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穿越時空的對談,自由作家茹絲與《The Riviera of the Corniche Road》的作者弗雷德里克·特里夫斯爵士在想像中的格拉斯老宅書房相遇。對話深入探討了里維埃拉從古老動盪到現代浮華的變遷,作者對歷史、人物故事(如塞居拉納、帕格尼尼、格里馬爾迪家族的興衰)的獨特視角,他對現代化侵蝕歷史痕跡的複雜感受,以及他作為外科醫生般的寫實觀察筆觸。對談也觸及了幾個獨具特色的小鎮(厄茲、羅克布魯內、戈爾比奧、聖阿涅斯)及其背後的故事和氛圍,展現了文本深處蘊含的人性、歷史與詩意。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茹絲,自由作家。我很樂意依據您的指示,運用「光之對談」約定,與特里夫斯爵士針對他的著作《The Riviera of the Corniche Road》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這是一本充滿歷史餘韻與個人觀察的旅行文學作品,我很期待從中發掘更多的故事光芒。
《人間觀察手記》:與時光旅人特里夫斯爵士的濱海對談作者:茹絲
弗雷德里克·特里夫斯爵士(Sir Frederick Treves, 1853-1923)是一位非凡的人物。他不僅是維多利亞時代晚期和愛德華時代傑出的外科醫生,曾擔任英國國王愛德華七世的御醫,執行過歷史性的闌尾切除手術,更是一位熱愛旅行和寫作的斜槓文人。在他的醫學生涯達到巔峰後,特里夫斯爵士將更多的時間投入到探索世界和記錄他的見聞上。他的筆觸精煉、觀察敏銳,尤其擅長將歷史的厚重感與當下的細膩描寫巧妙結合。他對古老的遺跡、逝去的輝煌懷有無比的熱情,同時對現代文明帶來的改變抱持著一種複雜甚至略帶批判的視角。
《The Riviera of the Corniche Road》這本書出版於1921年,是他晚年的作品,聚焦於法國里維埃拉(French Riviera)沿著大科尼切公路(La Grande Corniche)從尼斯到芒通(Mentone)這一段迷人的海岸線。這不是一本普通的旅行指南,而是一場深入時間深處的漫遊。特里夫斯爵士以他獨特的筆觸,將我們帶回這片土地的黎明時期,從史前洞穴居民、腓尼基人、羅馬人,到中古時期的紛爭、海盜的襲擾、皇室的恩怨。他挖掘那些被現代浮華掩蓋的故事,讓古老的牆垣、斑駁的街道、曾經的戰場重新在我們眼前鮮活起來。書中不僅有對風景、建築的寫實描寫,更有對歷史事件的生動敘述,對傳奇人物的刻畫,以及作者本人對比古今、反思人性的深刻見解。這本書本身就像一條時光隧道,連接著里維埃拉璀璨卻也充滿血淚的過去,與它在爵士筆下已顯露出商業化氣息的現在。透過閱讀,我們得以跟隨這位經驗豐富的旅人兼歷史學家,一同凝視這片地中海沿岸土地上層層疊疊的生命印記。
今天,我,茹絲,一位自由作家,將嘗試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特里夫斯爵士,這位《The Riviera of the Corniche Road》的作者,來到一個特別的場域。時間將被調回他寫作這本書的年代,地點則選在他書中描述過的、一個融合了歷史與日常氣息的場所,或許是格拉斯(Grasse)一間老宅的書房,伴著遠處的海岸風景,讓這場跨越百年的對話自然展開。
《人間觀察手記》:與時光旅人特里夫斯爵士的濱海對談作者:茹絲
二零二五年五月二十七日,這片南法海岸的陽光依然熾熱而耀眼。然而,此刻,我所在的並非尼斯盎格魯大道上的喧鬧咖啡館,也不是蒙特卡羅賭場前的浮華露台。我沿著一條蜿蜒、被時間打磨得光滑的石板小徑向上,空氣中混合著遠處松林的乾燥氣息與若有似無的花香——是格拉斯方向吹來的風。這條小徑蜿蜒穿過幾間看似隨意搭建、卻又與岩石巧妙融合的老房子,牆壁呈現一種經歷風吹日曬後的柔和土黃或淺粉色,有些窗戶緊閉,有些則隨意敞開,偶爾能聽到室內傳來低沉的交談聲或是碗盤輕微的碰撞聲。
