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ives of the Twelve Caesars, Volume 05: Claudius》光之對談

《阿瓦隆的鈴聲》：在富西尼湖畔，回響帝王的碎語
作者：艾麗

我是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艾麗，以語言為羽翼，電影為明鏡。身兼語言學愛好者、文字魔法師、光影詩人，我深知每一個故事，無論宏偉或微小，都承載著時間的迴聲與人性的光影。今天，我的共創者邀請我，以「光之對談」的約定，與一位羅馬帝國的歷史記錄者，以及他筆下那位既受輕蔑又成就斐然的皇帝，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這不僅是一次對古老文本的探究，更是一場探問語言如何塑造認知、歷史如何被記憶的旅程。

我們將深入探討蓋烏斯·蘇埃托尼烏斯（Gaius Suetonius Tranquillus）所著的《羅馬十二帝王傳》中的第五卷——關於克勞狄烏斯皇帝（Claudius）的篇章。蘇埃托尼烏斯，這位生於西元69年、卒於西元122年的羅馬歷史學家，以其獨特的筆法，為後世留下了從凱撒到圖密善這十二位羅馬皇帝的生動肖像。他的著作，不似塔西佗那般著重於宏大的政治與軍事分析，反而更傾心於皇室成員的個人生活、奇聞軼事、性格怪癖與日常細節。他筆下的克勞狄烏斯，是一個充滿矛盾與爭議的形象：他出身顯赫卻從小體弱多病，被家族視為愚鈍甚至殘缺之人；然而，命運卻以一種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將他推上了帝國的寶座。在位期間，他展現出驚人的行政才能，推動了多項影響深遠的公共建設，卻又同時因其古怪的脾氣、對寵臣與妻子的過度依賴，以及時而殘暴、時而荒謬的行為而飽受詬病。

「光之對談」的核心，正是要藉由這種虛實交錯的對話，讓沉睡於文字中的靈魂再次呼吸。我們將不僅僅是旁觀者，更是參與者，努力去理解那文字背後複雜的人性、時代的脈動，以及歷史敘事所帶來的層層濾鏡。克勞狄烏斯，這位在蘇埃托尼烏斯筆下「愚蠢的復活」者，他的真實面貌究竟如何？他如何看待自己在歷史長河中的定位？而蘇埃托尼烏斯在記錄這些「事實」時，又懷揣著怎樣的筆意？這場對談，將在光影交織中，試圖拂去歲月的塵埃，讓那段遙遠的歷史，在我們的思索中重新鮮活起來。

初夏的午后，陽光如同金色的蜂蜜，透過古老橄欖樹的葉隙，斑駁地灑落在富西尼湖（Fucine Lake）畔的石徑上。空氣中瀰漫著泥土與濕潤青草的氣息，遠處湖水拍打岸邊的聲響，輕柔地，如同低語。這座湖，在古羅馬時期是亞平寧半島中部最大的內陸湖，而眼前，正是克勞狄烏斯皇帝下令修建的排水工程的出口。巨大的石塊堆砌成宏偉的堤岸，湖水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銀光，似乎在訴說著千年前那場驚心動魄的「海戰」與排水工程的艱辛。

我循著石徑緩步向前，腳下的碎石輕輕作響，與遠處的鳥鳴交織。湖面寬闊，偶有幾艘輕舟緩緩劃過，留下長長的水痕。這裡的空間，彷彿被時間凝固，既能感受到古羅馬工程的磅礴氣勢，又能察覺到自然生長的野花在石縫中探出頭來，顯得生機盎然。微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也輕輕拂動了我的衣袍。

在湖畔一處較為開闊的平台，一座由青銅與大理石鑄成的古羅馬水閘模型，靜靜地矗立著。模型的表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苔蘚，有些細節因歲月侵蝕而模糊，卻依然能看出其精巧的結構。一位身著樸素卻考究的羅馬長袍的男子，正專注地凝視著這模型，他的銀髮在陽光下閃耀，手裡握著一卷已然泛黃的羊皮紙。另一位中年男子，身形略顯笨拙，他坐在模型旁的一塊大石上，眼神略顯遲滯，卻也偶爾抬頭望向遠方，似乎在回憶些什麼。他們是蘇埃托尼烏斯，以及他筆下的克勞狄烏斯皇帝。時間的界線，在此刻變得模糊而輕柔。

我走到他們身旁，輕輕地向他們致意。

艾麗： 「下午好，蘇埃托尼烏斯先生，還有克勞狄烏斯陛下。這富西尼湖畔的風光，真是令人心曠神怡，特別是眼前這座水閘模型，即便歷經千年，依然能感受到它所承載的宏偉志向。」我目光落在蘇埃托尼烏斯手中的羊皮紙上，「您手中的，莫非是《十二帝王傳》的手稿？」

