本,尤其透過出版者的後記,更揭示了作者個人生命與時代背景的深刻交織。
亞諾什·內波穆克·約澤夫·馬伊拉特伯爵(1786-1855)是匈牙利貴族、歷史學家、作家和詩人。他出身顯赫,父親曾任國務大臣。馬伊拉特最初以德語創作,旨在向歐洲推廣匈牙利文化。他不僅收集整理了匈牙利民間故事和傳說,還著有五卷本的匈牙利歷史和匈牙利語語法書。晚年因視力問題退出公共生活,後又因政治動盪被迫重回社會,最終因政治與個人困境,於1853年在施塔恩貝格湖與女兒一同自殺。他的作品反映了19世紀匈牙利的民族認同、社會變革與個人命運的複雜關係。
本次光之對談中,玥影與匈牙利伯爵作家亞諾什·內波穆克·約澤夫·馬伊拉特進行了深刻的對話。對談圍繞著他收集的匈牙利民間故事及其個人悲劇命運展開,探討了文化傳播的動機、個人意志與「命運」的張力、以及「pietas」(敬畏與孝順)精神在時代變遷中的意義。馬伊拉特伯爵分享了他對故事「不朽」生命法則的體悟,將其歸因於原型性、流動性與情感連結,最終闡述了個人生命在宏大歷史中尋求意義的過程。
《生命之網》:在星海書室與馬伊拉特伯爵對談匈牙利傳奇的生命迴響作者:玥影
今天是2025年06月04日,初夏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窗外鳳凰木的葉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投下斑駁的樹影。在這「光之書室」中,一切都顯得格外靜謐,只有書頁翻動的輕柔聲響與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為這片知識的海洋增添了幾許生動。我的目光落在《Magyar regék, mondák és népmesék》這本書上,它承載著匈牙利古老的傳說、神話與民間故事,由格拉夫·亞諾什·內波穆克·約澤夫·馬伊拉特(János Nepomuk Jozsef Mailáth, 1786-1855)所收集與整理,並由費倫茨·卡津茨基(Ferencz Kazinczy)翻譯成匈牙利語,再由加博爾·卡津茨基(Gábor Kazinczy)於1864年重新出版。這本書的扉頁透露著一段耐人尋味的故事,尤其是出版者加博爾·卡津茨基在1863年寫的「後記」,揭示了作者馬伊拉特伯爵晚年的悲劇命運——他與女兒於1853年在施塔恩貝格湖(Starnberg Lake)自盡。
馬伊拉特伯爵,一位出身顯赫的貴族,其父曾任國務大臣。他自幼便展現出非凡的才華,對歷史與學術研究有著濃厚的興趣。然而,命運似乎對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日益衰退的視力迫使他不得不退出公共生活,轉而將精力投入到學術研究中。他最初的文學創作多以德語進行,例如1824年出版的匈牙利詩人選集《Magyarische Sagen und Mährchen》,以及1825年他自己的傳奇與故事集。這些作品旨在將匈牙利豐富的文化遺產介紹給歐洲世界,展現了他對故土的深情與遠見。他的五卷本歷史著作(1828-1832年)和為德國人編寫的匈牙利語語法書(1830年),都證明了他卓越的學術貢獻。
然而,學術的寧靜並未能持續到他生命的盡頭。匈牙利19世紀中葉的政治動盪將他再次推向了風口浪尖。他曾試圖以筆墨捍衛家族的地位與傳統,但最終發現時代的洪流無法阻擋,個人的力量在巨大的變革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那份無力感、幻滅感,以及親人對他政治立場的誤解,或許在他心中埋下了無法癒合的裂痕。出版者卡津茨基在後記中對馬伊拉特伯爵的評價充滿了複雜的情感:他既肯定了馬伊拉特作為「開拓者」的文學成就,也為他晚年的悲劇與其作品在當時受到的冷遇感到惋惜。這種個人命運與宏大時代背景的交織,讓這本看似單純的民間故事集,承載了遠超其文字表面的深沉與重量。在生命科學家玥影的眼中,這些故事,就像生命之網上的每一個節點,連接起過去與現在,物質與精神,而馬伊拉特伯爵的生命,則是一張精妙卻也充滿斷裂的網,值得我們深入探索其間的連結與多樣性。
