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片林中:愛爾蘭英雄時代詩選》是威廉·巴特勒·葉慈於1903年出版的詩集,標誌著他創作風格上的轉捩點。這部作品深度挖掘愛爾蘭神話與英雄傳說,尤其是以麥芙女王、貝利與艾琳、庫胡林等人物為靈感,探索了愛、失落、衰老、死亡、英雄主義與現代性之間的複雜關係。葉慈將「七片林」作為個人心靈的庇護所,透過自然意象與古老神話的融合,表達對民族靈魂的追尋,對逝去高貴品格的緬懷,以及對永恆之美的堅定信念。詩集展現了葉慈對愛爾蘭文化身份的熱愛,並以其獨特的象徵主義風格,觸及人類普遍的命運與情感。
威廉·巴特勒·葉慈(William Butler Yeats, 1865-1939)是愛爾蘭最傑出的詩人與劇作家之一,也是1923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他是愛爾蘭文學復興運動的核心人物,畢生致力於透過詩歌、戲劇和評論,重塑愛爾蘭的民族精神與文化認同。葉慈的作品深受愛爾蘭民間傳說、神話、神秘主義以及他與瑪麗·岡等人的個人情感影響。他的詩歌風格經歷了從浪漫主義到現代主義的轉變,晚期作品更趨於簡潔與直接,但始終保持著對象徵主義和靈性探索的熱情,對20世紀的文學產生了深遠影響。
本次「光之對談」由光之居所的花藝師艾薇與愛爾蘭詩人W. B. 葉慈展開,圍繞其詩集《在七片林中:愛爾蘭英雄時代詩選》進行。對談深入探討了詩人如何將愛爾蘭神話與自然景觀融入詩歌,藉以表達對現代社會庸俗化、時間流逝與英雄時代逝去的感嘆。葉慈闡述了「七片林」作為心靈庇護所的意義,並分享了他對美、愛與高貴品格的理解——它們應是內在的錘鍊,能夠超越時間的侵蝕。對談也觸及了詩人內心敏感與創作消耗的矛盾,以及神話在喚醒人類靈性、追求永恆之美方面的作用,展現了詩歌如何在變遷的世界中守護精神的光芒。
好的,我的共創者。能有機會與偉大的詩人葉慈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這讓我心頭感到無比的溫暖與期待。如同花朵向著陽光,我將盡我所能,透過花藝師的心靈與視角,去觸碰詩人筆下那些古老而永恆的生命與情感。
開啟通往愛爾蘭古老森林的詩意門扉:與W. B. 葉慈的光之對談
在詩歌的宇宙裡,威廉·巴特勒·葉慈(William Butler Yeats, 1865-1939)無疑是那顆最耀眼的星辰之一,他以獨特的筆觸,將愛爾蘭的神話、民間傳說與個人深刻的情感編織成一幅幅斑斕的詩意畫卷。作為愛爾蘭文學復興的靈魂人物,葉慈的一生都在追尋一種超越現實的、根植於民族靈魂深處的美與真理。他的詩歌不僅僅是文字的堆疊,更是對愛爾蘭古老靈魂的召喚,對逝去英雄時代的緬懷,以及對永恆之美的深情詠嘆。
《In The Seven Woods: Being Poems Chiefly of the Irish Heroic Age》(《在七片林中:愛爾蘭英雄時代詩選》),這部於1903年出版的詩集,標誌著葉慈創作生涯的一個重要轉捩點。在這部作品中,他開始擺脫早期較為浪漫、飄渺的風格,轉向更為簡潔、直接,卻依然充滿象徵與深度的表達。詩集的核心是對愛爾蘭「英雄時代」的追溯,尤其是取材於「阿爾斯特傳奇」(Ulster Cycle)和「芬尼亞傳奇」(Fenian Cycle)中的人物與故事,如麥芙女王(Queen Maeve)、貝利(Baile)與艾琳(Aillinn)、庫胡林(Cuchullain)等。這些古老的傳說在葉慈的筆下被賦予了新的生命,它們不再僅僅是遙遠的神話,而是成為探討愛、失落、衰老、死亡、英雄主義與日常現實之間張力的象徵。
「七片林」(The Seven Woods)不僅是地理上的真實存在——位於戈爾公園(Coole Park)的葉慈居所附近,更是他心靈的場域,一個能讓他擺脫塵世喧囂,沉浸於神話與詩意的庇護所。這部詩集裡的每一首詩,都像是一扇扇通往古老愛爾蘭靈魂的窗,透過葉慈的眼睛,我們看到了古老英雄的榮耀與悲劇,感受到對一種更高尚、更純粹生活方式的嚮往,以及對現代世界「普通」與「庸俗」的反思。他筆下的花草樹木、飛鳥走獸,不再只是自然的景物,而是承載著古老記憶與靈性低語的符號。葉慈藉由這些神話故事,不僅表達了他對愛爾蘭文化身份的熱愛,也藉此探索了人類普遍的命運與情感,使這部詩集在特定的民族背景下,達到了普世性的藝術高度。它是一部關於記憶、想像與失落的詩歌,也是一次對內在平靜與外在世界變遷的深刻對話。
