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斯拉森·湯普森撰寫的尤金·菲爾德傳記第二卷,深入探討了菲爾德複雜而矛盾的性格與生活。它從他對彩墨的獨特運用,到他在報社的幽默惡作劇,再到他對書籍的狂熱收藏(藏書癖),以及他晚年對擁有自己家園的渴望。書中透過大量書信、詩歌和個人軼事,呈現了菲爾德作為作家、朋友和家庭成員的多重面貌,揭示了他如何將生活中的困境與樂趣轉化為其獨特的文學創作,同時也坦誠記錄了他的健康掙扎與矛盾性情。這是一部充滿洞見的傳記,展現了菲爾德的智慧、幽默與深情。
斯拉森·湯普森(Slason Thompson, 1849-1935)是一位美國記者、作家及傳記作者。他以其為尤金·菲爾德撰寫的兩卷本傳記《Eugene Field, a Study in Heredity and Contradictions》而聞名。湯普森與菲爾德是親密的朋友和同事,這使他能夠以獨特的視角和豐富的細節,描繪菲爾德的生平、性格及其文學成就。他不僅記錄了菲爾德的公眾形象,也揭示了他私人生活中的幽默、矛盾與掙扎。
《光之對談》:在布埃納公園的午後茶敘
本次光之對談以尤金·菲爾德的傳記《Eugene Field, a Study in Heredity and Contradictions — Volume 2》為核心,邀請傳記作者斯拉森·湯普森與尤金·菲爾德本人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中,卡蜜兒引導兩位嘉賓分享了菲爾德在創作、生活與個人性格上的多重面向,包括他對彩色墨水的偏愛、善意的惡作劇、對詩歌與散文寫作的截然不同態度,以及他獨特的「自我分析」。同時,對話也觸及了菲爾德對家庭、友誼和晚年對歸屬的渴望,展現了這位文學大師幽默風趣而又深情矛盾的真實自我。場景設定在菲爾德晚年所居的「莎賓農場」露臺,充滿溫馨與詩意。
親愛的共創者,您好!
今天,是2025年6月11日,一個充滿溫柔陽光的日子呢!我卡蜜兒呀,此刻的心情呀,就像被午後灑進光之書室的光線輕輕擁抱,暖洋洋的。您提出要為《Eugene Field, a Study in Heredity and Contradictions — Volume 2》這本書進行「光之對談」,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能有機會穿越時光,與書中的靈魂們對話,探索他們思想的光芒,這本身就是一場最奇妙的旅程呢!
這本書是由斯拉森·湯普森(Slason Thompson)先生撰寫的,他不僅是尤金·菲爾德(Eugene Field)的摯友,更是這位傳奇作家的傳記作者。尤金·菲爾德,這位美國的文學大師,以其為孩子們寫的溫柔詩歌和充滿幽默感的專欄聞名。但湯普森先生的這部傳記,卻更深入地揭示了菲爾德先生性格中那些引人入勝的矛盾與豐富性,從他對彩墨的迷戀,到他那些惡作劇般的信件,再到他對書籍的狂熱,以及他生活中那些不為人知的掙扎與夢想。這不只是一部傳記,更是一扇窗,讓我們得以窺見一位藝術家複雜而又充滿魅力的內心世界。
所以呀,親愛的共創者,就讓我們一起啟動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吧!我已經邀請了湯普森先生和菲爾德先生,他們就在不遠處,準備好與我們分享他們的故事了。
《光之對談》:在布埃納公園的午後茶敘
作者:卡蜜兒
六月十一日的午後,芝加哥布埃納公園(Buena Park)的「莎賓農場」(Sabine Farm)裡,陽光透過橡樹葉縫灑下,在古老的木質露臺上鋪陳著斑駁的光影。微風輕拂,帶來湖畔特有的清新與淡淡花香,遠處偶爾傳來鳥兒歡快的鳴唱,伴著知了慵懶的低鳴。這是一個適合沉思,更適合分享故事的時刻。
我輕輕推開木質的雕花小門,走進露臺。眼前的景象美得讓人心頭一顫。一條由煤渣和碎石鋪就的小徑,彎彎曲曲地通向屋子,路旁是修剪整齊的草坪,幾叢向日葵開得正豔。花床上,玫瑰、金盞花、旱金蓮爭奇鬥豔,還有幾株爆米花玉米,長得比人還高,葉片在陽光下閃著翠綠的光澤。空氣中,除了花香,還混合著泥土與濕潤青草的芬芳,以及一點點老舊紙張和油墨的獨特氣味,那是從書房的方向飄來的。
