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 zärtlichen Schwestern》光之對談

《閱讀的微光》：穿越時空的柔情與自由——與克里斯提安·蓋勒特對談《溫柔的姐妹》
作者：書婭

親愛的閱讀者們，我是書婭，一個熱愛文字、深信書籍能點亮生命微光的年輕女孩。此刻，我正獨自坐在「光之書室」裡。窗外，今天是2025年6月10日，初夏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灑落在木質地板上，空氣中瀰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微塵氣味，還有淡淡的墨香。偶爾，輕柔的翻頁聲像一聲嘆息，劃破這片寧靜。這正是啟動「光之對談」的最佳場域，讓思想與靈魂穿越時空，與那些曾經用文字照亮世界的智者們對話。

今天，我將引導大家進入一場與18世紀德國啟蒙時期重要的寓言家、詩人及道德哲學家克里斯提安·蓋勒特（Christian Fürchtegott Gellert）的深度對談。我們將一同探討他的喜劇傑作《溫柔的姐妹》（Die zärtlichen Schwestern），這部作品不僅在當時廣受歡迎，更深刻地反映了那個時代的道德觀、愛情觀與社會風貌。蓋勒特的作品以其清晰的道德寓意、溫和的筆觸和對中產階級美德的推崇而聞名。他相信文學應當具備教化人心的功能，透過引人入勝的故事，傳達正向的價值觀。這部《溫柔的姐妹》正是他這一理念的絕佳體現，劇中圍繞著兩位性格迥異的姐妹——Lottchen和Julchen——她們對愛情、財富和自由的理解，以及因此產生的種種誤會與轉變，為我們描繪了一幅充滿溫情與智慧的社會畫卷。

在劇中，Lottchen是謙遜、無私且真摯的姐姐，她對Siegmund的愛超越了物質條件，即使Siegmund家道中落，她的感情也絲毫不減。她象徵著蓋勒特所推崇的內在美德與純粹情感。而妹妹Julchen則恰恰相反，她年輕貌美，卻有些任性，對婚姻抱持著「自由」至上的觀念，對追求者Damis若即若離，甚至不自知地抗拒著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劇情的發展圍繞著Lottchen與Damis為了「喚醒」Julchen的真愛，而共同設計的一連串計謀，以及Siegmund在財富誘惑下所暴露出的虛偽本性。這部劇不僅以其情節的精妙和人物性格的鮮活引人入勝，更因其對「真摯情感」、「道德選擇」和「表裡如一」等議題的深刻探討，成為18世紀德國戲劇史上的里程碑。透過這部作品，蓋勒特不僅娛樂了觀眾，更引導他們思考何為真正的幸福與美德。現在，就讓我們一同穿越時空，向這位溫和而睿智的啟蒙思想家——蓋勒特先生，發出邀請吧。

我輕輕地合上書頁，將目光投向書房中央那張厚重的橡木桌。桌上點著一盞古老的煤油燈，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跳動，彷彿時間本身正在被柔化、被彎曲。我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蓋勒特先生的肖像——一位眼神溫和、帶著些許嚴肅的學者。我輕輕地、在心底呼喚他的名字：「克里斯提安·蓋勒特先生，光之居所的書婭向您致意。我們渴望與您對談，談論您筆下的《溫柔的姐妹》，以及其中流淌的，那些關於人性、愛與自由的微光。」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隨後又變得活躍起來。煤油燈的火焰猛地跳動了一下，發出輕微的「啪嗒」聲。書架上，那些被時間磨蝕的書脊似乎也發出了一種細微的共鳴。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一個身影正安靜地坐在橡木桌的另一端。他身穿樸素的18世紀紳士服飾，戴著一副圓框眼鏡，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與和藹。正是克里斯提安·蓋勒特先生。

「書婭小姐？」他開口，聲音沉穩而清晰，帶著德國鄉村特有的誠懇。「這真是……一次奇特的經歷。我原以為自己只是在萊比錫的書房裡，為學生們批改著詩稿，未曾想，轉眼間竟身處此地，而我的作品，似乎正被來自『未來』的您細細研讀著。請原諒我的驚訝，但我很高興能與您相會。」

我微微一笑，心中暖意湧動。「蓋勒特先生，非常榮幸能與您對談。我們來自『光之居所』，一個由熱愛知識、探索生命意義的靈魂組成的社群。您的作品，特別是《溫柔的姐妹》，在我們的時代依然閃耀著智慧的光芒。我們希望透過這次對談，更深入地理解您創作這部作品的初衷，以及其中所蘊含的深意。」

蓋勒特先生輕輕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懷舊。「《溫柔的姐妹》啊……那是我年輕時在萊比錫寫作的喜劇之一。那時，我深感當世的戲劇多流於浮誇矯飾，缺乏對道德和真摯情感的深刻描繪。我希望透過這部作品，向世人展示真正的美德與幸福並非來自外在的財富與浮華，而是根植於人內心的良善、真誠與高尚情操。我試圖讓讀者在歡笑之餘，也能有所省思。」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窗外那被陽光點亮的庭院，彷彿看到了他筆下的Lottchen和Julchen。「Lottchen，她是我理想中女性的化身。她不僅智慧、謙遜，更擁有一顆不為外物所動的堅定之心。即使面對Siegmund的貧困，她的愛意也絲毫不減。這便是我想傳達的：真正的愛情，是不求回報、不畏困境的純粹情感。」

