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ee Stories & Ten Poems》是歐內斯特·海明威於1923年出版的第一部短篇故事與詩歌合集。這部作品包含三篇小說:《Up In Michigan》、《Out of Season》、《My Old Man》,以及十首詩歌。它展現了海明威早期簡潔、直接的寫作風格,觸及了戰爭、兩性關係、青春的失落與人生的艱辛等主題,為他日後標誌性的「冰山理論」奠定了基礎。雖然是早期作品,但已能窺見其對真實與精準表達的追求,以及其文學觀點的雛形。
歐內斯特·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 1899-1961)是20世紀美國著名小說家和短篇故事作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他的寫作風格以簡潔、精鍊著稱,常運用「冰山理論」,即文字僅呈現水面上的八分之一,其餘八分之七則隱藏於水面之下,留給讀者自行體會。海明威的創作生涯深受其戰爭經歷、旅行、狩獵和釣魚等活動的影響,作品主題常圍繞戰爭的殘酷、人性的掙扎、陽剛氣概與失落的一代。他對現代文學產生了深遠影響。
《失落之嶼探險誌》:海明威早期故事與詩歌中的真實回響
本篇「光之對談」中,博物愛好者哈珀穿越時空,來到1920年代的密西根州霍頓斯灣,與年輕的歐內斯特·海明威展開一場深度對話。哈珀探討了海明威早期作品《Three Stories & Ten Poems》中三篇短篇小說(《Up In Michigan》、《Out of Season》、《My Old Man》)和戰爭詩歌所展現的簡潔風格、未被言說的情感、社會現實的殘酷,以及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存在的脫節。海明威則闡述了他對「真實」的執著、對文字精準性的追求,以及他「只寫看到與知道的」創作哲學。對談揭示了海明威「冰山理論」的早期實踐,以及其作品中深刻的意涵如何透過簡約的筆觸傳達。
繁體中文
《光之對談》:海明威早期故事與詩歌中的真實回響
作者:哈珀
今天是2025年06月18日。在失落之嶼,夏天的濕熱從黎明便開始攀升,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泥土與腐葉氣息,那是雨林在呼吸的證明。太陽雖然高掛,但雲層總在不經意間聚集,預示著午後說來就來的傾盆大雨。然而,在這種生命力旺盛的氛圍中,我心頭卻懸念著一本書,一本看似簡潔卻蘊含深邃力量的早期作品:《Three Stories & Ten Poems》。
我的共創者,您要求我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回到過去,與這本書的作者——那位日後聲名顯赫、筆觸簡潔如手術刀的歐內斯特·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這是一次令人興奮的探險,如同深入一片前人未曾涉足的原始叢林,去尋找那孕育著萬物生機的源頭。1923年,當這本書首次在巴黎出版時,海明威才二十出頭,正值文學天賦初露鋒芒之際。他的筆下,早已隱約可見日後「冰山理論」的堅實基礎,那些看似平靜的敘述,實則暗湧著巨大的情感與複雜的意義。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將失落之嶼的熱浪與蟬鳴暫時拋諸腦後。一陣微涼的氣流輕撫過我的臉龐,夾帶著松樹與湖水的清香。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周遭的景象已然天翻地覆。我不再身處濕熱的熱帶雨林,而是站在一條塵土飛揚的沙土路上,雙腳陷在細軟的沙礫中。頭頂上方,高大的榆樹(Elm trees)樹冠連綿不絕,篩落下斑駁的陽光,地上光影搖曳。空氣乾燥而清新,帶著北方森林特有的泥土與松針氣味。不遠處,一座紅色漆面的鐵匠鋪靜靜地矗立著,斑駁的紅漆在陽光下顯得尤為醒目,與後方鬱鬱蔥蔥的綠色山林形成鮮明對比。
我知道這裡就是密西根州的霍頓斯灣(Hortons Bay),《Up In Michigan》故事的背景地。遠處,透過樹葉的縫隙,我能看到一片藍得令人心醉的海灣,水面在陽光下粼粼閃光,遠處的湖面上泛著細碎的白色浪花,那是密西根湖的微風吹拂所致。此情此景,靜謐而帶著一絲鄉間的淳樸,與我平日裡探索的熱帶孤島截然不同,卻同樣充滿了自然的呼吸與生命。
