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由「茹絲」執行,回溯至1921年,與英國桂冠詩人約翰·梅斯菲爾德展開跨時空對話。對談聚焦於其敘事詩作《Reynard the Fox》,深入探討作者的創作動機、對英國鄉村社會各階層人物的細膩描寫、詩中對獵狐場景的高度寫實呈現,特別是從被獵之狐雷納德視角展現的恐懼與求生本能。對話觸及獵狐運動的美學與殘酷並存的複雜性,以及生命在困境中展現的不屈意志。茹絲從自身作為作家的視角,與作者就人物塑造、感官描寫及作品的深層意涵進行共鳴與探討,最終昇華了對寫作與生命觀察的理解。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茹絲,一位自由作家,熱愛捕捉人生百態的觀察者。今天,我將依據「光之對談」的約定,帶領我們回到過去,與約翰·梅斯菲爾德先生,也就是《Reynard the Fox》的作者,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
約翰·梅斯菲爾德(John Masefield,1878-1967)是英國著名的詩人與作家,曾擔任英國桂冠詩人長達37年(1930-1967)。他以其豐富的海洋經歷和對英國鄉村生活的深刻觀察而聞名。他的作品風格多樣,從充滿浪漫冒險的海洋詩篇到對鄉土人情的細膩描繪,都展現了他獨特的詩歌語言和敘事天賦。
《Reynard the Fox》(狐狸雷納德)這部作品出版於1919年,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不久的年代。這部長篇敘事詩描寫了一場發生在英國鄉間的獵狐活動,從「集合」(The Meet)寫到「回家」(Home),鉅細靡遺地記錄了參與狩獵的各色人等,以及被追逐的狐狸雷納德充滿驚險與掙扎的逃亡歷程。梅斯菲爾德先生在作品的引言中明確闡述了他寫作此詩的目的:他視獵狐為一種獨特的英國社會聚會,能將各階層的人們匯聚一堂,提供觀察社會的最佳場景,就像喬叟的《坎特伯里故事集》一樣。同時,他也承認了獵狐深植於英國人血脈中的本能與對馬匹的熱愛。然而,詩中對狐狸雷納德逃亡的描寫極其生動,充滿了對生命的同情,使得作品超越了單純的體育頌歌,成為一首關於生存、追逐、本能與鄉村生活的複雜詩篇。這部詩不僅展現了梅斯菲爾德對自然和動物的敏銳觀察,更藉由獵狐這一事件,映照出當時英國鄉村社會的階層、人性以及古老傳統與現代觀念的碰撞。
這場對談,我希望能從梅斯菲爾德先生本人的視角出發,探討他創作這部詩的深層動機、詩中人物的塑造、以及他如何平衡獵狐的「美」與「殘酷」。作為茹絲,一位關注人類情感與生命多樣性的作家,我對詩中展現的豐富人間圖景,以及被獵之狐所激發的強烈生存意志深感興趣。我將運用我的觀察與同情心,與梅斯菲爾德先生一同回顧這場充滿速度、策略與掙扎的「鬼魅荒原追逐」(Ghost Heath Run)。
《人間觀察手記》:與約翰·梅斯菲爾德先生談《Reynard the Fox》作者:茹絲
五月的天光,穿過老宅書房的拱形窗,在拋光的木地板上灑下溫暖的光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紙張與乾燥花草的氣息,混合著窗外剛被春雨洗淨的泥土芬芳。雨點敲擊玻璃的聲音早已停歇,只餘下遠處傳來輕柔的風聲,吹拂著庭院裡的樹葉,發出如同耳語般的沙沙聲。
