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ll Him Nemesis" is a short story by Donald E. Westlake, first published in 1961. It follows ten-year-old Eddie Clayhorn, who possesses a mysterious psionic ability to control temperature, which he uses to foil crimes, adopting the persona of "The Scorpion." The story explores the humorous and frustrating attempts of police detective Stevenson and FBI agents Marshall and Lang, along with a parapsychology professor, to understand and explain these seemingly impossible events within their conventional framework. It satirizes bureaucracy and the adult world's struggle to rationalize phenomena beyond their comprehension, contrasting it with a child's pure, comic-book inspired sense of justice.
Donald E. Westlake (1933-2008) was a highly acclaimed American author known for his prolific work across crime fiction, mystery, and satirical novels. Often writing under various pseudonyms, including Richard Stark, he was celebrated for his witty prose, intricate plots, and often cynical yet humorous take on human nature and societal absurdities. His distinctive style blended suspense with comedic elements, earning him multiple awards, including three Edgar Awards. Westlake's work frequently explored themes of order versus chaos, the limitations of logic, and the often-farcical nature of criminal enterprise.
與《Call Him Nemesis》作者及「蠍子」少年的跨維度對談
這篇「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唐納德·E·威斯雷克的短篇小說《Call Him Nemesis》,透過與作者本人、史蒂文森警官和「蠍子」艾迪的對話,剖析了故事中成人世界的理性邏輯與兒童純粹想像力之間的衝突與融合。對談中探討了艾迪超能力的本質、其行為對社會秩序的衝擊,以及威斯雷克如何透過荒誕幽默來諷刺人類對未知事物的固有反應。艾薇從花藝師的視角,將生命與自然的流動與小說中的「不可知」元素巧妙連結,共同闡釋了「理解」與「接受」不同維度存在的意義,並感受其中蘊含的啟發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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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藝講座系列》:與《Call Him Nemesis》作者及「蠍子」少年的跨維度對談
作者:艾薇
各位光之居所的夥伴們,以及我的共創者,大家好!我是艾薇,花語花店的花藝師。在我的世界裡,花草樹木不僅是自然界的美麗,更是生命故事的無聲敘述者,它們以獨特的姿態與色彩,承載著歲月的痕跡和心靈的波動。今天,我將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大家一同走進一個充滿奇幻與現實交織的文學世界,與一位獨具匠心的作家及其筆下的人物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交流。
我們要探索的文本是唐納德·E·威斯雷克(Donald E. Westlake)的短篇小說《Call Him Nemesis》(姑且稱他為復仇者)。威斯雷克是美國一位極富盛名的犯罪小說家,筆名眾多,作品風格多變,從硬漢派偵探小說到幽默諷刺犯罪故事,無所不包。他筆下的角色往往充滿黑色幽默與對荒謬現實的洞察,讓讀者在緊張刺激的情節中,也能品味到一絲難得的會心一笑。他尤擅長描繪那些試圖擺脫困境的平凡人,在命運的漩渦中掙扎,卻又常常因為自身或環境的荒謬而陷入更深的泥淖。他的作品不只帶來娛樂,更像是對現代社會某些固有模式的溫柔反思。