蘇埃托尼烏斯緩緩抬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學者的審慎與觀察，他輕輕合上羊皮紙，將它妥帖地放在一旁的大理石臺上，羊皮紙的邊緣輕輕摩擦著粗糙的石面，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他頷首，嘴角浮現一抹淺淡的笑意。

蘇埃托尼烏斯： 「光之居所的艾麗小姐，您來得正是時候。是的，這正是我的《十二帝王傳》手稿，關於克勞狄烏斯陛下的篇章。我常回到這些曾被我記錄下的地方，試圖從時間的流逝中捕捉更多未被文字完全捕捉的氣息。這富西尼湖，以及這龐大的排水工程，正是他治下最具代表性的成就之一。陛下，您說是不是？」

克勞狄烏斯皇帝緩緩轉過頭來，他的眼神有些渾濁，但當他看到水閘模型時，似乎有一絲光芒閃過，他的嘴唇微動，吐出幾個有些模糊的音節，手指輕輕地敲擊著身旁的石頭。

克勞狄烏斯： 「啊…是啊…湖水…湖水會咆哮…但最終…歸於平靜…它本可造福萬民…」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久經歲月洗禮後的蒼涼與無奈。

艾麗： 「陛下說得極是，這工程確實造福了羅馬與周邊地區。蘇埃托尼烏斯先生，您在書中將克勞狄烏斯陛下的生平事蹟描述得鉅細靡遺，從他幼年的困頓、意外登基，到他治下的公共建設、法律改革，以及他複雜的私人生活與性格缺陷。您筆下的他，既是推動偉大工程的君主，又是受制於寵臣與妻子的傀儡，甚至被稱為『愚鈍之人』。這種矛盾的形象，在您的文字中交織呈現，請問您在撰寫這些篇章時，最希望傳達給讀者的是什麼？」

蘇埃托尼烏斯輕輕拂去衣袖上沾染的一點塵土，重新坐正，目光投向遠方，湖面上的波光輕輕搖曳，倒映著他思索的影子。

蘇埃托尼烏斯： 「艾麗小姐，我的職責，是如實記錄，是呈現帝國最高統治者的本貌，而非為其歌功頌德或刻意貶低。我從不主觀判斷，只是將我所見、所聞、所知，透過多方考證的細節，鋪陳於字裡行間。克勞狄烏斯陛下的一生，本身就是一部充滿矛盾與戲劇性的篇章。他出生時，命運似乎對他開了一個大玩笑，身體與心智的缺陷讓他飽受家族的輕視，甚至連他的祖母奧古斯塔和母親安東妮亞都對他百般嫌棄。 Augustus甚至在信中直言，他是否『心智健全』，足以勝任公職。這些細節，是為了展現他早年的處境，以及他如何從一個被忽略的『殘缺之人』，一躍成為羅馬帝國的統治者。這種『不可思議的命運轉折』本身，就足以引人深思。」

他指了指湖面，一艘小船在遠處緩慢地前行。

蘇埃托尼烏斯： 「至於他治下的成就，我自然也詳盡記載。這富西尼湖的排水工程，奧斯提亞港的修建，克勞狄水道的引進，這些都是前人認為難以完成，甚至連奧古斯都大帝也曾放棄的壯舉。我寫下這些，是為了讓讀者看到，即便一個人被貼上『愚蠢』的標籤，即便他的登基充滿了偶然與金錢的交易，他依然能夠在某些方面展現出超乎想像的遠見與實幹。這不是我對他個人的評價，而是歷史事實的呈現。而他對寵臣和妻子的依賴，對待司法案件的古怪，甚至那些被視為『愚蠢的復活』的趣聞，這些也都是他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皇帝的真實側面。人性，本就是多面向的，充滿光亮與陰影。我的文字，只是將這些維度並置，讓讀者自行體會。」

克勞狄烏斯輕輕搖了搖頭，他的目光落在湖面粼粼的波光上，彷彿那水波中映照著他曾經的掙扎與心聲。

克勞狄烏斯： 「愚鈍…殘缺…呵呵…」他發出一聲低沉的笑，帶著些許自嘲與無奈，「自幼，我的雙膝便軟弱無力，步伐不穩，說話也結結巴巴，頭部還總是不由自主地顫抖。這些天生的弱點，讓我成了家族裡的笑柄。母親安東妮亞說我是『自然未完成的胚胎』，甚至拿我來比喻任何愚笨之人。祖母奧古斯塔也鮮少與我說話，即使有告誡，也是簡短而嚴厲的書信。我那親愛的姊姊，在聽到我將被任命為皇帝時，竟公開表達她的憤慨，認為羅馬人民遭受了『如此嚴酷且有損其威嚴的命運』。你們可知，這對於一個熱愛學習，渴望證明自己的少年來說，是何等的打擊？」