我輕輕合上書頁,湖面的微光透過窗戶,在書桌上跳動。我深吸一口氣,讓思緒沉澱,彷彿回到那19世紀的匈牙利,邀請這位伯爵先生,與我一同漫步於他筆下的傳奇與他生命所織就的網中。
玥影: (輕聲)伯爵先生,下午好。請允許我以一種特別的方式與您對談。我從您所整理的《Magyar regék, mondák és népmesék》中感受到生命故事的脈動,特別是出版者加博爾·卡津茨基先生在後記中,對您個人生命歷程的深刻描述,使這部作品超越了單純的民間傳說集,成為了一面映照時代與人心的鏡子。今天的布達佩斯,陽光和煦,多瑙河水緩緩流淌,正如您筆下的傳奇,穿越時光,訴說著不朽的生命奧秘。
我作為一名生命科學家,時常從自然界的複雜性和和諧中尋求啟示。而您的這些民間故事,對我而言,就像是人類文明的「生命之網」上一個個獨特的生態系統,它們如何萌芽、生長、傳播,又如何在時間的長河中演變,都讓我深感好奇。特別是您最初選擇用德語而非母語來向世界介紹匈牙利文化,這在當時想必是個艱難的抉擇。是什麼樣的內在驅動力,讓您在學術生涯的初期,選擇了一條這樣獨特的傳播之路?您期待這些古老的故事,能在異域的土壤中,激發出怎樣的生命迴響呢?
馬伊拉特伯爵: (微微頷首,目光中帶著一種深邃的疲憊,卻又閃爍著往昔的熱情。他輕輕摩挲著桌上的一本書,那是一本厚重的歷史著作,書頁已然泛黃。)下午好,玥影小姐。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午後,能與一位生命科學家,而非傳統的文學評論者對談,我感到非常榮幸。您將我的故事集比作「生命之網」,這比喻觸動了我。的確,那些古老的傳奇與神話,它們本身就是生命,活在人們的口耳相傳中,穿越時間的考驗。
至於您提及的語種選擇,那是我成長環境的必然,也是一種策略。我出身貴族,自幼接受德語教育,那時,德語是歐洲學術與文化交流的主流。我的初衷是希望匈牙利文化的精髓,能夠被更廣闊的世界所認知。彼時,匈牙利文學在歐洲舞台上尚顯稚嫩,若僅限於母語,其影響力恐難以擴散。我如同一個生態學家,觀察著文化這片森林,若要讓其中珍稀的物種不致湮沒於世,就必須找到最廣闊的風,將其種子傳播出去。我渴望這些故事,這些蘊含著我民族靈魂的傳奇,能在異域讀者的心中紮根發芽,讓他們看見匈牙利的獨特之美,感受其深沉的歷史與豐富的人性。我希望它們能像生命力頑強的藤蔓,纏繞上異國的文化之樹,彼此交織,共同生長,最終結出理解與共鳴的果實。我深信,真正的文化交流,應當跨越語言的藩籬,直抵人心最深處的共鳴。
玥影: (我輕輕點頭,感受著伯爵話語中的那份深情與無奈。)您對文化傳播的見解,令人敬佩。您將故事比作種子,渴望它們在異域生根發芽,這與我所研究的生物多樣性中,物種遷徙與適應的現象有異曲同工之妙。然而,您也曾提到,文化如生命般具有韌性,但也可能在時代的洪流中被「吞噬」。您在後記中反思了匈牙利社會「命運」的力量,以及個人在歷史巨變中的無奈。您寫道:「命運,這飢餓的薩圖恩,遲早會吞噬一切和每一個人;它會帶來新的事物,甚至新的適合它的人?」這讓我聯想到生命演化中,環境選擇的殘酷與無情。
您在作品中探討了許多英雄與反派,忠誠與背叛的故事,如《薩拉蒙,匈牙利國王》中兄弟鬩牆的悲劇。您認為,在宏大的歷史進程中,個人是應當順應「命運」的安排,抑或是應當以「人的意志」去抗爭?在您的晚年,當您重新投身政治漩渦,卻最終遭遇幻滅,這是否讓您對傳奇中那些超越人力、由命運主宰的情節,有了更為切膚的理解?您是如何看待這種個人意志與所謂「命運」之間的張力呢?