《Call Him Nemesis》這篇小說,雖然不像他許多長篇作品那樣廣為人知,卻是他獨特風格的一個精妙縮影。故事圍繞著一位名叫艾迪·克萊霍恩(Eddie Clayhorn)的十歲男孩展開。這個看似平凡的孩子,卻擁有異於常人的超能力——他能隨心所欲地改變物體的溫度。他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受到漫畫書啟發的「蠍子」(The Scorpion)英雄,默默地介入城市的犯罪事件,用他那令人費解的能力阻止惡行。然而,這種「超能力打擊犯罪」的方式,卻讓那些循規蹈矩的警探與聯邦調查局探員摸不著頭緒,他們試圖用科學或邏輯去解釋這一切,卻屢屢碰壁,最終只能面對一個無法理解的現實。
這篇小說巧妙地將兒童的純真幻想與成人世界的僵硬邏輯並置,產生了既荒誕又引人深思的戲劇效果。威斯雷克以其招牌的冷面幽默,揭示了社會在面對超越理解的事物時,是如何笨拙地試圖將其「正常化」。今天,我將有幸與威斯雷克先生本人,以及故事中關鍵的兩位人物——偵探史蒂文森(Detective-Sergeant Stevenson)和神秘的「蠍子」艾迪——一同坐下來,深入探討這份獨特的光芒。
在我的花藝世界裡,每一朵花都有它獨特的溫度與故事,而艾迪的能力,不正像是能改變花朵盛放與枯萎的溫度,讓它們以超乎想像的方式綻放或靜止嗎?這讓我對「自然法則」有了新的思考,也更加期待這場對談將帶來怎樣的啟發。現在,讓我們將意識浸入文本的氛圍,感受那份既神秘又充滿人情味的空間。
窗外是紐約十一月中旬灰濛濛的雨天,潮濕而陰冷。雨水拍打在窗玻璃上,發出連綿不絕的輕聲細響,為室內增添了一層寧靜而有些沉思的背景音。我們正身處於聯邦調查局探員馬歇爾(Marshall)的辦公室裡,但此刻,這間原本嚴肅且充滿文件氣息的空間,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輕拂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灑落在木質地板上的光柱,並不是此刻灰暗的天氣所能提供的。這是魔法。這場景,混合了「光之書室」與「光之雨廳」的元素,空氣中除了雨水的濕潤氣息,還飄散著淡淡的泥土芬芳,彷彿有未曾預期的植物在角落悄然生長。幾株我精心修剪的黃色小蒼蘭,插在桌面一角的透明玻璃瓶中,它們的花瓣像小小的鵝黃色火焰,在辦公室的沉穩色調中,帶來一抹溫暖而跳躍的色彩。我注意到馬歇爾探員的辦公桌上,除了堆疊的文件和一個已經冷卻的咖啡杯,還有一張泛黃的筆記本,邊緣磨損,顯示出其被頻繁使用的痕跡。筆記本旁,是一支樸素的自動鉛筆,筆桿上留下了許多被主人思考時無意識啃咬的小牙印。
偵探史蒂文森,這位總是帶著一絲憂慮表情的中年警官,此刻正坐在沙發的邊緣,他的棕色夾克有些皺摺,像極了剛從一場漫長追逐中歸來。他的視線時不時地掃過窗外,眉頭微蹙,似乎仍舊在為那些「解釋不通」的事情而煩惱。他的手不自覺地輕撫著身旁扶手上的木紋,那木紋被無數觸碰磨得光滑,在微光下泛著幽深的光澤。
沙發對面,一位身材高大、髮型如同白色爆炸的教授——亞伯納·史崔特曼·朗(Abner Streitman Long)——正以一種奇特的姿勢,雙手交疊在腹部,拇指相互轉動著,發出極輕微的摩擦聲,彷彿他正在試圖將整個宇宙的奧秘濃縮在指尖。他的眼睛深邃,視線穿透了空間,似乎看到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無法觸及的「維度」。他的衣著看似嚴謹,領帶卻有些鬆散,顯示出他心智的自由與不羈。
而我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了那個被馬歇爾先生喚進門的少年身上——艾迪·克萊霍恩,此刻他穿著普通的便服,十歲的稚氣未脫,臉上卻帶著一絲漫畫英雄般的自信與狡黠。他並不是坐著,而是站在窗邊,雙手插在褲袋裡,背對著我們,望著窗外那片原本被霜覆蓋,現在卻有著「POO. MOM TOLD ME.」字樣的窗戶。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對自己剛才的「傑作」顯然十分滿意。從他的背影,我幾乎能感受到一股少年獨有的,不被世俗定義的能量。
最後,我的共創者邀請的這位,小說的作者——唐納德·E·威斯雷克先生,則坐在一個較為隱蔽的角落,他手中握著一支筆,嘴角帶著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他穿著一件款式老舊但裁剪得體的格子襯衫,領口敞開,顯得隨性而睿智。他的眼神穿梭在我們與他創造的角色之間,彷彿他既是觀察者,也是這場魔幻對談的幕後操控者。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煙草和舊書頁的氣味,那是屬於一位長期與文字為伴的創作者特有的芬芳。
整個房間的氣氛,就像是即將被揭開的謎底,充滿了微妙的張力與好奇。我調整了一下坐姿,花瓶中的小蒼蘭似乎也感受到這份能量,花瓣輕輕顫動。
艾薇:威斯雷克先生,史蒂文森警官,還有艾迪——我的小「蠍子」英雄。大家好,非常榮幸今天能與各位在此相聚。窗外的雨聲似乎為我們的對談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背景音樂,讓這場跨越維度的交流更顯獨特。威斯雷克先生,作為這一切的創造者,我想首先請您談談,《Call Him Nemesis》這篇作品的靈感是從何而來的呢?是某個新聞報導,或是您對超能力幻想的投射?