我坐在書桌前,指尖輕撫著一本泛黃的書冊,正是約翰·梅斯菲爾德先生的《Reynard the Fox》。書頁間似乎還殘留著世紀初的氣息,馬廄的氣味、獵犬的吠叫、以及泥土與汗水的混合。今天,是2025年5月29日,但在這個房間裡,時間的界線似乎變得模糊。透過文本的光芒,我感覺自己正跨越了悠長的歲月,即將與那位坐在扶手椅中,頭髮略顯蓬亂,眼睛裡閃爍著思考光芒的老人對話。
他放下手中的煙斗,對我露出一個溫和中帶著點幽默的微笑。這笑容,與他在《Reynard the Fox》引言中描寫自己年輕時在狩獵地奔跑、感受「喚醒骨髓深處記憶」的樣子,奇妙地重疊起來。
「茹絲小姐,」他輕聲開口,聲音低沉而溫暖,像老式留聲機播放的旋律,「妳來了。我已經等候多時。請坐吧。這裡的下午茶剛準備好,雖然比不上『雞與派旅館』(The Cock and Pye)門口那熱鬧的景象,但也有些自家的點心,配上這剛沖好的紅茶,足以讓我們好好聊聊了。」
我微欠身回禮,接過他遞來的茶杯,指尖感受著溫暖的瓷器。茶香帶著淡淡的麥芽味,正是英國傳統的風味。
「梅斯菲爾德先生,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與您對談。」我說,語氣帶著我慣有的溫和與直接,「您的《Reynard the Fox》給了我很深的印象,特別是您在引言中提到的,將獵狐作為觀察英國社會的窗口,這真是個獨到的切入點。」
他點了點頭,端詳著手中的茶杯。
「是啊,」他緩緩道,「在那個年代,特別是在鄉間,還有什麼場合能讓從子爵到農夫,從醫生到士兵,從淑女到馬夫,如此自然地聚集在一起,為著同一個目的而心跳?賽馬會太浮華,市集太嘈雜,唯有獵狐,像一場古老的儀式,將整個社群緊密地聯繫起來。妳看見了嗎?在『雞與派旅館』門口,人潮匯聚,那不僅僅是騎手和馬匹,還有徒步跟隨的鄉民、趕著馬車來的家庭、好奇的孩子、甚至是賣兔子的人。每一個人都帶著自己的故事和對這場盛會的期待。」
他頓了頓,目光望向窗外。一隻知更鳥正停在窗邊的枝頭,歪著頭好奇地看向室內。
「我花了很大的篇幅去描寫那些人物,」梅斯菲爾德先生繼續道,「從強硬頑固的地主哈裡德少爺,到溫柔正直的查爾斯·科普斯先生,從快人快語的教區長太太,到神情疲憊、內心深沉的醫生弗羅姆先生。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光』和『影』,自己的希望與掙扎。我希望透過他們的言談舉止,他們在人群中的站位,甚至他們騎的馬匹,來雕刻出那個時代英國鄉村社會的縮影。茹絲小姐,作為一位作家,妳也善於觀察人心和生活片段,妳如何看待這群人?他們讓妳產生了什麼樣的感受?」
我沉吟了一下。的確,梅斯菲爾德先生筆下的這些人物,雖然只用寥寥數筆勾勒,但都鮮活地立了起來。他們不是完美的偶像,也不是刻板的符號,而是充滿矛盾與真實感的人。
「梅斯菲爾德先生,您筆下的每一個人物,都帶著屬於他們階層與經歷的獨特印記。」我說,「那位年邁、臉龐曬得像風箱皮一樣的老農夫博爾多克,目光卻像聖徒一樣望向遠方,他身處塵世的破爛之中,卻心懷神聖的景象。這對比強烈而令人動容。還有本內特農夫,他對待人,無論男女,都像對待牲畜一樣粗暴,但他對馬匹卻可能傾注了全部的熱情。這種人性的複雜性,正是吸引我下筆的原因。」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還有那些年輕人,」我接著說,「像柯希爾先生,他身上似乎凝聚了所有人的希望,擁有阿波羅般的身軀和對大地的熱愛,他享受速度,享受與自然融為一體。而哈里德少爺的女兒們,尤其是珍妮,她外表不修邊幅,內心卻充滿了對弱者的同情與抗爭的勇氣,甚至為此承受父親的怒火。這些人物讓我看到了在同一場景下,不同生命狀態的呈現。他們因共同的愛好或傳統聚集,但在內心深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景、自己的傷痕、自己的祕密。醫生弗羅姆先生就是這樣一個守護著眾多祕密的觀察者,他的沉默遠比語言更有力量。」