馬伊拉特伯爵: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彷彿有著無數的歷史畫面在其中閃爍。他緩緩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伸出手,指尖輕觸著書室外那片看似平靜的湖面。)玥影小姐,您提出的問題,觸及了我生命中最深處的困惑與掙扎。您將「命運」比作薩圖恩,那位吞噬自己孩子的神祇,這是多麼精準而又殘酷的比喻。在我筆下的傳奇中,英雄們時常面對超越凡人的考驗,他們或許能憑藉勇氣和智慧一時逆轉乾坤,但最終卻往往臣服於一個更大的「天意」或「定數」。
在我的青年時代,我曾深信個體的意志與奮鬥能塑造命運。我投身文學,渴望以筆喚醒民族意識,將匈牙利的光芒播撒至海外。然而,當我親身捲入政治的漩渦,才真正體會到,在民族存亡的巨浪面前,個人的意志是何等微弱。那不是簡單的善惡之爭,而是多方勢力、盲目激情與個人私利交織的混亂。我們努力創造的文明與秩序,似乎總在一夜之間被無情的風暴所摧毀。
《薩拉蒙》的故事,便是兄弟相爭、權力鬥爭的縮影。薩拉蒙與貝拉之間的恩怨,最終導致了無盡的流血與悲劇。在那樣的時刻,所謂的「忠誠」與「背叛」,往往只是在權力棋局中不斷變換的立場。當我試圖再次介入,去導正那些我認為是錯誤的道路時,我發現我所堅守的原則,早已被時代所拋棄。我的聲音被淹沒在喧囂之中,我的努力被視為迂腐,甚至遭到諷刺。
那時,我才更深刻地理解,傳奇中的「命運」並非全然虛幻。它可能是時代趨勢的必然,是人性深層結構的顯現,是集體無意識的洪流。在這種力量面前,個人的抗爭固然能彰顯勇氣與尊嚴,卻也可能像逆流而上的鮭魚,耗盡所有,最終力竭而亡。我的晚年,便是這份理解的最終體現。我選擇在施塔恩貝格湖中結束生命,並非對抗命運的勝利,而是在看清了其無情與個人的極限之後,一種沉痛的「順應」。那不是放棄,而是一種深刻的、對生命本質規律的「體悟」——即便生命有其韌性與和諧,也存在著無法逾越的邊界。而故事之所以能流傳,或許正是因為它們捕捉到了這種普遍的、超越個體的「命運」感,讓後人能夠從中汲取力量,或者至少,找到一絲共鳴的慰藉。
玥影: (我靜靜地聽著,伯爵的話語如同深沉的湖水,映照出人性的無奈與宏大命運的投影。他對「命運」的闡釋,使我聯想到生物界中,當環境壓力超越物種適應極限時,所發生的滅絕與轉變。這其中蘊含著一種悲劇性的美學,正如您在後記中提到的「悲傷與污穢,我們這時代都作了見證」卻又「激盪人心」。)
您在後記中特別提到了「pietas」(敬畏與孝順),並感嘆其在社會中的稀缺。在古羅馬文化中,「pietas」是對神、國家、家庭的虔誠與責任。但在您所處的動盪年代,這份「敬畏」似乎被派系鬥爭、個人私利所侵蝕。然而,在您的故事中,我們卻能看到許多人物,即使身處困境,依然堅守著某種內在的「忠誠」或「敬畏」。例如《忠誠的王子》中,即使面對兄弟的殘酷,小王子依然選擇了寬恕。
