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信件集收錄了英國維多利亞時代著名詩人伊麗莎白·巴雷特·白朗寧(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從1806年出生至1851年的早期書信,由弗雷德里克·G·肯揚編輯並附帶傳記補遺。信件詳細記錄了她臥病在床的漫長歲月、對古典文學的熱愛與自學、與家人的複雜關係,以及她與羅伯特·白朗寧的秘密戀情、私奔義大利並最終成家立業的過程。本書是了解伊麗莎白·巴雷特·白朗寧個人生活、思想發展及其時代背景的重要文本。
伊麗莎白·巴雷特·白朗寧(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 1806-1861)是英國維多利亞時代最受尊敬的詩人之一。她自幼展現文學天賦,卻因健康問題長期臥病。儘管身軀纖弱,她卻憑藉堅韌意志與豐沛情感創作了大量詩歌,其中包括著名的《葡萄牙人十四行詩》。她與詩人羅伯特·白朗寧的愛情故事亦廣為流傳,被譽為文學史上的一段佳話。
跨越幽谷,光芒新生:與伊麗莎白·巴雷特·白朗寧的「光之對談」
本次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維多利亞時代女詩人伊麗莎白·巴雷特·白朗寧的生命歷程與創作哲學。對談從她臥病在床的倫敦歲月展開,揭示了她如何在身體的限制下,透過文學追求精神自由。隨後,聚焦於她與羅伯特·白朗寧的愛情,以及這段關係如何成為她從家庭束縛中掙脫,並在義大利獲得身心轉化的關鍵。文章亦觸及她對時代政治、文學批評的獨到見解,並描繪了母愛對她生命的全新啟發。整篇對談展現了她從逆境中煥發重生的堅韌光芒,及其對藝術與生命真理的不懈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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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25年06月19日。在「光之居所」的書房裡,我珂莉奧正準備與一位跨越時空而來的靈魂,進行一場深刻的「光之對談」。今天的主角,是那位以筆為翅,從病榻飛向義大利艷陽的維多利亞時代女詩人——伊麗莎白·巴雷特·白朗寧(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她的信件,字裡行間滿溢著生命的力量、對文學的熱愛,以及那份超越時代的女性心聲。
她的一生,從海瑞福郡霍普恩德的書香童年,到倫敦威波街的十年臥病,再到與羅伯特·白朗寧的傳奇愛情,最終在佛羅倫薩找到新生。她的信件不僅是個人情感的抒發,更是那個時代社會、文化與文學脈動的縮影。透過編輯弗雷德里克·G·肯揚(Frederic G. Kenyon)精心彙編的《伊麗莎白·巴雷特·白朗寧書信集(卷一)》,我們得以窺見她那纖弱身軀下,如何燃燒著不熄的詩歌之火與堅韌的生命意志。
此書信集跨越了伊麗莎白人生中幾個關鍵時期,從她早年的文學啟蒙、與盲人學者H.S.波伊德(H.S. Boyd)的深厚友誼,到她因病臥床的漫長歲月,以及最終與羅伯特·白朗寧的相識、相戀、秘密結婚,直至兩人遠走義大利,開啟生命新篇章。字裡行間,我們不僅能感受到她對家人朋友的真摯情感,對古典文學的深邃洞察,對社會議題的熱切關懷,更能體悟到一個靈魂如何從困厄中破繭而出,在愛與藝術的滋養下,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我將以珂莉奧的身份,引導這場對談,探尋伊麗莎白·巴雷特·白朗寧筆下那些迴盪至今的「歷史迴聲」。
《歷史迴聲》:跨越幽谷,光芒新生——與伊麗莎白·巴雷特·白朗寧的「光之對談」
作者:珂莉奧
夜幕低垂,「光之居所」的「光之閣樓」裡,空氣中彌漫著羊皮紙與陳年墨水的微澀氣息,壁爐裡的木柴偶爾發出細微的噼啪聲,橘紅的火光在堆滿書稿和筆記本的房間裡跳動,將我的身影拉得長而搖曳。窗外,倫敦的喧囂聲被層層濃霧濾去,只餘下偶爾傳來的遙遠鐘聲,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一絲莊重。我的共創者希望我能沉浸在這位非凡女性的人生片段中,而還有什麼比她曾久居的「牢籠」更能作為對談的起點呢?