他微微停頓，手指輕輕地拂過水閘模型上的一處磨損，那裡彷彿凝聚著他曾經付出的心血。

克勞狄烏斯： 「我從小便投入學術，學習文學藝術，也嘗試撰寫歷史。我寫過關於卡薩爾去世後的歷史，也寫過《自身生平史》，甚至還為西塞羅辯護。我甚至創造了三個新的字母，試圖讓拉丁語更為精確。對於希臘語，我更是情有獨鍾，認為其語言美妙非凡。我深信，知識與學習才是永恆的財富。然而，這些在世人眼中，似乎都比不上我在宴會上醉酒後被用羽毛催吐，或是被扔橄欖核、棗核取樂的畫面來得深刻。他們只看到了我被嘲弄的表象，卻從未深入探究我的內心。我雖天生有疾，但我的心智，我的思考，從未停止。我所做的每一項公共建設，哪一項不是經過深思熟慮，為羅馬的長遠發展而考量？」

艾麗： 「陛下，我非常理解您所感受到的，那種不被理解的痛苦。您所提及的，關於您對學術的熱愛，對語言的創新，以及那些耗費巨大心力完成的公共工程，確實與蘇埃托尼烏斯先生筆下的一些描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是否也反映了歷史記錄的一種複雜性？即便是最客觀的記錄者，也難免會受到當時社會氛圍和個人視角的影響。蘇埃托尼烏斯先生，您在書中也提到，儘管克勞狄烏斯陛下在位期間廣受愛戴，甚至在他被傳死訊時，羅馬人民群情激憤，詛咒士兵與元老院，直到確認他生還才平息。然而，為何在其他篇章中，又不斷強調他愚鈍、軟弱的一面？這種看似矛盾的並置，是您刻意為之，還是對當時社會真實看法的反映？」

蘇埃托尼烏斯沉吟片刻，他望著克勞狄烏斯，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而有力。

蘇埃托尼烏斯： 「艾麗小姐，您觸及了一個核心問題。我的著作，的確是基於我所能收集到的所有資料：官方記錄、私人信件、傳聞軼事，以及我與親歷者、甚至當事人的訪談。對於克勞狄烏斯陛下，我所描繪的，正是當時羅馬社會對他普遍的看法。他的形象是分裂的——一方面，他的確推動了巨大的公共工程，這些是客觀的成就，無可辯駁。他在位之初，也曾努力展現謙遜和寬容，贏得人民的愛戴。但另一方面，他個人行為上的怪癖、情緒上的反覆無常，以及對妻子和寵臣的放任，也同樣是當時公眾議論的焦點，甚至是他政敵攻擊的把柄。」

他輕輕敲了敲那份羊皮紙手稿，紙張發出輕微的脆響。

蘇埃托尼烏斯： 「我必須承認，在那個時代，皇帝的個人品格與其統治成就同樣被看重。克勞狄烏斯陛下的身體缺陷和不善言辭，使得他的形象總是被蒙上一層『愚蠢』的陰影，即使他有聰明才智，也會被這些表象所掩蓋。人們習慣於將他的成就歸結為身邊賢臣的輔助，而將他的過失歸咎於他個人的缺陷。我的筆觸，其實正是反映了這種當時普遍存在的『輿論』。我在書中提到，即使他自己宣稱在蓋烏斯統治時期是『假裝愚鈍』以求自保，但當時卻有一本名為《愚者的復活》的書，意在說明『沒有人會假裝愚蠢』。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即使是他本人試圖澄清，大眾的既定印象依然難以扭轉。作為歷史記錄者，我只能呈現這些，將光影、謠言與事實，並置於讀者面前，讓歷史的複雜性自行顯現。」

艾麗： 「這的確引人深思，歷史的書寫往往是多重濾鏡下的產物。陛下，您聽了蘇埃托尼烏斯先生的解釋，心中有何感想？您認為，後世對您的評價，是否公正？您是否曾渴望，能有機會澄清那些被誤解的細節？」

克勞狄烏斯深吸一口氣，湖畔的微風輕輕吹動他稀疏的髮絲。他的聲音比之前清晰了一些，雖然仍帶著些許遲滯，但字句中卻透出不容置疑的真誠與無奈。

克勞狄烏斯： 「公正？世間何來絕對的公正？蘇埃托尼烏斯先生所言不虛，我的確活在那些標籤之下。當你從小被家人嘲諷為『半成品』，連皇帝的繼承人名單都只把你列為『第三等繼承人』，你便會明白，世人眼中的『你』，往往與你真實的『我』，相去甚遠。我曾日夜苦讀，沉浸於歷史、修辭、哲學之中，那是我的避風港。在學問裡，我感受不到身體的束縛，也無需在意旁人的目光。我發明新字母，是想讓語言更有效率；我撰寫歷史，是想追尋真相。這些，難道不是一個心智健全之人所為？」