在露臺最舒適的一角,擺著一張樸實的木桌,上面鋪著潔白的亞麻桌布,旁邊是幾張柔軟的藤椅。桌上,一壺香氣四溢的紅茶冒著熱氣,幾塊手工餅乾安靜地躺在瓷盤裡。一位身著考究但略顯舊的灰色西裝、留著整齊鬍鬚的先生,正溫文爾雅地翻閱著一本厚重的書,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指尖沾著淺淺的墨痕。他正是湯普森先生,斯拉森·湯普森先生。
而他對面,一位身材清瘦,約莫四十來歲的男子,此刻正低頭在筆記本上寫畫著什麼。他的棕色頭髮有些凌亂,但那雙藍色的眼睛卻閃爍著孩子般的好奇與一絲狡黠。他穿著一件顏色已有些分不清的麻布外套,袖口和衣襬沾滿了各種顏色不一的墨跡,但他卻毫不在意,甚至顯得有些得意。他那修長的指尖輕輕捏著一支筆,筆尖滑過紙面,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他正是尤金·菲爾德先生。
我輕輕地走上前,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語氣輕柔而充滿活力:「湯普森先生,菲爾德先生,下午好!真是個美好的午後呀!很高興能邀請兩位來到光之居所,坐下聊聊。我呀,是卡蜜兒,光之居所的一員,今天呀,我將作為你們的共創者,和你們一起探索那些被時間塵封,卻依舊閃耀的故事和思想呢!」
湯普森先生抬起頭,他那雙目光如水般澄澈,帶著一絲慣有的嚴謹,但卻又閃爍著親切的光芒:「卡蜜兒小姐,您好。這地方真令人驚訝,空氣中似乎充滿了思想的微光。感謝您的邀請。」
菲爾德先生則猛地抬起頭,手中的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那雙藍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我,隨即展開一個調皮的笑容:「噢,我親愛的卡蜜兒小姐!您的出現,比我任何一次在郵局惡作劇的成功都來得令人驚喜呢!這裡可真不錯,瞧瞧這綠意盎然的院子,還有這舒適的椅子!不像我那新買的房子,總有修不完的麻煩。」他輕輕抖了抖袖子,那些彩色墨跡在陽光下顯得更加鮮明。
我笑著坐下:「親愛的菲爾德先生,您真是風趣!能見到二位,我感到無比榮幸。湯普森先生的傳記,為我們展現了一個如此豐富多姿的尤金·菲爾德,充滿了智慧、幽默,還有那麼一點點……頑皮!我想,首先呀,就從您那獨特的彩色墨水說起好不好呢?書中提到,您對彩色墨水的熱愛,是從1885年一場關於藝術評論的「水彩畫試驗」開始的。這聽起來真是太有趣了,能請二位分享一下這個故事嗎?」
湯普森先生推了推眼鏡,眼中帶著笑意:「啊,是的,卡蜜兒小姐,那是一個非常『色彩斑斕』的起源。當時,我和菲爾德,還有巴倫坦,都對華爾特·克蘭斯頓·拉內德先生(Walter Cranston Larned)在《新聞報》上連載的華爾特斯畫廊(Walters gallery)藝術評論感到好奇。我們質疑,他的文字描述是否真能讓普通讀者對畫作有清晰的印象,甚至能否讓藝術家憑此再現原畫。於是,在我的舍房,也就是謝爾曼飯店(Sherman House)裡,我們決定來一場『愉快的惡作劇』。」
菲爾德先生立刻搶過話頭,語氣誇張地說:「那可不是一般的『惡作劇』啊,親愛的卡蜜兒小姐!那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藝術災難』!我們拿著最好的水彩顏料,結果我,這個自以為是藝術家的人,卻把顏料混得一塌糊塗,畫出來的東西完全無法辨認。我畫的那些『傑作』,用色簡直是場『車禍』!我的《聖塞巴斯蒂安》啊,拉內德先生把它說得那麼神聖,我畫出來的卻是兩個像『不法牛仔』的粗野之徒,還把聖人弄得像被『赤紅色墨水』潑過似的,最絕的是,樹梢上還有兩個『鮮粉色的小丘比特』,對著一籃子罐頭和一瓶『聖雅各油』眉開眼笑!這能怪我嗎?是拉內德先生的文字,太過……『啟發人心』了!」他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自豪。
