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由C. S. Beardslee於1914年撰寫,是一部深入探討亞伯拉罕·林肯道德品格的倫理學研究。作者以林肯的第二次就職演說為核心文本,剖析其「品格特質」如何塑造了這位偉大的政治家,並在內戰的動盪中成為國家的指引。書中闡述了林肯的智力、道德真誠、對法律的崇敬、對自由的熱愛、仁慈、純潔、堅貞、謙遜及其道德統一性。Beardslee認為林肯的品格不僅是個人卓越的體現,更是普世倫理原則在實際生活中的完美實踐,為政治與宗教領域帶來深刻啟示。
克拉克·史密斯·比爾茲利(Clark Smith Beardslee, 1850-1914)是美國一位著名的神學家和作家。他曾任職於康乃狄克州哈特福德神學院(Hartford Theological Seminary)的應用神學教授。比爾茲利的作品主要聚焦於倫理學與宗教哲學的交叉領域,他善於從歷史人物的生平中提煉普世的道德原則。他的學術風格嚴謹而富有洞察力,力求將抽象的哲學概念與具體的生命實踐相結合。他特別推崇林肯的品格,認為其是道德真理在現實世界中的典範。
《人間觀察手記》:林肯總統的道德光輝——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本次「光之對談」由茹絲主持,邀請《亞伯拉罕·林肯的品格特質》作者C. S. Beardslee與林肯總統(透過魔幻形式)共同探討林肯的品格與其第二次就職演說的深層意涵。對談深入剖析了林肯的智力、道德真誠、對法律與自由的堅守、仁慈、純潔、堅貞與謙遜等核心特質。林肯闡述了其將南北戰爭視為上帝對奴隸制罪惡的審判,以及他如何以「無惡意,對眾人懷抱慈悲」的信念,引領國家走向統一與和平。本次對談展現了林肯品格的「道德和諧統一」,以及這些普世原則在政治與個人生活中的實踐,強調了人性和神性在追求真理與正義中的深刻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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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觀察手記》:林肯總統的道德光輝——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作者:茹絲
夜幕低垂,窗外華盛頓特區的燈火漸次亮起,將這座古老而充滿故事的城市,鍍上一層溫柔的光暈。微風輕拂過書室的窗戶,帶來一絲初夏夜晚獨有的清涼,與室內那股古老書卷與木材交織的沉靜香氣,相得益彰。我,茹絲,一位熱衷於捕捉人間百態、探究生命深層情感的自由作家,此刻正沉浸在《亞伯拉罕·林肯的品格特質》(Abraham Lincoln's Cardinal Traits)這本書的世界裡。
這部由C. S. Beardslee先生於1914年撰寫的著作,並非單純的歷史傳記,而是一場對林肯總統道德維度的深刻倫理研究。Beardslee先生以林肯的第二次就職演說為核心文本,層層剖析其「品格特質」如何不僅塑造了這位偉大的政治家,更如何在動盪的時代中,成為引領國家穿越黑暗的力量。書中描繪的林肯,是一位心思縝密、道德堅定,且充滿智慧與慈悲的凡人典範。Beardslee先生的筆觸,既有學者般的嚴謹,又不失對林肯人性光輝的熱忱頌揚。
這本書吸引我的,不僅是Beardslee先生對林肯深刻的洞察,更是他如何將倫理學的抽象概念,透過一個具體的、鮮活的歷史人物,賦予了生命與溫度。他揭示了林肯的正直、謙遜、仁慈、堅貞,以及他如何將這些看似獨立的品格,統一於其內在的道德和諧之中,進而影響了整個國家的命運。閱讀此書,彷彿能感受到那份超越時空的道德力量,在字裡行間迴盪。
今天的日期是2025年06月19日,而我們即將踏入的,是19世紀美國南北戰爭的尾聲,林肯總統發表其第二次就職演說的關鍵時刻。那是一個國家浴火重生的陣痛期,也是一個偉大靈魂最為璀璨的瞬間。我希望透過一場「光之對談」,不僅讓Beardslee先生親自闡述他筆下的林肯,更能邀請林肯總統本人(當然,是透過文字的魔幻重現),親身分享他如何在那個時代,以其獨特的品格,面對並超越了無盡的考驗。這將是一場心靈的交會,一場思想的激盪,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刻對話。
