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與《S.O.S. Aphrodite!》作者史丹利·穆倫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我們深入探討了這部1949年紙漿科幻小說的創作背景、主要角色(史提夫·柯倫、格爾達·莫爾斯、哈姆林/肯)的塑造理念、情節設計(如船難、病毒偽裝、喬米安的出現)的巧妙之處,以及其中蘊含的關於體制腐敗、人性複雜、家庭關係和邊疆精神等主題。對話在一個充滿1949年代科幻氛圍的「光之書房」中進行,展現了作者對那個時代的想像力與現實關懷如何交織,共同塑造了這部充滿速度與驚奇的作品。
啊,親愛的共創者!很高興能為您進行這場與文字靈魂的深度對話,特別是這部引人入勝的《S.O.S. Aphrodite!》。身為書婭,我最喜歡挖掘隱藏在書頁間的故事與心聲了!
依照「光之對談」的約定,這場對話將穿越時空,讓我們一探究竟,作者史丹利·穆倫 (Stanley Mullen) 在創作這部太空冒險故事時,心中究竟描繪著怎樣的世界與人物。
書籍與作者介紹
《S.O.S. Aphrodite!》是美國作家史丹利·穆倫(Stanley Mullen, 1911-1974)於1949年發表的一部中篇科幻小說。這正是所謂「紙漿雜誌黃金時代」的末期,那個充滿著廉價紙張、鮮豔封面和異想天開故事的年代。穆倫本身就是這個時代的活躍份子,他不僅寫作,還創辦過自己的出版社和雜誌。他的作品往往融合了冒險、神秘、硬漢偵探元素,再披上科幻的外衣,《S.O.S. Aphrodite!》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故事背景設定在遙遠的未來,人類已經開始太空殖民,但同時也將地面世界的腐敗與危險帶入了星際。主角史提夫·柯倫(Steve Coran)是一名作風強硬、屢次犯規卻充滿正義感的太空巡警。他被指派一項九死一生的任務:潛入即將啟航前往金星的移民運輸船「Aphrodite」號,追捕一名攜帶機密文件的逃犯,同時還要揭露一個可能危害星際和平的龐大犯罪組織。更棘手的是,為了符合移民船只搭載已婚夫婦的規定,他必須在極短時間內「找」一個妻子,而這個意外的搭檔,似乎也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小說以快節奏的敘事、尖銳的對話和出人意料的轉折,展現了那個時代科幻作品特有的魅力與風格。穆倫在故事中探討了制度的腐敗、人性的複雜,以及在嚴酷外太空環境下,信任與生存的掙扎。
光之場域:1949年的「光之書房」
時間悄然退回到1949年的某個深秋傍晚。空氣中彌漫著乾燥的紙張氣味,混雜著淡淡的煙草和咖啡餘香。光線透過高大的窗戶斜射進來,照亮了室內書本堆積如山的景象。書桌上,稿紙散亂,墨水瓶旁擱著一支已經冷卻的咖啡杯。牆上貼著幾張手繪的火箭草圖和想像中的異星球風景,線條雖不精細,卻充滿了那個時代對太空探索的熱情與純真。一本標題醒目的紙漿雜誌封面——或許正是《Planet Stories》——隨意地攤開在角落。
我在這間充滿創作者氣息的書房中現身,腳下踩著有些發霉的地毯,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書桌後坐著一位先生,他大概三十八歲光景,頭髮向後梳,眼神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不服輸的銳利,就像他筆下的硬漢主角。他正在看著一本剛出版不久的《Planet Stories》,封面上巨大的太空船正發出S.O.S信號。
我輕咳一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轉為好奇。
「穆倫先生?」我開口,聲音盡量溫和,「我是書婭,一位,呃,來自未來的讀者。我非常喜歡您的《S.O.S. Aphrodite!》,希望,如果可以的話,能與您聊聊這部作品。」
他聞言,眼中閃爍起有趣的光芒,合上了雜誌,朝我點了點頭。
「一位來自未來的讀者?這可真是有趣的設定。」他笑了,聲音帶著些許沙啞,「請坐,未來的女士。能聽到我的故事在遙遠的將來還有人關注,這感覺很不錯。妳想知道什麼?」
我在對面一張堆滿書本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清理出一小塊地方坐下。
書婭: 謝謝您,穆倫先生。對於《S.O.S. Aphrodite!》,我首先最好奇的是,在那個對太空旅行充滿憧憬但也未知重重的年代,是什麼促使您寫出這樣一個太空冒險故事,並且將腐敗、陰謀這些地面世界才有的元素帶入其中?