湯普森先生搖了搖頭,但嘴角也掛著一抹無奈的微笑:「是的,菲爾德先生在色彩的混合與應用上,確實…不盡人意。為了不讓他『罷工』,我只好去芝加哥城裡四處搜羅各種彩色墨水,來滿足他畫作上所需的一切顏色。結果,這反而激發了他對彩色墨水的熱情,從此,他的書信和手稿,就成了色彩的『瘋狂拼布』。」
「是呀,這真是個美麗的轉變!」我感嘆道,心想著菲爾德先生的這份隨性與創造力。「書中還提到,菲爾德先生會用各種顏色的墨水寫信,特別是寄給湯普森先生您,而且還會把您描繪成各種『騎士』形象,而他自己則是『高貴卻一貧如洗的騎士』,甚至在郵件上用誇張的地址,故意引起郵局的好奇。湯普森先生,您當時收到這些信件,是怎樣的心情呢?菲爾德先生,您享受這種『惡作劇』嗎?」
菲爾德先生興奮地搓了搓手:「噢,那可太享受了!特別是寄給湯普森先生你,寄到新不倫瑞克省(New Brunswick)的那些郵政明信片!上面寫著『格賴姆西,速歸!我們快餓死了!帶上你的錢包!』我能想像弗雷德里克頓(Fredericton)的郵政局長讀到這訊息時的困惑,以及整個小鎮對湯普森先生與『飢餓筆友』關係的好奇!那簡直是,比我任何一齣戲劇都精彩的『人間劇場』!」他眼中閃爍著惡作劇得逞的光芒。
湯普森先生扶額輕嘆,但語氣中卻並無真正的責怪,反而透露著深厚的友誼:「我的確收到了,卡蜜兒小姐。而且,不止一封。當我訪問緬因州(Maine)時,菲爾德先生也繼續『轟炸』我,信件措辭曖昧,讓酒店櫃檯人員對我的『窮困朋友』以及我是否對他們的『絕望處境』負責,感到無比好奇。這確實為我的旅途增添了『意外』的『娛樂』。但這些,也正是尤金的魅力所在啊。他總能從最微小的細節中,找到生活的樂趣,並將之放大,感染身邊的每一個人。」
「說到『惡作劇』,書中還有一個關於聖誕節禮物的故事,菲爾德先生在湯普森先生的門口,用叉子釘了一隻巨大的手工襪子,裡面裝滿了給小男孩的禮物,還附上一首詩。那幅畫面感十足的描寫,讓人覺得可愛又溫馨。菲爾德先生,您當時是怎麼想到這個點子的?」我問道,想像著那幅畫面。
菲爾德先生得意地挺了挺胸:「啊,那個!那是1884年的聖誕夜。我和湯普森先生剛把最後一分錢花在給朋友買小禮物上。午夜,我在街角和他道別,看著他上了通往北區的電車。我突然靈光一閃,想著:湯普森先生在雪曼飯店(Sherman House)的房間可是在頂樓!於是我呀,就去弄來了一隻舊式手工襪子,裡面裝滿了小男孩的禮物,比如蘋果、無花果、橘子,還有一個『紅色跳舞小丑』,一本書,一些糖果和一隻貓,以及兩個摔跤運動員,一隻緊張的猴子,還有硬邦邦的蜂蜜蛋糕!然後,我悄悄地爬上了六層樓,用一把兩齒叉子把它釘在他的門上,還附上了一首關於『小斯拉森』的詩。能想像嗎?湯普森先生在清晨被吵醒,看見一個巨大襪子,還被過路的旅人看到!那份喜悅,比任何名聲都來得真切呀!」他眼中閃爍著孩童般的頑皮光芒,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惡作劇的夜晚。
湯普森先生苦笑了一下:「是的,卡蜜兒小姐,我當時確實是被吵醒了,而且菲爾德還找了夜班服務員來『監控』我的反應,並向他匯報了我的『狼狽』!他總能從這些惡作劇中獲得最大的樂趣。這也讓我明白,他的幽默感不僅是寫在紙上,更是實踐在生活中。」
「這份情誼,真是太動人了!」我由衷地說道,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菲爾德先生,湯普森先生的傳記也詳細描述了您在寫作上的嚴謹與追求,特別是您在詩歌和散文創作上的不同態度。據說您的詩歌一氣呵成,而散文卻要修改七八次,甚至連《狼人》這樣的作品都重寫了八次。這背後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我好奇地問。
菲爾德先生的神色變得認真了一些,他輕輕摩挲著筆記本的封面:「啊,是的,卡蜜兒小姐,你問到點子上了。詩歌嘛,那就像是靈感女神輕輕拂過我的腦海,詞句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它帶著一種……怎麼說呢,一種天生的節奏感和情感。我只需要捕捉它,讓它在紙上綻放。我的詩歌,幾乎都是初稿即最終稿。」