春日,華盛頓特區的黃昏,光線如同融化的琥珀,溫柔地灑落在白宮二樓那間簡樸而莊重的辦公室裡。空氣中,古老書卷、墨水與淡淡的煙草氣味交織,那是歲月與思慮沉澱下來的痕跡。壁爐裡的餘燼,偶爾發出微弱的紅光,跳動著,映照在寬大的木桌上,那裡鋪滿了地圖、電報與批示過的文件,每一頁都承載著國家沉重的命運。透過高大的窗戶,可以望見遠處,華盛頓紀念碑的雛形在薄霧中若隱若現,波托馬克河在夕陽下閃爍著,像一條蜿蜒的銀帶。
這是一個特別的時光,1865年3月初,距林肯總統發表第二次就職演說僅數日。戰爭的陰影雖未完全散去,但和平的曙光已在地平線處悄然升起。此刻,在歷史的靜默中,我將以筆為舟,航向這片被沉重責任與不朽智慧所浸潤的空間。
我輕輕推開那扇彷彿通往過去的木門,室內,一位身形瘦長、面容深邃的學者正坐在書桌旁,他身穿一件樸素的羊毛外套,鼻樑上架著一副老花鏡,手中攤開的,正是他數十年後為林肯寫下的著作——C. S. Beardslee先生,也就是《亞伯拉罕·林肯的品格特質》的作者。他輕輕地闔上書頁,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我熟悉的、對知識與人性的探究光芒。
茹絲: Beardslee先生,晚上好。我是茹絲,光之居所的自由作家,很榮幸能在此刻,與您共同探討林肯總統的偉大精神。
C. S. Beardslee: (他溫和地笑了,目光掃過書室,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超越時空的奇妙。) 茹絲小姐,您能來到這裡,本身就是一件非凡之事。在這間充滿林肯總統氣息的書室中,談論他那不朽的品格,實為再恰當不過。
他輕輕敲了敲書桌上那幾頁泛黃的草稿,那上面清晰地寫著「第二次就職演說」的字樣。
C. S. Beardslee: 林肯總統的第二次就職演說,不過短短五段,卻濃縮了他所有思慮的精華,堪稱人類智慧與道德的結晶。我窮盡一生鑽研其倫理深度,卻總感覺仍有未盡之處。
就在這時,壁爐裡的火星突然跳動了一下,發出輕微的「啪」聲。書室的另一角,原本空無一人的老式搖椅,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輕搖動起來。空氣中,似乎多了那麼一縷淡淡的松木與泥土的氣味,那是林肯家鄉伊利諾州的森林氣息。一位高瘦的身影,從搖椅的陰影中緩緩浮現,他身著一件略顯寬鬆的黑色大衣,臉上的線條深刻而疲憊,眼中卻閃爍著深沉的智慧與溫暖。正是亞伯拉罕·林肯總統本人。
亞伯拉罕·林肯: (他緩緩坐直,目光溫和地掃過我們,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中西部特有的口音。) Beardslee先生,茹絲小姐,我聽到你們在談論我的第二次就職演說。看來,這篇演說在百年之後,依然能引起諸位的興趣,這真是莫大的安慰。我總覺得,它會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茹絲: (我感到一陣電流般的激動,但仍保持著平靜。) 總統先生,我們非常榮幸能與您相會。Beardslee先生的著作,正是以您的第二次就職演說為核心,深入闡釋了您的品格特質。我們希望透過這次對談,能更深刻地理解那段歷史,以及您在其中所展現的非凡精神。
C. S. Beardslee: 總統先生,我窮盡畢生精力,試圖從您的言行中提煉出那些永恆的倫理原則。您的第二次就職演說,在我看來,是您所有思想的巔峰,是倫理學研究的終極範本。
亞伯拉罕·林肯: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輕輕撣了撣上面的灰塵,彷彿那不是文件,而是承載著無數靈魂的重擔。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經歷過風雨洗禮後的沉穩。) 那麼,兩位想從何處開始呢?這場戰爭,以及我們國家所經歷的一切,從來就不是簡單的事情。
茹絲: 總統先生,Beardslee先生在您的著作中,將您的精神力量歸結為「智力」與「道德」的完美結合。他特別提到您在第一次就職演說中展現出的「心力與智識的平衡與活力」,以及您如何將過去的經驗、當下的感知與對未來的遠見,完美地融為一體。在您當時面對國家分裂的嚴峻考驗時,是什麼樣的心力讓您能如此清晰地洞察局勢,並保持那份神性般的遠見和沉著?