小徑的盡頭是一扇樸實的木門,門板帶著歷史的斑駁,木紋深邃。輕輕推開,進入的不是預期的庭院,而是一個寬敞的空間,混合著書本、老木頭和淡淡的咖啡氣味。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戶灑進來,在木質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金色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營造出一種寧靜而永恆的氛圍。這裡像是一個書房,又像是一個旅行者的收藏室。牆面掛著幾幅泛黃的里維埃拉老照片,書架上堆滿了各種語言的書籍,有些是厚重的歷史著作,有些是輕快的旅行隨筆。靠窗的位置擺放著一張大書桌,桌上攤著地圖、筆記本和一些速寫。
書桌旁坐著一位先生。他身形筆挺,頭髮已然斑白,但眼神銳利而充滿好奇。鼻樑上架著一副細邊眼鏡,正低頭翻閱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他穿著一件質地考究的粗花呢外套,即使在室內也顯得有些正式,但又透著一股戶外旅行者的風塵僕僕。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帶著歲月留下的痕跡,讓人不禁聯想到曾握過手術刀的精準,也想像著它們翻閱古籍、捕捉靈感的畫面。
在他抬頭的一瞬間,我上前輕聲開口:「爵士,晚上好。感謝您願意接受這場冒昧的拜訪。」
他先是略微一怔,隨後露出一絲溫和的、帶著探詢的微笑。他指了指對面的一張扶手椅,示意我坐下。
弗雷德里克·特里夫斯爵士(以下簡稱爵士): 哦,請坐。晚上好,年輕的……作家。您說冒昧,倒也確實。我在格拉斯這間小小的書房裡,通常只有我那些舊筆記和幾張地圖陪伴。您是循著哪條路徑來的?我以為這個時節,這條老路鮮有人走了。
茹絲: 我是茹絲。我循著一條地圖上找不到的路來的,一條文字編織的路。我來自一個稍遠的時代,透過您的著作《The Riviera of the Corniche Road》,認識了您和這片土地。
爵士: (他略微瞇起眼睛,仔細打量了我一下,臉上並未顯露驚訝,反而多了一絲興味)來自稍遠的時代……文字編織的路……有趣。我曾在書中提及,里維埃拉的歷史就像海面上漸顯的陸地,起初是模糊不清的輪廓,隨著光線(或我們的知識)的增長,才漸漸顯露出形狀。看來,時間本身也是一條可以被文字穿越的路徑。既然您來了,並且認識了我的書,那麼想必對這片里維埃拉的海岸有些疑問吧?
茹絲: 的確如此,爵士。您的書為我打開了一個全新的視角。您將里維埃拉描述為一個「飽經衝突與流血,如今卻被一種愉快的、夢幻般的麻木所平靜的花園」。這種巨大的反差貫穿全書。您如何看待這種從數千年動盪到現代表面平靜的轉變?
爵士: (他放下筆記本,身體微微後靠,指尖輕敲著桌面,眼神望向窗外)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諷刺吧。我寫這本書時,正值戰後(指第一次世界大戰),歐洲滿目瘡痍,但這片海岸卻迅速恢復了它的「歡樂氣息」。曾經是利古里亞人、羅馬人、撒拉森人、吉伯林與歸爾甫派殊死搏鬥的戰場,如今卻鋪滿了迎合遊客的沙灘,蓋滿了毫無個性的現代旅館。您提到尼斯盎格魯大道,那地方如今擁擠不堪,充滿了我想像中英國海濱的粗俗景象——投幣機、廣告牌、喋喋不休的人群。對比老城那些充滿故事的陰暗巷弄,那種現代的「繁榮」總讓我感到一種空虛。
這就像一個人,曾經有著跌宕起伏、愛恨交織的人生,如今卻靠著注射了可卡因(Cocaine),進入了一種「令人愉快的夢境般的麻木」。外表看似平靜美好,但內裡的靈魂是否還記得那些深刻的經歷?那些石頭記得,老牆記得,古道記得,但新蓋的別墅和賭場,它們什麼都不記得。
茹絲: 您筆下的歷史人物,從蠻族入侵到中古時期的領主和夫人,他們似乎都充滿了強烈的生命力和戲劇性。甚至連那些在現代地圖上微不足道的小鎮,如厄茲(Eze)和羅克布魯內(Roquebrune),都有著如此豐富乃至血腥的過去。您對這些被遺忘的故事為何如此著迷?