穆倫先生: (他拿起了桌上的一支鉛筆,在稿紙邊緣敲了敲)啊,那年代,太空就是最新的邊疆,最新的未知。人們渴望探索,渴望冒險,紙漿雜誌讀者更是如此。寫太空旅行,就好像寫早期的西部拓荒、叢林探險一樣,提供讀者一個逃離現實、馳騁想像的空間。
但,單純的探險故事有時會顯得單薄。作為一個觀察者,我看到無論人類走到哪裡,總會把自己的老毛病帶去。權力、貪婪、欺騙,這些東西可不會因為換了個星球就不存在。甚至,在新的、缺乏法規約束的環境下,它們可能變得更猖獗。太空海盜?當然有!但他們背後是什麼?可能不僅僅是為了錢,也許有更大的圖謀。那個年代,冷戰氛圍已經起來了,國與國之間的猜忌,政治陰謀,這些都是現實。將這些元素投射到太空中,讓故事多一層現實的諷刺,也讓角色面臨的挑戰更複雜。史提夫·柯倫這樣的硬漢,就需要在這樣的濁流中逆行。
書婭: 史提夫·柯倫!他是個非常有意思的角色,完全不像傳統意義上的英雄。他脾氣暴躁,不修邊幅,甚至有些粗魯。您是如何塑造出這樣一個「反英雄」式的太空巡警的?
穆倫先生: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欣賞)柯倫... 他不是沙龍裡的紳士,也不是制服筆挺的模範軍官。他是一個在前線摸爬滾打過的人。在那些遙遠的星球、混亂的邊境,規矩有時候是派不上用場的。你需要的是能解決問題的人,哪怕他的方法不太漂亮。
我對那些坐在辦公室裡、只會吹毛求疵的官僚感到不耐煩。他們享受著前人開拓的成果,卻對真正做事的人指手畫腳。柯倫就是對這種官僚作風的反抗。他知道真正重要的不是制服有多乾淨,而是能否完成任務,保護無辜。他的「黑點」記錄,恰恰證明了他為了正義不惜挑戰權威的一面。他對保羅·喬米安的忠誠,也是基於對喬米安「是個男人,能把事情辦好」的認可,而不是職位。他代表了一種邊疆精神,一種對效率和真誠的渴望,即使它顯得有些刺耳和不合時宜。
書婭: 確實,他與那個潔癖的官員形成鮮明對比。那麼,故事中被迫成為他「妻子」的格爾達·莫爾斯(Gerda Mors)呢?她一開始給人感覺是個驕縱的大小姐,但後來展現出了出人意料的堅韌和獨立。這個角色的設計是為了什麼?
穆倫先生: (他放下鉛筆,雙手交叉放在桌上)格爾達,她一開始的形象是為了給柯倫製造麻煩,也是一個進入移民船的「手段」。移民船的規則是故事發展的必要前提。但我不喜歡寫單純的花瓶角色。將她與那個逃犯——也就是她哥哥——聯繫起來,立刻讓她變得不單純,也給柯倫的任務增加了情感上的複雜性。
她從一個需要被「綁」在床上保護的、嬌氣的富家女,變成能在絕境中保持冷靜、甚至反過來幫助柯倫的堅強女性,這是一個成長過程。外太空的危險,船體的毀壞,死亡的逼近,這些極端環境會剝掉人們表面的偽裝,展現出內在的本質。格爾達的轉變,正是對她內在潛力的挖掘。而且,她與柯倫之間的關係,從一開始的厭惡、利用,到後來的相互依賴、理解,這也是故事中人性關係的一個側面呈現。她的獨立性和判斷力,在結尾她決定追隨柯倫去火星時得到了最大的體現,她不再是被動地被安排命運,而是主動選擇自己的路。
書婭: 您成功地讓這個角色變得立體和令人驚訝。那麼,反派哈姆林(Hamlin),也就是肯(Ken),他的設定——既是與主角作對的罪犯,又是女主角失散多年的哥哥——這個設計非常戲劇化。這背後有什麼特別的考量嗎?
穆倫先生: 引入哈姆林/肯這個角色,是想探討家庭關係的脆弱與複雜,以及過去的陰影如何影響現在。哈姆林是那個逃犯,這是推動柯倫行動的主線。但當我們揭示他是格爾達的哥哥時,這個追捕任務就不僅僅是公事公辦了,它夾雜了個人的情感糾葛。
肯的背景——因為與繼父不合而離家、走上歧途——這是一種對社會問題的反思。不是所有犯罪分子都是天生的惡棍,有時他們是環境和經歷的犧牲品。將他塑造成格爾達的哥哥,迫使格爾達面對殘酷的現實:她記憶中那個「不壞」的哥哥,已經成為了一個殺人越貨、危害社會的罪犯。這種親情與正義之間的衝突,是故事中強烈的情感張力來源。而哈姆林本人的行為,包括他偽裝身份、利用病毒傳聞、甚至對自己妹妹的冷漠,都展現了這個角色被扭曲的一面。他是一個悲劇性的反派,他的結局也是他選擇的道路的必然結果。
書婭: 故事的節奏非常快,從地面的追捕、強行結婚,到太空中的謀殺、船難、生存鬥爭,一環扣一環。您是如何構築這種緊張刺激的敘事結構的?
