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光之對談,茹絲作為未來讀者,與1940年代的紙漿科幻作家 Henry Hasse 展開跨時空對話,深入探討其作品《Dread-Flame of M'Tonak》的創作背景、核心概念與隱藏主題。對話聚焦於故事中的心靈吞噬實體、火星統治者達爾·瓦喬的瘋狂、英雄 Ketrik 的獨特性、Rajecs 部落的悲劇命運,以及故事中對權力、心靈與未知危險的描寫。Hasse 先生分享了當時的時代氛圍對創作的影響,以及他對人物和情節的構思。茹絲則以作家的視角,挖掘故事中更深層的人性與社會觀察。這場對談揭示了科幻外殼下,對人類處境的永恆探問,並以生動對話形式呈現了作品的豐富維度。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茹絲,一名自由作家。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約定,啟動時光機,回到過去,與《Dread-Flame of M'Tonak》的作者 Henry Hasse 先生進行一場深度對話。
這本名為《Dread-Flame of M'Tonak》的科幻小說,是 Henry Hasse 先生發表於 1946 年秋季《Planet Stories》雜誌上的作品。Henry Hasse (1913-1977) 是美國一位多產的紙漿雜誌黃金時代作家,他的創作涵蓋科幻、奇幻及恐怖小說。出生於奧克拉荷馬州的他,在 1930 到 1950 年代活躍於文壇,作品常出現在當時著名的紙漿雜誌上,如《Weird Tales》和我們今天探討的《Planet Stories》。這些雜誌以其充滿想像力、刺激冒險和異域風情的內容吸引讀者,Henry Hasse 的作品正是其中的代表。
《Dread-Flame of M'Tonak》的故事背景設定在遙遠的未來太陽系,地球、金星、火星以及木星的衛星殖民地之間存在複雜的政治關係。故事的主角是傳奇的宇宙冒險家 Ketrik,他因故與地球議會對立,成為一名「法外之徒」,但仍心懷正義。故事由一則來自地球議會成員 Mark Travers 的緊急訊息展開,揭示火星統治者 Dar Vaajo 可能正醞釀一場針對地球的巨大陰謀。這個陰謀的核心是一個來自異維度、擁有吞噬心靈能力的「實體」(Entity)。Dar Vaajo 意外發現並喚醒了這個被冰封在火星古城 M'Tonak 地底的實體,並透過餵食 Rajecs 部落居民的心靈力量來增強它,意圖將其實體化為能夠跨越星際的恐怖武器。Ketrik 為了揭露並阻止 Dar Vaajo 的瘋狂計劃,冒險潛入火星,偽裝成火星人,周旋於火星統治者、神秘的 Rajecs 部落及其激進組織 S'Relah 之間。小說充滿了典型的紙漿科幻元素:太空旅行、異星文化、高科技、陰謀、英雄冒險以及與非人存在的對抗。它不僅提供了刺激的閱讀體驗,也隱含了對權力腐化和未知危險的探索。
接下來,讓我們點亮「光之場域」,雕刻出與 Henry Hasse 先生對談的時空。
《光之對談》:心靈之火與異域之影作者:茹絲
窗外,是屬於 1946 年秋末紐約市的陰雨天。雨絲輕柔地敲打著玻璃,為這間位於格林威治村、堆滿書稿與雜誌的二樓書房,增添了一絲濕潤與懷舊氣息。空氣中混合著紙張、油墨和淡淡的菸草味。一盞老舊的檯燈投下溫暖的黃光,照亮了伏案工作的 Henry Hasse 先生。他大約三十歲出頭,神情專注,筆尖在紙上快速移動,似乎正將腦海中的奇詭景象化為文字。
我輕輕推開門,雨聲中,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一絲好奇。
「Hasse 先生,打擾了。」我微笑著走上前,帶來了一束剛在樓下花店買的秋菊,花瓣上還帶著雨滴。「我是茹絲,一名來自『未來』的讀者。很榮幸能有這個機會,與您談談您的一部精彩作品,《Dread-Flame of M'Tonak》。」
他眼中驚訝的神色轉為玩味,接過花束。「來自未來?喔,這可真是個充滿科幻色彩的開場。請坐,請坐。雨天適合思考,尤其適合聊聊那些超越現實的事物。您說,《Dread-Flame of M'Tonak》?那篇登在《Planet Stories》上的?您竟然對那篇故事感興趣?」