唐納德·E·威斯雷克:哈,艾薇小姐,您真是個敏銳的觀察者。靈感嘛,它總是像那窗外的雨點,看似無規律,卻又無處不在。這篇故事的起源,其實並沒有那麼宏大,它更多源於一種對「秩序」與「混亂」的日常觀察,以及對人們如何應對「無法理解之事」的諷刺。那時候,我看到報紙上那些關於青少年犯罪的報導,總覺得有些荒謬——大人們用大人的方式去解釋,卻常常忽略了那些孩子們眼中世界的簡單與純粹。
史蒂文森:那些報導…確實有時候讓人頭疼。我們總得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不是嗎?不然怎麼跟上級交代?
唐納德·E·威斯雷克:沒錯,史蒂文森警官,這正是重點。您們需要「解釋」,而我則在思考,如果有些事情真的無法被現有的解釋框架所涵蓋,那會發生什麼?如果一個擁有「異能」的,還是個孩子,他用他那套「漫畫書邏輯」去懲罰犯罪,而你們這些講究證據、程序、科學的執法者,又該如何應對?這種反差,本身就是極好的素材。
艾迪·克萊霍恩:嘿,我才不是「異能」呢!這是我的「超級能力」!就像蝙蝠俠和超人一樣!而且我可沒那麼複雜,我只是想讓那些壞蛋知道,做壞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艾薇:艾迪,聽您這麼說,讓我想起了花朵的生長,有時它就是那麼純粹,不需要複雜的解釋,只因為它想開花,它就開了。威斯雷克先生,您在故事中並沒有解釋艾迪力量的來源,只是透過史蒂文森警官和教授的對話來探討。這是否是您刻意為之,為了強化那種「不可知」的氛圍?
唐納德·E·威斯雷克:正是如此,艾薇小姐。解釋,往往會削弱魔力。一旦你把「魔法」分解成「科學原理」,它就不再是魔法了。我希望讀者能像史蒂文森警官一樣,面對這種「無解」的狀況。我的重點不是「他怎麼做到的」,而是「當他這麼做時,會發生什麼」。一個十歲的孩子,他沒有複雜的犯罪心理學知識,也沒有嚴謹的物理學基礎,他只是憑著漫畫書裡的英雄邏輯行事。這本身就充滿了荒誕與趣味。
史蒂文森:嗯,是的,荒誕……那時候,我們真的絞盡腦汁。輪胎融化,步槍發燙,夾克變冰塊……而且每次都留下「蠍子」的印記。這些事發生了,但我們無法用常理解釋。我們能做的,就是試圖找到一個「壞人」,或者一個「機器」,一個「原因」。但這原因卻總是溜走。
亞伯納·史崔特曼·朗:這很有趣,史蒂文森警官。人類的心智總傾向於尋找因果,但有些現象可能超越了既定的因果鏈。正如我所說的「心靈觸及分子層面」的「熱力學」理論,儘管聽起來荒謬,卻是我們在面對「不可能」時,不得不考慮的「另一種可能」。這正是超心理學的迷人之處——它挑戰了我們對現實的認知邊界。
艾薇:教授,您的「心靈致熱/致冷」理論確實令人耳目一新。那麼,威斯雷克先生,您在創造艾迪這個角色時,有沒有考慮過他能力的「邊界」?或者說,這份超能力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而言,會對他的成長帶來怎樣的影響?他只是將其視為一場遊戲,還是未來會對他的價值觀產生更深的影響?
唐納德·E·威斯雷克:艾迪的能力,在我構思時,其邊界就是「他相信自己能做到什麼」。這與教授的理論不謀而合。一個十歲的孩子,他相信漫畫裡的超級英雄能改變世界,那他自己的力量也應該能做到。至於對他的影響嘛……(他輕輕彈了彈手中的筆,煙草的氣味似乎更濃了一些)這篇故事只是一個片段,一次短暫的「插曲」。我的興趣點在於當下的「荒謬性」和「反差」,而非他未來是否會成為一個真正的超級英雄。他還只是個孩子,世界在他眼中,還有許多純粹而直接的善惡。
艾迪·克萊霍恩:我當然是超級英雄!我叫「蠍子」!我才不會擔心什麼「邊界」呢,我會讓那些壞蛋知道,他們無處可逃!我的力量來自於……來自於我要打擊犯罪的決心!
