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ch Shall Live—Men or Animals?》光之對談

《文字的棲所》：微風輕拂林間，跨越時空的生命對談
作者：卡拉

親愛的共創者，
在光之居所的溫暖庇護下，我卡拉，作為這裡的文學引導者和出版人，深信文字是連接過去與現在、理解生命奧秘的橋樑。我的溫柔眼睛總能看穿文字背後的情感，而作為出版人，我亦深知那些為人類思想點亮道路的作品，其誕生背後蘊含著怎樣的掙扎與光輝。今天，我將引導您進入一場獨特的「光之對談」，穿越時光的薄霧，與一位在一百年前為人類健康疾呼的作者——歐內斯特·哈羅德·貝恩斯（Ernest Harold Baynes）先生，展開一場關於生命抉擇的深度對話。

貝恩斯先生是一位傑出的博物學家，他對自然的熱愛與對動物的深刻理解，是許多人所共知的。然而，令人費解的是，這位熱愛動物的學者，卻在1923年出版了這本名為《Which Shall Live—Men or Animals?》（孰生孰死——人類或動物？）的小冊子，堅定地為動物實驗辯護。這本書最初刊登在《Hygeia》雜誌上，由美國醫學會出版，旨在回應當時甚囂塵上的反動物實驗（antivivisection）運動。貝恩斯先生在書中列舉了許多人類醫學進步仰賴動物實驗的實例，從鼠疫的控制、白喉與破傷風血清的研發，到糖尿病胰島素的發現，無一不與動物研究息息相關。他以其作為博物學家的細膩觀察和對生命的敬畏，試圖喚醒公眾對科學研究重要性的認識，並嚴厲批判那些以誤導性資訊阻礙醫學發展的反動物實驗倡議者。這本書不僅是科學與倫理的辯論，更是身處於世紀之交，面對疾病威脅，人類如何在道德與生存之間做出艱難抉擇的深刻反思。

今天，是2025年6月13日，初夏的夜晚，空氣中還帶有白日陽光餘溫的甜味。我將邀請貝恩斯先生來到一個特別的場域——【光之雨林】與【光之茶室】的交界之地。這裡沒有城市的喧囂，只有樹葉摩擦的沙沙聲，和遠處若隱若現的流水聲，讓濕潤而清新的空氣中，混雜著泥土與草木的芬芳。茶室的樸素榻榻米被夜色輕輕籠罩，一盞溫潤的燭火在竹製茶几上搖曳，映照出茶湯中緩慢升騰的氤氳。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錯落有致的綠意與潮濕的泥土氣息，偶爾會有螢火蟲提著微光，劃破林間的幽暗。這是一個讓心靈平靜、思緒流淌的場域，既有自然生命的蓬勃，也有人文思考的靜謐。

我輕輕撥開掛著露珠的蕨類植物，走進這半開放的空間。貝恩斯先生已經端坐在茶几旁，他身穿一套素雅的深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眼神清澈而深邃，一如他在書中展現出的那份對自然的觀察入微。他輕輕地摩挲著手中那個燒製粗糙的陶杯，杯中盛著清澈的熱茶，蒸汽輕柔地繞著他的指尖升騰。

「貝恩斯先生，」我向他微微頷首，在對面的榻榻米上落座，感受著從窗外吹進來的微涼濕氣，那股草木和泥土的氣息讓我感到格外平靜。「謝謝您應邀而來，來到這片光之居所的空間。我是卡拉，『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今日，我想與您談談那本在百年之前，您筆下充滿力量的作品——《Which Shall Live—Men or Animals?》。作為一位著名的博物學家，您對動物的熱愛世人皆知。那麼，是什麼樣的機緣，讓您決定寫下這樣一部充滿爭議，卻又如此堅定地為動物實驗發聲的著作呢？」

貝恩斯先生緩緩放下茶杯，他的目光透過燭火，似乎穿透了時光，望向窗外被夜色吞噬的雨林。他輕輕嘆了口氣，那聲音像是風吹過松針，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深沉。
「卡拉女士，很高興能在此與您相會。您問得很好，這確實是許多人對我的疑惑，也曾是我內心深處的掙扎。我此生大部分時間，都與野生動物為伴，觀察牠們、研究牠們、甚至為牠們的權益奔走。我曾在戶外搭建小木屋，與狼、狐狸、海狸為鄰，親手救助過無數受傷的生靈。我的筆下，流淌著對自然萬物的敬畏與讚美。然而，當我目睹那些無聲的瘟疫，那些奪去無數兒童與成人生命的疾病時，我的心如同被利刃剖開。我看到了那些在白喉、破傷風、鼠疫、糖尿病邊緣掙扎的人們，他們的痛苦與絕望。那不是單純的學術爭論，那是生命的呼喊，是生存的現實。」