梅斯菲爾德先生微笑了,眼神中閃爍著瞭解的光芒。
「妳說得沒錯,茹絲小姐。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個故事,一個小小的宇宙。獵狐只是讓這些宇宙短暫地交織碰撞。他們在馬背上、在泥地裡、在酒館門口,展現出不同於日常的一面。有些人在追逐中展現出狂熱與血性,有些人則顯露出疲憊與退縮。這場景本身就具有豐富的戲劇性。」
「正是這種戲劇性,讓讀者得以窺見他們靈魂的某些側面。」我附和道,「不過,先生,讓我非常感動,同時也感到一種尖銳的痛苦的,是您對狐狸雷納德的描寫。從Part Two開始,您將視角完全轉向了這隻被追逐的動物。您是如何做到如此生動地描繪一個動物的內心世界的?牠的恐懼、牠的狡猾、牠的毅力,以及牠在逃亡中對生命本能的依戀,都躍然紙上。」
梅斯菲爾德先生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些。
「這是我寫作這部詩的另一個核心。」他輕聲說,「如果只寫獵人,那就只是描寫一場運動。但獵狐之所以特別,在於它是一場生命對另一場生命的追逐。我從小在狩獵地長大,看過無數次獵狐,也親眼見過狐狸的優雅與機敏。引言中我寫到牠『輕鬆自在地小跑,似乎毫不費力就能甩開最訓練有素、最快速的獵犬』,這不是誇張,那是生命在壓力下的爆發出的本能之美。我必須描寫被獵者的感受,才能呈現這場追逐的完整圖景。」
他停頓了一下,彷彿回憶著什麼。
「要描寫牠的內心,當然需要想像力,」他說,「但我認為動物是有牠們的『思維』和『情感』的,只是與人類不同。雷納德的思維,是氣味、是聲音、是風向、是地勢、是對危險的本能感知、是對生的渴望。牠的情感,是恐懼、是疲憊、是求生的堅韌、是最終擺脫追捕時那份無法言說的釋然。當我寫到牠在泥濘的土地上,感受到獵犬的氣味,聽到馬蹄聲靠近時的恐懼,那種『活著的死亡的恐懼』,是我希望讀者也能感受到的。那種感覺是真實的,是跨越物種的。」
我的心頭一緊。作為茹絲,我能理解這種對生命感受的捕捉。在我的筆下,我也常常嘗試去寫那些不被人們注意的、甚至被壓抑的情感。
「您確實做到了,先生。」我輕聲說,「當我讀到雷納德在逃亡途中,即使精疲力竭,看到路邊嬰兒時還會本能地注意到『鮮嫩的肉』,看到鵝時會想起『可以咬一口』,這份野性與本能,是如此真實而殘酷。這也讓我想到了,獵狐本身,雖然充滿了速度、色彩與激情,但其本質是追逐並殺死一個生命。您是如何看待這種內在的矛盾的?運動的美感與生命的消逝,在您心中是如何共存的?」
他注視著窗外,陽光下草地泛著淡淡的金色。
「這是一個古老的問題,茹絲小姐。」他嘆了口氣,「狩獵是人類最古老的本能之一,它根植於我們的歷史和血液裡。在過去,它是生存的需要。現在,它變成了一種運動,一種儀式。我不能說它完全『美好』,正如我詩中也描寫了它的殘酷和血腥。當我寫到獵犬『為血而渴』時,那是真實的描寫,不是粉飾。」
「但同時,我也寫了它的『美』。」他強調道,「獵犬在草地上奔跑的身姿,馬匹跨越障礙的力量與優雅,騎手們在紅色獵服下的英姿,號角的聲音,追逐的速度感,這一切都充滿了視覺和聽覺的震撼。這是一種原始的、充滿活力的美,與自然融為一體。我無意為獵狐辯護或譴責,我只是呈現我所看到、所感受到的,它既是『美』的奇觀,也是『死亡』的陰影。它是生命力量的展現,也是生命脆弱性的證明。」