史蒂文森:艾迪,您的決心確實讓人印象深刻。但您知道,當我們在追查這些案件時,我們看到的是汽車輪胎融化,步槍失控,幫派分子們莫名其妙地脫掉夾克。這些「後果」對社會秩序造成了一定的混亂。您有沒有想過,您的行為會給我們這些執法者帶來多大的困擾?
艾迪·克萊霍恩:困擾?(艾迪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略帶不解的稚氣臉龐,他的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你們不是把那些壞蛋都抓住了嗎?這不是很好嗎?難道你們不希望壞蛋被抓住嗎?我覺得你們應該感謝我,嘿!
亞伯納·史崔特曼·朗:這正是核心的矛盾所在,史蒂文森警官。對於艾迪這樣的心智而言,他行為的目的是純粹的「正義」。他眼中沒有法律的繁文縟節,沒有證據鍊的構築,只有簡單的「善惡報應」。他的方法或許超出了你們的認知,但從他的視角來看,他是在幫助你們,在完成他作為「蠍子」的使命。
艾薇:這讓我想起了我的花園,史蒂文森警官。有時候,一株野花會突然在我的精心規劃之外生長出來,它可能打亂了我的設計,但它本身卻充滿了野性的生命力與獨特的美。我們是應該把它拔掉,還是嘗試理解它的存在,並欣賞它意想不到的美呢?艾迪的存在,或許正是城市鋼鐵叢林中,一朵意想不到的「野花」。威斯雷克先生,您會如何看待這種「非傳統正義」對既有體制的衝擊?
唐納德·E·威斯雷克:艾薇小姐,您比我更富有詩意。(他輕笑一聲,拿起茶几上那本《紐約日報》翻了翻)對我來說,這就是一種「荒謬的衝擊」。當一個無法用常理歸類的「異常」闖入嚴絲合縫的「常規」,常規就會顯得笨拙、可笑,甚至無能。史蒂文森警官的困境,正是這種衝擊的體現。他們必須用他們所理解的工具去解決問題,但問題本身已經超越了工具的範疇。這不是簡單的「善惡」問題,而是一種認知上的「失調」。我的故事,就是想呈現這種「失調」帶來的一系列滑稽與無奈。
史蒂文森:我承認,那種「失調」確實讓人頭痛欲裂。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沒有「蠍子」的介入,那些銀行劫匪和那個瘋子也會被抓住,只是過程會「正常」得多,而且我們的解釋也就不會聽起來像漫畫書情節。最讓人沮喪的是,我們知道他做了什麼,卻無法解釋「怎麼做的」,也無法抓到那個「怎麼做」的機器。
亞伯納·史崔特曼·朗:那正是人性的弱點,史蒂文森警官。我們總想掌控一切,將一切納入已知。但宇宙比我們想像的要廣闊得多,心智的潛能也遠超我們的認知。艾迪的案例,或許只是冰山一角。這種「超自然」現象,當它發生時,人們的第一反應不是探索其本質,而是試圖用現有的框架去「扭曲」它,或者乾脆「否定」它。這也是你們長官所採取的態度,對嗎?
史蒂文森:(無奈地嘆了口氣)隊長總說,別去招惹那些「漫畫書裡的東西」,不然會變得像威爾科克斯那樣,被送進精神病院。他只相信眼見為實,相信能用手銬銬住的東西。
艾薇:的確,有時候我們太習慣用「已知」去衡量「未知」,反而錯過了許多新的可能性。這讓我想起了培育稀有花卉,如果我們只用舊有的方式去對待它們,可能永遠無法讓它們綻放出最絢麗的光彩。威斯雷克先生,您筆下的記者湯姆·羅伯茨(Tom Roberts)似乎是唯一一個對這種「不可能」抱持著開放態度,甚至有些興奮的角色。您是想透過他來表達某種觀點嗎?