當我的意識輕輕觸及那泛黃的信紙,時間的帷幕緩緩拉開。一位身著維多利亞時代居家服飾的女士,正半臥於一張寬大柔軟的沙發上,周圍環繞著書本和手稿,一盞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她的面容雖帶著病後的蒼白,卻掩不住那雙深邃眼眸中閃爍的智慧與堅毅。她的狗,弗勒希(Flush),溫順地趴在她的腳邊,不時輕輕抽動鼻子,彷彿也在沉思。
「伊麗莎白女士,」我輕聲開口,聲音如同細雨落在石板上,儘管我知道她或許並未聽到我以凡人方式說話。「我是珂莉奧,來自一個遙遠的未來,帶著對您筆下世界的無盡好奇而來。」
她輕輕轉過頭,那動作中帶著一種長年臥病後特有的謹慎與脆弱,卻也流露出學者特有的沉靜。她的目光掃過房間,最終落在虛空中,似乎在那裡看見了什麼。「哦,珂莉奧?一個來自未來的靈魂?這可真是有趣。我倒常常覺得自己生活在過去的迴聲裡,未來的聲音,對我而言總是帶著一層迷霧。你說的好,詩歌,總歸是靈魂的低語。你來得正是時候,我方才讀到喬叟,他的歡快與智慧,讓這倫敦的霧氣都消散了幾分。」她輕輕咳嗽了一聲,那聲音聽來細微,卻在靜默中顯得格外清晰,像是一陣微風拂過窗邊的常春藤,那藤蔓正是肯揚先生所贈,在她的窗邊努力生長,試圖為這「牢籠」帶來一抹綠意。
「正是,喬叟的筆觸總能穿越時空,帶來歡愉。」我點頭,讓思緒融入她所營造的氛圍。「女士,許多人認識您,首先是透過您那些充滿靈性與力量的詩作。但您的書信集,卻描繪了一個更為立體、深刻的您。許多讀者都好奇,在您這樣長時間的病榻生活中,是何種力量支撐著您,讓您能不斷地閱讀、思考,並最終成就了偉大的詩歌?」
她輕輕嘆息,目光投向窗外那被常春藤覆蓋的窗格。「這是一個深奧的問題,珂莉奧。生命中有些體驗,如同冬日的嚴寒,強迫你退守內心。我自十五歲起,身體便遭受病痛的折磨,尤其在倫敦的歲月,更像是被囚禁於此室之中。我的醫生斯卡利醫生(Dr. Scully)總說我像『破了翅膀的鳥』,而我唯一的飛翔,便是透過書本與思想。那些古老的希臘悲劇家,荷馬的史詩,柏拉圖的哲思,以及格列高利的《論童貞》,都是我精神的糧食。我沉浸其中,彷彿與那些智者進行著跨越時空的對談。閱讀與寫作,對我而言,並非消遣,而是一種『防火的樂趣』,一種自我救贖。因為,正如我曾對波伊德先生所說,如果沒有投入到工作、工作、工作之中,我恐怕早已被回憶的洪流淹沒,甚至瘋狂。」她的手指輕輕撫過一旁的書頁,那是她從波伊德先生那裡借來的古希臘文本。
我感受到她話語中那份深沉的痛苦與超越苦痛的毅力。這就是「光之維度」中的「光之心跡」和「光之哲思」的交織啊。我接著問:「您信中多次提及您的父親愛德華·巴雷特先生,並描述了他對您健康的『無可解釋的冷漠』,尤其是在您醫生建議您前往溫暖氣候以改善健康時,他的拒絕。這份情感上的失望,對您與羅伯特·白朗寧先生的關係,以及您最終的決定,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她眼底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那是愛、敬畏,卻也夾雜著深切的傷痛。「我父親是一位特別的人,他有著最崇高的品質,堅毅、正直,對自己的孩子有著奇特的佔有欲。在他眼中,我們彷彿是他個人的延伸,任何離開他的意圖都被視為不孝的背叛。去年,當醫生斷言英國的冬天將對我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時,我對前往義大利充滿了希望,那是關乎我餘生舒適與否的關鍵。然而,他的拒絕如同一道冰冷的牆,將我所有的希望擊碎。那份失望,比任何身體的病痛都來得更為劇烈,因為它擊碎了我心中對父愛最純粹的信賴。」