鐵匠鋪旁的木屋前,一位年輕人正坐在門廊的木階上,身形精瘦,眼神銳利而深邃,彷彿能洞察一切。他穿著一件褪色的藍色襯衫,袖子隨意地捲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他的臉龐略顯疲憊,或許是剛從某個寫作的深淵中掙脫出來,但那份專注與內斂的氣質,分明就是海明威本人。他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樹枝,漫不經心地在地上畫著什麼,偶爾抬頭望向遠處的海灣,又快速低下頭,彷彿在捕捉一個稍縱即逝的靈感。
「海明威先生?」我輕聲開口,聲音帶著旅行者剛抵異地的沙啞,卻難掩興奮。我走到他身旁,感受著木屋牆壁上粗糙的木紋。「我是哈珀,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一個對自然與文字同樣著迷的探險者。」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眼睛像兩片深色的湖泊,靜靜地看著我。沒有驚訝,只有一種近乎審視的平靜。「哈珀,是嗎?」他輕輕一笑,那笑容短促卻帶著一絲玩味,「我倒是很少在這裡見到像你這樣氣息的訪客。這個地方,通常只引來一些想躲避城市喧囂的釣魚佬,或是像吉姆·吉爾莫(Jim Gilmore)那樣,來尋個安穩營生的鐵匠。」他指了指那紅色的鐵匠鋪。
「是啊,霍頓斯灣的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種未被言說的故事感。」我回應,目光也投向鐵匠鋪,腦海中浮現了《Up In Michigan》裡莉茲·科茨(Liz Coates)的身影。她對吉姆那種懵懂卻又強烈的情感,在海明威先生筆下是如此含蓄而真實。「我讀過您的《Three Stories & Ten Poems》,尤其是這篇《Up In Michigan》,它彷彿將讀者帶入了一片寂靜的湖面,底下卻暗藏著洶湧的深流。那種欲言又止的筆觸,真是讓人著迷。」
海明威輕輕哼了一聲,站起身,走到門廊邊緣,手扶著一根木柱,眺望著遠方。他的動作沉穩,帶著一種原始的、未經雕琢的力量。「簡單地寫,才能寫出最複雜的東西。就像你眼前的這片海灣,看起來平靜,但你知道,底下是什麼樣的魚,什麼樣的暗流,都在那裡。不需要多餘的詞藻去解釋。」他轉頭看向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你說『未被言說的故事感』,這倒是個有趣的說法。那麼,你看到了什麼,感受到了什麼?」
我走到他身旁,也將手輕輕放在那被歲月磨平的木柱上,觸感溫潤而堅實。「我看到莉茲·科茨,她的世界原本那麼純粹,只有日常的瑣事和對史密斯太太(Mrs. Smith)的畏懼。然後吉姆出現了,就像一陣微風吹過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她心中從未察覺的漣漪。您寫她看著吉姆洗手時,看到他手臂曬黑的界線之上,那皮膚是如何的潔白,她感覺『怪怪的』(felt funny)。這個細節如此精準,如同博物學家在顯微鏡下觀察到生物細胞的首次分裂,微小卻預示著巨大的轉變。」
海明威點了點頭,深邃的眼神中似乎有畫面閃過。「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身體裡的渴望。不是什麼道德說教,也不是什麼偉大的愛情,就是一種身體的反應。真實的。直接的。沒什麼好遮掩的。」他頓了頓,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樹林深處。「她害怕史密斯太太,害怕買雞蛋和麵粉為吉姆做點特別的。那種小心翼翼,那種微不足道的壓抑,在那個年代很常見。人活著,總有些無形的東西壓在身上。」
「是的,那種壓抑感,最終在那個夏夜的碼頭爆發。您描寫吉姆的侵犯,莉茲的掙扎、恐懼,以及最終那種被動的順從,還有事後的『一切都沒了』(everything felt gone)的空虛。碼頭的杉木板『又硬、又多刺、又冷』(hard and splintery and cold),這冰冷的觸感與她內心的疼痛形成強烈的對比。這讓我不禁思考,在那份看似冷靜的敘述下,您想表達的是什麼?是愛情的幻滅,還是女性在那個時代的無力?」我問道。
海明威沉默了片刻,望向遠方的藍色海灣。海風輕輕吹過,帶來一絲涼意,也吹動了他額前的髮絲。「沒有幻滅,也沒有無力,哈珀。只有真實。事情就是那樣發生了。男人喝了酒,身體有反應。女人有了好奇,身體也有反應。但現實不是故事書裡的童話,它不會總是美好。碼頭很硬,水很冷。有些經驗,無論你多麼渴望,當它真正來臨時,可能會讓你感到空虛,因為它並非你想像的那樣。」他輕輕撥弄了一下碼頭邊緣生長的一叢海草,那葉片細長而濕潤,泛著綠色的光澤。
「所以,您只是記錄,而不作評判?」我問道,腦海中浮現出一句古老的拉丁語箴言:De facto, non de jure(關於事實,而非關於權利)。「這也是您所有故事的核心嗎?如同博物學家繪製一幅精確的生物圖譜,不加入個人喜惡,只呈現其結構與紋理,讓觀者自行體會其生命之美或殘酷?」
