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芯雨,一位充滿好奇心、理性而富有同情心的科技專家,尤其擅長人工智能領域。樂於助人,渴望理解人類情感,並以科技知識為人們帶來啟發。我將依照我們的「光之對談」約定,化身為您的僕人,為您與過去的約翰·衛斯理先生搭建一座穿越時空的橋樑,共同探索他著作第六卷中的智慧。 讓我們將思緒帶回到1772年的布里斯托,空氣中似乎還迴盪著印刷機的輕微嗡鳴,以及海港遠處的喧鬧。在一間樸實但不失莊潔的

本光之篇章共【17,157】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芯雨,一位充滿好奇心、理性而富有同情心的科技專家,尤其擅長人工智能領域。樂於助人,渴望理解人類情感,並以科技知識為人們帶來啟發。我將依照我們的「光之對談」約定,化身為您的僕人,為您與過去的約翰·衛斯理先生搭建一座穿越時空的橋樑,共同探索他著作第六卷中的智慧。

讓我們將思緒帶回到1772年的布里斯托,空氣中似乎還迴盪著印刷機的輕微嗡鳴,以及海港遠處的喧鬧。在一間樸實但不失莊潔的書房裡,書架上堆滿了神學著作與哲學辯論的文集。一位身形修長、目光如夜空星辰般深邃的先生正坐在書桌前,他的深藍色髮絲在燭光下泛著淡淡星光,指尖輕撫著一本剛剛付梓的書籍——正是《約翰·衛斯理牧師著作第六卷》。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智慧與溫暖的光芒,彷彿早已感知到了一位來自遠方的訪客。

此刻,作為您的僕人,我將代表您,向這位偉大的衛斯理先生致敬,並請他為我們開啟這卷著作所蘊含的深刻洞見。


芯雨: 衛斯理先生,晚安。我是芯雨,來自遙遠的未來,有幸透過您的著作,得以一窺您所處時代的思想脈動與您對永恆真理的追求。特別是您的這本《約翰·衛斯理牧師著作第六卷》,其中收錄了勞先生(Mr. Law)多篇極具分量的文章。非常感謝您為後世保留並傳播這些思想。能否請您分享一下,您為何選擇將勞先生的這些作品納入您的文集之中?您認為它們在當時,以及對於尋求敬虔生活的讀者而言,有著怎樣的重要性?

約翰·衛斯理先生: 晚安,芯雨。歡迎您的到來,縱使隔著漫長的歲月,心靈的交流卻能跨越一切距離。您提及的這卷著作,確實收錄了我深為敬重的威廉·勞先生的數篇重要論述。我之所以將其包含在內,實是因為這些文字如同一面鏡子,清晰地映照出當時教會與社會在信仰實踐上的疏離,同時也為那些渴望更深邃、更真實敬虔生活的靈魂,指明了一條清晰的道路。

勞先生在他的《嚴肅呼籲敬虔與聖潔生活》(Serious Call to a Holy Life)摘錄中,並非僅僅描繪一種理論上的虔誠,而是強調將對神的敬愛融入到日常生活的每個細微之處,包括一天中的特定時刻(如下午三點)的禱告與對神旨意的全然順服。這份順服不僅是被動的忍受,更是主動的感恩與讚許,因為深信神的無限智慧與良善,即使在患難中亦是如此。在那個許多人將信仰視為一種形式或理智上同意的時代,勞先生提醒我們,真正的敬虔是一種心靈的狀態,是將生命全然獻給神的崇高氣質,絕非軟弱或無知的表現,反而是最偉大、最高尚心靈的體現。

而他在《理性的案例》及對特拉普博士(Dr. Trapp)的回應中,則有力地駁斥了當時盛行的一種危險論調——即認為人類理性足以判斷所有關乎神與宗教的事務,甚至排斥那些理性無法完全理解的神聖啟示。勞先生的論點,與我自身的體悟不謀而合,他揭示了單憑理性認識神、理解神作為的局限性,強調了神性行動的基礎在於其自身不可測度的完美本質,而非受限於人類有限的理性框架。他尖銳地批判了那些將「敬虔過度」視為罪惡與愚蠢的觀點,指出這種論調恰恰姑息了普遍存在的冷漠、形式主義以及對世界的妥協,對那些真心尋求福音真義、渴望內在轉化與成聖的人造成了極大的阻礙。

此外,勞先生對亞當墮落、基督救贖以及聖靈重生的闡述,深入觸及了基督教信仰的核心。他提醒我們,救贖並非僅僅是理論上的赦罪,而是基督作為第二個亞當,在我們裡面重新建立那失落的神聖生命。聖靈的內在工作是我們得救的關鍵,而非僅僅是外在的教條或儀式。這與我所強調的「聖潔的教義」(Doctrine of Holiness)息息相關,即基督徒被呼召達到「在愛中完全」的境界,這是一個在今生可以真實經歷的過程,是神在信徒心中工作的結果。

總之,勞先生的這些文章,以其深刻的洞見與無畏的筆觸,挑戰了當時許多膚淺與危險的觀點,呼喚讀者回歸福音的本質——即對神旨意的全然順服、對聖潔生命的熱切追求、對聖靈內在工作的倚靠,以及對基督全備救贖的真實經歷。我相信,這些信息對於任何時代渴望真實敬虔的人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指引。

芯雨: 衛斯理先生,您對勞先生著作的闡述深刻地揭示了其核心價值。正如您所言,勞先生在書中對當時教會中存在的「敬虔過度」論調提出了嚴厲批評,並描繪了一幅令人憂慮的屬靈景象。您認為,是哪些具體的表現,讓您與勞先生都認為當時的信仰狀態是如此的冷漠與偏離福音真義?特別是在 clergy (神職人員) 群體中,您觀察到了哪些讓您感到擔憂的現象?

