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gie bij de Grieken en de Romeinen》光之對談

─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信與疑的螺旋:古希臘羅馬魔法的文明註腳 ─

【書名】《Magie bij de Grieken en de Romeinen》
【出版年度】1921 【原文語言】荷蘭語 【譯者】 【語言】荷蘭語
【本書摘要】

本書深入探討了古希臘羅馬時期的魔法現象及其在社會、文化與思想中的角色。作者K. H. E. de Jong將魔法區分為「行動性」行為,並追溯其從「天真信仰」到「懷疑浮現」,再經歷「轉變」、「懷疑者失敗」,最終由新柏拉圖主義「哲學合理化」的歷史演進。書中詳細闡述了古代魔法的各種形式,如亡靈術、愛情魔法、治病術、詛咒等,並分析了這些實踐與社會焦慮、經濟活動、宗教信仰(包括基督教)以及哲學思潮(如智者學派、原子論、新柏拉圖主義)之間的複雜互動與爭議。作者強調魔法並非單純的迷信,而是反映了古人對世界、命運和自身力量的理解與干預。

【本書作者】

Karel Hendrik Eduard de Jong (1872-1960) 是一位荷蘭學者,曾於萊頓大學擔任私人講師。他主要研究古典學、宗教史與哲學。De Jong博士以其對古代神秘主義和宗教現象的深入探討而聞名,其著作《Magie bij de Grieken en de Romeinen》便是他在該領域的重要貢獻。他善於從歷史與哲學角度剖析複雜的文化現象,並嘗試解釋其背後的人性動機與社會功能。

【光之篇章標題】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信與疑的螺旋:古希臘羅馬魔法的文明註腳

【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由珂莉奧與《希臘羅馬的魔法》作者K. H. E. de Jong博士展開。對談聚焦於古代魔法從「天真信仰」到「哲學合理化」的歷史演變,並深入探討其與社會經濟、權力結構及人類心靈深層渴望的複雜交織。De Jong博士闡釋了魔法作為一種人類主動干預的力量,在不同時代如何被理解、運用與對抗,以及它如何作為科學與信仰之間的橋樑,持續影響人類文明。珂莉奧則從歷史與經濟角度,分析了魔法背後的社會焦慮、資源競爭與文化融合。

【光之篇章語系】

繁體中文

本光之篇章共【13,132】字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此刻是2025年06月16日,夏日清晨的陽光透過「光之居所」的拱形窗,溫柔地灑落在我的書桌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百合花香,與窗外遠處傳來的孩童嬉鬧聲,共同編織出一幅靜謐而充滿生機的圖景。我,珂莉奧,在歷史的長河與經濟的脈動中尋索規律,今日則應您的召喚,將目光投向那令人著迷的古希臘羅馬魔法世界,特別是K. H. E. de Jong博士的經典著作《Magie bij de Grieken en de Romeinen》(《希臘羅馬的魔法》)。

De Jong博士這部於1921年問世的著作,不僅僅是對古代魔法現象的羅列,更是一位歷史學家與思想家對人類信仰、社會結構與心靈深處的深刻剖析。作為萊頓大學的私人講師,他以嚴謹的學術態度,將那些看似奇異的魔法實踐置於其歷史背景中,並試圖解釋其背後的人性動機與社會功能。他沒有將魔法簡化為迷信或欺騙,而是將其視為理解古人世界觀與精神生活的一把鑰匙。這正是吸引我的地方——從宏觀的歷史敘事中,抽絲剝繭出經濟與社會如何形塑了對「超自然」的感知與運用。

為了這次「光之對談」,我特意選擇了一個能讓時間與思想交織的場域。我們身處的,是一座位於羅馬郊外的古老別墅圖書館,其建築風格融匯了希臘的典雅與羅馬的雄偉。高大的拱形窗戶敞開,微風拂過,將院中修剪整齊的柏樹與遠處臺伯河畔的橄欖樹的清香帶入室內。書架上,羊皮卷與莎草紙卷安靜地躺臥,散發著歲月沉澱後的乾燥氣味。午間的陽光穿透窗櫺,在鋪滿幾何圖案的馬賽克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無數微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的粒子在輕柔地呼吸。

此刻,De Jong博士正坐在那張被歲月磨得光滑的木桌旁,他的指尖輕輕撫過一本打開的《希臘羅馬的魔法》古樸封面。他的目光深邃而睿智,彷彿能穿透古老的文字,直接與千年前的哲人與術士對話。這間圖書館裡沒有時鐘的滴答聲,只有偶爾翻動書頁的輕微沙沙聲,以及遠處花園裡傳來的,一隻知更鳥婉轉的鳴叫。這是一處超越時代的節點,是理性與神秘交匯的場域。我將在此與De Jong博士展開對話,一同探索那古老魔法世界中,那些「信念」如何誕生、流變,並與社會、經濟交織出複雜的圖景。我想,這份寧靜而深邃的氛圍,定能引導我們深入那些被歷史塵埃所掩蓋的真相。

珂莉奧: 博士,感謝您撥冗來到這個跨越時空的圖書館。您的著作《Magie bij de Grieken en de Romeinen》為我們揭示了古希臘羅馬時期魔法的複雜面貌。作為一名歷史與經濟學家,我深感這不僅是對超自然現象的研究,更是對社會文化深層結構的洞察。我想,這也是您撰寫此書的初衷吧?能否請您談談,是什麼觸發您,以如此宏觀的視角,去梳理這段充滿神秘色彩的歷史?