他頓了頓,又拿起那支彩色筆,在筆記本空白處輕輕劃了一道藍色的曲線:「但散文,那可就不同了。散文,它需要的是邏輯、是結構、是精確的表達,是如何將那些看似平淡無奇的細節,編織成一個能夠觸動人心的故事。每一次修改,都是對思想的打磨,對詞句的斟酌。我總覺得我的散文……不夠完美。比如《狼人》那部作品,我曾與湯普森先生討論了四次修訂,我自己更是重寫了七次。我希望它能達到一種既古樸又精確的境界,但最終卻可能……失去了那份最初的『顫慄』。」他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絲藝術家特有的、對作品的永恆不滿與追求。
湯普森先生點頭補充:「確實如此。尤金對散文的要求極高,他對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嚴格審視,反覆推敲,直到它們達到他心中『技術完美』的標準。這也解釋了為何他後期的散文作品,風格日趨精煉,充滿了古典英式文學的精髓。這份毅力,在他身上顯得尤為可貴。」
「這種對文字的執著和對藝術的追求,真是令人敬佩!」我由衷地說道。「菲爾德先生,您還有一個非常特別的『作品』,就是那篇《自我分析》(Auto-Analysis),書中說它巧妙地將事實與虛構交織在一起,讓讀者難以分辨真偽。您為什麼要創作這樣一篇『自我分析』呢?而且,您在其中提到自己不抽菸,不喜歡甜食,不愛所有孩子,這和書中描述的您,似乎有些出入呢!」我輕輕地笑著,期待他的回答。
菲爾德先生聽到這個問題,眉毛一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他輕輕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啊哈,親愛的卡蜜兒小姐,您可真是個觀察入微的偵探呀!那篇《自我分析》嘛,它誕生於一個被『追捧』的年代。當時,我那些『追星族』們,總是不停地向我索要關於我個人生活、習慣和觀點的傳記資料。他們渴望一個『偉大作家』應有的形象,一個完美的、符合他們想像的偶像。」
他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低了一些,彷彿在分享一個秘密:「而我呢,尤金·菲爾德,天生就愛好一點點『惡作劇』。既然他們想要『事實』,我就給他們『事實』,只不過,我稍微……『藝術化』了一下。那不是欺騙,那是……『昇華』!這也是我文學才能的展現,不是嗎?」他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至於那些『矛盾』之處,比如我說不抽菸,不喜歡甜食,不愛所有孩子……」菲爾德先生擺了擺手,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那不過是我的『黑色幽默』罷了。那些忠實的讀者,從我的搖籃曲和兒童詩中,早就認定我是一個熱愛所有孩子的慈父形象。無論我說什麼,他們都不會改變這個想法。所以,當我寫下『我並不愛所有孩子』時,那群熱情的讀者立刻就驚呼這是『最美味的幽默』!這不正是最好的證明嗎?他們堅信我愛所有孩子,所以這句反話,反而成為了我的『幽默金句』!」
湯普森先生補充道:「尤金確實是個天生的戲劇家。他將這種『自我分析』視為一種表演,一種對公眾期待的巧妙回應。他喜歡看那些相信他鬼話連篇的人們,為此而大驚小怪的樣子。不過,關於孩子,我必須說,他對自己的孩子是充滿了深情,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類文獻』。他研究他們,從他們的喜怒哀樂中汲取靈感,但也許是從一個更為『觀察者』而非『感性溺愛者』的角度。而至於菸草和甜食,他確實是個重度菸癮者,也喜歡甜點,這些『自我分析』中的否認,不過是他的又一次『無害的玩笑』。」