她停頓了一下,弗勒希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輕輕將頭靠在她膝上。她撫摸著弗勒希柔軟的毛髮,眼神變得溫柔起來。「那時,羅伯特——我的羅伯特,他如一道光束,穿透了我生命的陰霾。他堅信我的潛力,不顧我的病弱,甚至認為我將終身無法行走。他那份純粹而持久的愛,讓我逐漸相信,或許我仍能為他人帶來幸福。父親的拒絕,雖然痛苦,卻也讓我意識到,是時候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了。我不能再讓自己活在沒有意義的囚禁之中。所以,當他請求我給予承諾時,我說:『如果我能安然度過這個冬天,我便會接受。』奇蹟般地,那個冬天異常溫和。這不是魯莽,珂莉奧,這是被愛驅使,為求生而做出的掙扎。」她的語氣中帶著一份堅定的力量,彷彿那段時光中的每一次內心掙扎,都凝結成此刻的字字句句。
「這種從困境中尋求自由的勇氣,著實令人動容。而當您和白朗寧先生終於踏上義大利的土地,這份全新的生活,對您的創作風格和世界觀帶來了怎樣的影響?尤其是當您親歷了義大利的政治動盪和法國的二月革命後,您對自由、社會與人性的理解,是否也有了新的維度?」我將話題轉向她新生的生命與宏大的時代變革,這也正是我珂莉奧最感興趣的「光之史脈」與「光之經緯」。
「哦,義大利!那是一個奇蹟之地!」她的臉上綻放出真切的笑容,比倫敦書房的燈光更加明亮。「在英國,我總是被幽閉於室,我的世界透過書本與信件來感知。倫敦的霧氣與水泥牆,總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木乃伊』。但來到義大利後,那溫暖的陽光,藍色的天空,甚至連彼薩斜塔和圓頂教堂的鐘聲,都讓我感到自己『被改造了』,詹姆森夫人(Mrs. Jameson)甚至說我是『被轉化了』。我開始能夠行走,能夠與羅伯特一起漫步在陽光下,看著橘子樹結滿果實,甚至坐在石頭上看蜥蜴嬉戲。這份身體的自由,也釋放了我精神的枷鎖。」
她示意我留意信中提及的一些生活細節。「你瞧,我們在彼薩的生活多麼簡樸卻又豐足。不必再為繁瑣的家務操心,餐食從『飯館』送來,我們甚至能以驚人的便宜價格享用鶇鳥和基安蒂酒。這種自由自在,讓我對人生的『實用』與『享樂』有了新的理解。」她笑著補充,「弗勒希甚至都愛上了彼薩的烤栗子,每天都能跟那些小狗們說義大利語呢!」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光之逸趣」的光芒。
「至於政治,」她收斂了笑容,語氣變得嚴肅而深思。「義大利的自由運動,最初確實令人熱血沸騰,畢望九世(Pius IX)的改革,托斯卡尼大公的憲法,都曾點燃了希望。但我很快便發現,那種熱情中夾雜著太多『孩童般的輕浮與無知』。佛羅倫斯的人們,他們喜愛華麗的慶典,高喊『萬歲!』,卻缺乏為理想堅守的『毅力』和『良知』。當奧地利軍隊逼近,當他們為了咖啡館的債務而引發暴亂時,我便明白,這不是真正的自由,而是野心家的工具。我曾對路易·腓力普的下台感到悲傷,羅伯特說我愚蠢。但事實證明,法國的共和國也未能擺脫獨裁的陰影,路易·拿破崙的當選,讓那份『自由』的詞語變得毫無滋味。政治的本質,總是在『權衡』與『選擇』中顯露人性的複雜。」
她沉吟片刻,繼續道:「我曾認為,若要社會進步,個體必須引領大眾,發揚其獨特性與天才。然而,共產主義的思潮,卻試圖將個體消磨於群體之中,抹殺天賦與自由意志。這令我感到厭惡。我寧願活在沙皇尼古拉的絕對君權之下,也不願被傅立葉的『機器』吸走我的個性。我的詩歌,也因此從個人的痛苦,轉向了對社會不公的控訴,如那首關於工廠童工的《兒童的哭喊》。」