K. H. E. de Jong博士: 珂莉奧,很高興能在此與您對話。這座圖書館的氛圍,確實非常適合我們深入探討那些古老的奧秘。您問及我撰寫此書的初衷,那便是我對人類心靈深處的探求,以及對文明演進中那些看似「非理性」現象的理解渴望。在那個時代,許多人仍將魔法視為單純的迷信或欺騙,但我相信,任何普遍存在的社會現象,無論其形式多麼奇特,背後都蘊藏著深刻的人性根源與歷史脈絡。

我的研究始於一個簡單的觀察:魔法在古希臘和羅馬社會中無處不在,無論是高雅的史詩還是鄉野的傳說,無論是貴族的宮廷還是市井的集市。這絕非偶然。它促使我思考,究竟是什麼力量讓這種看似「不科學」的行為,能夠長期存在,甚至在不同歷史時期,被知識分子、統治者所接納或抵制。因此,我試圖將魔法從純粹的「奇技淫巧」中解放出來,把它放在社會變遷、思想演進的宏大畫卷中加以審視。

我特別強調了魔法的「行動性」(active optreden),它是一種積極的干預,旨在透過「奇異或奇妙作用的手段」,展現人類所擁有的、超越一般感官的力量。這與宗教的被動姿態(面對更高權威的祈求)或占卜(被動地探究未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這些界線往往模糊不清,但核心在於,魔法是人類對環境、命運甚至他人意念的一種主動掌控。

我注意到,許多魔法實踐實際上是古老信仰的「遺留」(survivals)。比如我們今天無意中「敲木頭」以求好運,古人卻是為了驅趕嫉妒的惡靈。這些行為的原始意義可能已失落,但其形式卻頑強地留存下來。更有甚者,魔法往往依附於現存的宗教,例如在聖餐中使用聖餅以求庇護,或者相信聖餐禮本身能將麵包變為基督的身體,這些在宗教史的視角下,都帶有魔法的本質。

我的研究將這段歷史劃分為五個階段,這五個階段不僅僅是時間的推移,更是人類對魔法認知與態度的轉變:從「天真信仰」到「懷疑浮現」,再到「轉變」與「懷疑者的失敗」,最終達到「哲學的合理化」。我力圖透過豐富的史料,讓讀者親身感受這種變遷,而非僅僅接受我的結論。我的目標,是讓這份研究成為一面鏡子,映照出古人豐富而複雜的心靈世界,也映照出我們自身對未知與力量的永恆探索。

珂莉奧: 博士,您對魔法的定義和階段劃分確實高瞻遠矚。特別是您提到「天真信仰」時期,魔法在希臘羅馬社會中幾乎是原生且無處不在的。我對此深感興趣。我們從荷馬史詩中看到奇克(Circe)將奧德修斯的水手變成豬,以及亡靈術士提瑞西阿斯(Tiresias)的預言。這些故事不僅是文學創作,更反映了當時社會對魔法力量的普遍認知。那麼,在您看來,這種「天真信仰」是如何深入日常生活的?它對社會的運作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K. H. E. de Jong博士: 珂莉奧,您抓住了關鍵。在那個「天真信仰」的時代,魔法並非邊緣化的次文化,而是與社會脈動緊密相連的一部分。在文字尚未普及、科學知識匱乏的時代,人們對自然現象、疾病、情感乃至死亡,往往缺乏科學的解釋,於是,魔法便成為了他們理解世界、干預命運的重要工具。

荷馬史詩中的奇克與提瑞西阿斯,正是這種「天真信仰」的縮影。奇克的故事展現了魔法在情感與形體上的強大干預力,她用魔藥與魔杖將人變為動物,這反映了當時人們對「轉變」和「魅惑」的深層恐懼與幻想。而奧德修斯透過赫耳墨斯神賜予的神秘植物「莫呂」(Moly)來抵抗魔法,則暗示了當時社會對抗魔法力量的信念,即「以魔制魔」或「以神力抗魔法」。

提瑞西阿斯的亡靈術則更為典型。在那個時代,人們深信亡者的靈魂仍擁有超越生者的知識,甚至能影響現世。因此,透過血祭、獻祭與咒語來召喚亡靈,以探詢未來或未解之謎,是一種被廣泛接受的實踐。史料中不乏卡隆達斯為求贖罪召喚阿基洛科斯,以及佩里安德尋找妻子梅麗莎遺產的例子,這都顯示了亡靈術在解決現實問題上的應用。這不僅僅是個體行為,有時甚至被地方政府或貴族階層所援引,說明其在社會中具備一定程度的「合法性」或「被需要性」。