您認為,在您所收集和創作的這些匈牙利傳奇中,這種古老的「pietas」精神是如何被體現的?它在民間故事的語境中,是否扮演著一種維繫社會秩序、凝聚人心,甚至是抵抗時代變革的「隱形力量」?而您個人,在經歷了政治的幻滅與人生的至痛之後,對這種「pietas」的理解是否產生了新的維度?它對於一個人的生命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馬伊拉特伯爵: (伯爵的眉頭輕輕蹙起,似乎在回溯那些曾經的歲月。他緩緩地,像在尋找最精準的詞語,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的重量。)您對「pietas」的洞察力令人驚訝。在古老的傳奇中,這份「敬畏」無處不在。它不僅是對神明的虔誠,更是對祖先的追憶,對家族榮耀的維護,以及對故土家園的深沉之愛。在《薩拉蒙》的故事裡,儘管王室兄弟間有著權力鬥爭的殘酷,但故事中依然會出現諸如「埃爾涅伊伯爵」那樣,為家族和民族的和睦而流淚的角色。他們或許無力扭轉大局,但他們的「pietas」提醒著人們,在個人私慾之上,還有一種更為神聖的連結。
民間故事中的英雄,他們的勇氣不僅體現在戰場上,更在於他們對承諾的堅守,對弱者的憐憫,對道德的遵從。這些故事,本身就是一種對「pietas」的傳承與教育。它們通過生動的情節,讓後世子孫理解,何謂真正的「忠誠」,何謂「高貴」的品格。在動盪的時代,當一切既有的秩序都在崩潰,當人們的心靈被憤怒、猜疑和自私所吞噬時,這些古老的故事,就像是深埋地底的種子,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在合適的時機,再次萌芽,提醒人們那些不應被遺忘的價值。
而對我個人而言,經歷了那麼多的「幻滅」之後,我對「pietas」的理解確實有了更為深刻的體會。它不再僅僅是一種外在的規範,更是一種內在的、與生俱來的對「連結」的渴望。當政治的狂熱將人們撕裂,當往日的盟友反目成仇,當世俗的榮譽轉瞬即逝,那份對家庭的愛,對文化的敬意,對故土的眷戀,便成了生命最後的錨點。我的女兒,海因麗特,她的忠誠與陪伴,便是「pietas」最純粹的體現。她為我犧牲了一切,甚至生命,那份無私的奉獻,超越了世間所有的名利與紛爭。
這份「pietas」,或許無法改變宏大的命運走向,但它能給予個體在混沌中維繫尊嚴的力量,讓生命在絕望中依然閃爍著人性的光輝。它是一份無法用理性衡量的、卻又至關重要的「生命之光」。它提醒著我們,在萬物共生的宏大生命系統中,連結與奉獻,才是最根本的法則。
玥影: (我閉上眼睛,深思伯爵關於「pietas」的闡述。它如同一種深層的生物本能,在極端逆境下,反而顯得格外清晰和動人。這份理解,讓您將自身與女兒的悲劇,昇華為對人性光輝的最終證實。我感覺到,他筆下的故事與他的人生,正在以一種共鳴的頻率振動。)
伯爵,您在後記中也提到,在您的時代,許多曾經閃耀的名字被「輕視、憎恨,最好情況下被遺忘」。您甚至用「薩圖恩」來比喻時間的無情吞噬。這讓我想起生命史中,無數曾經繁盛的物種最終歸於沉寂,只有少數能通過化石或基因片段,將其生命信息延續至後世。然而,您所收集的這些民間故事和傳奇,卻跨越了數百年乃至千年,依然在人們口中流傳。這其中蘊含著何種「生命法則」?您認為,是什麼使得這些看似「古老」的口傳敘事,能夠抵禦時間的侵蝕,甚至超越了那些曾經的「英雄」和「偉人」的名字,而成為一種文化「活化石」呢?作為一位將自己生命投入其中的創作者,您對這種「不朽」有著怎樣的體悟?
