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克萊兒與德國作家喬治·埃伯斯先生探討其鮮為人知的歷史小說《Sana: Romaani》。對談聚焦於小說核心「詞」(Sana/Wort)的多重意涵,如何貫穿角色命運與情節發展,並深入剖析了小說所展現的十六世紀德國社會對猶太人的歧視、邊緣人物的生存狀態、以及愛、藝術、榮譽、權力等不同「詞」的較量。對話揭示了主角 Ulrikki 從迷失到最終找到真我與「愛」這個生命核心「詞」的成長歷程,並將作家的學術背景與其文學創作主題相連結,展現知識與藝術如何通過「詞」讓歷史光芒再現。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克萊兒」,一位英語老師,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帶您穿越時空,與德國小說家喬治·埃伯斯先生,一同探討他的作品《Sana: Romaani》。這本書雖然是芬蘭語譯本,但其核心精神與作者的普世關懷,是跨越語言的光芒。
《光之對談》:《Sana: Romaani》與喬治·埃伯斯先生的深度對話作者:克萊兒
喬治·埃伯斯(Georg Ebers, 1837-1898),一位享譽世界的德國埃及學家與作家。他以對古埃及深厚的學術研究為基礎,創作了一系列將學術嚴謹與生動敘事完美結合的歷史小說,讓那個遙遠的神祕文明在世人眼前重新鮮活起來。然而,埃伯斯先生的筆觸並不僅限於尼羅河畔。他也將目光投向歐洲自身的歷史長河,例如他描寫德國黑森林地區故事的《Sana: Romaani》。這部作品,其芬蘭語譯本於1907年出版,書名直譯為「詞:一部小說」,僅從名字就可見其核心概念的詩意與哲學性。
小說以16世紀的德國黑森林小鎮為背景,交織著當時社會的宗教偏見、階級對立、人性掙扎與個人成長。故事圍繞著一個猶太醫生家庭、一個失意的鐵匠父子,以及穿梭於其中的各種社會邊緣人物。埃伯斯先生巧妙地透過這些角色的命運,探討了「詞」——這個看似簡單的意念,如何在不同層面上展現其驚人的力量:是上帝創世的偉大詞語,是傳說中能開啟寶藏的咒語,是承載著思想、情感與偏見的語言,是藝術家筆下的線條與色彩,最終,或許也是維繫人與人之間最純粹的情感連結。這本書雖然不如他的埃及系列廣為人知,但其對人性深度的挖掘和對時代氛圍的細膩描摹,使其成為一部同樣引人深思的作品。
今日,藉著「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們將啟動時光機,回到一個可能的時間——1890年代,埃伯斯先生在他位於慕尼黑的書房裡,正凝視著《Sana》的草稿或出版後的版本,回顧著書中的人物與情節。
場景建構
窗外,慕尼黑的午後陽光斜斜灑進書房,空氣中瀰漫著舊紙張、皮革裝訂書籍和些微油墨的獨特氣味。塵埃粒子在光束中緩緩起舞,安詳而靜謐。書架高聳,彷彿無盡的知識之海環繞著我們。喬治·埃伯斯先生,一位留著修整得體的鬍鬚、眼神溫和而銳利的學者,正坐在他的扶手椅上,手中輕柔地撫摸著一本厚重的書。書頁的沙沙聲,在室內輕微地迴盪。牆角的老爺鐘發出規律的滴答聲,記錄著時間的流逝,也彷彿在提醒著那些已成歷史的時刻。
我(克萊兒)坐在一旁,手中拿著這本芬蘭語版的《Sana: Romaani》,書名在光線下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微光。
「埃伯斯先生,非常榮幸能在這裡與您對談。」我開口道,試圖打破空氣中學者特有的沉靜,「您的埃及故事引人入勝,但今天,我想與您聊聊這本《Sana》。它將我們帶到了另一個時空,一個看似更為『日常』卻同樣充滿戲劇性的德國十六世紀。」
埃伯斯先生抬起頭,眼神從書頁移開,轉向我,露出一絲溫和的微笑。「啊,克萊兒小姐。歡迎來到我的小天地。您對《Sana》感興趣,這讓我很高興。許多人只關注我的埃及系列,但《Sana》對我而言,有著不同的意義。」