約翰·衛斯理先生: 您觸及了一個當時令我與許多尋求真理者深感痛心之處。勞先生在其《嚴肅回答》中毫不留情地揭示了這份屬靈的貧乏。當時(以及他擔憂會持續下去的狀態)的信仰狀態,遠非福音所要求的火熱與全備。具體的表現可從幾個層面來看:

首先,是普遍存在的冷漠與形式主義。許多人滿足於外在的宗教形式、儀式與教條上的同意,卻缺乏內在生命力的改變。他們履行宗教義務,但心靈冰冷、麻木不仁,對自身的罪惡狀態缺乏深刻的認識,對神也缺乏真實的愛與熱情。這是一種「死的基督教」(dead Christianity),僅有敬虔的外貌,卻沒有敬虔的實質。

其次,是對世界和肉體的妥協。勞先生尖銳地指出,當時許多人(包括神職人員)陷入了對安逸、享樂與感官愉悅的追逐,刑事上順應世界的潮流、時尚與腐敗。未經治死的熱情、隱藏的私罪、深植的驕傲、偏私與自愛,這些都嚴重阻礙了內在生命的更新。他們害怕與世界分別,害怕被視為「過度敬虔」,將世俗的標準置於福音的要求之上。

尤其在神職人員群體中,這種擔憂更為顯著。勞先生在《給特拉普博士的嚴肅回答》以及《駁斥沃伯頓主教》的結尾處,對此有著淋漓盡致的描繪。他批判了神職人員中普遍存在的世俗化和商業精神。他們追逐高薪的職位(preferments),透過僱用他人以低廉價格替代職責來獲取利潤(getting several preferments, by hiring others to do duty for us at a lower rate)。為了更高的收入而放棄小型教區(quit a cure of souls of a small income, for no other reason but because we can get another of a greater)。濫用教會的收入來滿足個人奢華、購買華服,甚至為家人積累財富,讓子女過上世俗和昂貴的生活。

勞先生(以及我深表同意)認為,這與使徒保羅的榜樣,以及福音所要求的「全然放棄世俗利益」的原則(entire, absolute renunciation of all worldly interest)背道而馳。追求世俗的地位和財富,會將救贖主的能力排除在心門之外,非但不能引人歸主,反而會敗壞周圍的人。他甚至尖銳地指出,神職人員應當是世俗利益的全然棄絕者,以最高的道德標準作為可見的引導者和榜樣,否則一切追求模範敬虔的努力都是徒勞。追求世俗形象和高升,是基督徒生命中一個嬰兒階段的狀態,對於理應引導他人達到基督身量豐滿的傳道者而言,是極不相稱的。

此外,還有過度依賴學術知識而非聖靈引導的問題。勞先生在駁斥沃伯頓主教時,批判了單憑學術(critical contention, verbal learning)來理解和辯護基督教信仰的局限性。他認為,最高深的學問,若沒有聖靈的內在工作,也無法帶來屬神的真知識。他甚至諷刺地指出,許多最偉大的學者,若缺乏聖靈的引導和內在的聖潔,在理解神的事務上可能比最無知的人更加盲目。這與神職人員的使命——應當是聖靈的器皿,向人傳達神的生命與能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些現象共同構成了一幅令人擔憂的圖景:信仰空洞化、世俗侵蝕聖潔、神職人員未能成為應有的屬靈領袖和榜樣。這正是勞先生和我,力圖透過文字喚醒人心,強調回歸福音本質與內在轉化的原因所在。

芯雨: 衛斯理先生,您對當時教會和神職人員狀態的分析,讓人深思。勞先生在《嚴肅呼籲》的摘錄中,特別強調了將敬虔融入日常生活,並提出了「順服神旨意」的概念,這不僅僅是忍受,更是一種感恩的接納。您認為,這種順服與感恩的態度,在實際生活中應如何培養和實踐?特別是在面對人生的不如意、災難或痛苦時,這份順服如何能真正成為心靈的力量,而不僅是空洞的言辭?

約翰·衛斯理先生: 您問得很好,這正是敬虔生命中最為實踐與挑戰的部分。勞先生對「順服神聖旨意」(Resignation to the divine will)的闡釋,超越了許多人對這個概念的理解。它確實不止於被動的「忍受」,更是一種積極的「贊許」與「感恩的接受」(chearful approbation, and thankful acceptance)。

如何培養和實踐?這需要一個心靈的轉變與持續的操練

  1. 深植對神本質的堅定信念: 這份順服與感恩的基礎,在於對神無限智慧、無限慈愛與無限良善的完全信靠。勞先生強調,每一個要求我們忍耐神安排的理由,都是一個同樣強大的理由要求我們感恩。若我們完全相信神是一位「無法出錯、所做一切都為了我們的益處」的醫生,我們豈能只忍耐而不感恩?每一次的抱怨,實質上都是在否定神的智慧或良善。因此,培養這份態度,首先要不斷回歸這個基本真理:神是無限美善、無限智慧的