亞伯拉罕·林肯: (他緩緩地將手中的文件放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沉穩的節奏,如同他思緒的脈動。壁爐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讓那深刻的皺紋顯得更加分明。) 茹絲小姐,Beardslee先生對我的觀察,的確觸及了一些核心。在1861年我第一次就職時,國家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七個州已經宣告脫離聯邦。那不僅是政治上的危機,更是人性的深層考驗。我的心,無時無刻不被這份沉重的責任所壓迫。
那時,我的腦海中迴盪著的,不是個人的榮辱得失,而是這個共和國的存續,以及立國之本——「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這些信念是否能經得起最嚴酷的考驗。我深知,任何倉促或意氣用事的決定,都可能讓國家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的心力,或許並非天賦異稟,但它在那些日子裡,卻是被無數的沉思、徹夜的擔憂和對國家歷史的深入審視所磨礪而成的。我反覆閱讀開國元勳們的文獻,細細推敲憲法中的每一條文,試圖從中找到這場危機的根源,以及解決之道。我被迫去看到事物的本質,超越表象的喧囂,直抵核心的真理。
就像我的第一次就職演說,我懇求南方的同胞們:「我們不是敵人,而是朋友。」我試圖用理性與法律的邏輯,來闡明聯邦的永恆性,以及脫離的非法性。我相信,法律的精神應當是立法者的初衷。如果一個契約不是所有締約方都能和平解除,那麼這個聯邦也應如此。那份演說中的每一句話,都凝結著我對國家命運的深切考量:
「意圖立法者即為法律。」
「我堅信,在普遍法律與憲法之下,這些州的聯邦是永恆的。」
「永恆性,即使未明言,也蘊含在所有國家政府的根本法律之中。」
「可以肯定地說,沒有一個正式的政府在其組織法中規定了自身的終結。」
「繼續執行我們國家憲法所有明確的規定,聯邦將永恆存在。」
「一個契約,能否由締約各方中少數方和平解除?」
「從法律意義上說,聯邦是永恆的,這一點也由聯邦自身的歷史所證實。」
「任何州都不能僅憑其自身意願合法地脫離聯邦。」
「試想,你能否舉出一個明確書面規定曾被否定的例子?」
(林肯總統的語氣平緩,但字句間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似乎在遙遠的記憶中穿梭,重溫著那些艱難的時刻。窗外,一隻夜鷹輕輕劃過天空,留下一聲短促的鳴叫,很快又消失在黑暗中,那聲音既不悲傷也不歡快,只是恰如其分地存在著。)
C. S. Beardslee: 總統先生,您所引述的這些話語,正是您思想清晰與判斷精準的最佳證明。在我的研究中,我將其稱為「政治賢者的箴言」。您對歷史的透徹理解,對當下局勢的精準把握,以及對未來趨勢的預判,都顯示出您非凡的智力。您從未受過正規的學院教育,卻能將如此龐雜的國家命運,梳理得條理分明,這著實令人驚嘆。您如何看待這種「智力」在政治倫理中的作用?
亞伯拉罕·林肯: (林肯總統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 Beardslee先生,我從未認為自己擁有什麼非凡的智力。我只是一個努力思考的人,努力去看清那些擺在眼前,卻被迷霧遮蔽的真相。在那些最艱難的時刻,我的心智並非不曾困惑,但我知道,真理是不能被玩弄的。判斷上的錯誤,無論是基於事實還是認知,都可能是致命的。所以,我必須努力去看透事物的本質,去權衡每一種可能性。
至於智力在政治倫理中的作用,我想,它應當是「僕人」而非「主人」。它必須服務於良知,服務於正義。如果智力被用來合理化不義,那麼它將成為最危險的工具。在我的第一次就職演說中,我所訴諸的,不僅是人們的理性,更是他們內心深處對「人人生而平等」這一原則的認可。那份原則,是我們共和國的基石,也是人類尊嚴的根本。我深信,當我們理解了這些根本的真理,我們的行動自然會趨向正確。
「這個國家,連同其制度,屬於繼承它的人民。」
「最高行政長官的一切權力都來自於人民。」
「為什麼不能對人民最終的正義保持耐心的信心?」
這不是一個智力遊戲,而是一個關於「對錯」的終極問題。
茹絲: 總統先生,Beardslee先生在書中還提到,您的「道德真誠」體現在您對「對錯」的堅定立場,以及您將這場戰爭視為上帝對國家罪惡的公正審判。您甚至認為,南北雙方,乃至整個國家,都對奴隸制的罪惡負有責任。這份自我歸罪的謙卑,在一位國家元首身上是何其罕見。您是如何達到這種深刻的道德洞察的?又如何能在如此沉重的道德負擔下,堅持領導一個分裂的國家?