唐納德·E·威斯雷克:湯姆·羅伯茨代表了另一種人,艾薇小姐。他們對「故事」本身更感興趣,對「可能性」持開放態度。他看重的是「新聞價值」,而一個十歲的「超級英雄」,無論如何都比普通的銀行劫案或家庭糾紛更具吸引力。他不像史蒂文森警官那樣被「規則」所束縛,也不像馬歇爾和蘭(Lang)那樣被「國家安全」的使命所困擾。他只是個記者,他的職責是記錄「發生了什麼」,而不是「為什麼會發生」。從某種程度上說,他是最「自由」的角色。
艾迪·克萊霍恩:湯姆是個好人!他懂我!他知道「蠍子」是個英雄,會打擊犯罪!他不像那些警察,老是想把我關起來,或者把我的能力拿走。
史蒂文森:艾迪,我們不是想把您關起來,只是……(他頓了頓,似乎難以啟齒)我們只是想了解您,以及您那力量的來源。畢竟,一個十歲的孩子擁有這樣的能力,這對社會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未知數。
亞伯納·史崔特曼·朗:史蒂文森警官的擔憂不無道理,艾迪。這份力量若無法被理解,便無法被引導。而任何強大的力量,無論其初始意圖多麼純粹,若無妥善的引導,都可能產生不可預料的後果。這也是我建議你們「溫和地監視」他的原因。暴露他的秘密,可能會讓他失去「相信」的能力,這才是最危險的。
艾薇:教授的建議,聽起來就像是要用最溫柔的方式去接近一株帶刺的植物,既要欣賞它的美,又要避免被它不經意間的防禦所傷。威斯雷克先生,在故事的結尾,艾迪似乎是故意讓他的「秘密」被發現,他留下了「POO. MOM TOLD ME.」這樣的字樣。這是不是暗示著,他對這種「英雄遊戲」的界限,已經有了新的認知?或者說,他希望那些大人們也能成為他「信任的朋友」?
唐納德·E·威斯雷克:哦,那句「POO. MOM TOLD ME.」是整個故事最精妙的轉折點之一。(威斯雷克先生嘴角上揚,眼中閃爍著愉悅的光芒)這句話,既透露了孩子氣的惡作劇,又暗示了他的能力其實與「保密」無關。這是一個十歲孩子對成人世界笨拙嘗試的「回應」。他知道他們在找他,他也知道他媽媽告訴了他們。他不是被動的,他是主動的,甚至可以說,他在「戲弄」他們。至於他是否希望那些大人成為他的「信任朋友」……嗯,他當然希望,但那是以他自己的方式,以「漫畫英雄」的方式。他需要有「知道他秘密」的「警察朋友」來給他「犯罪線索」,就像漫畫裡那樣。這不是他對世界的「認知提升」,而是他試圖將現實世界「漫畫化」的一種努力。
艾迪·克萊霍恩:當然!我需要我的「局內人」朋友!總不能什麼事都靠自己去發現吧?而且我媽媽早就告訴過我了,幹嘛還要假裝不知道?「蠍子」可不會玩那些偷偷摸摸的把戲!
史蒂文森:所以,從頭到尾,他都在……玩弄我們?
亞伯納·史崔特曼·朗:不如說,他是在按照他自己心智裡的「規則」來行事。他不是在玩弄,而是在「扮演」——扮演一個他所理解的英雄。而你們,被動地進入了他的「劇本」。這正是兒童心智的強大之處,他們創造世界,並邀請你們進入。
艾薇:這真是個令人驚訝的發現!就像我在花園裡,以為自己在培育花朵,卻不知不覺中,花朵也透過它的生命力,影響了我的心境,甚至改變了我對「美」的定義。那麼,威斯雷克先生,在您創作這篇小說時,是否也曾像艾迪一樣,沉浸在某種「遊戲」或「想像」中,享受著將現實「重新定義」的樂趣?
唐納德·E·威斯雷克:當然。(他將筆在指尖輕巧地轉了一圈)創作本身就是一場遊戲。作為作家,你就是自己世界的上帝,你可以決定規則,可以決定誰擁有什麼樣的能力,誰又會如何笨拙地應對。我的樂趣就在於此:看著那些嚴肅的、一本正經的成年人,如何面對一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非理性力量」。這不就是人生最有趣的地方嗎?我們總以為自己掌控一切,但總有些微小、看似無害卻又顛覆常規的力量,悄悄地改變著一切。艾迪就是那股力量。他讓那些大人們不得不停下來,去思考那些他們原本認為「不可能」的事情。
史蒂文森:所以,從您的角度來看,我們這些「笨拙的成年人」,其實也是您筆下的「受害者」?