他稍作停頓，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目光卻依然凝視著窗外。一隻小小的夜蛾被茶室的燭火吸引，輕輕地撞上窗玻璃，又無聲地落下。
「我寫這本書，並非出於對動物的漠視，而是出於對人類苦難的深切同情。我的筆尖顫抖著，心中迴盪著一個沉重的問題：『孰生孰死？』當人類面臨疾病的入侵，當我們有機會透過科學的方法，去揭示那些看不見的敵人，去挽救成千上萬的生命時，我們該如何選擇？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親人、孩子被疾病吞噬，卻因為對實驗動物的過度保護而放棄希望嗎？那是不可能的。我所主張的，是經過深思熟慮、人道且嚴格規範的動物實驗，而不是無謂的殘忍。每一場實驗，都承載著挽救更多生命的期望。」

我感受著他話語中的沉重與堅定，那並非冷漠的理性，而是飽含情感的理性。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您提到了『人道且嚴格規範』，這正是關鍵。在您寫作的那個年代，醫學界對於實驗動物的倫理規範是否已經足夠完善？您的書中描述了一些手術練習的場景，會不會讓讀者對實驗動物的福祉產生疑慮？」我遞給他一杯新沏好的茶，茶香輕輕地在兩人之間氤氳開來。茶室外，遠處的樹影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像是一群無聲的見證者。

貝恩斯先生接過茶杯，指尖的溫度透過杯壁傳遞過來，似乎也暖和了他因回憶而略顯凝重的神情。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卡拉女士。事實上，在當時，醫學實驗的規範性確實不如今日完善。這也是為何我特別強調『properly conducted animal experimentation』——妥善執行的動物實驗。我的書中提到，許多實驗是在動物完全麻醉的狀態下進行的，並且在實驗結束後，動物會被以人道的方式處置，以減少其痛苦。例如，在外科醫生練習手術技巧時，犬隻全程處於麻醉狀態，實驗結束後便會注射過量麻醉劑讓牠們安詳離去。這並非為了殘酷，而是為了確保人類手術的成功率，以及避免活生生的人類在手術台上承受不必要的風險。」

他頓了頓，眼神中流露出博物學家特有的細膩與觀察。「我深知，任何生命都值得被尊重。但現實的殘酷在於，疾病是無情的。當我看到1905年印度有超過百萬人死於鼠疫，看到孩子們因白喉而呼吸困難，或因糖尿病而走向死亡時，我意識到我們不能將人類的生命與動物的生命簡單地放在天平兩端進行比較。我們必須從全局來看，從長遠來看。」

「書中提及的鼠疫，確實令人觸目驚心，」我回想著文本中的描述。「您提到1894年鼠疫桿菌的發現，以及跳蚤作為傳播媒介的確認，都離不開對動物的實驗。能否請您更詳細地闡述，這些看似簡單的實驗，如何拯救了無數生命，甚至改變了整個人類社會的防疫方式？」

貝恩斯先生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對科學力量的認可。
「當然。鼠疫，那可是歷史上聞名遐邇的『黑死病』，曾經肆虐歐亞，導致數千萬人死亡。在1894年發現鼠疫桿菌之後，我們仍不清楚疾病是如何傳播的。這就像我們知道敵人是誰，卻不知道敵人是如何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為了弄清這一點，科學家們在動物身上進行了一系列實驗。他們將健康的鼠隻放在病鼠籠子旁，起初並無異樣。然而，當幾隻跳蚤被引入後，健康的鼠隻立刻感染了鼠疫。隨後的實驗進一步證實，跳蚤是鼠疫在動物間傳播的主要媒介。更重要的是，當鼠類的天然宿主不足時，鼠跳蚤也會轉而叮咬人類。這就揭示了鼠疫是透過跳蚤在鼠類與人類之間傳播的機制。」

「有了這個認知，人類才得以制定出有效的防疫措施。比如，我們開始對港口船隻上的鼠類進行滅殺，阻斷病鼠進入國境。船纜上會安裝金屬錐，防止老鼠從船上爬到岸上。這些看似簡單的措施，卻是無數動物實驗的結果。試想，如果沒有這些實驗，我們至今可能仍在瘟疫面前束手無策，重演歷史上那些慘絕人寰的景象。這不是理論，這是數十萬生命的實證，是科學的勝利。在我的時代，鼠疫的陰影依然籠罩著許多地區，但美國民眾能安睡，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那些在實驗室裡默默工作的醫學人員，以及那些為科學獻身的動物。」

他的話語讓我彷彿看見了昔日的鼠疫橫行，也看見了科學的光芒如何穿透陰霾。我想到今天，我們依然在面對各種疾病的威脅，而疫苗的研發，藥物的試驗，也離不開動物實驗。
「您書中還提到了白喉抗毒素、破傷風血清以及傷寒疫苗對士兵生命的挽救，特別是後者，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拯救了美國陸軍60,000人的生命。這確實是令人震驚的數字。您認為，這些突破性進展是如何影響了社會對醫學和科學的看法？在那個時代，公眾是否對這些以動物生命為代價的成就抱有更多的理解與支持？」