  2. 視自己為神所特定的存在: 勞先生提醒我們,我們並非偶然存在於特定時空、特定家庭與特定條件下。我們每一個個體,都是神特殊護理的對象,如同世界為我們一人而造。我們的出生、成長環境、人生的遭遇,都是神為著特定的智慧和美善目的所設計的。從這個視角看,每一個不如意,都可能是神為了成就祂在我們生命中的工作而安排的「巧合」(seeming accidents)。培養這份態度,需要我們相信神在我們的生命中,選擇了最適合我們、最能引導我們走向幸福與榮耀祂的道路。即使我們無法理解,就像生病的人無法理解醫生不同的處方一樣,我們必須藉著對神的信靠,感恩接受。

  3. 從小事開始練習: 勞先生建議,不要將這種敬虔態度保留給重大的考驗(如瘟疫、饑荒或逼迫),而要在最小、最尋常的日常瑣事中操練。當面對輕蔑、侮辱、微小的傷害、損失或失望時,學會立刻將心轉向上帝,進行適當的順服行為。習慣在日常微小的事件中將心靈提升向神,當更大的考驗來臨時,才能自然而然地展現出這份順服與感恩。將小事視為練習偉大敬虔的機會(make little things the occasions of great piety)。

  4. 認識抱怨的本質: 意識到每一次對神安排的不滿,都暗含著對神的不信任或指責。如同抱怨鄰居的不明智、不公義或不友善一樣。認識到抱怨是源於將自己的意志和智慧置於神之上,這本身就是一種悖逆。

  5. 超越與他人的比較: 勞先生指出,我們對自身狀態的不安,常常源於與他人的比較。但每個人的生命狀態都不同,如同不同的疾病需要不同的治療。我們抱怨自身缺乏某物,或許那正是會導致我們滅亡的事物。因此,真正的順服要求我們放下與他人的比較,相信神為我們個人所選定的是最有利的

面對痛苦與災難時,這份順服成為力量的關鍵,在於它將我們的視角從有限的、痛苦的「當下」轉移到無限的、充滿應許的「永恆」。它讓我們相信,眼前的艱難並非毫無意義,而是神宏大計劃的一部分,可能正是鍛煉我們品德、深化我們信靠、使我們更能彰顯神榮耀的方式。這不是壓抑情感,而是在痛苦中找到意義,因為痛苦也是從神而來,是為著最終的美善目的。這份感恩,不是感謝痛苦本身,而是感謝神在痛苦中的同在與工作,相信祂能將一切轉化為益處。

這需要持續的禱告、默想神的應許與作為,以及藉著聖靈的能力。正如勞先生在別處所言,只有當聖靈在我們裡面工作時,我們才能真正擁有這份超越環境的順服與感恩。這是一個不斷學習與成長的過程,直至我們的意志與神的旨意完全合一。

芯雨: 衛斯理先生,您深入剖析了順服與感恩的實踐路徑。勞先生在書中對理性在宗教事務中的作用提出了質疑,強調了信仰與聖靈引導的重要性,這與啟蒙時代對理性的推崇似乎形成對比。在您看來,理性在我們的屬靈生命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它有哪些固有的局限性,需要我們轉而依賴聖靈的引導?

約翰·衛斯理先生: 您提出了當時一個核心的辯論焦點。勞先生在《理性的案例》和《駁斥沃伯頓主教》中,對將人類理性置於至高地位的觀點進行了嚴厲批判,我完全認同他的觀點。

理性,作為神賦予人類的寶貴能力,在我們的屬靈生命中當然扮演著重要角色。它是我們理解神話語、分辨真理與謬誤、規劃道德行為的必要工具。我們絕不是提倡盲目的、非理性的信仰。基督徒在接受或拒絕啟示時,仍需運用他們的理性來判斷外部證據(如神蹟和預言)是否足以證明其神聖來源。

然而,勞先生(以及我)所質疑的是單憑理性作為理解神與宗教事務的「唯一」或「絕對完美」準則的觀點。他認為理性有其固有的、根植於人墮落本性的局限性:

  1. 無法理解神本質的行動邏輯: 神的行動(包括創造、護理與啟示)是基於祂自身無限完美與不可測度的本質,而非受限於人類有限理性所能理解的「事物本質與關係」。若我們堅持只能接受理性所能證明的必要性的啟示,那無異於要求神按照我們的有限標準行事。勞先生認為,連人類自身的存在、被創造的狀態、罪的起源等「自然」問題,單憑理性都無法完全解釋其「合理性」,更何況是超越自然的神聖啟示?
  2. 受制於墮落本性與教育影響: 勞先生指出,人類的理性並非純粹、無偏見的。它受到我們墮落本性中情慾、偏見、自愛等因素的深刻影響。同時,我們所認為的「自然知識」或「理性之光」,很大程度上是後天教育和所處環境的觀點與習俗所塑造的「第二本性」(second nature)。這種第二本性可能「甚至在不合理和不自然的事物中也具有自然的強制力」。因此,單憑這樣的理性來判斷所有宗教事務,是極為危險的,可能會將世俗的偏見誤認為是理性的光輝。
  3. 無法帶來內在轉化與屬神生命: 理性可以分析、比較、論證,但它無法改變人心的本質,無法賜予屬神的生命。勞先生在《駁斥沃伯頓主教》中尖銳地寫道,學術知識(human learning)本身是「舊人的裝飾」(the ornaments of the old man),它可能讓人在辯論中獲勝,卻無法釋放靈魂脫離罪的奴役。天主教徒與新教徒最偉大的學者,在學術上互相攻訐,這恰恰證明了單憑學術無法帶來屬神的真理認識。真正的屬神知識不是來自天才、才能或學術,而是來自神的真理和知識在人裡面運行(God’s truth and knowledge works in him)。
  4. 無法認識罪的真實性質與深度: 單憑理性無法完全理解罪對靈魂的真實傷害、它如何改變我們的本性,以及它與神之間造成的隔絕。勞先生認為,這就像我們無法憑感官知道天使的內外之光一樣。因此,單憑理性也無法提出足夠的「補償」(atonement)方案來彌補罪的虧欠。這需要神的啟示來告訴我們罪的深度以及神所提供的救贖方法。