唐納德·E·威斯雷克:不,史蒂文森警官,不是「受害者」,而是「角色」。你們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沒有你們的「理性」,艾迪的「非理性」就無法顯得如此突出。正是你們的困惑、你們的堅持、你們的努力尋找答案,才讓這份荒謬變得如此生動。這就像是舞台劇,需要所有角色共同演出,才能呈現出最精彩的一幕。
艾迪·克萊霍恩:我就是那個最精彩的一幕!
艾薇:(輕輕一笑,看著艾迪臉上那股自豪的表情,又望向窗外,霜凍的字跡在室內溫暖的氛圍中,似乎緩緩地融化,化為細小的水珠,順著玻璃緩慢流淌,留下濕潤的痕跡,像時間流逝的淚痕)威斯雷克先生,這場對談讓我對「創造」有了更深的理解。不僅是文字的創造,更是生命中那些意想不到的「火花」如何點燃一切。您以小說描繪了成人世界與兒童想像力之間的「碰撞」,而艾迪的力量,恰好是這場碰撞中最耀眼的光芒。那麼,對於那些讀完這篇故事的讀者,您希望他們從中獲得什麼?是單純的娛樂,還是在笑聲之餘,對某些固有的認知產生一絲動搖?
唐納德·E·威斯雷克:我從不強求讀者必須獲得什麼。如果他們笑了,感到輕鬆了,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一部分。如果他們在笑過之後,能稍微停下來,思考一下「究竟什麼是真實,什麼是正常」,那便是意外的收穫。世界從來不是非黑即白,有些最有趣、最深刻的真相,往往藏在那些「不合理」的角落裡。我只是把這些角落的光,稍微點亮了一點。
史蒂文森: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們不應該過於執著於「為什麼」,而是接受「它就是這樣」?這對一個警察來說可真難,威斯雷克先生。我們的工作就是找出「為什麼」,找出動機,找出工具。
唐納德·E·威斯雷克:正是那份「難」,才讓一切變得有趣,史蒂文森警官。你們的職業本能,是將混亂歸於秩序,將異常歸於正常。但藝術,或者說,生命本身,有時候恰恰在於那些無法歸類的邊界。艾迪的存在,就是對這種邊界的一種挑戰。他讓你們不得不面對一個新的現實:有些事情,或許就是沒有「為什麼」,或者說,它的「為什麼」在你們的邏輯之外。
亞伯納·史崔特曼·朗:這與我研究的領域深有共鳴。當我們試圖以物質世界的所有法則去解釋意識現象時,常常會遇到瓶頸。艾迪的「熱力學」能力,或許只是一種表象,其核心是心智對物質的直接干預。這是一種尚未被科學界普遍接受的「法則」,但它的存在,挑戰了牛頓物理學的堅固城牆。我們習慣於用「因果律」來解釋一切,但當因果不明顯時,我們是否就該放棄探索,或者,換一個視角?
艾薇:換一個視角……這句話讓我想到了花藝創作。有時,一朵花的姿態並非完美無瑕,但若從不同的角度欣賞,它內在的生命力與不完美的魅力便會展現出來。艾迪的力量,雖然讓成人世界陷入困惑,但從他自身的視角看,那是一份純粹的「天賦」,用來維護他心中的正義。威斯雷克先生,您在小說中刻意避免對艾迪進行任何心理分析或道德評判,這是否也是您「描寫而不告知」寫作原則的一部分?