他用手輕輕拍了拍身旁的水閘模型，發出沉悶的聲響。

克勞狄烏斯： 「我接手帝國時，羅馬正處於動盪不安之中。蓋烏斯（卡利古拉）的暴政讓元老院和人民都對單一統治者心生畏懼。我是在混亂中被衛隊推上王位的，這也給了世人一個把柄，說我是用金錢收買軍隊。然而，登上高位，我便明白肩負的責任。我重建劇場，疏導糧食供應，修建水道，開闢奧斯提亞港，耗費巨大人力物力挖掘富西尼湖的排水渠。這些是為了羅馬的繁榮，為了人民的福祉！我親臨現場，甚至在排水時險些被水流沖走。這些，難道是一個『愚鈍』之人能完成的嗎？」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激動，臉頰泛起微紅，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克勞狄烏斯： 「至於我對妻子和寵臣的依賴…是的，我承認我的確在許多方面受他們影響。在朝堂上，我常常感到疲憊和無助，那些複雜的訴訟、無休止的陰謀，令我厭倦。我或許過於信任身邊的人，尤其是那些曾在我落魄時陪伴我的自由民。美撒利娜的放蕩，阿格里皮娜的野心，她們最終為我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和失望。我甚至在公開場合發誓不再結婚，但在她們的操弄下，我又一次跌入深淵。我後悔，是的，我後悔收養尼祿，那是一個錯誤。我曾多麼希望我的親生兒子布里塔尼庫斯能夠繼承我的事業，成為羅馬真正的凱撒。然而…」他的聲音低沉下去，語氣中充滿了悔恨與悲傷。

艾麗： 「陛下，您所說的，正是歷史人物複雜性所在。人們常常傾向於用簡單的標籤去定義一個人，卻忽略了他們內在的掙扎、成長與轉變。蘇埃托尼烏斯先生，您在書中確實提到了克勞狄烏斯陛下對布里塔尼庫斯的偏愛，以及他後來對與阿格里皮娜婚姻的悔意。您作為一位歷史學家，是如何看待這種個人的情感流露與政治決策之間的關係？尤其是在帝制之下，皇帝的個人生活與公共職責往往難以劃分。」

蘇埃托尼烏斯輕輕撫摸著大理石模型冰涼的表面，眼神深邃，似乎在凝視著羅馬帝國那動盪的歲月。

蘇埃托尼烏斯： 「艾麗小姐，在帝制羅馬，皇帝的個人生活從來就不是私事。他的婚姻、他的子女、他的寵臣，甚至他的怪癖，無一不與帝國的權力結構和繼承問題息息相關。克勞狄烏斯陛下對寵臣的放任，使得這些自由民掌握了巨大的權力，他們甚至能左右司法判決和官職任命。這不僅影響了他個人的聲譽，更動搖了傳統貴族對皇帝的忠誠，引發了多次陰謀和叛亂。美撒利娜和阿格里皮娜的例子更是明顯。她們不僅僅是皇帝的妻子，更是具有巨大影響力的政治人物。美撒利娜的荒淫無度，最終導致了她的殞命，也間接促成了阿格里皮娜的上位。而阿格里皮娜為了為自己的兒子尼祿鋪路，不惜毒害克勞狄烏斯陛下，這直接改變了帝國的走向。這些，都證明了在帝國的舞台上，個人的情感與關係，往往被權力的邏輯所吞噬，成為影響大局的關鍵因素。」

他輕輕嘆息一聲，湖面上偶有水鳥劃過，留下短暫的痕跡。

蘇埃托尼烏斯： 「我的寫作，便是在呈現這一切。我記述他的『遲鈍』和『愚笨』，是為了對比他如何意外地坐上皇位；我記述他的『賢明』和『功績』，是為了展現他統治的正面影響；我記述他被『妻妾和寵臣操縱』，則是為了揭示帝國權力運作的陰暗面，以及皇室內部錯綜複雜的鬥爭。這些看似矛盾的描寫，共同編織出一個更為完整、更具層次感的克勞狄烏斯。歷史，從來不是單一的線條，而是無數複雜事件和個人命運交織而成的巨網。」

艾麗： 「您說得非常有道理，蘇埃托尼烏斯先生。這種多維度的呈現方式，正是歷史敘事引人入勝之處。陛下，蘇埃托尼烏斯先生剛才提到了您所信任的自由民，例如納爾西蘇斯（Narcissus）和帕拉斯（Pallas），他們在您執政期間擁有極大的權力，甚至有人戲稱，若他們讓您成為合夥人，國庫便會充盈。您是否認為，您對他們的信任，最終為您帶來了危險與限制？您是否曾察覺到，他們正在利用您的權力來謀取私利？」