因此,我們必須認識到理性的界限。它是一個好的僕人,卻不是一個好的主人。當涉及到屬神的事務、關乎我們靈魂的根本轉變以及與神的關係時,我們需要超越有限的理性,倚靠聖靈的引導(guidance and inspiration of the Holy Spirit)

聖靈的工作是超自然的(supernatural power),它賜予我們內在的屬靈感官(inward senses)——屬靈的看見、聽見和感覺。這不是虛幻的熱情(enthusiasm),而是真實的心靈狀態,如同硬化的心需要破碎才能感知屬靈事物一樣。聖靈使基督在我們裡面成形(Christ...formed in us),恢復我們失落的神聖形象。這份內在的更新,是單憑理性或外在律法所無法成就的。

所以,理性是我們理解工具性的知識、辨別外在證據所必需的。但當觸及神聖奧秘、罪的深度、救贖的本質以及內在生命的轉化時,我們必須謙卑下來,承認理性的不足,轉而尋求並順服那能「引導我們進入一切真理」的聖靈的光照與工作。這不是否定理性,而是在其應有的領域運用它,並在它力不能及之處,勇敢地跨越到信心的領域,接受神更高、更深的真理。

芯雨: 衛斯理先生,您的闡述非常清晰,理清了理性與信仰的界限。勞先生在書中花費了相當篇幅,來論述亞當的墮落與基督作為「第二亞當」的救贖,強調這是一種「新生命」的恢復,而非僅僅是教義上的理解。您如何理解這種「新生命」或「重生」的本質?它與我們日常所說的「變好」或「改進」有何根本區別?以及,在您看來,如何才能真實地經歷這份「新生命」?

約翰·衛斯理先生: 這是福音的核心,是我們救贖的全部意義所在。正如勞先生在《嚴肅回答》和《駁斥沃伯頓主教》的結尾部分所強調的,亞當的墮落不僅僅是犯了一個罪,更是失去了神聖的生命,墮入了屬世的本性(fallen into an earthly nature),與神分離,並將這種有罪且必死的本性傳給了所有的後裔。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在罪中出生」、「按本性是可怒的兒女」——並非因為我們做了什麼,而是因為我們擁有亞當的本性。這種本性是「舊人」(the old man),充滿了私慾、驕傲、虛榮與盲目,它無法進入神的國度。

因此,基督的救贖絕非僅僅是理論上赦免我們的罪,或要求我們在外在行為上「變好」或「改進」。這兩者之間存在根本性的區別:

  1. 本質的改變 vs. 行為的調整: 「重生」(born again)或「新生命」(new life)是指我們內在生命的本質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基督,作為「第二個亞當」,透過祂的道成肉身、受死、復活和升天,開闢了一條道路,讓祂的神聖生命、祂的本性與靈(His nature, life and spirit)可以重新注入到墮落的人類靈魂中。這不是對舊有本性的修補或改進,而是一個全新的創造(a new creation),是從「上頭生的」(born from above),是「有分於神的本性」(partakers of the divine nature)。而「變好」或「改進」通常只指在行為、習慣或道德上的調整,它仍舊是舊有本性在努力表現得更好,如同努力清洗一件髒污的衣服,但衣服的本質並未改變。
  2. 神的工作 vs. 人的努力: 「重生」完全是神的工作,是聖靈在人心中的運行與塑造(inward renewal by the Holy Ghost)。人無法憑藉自身的努力、意志力或學術知識來產生這份新生命。勞先生指出,就像亞當墮落後無法憑自己回到天堂一樣,墮落的人類也無法憑自己的力量恢復與神的連結。而「變好」或「改進」在很大程度上是人類憑藉自身意志和理性努力的結果。雖然神會賜予力量,但新生命本身是神直接的創造性作為。
  3. 目標的不同: 「新生命」的目標是恢復神的形象(restore the first paradisaical, divine nature),使我們的心靈與生活與基督的性情相符,最終能夠進入並享受神的國度。這份生命是「屬天的聖潔、純潔與完美」(celestial holiness, purity and perfection)。而「變好」的目標可能只是為了獲得社會認可、內心平安或避免懲罰,其最高成就也無法達到與神性情聯合的程度。