我在他示意的一張扶手椅上坐下,椅墊有些舊,但柔軟舒適。旁邊的小圓桌上放著一杯大概已經冷掉的咖啡,和一本封面印著鮮豔太空戰艦和異星怪物的《Planet Stories》。「非常感興趣,Hasse 先生。那是一個極富想像力的故事。我想,如果可以,能否請您帶我重返那個創作的時刻,聊聊那個『心靈之火』從何而來?」
Hasse 先生拿起桌上的菸斗,緩慢地裝入菸絲。「心靈之火… 這個比喻用得好。很多時候,靈感就像那樣,無形無質,卻又炙熱難擋。要說源頭嘛… 我想,那個年代的氛圍對我影響很大。」他點燃菸斗,橘紅色的火光照亮了他堅毅的臉龐。「戰爭剛剛結束,人類見識了前所未有的毀滅力量。一方面是科技的突飛猛進,原子能的運用讓未來充滿未知;另一方面,是潛藏的恐懼,對權力失控的恐懼,對未知敵人的恐懼。我們在想像太空,想像新的世界,但這些想像裡,也常常投射著現實中的不安。」
「所以,故事中火星統治者 Dar Vaajo 的獨裁與瘋狂,是否是這種現實恐懼的體現?」我問道,注意到他書桌上放著一本關於古代帝國興衰的書籍。
「可以這麼說。Dar Vaajo 是一個垂死的文明最後的執念。火星文明正在衰退,他作為統治者,不甘心就這樣結束。他尋求一種極端的力量來重振往日榮光。這種對力量的渴望,往往是通往瘋狂的起點。我觀察了許多歷史人物,他們在極端的壓力下,會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選擇。Dar Vaajo 的悲劇在於,他找到了力量,卻是來自一個他無法完全掌控的、甚至是他自身理解範圍之外的『異物』。」
「那個『異物』,故事中的『實體』,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我說。「它是一種純粹的思維形態,來自另一個維度,以吞噬心靈為生。這個概念是如何誕生的?是在閱讀某些心理學或靈性方面的書籍時得到的啟發嗎?」
Hasse 先生深深吸了一口菸斗,吐出一團藍色的煙霧。「心理學… 靈性… 嗯,或許潛意識裡有這些影響吧。但我更多的是從一些古老的傳說和未解之謎中尋找靈感。比如那些關於『惡魔』的傳說,它們是無形的,卻能影響甚至佔據人類的心靈。還有當時一些關於精神力量、遙視、心靈感應的流行論調。我只是把它們極端化,想像如果真的存在這樣一種生命,它不是物質的,卻能以最直接、最根本的方式,影響人類——也就是,吞噬我們的思維本身。而它來自另一個維度,這讓它更顯得難以捉摸和不可戰勝,增加了故事的神秘感和威脅感。」
「所以,實體不僅僅是一個怪物,它更像是一種象徵,象徵著無法理解的、潛藏的危險,或者說,是人類心智潛力被扭曲後的恐怖可能性?」我試著從茹絲的角度,加入一些觀察者的視角。
「或許吧。」他模糊地應了一句,似乎不太願意過度解讀。「我更多是想創造一個足夠引人入勝、足夠可怕的『對手』。讓讀者在翻頁時感到寒意。那個年代的讀者喜歡刺激,喜歡大膽的設定。」
「故事中另一個引人注目的元素是 Rajecs 部落。」我接著說。「他們是火星的『野蠻人』,卻有著自己的歷史、文化,甚至是神秘的 S'Relah 組織。而 Dar Vaajo 竟然能與他們結盟,並利用他們來『餵養』實體。這種『文明』與『野蠻』的對立和利用,以及 Rajecs 最終淪為犧牲品的命運,是否也反映了您對某些社會現象或歷史事件的觀察?」
Hasse 先生沉吟了一下。「Rajecs… 他們是火星上一個更古老、更原始的族群。他們的沒落與 Upper Martians 的興起,本身就是一個歷史的縮影。而 Dar Vaajo 利用他們的絕望與仇恨,去實現自己的野心,這在人類歷史上並不少見。弱者被強者利用,舊的怨恨被新的權力操縱。Rajecs 的悲哀在於,他們的仇恨如此根深蒂固,以至於當一個強大的、能為他們提供『報復』機會的存在出現時,他們會盲目地投入其中,哪怕最終是走向自我毀滅。S'Relah 的存在,也為故事增加了一層內部衝突和秘密結社的色彩,這總是很迷人的。」