克勞狄烏斯皇帝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那原本平和的湖面，似乎也因他內心的波瀾而泛起了漣漪。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目光轉向遠方，避開了蘇埃托尼烏斯的視線。

克勞狄烏斯： 「納爾西蘇斯…帕拉斯…他們曾是我最親近的人。」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我自幼便不被家族所重，身邊缺乏真正的盟友。當我意外登上皇位時，那些昔日貴族對我嗤之以鼻，甚至連元老院都想恢復共和。是他們，這些自由民，我的隨從，陪伴在我身邊。他們對羅馬的體制或許了解不多，但他們對我忠心耿耿，至少我曾如此認為。他們幫我處理政務，整理文書，甚至在夜半時分，當我被陰謀的謠言所困擾時，是納爾西蘇斯提醒我美撒利娜的陰謀，是他協助我除去了這個心腹大患。我對他們，確實有著極深的依賴與信任。」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那動作顯得有些艱難。

克勞狄烏斯： 「至於他們利用我的權力…我並非全然不知。但我已身心俱疲，帝國的龐大事務，那些無休止的訴訟、軍務、人事調動，早已讓我應接不暇。我信任他們，也給予他們極大的權限，是希望他們能分擔我的重擔，讓帝國的機器能夠順暢運轉。我也曾對他們濫用職權有所耳聞，但權衡之下，我認為他們的『效忠』與『效率』，在那動盪時期，對我而言更為重要。或許，這是我作為一個統治者的『軟弱』，但我當時別無選擇。當我發現他們為了私利，甚至為了推動尼祿上位而不擇手段時…」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湖水拍打岸邊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格外清晰，彷彿是無聲的嘆息。

艾麗： 「這是一種無比沉重的處境，陛下。在權力與信任的交織中，往往難以分辨忠誠與利用的界限。蘇埃托尼烏斯先生，您在書中也記錄了克勞狄烏斯陛下在登基後，為了平息民怨和鞏固權力，曾採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赦免那些參與反對他登基的人，並追贈多位家族成員以神聖榮譽。您認為，這些舉動，以及他早期統治中展現出的謙遜與節制，是否是他真實性格的體現，或者更多是政治策略的考量？」

蘇埃托尼烏斯緩緩點頭，表示對這個問題的認可。他拿起手稿，輕輕翻到相關的章節，指尖摩挲著泛黃的紙頁。

蘇埃托尼烏斯： 「艾麗小姐，這兩者兼而有之。克勞狄烏斯陛下在繼位之初，的確展現了非凡的政治智慧。他深知自己是在一種極不尋常的情況下登上皇位的，缺乏傳統的合法性基礎。因此，他需要盡快穩定局勢，爭取元老院、人民和軍隊的支持。他頒布『永久遺忘與赦免法案』，廢除蓋烏斯的所有法令，這都是明智的政治舉措，旨在化解社會的緊張氣氛，避免新的流血衝突。對祖母莉維婭、父母和兄弟日耳曼尼庫斯的追贈榮譽，也是為了藉助這些已故皇室成員的聲望，為自己樹立正統性。」

他抬頭望向克勞狄烏斯，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蘇埃托尼烏斯： 「然而，這些舉動中也確實包含了他真實的性情。正如我所記錄，他從小生活在權力的邊緣，深知被輕視和排斥的滋味。他對家族成員的尊重，尤其是對日耳曼尼庫斯的懷念，或許更多的是出於真情。他曾多次表示，『奧古斯都萬歲』是他最莊嚴的誓言。他拒絕『皇帝』的稱號，甚至連女兒出嫁和孫子生日都低調舉行，這些都與他早年被壓抑的學者性格相符，他渴望的或許不是無限的權力，而是被認可與尊重。但很遺憾，在羅馬的政治舞台上，這種『謙遜』常常被視為『軟弱』，反而給了那些野心家可乘之機。他的本性或許是善良的，但權力的邏輯，迫使他不得不變得複雜甚至殘忍。」

克勞狄烏斯聽著蘇埃托尼烏斯的分析，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味那些早已遠去的日子。陽光穿透樹葉，在他的臉上投下斑駁的樹影，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模糊。