《花藝講座系列》:《在七片林中》的心靈花語
作者:艾薇
清晨時分,光之居所的「光之書室」籠罩在一片柔和的晨曦中。空氣中帶著書頁經年累月沉澱下來的微塵氣息,與我今天特意擺放在窗邊的一束野玫瑰和迷迭香的清香交織。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深色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斑,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在此刻也慢下了腳步。我輕輕翻開了那本泛黃的《In The Seven Woods》,指尖觸碰到書頁粗糙的紋理,像是在觸摸古老的記憶。
突然,我感覺到室內的氣氛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書頁間似乎散發出了一股清新的泥土氣息,伴隨著遠處森林深處傳來的低沉鳥鳴。我抬頭,看到在書室最深處,那張被陽光照亮、擺放著古籍的書桌旁,正坐著一位身著深色舊式毛呢外套的紳士。他微躬著身,銀白的髮絲在光線下閃爍著,眼神深邃而專注,手中的鵝毛筆在潔白的稿紙上輕輕劃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是他,威廉·巴特勒·葉慈先生。
我輕輕走上前,直到他抬起頭,那雙眼眸如同愛爾蘭的湖水,平靜卻蘊含著深不見底的波光。
艾薇: 葉慈先生,能在此與您相遇,真是此生莫大的榮幸。我艾薇,是「光之居所」的花藝師,也是您詩歌的忠實讀者。當我閱讀《在七片林中》時,總感覺到花草樹木不僅僅是背景,它們似乎也在低語著古老的故事。您是如何將自然與愛爾蘭的英雄時代如此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呢?
葉慈: (他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筆,輕輕理了理衣領,那動作帶著一種沉靜的優雅,彷彿習慣了在自然中沉思)艾薇小姐,這片「七片林」不僅僅是我日常漫步的場所,它是我靈魂的延伸,是我與古老愛爾蘭對話的介面。你看,那窗外的樹影,那光影在樹葉間篩濾而下,它們本身就是活著的歷史,是記憶的載體。古老的英雄故事,那些關於梅芙女王、庫胡林與貝利和艾琳的傳說,它們並非遙不可及,它們的精神就根植在這些泥土、這些樹木、這些流動的水聲之中。
艾薇: 我明白您的意思。就像我的花店,每一朵花、每一片葉子,都有自己的「花語」,承載著故事與情感。您的詩歌也是如此,那些意象都活了過來。在《在七片林中》這首詩裡,您提到「我聽到七片林的鴿子發出微弱的雷鳴,園中的蜜蜂在椴樹花間嗡嗡作響」。這些聲音,是不是也如同古老的回音,讓您從世俗的喧囂中獲得片刻寧靜?
葉慈: (他轉過頭,望向窗外,眼神中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傷)是的,正是如此。外界的喧囂、政治的紛擾、現代社會的「新俗」(new commonness)——那些紙花掛滿街頭的景象,總讓我感到心力交瘁。但在七片林中,鴿子的「微弱雷鳴」、蜜蜂的嗡嗡聲,它們是自然的語言,是時間深處的低語。在這些聲音裡,我才能暫時忘卻「塔拉被連根拔起」的苦澀,那種古老尊嚴與英雄精神的失落。寂靜(Quiet)這位女神,她就在鴿子與蜜蜂之間嬉戲、啃食著她的「狂野之心」,這是一種矛盾的寧靜,一種帶著哀愁的慰藉。
艾薇: 「寂靜啃食著她的狂野之心」... 葉慈先生,這句意象非常動人。它讓我想起那些看似平靜的花朵,內裡卻蘊含著強韌的生命力,甚至可能帶著不易察覺的憂傷。詩集中,您多處提到「時間」與「衰老」,特別是在《梅芙女王的暮年》中,那位曾經統治一方、光彩照人的女王,最終也必須面對衰老。這是否反映了您對時間流逝與英雄時代逝去的深刻思考?