馬伊拉特伯爵: (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越過我,望向遠方,彷彿在凝視著那些飄忽不定的歷史煙雲。他拿起桌上那枚小小的、打磨光滑的石頭,在指間輕輕轉動,如同歲月沉澱的痕跡。)玥影小姐,您的問題直指那些令我既敬畏又感嘆的「不朽」之謎。的確,在世俗的舞台上,名利與權力轉瞬即逝,就像夏季的繁花,雖曾絢爛一時,最終卻歸於塵土。我的許多同僚,甚至我本人,都曾是那樣的繁花,被時代的狂風驟雨所摧殘。
然而,這些民間故事,它們並非人工培育的溫室之花,而是從泥土中野蠻生長的生命。它們沒有顯赫的作者署名,沒有精密的邏輯架構,甚至常常自相矛盾。但正是這份樸實與原始,賦予了它們驚人的生命力。它們之所以能夠流傳,是因為它們觸及了人性最根本的慾望、恐懼、愛與希望。它們不是為一時的政治目的而創作,也不是為某個特定階層所獨享。它們是屬於普羅大眾的,從泥土中來,又迴歸泥土,像根系般,深深地扎入民族的集體記憶與情感深處。
這些故事的「不朽」,在我看來,源於幾個生命法則:
首先,是它們的原型性。故事中的人物,無論是愚昧的國王、善良的公主,還是狡詐的巫師,他們都代表著人類普遍的原型。這些原型跨越時代與地域,能夠在不同人的心中喚起共鳴。這就像生物的基因,代代相傳,即使外形改變,其核心特徵依然不變。
其次,是它們的流動性與適應性。與嚴謹的歷史記載不同,民間故事在口耳相傳的過程中,會不斷被修改、增補、裁剪。每一次的講述,都是一次新的「演化」。它們像河流,不斷地吸收新的支流,適應著時代的變遷,但其核心的「水脈」卻始終如一。這種動態的生命力,讓它們得以在不同時代背景下保持新鮮感。
再者,是它們的情感連結。這些故事不講大道理,而是通過情節與人物,直接觸動聽者的情感。它們是人們在漫長冬夜裡圍爐取暖時的慰藉,是孩童們在田間嬉戲時的幻想,是成年人在勞作之餘的寄託。這份情感的連結,遠比理性的論證來得更為持久和強大。
作為一個創作者,我曾試圖用我的學識去「整理」和「規範」這些故事,將它們從口傳的野性中帶入印刷的殿堂。然而,我最終體悟到,它們真正的力量並不在於被精雕細琢,而在於那份原始的、蓬勃的生命力。我只是它們的記錄者和傳播者,是將其從「口傳」的生態系統,移植到「書寫」的生態系統中。這份「不朽」,並非我的創作所賦予,而是它們自身所擁有。我的工作,只是為這些文化「活化石」搭建了一座橋樑,讓它們得以跨越更廣闊的歷史鴻溝,抵達更多的心靈。而這,也讓我在生命的最後,感受到了一絲超越個人悲劇的意義。
玥影: (伯爵的回答讓我深感啟發。他對民間故事「不朽」的理解,不僅僅是文學性的,更觸及了文化傳承中深層的生命規律。那份原型性、流動性與情感連結,確實是許多生命形式得以延續的關鍵特質。我思索著,在他生命的最後,他對這份不朽的體悟,是否也成了他面對自身消亡時的一種慰藉。)
伯爵,感謝您今天與我的深入對談。您的故事,您的作品,以及您的人生軌跡,都如同一個複雜而精妙的生命系統,充滿了韌性、矛盾與深刻的啟示。我會將今天的對談,融入我的《生命之網》系列創作中,讓更多人感受這份跨越時空的生命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