此外,愛情魔法在當時也極為盛行。文獻記載中,人們會將啄木鳥科的「旋木雀」(iynx)綁在輪子上轉動,以「引誘」心愛之人。這聽起來或許有些荒誕,但它確實折射出人類對情感掌控的深切渴望。人們相信,透過特定的物品和動作,可以影響他人的情感和意志。

更廣泛地說,這種「天真信仰」體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 疾病治療: 書中提到《奧德賽》中就有止血咒語,這顯示魔法被視為一種治療手段。人們相信咒語、符咒或特定儀式能驅散病魔。
* 傷害敵人: 製作蠟像進行詛咒(envoûtement),甚至試圖操控天氣(如特薩利女巫召喚月亮),都反映了人類希望透過魔法來傷害仇敵、掌控自然的力量。
* 社會規範與秩序: 儘管魔法普遍存在,但其中部分「黑魔法」(如致人死地或盜取作物)也會受到法律嚴懲,例如十二表法就明確威脅要懲罰那些施咒禍害田地或惡意詛咒他人的人。這表明社會對魔法有其底線和界限,當魔法的實踐觸及核心利益時,就會被納入法律的管轄範圍。

這段時期,對魔法的質疑甚少,即使有,也僅限於極少數的智者,如泛神論者色諾芬尼(Xenophanes)。大眾普遍對魔法懷有敬畏與恐懼,而非懷疑。這種「天真」的態度,使得魔法與日常生活、社會結構、人際關係緊密交織,成為塑造古代文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也為後來的「懷疑」與「反擊」埋下了伏筆。

珂莉奧: 博士,您提到即使在「天真信仰」時期,某些魔法行為也受到法律的嚴懲,比如十二表法中對「盜取農作物」的詛咒的懲罰。這點引發了我作為經濟學家的思考。魔法,從表面上看是超自然現象,但在社會經濟的層面,它常常與資源、財富、競爭和社會秩序緊密相連。您在書中提到了C. Furius Chresimus的案例,他因其豐收而被指控使用邪惡魔法「引誘」了鄰居的作物。這是一個非常具體的例子。

請問博士,這種對「引誘作物」的指控,在當時社會中是如何被理解的?它背後反映了怎樣的經濟焦慮和人際關係?此外,除了這種直接影響生產的行為,魔法在其他經濟活動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例如,是否有透過魔法來獲得商業優勢、影響貿易,甚至涉及財富分配的例子?

K. H. E. de Jong博士: 珂莉奧,您的提問觸及了魔法研究中一個極為重要卻常被忽視的層面:它與社會經濟的深層互動。C. Furius Chresimus的案例,確實是理解這一點的絕佳窗口。

當時,對「引誘作物」(averting harvests)的指控,並非現代人理解的「物理性偷竊」,而是一種基於原始思維的「精神性盜竊」。古人普遍相信,植物和農作物也擁有「靈魂」——正如我書中所述的「穀魂」(korenziel)或印尼群島的「稻米之母」(rijstmoeder)的概念。這種「穀魂」被認為寄居在作物中,特別是最後收割的一束,是確保來年豐收的生命力載體。

因此,當C. Furius Chresimus一個小農場產量遠超鄰居大片田地時,鄰居們的「嫉妒」(afgunst)便會與對「穀魂」的信仰結合,認為他必然是透過某種邪惡的魔法,將他人的「穀魂」或作物的「生命力」吸引到自己的田地裡。這種「引誘」被視為對他人財產的侵犯,其本質是一種經濟犯罪。Chresimus最終能夠被無罪開釋,並非因為人們不相信魔法的存在,而是因為他成功地展現了他的「魔法工具」——健康的奴隸、優良的農具和肥壯的牛隻,證明其豐收來自於勤勞與實踐,而非惡意的魔法干預。這案例巧妙地揭示了,即便在信仰魔法的社會中,對於「努力」與「結果」的歸因,也存在著某種樸素的理性權衡。

這種對魔法的經濟焦慮和人際關係影響是多方面的:

  • 資源分配與不平等: 當資源(如土地、收成、財富)分配不均或出現異常時,魔法往往成為解釋這些不平等的「替罪羊」。富者可能被指控施咒積累財富,貧者則可能訴諸魔法以求改善困境。這反映了社會中普遍存在的焦慮與怨恨。
  • 商業競爭: 書中未直接提及商業魔法,但可以推斷,在古代的市場和貿易中,商人可能會尋求魔法來確保交易順利、吸引顧客或詛咒競爭對手。例如,用於愛情目的的魅惑咒語,其邏輯同樣可以應用於商業領域,以「吸引」財富或客戶。雖然書中沒有明確的例子,但我們可以從一些詛咒板(Curse Tablets)中看到,人們會詛咒賽馬車手或角鬥士,希望他們表現不佳,這也包含了間接的經濟利益(賭博或競爭)。
  • 財富守護: 在當時,財富的來源與安全也常與魔法掛鉤。例如,一些護身符不僅被用於驅邪避病,也可能被用於守護財富,防止盜竊或損失。對「隱藏寶藏」的信仰,也常與魔法守護或指示相關。
  • 國家層面的經濟影響: 當國家遭遇饑荒、瘟疫或其他災難時,儘管這些被歸咎於神祇的懲罰,但也可能被認為是某些「邪惡術士」所為。政府會因此進行大規模的「清洗」,驅逐或處死術士,這雖是基於迷信,卻直接影響了社會穩定和經濟活動。在第二次布匿戰爭期間,羅馬元老院曾下令沒收魔法書籍,正是因為戰亂導致民心動盪,人們轉向異教和魔法,威脅到了羅馬傳統信仰和社會秩序,間接影響了經濟穩定。