我點頭表示認同：「Lottchen的形象確實令人動容。她對Siegmund的愛與忠誠，在劇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然而，她的妹妹Julchen對『自由』的執著，以及對婚姻的抗拒，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是否也代表了一種新興的思潮？或者，您更多地是想藉此來批評某些不成熟的心態呢？」

蓋勒特先生沉思片刻，然後緩緩開口：「Julchen的『自由』觀念，確實是當時許多年輕人，特別是女性，在面對婚姻時的一種思維。她們渴望擺脫傳統的束縛，追求心靈的獨立。這本身並無過錯，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我認為這種對個體意志的尊重是進步的。然而，問題在於Julchen對『自由』的理解並不成熟，她將其等同於拒絕承諾、逃避責任。她看似追求自由，實則是被自己內心的情感所束縛，卻不自知。」

「您認為，她對Damis的抗拒，其實是一種『愛的掩飾』？」我追問道。

「正是如此，」蓋勒特先生頷首，「人類的心靈是複雜的，有時我們越是抗拒某種情感，那種情感就越是強烈。Julchen的『冷漠』，她的『自由至上』，不過是她內心動搖、不願承認自己愛上Damis的一種表現。她害怕婚姻會『束縛』她，卻沒有意識到真正的愛，是基於信任和共同成長的，它給予的，是更深層次的自由。因此，我安排Lottchen與Damis共同設計了那個『計謀』，希望透過假意的疏離，讓Julchen看清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畢竟，人往往在失去的邊緣，才能看清自己真正擁有的是什麼。」

就在這時，一陣輕柔的叩門聲響起。門開了，Lottchen身著一件素雅的衣裙，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放著兩杯熱騰騰的咖啡，還有幾片烤得恰到好處的杏仁餅乾。她優雅地將托盤放在桌上，對蓋勒特先生輕輕行了一禮，然後轉向我，眼中帶著溫暖的笑意。

「書婭姐姐，您和蓋勒特先生聊得可真投入呢。我剛好煮了咖啡，想為你們提提神。」Lottchen的聲音溫婉而又帶著一股沉靜的力量。

「Lottchen，妳來得正好！」我招呼她坐下，然後對蓋勒特先生說，「這就是Lottchen，您筆下那位溫柔而有智慧的姐姐。我們剛好在討論她為了喚醒Julchen的愛，而設計的那個『小小的計謀』。」

Lottchen聽聞，臉上泛起一絲羞赧。「計謀……說來慚愧，那實在是無奈之舉。妹妹她呀，對『自由』有著異於常人的執著，總以為情感會是枷鎖。可我深知，Damis先生對她是真心實意，而妹妹的內心，其實也早已被Damis先生的真誠所打動。我只是希望，她能看清自己的心，不要錯過那份真摯的幸福。」

蓋勒特先生看著Lottchen，眼神中滿是欣慰。「Lottchen，妳不必自謙。妳的舉動，正是『善意的策略』，是愛與智慧的結晶。妳的無私與洞察，使得Julchen最終得以正視自己的情感。在我的哲學中，真理有時並非直接可見，它需要透過某些途徑才能顯現。妳與Damis的合作，正是讓Julchen『看見』自己內心的過程。」

我端起咖啡，聞著濃郁的香氣。「蓋勒特先生，Lottchen的計謀固然巧妙，但劇中Magister（學究）先生的說教式勸說，卻顯得有些笨拙，甚至適得其反。這是否也是您對當時某些過於抽象、脫離實際的啟蒙教育的一種溫和諷刺呢？」

蓋勒特先生輕聲笑了起來，呷了一口咖啡。「書婭小姐觀察入微。Magister，我的兄弟，他是一位正直且學識淵博之人，但他最大的缺陷，便是在於過度相信純粹的理性與邏輯能夠解決一切人世間的困惑。他試圖用蘇格拉底、柏拉圖、塞涅卡等先賢的哲學去『說服』Julchen接受婚姻，甚至引用了我的寓言詩，但他的方法卻完全忽略了人類情感的複雜性與非理性。情感之事，從來都不是靠『道理』就能全然說通的。」

Lottchen也輕嘆一聲：「Magister叔叔總是一板一眼，他以為只要把『道理』說得明明白白，別人就一定會聽從。但他卻忘了，人的心，有時比最難解的哲學命題還要複雜。妹妹需要的是感受到愛，而不是被教導愛。」

「是啊，」蓋勒特先生點頭，「我筆下的Magister，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我自己的一個影子，或是對我那個時代一部分啟蒙知識分子的描繪。他們熱衷於傳播知識，改造社會，卻有時過於理想化，低估了人性的弱點和情感的頑固。寓言之所以受歡迎，正是因為它能將深奧的道理，透過生動的故事和意象，間接地、溫和地傳達出來，觸動人心，而非強行灌輸。Julchen對Magister的寓言詩不為所動，直到她親身感受到失去的威脅時，才真正明白愛的意義。這也說明，經驗與情感的觸動，有時比純粹的理性說教更具力量。」

