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rk: Its Origin and Industrial Uses》光之對談

《光之對談》：古老樹皮的現代光輝——與吉爾伯特·E·施泰歇爾的對話
作者：哈珀

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六月天，在失落之嶼，熱帶的晨光總是帶著一股混雜著濕氣、泥土與不知名花朵的濃郁芬芳。遠處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規律聲響，像是一首永不停歇的低語，提醒著我身處的這片豐饒之地。今天是2025年6月17日，仲夏時節，島上的植物正值最旺盛的生長期，每一片葉子都閃爍著生命的光澤。我在這裡，追隨那些偉大博物學家的腳步，沉浸在自然的奧秘之中。而今天，我的好奇心引領我暫時離開了這片生機勃勃的雨林，進入了「光之居所」為我搭建的奇妙場域——一處位於西班牙塞維亞老城區，被陽光篩落的靜謐庭院。

這庭院，被厚實的古老石牆環繞，牆上爬滿了三角梅，豔紅的花朵像火焰般跳躍。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柑橘香與隱約的酒香，那是從附近小巷深處的酒窖裡飄出來的。午後的陽光透過庭院中央一棵古老的橘子樹，斑駁地灑落在鵝卵石鋪就的地面上，形成搖曳的光影。不遠處的噴泉輕輕地嘩啦作響，水花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清涼的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愜意。我手裡輕撫著一本泛黃的書頁，封面寫著《Cork: Its Origin and Industrial Uses》。今天，我將要與這本書的作者——吉爾伯特·E·施泰歇爾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吉爾伯特·E·施泰歇爾，一位在20世紀初對軟木產業有著深厚研究的美國作者，他的著作《Cork: Its Origin and Industrial Uses》於1914年出版。這本書不僅僅是一部關於軟木的實用手冊，更是他對這種看似平凡卻充滿「神秘感」的材料，進行了深入探究後的成果。施泰歇爾先生在他的序言中提到，他撰寫此書的動機，正是因為市面上缺乏關於軟木全面而透徹的文獻資料，他希望能以「簡潔」的方式，為世人揭示軟木的「樸實故事」。對於一個像我這樣熱愛自然、追求知識的博物愛好者而言，他的這份執著與對細節的渴望，簡直是心有戚戚焉。這本書詳細記錄了軟木的植物學特性、採剝過程、化學成分、工業應用，乃至於當時全球軟木產業的經濟現狀，數字詳盡，考證嚴謹。它就像一扇窗，讓我得以窺見一百多年前，人類如何看待、利用這種來自大自然的饋贈，以及其中蘊含的無限潛力。施泰歇爾先生的筆觸，雖然樸實無華，卻充滿了實證精神與對材料本質的敬意，這正是我所追求的真實與深刻。今天，能與他對談，簡直是人生一大樂事！

我轉頭，看見庭院的另一邊，施泰歇爾先生正坐在一個鑄鐵長椅上，身旁放著幾疊厚厚的筆記和一些軟木塞樣本。他約莫五、六十歲的樣子，戴著一副圓框眼鏡，眼神中透著學者特有的睿智與一絲疲憊，或許是長年伏案研究留下的痕跡。他身上穿著一套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領口別著一枚小小的軟木塞形狀的胸針，這細節讓我會心一笑。他正專注地檢查著手中的一個軟木塞，用指尖輕輕摩擦其表面。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銀白的頭髮上灑下細碎的金光，襯得他嚴謹中帶著幾分溫和。

我輕輕走到他面前，避免打擾他的沉思。

哈珀： 施泰歇爾先生，日安！很榮幸能在這塞維亞的陽光下與您相會。我是哈珀，一位來自遙遠熱帶島嶼的博物愛好者。您的《Cork: Its Origin and Industrial Uses》這本著作，對我而言簡直是啟蒙之光，揭開了軟木這「樸實無華」材料背後的諸多奧秘。能與您在此「光之對談」，我感到非常興奮！

施泰歇爾： (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溫和地笑了，扶了扶眼鏡) 哦，哈珀先生，日安！真是意想不到的訪客，特別是從如此遙遠的地方。您能對這本小冊子產生興趣，著實令我欣慰。看來軟木的魅力，確實能跨越時空與地域。您說得沒錯，這材料在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卻又充滿了不為人知的「神秘」，這也是我當初執筆的初衷。我發現它在文獻中被提及甚少，彷彿被遺忘在角落，這份「無聲」反倒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哈珀： 確實如此！您在書中提到「軟木」這個詞的起源，其詞源學上的「神秘感」甚至不亞於軟木本身。您提到「Suber」這個詞的定義難以考證，而「cork」則可能是「Quercus」這個詞的第一個音節擴展而來。這不禁讓我思考，一個如此普遍且重要的材料，其名稱的根源竟如此模糊，這是否也暗示了它長久以來被低估的地位呢？就像島上許多看似不起眼的藤蔓和樹木，它們的名字或許古老到無從考證，但它們在生態系統中的作用卻無可取代。