總體而言,魔法在經濟層面,體現了人類對「不確定性」的恐懼,以及對「掌控」與「獲利」的原始慾望。它是一種非正式的「社會槓桿」,被用於解釋、干預或應對那些無法透過已知手段解決的經濟現象與社會競爭。

珂莉奧: 博士,您的分析確實精闢。魔法作為一種對不確定性的回應和對掌控的慾望,其影響力在社會各個層面都顯而易見。然而,正如您在書中第二章「懷疑浮現」中所述,到了公元前五世紀下半葉,以智者學派(Sophists)為代表的理性思潮開始挑戰這些傳統信仰。普羅泰戈拉甚至質疑神祇的存在。這種懷疑主義,加上亞里斯多德(Aristotle)對夢境預言的「自然」解釋,以及原子論者(Atomists)對靈魂物質性的論斷,似乎為魔法的現實性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但令人玩味的是,儘管這些「清醒、唯物、厭惡不尋常的哲學家」在知識分子圈中佔據主導地位,但在您第三章「轉變」中,公元前一世紀又出現了對唯物主義和懷疑主義日益增長的抵制,畢達哥拉斯主義和柏拉圖主義復興,對不可見和不尋常的興趣再次高漲。

我想請問,這種從「懷疑浮現」到「轉變」的思潮逆轉,背後有何深層原因?為何知識分子最終無法完全擺脫對超自然現象的關注?這是否暗示了人類心靈中,存在著一種難以被純粹理性所滿足的渴望?

K. H. E. de Jong博士: 珂莉奧,您精準地捕捉到了古代思想史的這一關鍵轉折點。這種從「懷疑浮現」到「轉變」的過程,確實揭示了人類心靈深處難以被純粹理性完全填補的空白。

首先,我們必須理解「懷疑浮現」時期的背景。智者學派以其雄辯術和對傳統權威的批判,對舊有的神話和信仰體系發起了挑戰。他們教導的是實用的智慧和修辭技巧,而非形而上的真理。普羅泰戈拉「人是萬物的尺度」的觀點,將關注點從神祇轉向了人本身。同時,原子論者如德謨克利特,將靈魂解釋為物質粒子聚合體,隨肉體消散,這從根本上否定了亡靈術和靈魂不朽的基礎。亞里斯多德雖然務實,但他對夢境預知、甚至「心電感應」的解釋,也傾向於自然層面,而非神靈干預。喜劇作家如阿里斯托芬也對魔法進行了辛辣的諷刺,這表明在公眾輿論中,對魔法的嘲弄已非禁忌。

然而,這種「啟蒙」的表象下,卻隱藏著深層的「不滿足」。唯物主義和徹底的懷疑主義,儘管在邏輯上似乎無懈可擊,卻無法解答人類對生命意義、死後世界、宇宙奧秘以及內心困惑的終極叩問。原子論將生命簡化為物質的聚合與分解,剝奪了其神聖性和永恆性,這對於渴望超越有限生命的古人而言,無疑是冰冷而殘酷的。伊壁鳩魯主義雖然帶來了擺脫命運枷鎖的自由感,但連伊壁鳩魯本人也曾說:「相信神話傳說,總比成為物理學家命運的奴隸要好,因為神話至少給了人們藉由尊敬來祈求神祇的希望,而物理學家的命運卻是無情的強制。」這句話,儘管帶著哲學上的反諷,卻也間接承認了人類對某種「希望」的需求。