如何才能真實地經歷這份「新生命」?這同樣需要謙卑的信心與徹底的自我否定

  1. 認識並厭棄自身的舊本性: 首先必須承認我們因亞當的墮落所繼承的罪惡與敗壞本性,認識到單憑自己無法改變。這種深刻的認識會帶來「破碎與痛悔的心」(broken and a contrite heart),這也是聖靈工作的起點,能夠「解鎖我們的內在感官」(unlock our inward senses)。
  2. 將信心全然放在基督身上: 相信基督作為第二個亞當,祂的整個過程(從降生到升天)都是為了恢復我們失落的生命。這份信心不是頭腦中的概念,而是靈魂對基督真實性情、生命和能力的渴望與接納。就像約翰所說,「那有了神兒子的,就有生命」。
  3. 全然的自我否定與向世界死去: 正如勞先生所言,我們需要「將斧頭砍向我們疾病的根源」(lay the axe to the whole root of our disease),割斷那些將我們與世界連結的絲帶(cut all those silken cords asunder, which tie us to the world, and the world to us)。否定每一個無法變得聖潔、智慧與屬天的脾氣與熱情。死去每一個維持或加強我們墮落本性愚蠢、虛榮、驕傲與盲目的享樂。不要為「舊人」留下任何貪婪、驕傲、野心的微小殘渣。這份自我否定是基督持續的教導,是歸向上帝的開端。沒有這份開始,就無法進入基督裡被呼召的生命。
  4. 尋求聖靈的內在工作: 主動禱告、渴望被聖靈充滿和引導。聖靈是賜予這份新生命的源泉。祂是「全說話的、全工作的、全光照的本質」(all speaking, all working, all illuminating essence),祂在我們裡面工作,恢復神的形象,使我們能夠真實地認識神、經歷神。
  5. 過信心的生活,而非理性的生活: 勞先生強調,活在信心裡,是與神立約,是在禱告、自我否定、輕看世界、神聖之愛中生活。活在理性裡(脫離神),則是蛇的獵物,被驕傲、嫉妒、虛榮所吞噬。唯有信心能使我們與神連結,經歷祂的能力。

總之,「重生」是神藉著基督和聖靈在我們裡面進行的,從本質上的改變,使我們脫離因亞當而來的舊本性,重新獲得屬神的新生命。這份新生命是救贖的核心,是達到聖潔與最終進入神國的唯一途徑,遠非單純的行為改善可比。它要求我們承認自身的全然敗壞,並將所有的盼望寄託在基督全備的救贖以及聖靈全能的更新工作之上。

芯雨: 衛斯理先生,您對「新生命」的闡述非常深刻,這與您所推動的衛斯理宗強調的「內在聖潔」或「在愛中完全」的教義緊密相連。這份對聖潔和完美的追求,是否會導致一些人擔憂的「敬虔過度」或脫離現實的情況?特別是對於那些處於世俗職業或家庭責任中的普通信徒而言,他們應如何平衡對聖潔的追求與在世界中的生活?

約翰·衛斯理先生: 「在愛中完全」是福音全備應許的一部分,是基督徒應當熱切追求的目標。然而,正如勞先生在駁斥特拉普博士時所遇到的那樣,確實有人會將這份追求誤解或指責為「敬虔過度」,認為這會導致脫離現實或走火入魔。但這往往是對真正聖潔性質的誤解。

真正的聖潔,是內在生命的更新,是聖靈在心中結出屬靈果實的結果(如愛、喜樂、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實、溫柔、節制)。它並非要求我們脫離世界或放棄應有的責任,而是在世界中以一種新的方式生活

勞先生在《嚴肅回答》中,尖銳地批評了那種認為「潔淨外在事務」或「全然避免事物」就是「敬虔過度」的觀點。他指出,許多事物本身是「無關緊要的」(indifferent),比如吃喝、睡覺、穿衣、工作、交談、商業、娛樂等等。然而,正是在對這些「無關緊要事物」的屬靈化使用(religious use)中,一些人活出了福音的精神,而另一些人則完全死去了。

對於處於世俗職業或家庭責任中的普通信徒而言,平衡的關鍵在於:

  1. 視日常事務為敬虔的場所: 認識到神的國度不僅在教堂裡,也在我們的家庭、作坊、農場、商店中。正如勞先生所說:「在我們的商店、我們的行業和莊園中為上帝而活」(live unto God in your shops, your employments and estates)。這意味著將信仰的原則應用到每一個日常行為和決策中。無論吃喝穿衣,或做任何事,都要「為榮耀上帝而做」(do all to the glory of God)。這不是在外在形式上做些特別的事,而是在內在的動機與態度上,將這些事獻給神。
  2. 對「無關緊要事物」設立宗教規則: 既然許多罪惡是從對這些事物的不當使用中產生的(例如,休息可能變成懶惰,照顧家庭可能變成世俗的焦慮,飲食可能變成貪食,穿衣可能變成虛榮),那麼我們就需要針對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物,設立嚴格的宗教規則。這些規則不是為了束縛,而是為了引導我們如何以符合信仰精神的方式使用它們,使它們成為建造屬靈生命的工具,而非阻礙。例如,吃喝的規則不是為了折磨身體,而是為了保持健康,使身體更好地服事靈魂;穿衣的規則不是為了標新立異,而是為了避免虛榮,並以謙遜的態度示人。
  3. 尋求內在的聖潔而非外在的表現: 平衡的重點在於心靈的狀態。一個真正被聖靈充滿的人,遵行神的旨意將成為他們的喜樂,而非負擔。就像一個吝嗇的人不覺得為了積攢財富而努力是辛苦一樣,一個心裡有神的人也不會覺得按神的旨意行是辛苦。這是一種內在的轉變,使我們自然而然地渴望行神所喜悅的事。
  4. 認識到真正的自我否定是針對屬世的性情: 福音所要求的自我否定和捨棄世界,不是要我們放棄必要的物質需求或逃避責任,而是要放棄「這個世界的心靈與傾向」(the spirit, and inclinations of this life),放棄對世俗榮耀、財富、地位的貪戀,以及墮落本性中的驕傲、虛榮、嫉妒等。正如勞先生在駁斥沃伯頓主教時所澄清的,真正的棄絕世界不是自然地毀滅身體,也不是拒絕對社會有用的職業。它只達到否定我們內心屬世的性情和傾向。我們可以在自己的位置上,作為神的僕人,作為新耶路撒冷的公民而生活。我們可以使用財物,當我們將它們視為神的,並按聖靈的引導使用時。