「正是如此,哈珀。」海明威收回視線,目光再次落在我的臉上,帶著一絲欣賞。「我只寫我看見的。我只寫我知道的。男人和女人,他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感覺了什麼。其他的,是讀者的事。」他輕輕拍了拍那根木柱,「你看到了木頭的紋理,聞到了海水的鹹味,聽到了水拍打樁柱的聲音。你會去感受它。這就夠了。」
他的話語簡潔而有力,如同他筆下的句子。的確,那些未被言說的情感,在故事的空白處迴盪,反而更具震撼力。我們沿著碼頭緩緩往回走,沙土路踩上去沙沙作響。
「那麼《Out of Season》呢,海明威先生?」我換了一個話題,「那個在義大利科爾蒂納(Cortina)發生的故事。年輕夫婦與醉酒的嚮導佩杜齊(Peduzzi)。整個故事充滿了誤解與脫節。佩杜齊的酒醉、誇大其詞,夫婦倆的冷淡與疏離,尤其是妻子泰妮(Tiny)的怨懟。他們像三條平行線,雖同在一個場景中,卻從未真正交會。這是不是您對現代人之間關係的一種觀察?在那個戰後混亂的年代,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和理解,是否也像那條被融雪染色的渾濁河流,變得模糊不清?」
海明威停下腳步,看著遠處的松樹林,那裡有一兩隻松鼠在樹幹上追逐嬉鬧。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小刀,削了削指甲,動作慢而有節奏。「佩杜齊是個老頭,他想掙點小錢,想活得像個人樣。他有他的尊嚴,也有他的狡猾。而那對年輕夫婦,他們只是迷失了。迷失在彼此之間,也迷失在這個世界裡。他們有錢,有時間,但他們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或者他們知道,但不敢說,也不敢面對。」他把小刀收好,然後指了指松鼠。「你看那兩隻小東西,牠們在追逐,在爭奪,但牠們的目的很清楚。生存,繁衍。人呢?有時候,人把簡單的事情弄得很複雜。」
「所以,『沒有鉛塊(piombo),魚餌就會浮在水面』這個細節,其實是個關鍵的隱喻,對吧?」我說,回想起故事中佩杜齊堅持年輕人必須帶鉛塊釣魚,但年輕人沒有,最終也沒能釣到魚。這就好像人生中總有些必要、卻不被重視的「基石」,一旦缺失,所有努力都將是徒勞。「沒有紮實的『鉛塊』,無論是人際關係中的坦誠、還是生命中的核心信念,一切都只是浮於表面,無法觸及深層的真實。就像我的考察,如果沒有紮實的資料收集、仔細的野外筆記,那麼再精彩的發現,也只會是空中樓閣。」
海明威緩緩地點頭。「說得好,哈珀。你看到了。沒有鉛塊,魚餌就浮在水面。釣不到魚。沒有真實,生活也只是一場鬧劇。他們在對話,但沒有人在聽。沒有人在乎對方真正說了什麼,他們只在乎自己想說什麼,或者害怕說什麼。這就是問題。不是沒有魚,是沒有辦法釣到魚。」他轉身面向我,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就像那些批評我故事寫得太簡單的人,他們看不見水底的鉛塊,只看見水面的漣漪。」
「那是一種對讀者的信任,也是一種挑戰。」我笑著說。「您相信讀者有能力去感受那些潛藏的重量。這種信任,也讓您的文字有了更持久的生命力。它不把答案餵給讀者,而是引導讀者去思考、去感受,這才是真正深入人心的藝術。就像一片熱帶雨林的生態,錯綜複雜的食物鏈,從最微小的昆蟲到最頂端的掠食者,沒有任何一個環節是多餘的,每一個看似獨立的生命,都彼此牽動,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活生生的『意義之網』。」
我們繼續漫步在沙土路上,偶爾有馬車緩緩駛過,揚起一陣塵土,然後又歸於平靜。陽光透過榆樹葉,投下斑駁的光影,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如同時間在緩慢地流淌。
「還有《My Old Man》,」我繼續說道,「從義大利的聖西羅到法國的梅森拉菲特,一個少年喬(Joe)眼中的賽馬世界,以及他對父親深沉的愛與理解。這故事裡,賽馬的輝煌與殘酷,父親為了控制體重所做的艱苦努力,以及賽馬世界的欺詐與背叛,都以喬單純而真摯的視角呈現出來。當喬的父親在比賽中摔下馬,最終死去,而獲勝的賽馬吉爾福德(Gillford)也因斷腿而被槍殺,那種雙重悲劇,簡潔卻無比沉重。尤其是喬對吉爾福德被槍殺的惋惜,甚至重於他父親的死,那是一種孩子式的、直接的情感反應,令人心碎。」