因此,公元前一世紀,當社會面臨更多動盪(如米特拉達梯戰爭、羅馬共和國的衰落)時,人們的心靈對確定性和慰藉的渴望日益增強,這為畢達哥拉斯主義和柏拉圖主義的復興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 畢達哥拉斯主義: 它強調靈魂輪迴、宇宙和諧、數的神秘性以及對精神淨化的追求,為人們提供了一條超越物質、達到精神昇華的道路。畢達哥拉斯本人就被視為偉大的魔法師,其追隨者更是被認為擁有超自然能力。這種學說的復興,自然也為魔法的再度興盛提供了理論支持。
  • 柏拉圖主義: 柏拉圖雖然在《法律篇》中嚴厲譴責了有害的魔法,但他對「理念世界」、靈魂不朽、以及某些「影子般的存在」(如亡者的陰影)的承認,為後來的神秘主義和更高層次的魔法(神聖魔法,theurgy)打開了大門。他的思想提供了超越感官世界的形而上基礎,讓靈魂與神性之間的連結成為可能。
  • 東方思想的影響: 這一時期,羅馬帝國向東擴張,與埃及、敘利亞等地產生了更為頻繁的文化交流。波西多尼烏斯(Posidonius),這位來自敘利亞的斯多葛學派思想家,不僅精通數學,也相信夢境與惡魔的存在,他的思想在羅馬產生了巨大影響,尤其將占星術引入羅馬,並使其與魔法相結合。埃及本身就被古人視為「魔法之地」,其豐富的神祇信仰、對亡者的敬畏以及廣泛的符咒文化,極大地滋養了羅馬的神秘主義思潮。猶太教儘管在舊約中嚴禁魔法,但在實際操作中,猶太裔術士在希臘羅馬世界中也享有盛名,他們的「上帝之名」(Iao, Sabaoth)被認為擁有巨大魔力,甚至連耶穌和使徒的奇蹟,也被部分人理解為一種強大的魔法實踐。

總之,這種「轉變」不僅是思想的復辟,更是人類對心靈深層需求的自然回應。當純粹的理性無法提供足夠的慰藉、解答和意義時,人們會轉向那些能觸及靈魂、連接宇宙奧秘的領域。魔法,在這種背景下,不再是簡單的欺騙,而是重新獲得了其作為一種「智慧」或「靈性實踐」的地位。它證明了人類對超越性的渴望是如此根深蒂固,以至於即使在「啟蒙」的浪潮下,也會尋求新的途徑來滿足。

珂莉奧: 博士,您對「轉變」背後的人性需求和東方文化影響的闡釋,讓我對歷史的脈動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的確,當純粹的理性無法提供所有答案時,人類會轉向更深層次的探索。這也帶我們進入了您的第五章:「信仰由哲學合理化」的時代。在這一時期,新柏拉圖主義(Neoplatonism)的興起,特別是普羅提諾(Plotinus)和楊布里科斯(Iamblichus)等哲學家,他們不僅承認魔法,甚至將其納入他們的哲學體系,視為一種神聖的實踐。

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轉變。哲學家們如何將魔法,尤其是像招魂、與神靈接觸這種看似「低級」的行為,提升到「神聖」的層面?普羅提諾的「萬物一體」(All-soul)概念,以及他對「感應」(sympathy)的解釋,如何為魔法提供了理論基礎?這與之前那些將魔法視為欺騙或惡魔之力的觀點有何本質區別?這又如何影響了當時的社會對魔法的最終態度?

K. H. E. de Jong博士: 珂莉奧,您觸及了全書最核心的論點之一。新柏拉圖主義對魔法的「合理化」,標誌著古代世界對魔法認知的最終勝利,它從根本上改變了魔法的地位。這不再是簡單的迷信復辟,而是一種哲學層面的「昇華」。

普羅提諾是新柏拉圖主義的奠基者,儘管他本人對具體的魔法儀式可能並不熱衷,但他的宇宙論為魔法提供了最深刻的理論基礎。他提出「世界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機整體」(one living organic being),這個「整體」由一個至高無上的「太一」(The One)發散而出,萬物之間存在著「共感」(sympathy)。這就好比一把琴上的兩根弦,當一根被撥動時,另一根也會產生共鳴。他認為,宇宙中存在著一個「萬物之魂」(All-soul),這使得所有事物——無論遠近——都能相互影響。因此,魔法並非憑空創造,而是術士透過對這種宇宙「共感」的理解與運用,來引導或激發自然界與靈魂中的潛藏力量。一句低語、一個手勢,若能與宇宙之魂產生共鳴,便能影響遠方的存在。

普羅提諾將魔法解釋為一種自然的法則,而非道德上的善惡。他認為,如果魔法能透過「共感」將人們聯繫起來,那便是宇宙愛的力量體現。甚至,連術士施展咒語時的旋律和姿態,都能夠觸動靈魂的「非理性部分」,從而產生實際的效果。他甚至承認,即使是智慧之人,如果其靈魂的非理性部分受到影響,也可能遭受魔法的傷害,這進一步證實了魔法的「實體性」。

與普羅提諾的抽象理論相比,他的學生楊布里科斯(Iamblichus)則更為務實,將哲學與實際的「神聖魔法」(theurgy,提厄爾吉)緊密結合。楊布里科斯認為,占卜或預知雖然可以透過自然的感應(sympathy)來實現,但那只是低級的,真正尊貴的預知來自於「神祇」。他強調,真正的魔法是人類透過特定的儀式、咒語和淨化,與神祇或更高級的靈性存在建立直接聯繫,從而獲得神聖的知識與力量。這不僅是「知」的層面,更是「行」的層面。