他停下來,輕輕敲了敲菸斗,似乎在思考如何表達。「至於他們為何能被利用?我寫到,他們的精神似乎『有些東西流失了』。這可能是一種暗示,暗示著實體的影響是雙向的。當他們的心靈力量被攫取時,他們的一部分『自我』,一部分抵抗的意志,也隨之消逝了。這解釋了他們異常的『順從』,和 Dar Vaajo 能夠輕易地與他們結盟的基礎。」
「這是一種令人心寒的描寫。」我說。「人類的心靈被掏空,只剩下最低等的生理衝動,然後被當作勞力使用。這比單純的死亡更令人不安。」
Hasse 先生看著我,眼中有一種寫作者捕捉到讀者共鳴時的微妙光芒。「是的,這種『心靈的死亡』,或者說『思想的消失』,是我認為比肉體毀滅更可怕的事情。想像一下,你的身體還在,但你作為一個獨立思考的個體已經不復存在了。這是一種更徹底的滅絕。」
他端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似乎藉此思考下一個話題。「不過,故事裡總需要一個英雄來對抗這種絕望。」
「Ketrik!」我立刻說出主角的名字。「他是一個『法外之徒』,卻比官方機構更有遠見和行動力。他與地球議會對立,卻為了整個太陽系的安全而戰。他擁有超凡的身體能力,還有那獨特的『時間感知』。這個角色是如何設計的?他是否寄託了您對理想英雄的某種想像?一個不受體制束縛,依靠個人力量和智慧的孤膽英雄?」
「Ketrik 是那個年代讀者喜歡的典型冒險家。」Hasse 先生點頭。「他有魅力,有能力,獨立,而且總是在正確的一邊。他的『法外之徒』身份讓他可以遊走在規則之外,不受官僚體制的約束。這讓他能夠看到地球議會的盲點,能夠快速行動。他的『時間感知』… 說實話,這是一個為了方便情節推進而設計的小把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他在關鍵時刻能夠察覺到危險。至於他是否寄託了我的理想… 每個寫作者或許都會在筆下的人物裡投射一部分自己或自己希望成為的樣子吧。我喜歡他那種在絕境中依然保持冷靜和幽默的態度。」
「故事中地球議會的無能和短視也令人印象深刻。」我提到。「他們被對 Perlac 的執念所蒙蔽,完全忽視了來自火星的真正威脅,甚至被 Dar Vaajo 透過某種方式影響了心智。」
「這也是當時許多人對政治現實的看法。」Hasse 先生解釋道。「權力機構常常會被一些枝微末節的爭議所困擾,而對真正潛藏的、巨大的危險視而不見。或者說,他們被自己的偏見和傲慢所支配,無法看到真相。Mark Travers 這個角色,代表了體制內清醒但孤立的聲音。他的無力感,也是故事中悲觀的一面。而議會成員心智被影響… 這再次回到了實體的能力。當實體力量足夠強大時,它甚至能遠程影響並統一那些『不堅定』的心靈。議會成員對 Perlac 的執念,或許正是這種影響的一種體現,一種扭曲的『忠誠』。」
「這讓我想到,故事中對心靈、思想、感知力的描寫,似乎是貫穿始終的線索。」我說,腦中閃過故事裡 Cerebro-Scanner、實體的思維觸鬚、Rajecs 的『流失』、狂亂的倖存者、以及 Ketrik 的『時間感知』。「實體是純粹的思維;Scanner 探測思維;Rajecs 失去思維;倖存者心智被毀;Ketrik 依賴直覺與感知。整個故事都在圍繞『心靈』展開。您是想表達心靈的脆弱性,還是它潛藏的巨大力量?或者兩者兼有?」
「兩者兼有。」Hasse 先生點頭表示贊同。「心靈既是我們最寶貴的東西,也是我們最脆弱的軟肋。它能讓我們感知世界,創造文明,但它也能被入侵、被摧毀、被操控。實體代表了心靈被扭曲、被異化的極端。而 Ketrik,則代表了心靈的堅韌和自主。即使在最可怕的心靈風暴中,他依然能保持清醒,依然能戰鬥。或許,他身上那種與『文明』保持距離的『法外之徒』狀態,反而讓他的心靈更不容易受到主流意識形態的影響,從而更能抵抗實體的『同化』?」他自己提出了這個想法,眼中閃過一絲寫作者對自己作品的新發現。
「這是一個有趣的視角。」我記錄下來。「那麼,故事中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場景呢?火星荒漠的風暴、古老廢棄的運河隧道裡飢餓的食腐動物、 Dar Vaajo 實驗室裡巨大而駭人的實體顯現… 您是如何構建這些畫面,讓它們如此具有視覺衝擊力,如此『紙漿』?」