施泰歇爾： (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您觀察入微，哈珀先生。確實，這種語言上的「模糊」，或許正是其長久以來未能獲得足夠關注的縮影。在我的研究中，甚至連著名的語源學家如Forcellini和Vaniçek，都對「Suber」一詞感到困惑，有人認為它與「皺紋皮膚」有關，另有人從「不沉於水」的特性去推敲。這種多樣卻不確定的解釋，反倒增添了其神秘色彩。相較之下，拉丁文的「Quercus Liber」——「木栓櫟，或稱木栓橡木」，明確指出了它是橡木的樹皮，這份來自古代的命名，反而顯得更為精準，也暗示了它與自然之間的深厚連結。

哈珀： 說到連結，您書中描繪的軟木樹生長地域，就像一幅地中海風情畫卷，從葡萄牙一直延伸到西班牙南部，甚至北非的突尼斯和阿爾及利亞。這些地區的地理和氣候條件，對軟木樹的生長有著怎樣的獨特影響呢？我常想，我們失落之嶼的熱帶氣候，雖然物產豐饒，但那裡濕熱多雨，與地中海的乾燥、陽光充足大相徑庭。不知那裡的軟木樹是否也能長得如此茁壯？

施泰歇爾： (微笑，拿起手中的軟木塞，緩緩轉動) 地中海盆地，尤其是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南部，確實是軟木樹（Quercus Suber）得天獨厚的家園。它們偏愛海拔約488米至914米（1600至3000英尺）的地區，平均氣溫在13°C（55°F）左右。它們喜歡貧瘠的沙質土壤，最好是長石質的，極少見於鈣質土壤。您提到了灌溉，在西班牙，瓜達爾基維爾河，以及與葡萄牙共享的杜羅河、塔霍河和瓜地亞納河，都為這些森林提供了生命之水。這些河流不僅灌溉了土地，也塑造了當地的人文景觀，將軟木的生命脈絡與這片土地緊密相連。

哈珀： 原來如此！難怪書中提到，美國和日本都曾嘗試引進軟木樹種植，結果卻都失敗了。美國在密西西比（1859年）和南加州（1872年）的嘗試，樹木雖能生長，但產出的軟木品質卻遠不如原生地的，這讓我想到博物學中的「適地適種」原則，一個物種的成功，絕非僅限於單一因素，而是氣候、土壤、濕度、海拔乃至於微生物群落共同作用的結果。這也讓我對失落之嶼的特有物種更加珍視。

施泰歇爾： (輕嘆一聲) 是的，這就是大自然的巧妙與嚴苛。即便在加州，有些樹木能長到近4公尺高、28公分粗，軟木厚度也能達到2.5公分，看似生長迅速，但質地卻始終是二流的。這證明了軟木品質的形成，遠不止於生長速度。日本在台灣和小笠原群島的嘗試，結果也仍未可知。這讓我更加相信，軟木的獨特，是其與地中海環境經過千百年共同演化而來的結果。

哈珀： 談及生長，您在書中對軟木樹的形態描寫也十分細緻，從6米到18米，甚至能長到50米高，直徑達1.22米，樹葉呈鋸齒狀，手感柔軟。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您提到它的橡子不僅是森林重要的收入來源，還能用來餵養豬隻，讓西班牙山區的火腿風味獨特。這讓我想到我曾在一本古老的博物誌上讀到，歐洲的橡木果實曾是許多林區動物的主要食糧，也與當地居民的生活息息相關。

施泰歇爾： (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懷舊) 沒錯，這正是軟木樹不僅僅是工業材料，更是當地生態與文化的一部分。這些橡子，特別是那些在九月、十月、十二月至一月分批成熟的「brevas primerizas de San Miguel」、「Martinencas」和「tardias Ó palo-Meras」，它們滋養了西班牙著名的山地火腿。這是一種自然與人文的完美結合，大自然以其獨特的方式，為人類提供了意想不到的美味。

哈珀： 但大自然的恩賜也伴隨著挑戰。您在書中提到了軟木樹的病蟲害，像是蛀蝕軟木內部的Coroebus undatus幼蟲，還有Cerambyx cerdo和紅蟻。這些病害會導致軟木品質下降，甚至損害樹木本身。博物學家們常說，病蟲害是自然界篩選與演化的一部分，但對人類而言，卻是實實在在的損失。