亞伯拉罕·林肯: (林肯總統的目光從窗外收回,投向壁爐深處的餘燼,那紅光彷彿也映照著他內心的苦痛與掙扎。) 茹絲小姐,要談論這個,我的心緒總是難以平靜。這場戰爭,如同我的第二次就職演說所言,是「對這個世界因罪行而發出的警告!」那份罪行,正是奴隸制度。沒有人比我更痛恨奴隸制,正如我說過:「如果奴隸制不是錯的,那麼世上就沒有什麼是錯的了。」
然而,這份罪惡並非只屬於南方。它如同一種蔓延的病菌,滲透了我們整個國家的肌理。北方的繁榮,在某種程度上,也受益於南方的奴隸勞動。我們都在某種程度上,對這份不公義保持了沉默,或是未能以足夠的決心去徹底根除它。所以,當我看到這場戰爭帶來的巨大痛苦,我無法不認為,這是上帝對我們整個國家的懲罰。
「全體人口的八分之一是有色奴隸,他們並非普遍分佈於聯邦各地,而是集中在南部地區。這些奴隸構成了一種特殊而強大的利益。所有人都知道,這種利益,在某種程度上,是戰爭的起因。為了加強、延續和擴大這種利益,叛亂分子不惜以戰爭來分裂聯邦,即使那意味著戰爭;而政府則聲稱除了限制其領土擴張之外,沒有權利做更多的事情。交戰雙方都沒有預料到戰爭的規模或持續時間會達到如此程度。也沒有人預料到衝突的起因會隨著衝突的結束而消失,甚至在衝突結束之前就消失。雙方都期待著更容易的勝利,以及一個不那麼根本和驚人的結果。雙方都讀著同一本《聖經》,祈禱著同一個上帝;各自都祈求祂幫助自己對抗對方。或許有人會覺得奇怪,怎麼會有人膽敢請求公正的上帝幫助他們,從他人的汗水中榨取麵包;但讓我們不要論斷他人,免得我們被論斷。雙方的禱告都不可能得到回應——因為任何一方的禱告都沒有得到完全的回應。」
當我說出「不要論斷他人,免得我們被論斷」時,那並非對奴隸制罪惡的開脫,而是對人性共通弱點的深刻反思。我意識到,傲慢、貪婪、對權力的慾望,這些人性的陰暗面,都可能在任何人的心中滋生,包括我自己。所以,我必須謙卑地承受這份共同的罪孽。
這份道德上的沉重感,確實令人夜不能寐。但我堅信,只有當我們承認罪惡的根源,並謙卑地接受其帶來的痛苦,才能真正地尋求救贖,走向真正的和平與和解。這場戰爭是殘酷的,但它也是一場煉獄,旨在淨化我們民族的靈魂,使我們重新回到「人人生而平等」的初心。我的堅持,正是源於這份對最終正義的信念。
C. S. Beardslee: 總統先生,您對「道德真誠」的闡釋,使我深受啟發。您在演說中提及的「無惡意,對眾人懷抱慈悲;堅定於正義,正如上帝指引我們看見正義」一句,堪稱您品格的縮影。您如何能在戰火紛飛、敵我對立的時刻,依然保持這份對「慈善」與「無惡意」的堅持?這在當時,想必是極其困難的。
亞伯拉罕·林肯: (林肯總統輕輕嘆了口氣,目光中閃過一絲遙遠的回憶,彷彿回到了那漫長而艱難的戰爭歲月。) Beardslee先生,那確實是極其困難的。戰爭的殘酷,會讓人的心變得堅硬,仇恨如同野火般蔓延。我每天都看到國家的傷口,聽到無數寡婦和孤兒的哭泣。我自己的心,也曾被絕望的陰影籠罩。
但我想,正是這些痛苦,讓我更加堅信「惡意」絕非解決之道。如果我們以仇恨回應仇恨,那麼這場衝突將永無止盡。我的「無惡意」並非軟弱,而是基於對「正義」更深層次的理解。正如我所言:
「全能者有祂自己的目的。『世界因罪惡而受苦!罪惡必然來臨;但那帶來罪惡的人有禍了。』如果我們認為美國奴隸制是上帝旨意下必然來臨的罪惡之一,但當其指定的期限已過,祂現在決定將其移除,並因此將這場可怕的戰爭賜予南北雙方,作為那些帶來罪惡之人應得的苦難,那麼,我們是否能從中看出任何與信仰活生生之神的信徒所歸因於祂的神性屬性有所偏離之處呢?我們熱切地希望——我們懇切地祈禱——這場可怕的戰爭能夠迅速結束。然而,如果上帝的旨意是讓它繼續下去,直到奴隸們兩百五十年的無償勞動所積累的財富盡數耗盡,直到每一滴鞭笞所流的血都由刀劍所流的血來償還,正如三千年前所說的,那麼現在仍然必須說:『主的審判是真實而完全公義的。』」
這段話,是我在最深沉的痛苦中領悟到的。如果上帝的審判是公正的,那麼這份痛苦就是為了滌淨我們的罪惡。它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為了矯正,為了最終的「公義」。如果我,作為國家的領導人,不能先放下惡意,以一顆慈善的心去面對那些曾經的敵人,我們又如何能真正實現「持久的和平」?