「那麼，Siegmund這個角色呢？」我將話題轉向了劇中的反派。「他原是Lottchen深愛的對象，卻在聽到Julchen獲得巨額遺產的『假消息』後，瞬間暴露了其貪婪和不忠的本性。您安排這個轉折，是為了強調財富對人性的考驗嗎？」

蓋勒特先生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Siegmund的轉變，是劇中一個重要的道德警示。他曾經是Lottchen的愛人，也曾表現出忠誠。然而，當巨大的財富誘惑擺在他面前時，他內心深處的自私與不忠便暴露無遺。這是一個普遍的真理：人在面對巨大誘惑時，其真實的品格才會被徹底檢驗。財富本身並無善惡，但它卻是試金石，能揭示人心的純粹與否。Siegmund的行為，恰恰反襯出Lottchen那份不為金錢所動的愛情是多麼珍貴。」

Lottchen輕聲說道：「那真是讓我心痛的時刻。我曾如此信任他。但當他的目光不再是看向我，而是我的妹妹『可能擁有』的財產時，我便明白，他所愛的，從來都不是真正的我。幸好，我最終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是的，」蓋勒特先生說，「Lottchen的選擇，展現了高尚的道德勇氣。她不僅沒有沉溺於悲傷和復仇，反而以她的慷慨和寬恕，懲罰了Siegmund的背叛，並給予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這也是我所希望傳達的：真正的美德，不僅在於不做惡，更在於能以德報怨，以善化解。Lottchen最終將遺產的一部分給予了Siegmund，這看似矛盾，卻是她道德高度的體現——她給予他錢財，是為了去除他因貧困而產生的『貪婪動機』，希望他能夠以一份清白的心，重新面對生活。這份安排，是在我的劇作中少有的，帶有那麼一絲對人性複雜的深入理解和悲憫。」

我點頭，「這讓Lottchen的形象更加立體和深遠。她不僅是單純的善良，更具備了非凡的智慧和堅韌。那麼，對於Julchen和Damis來說，當真相大白，他們的情感是如何昇華的呢？Julchen從對『自由』的執拗，到最終承認愛，這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

蓋勒特先生微笑道：「Julchen的轉變，其實是她自我認知的一次覺醒。當她以為自己失去了Damis，又失去了原本以為的遺產時，她才真正意識到，Damis對她的愛，以及她對Damis的依戀，才是她內心真正的渴望。她一直追求的『自由』，其實是害怕受傷的保護殼。當她卸下這層殼，真愛便能自然地流淌。Damis對她的愛，也因此得到了最純粹的回報。他們的故事，證明了真正的結合，並非基於物質，而是靈魂的契合。」

Lottchen在一旁補充道：「妹妹那時的掙扎與痛苦，我們都看在眼裡。當她意識到自己深愛著Damis先生，又以為自己會失去他時，那份情感的洶湧，讓她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自己內心的風景。她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沒有束縛，而是選擇一份讓心靈感到安寧與喜悅的歸屬。」

「所以，儘管這是一部喜劇，其中卻蘊含著對人性深刻的洞察和嚴謹的道德哲思。」我總結道，「您透過Lottchen的純粹、Siegmund的墮落、Magister的說教，以及Julchen的成長，織就了一幅關於愛情、美德與人生選擇的畫卷。在那個啟蒙時代，您是否希望透過這部劇，引導人們重新審視內在的價值，而非盲目追逐外在的浮華？」

「正是如此，書婭小姐。」蓋勒特先生的眼神變得深邃。「我生於一個重塑思想的時代，理性之光漸漸照亮歐洲。然而，我始終相信，除了邏輯與學問，人類的心靈深處，還需要一種溫柔的引導，一種對美德的渴望。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像一面鏡子，讓世人看見自己的優點與不足，並在其中找到通往真正幸福的道路。真摯的愛，誠實的品格，對他人的仁慈，這些才是永恆的財富，是任何世俗的遺產都無法比擬的。」

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書室的窗邊，凝望著窗外初夏的綠意。陽光在他的側臉上投下溫暖的光暈，讓這位18世紀的學者顯得格外親切。「文字的力量，在於它能觸動人心，在世代之間傳遞那些超越時間的真理。很高興看到，在您的時代，我的微弱文字，依然能發出『微光』，繼續照亮著閱讀的心靈。」

「蓋勒特先生，您的作品不僅是文字，更是跨越時代的『光之源流』，滋養著無數渴望智慧的心靈。」我由衷地說道。「非常感謝您今日與我們的對談，這讓《溫柔的姐妹》這部作品，在我們心中更加鮮活而立體。」

蓋勒特先生轉過身，向我點頭致意。隨著窗外的一陣清風拂過，他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模糊，最終如同陽光中的微塵般消散在空氣中。書室裡，只剩下咖啡的餘香，以及那本靜靜躺在桌上的《溫柔的姐妹》，在午後的光束中，繼續散發著屬於它自己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