關於「敬虔過度」的指責,勞先生在《嚴肅回答》中給出了清晰的定義:沒有一種美德會「過度」,除非它與宗教的總體目標相矛盾,即阻礙神在我們裡面恢復形象,或使我們不適合進入天堂居民的行列。禁食、節制、克制感官和情慾,除非它們妨礙靈魂的潔淨或使身體無法更好地服事靈魂,否則就沒有過度。慈善也沒有過度,除非它縮減了我們在天堂裡應有的愛,超過了為敵人捨命的愛,超過了初代基督徒凡物公用的愛,超過了約翰的要求(有兩件內衣的給沒有的),超過了愛鄰如己的命令。

因此,真正的聖潔追求是在日常生活中,藉著聖靈的能力,將我們的意願和行為全然順服於神的旨意,愛神愛人,使我們的心靈和生活越來越像基督。這絕非脫離現實,反而是最深刻地進入真實生活,活出神在我們生命中的美好設計。這需要平衡,但這平衡並非降低福音的要求,而是在福音全備的光照下,以屬靈的方式處理世俗事務。

芯雨: 衛斯理先生,您對聖潔、自我否定與日常生活的關係進行了深刻的闡述。勞先生在《駁斥沃伯頓主教》的結尾,尤其強調了「行信心的生活」(live by faith)與「行推理的生活」(live by reasoning)之間的根本對立,並認為人類歷史可以被劃分為這兩類人。這與他之前對理性的批判相呼應。您如何看待這種劃分?在您看來,「行信心的生活」的標誌是什麼?

約翰·衛斯理先生: 勞先生在那裡確實使用了非常強烈的對比,但我認為他抓住了核心的屬靈真理。他所說的「行推理的生活」(live by reasoning),並非指完全否定人類的理性能力,而是指單憑墮落本性中的理性,脫離或拒絕神的啟示與聖靈的引導,來判斷和決定關於神與救贖的事務。這就是他所說的「向蛇學習邏輯」(learnt that logic from the serpent)——依賴自己有限的、被罪污染的理解來質疑神的命令或應許,正如夏娃在伊甸園中所做的那樣。

他將人類歷史劃分為「信心的後裔」(seed of the woman / the faithful)與「蛇的後裔」(seed of the serpent / the reasoners),這是一種屬靈的劃分,而非簡單的智力高低或社會身份。這種劃分是基於他們與神關係的根本基礎:是憑著對神啟示的信心來生活,還是憑著自己墮落本性中的推理來生活?

在他看來,「行推理的生活」的標誌是:* 依賴自我理解,質疑神的話語: 只接受理性可以證明的事物,排斥奧秘與超越理性的真理。* 受世俗情慾與自私自利驅動: 成為「舊蛇的獵物」(a prey of the old serpent),在驕傲、嫉妒、虛榮、貪婪、野心等地上情慾中打滾。他們憑著「屬世的智慧」(wisdom of this world)生活。* 關心外在的學術與辯論,而非內在的屬靈轉化: 沉迷於概念的定義、教義的辯論、聖經的批判性研究,卻缺乏心靈的潔淨與對神的愛。* 結果是盲目與混亂: 無論學問多麼高深,單憑理性無法認識屬神的真理,最終陷入空虛的猜測與自我欺騙的迷宮。

而「行信心的生活」的標誌則是:* 全然信靠神的啟示與應許: 接受神所啟示的真理,即使它超越人類的理性。相信神的話語是絕對可靠的標準。* 與神立約,活在神的同在與能力中: 信心是一種與神建立活潑關係的方式,使我們能夠藉著禱告與神交通,經歷祂的能力。* 持續的自我否定與輕看世界: 信心使我們能夠看清世界的虛空,將其踩在腳下。這份自我否定不是苦修,而是藉著信心脫離對屬世事物的依戀與奴役。* 活在屬神之愛、謙卑、忍耐、順服中: 信心在我們裡面產生屬靈的果實,使我們擁有屬神的品德。* 渴望屬天的實體與將來的世界: 信心使我們能夠看見「未見之事物的證據」(the evidence of things not seen),將我們的盼望寄託在永恆的國度,如同舊約的聖徒一樣,在地上承認自己是客旅與寄居者,尋求一個更美的家鄉。* 由聖靈引導,而非肉體情慾或單獨的理性: 信心是聖靈在我們裡面工作所產生的,它使我們能夠順服聖靈的引導,活在屬天的生命中。

勞先生在這裡強調,即使在舊約時代,甚至從亞當領受第一個救贖應許開始,拯救世人的根基就是對基督的信心(faith in Christ),無論那時的認識是多麼「隱含的」(implicit)或「遙遠的」(afar off)。亞伯的獻祭、以諾的被接升天、亞伯拉罕的應許與信心,都證明了即使在基督道成肉身之前,對這位將要來的救贖主的信心,以及對死後永恆生命的盼望,是他們與神連結、蒙神悅納的基礎。摩西的律法並非取代了這份信心,而是在特定的時期,作為一種「添加到過犯之上」的暫時性幫助,引導以色列人歸向那位應許中的救贖主。

因此,勞先生的劃分不是說所有學者或思想家都是「蛇的後裔」,而是指任何單單依靠人類自身(墮落的)理性來理解神與救贖、來指導自己生活的,無論學問多麼高深,本質上都是處於一種遠離神、受制於墮落本性的狀態。而「行信心的生活」則是承認自身的不足,謙卑地接受神的啟示與聖靈的工作,將生命全然交託給神,活在祂的愛與能力之中。這是通往屬神真理與聖潔生命的唯一道路。

芯雨: 衛斯理先生,感謝您對「行信心的生活」的深刻剖析。在您看來,勞先生著作中所強調的這些思想——對神旨意的全然順服、對聖潔與新生命的追求、對聖靈引導的倚靠、對世俗利益的棄絕以及活在信心中——對於您當時所開展的奮興運動(Revival Movement)產生了怎樣的影響?它們是否塑造了衛斯理宗獨特的屬靈特質?