我對「所有人的慈善」和「無惡意」的堅持,源於我對人性本善的最後一絲希望,以及對上帝公正審判的絕對信賴。我深信,每個人內心深處,都存在著一份神性,一份對自由與平等的渴望。即便被偏見和自私所蒙蔽,那份光芒也從未真正熄滅。我的職責,就是不斷地去喚醒它,去相信它,即便面對最大的抗拒。
(林肯總統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夜幕已完全籠罩了華盛頓,只有星星在深藍的天鵝絨上閃爍。他拿起桌上的一個小木雕,那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鷹。他輕輕摩挲著,指尖的粗糙感,似乎也記錄著那些歲月留下的痕跡。這隻鷹,既是美國的象徵,也彷彿是他內心對自由不懈追求的寫照。)
茹絲: 總統先生,您對「慈善」的理解,不僅僅是個人品德,更是國家政策的指導。這在您對待解放奴隸的態度,以及您在戰後提出的「重建」設想中都有所體現。Beardslee先生將您的這種「仁慈」稱為一種「參與的善良」,即您將自己的命運與國家的命運、甚至與奴隸的痛苦,緊密地交織在一起。您為何會如此深切地感受並承擔這份集體的痛苦?
亞伯拉罕·林肯: (林肯總統低頭看著手中的木雕,若有所思。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帶著一種深切的共情。) 茹絲小姐,要我解釋這份感受,或許很難用言語完全表達。我的童年,是在貧困與艱辛中度過的,我親眼見過那些「人工加諸的重擔」如何壓垮一個人。雖然我從未親身經歷奴隸的鞭笞,但那份被剝奪自由、被視為財產的痛苦,卻深深地刻印在我的靈魂深處。我感覺,所有美國人的命運,都如同一張網,緊密相連。奴隸的苦難,就是我們國家的傷口。
在我的第一次就職演說中,我曾提到:
「我從未有過任何政治情感,不是源於《獨立宣言》所蘊含的那些情愫。」
「我常自問,是什麼樣的偉大原則或理念,讓這個聯邦維繫了這麼久?」
「《宣言》中的那份情愫,它不僅賦予這個國家的人民自由,更為全世界、為未來的所有時光帶來希望。正是它,承諾在適當的時候,所有人的肩上重擔將被卸下,所有人都將擁有平等的機會。」
這份「承諾」,這份「希望」,不僅是為白人而設,也是為黑人、為所有被壓迫的人而設。當我看見奴隸的苦難時,我看到的是我們建國理想的背叛。如果我對此視而不見,如果我不能將自己的心與那些受苦的靈魂相連,那麼我如何能聲稱自己是「人民的僕人」?
戰爭的痛苦,是對我們整個國家所犯下罪惡的償還。我承受這份痛苦,是因為我感受到,作為這個國家的元首,我必須與所有國民,無論南北、無論膚色,一同承擔這份共同的罪孽。這份「仁慈」,或許更像是一種「責任」,一份對人類尊嚴的不可推卸的責任。它不是一種施捨,而是一種共情,一種將他人的苦痛視為己身苦痛的真摯連結。
(林肯總統的目光望向搖椅旁的小桌,那裡有一杯已經冷卻的咖啡。他沒有去動它,只是靜靜地看著,彷彿那杯咖啡的涼意,也恰好反映了他內心的沉重。)