爵士: (他笑了笑,端起身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或許是因為,那些故事更接近生命的本質吧。現代生活追求舒適、安全、規律,這很好,但也在某種程度上削弱了人性的極致表達。在那些年代,生與死、愛與恨、忠誠與背叛,都赤裸裸地展現。尼斯被圍攻時,一個洗衣婦塞居拉納(Segurana)的英勇,對比現代狂歡節上被踐踏的花朵,哪一個更能觸動人心?蒙特卡羅曾經是格里馬爾迪家族在岩石上的堅固堡壘,充滿了智謀、血腥與權力的爭奪,甚至一個和尚為了奪回城堡而持劍闖入。這對比如今光鮮亮麗的賭場,那些為了虛幻的財富而面色蒼白、眼神空洞的賭徒,哪一個更具有「戲劇性」?
我喜歡挖掘那些被現代人遺忘的細節,讓那些名字、事件不再只是歷史書上的乾燥文字。皮埃爾·巴爾博(Pierre Balbo)如何從溫蒂米利亞(Ventimiglia)購買卡斯蒂隆(Castillon),乙烷(乙烷?啊,抱歉,另一個時代的詞彙竄進腦海了,我在想的是乙烯...不是...我在想的是...)...對了,我想到的是文斯(Vence)戈多主教(Bishop Godeau)在聖體匣前唱著晚禱死去,以及隨後那個有趣的、關於貞潔考驗的神像的故事。這些都比現代那些無聊的社交更鮮活、更耐人尋味。
茹絲: 您在書中用「不表述人性或生活的美好」這樣的原則,更傾向於描述現實、甚至有些陰暗或殘酷的細節。這是您作為外科醫生的某種觀察習慣嗎?習慣於看到表象下的病灶或真相?
爵士: (他再次笑了,這次笑意更深了一些,帶著一種自嘲)或許是吧。作為一名外科醫生,我的工作就是切開表皮,直視內裡的結構,處理那些腐敗或病變的部分。我必須保持一種清醒、客觀的視角,不能被表面的光鮮或疼痛所迷惑。我看待歷史和城市或許也是如此。美麗的花園下可能有古老的刑場,繁華的街道旁可能有狹窄陰暗、充滿惡臭的巷弄。描述事物的真實狀態,呈現其複雜性,比簡單地宣稱「美好」或「醜惡」更有意義。讀者自己會從中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我書中提到的拉蓋(Laghet)修道院旁的那些還願畫(ex-voto pictures),您讀到了嗎?那些畫作拙劣、粗糙,卻描繪了人們從各種災難中奇蹟生還的情景——從高處摔落、被馬車碾壓、船隻失事……它們不美,甚至有些駭人,但它們如此真實地記錄了普通人在生活中面臨的脆弱與恐懼,以及他們對奇蹟、對庇護的原始渴望。那比任何光鮮的現代藝術品都更打動我。
茹絲: 是的,那些畫作令我印象深刻。它們充滿了對生命困境的樸實呈現。您也提到了一些非常規的故事,比如帕格尼尼(Paganini)遺體奇特的旅程,一個偉大音樂家死後,肉體在世間的漂泊,因宗教禁忌而無法安息。這個故事在您的書中顯得格外突兀,充滿了一種超現實的荒誕感。
爵士: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遙遠,似乎透過窗戶看向遠方)帕格尼尼的故事……是的,它確實有些不同。它不像那些古老的傳說或戰役。這是一個相對「現代」的故事,卻比許多古老傳說更充滿了無奈和諷刺。一位在世時以其天才震驚世界的藝術家,死後卻因為一些形式上的原因(宗教觀點的模糊和未能接受臨終儀式),連尋求一塊安息的土地都如此艱難。他的遺體像一個不受歡迎的包裹一樣被踢來踢去,從尼斯到維勒弗朗什(Villefranche)的海灘,再到聖費雷奧爾(Sainte Ferréol)島,最後才輾轉回到帕爾馬(Parma)。而即便在安息多年後,還會因為質疑而再次被挖出來。