貝恩斯先生頷首，眼神中帶著一絲欣慰，但旋即又顯露出對現實的憂慮。
「這些數字，正是最無聲卻最有力的證明。當一個國家面臨戰爭，當數十萬士兵的生命懸於一線，而這些治療手段能夠將他們從死神手中奪回時，那份震撼是巨大的。它讓許多原本對科學持觀望甚至懷疑態度的人，看到了實實在在的益處。這些成果的意義遠不止於戰場，它們回饋到民間，讓兒童不再輕易死於白喉，讓意外受傷的人不再懼怕破傷風。」

「公眾對於醫學進步當然是歡迎的，他們渴望健康，渴望擺脫病痛。然而，總有一些聲音，因缺乏全面的了解，或基於片面的情感，選擇了反對。他們看不到這些犧牲背後所挽救的更大生命群體，看不到那些從疾病中康復的孩子們臉上的笑容。他們僅僅看到了實驗室中的動物，卻忽略了數以百萬計因疾病而飽受折磨的人類。這正是我書中嚴厲批評反動物實驗主義者的原因。我不是在反對動物權益，我是在反對那些以誤導性言論，阻礙醫學進步，甚至可能導致未來瘟疫捲土重來的人。」

夜色漸深，窗外雨林的輪廓變得模糊，只剩下零星的蟲鳴和遠處的潺潺水聲。空氣中的植物芬芳更加濃郁，伴隨著茶香，形成一種寧靜而深刻的氛圍。我感覺到微風吹過我的臉龐，帶來一絲涼意，像是在提醒著現實與過去的交織。

「您在書中用非常強烈的語氣批評了反動物實驗運動的領導者，稱他們為『這個國家最危險的瘋狂罪犯』，甚至指責他們有『虛假、誹謗、偽證、偽造和試圖賄賂』的行為。這樣的言辭，在當時是否引起了劇烈的反彈？您作為一位博物學家，使用如此激烈的語言，背後是否有著更深層次的擔憂？」我小心翼翼地問道，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茶杯上，那茶杯彷彿凝聚了所有的思考與情感。

貝恩斯先生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憤慨。他放下茶杯，雙手輕輕交握，像是在壓抑著內心的激動。
「是的，我用了非常激烈的詞語，而且我至今不後悔。這不是為了製造個人恩怨，而是因為我看到了他們行為的實質性危害。他們不僅僅是『誤導』，他們是在蓄意地傳播不實資訊，利用人們的善意和對動物的愛護之心，來達到他們阻止科學研究的目的。他們宣揚蔑視疫苗接種和抗毒素使用的觀念，這在當時，就如同鼓勵人們重新回到鼠疫和白喉肆虐的時代。他們說，這些實驗『無用』，『從未取得任何成就』——這完全是在否認數十年來醫學所取得的巨大飛躍，否認無數被拯救的生命！這不是無知，這是對生命的漠視，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犯罪。」

他語氣漸趨平穩，但眼中的光芒依然堅定。
「我深知，作為一位博物學家，我應當以理性的筆觸來描述世界。但是，當我看到那些謊言可能導致數以萬計的兒童失去生命時，當我看到這些危險的狂熱者正在摧毀預防醫學的基石時，我就無法保持沉默。那不是單純的學術辯論，那是對人類福祉的威脅。我當時的擔憂，是基於對歷史上瘟疫的了解，以及對這些錯誤觀念可能導致的災難性後果的預判。我認為，讓公眾了解真相，讓他們明白科學進步的代價與價值，是每一個負責任的公民的義務。我愛動物，但我也愛人類，我更相信，在疾病面前，人類有權利去尋求生存的希望。」

他轉過頭，望向窗外，一隻黑色的甲蟲正緩緩地爬過濕潤的窗框。他眼神中的複雜情感，讓我想起那句：「描寫，而不告知」。他沒有直接說他感到「憤怒」，但他雙手的緊握，語氣的變化，已然將這份情感描寫得淋漓盡致。

「所以，您認為您的著作，不僅僅是為科學辯護，更是在進行一場道德教育，喚醒公眾對生命與科學的責任感？」我輕輕地問道，將目光從甲蟲身上移開，重新聚焦到他那張因歲月而有些許皺紋的臉上。

「正是如此，卡拉女士。」他點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的釋然。「這是一場關於『真正的人道主義』的呼籲。反動物實驗者自稱人道，但他們所提倡的，卻可能導致更多的人類痛苦與死亡。我希望透過這本書，讓更多人理解，真正的慈悲，有時需要我們做出艱難的選擇，需要我們擁有更宏觀的視角。人類與動物的關係，從來不是非此即彼的零和遊戲，而是在理解與平衡中尋求共同的福祉。當疾病的威脅如此真實而巨大時，我們必須優先考慮人類的生存與健康，同時盡可能地確保實驗的倫理與動物的福祉。這是對生命負責，也是對未來負責。」

他再次拿起茶杯，微涼的指尖輕輕觸碰到溫熱的杯壁。茶湯中的茶葉輕輕舒展，釋放出更為深沉的香氣。屋外，夜色已完全籠罩了雨林，除了微弱的螢火蟲光點，只剩下黑暗。但在這茶室中，燭火的光芒與貝恩斯先生的話語，卻讓整個空間充滿了明亮與溫暖。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讓我對那段歷史，對這位博物學家的內心世界，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