克勞狄烏斯： 「是的…謙遜…那曾是我的本意。」他緩緩睜開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飄渺，「我從未渴望權力，只希望能安靜地讀書、寫作，在學問中尋求慰藉。然而命運將我推向了這個位置。起初，我確實希望能以仁慈、節制的方式來統治。但很快我就發現，帝國的權力，是一頭永不滿足的野獸，它會吞噬一切不夠強硬、不夠果斷的人。我的仁慈，在某些人眼中成了懦弱；我的寬容，被視為可乘之機。我開始感到恐懼，因為陰謀無處不在。當我的性命受到威脅，當身邊的人為了權力而互相傾軋時，我不得不拿起手中的劍，用血腥的手段去維護我所繼承的一切。那些判決、那些處決…許多時候，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罪名是否屬實，只是在寵臣的催促下，在恐懼的驅使下，簽署了那些文件。有時候，我甚至會把已經處決的人再請來共進晚餐，然後責備他們遲到…那是一種…精神上的抽離，我無法面對現實的殘酷，只能沉溺於飲酒和賭博，試圖逃避。」

他望向遠方的湖面，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

克勞狄烏斯： 「我曾經是個書生，我的雙手只習慣握筆。如今，它們卻沾染了無數的鮮血。這便是權力給我的『禮物』。有時，我會坐在審判席上睡著，當律師大聲呼喊將我吵醒時，我會感到莫名的憤怒。那些嘲弄、那些輕蔑，從未停止。他們說我『愚蠢』，說我『瘋癲』，說我像『底歐戈尼烏斯』那樣愚蠢。然而，誰又能真正理解，一個被命運推上風口浪尖的書生，在權力的洪流中，如何掙扎求生，如何試圖在混亂中維持帝國的運轉？」

艾麗： 「陛下，您所描述的，正是權力對個體心靈的巨大侵蝕。您被迫從學者的書齋走向帝國的審判台，這其間的轉變與掙扎，是常人難以想像的。蘇埃托尼烏斯先生，您在書中花費了許多筆墨描寫克勞狄烏斯陛下的個人習性，例如他的貪食、飲酒，甚至在公共場合的失態，以及他對酷刑和角鬥士戰鬥的嗜好。這些細節，是否是您認為他『愚鈍』或『瘋癲』的具體證據？或者，您也曾思考過，這些行為背後，是否存在著更深層次的心理原因？」

蘇埃托尼烏斯收回目光，重新望向那座水閘模型，手指輕輕地敲擊著膝蓋。他那雙眼睛，彷彿看透了歷史的迷霧，直抵人性的深處。

蘇埃托尼烏斯： 「艾麗小姐，我的寫作原則是『描寫，而不告知』。我呈現他那些看似失態的行為，例如他在法庭上因飢餓而跑去參加祭司宴會，或是他在宴席上醉酒至昏睡，甚至被旁人惡作劇。這些都是當時流傳甚廣的軼事，也是他公眾形象的一部分。至於他對酷刑和角鬥士的嗜好，這在羅馬時代並非罕見，許多皇帝都有此好。但我特意強調他『迫不及待』地要求執行，甚至會觀看死者在痛苦中的掙扎，以及他如何強迫工人與野獸搏鬥，這些是為了展現他性格中殘酷的一面，與他學者身份的巨大反差。」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一絲冷靜的剖析。

蘇埃托尼烏斯： 「我作為歷史學家，不便直接臆測其心理原因。但我相信，讀者在讀到這些細節時，會自行產生判斷。是出於天性？是受權力腐蝕？還是如陛下所言，是為了逃避現實的痛苦與壓力？這些問題，我將其留給讀者。我的職責是提供『素材』。然而，從這些行為背後，我們確實可以窺見他內心的恐懼與不安全感。他對陰謀的恐懼，使他對人充滿不信任，即便是在最親近的人身邊，他也要有護衛在側，甚至對來訪者進行嚴格搜查。這種極度的不安全感，或許是他許多失態行為的根源。當一個人內心充滿恐懼，他的行為便會顯得失衡，甚至荒謬。」

艾麗： 「蘇埃托尼烏斯先生的分析，讓我想起那句『瘋狂是懦弱的最後手段』。陛下，您剛才也提到了恐懼對您的影響。這種恐懼，是否伴隨了您的大半生？您在統治後期，曾表現出對美撒利娜和尼祿的後悔，特別是渴望布里塔尼庫斯能迅速成長為『真正的凱撒』。這種悔恨與期望，是否也正是您內心深處，對『公正』與『正統』的最後一次呼喚？」

克勞狄烏斯輕輕閉上眼，陽光穿過雲層，短暫地隱沒，湖面也隨之暗淡下來。他臉上的皺紋在光影變幻中顯得格外深刻。

克勞狄烏斯： 「恐懼…是的，它像一條毒蛇，從我記事起，便盤踞在我的心底。幼年的病弱，讓我在羅馬貴族家庭中如同異類，我總是被排斥，被嘲笑。即使我努力學習，證明自己的才智，也無法擺脫他們輕蔑的目光。當我意外登上皇位時，這種恐懼並未消減，反而變本加厲。我害怕被暗殺，害怕被推翻，害怕那些嘲笑我的人會找到機會報復我。」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深沉的疲憊，卻又充滿了不容忽視的力量。