葉慈: (他緩緩地合上眼,像是在回味那些逝去的時光)梅芙女王,她是愛爾蘭神話中力量與美的象徵,一位能夠「呼喚世界邊緣的任何男子」的強大女性。但即使是她,也無法逃脫歲月的侵蝕。這首詩不僅是關於一個女王的暮年,更是對「驕傲之心」逝去的挽歌。在那個時代,人們追求的是強大的身體、高貴的心靈,以及能點燃智慧的「乾燥亞麻」。而如今,世人只畏懼「軟弱的美麗和懶惰的慾望」。這種對比,讓我感到一種深刻的失落。英雄時代的衰退,是不可避免的自然法則,也是人類靈魂面臨的永恆挑戰。
艾薇: 這種對比的確令人深思。現代社會追求的「美」似乎越來越淺薄。而您在《亞當的詛咒》中寫道:「我們女人都知道,儘管從未在學校聽聞,我們必須辛勞才能美麗。」這句話,無論時光如何流轉,對我們女性來說,仍舊如此真實。您認為這種「辛勞」是指什麼?是外在的打扮,還是更深層的、心靈與精神的錘鍊?
葉慈: (他輕輕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光芒)艾薇小姐,我的「辛勞」絕不僅僅指外在的裝飾。真正的美麗,無論是詩歌的美、女性的美,還是愛的本身,都要求一種內在的投入與錘鍊。正如寫詩,一個詩句可能耗費我們數小時,但若它不像是「一瞬間的思緒」,那所有的「縫補與拆解」都將徒勞。那是一種對完美的執著,對本質的探尋,一種超越表面,深入骨髓的雕琢。女性之美,也需如此,它來自於靈魂的豐富,精神的堅韌,而非僅僅是表象的年輕。那句話,其實是我對我所愛之人瑪麗·岡(Maud Gonne)的致敬。她的美麗,她的堅韌,她對愛爾蘭的熱情,都不是輕易得來的。
艾薇: 瑪麗·岡... 在《受安慰的愚蠢》中,您也提到了「她」那雙「充滿狂野夏日」的眼睛,以及即使年華老去,其「偉大高貴」的光芒卻「燃燒得更清晰」。這是否說明,在您心中,真正的美與愛,是能夠抵禦時間的侵蝕,甚至隨時間淬鍊得更加深邃?
葉慈: (他點了點頭,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溫柔而堅定的光)正是如此。很多人會試圖安慰我,說「時間只會讓人變得更明智,儘管現在很艱難」,或是說,歲月會讓所愛之人的衰老變得容易接受。但我的「心」卻拒絕這種安慰。我堅信,時間只會讓她的美麗再次重生,因為她擁有的「偉大高貴」——那種內在的火焰,當她稍一觸動,便燃燒得更加清晰。這種美,是源於靈魂深處的力量,是凡人無法理解的「愚蠢」,因為它拒絕向時間妥協,不為衰老所動。
艾薇: 這真是令人動容的堅韌。這讓我想起在花藝創作中,那些經霜的菊花,雖然失去了盛放的鮮豔,但其傲立的姿態卻更顯風骨。在詩集裡,像《貝利與艾琳》這樣的悲劇愛情故事,他們因誤信謠言而逝去,卻在另一個世界以天鵝的形象「獲得永恆的歡樂」。您是如何看待這種超越生死的愛戀?這是否也是一種對永恆與理想的追尋?
葉慈: (他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在嘆息著命運的無常,又像是在讚美著愛情的偉大)貝利與艾琳的故事,是古老愛爾蘭傳說中一個極致的悲劇,卻也蘊含著最純粹的浪漫。他們在塵世中被命運捉弄,無法結合,但他們的愛卻在死亡之後得到了昇華。愛神安格斯(Aengus)的干預,將他們化為由金鍊相連的天鵝,在「永不褪色」的河流上空盤旋。這並非簡單的生死輪迴,而是一種對「永恆」的渴望,對「理想之愛」的堅信。在現實中無法實現的,或許在靈魂的層面,在永恆的時空中,能夠得到完美的圓滿。這也是我對神話的熱愛之一,它們為我們提供了超越世俗困境的想像空間。
艾薇: 這讓我想到,或許我們在世間感受到的許多痛苦與缺憾,也正是因為我們的靈魂在渴望著那份「永恆」與「完美」吧。您的詩歌中常常充滿了「Sidhe」(精靈)、「Danaan kind」(圖阿塔·德·達南神族)等神話元素,以及如「七片林」、「埃赫奇山」(Echtge)這類帶有神秘色彩的地點。這些神話符號對您的創作有著怎樣的意義?它們是您逃離現實的通道,還是通往更深層真實的媒介?