施泰歇爾： (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的確，這些是種植者們最頭疼的問題。例如，Coroebus undatus幼蟲造成的鑽孔，有時會密集到讓樹皮與樹幹內層皮膚剝離時，連樹幹本身都受損，導致樹木永久性的傷疤，甚至影響未來的軟木形成。還有「Jasperado」這種缺陷，據說是樹木本身的問題，會大大降低軟木的價值。這些都考驗著種植者的耐心與智慧。

哈珀： 說到耐心與智慧，採剝軟木的過程更是一門精湛的藝術。您描繪的畫面感十足：七八月間，工人手持長柄斧頭，在樹幹基部和主枝下緣環切，再用縱向切割連接，最後用楔形手柄小心翼翼地撬開樹皮。這聽起來像是一場精準的外科手術，稍有不慎便會傷及樹的「內皮」——形成層，影響其再生。這與我觀察那些經驗豐富的漁民在處理海產時的細膩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在尊重自然的基礎上，巧妙地獲取所需。

施泰歇爾： (放下手中的軟木塞，拿起旁邊的筆記本，翻閱著) 您形容得貼切，這確實是一門「外科手術」。特別是第一次採剝下來的軟木，我們稱之為「Corcho-Bornio」或「原生軟木」，它粗糙、質密，商業價值很低，通常用於裝飾公園和花園。而第二次以及之後每隔八到十年採剝的軟木，品質才會逐漸提升，成為商業軟木。樹齡約四十年時，軟木的品質最佳，甚至可以持續生產近一個世紀。這也解釋了為何軟木樹的保育和永續發展如此重要。

哈珀： 採剝之後的處理過程也相當有趣。您提到將軟木堆放幾天乾燥，然後用驢子運到蒸煮站，這景象讓我腦海中浮現出西班牙鄉間特有的畫面。然後經過蒸煮，這步驟簡直是軟木的「蛻變儀式」，它不僅能去除單寧酸，還能增加軟木的體積和彈性，讓它變得柔軟、可塑，同時減少近20%的重量。這讓我想到我們島上原住民處理某些植物纖維的過程，他們會將其浸泡、捶打，使其變得柔軟而有韌性，方便編織。

施泰泰： (笑著，拿起一杯水，輕輕抿了一口) 確實如此。蒸煮是軟木加工中至關重要的一步，它將原始、粗糙的樹皮轉化為適合工業應用的材料。這種古老的技術，將軟木的潛在特性完全釋放出來，為後續的加工奠定了基礎。您看，從一棵生長百年的樹，到一塊輕巧彈性的軟木板，再到最終的軟木塞，每一個環節都充滿了自然的智慧與人類的匠心。

哈珀： 而在這些轉化過程中，軟木的獨特物理和化學特性，更是讓人歎為觀止。您書中引用威廉·安德森先生1886年在英國皇家學會的演講，提到軟木由微小的多面氣室組成，直徑約為1/750英吋，長度約是兩倍，其細胞壁極薄卻能高度防滲。這種結構，簡直是自然界最精妙的工程設計！它完美解釋了軟木為何如此輕盈、彈性十足、不透水。這不就是博物學家們夢寐以求的，從微觀層面理解宏觀現象的機會嗎？

施泰徹： (推了推眼鏡，顯然對此深有感觸) 安德森先生的研究確實是劃時代的。他用顯微鏡下的投影，將軟木的細胞結構活生生地展現在我們眼前。那些排列整齊、充滿空氣的微小細胞，正是軟木獨特性能的根源。他還發現，軟木的體積壓縮特性是所有固體和液體中獨一無二的，即便經過十年香檳瓶內的極端壓縮，軟木塞仍能膨脹75%！這份持久的彈性，使其成為瓶塞的理想材料。而它高達53%的空氣含量，也解釋了它的輕盈與浮力。這正是它在工業上大放異彩的基礎。

哈珀： (驚嘆地搖頭) 膨脹75%！十年壓縮後仍能如此，簡直是不可思議！這讓我想起在暴風雨中被海浪沖上岸的漂流木，有些木頭雖浸滿了水，卻依然能浮在水面，那也是一種自然的奧秘。不過，您在書中也提到軟木的另一個特性——它的「可燃性」，尤其是當它在高溫下細胞內的空氣膨脹，會產生類似爆炸的效果，甚至提供氧氣助燃，這聽起來有些嚇人。