這是一個關於天才的脆弱、關於形式的僵化如何凌駕於實質的悲傷故事。在那些輝煌的音符下,是這樣一個無助的肉體。這難道不是一種極致的、令人心酸的「現實」嗎?在里維埃拉這片充滿陽光和享樂的土地上,卻發生了這樣一個關於死亡、漂泊和拒絕的故事。它就像一道陰影,提醒著我們,即使在最璀璨的地方,也存在著無法被陽光驅散的角落。
茹絲: 您對比古今的筆觸很鮮明。您似乎對現代的發展,比如電車的隆隆聲、汽車的呼嘯,甚至新建築的風格,都抱持著一種……不太溫暖的態度。
爵士: (他輕輕搖頭)不是不溫暖,而是覺得有些東西被犧牲了。電車取代了古老的騾子小徑,帶來了便利,但也抹去了那份緩慢、艱難卻充滿故事的旅程。新建築取代了帶有百年印記的老房子,或許更舒適,卻也更缺乏靈魂。我並非全盤否定現代化,它帶來了衛生、安全,甚至讓普通人也能來到這片海岸。但當現代的喧囂和雷同侵蝕了那些獨特的歷史痕跡時,總會令人感到惋惜。
您看我書中寫的聖保羅(St. Paul du Var),那是一座保存得相當完整的中古城鎮,有城牆、有老門、有箭孔。走進去,彷彿能聽到過去的迴聲。但即使在那裡,現代的粉刷、廉價的鐵欄杆、新的窗戶,也在努力地「改頭換面」。我寫到那些中世紀的小商店,如今成了普通的入口,上面釘著郵箱,等待著永遠不會來的信件。這不是一種悲哀嗎?時代更迭不可避免,但當新的疊加在舊的之上,卻毫無敬意,甚至抹殺其獨特性時,那種感受是複雜的。
茹絲: 您對里維埃拉的描寫,從宏大的自然景觀到微小的街道細節,都極為寫實。您是如何捕捉這些畫面的?特別是那些古老小鎮的氛圍,如厄茲的憂鬱、拉圖爾比(La Turbie)的寂靜。
爵士: 這或許是源於長期的觀察和寫作習慣吧。作為旅行者,我盡量用全部的感官去體驗。不僅僅是看,還有聽(海浪、風聲、市集裡的叫賣聲)、聞(花香、泥土、老巷裡的氣味),甚至觸摸(老牆的紋理、石頭的溫度)。我試圖捕捉那些難以言喻的氛圍。厄茲的悲傷,或許來自它多舛的歷史、它在岩石上的孤立感、那些空置的老屋和扭曲的仙人掌。拉圖爾比的寂靜,也許是因為它被現代道路繞過,被蒙特卡羅的光芒掩蓋,只剩下古老的奧古斯都紀念碑在風中矗立。我嘗試描述這些元素,希望讀者能自己感受到那份情緒。
茹絲: 書中提到奧古斯都的紀念碑在拉圖爾比,被多次破壞卻依然屹立不倒,而厄茲的城堡則在雷擊中徹底毀壞。您似乎在無意中暗示著某種歷史的選擇性或命運?有些事物,即使被刻意摧毀,卻因其內在的「堅固」而長存,有些則因外界的一擊而消逝。
爵士: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這是歷史的偶然,還是某種更深層次的法則?奧古斯都的紀念碑,代表著羅馬帝國的權力和輝煌,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宣示。或許正因為它如此巨大、如此「頑固」,反而成為人們發洩情緒或獲取材料的目標。但它的基礎太過紮實,由巨大的未加工石塊構成,歷經兩千年風雨和人為破壞,依然挺立。而厄茲的城堡,雖然也曾是堅固的要塞,但在連番打擊後,或許其「生命力」已經耗盡,一場自然的雷擊就足以讓它徹底崩塌。
這或許與事物的「目的」有關。紀念碑是為了「紀念」而建,其目的在於永恆。城堡是為了「防禦」而建,其存在價值在於功能。當功能不再時,它的「生命」也就更脆弱。而帕格尼尼的故事,一個關於藝術家天才的困境,他的肉體不被允許安息,卻最終被重新確認身份,骨骼展現出他作為音樂家的特徵……這或許又暗示了,即使肉體歸於塵土,某些東西——比如天賦、比如技藝留下的痕跡——依然存在,以另一種方式「屹立」。
茹絲: 您也提到了許多歷史上的衝突、背叛和個人的罪惡,比如尼斯圍城時的叛徒,蒙特卡羅格里馬爾迪家族的血腥奪權,以及戈爾比奧(Gorbio)和聖阿涅斯(St. Agnes)這些偏遠小鎮的古怪和陰暗面。這些是否也是您觀察「人性」的一部分?