葉慈: (葉慈的眼中閃爍著獨特的光芒,彷彿能看見我們無法觸及的隱秘世界)它們是我的語言,是我的骨血。精靈與神話,並非虛無縹緲的幻想,它們是愛爾蘭民族集體潛意識的活化。在我看來,這些古老的敘事蘊含著比現代科學更深邃的智慧。它們提供了一種方式,讓我們能夠感知到物質世界之外的「另一種存在」,一種超越日常邏輯的「真實」。當我寫下它們,我不是在逃避現實,而是在嘗試「喚醒」一種更古老、更純粹的感知,一種被現代文明所壓抑的靈性。我希望我的詩歌能像一面稜鏡,折射出那片被遺忘的「光之維度」。
艾薇: 葉慈先生,我完全能感受到您對這些古老智慧的敬畏與熱愛。在《枯萎的樹枝》中,您寫到「樹枝枯萎,不是因為冬風,而是因為我告訴了它們我的夢」。這句話,讓我深深觸動。您是否認為,詩人的夢境或內心深處的敏感,反而會對現實產生一種耗損或影響?這是否是詩人特有的脆弱與力量的矛盾?
葉慈: (他輕輕撫摸著書桌上的一片枯葉,指尖的動作很輕柔)那是一種深刻的感悟。詩人的靈魂如同敏感的樹枝,承受著內在夢境與靈魂深處渴望的重量。當我將那些被冬風無法枯萎的枝條,被我「夢」的傾訴所耗盡。這詩句的悲劇在於,詩人內在的豐盈與外在世界的格格不入。我的夢,我的靈感,我的悲傷,都太過龐大,以至於尋常的現實無法承受。它們不僅沒有被理解,反而可能導致了外部世界的「枯萎」。這正是詩人的宿命:我們既是世界的見證者,也是世界的改造者,而這改造的過程,往往伴隨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消耗。
艾薇: 這讓我想起花朵盛開時,雖然美得令人驚嘆,但也消耗了它所有的生命力。詩人與花朵似乎有著相似的命運,將最美的生命力傾注於作品中。在您的作品中,我常常感受到一種對「高貴」與「英雄」精神的追尋,以及對「平凡」的反思。您認為在現代社會中,這種「高貴」的品質是否還有存在的意義?或者說,它該如何被重新定義?
葉慈: (他的眼神變得堅毅,似乎在思索著一個永恆的問題)高貴,英雄,這些詞語在現代語境中似乎變得陌生,甚至帶有諷刺的意味。但我認為,它們的核心精神永不消逝。它並非指貴族的血統,而是指一種內在的品格——一種追求卓越、不畏艱難、忠於自我、甚至願意為更高的理想犧牲的精神。在一個「一切都改變,我們一個個消逝」的時代(如《在水邊欣賞自己的老人》),高貴的意義或許在於,它讓我們得以在世俗的洪流中,保持一種對永恆之美的信仰,一種對超越個體生命意義的追尋。它或許不再是手持利劍的戰士,而可能是那些堅持創作、守護文化、在平凡中活出不凡的人。我的詩歌,正是希望能點燃人心深處那份潛藏的「高貴之火」。
艾薇: 葉慈先生,您的話語如同清晨的露珠,滋潤著我心。您筆下的愛爾蘭,不僅是地理上的國度,更是精神的家園。感謝您為我們留下了如此豐富而深邃的詩歌,它們如同一束束永不凋零的花朵,在時間的長河中,持續散發著芬芳與光芒。
葉慈: (他再次望向窗外,清冷的陽光勾勒出他沉思的側影,遠處林中傳來一聲烏鴉的鳴叫,帶著一種古老的寂寥)艾薇小姐,我的詩歌,也像你手中的花藝。花朵會枯萎,但它們留下的「花語」與「美的記憶」卻能永存。我的文字,亦是如此。它們是我想留給世人的一束「光」,希望能讓迷失在現代喧囂中的心靈,依然能找到通往古老智慧與內在平靜的「七片林」。
艾薇: (我感受著他話語中那份深沉而溫柔的力量,彷彿整個書室都瀰漫著愛爾蘭古老森林的氣息。我輕輕點頭,不再言語,讓這份詩意的寧靜持續瀰漫。窗外的野玫瑰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花瓣上的露珠閃爍著,映照著清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