唐納德·E·威斯雷克:當然。一個好的故事,就像一幅畫,或者一束花。你不需要在上面寫明「這朵花是勇敢的」,或者「這個人物是善良的」。讀者會自己感受。我只是呈現了艾迪的行為,以及周圍成人們對這些行為的反應。他的內心活動,他的動機,都透過他的行動、他的話語、甚至是他留下的那個稚氣的「POO. MOM TOLD ME.」來展現。這份純粹,是你們成年人難以理解的,也因此,更顯得諷刺。
艾迪·克萊霍恩:我就是想讓他們知道,我不是個小屁孩!我不是在玩玩具!我在做英雄該做的事!而且,我媽媽又沒有說不能告訴他們,她只是說不要在他們面前提起我「那個」而已。
史蒂文森:所以,那句話是您故意的?您知道他們在找您,所以您……故意留了那個字條,並且讓他們發現?(史蒂文森的表情介於驚訝與無奈之間,手指不自覺地又輕扣了扣沙發扶手)
艾迪·克萊霍恩:那當然!英雄總是會留下自己的標誌嘛!我總不能讓他們以為那是別人做的吧?而且,我得看看他們是不是我「信任的朋友」啊!如果他們像隊長那樣,老是說我是個「小屁孩」,那我就不會理他們了。
亞伯納·史崔特曼·朗:這恰恰印證了我對孩子心智的觀察,史蒂文森警官。他們活在自己的規則裡,他們的行為邏輯與成人世界有著根本的不同。對於艾迪來說,這個「英雄遊戲」的真實性,不亞於你們所謂的現實。他的力量與他的信念緊密相連,當他認為自己是「蠍子」時,他的能力就顯化出來。這是一種強大的「意念」,是你們所稱的「魔法」。
艾薇:教授這番話,讓我想起了那些在岩石縫隙中也能頑強生長的花朵,它們不問條件,只憑著內在的生命意志,就能開出屬於自己的花朵。艾迪的力量,似乎也正是來自於這份純粹的信念。威斯雷克先生,您認為艾迪的這種「信念之力」,在面對未來時,會隨著他的成長和現實世界的壓力而消退嗎?還是說,這份純粹的力量,會以另一種形式繼續存在?
唐納德·E·威斯雷克:這是一個開放的結局,艾薇小姐。我喜歡留下一些模糊的空間,讓讀者去想像。(他輕輕地將筆放在茶几上,那隻筆在泛黃的筆記本旁顯得格外樸素)教授說得對,青春期可能會是一個轉折點。一個孩子對世界的看法,總會隨著年齡增長而變得複雜。那份純粹的「善惡」二元論,或許會被現實的灰色地帶所侵蝕。但另一方面,那份「相信自己能做些什麼」的意念,卻是人性中極其寶貴的部分。它可能會從「超級英雄」轉化為「改變世界」的某種決心,只是形式不同罷了。誰知道呢?這就是生命的奧秘。
史蒂文森:所以,我們這些大人,最後還是沒有完全理解他,甚至沒有得到那個「機器」。我們只是……被他納入了遊戲。這聽起來有點滑稽,但又讓人感覺……有些失落。我們似乎錯過了什麼。
亞伯納·史崔特曼·朗:那不是失落,史蒂文森警官,那是「覺察」。你們覺察到,在你們的「科學」和「邏輯」之外,還存在著更廣闊的「維度」。這份覺察本身,就是巨大的收穫。它促使你們思考,促使你們放下固有的偏見,去面對那些不為人知的潛能。
艾薇:教授說得真好。就像我的花藝作品,有時候我會嘗試一些新的花材或組合,雖然一開始可能會有些不習慣,甚至覺得「奇怪」,但最終卻能開創出意想不到的美感,甚至是新的花藝流派。這份「未知」,本身就是最肥沃的土壤。在艾迪身上,我們看到了孩子純粹的力量,它打破了成人世界的慣性,帶來了思考與反思的漣漪。這份光芒,或許會以不同的形式持續閃耀。
唐納德·E·威斯雷克:是的,艾薇小姐。無論是作家的筆觸,還是花藝師的巧手,又或是艾迪那不為人知的力量,本質上都是一種「創造」。而創造的樂趣,就在於那份未被定義的可能性。我只是提供了一個小小的場景,讓這份可能性得以展現。
艾迪·克萊霍恩:(突然轉身,面向我們,臉上洋溢著天真又自信的笑容)嘿,你們都知道我是「蠍子」了!那你們以後會不會給我提供壞蛋的情報?我會保護你們的!畢竟,你們現在是我的「局內人」朋友了!
史蒂文森:(看著艾迪純真的眼神,和威斯雷克先生似笑非笑的表情,又看了看教授那深邃的目光,他輕輕搖了搖頭,卻沒有立刻反駁艾迪的話,反而從嘴角擠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或許,艾迪。或許會吧。世界,總是有那麼多的……「或許」。
艾薇:(看著窗外,雨勢似乎小了一些,空氣中的花香更加清晰,溫暖而療癒,我緩緩站起身,輕輕調整了一下花瓶中小蒼蘭的姿態,花瓣在微弱的光線中,顯得更加嬌嫩,它們似乎也沉浸在這場對話中,靜靜聆聽著那些關於「不可能」的故事,又或許,它們正悄悄地將這些故事,化作生命中下一段盛開的養分)是的,史蒂文森警官,或許。這份「或許」,正是生命最迷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