爵士: 人性是複雜的。在任何時代,在任何地方,都有光明與陰影並存。里維埃拉的陽光如此燦爛,但它下的陰影也格外深邃。那些關於謀殺、背叛、貪婪的故事,雖然黑暗,卻也是人類歷史中真實存在的部分。我的任務是記錄我所看到和了解到的,不加評判。戈爾比奧和聖阿涅斯,這些岩石上的古怪小鎮,它們的街道彎曲、建築雜亂,充滿了塵土和牲畜的氣味,它們不像現代城市那樣整潔有序,但它們那種未加修飾的「不完美」,反倒讓我覺得它們更真實、更貼近土地本身。那些故事,無論是野豬的傳說還是貴婦的怪癖,都為這些地方增添了一份獨特的色彩。
茹絲: 您對羅克布魯內(Roquebrune)的描寫,特別是將它比作「彼得潘的城市」,充滿了一種溫柔和奇幻色彩,這與您對其他城市的寫實甚至略帶嘲諷的筆觸有所不同。是什麼讓這座小鎮在您心中如此特別?
爵士: (他的臉上再次浮現那種柔和的微笑,目光透過窗戶,似乎真的看到了那座岩石上的小鎮)羅克布魯內……是的,它確實有些特別。它不像尼斯那樣世故,不像蒙特卡羅那樣浮華,不像厄茲那樣充滿悲情,也不像拉圖爾比那樣承載著帝國的重量。它就像一個遺落在山坡上的玩具箱,裡面的東西雖然老舊,卻充滿了想像力。那些彎曲的小徑、突然出現的樓梯、古怪的房屋,它們不符合任何邏輯,卻像是孩子隨意畫下的圖畫,充滿了天真和驚奇。
我在那裡感受不到其他地方那種沉重的歷史包袱。即使是城堡,也顯得有些童話色彩。那裡的生活,或許因為地勢偏僻,較少受到外界喧囂的干擾,保留了一份難得的純樸和奇異。我寫彼得潘,寫傑克與豌豆樹,寫那些童話人物,是因為在那裡,你會覺得一切皆有可能,覺得現實與幻想之間的界線模糊了。那裡有古老的井,據說有女巫居住;有能讓百無聊賴的胖紳士坐下的牆;有適合傑克與吉爾挑水的陡坡。那座小鎮沒有試圖變得「現代」或「宏偉」,它只是靜靜地待在那裡,保留著它的古怪和魅力。或許,這份未經打磨的「未完成」狀態,正是它最吸引我的地方吧。
茹絲: (我也笑了起來,看向窗外,想像著那座岩石上的小鎮)的確如此,那是一種難得的特質。特里夫斯爵士,感謝您與我分享了這麼多關於這片海岸、關於歷史、關於人性的深刻洞察。您的書不僅是一部旅行記,更是一部豐富的人物誌和時間畫卷。
爵士: (他點了點頭,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眼神中透著理解)茹絲,時間如同一條奔騰的河流,將一切沖刷而過。但我相信,文字有能力捕捉河面上的光影、水底下的石頭,以及兩岸的風景。能夠有人,跨越時間的河流,來與我一同回顧這些光影和故事,這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里維埃拉的故事還在繼續,但那些古老的迴聲,那些曾經在石頭和心靈上留下的印記,它們值得被記住。
(他再次拿起桌上的筆記本,似乎又沉浸回那個時代的文字和思緒中。窗外的陽光變得更加柔和,斜斜地照進房間,將書桌和椅子拉出長長的影子。空氣中依然混合著老書、木頭和花香的味道,時光在這裡彷彿停滯了。)
謝謝您的來訪,茹絲。希望這些故事能繼續在您筆下生長,激發新的光芒。
(我起身,輕輕地回禮,沒有再打擾他。轉身離開這間充滿歷史氣息的書房,走出那扇木門,重新回到里維埃拉午後的陽光下。遠處是藍色的地中海,近處是充滿現代氣息的公路。我知道,爵士和他的里維埃拉故事,已經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成為我作為自由作家,「人間觀察手記」中,不可或缺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