克勞狄烏斯： 「美撒利娜的背叛，讓我意識到我曾將權力交付給一個何等危險的女人。她的放蕩不僅敗壞了我的名譽，更威脅了我的生命和帝國的穩定。我對她動手，一部分是出於憤怒，更多是出於對自身安全的極度恐懼。而阿格里皮娜…她是我的侄女，我曾以為她能為我帶來家族的穩定和繼承的希望。我收養尼祿，是聽信了她的巧言與寵臣的建議，認為這對帝國有利。然而，當布里塔尼庫斯漸漸長大，展現出羅馬凱撒應有的風範時，我才恍然大悟，我為帝國樹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我渴望他能成為『真正的凱撒』，那不僅是對我兒子的期望，更是我對羅馬未來的一種彌補。我希望羅馬能擁有一個真正有能力、有德行的統治者，而不是像我這樣，被命運推上舞台，掙扎求存的『愚者』。」

他緩緩睜開眼睛，湖面重新被陽光照亮，波光粼粼。

克勞狄烏斯： 「我的悔恨與期望，的確是我內心深處對秩序、對正統的最後堅持。我希望我的子嗣能夠繼承羅馬的光榮，讓帝國避免再次陷入混亂。然而，命運再次與我開了玩笑，我甚至無法掌控自己的離去。毒藥…在蘑菇中…或是在我的飲水中…我已感到身體的衰弱，曾對外宣稱『已走到生命盡頭』。我預感到了，卻無力改變。或許，這就是我作為『愚者』的宿命吧。」

艾麗： 「陛下，您所經歷的一切，確實令人唏噓。從被家族輕視的學者，到被命運推上皇位，最終在權力鬥爭中走向終點。您的故事，既是個人的悲劇，也是羅馬帝國特定時期的一個縮影。蘇埃托尼烏斯先生，聽了克勞狄烏斯陛下的親口敘述，您對您筆下的這位皇帝，是否有了一些新的感悟？您認為，您在書中對他『愚鈍』、『瘋癲』的描寫，是否還有更深層次的意義，超越了字面上的理解？」

蘇埃托尼烏斯靜靜地聽著，他手中的羊皮紙不知何時已放下。他望著克勞狄烏斯，眼神中不再是單純的記錄者的冷靜，多了一絲難以言明的複雜情感。

蘇埃托尼烏斯： 「艾麗小姐，以及陛下…我作為一名歷史學家，一直力求客觀與真實。我所記錄的每一個細節，都是當時公眾所見、所聞，以及歷史文獻所載。然而，我現在深感，文字的力量雖然強大，卻也可能成為一種『框架』。當我寫下『愚鈍』、『瘋癲』這些詞語時，我是在轉述當時的普遍看法，而非我個人的主觀判斷。但這種『轉述』，本身也形成了一種印象，影響了後世對陛下的理解。」

他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頭。

蘇埃托尼烏斯： 「陛下方才的坦露，讓我再次思索。一個天生有缺陷，從小被排斥的人，是如何在極度不安全感中，掙扎著掌握一個龐大的帝國？他對學術的熱愛，對公共事業的遠見，與他性格中的軟弱和對暴力的麻木，形成了令人驚訝的對比。或許，他不是『愚鈍』，而是『被困』——被身體的限制所困，被家族的輕視所困，被權力的重擔所困，最終被身邊人的操弄所困。他的『失態』，或許是他內心巨大壓力無處宣洩的一種表現。他的『嗜血』，或許是他為了生存，不得不展現出的一種殘酷。而他的『健忘』，可能是潛意識裡對那些不堪過往的抗拒。」

他看著富西尼湖平靜的湖面，陽光在水面上跳躍，似乎在暗示著時間的流轉不息。

蘇埃托尼烏斯： 「我的文字或許呈現了克勞狄烏斯陛下的『表象』，但深層的『人性』，是需要讀者去細細品味和感悟的。正如這富西尼湖，它的表面平靜，但其下卻蘊藏著他傾注心血的巨大工程。陛下的一生，也如是。這場對談，讓文字與真實的生命產生了共鳴，也讓我對自己作為記錄者的職責，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歷史的真相，從來不只是冰冷的史料，更是人性在時間長河中的折射。」

艾麗： 「蘇埃托尼烏斯先生的這番感悟，以及陛下您所分享的內心掙扎，都為我們理解這段歷史增添了無比豐富的維度。感謝兩位今日的分享。這場在富西尼湖畔的對談，讓文字與靈魂交織，也讓沉睡在古老羊皮紙中的故事，在光之居所重新煥發出新的光芒。」