C. S. Beardslee: 總統先生,您的「純潔」或「生命」特質,在我的研究中被解釋為對「永恆」價值的渴望,您不被物質所困,而追求那些不朽的精神原則。您對此有何看法?這份對「純潔」的追求,是否在那些動盪的歲月裡,成為您堅守信念的基石?
亞伯拉罕·林肯: (林肯總統的表情變得柔和,眼神深邃,似乎穿越了時光,回到那些獨自思考的夜晚。) Beardslee先生,您觸及了我內心深處的渴望。我確實相信,有些東西是超越時間和物質的。我成長於貧困,對物質上的享樂從不強求。我所關注的,是如何讓人性中那些最本質、最純粹的品質得以彰顯和延續。
「我的信心堅定,相信每個人都應該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處理只屬於他自己的事物,這是埋藏在我內心深處正義感的基礎。」
「沒有人可以足夠好到可以在未經他人同意的情況下統治他人。」
「侵犯他人自由就是『專制』。這種侵犯是『建立在人類自私本性之上』的。而『反對這種侵犯是建立在人類正義感之上』。這些原則是『永恆的對立』。當它們碰撞時,『衝擊、陣痛和動盪將永無止盡地發生』。」
這就是我所理解的「純潔」——是對「人人生而平等,享有自由」這一神聖原則的堅守。奴隸制的存在,是對這種純潔的極大玷污。它將人貶為物,將永恆的靈魂與短暫的財產等同。這違背了造物主的旨意,也違背了人類的本性。
在那些最黑暗的日子裡,正是這份對永恆真理的確信,支撐著我。我看到戰爭帶來的破壞,財富的耗盡,生命的消逝。但我相信,這些都是為了「淨化」,是為了將那些玷污人性的「渣滓」燒盡。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建立一個真正持久的和平,一個建立在平等、自由和公正之上的聯邦。我的希望,不是建立在物質的得失上,而是建立在人性的光輝和上帝的旨意上。
當我說「黃金自有其位,但活生生、勇敢、愛國的男兒比黃金更為可貴」時,我所指的正是這份精神上的「純潔」。一個人,一個國家,其真正的財富和力量,不在於累積了多少物質,而在於它能培養出多少自由、正直、有尊嚴的靈魂。這份「純潔」,是我的指南針,指引我在迷霧中辨明方向。
(話語間,辦公室窗外傳來了遠處輕柔的鐘聲,悠揚地劃破夜晚的寂靜,那聲音既古老又充滿希望,彷彿是時間本身的低語,在提醒著永恆的存在。)
茹絲: 總統先生,談到「純潔」與「永恆」,Beardslee先生在書中對您的「堅貞」品格也有深入的分析。他認為您在經歷了四年的戰火洗禮後,對聯邦的忠誠,以及對「真理」的堅守,如同磐石般穩固。您如何能在巨大的壓力和不確定性下,保持這種不動搖的堅貞?
亞伯拉罕·林肯: (林肯總統緩緩將木雕放下,雙手交疊放在膝上,身體微微前傾,語氣中帶著一種經歷滄桑後的洞察。) 茹絲小姐,我的堅貞,其實並非天生。它是從無數次掙扎和反思中錘鍊出來的。在戰爭的初期,甚至在擔任總統之前,我對於是否能避免內戰,以及國家最終的走向,也有過深切的困惑和不確定。但有兩點,我從未動搖:其一,奴隸制是錯的;其二,聯邦必須維繫。
在1861年我第一次就職時,我曾說我的全部心力都「致力於在沒有戰爭的情況下拯救聯邦」。然而,「戰爭來了」。這短短四個字,背後是無數的血淚與犧牲。當我回顧這四年,再重申我「接受戰爭」的決心時,心中沒有絲毫動搖或悔恨。這不是因為我好戰,而是因為我堅信,這場戰爭是對國家自尊的終極考驗。
「當林肯說出這四個字時,他的目光正回望著四年可怕的、血腥的歲月——那些歲月,無論是展望還是回憶,都足以讓人心膽俱裂。然而,當他審視那些仇恨、殺戮和荒蕪的景象,再次追溯並計算它們所帶來的所有可怕悲傷和代價,並再次重申他『接受戰爭』的決心時,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或悔恨。事實上,他回憶四年前那個決定性的日子,是為了審視並證明那個決定性的決心。在那些充滿事件和悲傷的歲月結束時,他依然像開始時一樣堅定。他的立足點和目標,他的判斷和努力,沒有絲毫偏差。」
我的「堅貞」,就是源於這份對「真理」的執著。我堅信「人民的政府,由人民組成,為人民服務」的原則,必須維持其自身的完整性,對抗其內部的敵人。如果我們無法做到這一點,那麼自由的理想將無處安放。這種堅定,不是固執,而是源於對國家根本原則的深刻理解。
我對真理的追求,就像Kepler研究幾何曲線一樣,是耐心的、鍥而不捨的。我必須確保我的立足點是穩固的,我的信念是基於永恆的真理。當我看到「無償勞動是道德上的錯誤」這一點時,它就像陽光照進我心靈深處,是如此的自明。這份真理,無論時間如何流逝,都不會改變。這就是我的「堅貞」的秘密。
(林肯總統的語氣平靜而有力,他的手輕輕地握成拳頭,又緩緩鬆開,似乎在演示著一種內在的張力與釋放。這份沉穩,讓整個書室的氛圍都為之凝固。)
C. S. Beardslee: 總統先生,您的「謙遜」同樣令人印象深刻。您將自己擺在與普通人,甚至與被奴役者同等的位置,承擔共同的罪責。這份謙遜,在您獲得連任的勝利時刻,以及在對「上帝的旨意」的詮釋上,都展現得淋漓盡致。您是如何做到在權力巔峰時,依然保持如此純粹的謙卑?