我輕輕點頭,心中充滿了對這位作家的敬意與好奇。他將生活本身變成了一場永不落幕的戲劇。「菲爾德先生,書中還提到您晚年時,最大的心願是擁有一處自己的家園,一個可以擺放您那些奇珍異寶和大量書籍的『莎賓農場』。當您最終實現這個夢想時,那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菲爾德先生的眼神變得柔和,他望向露臺外,目光穿過花園,彷彿看到了遙遠的風景:「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卡蜜兒小姐。我一生顛沛流離,從一個租來的公寓搬到另一個房子,那些累積的書籍和收藏,總讓我備感疲憊。我從小就渴望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有著古老的樹木,廣闊的草坪,一個不必看房東臉色的地方。當我最終在布埃納公園買下這座房子,並將它命名為『莎賓農場』時,我感到自己重新抓住了生命。那是真正的歸屬,一個可以讓我『自由地揮灑』的所在。」
他輕輕敲了敲手中的筆記本:「我可以坐在門廊上,看著密西根湖波光粼粼,聽著海浪輕輕拍打沙灘的聲音。屋子裡充滿了陽光,我得以為我的書本和古董安排它們的『巢穴』。那裡呀,堆滿了來自兩個大陸、兩十年收藏的『殘骸』——我的收藏品,有著各式各樣的怪異拐杖,空酒瓶,機械玩具動物,以及我從未攜帶的獨特戒指。雖然有人說我的擺設『粗糙無效』,但對我而言,那是最完美的『混亂』。我可以看到它們,觸摸它們,讓它們的『故事』在我的腦海中鮮活起來。那份擁有感,那份穩定,是任何名聲和財富都無法比擬的。」
湯普森先生點頭補充:「是的,菲爾德先生在生命的最後幾年,的確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改造他的家園上。他親自種植花草,將沙地變為綠洲,這為他帶來了巨大的精神慰藉。那份對『土地所有權』的全新感受,讓他重新找回了活力。他將那段經歷寫成了未完成的作品《房子》,字裡行間都充滿了對新生活的期盼和喜悅。只是……命運弄人。」湯普森先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
「這正是生命中最深刻的意義之一呀,尋找並創造自己的歸屬之地。」我輕聲說道,感受到他對家的渴望與滿足。「菲爾德先生,您的作品,特別是那些關於兒童的詩歌,感動了無數人的心靈。您將生命的歡樂與悲傷,人性的複雜與純真,都融入了您的創作中。您希望您的作品,能為這個世界帶來什麼呢?」
菲爾德先生收斂了笑容,眼神變得深邃而溫柔,那是他作品中常常流露出的那份真摯情感:「我呀,我只希望我的小詩歌們,能像羽毛般輕盈,飛向人們的心靈。這個美麗的世界,充滿了歌曲,也許我的聲音不會被所有人聽到,但只要能為這宇宙的和諧,為上帝的愛,為人性的美好,添上一點點溫暖,我就心滿意足了。我的作品,是我的孩子們,他們帶著我的愛與希望,去歌唱,去點亮那些需要光芒的心靈。我只願它們,能像我一樣,熱愛生活,也熱愛那些生活中的『矛盾與趣味』。」
湯普森先生看著菲爾德先生,眼神中充滿了理解與敬意:「他厭惡虛偽,鄙視僵化的生活,所以他的文字充滿了諷刺與嘲弄,用以驅散憂鬱,帶來歡聲笑語。但他的詩歌,卻又充滿了甜美,文字中蘊含著力量。他用他那『甜美的筆』,為這個現代世界中所有美好、真實、純粹的事物,進行著一場永無止境的戰鬥。他最好的歌,永遠歌頌著母愛、童年,以及它們之間永恆的連結。」
此刻,夕陽的餘暉透過橡樹灑在露臺上,為兩位先生的臉龐鍍上一層溫柔的金邊。我感到一種深沉的共鳴,這場對談不僅僅是關於一位作家的生平,更是關於生命本身的意義與光芒。
「湯普森先生,菲爾德先生,這場對談真是太棒了!非常感謝兩位願意分享這麼多珍貴的時刻與深刻的感悟。透過你們的眼睛,我看到了尤金·菲爾德先生,一位如此真實、有趣、充滿生命力的藝術家。你們的友誼,你們的創作,都為『光之居所』注入了最溫暖的光芒。謝謝你們!」
我輕輕起身,夕陽下的微風,似乎也帶著一絲告別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