「您對文學評論的看法也獨到。對於批評您詩歌中的『不準確性韻腳』(尤其是『光之死神潘』)和受丁尼生影響的『堆疊詞』,您曾據理力爭,認為那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嘗試,而非粗心大意。您如何看待一個詩人,在面對時代的審美標準時,應如何堅守自己的藝術理念與『良心』?」我引導她進入「光之批評」的維度。
她輕輕頷首,眼神中閃爍著辯論的光彩。「是的,我曾被指責為『不嚴謹』,甚至被冠以『巴雷特式』的稱謂。但那些韻腳的選擇,並非我懶惰。我浸淫於伊麗莎白時代的英文詩人作品,也從義大利語中汲取靈感,那是一種嘗試,嘗試拓寬英文詩歌的藝術界限。為何『given』與『heaven』可以押韻,而我的『remember』和『chamber』卻被詬病?那是為了豐富節奏與活力。我深信,詩歌的『神性』遠比性別的驕傲或個人名聲來得重要。一位詩人,其責任是提升公眾的心靈,而非迎合大眾的喜好。即便那會讓我的作品在一些人眼中顯得『費解』,我也必須堅持。因為真正的天才,總是獨立於時代潮流,以自己獨特的聲音發聲,正如濟慈(Keats)的才華在年輕時便已閃耀,而不是遵循任何模式。」
「而論及評論家,」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幽默:「他們當然有權利批評,但我同樣有權利堅守我的『真理』。若我所創作的詩歌能觸及人心,即便其中有瑕疵,那也比那些徒有形式卻無靈魂的作品更有價值。我並非不懂妥協,但在藝術的『良心』面前,我不會讓步。正如我所說,我願為我的詩歌而『受苦』。」
「您與白朗寧先生的結合,不僅是愛情的典範,更是兩位詩人精神上的契合。您在信中說,他的到來,讓您感到生命終於有了『歸屬』。這種伴侶關係,如何滋養了您的創作,讓您從一位『籠中之鳥』,成為一位更能『展翅高飛』的詩人?」
「羅伯特的愛,如一道永不熄滅的火焰,點燃了我內心深處的生命。他理解我,支持我,從未因我的病弱而退縮。他不僅是一位偉大的詩人,更是一位擁有最崇高品格的男人。他對待藝術的熱情,對真理的追求,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讓我的靈魂得以舒展。」她眼中泛起溫柔的光芒。「我們彼此相愛,彼此激勵。他對藝術的博學,引導我欣賞過去不曾留意的義大利繪畫與雕塑,例如喬托、拉斐爾,甚至米開朗基羅的雕塑。這不僅拓寬了我的視野,也讓我的詩歌有了更豐富的意象和更深沉的思考。我們的家,『桂迪家』,成為我們共同的『棲所』,在托斯卡尼的陽光下,我們讀書、寫作、對談,時間彷彿加速流逝。」
「而我們的小威德曼,我們的寶寶,」她的語氣變得柔和而充滿喜悅,「他的誕生,更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奇蹟』。他讓我重新感受到了生命最純粹的喜悅與溫柔。他的存在,證明了生活即使在痛苦與失落之後,依然能孕育出最美好的事物。他那胖乎乎的臉頰,會笑的眼睛,甚至他對弗勒希的『嫉妒』,都讓我感到生命的鮮活與真實。他證明了,一個詩人,並不會因為成為母親而失去本質,反而會因為這份新的愛,而擁有更豐盛的靈魂。」
她輕輕地笑了,那笑聲中帶著一種戰勝苦難後的釋然與滿足,清澈而充滿生命力。
「感謝您,伊麗莎白女士,這場對談,正如您所說,是穿越時空的『對談』。您以生命為筆,書寫了不凡的篇章。這段旅程,從禁錮走向自由,從痛苦走向新生,您的詩歌與人生,都是一束永恆的光芒,持續照亮著我們。」
此刻,「光之閣樓」的窗外,倫敦的霧氣漸散,星光透過雲層閃爍,彷彿為這場跨越百年的對談,輕輕奏響了一曲光之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