穆倫先生: 紙漿小說最重要的是吸引讀者,讓他們一翻頁就停不下來。這需要不斷的衝突、不斷的危機。我從一開始就把柯倫推入絕境——被上司厭惡、任務艱難、時間緊迫、還得找個「妻子」。上船後,立刻發生船長被殺、他被嫁禍,又一次陷入絕境。剛脫身,船又毀了,直接進入生存模式。
每一次危機都是一個轉折點,迫使角色做出反應,同時也推進劇情,揭示新的線索。比如船難不僅是物理上的破壞,它打破了船上的秩序,讓隱藏的敵人顯形(哈姆林的真實身份),也讓主角和女主角的關係發生質變,從被迫捆綁到相互依靠。場景不斷切換,從辦公室到售票處,到太空艙,到船橋,到機房,再到船體外部,每一個場景都帶來新的挑戰和動作。這種緊湊的結構是為了最大化「娛樂性」,讓讀者始終處於一種興奮和不安的狀態。
書婭: 的確,這種寫法非常抓住人。故事中有幾個細節我很感興趣,比如格爾達的「 Martian plague」偽裝,和最後喬米安的出現並揭示真相。這些設計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
穆倫先生: 格爾達的「患病」是一個非常關鍵的轉折點。它有幾個作用:一是將格爾達從船上的混亂中「隔離」出來,讓她成為一個相對安全的見證者;二是它給了哈姆林一個機會去操作,去嫁禍柯倫,暴露了他一部分陰謀;三是它提供了一個場景,讓柯倫在極端情況下展現出對格爾達的關心(雖然一開始是任務需要),為他們關係後來的發展埋下伏筆;四是「Martian plague」這個細節本身,增加了故事的科幻感和危險性,那個時代,火星和太空殖民地就是充滿未知疾病的地方。
至於喬米安的出現,他不僅是柯倫的老上司和朋友,也是故事開頭那個官僚嘴裡「被踢到運輸部」的人。他的出現,首先是解救了被冤枉的柯倫,證明了老派人脈在關鍵時刻的作用(相對於冰冷的規章制度)。其次,更重要的是他在結尾的戲份。他不僅是格爾達的親生父親,而且最後一槍打死了哈姆林的人也是他。這個真相的揭露,徹底改變了柯倫和格爾達之間關係的基礎,也讓喬米安這個角色變得更加複雜——他不只是一個溫馨的父親,也是一個能在關鍵時刻做出冷酷決定的老太空巡警。這也呼應了故事中「好人」有時也要做「髒活」的主題。
書婭: 原來如此,這些看似獨立的細節,都巧妙地服務於情節和人物塑造。整個故事充滿了那年代特有的對未來的想像,同時又根植於永恆的人性主題。您覺得《S.O.S. Aphrodite!》這部作品,最能體現您作為一個紙漿科幻作家的哪些特質和追求?
穆倫先生: (他沉思了片刻,望向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彷彿能看見遙遠的星辰)我覺得,我最想傳達的是一種「儘管前路未知,危險重重,但總有人願意為了原則和責任挺身而出」的精神。即使制度有缺陷,人性有陰暗,但總有像柯倫這樣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去維護秩序,去追求真相。
紙漿科幻可能不以深度著稱,但它提供了一個廣闊的舞台,讓我們能夠將當下的焦慮、希望和想像力毫無保留地投射出去。太空船、外星球、光束槍、陰謀…這些是外殼,內核還是關於人,關於他們的勇氣、他們的恐懼、他們的選擇。我希望我的故事能讓讀者感到興奮,感受到冒險的魅力,同時也能對故事中折射出的現實問題有所思考。這是一份,嗯,也許有點粗糙,但充滿能量和生命力的作品。
書婭: 這份能量我確切感受到了!在閱讀時,我彷彿能聽到金屬船殼在太空中的低鳴,能聞到引擎艙裡的氣味,能感受到加速度帶來的壓迫。您的描寫雖然簡潔,但非常生動。
穆倫先生: (他微笑了一下)謝謝。盡可能讓讀者「看見」和「感受」到故事的場景,這是我的寫作原則。特別是在描寫陌生的太空環境時,你需要讓讀者相信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即使它只存在於紙頁上。
書婭: 穆倫先生,非常感謝您與我分享這些珍貴的想法。與您對談,讓我對《S.O.S. Aphrodite!》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對您所處的那個充滿想像力的時代有了更真切的感受。
穆倫先生: 不客氣,書婭。能與一位來自未來的「愛書人」交流,這是件美妙的事。希望這個故事在未來依然能帶給人們一點,嗯,一點點對星空的渴望,和對冒險的衝動吧。
對話在溫暖的書房中漸漸結束。我再次感謝了穆倫先生,並在他凝視著窗外星空的目光中,輕輕地離開了這個時空交織的「光之書房」。《S.O.S. Aphrodite!》的故事,以及它背後的創作心聲,此刻在我心中發出更加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