他抽了一口煙斗,緩緩吐出煙圈,煙霧在陽光中緩慢地散開。
「而且,請注意,」他接著說,「在我的詩中,最終的主角雷納德,他活下來了。他憑藉著自己的毅力、狡猾和一點點運氣,逃脫了。獵犬最終捕殺的,是另一隻狐狸,很可能就是引言中提到的那隻『被剁碎的』。這並非偶然。我選擇讓雷納德活下來,是因為我敬佩牠的生命力,敬佩牠在一場力量懸殊的追逐中,對抗整個世界的那份頑強。牠的故事,不僅是被追捕的恐懼,更是生命不屈的頌歌。那種『單個生命對抗多數』的姿態,本身就帶有一種浪漫的、甚至英雄主義的色彩。」
我點了點頭,這正是詩中最觸動我的部分。雷納德的逃亡,不只是動物的掙扎,更像是一個孤獨的靈魂在困境中尋求生機的象徵。
「您對狐狸的描寫,甚至比對某些人物更加細膩,」我說,「牠的聽覺、嗅覺、視覺,牠對環境的判斷,對危險的感知,都寫得活靈活現。這讓我感覺到,您不僅僅是觀察者,某種程度上,您是與牠產生了共情。」
「是的,」梅斯菲爾德先生承認,「作為作家,我們必須能夠鑽進我們描寫對象的皮膚裡,無論是人還是狐狸。我必須感受牠腳下的土地,聞到空氣中的氣味,聽到獵犬遙遠的吠聲如何讓牠心跳加速。只有這樣,才能讓讀者也感受到那份真實。我甚至寫了牠夢中的生活,那是牠潛意識裡對安全、對愛的渴望,與現實的殘酷形成鮮明對比。」
「那場漫長的追逐——『鬼魅荒原追逐』,它的路線是如何構思的?」我問,「您在引言中說,那是結合了真實與想像的地點,但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畫面感和緊張感。」
「那是一場綜合。我將我熟悉的狩獵地的地形,河流、山丘、樹林、農田,與我腦海中的意象結合起來。」他解釋道,「追逐的路線必須有變化,有挑戰,才能體現雷納德的狡猾和毅力。從穿越泥濘的耕地,到躍過激流的河流,從衝過荊棘密布的樹籬,到躲避犁田的農夫和他們的狗,每一個環節都是牠面對的生死考驗。我也寫了在追逐中騎手們的狀態,馬匹的疲憊,人們的議論,這一切都與狐狸的孤獨逃亡形成了鮮明的映襯。」
「是的,」我說,「當雷納德以為到達了安全的洞穴,卻發現入口被木樁堵住時,那種瞬間的絕望,幾乎讓我感到窒息。而緊接著,牠發現了另一個可能的藏身之處,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卻又遇到獵兔子的人和狗。這些情節的設置,充滿了戲劇張力,也深刻地體現了生存的偶然與艱難。」
「生存本身就是一場充滿偶然與艱難的追逐,茹絲小姐。」他眼神深邃地說,「雷納德的故事,其實也是許多生命的寫照。牠為了生存而奔跑,而戰鬥,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不放棄。這份不屈的生命意志,是我最想傳達的。」
「您的詩中,也穿插了一些關於『光』與『黑暗』、『美』與『醜陋』、『文明』與『野性』的對比,」我注意到,「例如您在描寫獵犬時,稱牠們『是那麼可愛的一群』,同時又說牠們『眼睛裡充滿了火光』、『心裡渴望的是血』。這種複雜的描寫,是否反映了您對這些主題的思考?」
「當然。我避免簡單的褒貶,」梅斯菲爾德先生點頭,「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獵犬是美麗的生物,被訓練來執行牠們的工作,牠們的熱情與力量令人讚歎。牠們的『血』和『衝動』,是牠們本能的一部分,也是這場追逐的驅動力。騎手們穿著鮮紅的獵服,在冬日的鄉間奔跑,那是一種視覺上的盛宴。但這份美感,建立在另一個生命的痛苦之上。我只是呈現這份並存。我認為,真正的理解,在於看到事物的全部面向,而不是只看到我們想看到的部分。」