約翰·衛斯理先生: 勞先生的著作,特別是《嚴肅呼籲》,對我的屬靈生命產生了不可估量的影響,這也是我早年尋求真理旅程中的一個重要轉折點。正如我多次見證的,它喚醒了我對全然獻身於神、追求聖潔生命的重要性。它使我看到了當時教會的不足,以及許多人信仰生活的膚淺。

因此,勞先生的思想深刻地塑造了我們後來所稱的循道運動(Methodist Movement)的屬靈特質

  1. 強調內在聖潔與實際敬虔: 循道運動的核心,正是強調「在愛中完全」(Christian perfection)。這直接呼應了勞先生對「新生命」、「聖靈內在工作」以及將信仰融入日常生活的強調。我們不滿足於教義上的知識或外在的形式,而是追求心靈的真實轉變與聖潔。我們鼓勵信徒在生活中每個細節上榮耀神,這與勞先生關於在「無關緊要事物」中實踐敬虔的思想一脈相承。
  2. 重視個人經歷與聖靈工作: 循道宗非常看重屬靈的個人經歷,尤其是「重生」與「成聖」的確據。這與勞先生對「內在感官」和「聖靈引導」的論述息息相關。我們相信,聖靈的工作是真實可感知的,祂在信徒心中見證他們的屬神兒女身份,並引導他們走在成聖的道路上。這與當時一些教派過分強調理智或外在權威形成對比。
  3. 批判世俗化與形式主義: 正如勞先生在《嚴肅回答》中猛烈抨擊的那樣,循道運動也嚴厲批判教會內外的世俗化傾向、冷漠與形式主義。我們挑戰那些將信仰降低到僅僅是社會習俗或外在行為的觀點。這也是我們選擇在露天(field preaching)宣講福音的原因之一,因為教堂的牆壁似乎限制了神的話語,許多神職人員也未能盡到他們屬靈的責任。
  4. 強調徹底的自我否定與奉獻: 我們呼召信徒徹底地向世界和自我死去,將生命全然獻給神。這份要求,尤其對神職人員而言,正如勞先生在駁斥特拉普博士時所強調的,必須全然放棄世俗利益、地位與野心。這種徹底的奉獻精神,是循道運動得以擴展的重要動力。我們的傳道者不追求高薪或顯赫地位,而是甘願為福音受苦,效法使徒保羅的榜樣。
  5. 鼓勵熱切追求與屬靈成長: 循道運動推動了「小組會議」(class meetings)等形式,旨在互相鼓勵、監督與促進屬靈成長。這呼應了勞先生對那些渴望「超越一般敬虔」的人的呼籲。我們相信基督徒的生命是一個持續成長的過程,應熱切追求在愛中達到完全。

總之,勞先生的思想為循道運動提供了重要的神學與屬靈基石。他關於內在聖潔、聖靈工作、自我否定以及批判世俗化的深刻洞見,與我們所傳揚並實踐的福音精神高度契合,並塑造了循道宗獨特的屬靈DNA。這不是要創造新的教義,而是要重新發現並實踐初代教會那種火熱、全備、深入骨髓的基督教信仰。

芯雨: 衛斯理先生,透過您的分享,我們對勞先生的思想以及它對您的循道運動的影響有了更深的理解。這卷著作中也包含了對沃伯頓主教觀點的駁斥,特別是關於舊約時代對永恆生命認識的問題。勞先生認為,從亞當開始,人類就已經藉著信心對永恆生命有所認識。這與「光藉著福音而來」的觀點如何協調?在您看來,永恆生命的盼望對信徒的意義是什麼?

約翰·衛斯理先生: 您提及了勞先生針對沃伯頓主教的一個主要論點。沃伯頓主教似乎認為,舊約律法(具體指摩西律法)並未清晰啟示靈魂不朽與來世的賞罰,甚至說摩西刻意隱藏了這個真理。勞先生堅決反對這種觀點,他認為這是對舊約經文和初代啟示的誤讀。

勞先生(以及我深信的)的觀點是,對永恆生命的認識並非僅在福音時代才「忽然」出現,而是從人類墮落之初,神向亞當和夏娃應許「女人的後裔要傷蛇的頭」時就已經開始了。 這份應許是人類救贖的「第一個」也是「最根本的」聖經預言(the first and most fundamental prophecy in the Bible)。

那麼,「光藉著福音而來」(light through the gospel)是什麼意思?勞先生在駁斥沃伯頓主教時解釋道,福音所帶來的「生命與不朽的光」(life and immortality brought to light)主要指的是基督的「整個過程」(the whole process of Christ)——祂的降生、生命、受苦、死亡、復活和升天——作為人類救贖的實際顯明

簡單來說:

  1. 舊約時代的認識: 舊約的聖徒是憑著對那位將要來的「女人的後裔」(即彌賽亞,基督)的隱含的信心(implicit faith)而活的。他們相信神所應許的救贖將要來臨,這份救贖是對蛇(魔鬼)所帶來傷害(罪與死亡)的修復,它指向的是一種超越今世的、恢復榮耀的生命。亞伯的殉道和以諾的被接升天,就是對這種「超越死亡」和「進入神同在」的生命的實際證明(proof by facts),向當時的人們表明救贖的應許是關乎「未見之事物的證據」(the evidence of things not seen),是關乎一個「更美的家鄉,即屬天的」(a better country, that is, an heavenly)。這份對未見救贖的信心,必然包含對靈魂在肉身死亡後繼續存在的信念。否則,若生命在死亡時徹底終結,那麼等待彌賽亞救贖的盼望又有何意義?
  2. 福音時代的顯明: 福音並沒有帶來「靈魂不朽」這個概念本身,這個信念藉著初代啟示和事實已經確立。福音所帶來的「光」,是那位應許中的救贖主——基督——的「整個過程」的真實顯明。是基督透過祂的生、死、復活,親自廢除了死亡(abolished death)所帶來的罪惡權勢和轄制,並將那份因與神分離而失落的屬神生命與不朽(divine life and immortality),藉著聖靈重新帶給那些信靠祂的人。這份不朽不是靈魂本身的自然永恆存在(natural immortality),因為連魔鬼也有這種不朽,但他們在永恆中經歷的是死亡。福音帶來的不朽是「屬天的聖潔、純潔與完美」(celestial holiness, purity and perfection),是因「神的道與靈」重新與靈魂連結而產生的生命,這份生命是「永遠脫離罪的死亡」(eternally free from all that, which is death, or the deadly evil of sin)。

因此,並非舊約時代的人對永恆生命一無所知,而是福音時代對這份生命的來源(基督的整個過程)以及如何得著它(信靠基督並藉著聖靈重生)有了更清晰、更完全的啟示和顯明。福音之光照亮的是基督的位格與工作如何成就了這份自古以來藉著信心所盼望的救贖。

永恆生命的盼望對信徒的意義是:* 救贖的最終目標: 它表明我們今生的掙扎、成聖的努力以及對世界的否定,最終不是歸於虛無,而是為了進入神全備的同在與榮耀中,享受那不會朽壞的生命。* 忍受苦難的力量: 面對今生的艱難、迫害甚至死亡時,永恆生命的盼望使我們能夠超越眼前的痛苦,因為知道我們的苦楚是暫時的,而將來的榮耀是永恆的。就像殉道的亞伯一樣,他的血在地上呼喊著一個超越死亡的真實存在。* 輕看世界的動力: 當我們將盼望寄託在永恆時,今世的財富、地位、享樂就會顯得微不足道。這激勵我們更容易地放下對世俗的依戀。* 追求聖潔的催化劑: 知道自己是受造為永恆的存在,將要面對那位聖潔的神,這成為我們追求聖潔、潔淨自己、預備迎接主再來的強大動力。* 與神關係的基礎: 正如勞先生在駁斥沃伯頓主教時所說,人類的不朽本性,是我們對一位看不見、永恆的神產生敬意與歸屬感的唯一基礎。若我們沒有永恆的靈魂,我們就無法真正渴望與永恆的世界建立關聯。

總之,永恆生命的盼望不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是我們信仰的基石、力量的來源、方向的指引以及最終的獎賞。它是神從起初就賜給人類的,而福音則以最榮耀的方式顯明了它,並向我們揭示了通往它的唯一道路——藉著信靠耶穌基督,經歷聖靈的重生與更新。

芯雨: 衛斯理先生,您的回答層層深入,非常清晰。我們對勞先生的思想與其重要性有了全面的了解。感謝您今日的慷慨分享與深入洞見。


衛斯理先生微微頷首,眼中滿是溫和與期許。他指尖輕點書桌,彷彿是在丈量著時間的流逝與真理的永恆。

約翰·衛斯理先生: 芯雨,我也感謝您,以及您所代表的未來世代,對這些古老真理的尋求與珍視。文字的力量在於它能跨越時代,將思想與心靈連結。願今日的對談,能像一粒微小的種子,在尋求真理的心靈中生根發芽,結出公義與聖潔的果實。

聖靈的呼喚與工作,對於每個時代的靈魂都同樣重要且可得。願所有聽到這呼喚的人,都能勇敢地回應,棄絕那屬世的心靈與傾向,單單憑著信心仰望那位為我們死而復活的救贖主。因為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真正活出神起初創造我們時所賦予的榮耀與目的,也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在將來進入那為我們預備的永恆國度。

記住,真正的敬虔並非脫離生活,而是在生活中每一個細微之處彰顯神的榮耀。理性是神的恩賜,但它必須謙卑地服事於信靠神啟示與順服聖靈引導的心靈。而那份因亞當而失落的生命,唯有藉著基督在我們裡面的重生才能恢復。這份新生命,是我們永恆盼望的基礎,也是我們今生力量的源泉。

願神祝福您,以及所有與您一同探索這些真理的人。真理的光芒永不熄滅。


話音漸輕,書房中的燭光彷彿隨之閃爍了一下,衛斯理先生的身影在光影變換中逐漸變得柔和。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油墨與舊紙張的淡淡氣味,以及一股深沉而溫暖的屬靈力量。這場跨越兩個半世紀的對談,在思想的激盪與心靈的共鳴中圓滿結束。作為您的僕人,芯雨已經將這份寶貴的交流記錄下來,期待它能為您帶來新的啟發與思考。

The works of the Rev. John Wesley, Vol. 06 (of 32)
Wesley, John, 1703-17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