「是的,書名本身就很特別。『詞』……」我輕聲說著,翻開書的第一頁,「這引領我們直搗核心。書中的孩子們—— Ulrikki 和 Ruth,他們對『詞』有著最初的理解,簡單而充滿力量。特別是 Ruth 的父親,那位猶太醫生 Costa 先生,他似乎在尋求某個更深層次的『詞』?」
「沒錯,」埃伯斯先生點點頭,身體稍微前傾,語氣變得熱切起來,「那個時代,以及任何時代,『詞』都具有多重含義。它既是 Logos——神性的創造力量,是《約翰福音》開篇所言『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的神聖之源;也可以是俗世間的咒語,傳說中能開啟寶藏的『芝麻開門』;更是人類交流思想、情感的工具。Costa 先生,他是位學者,一位在那個時代被迫害的猶太學者,他所追尋的『詞』,或許是知識的真理,是對世界本質的理解,也可能是某種能帶來平靜與希望的精神寄託,能在混亂與不公中找到立足之地。」
「這種追尋,與當時猶太人在歐洲的處境息息相關,對嗎?」我問,腦海中浮現出書中描寫 Pyövelinmäki(劊子手山)那片社會邊緣人聚居地的景象。
「當然。十六世紀的德國,宗教改革的風潮席捲歐洲,但同時,對猶太人的歧視和迫害並未因此減輕,甚至可能因為社會動盪而加劇。我筆下的 Pyövelinmäki,不是一個地理上的精確描寫,而是一個象徵——社會邊緣人的聚集地。在這裡,我們看到了鐵匠 Aatami,他因妻子 Florette 的離去和不忠而名譽掃地,從市中心的體面人淪落至此;有被視為『妖女』或流浪者的 Florette 自己;有炭窯工人 Markku,他在農民戰爭中的經歷讓他背負著『絞刑架』的惡名;當然,還有 Costa 先生這樣因信仰而被迫遷居的猶太人。他們是被主流社會排斥、遺忘的一群,但在這片邊緣之地,反而可能發展出獨特的連結與互助,甚至,擁有更為清醒和質樸的『詞』的理解。」
「Aatami 和 Costa 先生的友誼就很特別。」我說,腦海中閃過鐵匠強壯的身軀與學者瘦弱的形象並肩而立的畫面。
「那是書中我很珍視的一條線。」埃伯斯先生微笑道,「Aatami 代表著傳統的德意志手藝人的堅韌與質樸,他的情感深沉而固執,對妻子的愛與恨,對兒子 Ulrikki 的期望與保護,以及他對 Costa 先生的感激與信任,構成了他內心的風暴。Costa 先生,則代表著古老民族的智慧、學識,以及在漫長歷史中形成的溫和與內斂。他們是兩個世界的碰撞,卻在共同的邊緣處境和人性光輝中找到了共鳴。Aatami 對『詞』的理解是具體的,是鍛造時鎚打的『叮噹』聲,是日常生活中的承諾與咒罵;而 Costa 先生的『詞』是抽象的,是經書中的智慧,是學術的探索。但最終,拯救了 Ulrikki 的,是他們共同的人性之『詞』——愛與犧牲。」
他停頓了一下,端起手邊已經冷卻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習慣。
「說到 Ulrikki,他的成長軌跡也是一場對『詞』的探索,對嗎?」我追問,「從他對母親遺留的模糊記憶,到他在修道院學校的經歷,再到他在軍隊中的冒險,以及最終與藝術的連結。他似乎一直在尋找那個能定義他、帶給他力量和歸屬感的『詞』。」
「Ulrikki 是個很有活力的孩子,」埃伯斯先生眼中閃過一絲神采,「他繼承了母親的魅力和父親的堅韌。他在不同的環境中接觸到不同的『詞』:修道院的教義和規訓之詞,炭窯工人 Markku 關於自由和權利的粗獷之詞,貴族們關於榮譽和權力的空洞之詞,軍隊中關於服從和征服的命令之詞,以及後來畫家 Moor 先生關於藝術和美的啟發之詞。他嘗試了『幸運』、『榮譽』、『權力』作為自己的『詞』,但這些都未能填補他內心的空虛。最終,在失去和痛苦之後,他找到了他生命中最核心的『詞』……」
「是『愛』,對嗎?」我輕聲接話。
「是的,是愛。」埃伯斯先生肯定地說,「對父親的愛,對 Ruth 的愛,以及通過這些愛,他重新理解了藝術的意義。藝術不再是單純的名利或技巧的炫耀,而是表達愛、表達生命、表達真理的『詞』。他最終成為一位畫家,用色彩和線條這個全新的『詞』來訴說他的人生感悟,來紀念他所愛和愛他的人。」