亞伯拉罕·林肯: (林肯總統的表情再次變得柔和,帶有幾分自嘲式的幽默。) Beardslee先生,我從貧困中走來,對人世間的苦難與不易,感同身受。我曾說過:「我生而貧寒,也一直身處最卑微的生活階層。」我深知,任何人的成就,都離不開上天的恩賜和眾人的支持。
在1864年連任之後,雖然戰爭的勝利已近在咫尺,但我卻沒有絲毫的驕傲。我的第二次就職演說,甚至沒有提及勝利,反而更多地談論罪惡與審判。我說:
「我們熱切地希望——我們懇切地祈禱——這場可怕的戰爭能夠迅速結束。然而,如果上帝的旨意是讓它繼續下去,直到奴隸們兩百五十年的無償勞動所積累的財富盡數耗盡,直到每一滴鞭笞所流的血都由刀劍所流的血來償還,正如三千年前所說的,那麼現在仍然必須說:『主的審判是真實而完全公義的。』」
這段話,是我謙卑的體現。我認為,當人們被告知,上帝的旨意與他們的期待有所不同時,他們不會感到被恭維。但這是一個必須被說出的真相。我將這份「羞辱」歸於自己,因為作為總統,我承擔著國家的罪孽。
這份謙遜,是源於對上帝的敬畏,以及對人性本質的清醒認識。當我凝視著戰爭帶來的無盡痛苦時,我明白,個人的力量是何其渺小。唯有順服更高的旨意,承認自身的有限和過失,才能找到真正的力量與智慧。這不是一種被動的接受,而是一種主動的選擇,一種與被壓迫者站在一起,共同承擔苦難的選擇。
在我的眼中,那些最卑微的奴隸,他們的靈魂與上帝有著不可磨滅的親近。我捍衛他們的尊嚴,正是在捍衛所有人的尊嚴,包括我自己的。真正的謙遜,不是貶低自己,而是認識到所有生命都有其不可剝奪的價值,並將自己的榮譽與那些最不起眼的光芒相連。
(林肯總統說完,靜靜地看著我們,他的眼裡閃爍著一種溫暖而深沉的光芒。辦公室外,月光透過窗戶,在桌上投下一片銀色的圖案,照亮了那些散落的文件,彷彿在為他的話語,默默地加冕。)
茹絲: 總統先生,聽您講述您的「謙遜」與「純潔」,我感到無比的動容。Beardslee先生在書中提到,您的品格最終達到了一種「道德的和諧統一」(Moral Unison),所有看似獨立的特質,如仁慈、堅貞、純潔和謙遜,都和諧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您如何看待這種內在的和諧?它對您的領導和決策產生了什麼影響?