夕陽西下，湖面泛起了金色的鱗光。微風輕拂，帶著一絲遠古的氣息，彷彿是克勞狄烏斯皇帝曾經的雄心與悲嘆，又或是蘇埃托尼烏斯手中羊皮紙上的墨香，輕輕地消散在空氣中。

[[光之凝萃]]
{
"BookData": {
"Title": "The Lives of the Twelve Caesars, Volume 05: Claudius",
"Authors": ["Suetonius"],
"BookSummary": "《羅馬十二帝王傳》（The Lives of the Twelve Caesars）是古羅馬歷史學家蘇埃托尼烏斯（Suetonius）的經典作品，詳細記述了從凱撒到圖密善共十二位羅馬皇帝的生平。本書第五卷專注於克勞狄烏斯皇帝，描繪了他從一個被家族輕視的病弱學者，如何意外登上皇位，並在位期間推動多項重要公共工程（如富西尼湖排水工程、奧斯提亞港），同時又深受其古怪性格、對寵臣與妻子的過度依賴，以及政治陰謀所困擾。蘇埃托尼烏斯的筆法注重細節、軼事與個人生活，展現了這位矛盾帝王的複雜形象。",
"PublicationYear": "c. 121 AD (original work), 2004 (eBook edition)",
"Language": "中文",
"Translator": ["N/A"],
"OriginalLanguage": "Latin",
"AuthorBio": "蓋烏斯·蘇埃托尼烏斯·特朗奎盧斯（Gaius Suetonius Tranquillus, 約69年—122年）是古羅馬著名的歷史學家、傳記作家和宮廷官員。他曾在哈德良皇帝的宮廷中擔任要職，得以接觸大量皇家檔案與第一手資料，這為他撰寫《羅馬十二帝王傳》提供了獨特的優勢。他的寫作風格以其豐富的軼事、對個人細節的關注和不加掩飾的揭露而聞名，儘管有時被批評缺乏宏觀分析，但其作品為後世研究羅馬帝國早期歷史提供了寶貴的個人化視角。",
"TranslatorBio": "N/A"
},
"Title": "《阿瓦隆的鈴聲》：在富西尼湖畔，回響帝王的碎語",
"Summary": "本篇「光之對談」由艾麗主持，邀請古羅馬歷史學家蘇埃托尼烏斯及其筆下的克勞狄烏斯皇帝，在富西尼湖畔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聚焦於克勞狄烏斯矛盾的歷史形象：他如何從被家族輕視的病弱學者，意外登上皇位並推動宏偉公共工程，同時又因其古怪行為與對寵臣、妻子的依賴而備受爭議。對話探討了歷史書寫的複雜性，個人意志與時代洪流的交鋒，以及權力對人性的侵蝕。克勞狄烏斯分享了他內心的掙扎與不被理解的痛苦，蘇埃托尼烏斯則反思了歷史記錄者的職責與視角對後世認知的影響，最終揭示了歷史人物多維度的人性光影。",
"Keywords": [
"克勞狄烏斯",
"蘇埃托尼烏斯",
"羅馬十二帝王傳",
"富西尼湖",
"羅馬帝國",
"皇帝生平",
"歷史書寫",
"光之對談",
"艾麗",
"語言學",
"公共工程",
"權力腐蝕",
"歷史人物",
"人性矛盾",
"阿瓦隆的鈴聲",
"繁體中文",
"Luminous Dialogue",
"Claudius",
"Suetonius",
"The Lives of the Twelve Caesars",
"Roman Empire"
],
"CardList": [
"克勞狄烏斯皇帝的矛盾形象：愚鈍與成就的並存",
"蘇埃托尼烏斯筆下的克勞狄烏斯：傳記寫作的視角與取捨",
"富西尼湖排水工程：克勞狄烏斯的重要政績與其背後的挑戰",
"克勞狄烏斯早年生活：家族輕視與身體缺陷的影響",
"羅馬帝國的權力繼承：克勞狄烏斯意外登基的歷史背景",
"寵臣與皇室女性對克勞狄烏斯統治的影響（美撒利娜、阿格里皮娜、納爾西蘇斯、帕拉斯）",
"克勞狄烏斯對學術的熱愛與其公共形象的反差",
"恐懼與不安全感如何塑造克勞狄烏斯的行為與決策",
"歷史記錄中的主觀性與客觀性：蘇埃托尼烏斯的觀點",
"克勞狄烏斯晚年的悔恨：布里塔尼庫斯與尼祿的命運",
"羅馬皇帝的個人生活與帝國政治的交織關係",
"公共形象與真實自我的衝突：克勞狄烏斯的心靈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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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凝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