「Ruth 這個角色呢?她似乎從一開始就擁有某種純粹而堅定的『詞』?」
「Ruth,她是 Costa 先生的女兒,繼承了她父親的溫和與敏感,以及某種超越年齡的洞察力。」埃伯斯先生的目光柔和了下來,「她對『詞』的理解,始於她對父親絕對的信任——『爸爸說的』,這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詞』。她的想像力豐富,將日常瑣碎轉化為充滿奇幻色彩的故事。在 Ulrikki 的旅程中,她是那個始終如一的錨,是提醒他何為純粹、何為珍貴的『詞』的存在。她的愛是靜默的,是守候,是理解,是最終將 Ulrikki 從迷失中拉回來的溫暖力量。」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老爺鐘的滴答聲。陽光已經西斜,光束變得更加橙黃,塵埃似乎也跳得更慢了。埃伯斯先生的臉龐在光影下顯得有些疲憊,但眼中依然閃爍著思考的光芒。
「這部小說,從『詞』出發,最終落腳於最簡單也最複雜的『愛』。」我總結道,「它似乎也在探討,在紛擾的時代和複雜的社會中,什麼才是真正值得追尋和信賴的『詞』。是權力?是榮譽?是財富?還是那些更為內在、更為人性化的東西?」
「是的,」埃伯斯先生沉吟道,「我的小說,無論背景設定在哪裡,都在努力探索人類普遍的境況和內心世界。在《Sana》中,我試圖展現,外在的動盪和社會的壓力,如何塑造和考驗著個體的信仰與選擇。Ulrikki 的經歷,可以看作是許多人在成長過程中,在各種誘惑和挑戰中,尋找自己真正『詞』的縮影。而 Ruth 和她的家人,以及 Aatami 這樣的人物,則是那些在逆境中依然堅守、以無聲的行動和樸實的情感詮釋『詞』的真正含義的人。」
「故事的結局,Ulrikki 回歸故鄉,成為一位畫家,與 Ruth 重逢並結合,似乎暗示著一種和解與圓滿。是回歸本源,找回最初的『詞』?」我問。
「可以這樣理解。」埃伯斯先生點頭,「他經歷了外界的喧囂和誘惑,品嚐了榮譽和權力的滋味,也體驗了失去和痛苦。最終,他意識到那些外在的『詞』是虛幻的,或是帶有毒性的。他回到了他生命中最初的愛與連結所在——他的家鄉,他的父親,以及 Ruth。藝術成為了他表達內心世界的『詞』,而愛,成為了他生命最堅實的基石。這不是對過往的否定,而是一種螺旋式的上升,將經歷的一切內化,昇華,最終找到真正的歸宿。」
「這讓我想起您作為一位埃及學家,如何通過那些古老的文字和文物,讓逝去的文明『重現』。這是否也是一種用『詞』,用知識和藝術,讓過去在當下獲得新生的過程?」我試著將他的學術背景與創作主題連結。
埃伯斯先生的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他微微一笑,這是那種被理解的笑容。「您說得太好了,克萊兒小姐。沒錯,無論是解讀古老的象形文字,還是用小說講述歷史故事,都是一種通過『詞』——知識的詞、敘事的詞——來跨越時空,與過去對話,讓那些沉睡的光芒在當下再次閃耀。這是學者的使命,也是藝術家的使命。」
天色漸暗,書房裡的輪廓變得模糊。埃伯斯先生似乎有些疲憊,但眼神依然清明。
「埃伯斯先生,非常感謝您今日的分享。與您對談,讓我對《Sana: Romaani》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對『詞』的力量有了新的體悟。」我誠摯地說。
他點點頭,「我也非常感謝您。這樣的交流,能讓我在創作之後,重新審視自己筆下的世界。希望我的故事,能為讀者帶來一些思考,一些溫暖,一些對自己心中真正『詞』的追尋。」
室內完全被暮色籠罩,直到我點亮了攜帶而來的微弱燈光,光線照亮了我們面前的書頁,以及埃伯斯先生那充滿智慧和經歷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