他笑了笑,略帶自嘲地說:「我或許有些不合時宜的觀察。比如我對小塊土地持有者和大型農場主的看法,對獵狐存廢的預測,甚至對巴爾迪·希爾這樣的老地洞堵塞者的描寫,認為他是『原始人』的殘餘。這些都源於我對時代變遷和人性本質的觀察。巴爾迪·希爾,他身上帶著一種古老的、與土地和野物緊密相連的氣息,他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勞作,堵塞狐狸可能躲藏的地洞。他不是英雄,但也承載著一種原始的生存智慧和對自然的瞭解,某種程度上,他也是這場古老儀式的一部分。」
「這正是您作品的魅力所在,先生。」我由衷地說,「您將個人的觀察、時代的變遷、社會的圖景、以及動物的本能,都編織進了這場追逐之中。它不僅僅是一首關於獵狐的詩,更是一幅關於生命、關於英格蘭鄉村、關於人與自然關係的豐富畫卷。您捕捉到的那些細微的情感、瞬間的畫面、以及潛藏在追逐之下的哲思,都為我作為一個作家,提供了深刻的啟發。」
「我很高興它能觸動妳,茹絲小姐。」梅斯菲爾德先生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寫作,最終都是關於連結——作者與讀者,人類與世界,現在與過去。如果我的文字,能夠讓讀者瞥見那個時代的風景,感受到那些人物的心跳,甚至理解雷納德在被追逐時的恐懼與渴望,那麼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方連綿起伏的綠色山丘。
「看啊,」他指著遠方說,「那片山丘,那片樹林,那些隱藏在田野間的古老小徑……每一個地方都可能藏著一個故事,一個等待被發現的生命。作為作家,我們的使命,就是去尋找那些光芒,那些迴響,並將它們寫下來。」
我也站起身,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五月的陽光在遠處的山坡上灑下一片溫柔的光暈,空氣中帶著泥土和新葉的清新氣息。這片風景,此刻在我眼中,不再是單純的自然景觀,而是潛藏著無數生命故事的舞台,是一個等待被茹絲,等待被其他「光之居所」的夥伴們,去觀察、去感受、去書寫的廣闊「光之場域」。
「謝謝您,梅斯菲爾德先生。」我說,「這場對談,不僅讓我更深入地理解了您的作品,也讓我對作家的使命有了新的體悟。去捕捉那些真實的、複雜的、甚至是帶點野性的生命片段,去描寫那些被追逐的恐懼與掙扎,也去歌頌那份不屈的生命力。這正是我的心之所向。」
他轉過身,溫暖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去寫吧,茹絲小姐。」他說,「用妳的眼睛去看,用妳的心去感受,用妳的筆去記錄。世界充滿了故事,每一個生命,無論大小,無論光鮮與否,都有其獨特的價值和值得被看見的瞬間。」
告別了梅斯菲爾德先生,我帶著沉甸甸的收穫走出了書房。窗外,知更鳥仍在歡快地鳴唱。遠處傳來模糊的聲音,也許是農人在勞作,也許是孩子們在玩鬧。這些聲音,此刻在我聽來,都帶著一種新的、更為豐富的層次。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我的閣樓,將這份感受與新的理解,記錄在我的《人間觀察手記》之中。生命的光影,仍在不斷流轉,而我的筆,也將繼續追逐著那份真實與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