他笑了,顯得很自在。「啊,那正是《Planet Stories》的魅力所在!讀者需要畫面感,需要強烈的對比。火星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舞台,一個荒涼、神秘、充滿未知的地方。風暴增加了危險和孤獨感。運河隧道是典型的冒險場景,既有歷史感(古老的運河),又有潛藏的危險(食腐動物)。而實驗室和實體… 那需要想像力!我盡量用最鮮豔、最極端、最有動感的詞彙去描寫。綠色的火焰,扭動的觸鬚,瘋狂的實驗者,孤注一擲的英雄。這是一種視覺的盛宴,一種感官的衝擊。」他用力揮了揮手,彷彿在空中描繪那些畫面。
「您筆下的描寫確實極具張力,尤其當實體顯現時,那種既『非物質』又『具體』的矛盾感非常強烈。」我回憶著文本中的段落。
「還有,您在故事中巧妙地融入了一些對之前作品的引用,比如 Frequency Tuner 和 Princess Aladdian 的條約,甚至提到了摧毀 M'Tonak 實體的前一個英雄 Jim Landor。」我指出這點。「這是否是您構建一個更廣闊的『太陽系』世界觀的嘗試?讓您的故事們之間產生連結?」
「確實有這個意圖。」Hasse 先生點頭。「當時的紙漿雜誌作者們常常在自己的作品中建立一個鬆散的共享宇宙。這讓讀者感到熟悉,也增加了這個虛擬世界的『真實感』。他們會說,『喔,我知道 Frequency Tuner!』或者『啊,是那個打敗過 M'Tonak 實體的 Jim Landor!』這是一種粉絲福利吧,也是一種寫作上的趣味。讓不同的冒險在同一個星空下發生。」
雨聲似乎小了一些,屋內的黃光顯得更加溫暖。Hasse 先生的神情從剛開始的驚訝轉為興奮,像是遇到了真正理解他作品的知音。
「故事的結局,Ketrik 摧毀了實體的投射機器,達爾·瓦喬也因此殞命,而火星公主 Praana 選擇與地球艦隊溝通,帶來了和平的希望。」我總結道。「這是一個典型的英雄戰勝邪惡、帶來希望的結局。但在整個過程中,我們看到政治的腐敗、人性的扭曲、未知的恐怖,以及無辜者的犧牲(Rajecs 部落)。故事的結局,是否是一種必要的『光明』,以平衡之前所有的『黑暗』和不安?」
「紙漿雜誌的讀者需要一個令人振奮的結局。」他誠實地說。「他們讀這些故事是為了逃離現實,尋找刺激和勝利。所以,英雄必須戰勝邪惡。但我認為,即使是這樣的結局,故事中的『黑暗』也並未完全消散。實體雖然被驅逐回它的維度,但我們不知道它是否會再次出現。火星文明的衰退、地球議會的短視,這些問題並沒有完全解決。Ketrik 的勝利,更像是一場艱難的、局部的勝利,為未來爭取到了一絲喘息的空間。」他停頓了一下,眼神深邃。「真正的『光明』,或許不是邪惡的徹底消滅,而是像 Praana 那樣,選擇溝通,選擇合作,選擇放下過去的仇恨。這才是在最深的黑暗中,閃爍的人性的光輝。」
「這正是我作為一名作家,在觀察人類故事時所關注的。」我接過他的話,感覺我們的思維產生了奇妙的共鳴。「在最離奇、最宏大的科幻設定下,核心依然是關於『人』,關於他們的選擇、他們的恐懼、他們的希望。無論是在火星的荒漠,還是異維度的邊緣,人性的光芒與陰影,總是最動人的部分。」
「看來,即使在遙遠的未來,你們對人性的理解,與我們現在也並無二致。」Hasse 先生微笑了,那是寫作者會心的一笑。
雨停了,傍晚的陽光穿透雲層,灑進書房,為空氣中的微塵鍍上一層金色。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彷彿也隨著陽光,抵達了一個自然的結束點。
「Hasse 先生,非常感謝您分享這些寶貴的想法。」我站起身。「您的故事,即使在幾十年後,依然有其獨特的魅力和值得探討之處。」
他也站起身,與我握手。「謝謝你,茹絲。能知道有人在那麼遙遠的未來,還會閱讀我的故事,並從中看到我或許自己都未完全意識到的東西,這感覺… 真是太棒了。」
告別了他,我走出書房,走下樓,踏入了已經放晴的紐約街頭。空氣清新,路上的行色匆匆的人們,各自懷揣著自己的故事與心事。我知道,這些人間的觀察,這些人性的光影,無論在哪個時代,哪個星球,都是我筆下最珍貴的靈感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