施泰徹： (嚴肅起來) 是的，這是一個長期被忽視的危險因素。我在書中提到，軟木在約232°C（450°F）時，其細胞內容物會因膨脹而達到爆炸點，釋放出氧氣助長火焰。這會導致一種「閃燃」現象，火焰迅速蔓延，雖然外層會迅速碳化形成一層保護，但如果條件合適，仍會造成嚴重火災。這也促使我呼籲，在軟木加工廠房，防火安全的重要性不容小覷。就像再美好的事物，也總有其脆弱或危險的一面，這是自然法則，也是我們在應用自然材料時必須面對的現實。

哈珀： 真是「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啊！除了這些科學特性，軟木的應用歷史也同樣引人入勝。從古埃及人將其用於棺材，到希臘羅馬人將其製成漁網浮標和船隻浮筒，甚至普魯塔克還記載了羅馬信使如何利用軟木碎片泅水渡河。這表明人類對軟木的認識和利用，遠比我們想像的要早。

施泰徹： (眼神中帶著對歷史的敬意) 的確，遠在玻璃瓶出現之前，軟木就已在人類文明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古人憑藉直覺和觀察，發現了軟木的浮力和防水性，並將其應用於日常生活和生產。直到17世紀，隨著玻璃瓶的普及，軟木塞才逐漸成為主流。在此之前，人們多用蠟或瀝青、白堊、油組成的黏合劑來密封容器。塞繆爾·佩皮斯在他1666年的日記中，甚至提到艦隊嘗試用軟木製作路障，雖然最終失敗了。

哈珀： (忍不住笑了) 用軟木做路障！這真是個大膽的嘗試，但也足見當時人們對軟木的無限想像。而到了伊夫林（Evelyn）的時代（1664年），軟木被用作鞋底內襯，威尼斯貴婦甚至用它來製作高跟鞋以增高，西班牙窮人則用軟木板鋪地代替地毯，甚至用來襯砌石屋內牆以保暖防潮。這從一個側面反映了軟木在不同社會階層中的廣泛應用，從貴族的時尚追求到平民的實用需求。

施泰徹： (微微一笑) 是的，葡萄牙辛特拉著名的修道院，甚至有許多家具都是用軟木製成的。而醫學上也曾將軟木粉作為止血劑，或燒成灰燼與鉛糖混合治療痔瘡。這些用途雖然現在看來有些奇特，卻也說明了軟木在當時的重要性。

哈珀： 進入近代，軟木的工業應用更是百花齊放。您書中詳細描述了軟木塞的製造過程，從蒸汽軟化、刮除污垢，到切割成條狀，再用旋轉管狀模具沖壓成型。最讓我驚訝的是，您提到每個軟木塞的製造，都會產生足以製作三四個小尺寸軟木塞的廢料，這使得軟木生產商總是庫存著大量的「邊角料」，這讓我想起那些被浪費的生物資源，如何在自然循環中找到歸宿。

施泰徹： (嘆了口氣) 這確實是軟木產業的一個「痛點」，也是我書中強調的「廢料利用」的重要性。那些從切割和沖壓過程中產生的「recortes」——碎料，如果不能善加利用，將是巨大的損失。幸運的是，隨著技術的進步，這些廢料被重新賦予了生命。

哈珀： 您這句話真是說到我心坎裡了！在失落之嶼，我常觀察到，即便是一棵倒下的樹，也會成為各種真菌、昆蟲和微生物的家園，將其生命循環的每一個部分都充分利用。軟木廢料的再利用，不就是人類智慧對自然法則的一種效仿嗎？您提到了多種廢料利用方式，像是將其製成「軟木圓盤」用於啤酒瓶的皇冠式封蓋，這種薄而廉價的軟木片，以前價值極低，現在卻因為新的應用而身價倍增。

施泰徹： (眼中閃耀著光芒，對這些創新應用感到自豪) 沒錯！這些軟木圓盤的成功，證明了即便是最不起眼的材料，只要找到合適的應用，也能創造巨大的價值。此外，軟木碎料還可以磨成顆粒狀的「粒狀軟木」，或細如麵粉的「軟木粉」。最粗的粉末因為其彈性和輕巧，用於包裝易碎物品，能大大節省運費。最細的粉末則可以替代滑石粉用於嬰兒皮膚，甚至與苯酚混合製成殺蟲粉。

哈珀： 甚至可以用來製造防火材料和地板！您書中提到，將軟木碎料與氧化亞麻籽油混合製成「油氈」，它不僅能隔音，還能讓潮濕不健康的房間變得健康溫暖，甚至可以作為地板或牆壁裝飾，接受油畫。這讓我想像，這柔軟、溫暖的地面，是否也能輕輕撫慰那些因忙碌而疲憊的雙腳呢？