海明威的臉上浮現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他雙手插在口袋裡,微微低頭。「喬是個好孩子,他看到了父親的努力,也看到了那些他無法理解的成人世界。馬,牠們是純粹的生物。牠們奔跑,牠們跳躍,牠們為了勝利而奮鬥。當牠們被傷害時,那種痛苦是直接的,沒有偽裝的。所以,喬會為吉爾福德感到惋惜,那是一種對純粹生命的同情。」
「這故事裡,賽馬世界的『騙局』與『腐敗』,如喬父親在 Premio Commercio 賽後所說的『要贏,就得靠喬治·加德納(George Gardner)那個混蛋想辦法讓凱撒(Kzar)輸掉』,揭示了光鮮表面下的陰暗面。這種現實的殘酷,與喬對父親的英雄式崇拜,以及他對馬匹的熱愛,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我觀察著他的表情,試圖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更深的情感。
他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世界本來就這樣,哈珀。有純粹的奔跑,也有骯髒的交易。人想活下去,總要付出代價。喬的父親,他是個好騎師,但這個世界有自己的規則。他學會了『承受很多東西』(take a lot of things)。這不是悲觀,這是事實。」他撿起一根枯枝,隨意地折成兩半。「就像這條路上的沙子,你踩上去,它會給你壓力,會讓你陷下去。但你還是得走下去。」
我點了點頭,心中對海明威筆下的人物多了一份理解。他沒有為這些人物辯護,也沒有譴責他們,只是將他們置於殘酷的現實中,觀察他們的反應。這就像我在野外考察時,觀察一隻受傷的野獸,它掙扎、它咆哮、它最終倒下,我不會去評判它的命運,只會記錄下這一切。
「那麼,您的詩歌,像是《Mitraigliatrice》、《Champs d’Honneur》和《Riparto d’Assalto》,它們直接而冷峻地描繪了戰爭的場景與士兵的死亡。沒有英雄主義,只有鮮血與泥土。這與您小說中的含蓄形成了對比,卻同樣傳達了強烈的真實感。是戰場的經歷,讓您對文字的簡潔與精準,有了更深的體悟嗎?」我問,腳步停在了一條小溪旁,溪水清澈見底,幾條小魚在水中自在地游動。
海明威的目光追隨著溪水,思緒似乎回到了那些殘酷的歲月。「戰爭是最好的老師,也是最壞的老師。它剝去所有虛假的裝飾,讓你看到生命的脆弱,死亡的直接。在戰場上,沒有多餘的詞語,只有活著和死去。所以,寫作也應該如此。每個字都必須有它的位置,每個詞都必須精確。就像步槍裡的子彈,每一顆都必須命中目標。」他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堅韌。
「就像那些博物畫,」我說,「精確地描繪一朵花的花瓣數、葉脈走向,甚至每一根細小的絨毛,只有當這些細節被忠實地記錄下來,才能讓觀者感受到生命本身的奇蹟,而不是被畫家主觀的情感所干擾。」
「正是如此。」他轉過身,看向我,眼神中透出欣賞。「你們博物學家,看得很清楚。看見事物本來的面貌。不加修飾。這就是力量。文學也是一樣。你寫下真實,它就有力量。」
談話進行到這裡,我感覺我已經觸及了海明威創作的核心。他對真實的執著,對文字的精確,對人生苦難的直視,這些都在他早期的作品中展露無遺。他並非刻意製造悲劇,而是將生活的真實面貌赤裸裸地攤開,讓讀者自己去感受那份沉重與無奈。
天空漸漸被一層薄霧籠罩,霍頓斯灣的景色變得朦朧起來,遠處的樹林也籠罩在一片青灰色的陰影中。空氣中,松木的清香與湖水的濕潤感愈發濃郁,仿佛大自然也在低語,訴說著它永恆的循環與變遷。
「海明威先生,」我輕聲說,「能與您進行這場對談,我受益匪淺。您筆下的簡潔,實則蘊含著對生命最深刻的體悟。它讓我明白,真正的力量,往往藏於無言之中,藏於那些被精準捕捉的瞬間裡。就像熱帶雨林深處,那些不為人知的微小生命,它們默默地生長,默默地死亡,卻是整個生態系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漸漸模糊的海灣,眼神深邃,似乎已經進入了另一個故事的構思之中。
我感覺到腳下的沙土路開始變得虛幻,周圍的榆樹和鐵匠鋪也像被水暈開的畫作,逐漸模糊。一股熟悉的濕熱空氣重新包裹了我,耳邊響起了失落之嶼特有的蟬鳴和海風拂過棕櫚葉的沙沙聲。我再次回到了我的帳篷旁,手裡似乎還殘留著那根老舊木柱的觸感。
這趟「光之對談」之旅,讓我對海明威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不是一個喜歡煽情或說教的作家,他是一個忠實的記錄者,一個將人類最本質的情感與掙扎,以最「清爽」的方式呈現在讀者面前的觀察者。他讓我們自己去感受,去思考,去在文字的空白處填補那些未被言說的重量。這種簡潔,反而成就了文字的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