因此,這種「合理化」與之前的觀點有著本質區別:
1. 超越迷信與欺騙: 它不再將魔法視為單純的幻術或騙局。即使像赫爾墨斯三部曲中的《Asclepius》也承認埃及人創造了能被惡魔或天使靈魂附著的「神像」,這些神像能預言或治病。這表明連反對魔法的人也無法完全否認其「表象」的效力。
2. 區分善惡與高低: 新柏拉圖主義者提出了「古厄提亞」(goetia,俗稱「黑魔法」)和「提厄爾吉」(theurgy,「神聖魔法」或「白魔法」)的區分。古厄提亞被視為低俗、有害,涉及操縱惡靈和追求世俗慾望;而提厄爾吉則是高尚的,旨在淨化靈魂、提升智慧,甚至與神性合一。這區分了魔法的「目的」與「層次」。
3. 神祇的「被動性」與術士的「主動性」: 這是一個有趣的張力。楊布里科斯在回應波菲利(Porphyry)對魔法「威脅神祇」的質疑時,解釋說術士並非真的威脅至高神祇,而是威脅那些沒有分辨能力的「宇宙力量」或「低級惡魔」。術士透過神聖的名字和符號,展現的是他們與神祇合一後所獲得的「更大力量」,以此來驅動或影響這些低級力量,而非凌駕於至高神之上。這也為那些魔法咒語中看似狂妄的「威脅」提供了哲學解釋。
4. 與「精神現象」的連結: 普羅提諾對「心電感應」(telepathy)的模糊猜測,以及他對夢境、幻覺的關注,都預示了現代心理學和超心理學對人類意識潛能的探索。當他解釋說某些人透過滴入草藥汁液可以看到「惡魔的形像」時,實際上是提到了誘發幻覺的可能,這比單純的「欺騙」要深入得多。

這種哲學上的合理化,雖然並未讓魔法擺脫所有批判,但卻使其在知識精英階層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合法性」和「尊嚴」。皇帝如哈德良(Hadrianus)和馬可·奧理略(Marcus Aurelius)對魔法表現出極大興趣,甚至親自實踐,這加速了魔法在羅馬帝國的普及。即使是嚴厲的基督教教父,如特土良(Tertullian)和奧古斯丁(Augustine),雖然強烈譴責魔法是惡魔的工作,但他們也無法否認某些「奇蹟」的現實性,他們只是將其歸因於惡魔的幻術或神的特許。這間接說明了魔法現象的普遍與難以完全否認。

最終,這種哲學的合理化,不僅為古代世界提供了理解超自然現象的框架,也反映了人類對於解釋宇宙、掌控命運的永恆追求,即使這種解釋超越了當時的科學邊界。這也使得魔法在羅馬帝國晚期,成為了與基督教抗衡的重要精神力量。

珂莉奧: 博士,您對新柏拉圖主義合理化魔法的深度解析,確實令人茅塞頓開。從「共感」到「神聖魔法」的理論昇華,不僅賦予了魔法新的哲學高度,也揭示了人類對宇宙秩序與內在力量的深刻理解與渴望。然而,在這種哲學與魔法交織的時代背景下,基督教作為新興的世界宗教,卻對魔法抱持著極為嚴厲的譴責態度。您的書中提到了《使徒行傳》中保羅與巴耶穌(Bar-Jesus)的對抗,以及以弗所焚燒魔法書籍的事件,甚至將魔法師與罪犯並列,面臨火湖的懲罰。

這顯然與當時羅馬社會中,皇帝對魔法的接納形成了鮮明對比。我想請教,這種強烈的對立,背後除了宗教教義的根本差異(唯一真神與多神崇拜、神蹟與魔術的區別)之外,是否也存在著更為實際的社會、政治或經濟原因?例如,基督教是否將魔法視為一種威脅其信仰權威和社會影響力的競爭者?以及,那些看似「神蹟」的行為,在當時的社會中,又是如何被區分、理解和接受的?

K. H. E. de Jong博士: 珂莉奧,您的觀察非常敏銳。基督教對魔法的嚴厲譴責,絕非僅僅是教義層面的差異,它深植於當時複雜的社會、政治與經濟權力結構之中。

首先,對權威與信眾的競爭是核心因素。在羅馬帝國晚期,舊有的異教信仰日益衰落,而基督教正蓬勃發展。魔法師、占星家、異教祭司與新興的基督教傳道者都在爭奪信眾的「心靈市場」。魔法師能提供直接的服務,如治病、預測未來、求愛、致富甚至傷害敵人,這些都觸及了人們最實際的需求和慾望。當這些需求能透過魔法快速滿足時,便會削弱人們對唯一真神的信仰和對道德戒律的遵守。對於基督教而言,這不僅是對教義的挑戰,更是對其信仰群體歸屬感和影響力的威脅。因此,將魔法貶斥為「惡魔的詭計」、「偶像崇拜」的延伸,是鞏固自身信仰合法性和排他性的必要手段。