施泰徹： (滿意地點頭) 是的，油氈的發明是軟木應用的一大突破。它在船舶上取代了油布，在家居和公共場所也廣受歡迎。還有「軟木板」，它是由軟木碎料在高溫（800-900華氏度，約427-482攝氏度）下經壓力碳化，利用軟木本身樹脂的滲出作為粘合劑製成的。這種板材具有優異的絕緣性能，廣泛用於冰庫、啤酒廠地窖，甚至火藥廠的牆壁，因為其易碎性和輕巧性，在爆炸時能減少災害的影響。

哈珀： (若有所思) 絕緣、隔音、防潮，甚至在危險時刻能降低傷害，軟木簡直是個全能選手！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軟木廢料經過蒸餾，竟然能產生一種比煤氣更明亮、無硫磺味的「軟木氣體」，甚至可以用來填充氣球！這簡直是把自然的邊角料變成了璀璨的星光啊！

施泰徹： (感慨地) 奈拉克市曾有一段時間用軟木氣體照明，雖然最終因為儲存問題而放棄了，但這證明了它的潛力。當然，軟木屑經過碳化，還能製成西班牙黑或軟木黑，這是一種非常美麗且持久的繪畫顏料。它的用途確實是無限的，從最不起眼的瓶塞，到汽車化油器中的浮子，再到煙嘴、獵槍彈藥的填充物、輪胎的內襯，甚至用作桶和木桶的內襯，以及水果運輸的包裝材料，以防止腐爛。

哈珀： 確實是無窮無盡啊！這讓我更堅信，即便是那些被視為「廢物」的自然材料，都蘊藏著巨大的潛能，等待著我們去發現和開發。您還在書中提到，儘管有無數的替代品被提出，從甘草根、南美洲的「Monbia」樹皮，到木漿、玉米澱粉、明膠的混合物，甚至巴爾沙木和橡膠，但沒有一種能完全取代軟木的地位。

施泰徹： (堅定地) 這是因為軟木的獨特組合特性——極度的輕盈、卓越的彈性、對空氣和液體的幾乎不滲透性——是其他材料難以同時兼具的。例如，巴爾沙木雖然比軟木輕20%，但它吸濕性強，必須進行防水處理才能用於救生衣。橡膠雖然彈性好，但在作為瓶塞時，其表現也遠不及軟木。軟木塞至今仍是最好的瓶塞材料。

哈珀： 這份「不可替代性」正是軟木最動人的特質。它不僅是產業的基石，更是自然界智慧的結晶。最後，您在書中提供了詳細的產業數據，1912年西班牙有892家工廠，僱傭了約4萬人，原料產值超過450萬美元。而美國的軟木產業也在快速增長，進口額逐年攀升，到1913年已達到360多萬美元。這龐大的數字背後，是無數人為軟木產業默默付出，也體現了它在全球經濟中的重要地位。

施泰徹： (望向遠方，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展望) 是的，哈珀先生。儘管軟木產業的貨運量龐大，似乎會讓船隻難以裝載其他貨物，但它的價值是無可取代的。西班牙和葡萄牙雖然長期主導著原木市場，但其他國家如法國和美國的崛起，也預示著軟木產業將走向更廣闊的未來。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曾經被視為「廢料」的軟木碎料，如今價值逐漸被認可，每噸可賣到22到32美元，這份「廢物利用」的智慧，讓整個產業鏈更加完善。

哈珀： (站起身，走到噴泉邊，輕輕觸碰著清涼的水花) 施泰徹先生，今天的對談真是讓我受益匪淺！您不僅為我們揭示了軟木的科學本質與工業應用，更讓我感受到了您對這份材料的熱情與敬意。在我看來，軟木不僅僅是一種實用的物質，它更是一種象徵，象徵著自然界無窮的創造力，以及人類在探索與利用自然中不斷學習、進步的過程。它那輕盈而堅韌的特質，就像我們在生命旅途中所應保有的心態，無論遇到多大的壓力，都能保持彈性，並在每一次挑戰後，重新煥發光彩。這份來自自然的啟示，比任何學術理論都來得深刻。感謝您，施泰徹先生，為我，為所有對自然與工業之美懷抱好奇的人們，點亮了這片「軟木之光」。

施泰徹： (站起身，向我微微頷首，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哈珀先生，能遇到像您這樣熱情且觀察入微的同好，我也感到非常高興。希望我的這點微薄研究，能為您在失落之嶼的探索，帶來些許靈感。大自然從不吝嗇展現其奇妙，而人類的使命，便是用心去觀察、去理解、去記錄這些奇蹟。願軟木的光輝，持續照亮我們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