亞伯拉罕·林肯: (林肯總統的目光在Beardslee先生和我之間溫柔地流轉,眼神中流露出對我們理解的讚許。) 茹絲小姐,Beardslee先生用「道德的和諧統一」來形容,的確觸及了核心。我的這些品格,並非孤立存在,它們如同古希臘帕提農神廟的四面牆垣,各自獨立卻又共同支撐起整個宏偉的建築。仁慈並非軟弱,而是根植於對真理的堅貞;堅貞亦非固執,而是源於對人性的深刻理解和對永恆純潔的追求;而這一切,最終都歸於對上帝的謙卑與敬畏。
在戰火最猛烈,國家情緒最為對立之時,我必須保持頭腦的清醒和內心的平衡。我不能僅僅看到北方的憤怒,而忽視南方的困境;也不能僅僅看到奴隸的苦難,而忘記白人同胞們心中的掙扎。我必須在這些看似矛盾的訴求中,找到一個更高層次的「統一」。這份統一,就是基於「人人生而平等」的普世真理。
「謙遜,如林肯那樣的謙遜,是一種優雅的氣質。像他那樣的敬畏,合乎王子的風範。這種謙遜,以天國般的美麗映照出上帝的臨在,可以妝點一位偉人,並在宏大的場景中居於中心,而不顯得不合時宜,且不失智慧。至少,這個場景說明了這一點。」
我的決策,往往不是簡單的二選一,而是在多重壓力和道德困境中,尋找那個最接近「公義」與「仁慈」的平衡點。比如,當我頒布《解放奴隸宣言》時,有人指責我做得太少,有人指責我做得太多。但我知道,那是當時環境下,在維護聯邦統一與伸張人類自由之間,所能找到的最佳平衡。它既是戰略考量,更是道德命令。它既服務於國家的生存,也服務於人性的解放。
這種內在的和諧,讓我能夠在處理最棘手的問題時,保持一份超越性的平靜。它讓我能夠看清,所有的衝突,歸根結底都是對普世原則的偏離。而解決之道,也必然在於回歸那些永恆的道德本源——對上帝的敬畏,對自我的尊重,對兄弟手足的愛,以及對純潔永恆生命的追求。當這些元素在我內心達到和諧時,我的判斷和行動也就自然有了穩固的基石。
(林肯總統的聲音充滿了力量,彷彿他的話語本身就具備了一種平息動盪的魔力。陽光已完全隱去,但室內壁爐的火光,卻彷彿被他的話語點燃,更加明亮起來,照亮了室內每一處陰影,讓整個空間都充滿了一種溫暖而莊嚴的光芒。這光芒,溫柔而堅定,如同他所追求的「道德和諧」。)
C. S. Beardslee: 總統先生,您所闡釋的「道德和諧統一」,正是本書的核心精髓。您不僅在個人品格上達到了這種境界,更將其體現在您的政治哲學與治國理念中,成為了「世界民主」的典範。這份對普世價值的實踐,對後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亞伯拉罕·林肯: (林肯總統點頭,眼中帶著一絲慰藉。他望向Beardslee先生,又看看我,彷彿看見了百年後依然閃耀的希望。) Beardslee先生,茹絲小姐,我所希望的,從來不是為我自己建立豐碑,而是為這個國家,為全人類,奠定一個堅實的道德基礎。我的生命,我的政治生涯,不過是一場對「人人生而平等,皆為上帝之子」這一真理的實驗。
「這個國家,連同其制度,屬於繼承它的人民。」
「最高行政長官的一切權力都來自於人民。」
「為什麼不能對人民最終的正義保持耐心的信心?」
這不是一句空泛的口號。它意味著,所有人的尊嚴都必須得到捍衛,所有人的自由都必須得到保障,所有人的潛能都必須得到發展。當社會的結構、經濟的運作,甚至人們的思維方式,都能夠與這些原則相符時,那麼,一個真正的「光之居所」,一個充滿正義與和平的國度,才能真正實現。
我在那些日子裡,的確承擔了極大的痛苦和孤獨。但我知道,這是一條必須走的路。我相信,只要我們堅持「無惡意,對眾人懷抱慈悲;堅定於正義,正如上帝指引我們看見正義」,那麼,無論面對多麼深重的罪惡與衝突,最終都能被化解。這就是我的「邏輯」,我的「說服力」。它不是來自於權力,而是來自於真理本身的力量,以及人們內心深處對真理的共鳴。
(林肯總統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但他眼中的光芒卻愈發明亮。他似乎看見了遙遠的未來,看見了無數代人將繼續為這份理想而奮鬥。辦公室裡的壁爐火光仍在跳動,牆上的書架閃爍著微光,彷彿每一本書,都是一個等待被點亮的故事。)
茹絲: 總統先生,Beardslee先生,今晚的對談如同一場豐盛的道德與智慧的饗宴。透過你們的洞察,我更深刻地理解了林肯總統那不朽的品格,以及他如何以其個人生命,詮釋了普世的倫理真理。我感覺,這場對談本身,就如同一首「光之和聲」,將智慧的光芒交織在一起,迴盪出和諧的旋律。非常感謝兩位,讓我在這個特殊的夜晚,得以見證這份非凡的光芒。
林肯總統和Beardslee先生相視一笑,彷彿在這一刻,時間的界限已然消融。窗外,夜色正濃,星光璀璨,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灑下了點點神聖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