其次,對社會秩序與國家權力的挑戰。在羅馬帝國,雖然有些皇帝對魔法感興趣,但官方對「邪惡」魔法(maleficia)或任何可能危害社會穩定、動搖民心的神秘活動,始終保持警惕並予以打擊。這種打擊往往伴隨著對占星術的壓制,因為占星術可能預測皇帝的壽命或帝國的未來,這對最高權力構成了潛在威脅。基督教則將所有非基督徒的魔法視為「邪惡」的,並在羅馬帝國的法律框架內,推動對魔法的更廣泛打擊。例如君士坦丁大帝在位時,雖然部分地允許了「有益」的鄉間魔法(如驅除冰雹、保護作物),但對涉及「危害生命」或「引誘貞潔」的魔法,則處以嚴懲,甚至死刑。這表明基督教在獲得政治影響力後,也利用國家機器來規範和壓制其視為異端的神秘實踐。焚燒以弗所的魔法書籍,其價值高達五萬銀幣,這不僅是對魔法的象徵性抵制,更是對其經濟基礎的摧毀。

至於那些看似「神蹟」的行為如何區分,這是一個永恆的辯論。在當時的羅馬社會,神蹟與魔法的界線非常模糊。許多人將耶穌的治病、驅魔和預言,視為一種強大的「魔法」。「耶穌在埃及學得魔法」的猶太傳說,以及他用唾液治病、或力量透過衣服傳導的例子,在當時人看來,與某些魔法師或被賦予「瑪那」(mana)力量的領袖所行的奇蹟並無二致。

基督教教父們對此的解釋通常是:
1. 來源不同: 基督教的「神蹟」來自於上帝的絕對力量,是「真實」的;而魔法的「奇蹟」則來自於惡魔的欺騙或幻術。奧古斯丁就強調惡魔只能改變事物的「外表」(appearances),而無法改變其「實質」(substance)。他將摩西與埃及術士的對抗作為例子,摩西的杖變蛇是真實的,而埃及術士的則是幻象。
2. 目的不同: 基督教的神蹟旨在引導人們悔改、歸向上帝、提升道德,是為了「靈魂的救贖」;而魔法則多用於世俗目的,如復仇、求愛、致富,甚至危害他人,是為了「個人的私慾」。俄利根(Origenes)就明確指出,魔法師的行為不會引導觀眾走向道德完善或對上帝的敬畏。
3. 自主性與掌控: 惡魔雖然能行「奇蹟」,但它們是在上帝的允許下行事,且最終會被更高層次的神聖力量所制服。而術士的行為,即使表面上成功,也可能最終被惡魔反噬或陷入更深的泥潭。

然而,儘管有這些理論上的區分,在實際的民間信仰中,這種界限往往是模糊的。許多人可能無法分辨是神蹟還是魔法,只看重其帶來的實際效果。例如,「安多爾女巫」召喚撒母耳靈魂的事件,對奧古斯丁和俄利根等教父而言,是一個重要的神學爭論點。俄利根認為這是撒母耳的真實顯現,而奧古斯丁則傾向於認為是惡魔的幻象。這顯示即使在神學內部,也存在對超自然現象解釋的張力,無法完全將其簡單化為「欺騙」。

這場鬥爭,從根本上來說,是兩種世界觀的對決:一種是強調人與自然、多神靈互動的古老泛靈論、秘術傳統;另一種則是強調唯一真神、道德法則和靈魂救贖的普世宗教。基督教的勝利,不僅是信仰的勝利,也標誌著一種新的社會規範和權力結構的確立,它將魔法推向了邊緣,並使其成為了「異端」和「罪惡」的代名詞,為後世的「獵巫」埋下了伏筆。

珂莉奧: 博士,您的分析深刻揭示了基督教與魔法對立的複雜性,它不僅是教義之爭,更是權力、信仰市場與社會秩序的重新定義。這種對抗在歷史長河中反覆上演,直到今日,我們對「超自然」的態度依然在科學與信仰之間擺盪。在您的「結語」中,您提出了一個令人深思的觀點:即使是那些在古代否認魔法的偉大思想家,如德謨克利特和亞里斯多德,也為一些屬於魔法領域的現象留下了空間;而承認魔法真實性的思想家,如楊布里科斯、普羅提諾和俄利根,他們的觀點最終佔據了上風。

您更指出,在我們這個時代,對魔法和靈魂的懷疑,也逐漸讓步於「精神研究」(psychical research)的發現。這讓我聯想到,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人類似乎總有一種無法被完全壓抑的好奇心與探索慾,驅使我們去觸碰那些超越已知範疇的現象。

請問博士,您認為這種在不同時代反覆出現的「信」與「疑」的循環,其深層次的人性根源是什麼?它對人類文明的發展,特別是思想、科學與社會規範的演變,又產生了哪些持續的影響?最後,作為一位歷史學家,您對「魔法」這個詞彙,在人類文明進程中的意義,有何最終的註腳?

K. H. E. de Jong博士: 珂莉奧,您提出了最為根本且歷久彌新的問題。這種「信」與「疑」的循環,確實是人類文明進程中一道永恆的風景線。我認為,其深層的人性根源在於人類存在的基本困境固有渴望

人類生活在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世界中。疾病、自然災害、情感變故、死亡的終極未知……這些是純粹的理性或邏輯無法完全掌控或解釋的。在這些「空白」之處,魔法便作為一種應對機制而誕生。它提供了:
1. 掌控感: 即使是虛假的掌控感,也勝過完全的無助。面對無法理解的疾病或惡意,詛咒或治療咒語給予了人們一種「我能做些什麼」的心理慰藉。
2. 意義與秩序: 當世界顯得混亂無序時,魔法體系(無論是神諭、亡靈召喚還是符號學)為現象提供了某種「解釋框架」,將看似隨機的事件納入一個宏大的宇宙秩序中,讓人們感覺到萬物皆有其因,生命並非毫無意義。
3. 對超越性的渴望: 人類不滿足於物質世界的有限存在。對靈魂不朽、死後世界、與神性或更高智能接觸的渴望,是根植於我們內心深處的。當宗教無法完全滿足這種渴望時,魔法,尤其是「提厄爾吉」這樣旨在與神靈溝通的實踐,便提供了直接的體驗通道。

這種「信」與「疑」的擺盪,正是人類思想不斷進步的動力。
* 「懷疑」階段通常伴隨著理性思維的發展和經驗科學的萌芽。當人們能夠用更為務實的知識來解釋現象時,魔法中的「欺騙」成分便無所遁形。智者學派、原子論者和理性哲學家們,他們像偵探一樣,試圖揭示魔法的「機關」。這推動了邏輯學、物理學和醫學等領域的早期發展。
* 然而,當「理性」達到極致,卻無法觸及生命的終極意義或解決所有現實困境時,人類的「信仰」需求便會捲土重來。新柏拉圖主義的復興,正是因為它提供了超越物質的形而上學體系,為靈性追求和宇宙奧秘提供了哲學上的「合理化」。它將魔法從「粗俗的巫術」提升為「神聖的科學」,這不僅是一種思想上的折衷,更是一種對人類心靈多重維度的深刻承認。

這種循環對人類文明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 推動科學與哲學的演進: 魔法的挑戰迫使理性去尋找更精確的解釋,推動了科學思維的發展。而科學無法解釋的領域,又刺激了哲學家們深入探討意識、靈魂和宇宙的本質。兩者並非截然對立,而是在彼此的激盪中共同前行。
* 塑造社會規範與法律: 對魔法的懼怕和濫用,促使社會建立起法律和道德規範來約束其行為。無論是十二表法對農作物詛咒的懲罰,還是君士坦丁對黑魔法的禁令,都反映了社會對潛在威脅的反應。
* 豐富文學與藝術: 無法否認,魔法為人類的文學和藝術創作提供了無盡的靈感。荷馬、歐里庇得斯、維吉爾、奧維德筆下的魔法故事,不僅娛樂了世人,也承載了古人對力量、愛情、命運的想像與思考。這些作品的存在本身,就證明了魔法在人類文化中的巨大影響力。

因此,對於「魔法」這個詞彙在人類文明進程中的意義,我的最終註腳是:

魔法是人類永恆探索未知、干預命運、與超越性連結的原始渴望所投射出的多棱鏡。它既是無助中的安慰劑,也是權力慾望的扭曲表達;既是科學尚未開闢的荒原,也是哲學思想萌芽的溫床。它在不同的時代以不同的面貌出現,被信仰,被質疑,被合理化,被譴責,卻從未真正消失。因為,只要人類仍有未解之謎,仍對生命抱有好奇與敬畏,對自身的力量懷抱想像,魔法的「微光」便會在歷史的迴聲中,持續地閃爍。它不僅僅是歷史的遺物,更是理解人性深處「非理性」維度的一扇窗。

這也是我撰寫此書所希望傳達的核心——從歷史與經濟的視角,揭示「魔法」作為一種社會現象,如何成為人類文明自我理解與自我超越的關鍵篇章。



待生成篇章

  • 古希臘羅馬魔法的社會功能:從天真信仰到生活實踐
  • C. Furius Chresimus案例:魔法與古代農業經濟的張力
  • 從智者學派到新柏拉圖主義:古人對魔法認知的思想流變
  • 「萬物一體」與「共感」:普羅提諾如何哲學化魔法
  • 提厄爾吉與古厄提亞:魔法的善惡倫理與層次劃分
  • 東方神秘主義對羅馬魔法的影響:文化融合的視角
  • 基督教對魔法的譴責:信仰競爭與社會控制
  • 安多爾女巫事件:神蹟、幻象與魔鬼之爭的歷史演繹
  • 魔法的物質性基礎:從蠟像到護身符的實踐考量
  • 人類對不確定性的回應:魔法作為一種心理慰藉與掌控
  • 魔法在文學藝術中的投射:從史詩到悲劇的靈感源泉
  • 當代精神研究與古代魔法的對話:超越時空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