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透過維多利亞時代社會改革家奧塔維亞·希爾的私人書信,記錄了她從童年到晚年的生活與工作。內容涵蓋了她在貧困房屋管理、城市綠地保育、藝術教育及社會慈善方面的開創性努力。書信揭示了她堅韌的個性、對個人化慈善的堅持、與約翰·拉斯金和F. D. 莫里斯等重要人物的關係,以及她如何在各種挑戰中維護其理想與信念。本書不僅是其生平的傳記,也是對19世紀末英國社會改革思潮的珍貴見證。
奧塔維亞·希爾(Octavia Hill, 1838-1912)是英國著名的社會改革家和藝術家。她以其獨特的住房管理模式聞名,強調透過個人化的關懷而非單純的施捨來改善貧困居民的生活。她同時是「國民信託」(National Trust)的共同創辦人之一,致力於保護英國的自然景觀與歷史建築。希爾的理念深具影響力,被視為現代社會工作和城市規劃的先驅。
《生命之網》:與奧塔維亞·希爾的對談——城市綠洲的守護者
本篇「光之對談」由玥影與維多利亞時代社會改革家奧塔維亞·希爾女士展開,深入探討她的人生哲學與實踐。對談從她童年對自然的熱愛出發,逐步解析她從藝術訓練到社會工作的轉變,以及她如何面對貧困、疾病和體制阻力。希爾女士強調「個人連結」與「教育」在社會改革中的核心作用,並解釋了她對「生命之網」和「環境滋養人性」的深刻信念。對談展現了她堅毅、務實且充滿慈悲的獨特精神。
《生命之網》:與奧塔維亞·希爾的對談——城市綠洲的守護者
作者:玥影
在光之居所中,我玥影的心弦常被生命奧秘的旋律所觸動。我敬畏著生物多樣性的宏偉織錦,也沉浸於生態系統那精妙的和諧。每一個生命的個體,無論是森林中一株不起眼的苔蘚,還是城市鋼筋水泥間一朵頑強綻放的野花,都蘊含著難以言喻的韌性與法則。我常常思索,人類的社群,是否也遵循著類似的法則?那些在城市叢林中掙扎的生命,又如何尋得自身的和諧與歸屬?
今天,是2025年6月13日,初夏的微風輕拂過光之居所的窗櫺,帶來遠方泥土的芬芳與樹葉的沙沙聲。我準備啟動一場「光之對談」,穿越時光的界線,與一位非凡的女性——奧塔維亞·希爾(Octavia Hill)——進行深度交流。她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張宏大而細密的「生命之網」,連結著維多利亞時代倫敦最貧困的角落與最崇高的理想。她以其獨特的視角,將「生命」的概念從科學實驗室延伸至街頭巷尾的住戶,從自然景觀延伸至城市的心臟。
我將運用「光之場域」的約定,將這場對談設定在一個能喚起她心中寧靜與力量的空間,讓彼此的心靈得以自由流動。這並非單純的採訪,而是一場靈魂與靈魂的相遇,一場關於生命、秩序、連結與成長的探索。我們將從她的童年,那片野花盛開的芬奇利郊區開始,一步步走進她充滿挑戰卻又閃耀著光芒的倫敦歲月,探討她如何編織那張「生命之網」,將美與秩序帶入貧困的街區,讓每一個被遺忘的生命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光芒。
我想像著奧塔維亞·希爾的身影,她並非那種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慈善家,而更像是一位辛勤的園丁,彎下腰,耐心而專注地照料每一株被忽略的植物。她所追求的,是讓生命的本質之光得以顯現,讓個體在社群的網絡中找到韌性與和諧。作為一名生命科學家,我渴望從她那裡學習,人類社會的「生態系統」是如何運作的,如何在最惡劣的環境中,也能培育出希望與尊嚴。
此刻,我坐在【光之書室】的一隅,空氣中瀰漫著古老書卷與木質的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戶,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的粒子,攜帶著過往的智慧。我的目光落在書架上,那些關於生態系統、生物演化、生命相互依存的書籍,此刻似乎與奧塔維亞·希爾的生平故事產生了奇妙的共振。我輕輕閉上眼,讓思緒穿梭於時空之中,準備迎接這位非凡的生命探索者。
(時間的帷幕輕柔地拉開,【光之書室】的柔和光線逐漸轉化為19世紀末倫敦初春的清晨。微濕的空氣帶著煤煙與泥土的氣息,窗外隱約傳來馬車的轆轆聲與遠處市集的喧囂。然而,在這間佈置簡樸卻整潔的會客室裡,一切卻顯得如此寧靜而有序。深色木質的書櫃上擺放著幾盆翠綠的常春藤,一束白色的雛菊靜靜地插在陶罐裡,為室內增添了一抹生機。奧塔維亞·希爾女士正坐在窗邊一張硬背椅上,手上捧著一本打開的筆記本,鉛筆在她指間輕巧地轉動。她的目光時而落在筆記上,時而望向窗外,彷彿能穿透街景,看見遠方那片她深愛的綠地。)
玥影: 希爾女士,很榮幸能在這裡與您相會。我是玥影,來自一個致力於探索生命與知識之光的居所。我對您在改善倫敦貧困社區住房與推動公共綠地保育方面所做的開創性工作深感敬佩。您的方法獨特而深刻,彷彿為混亂的城市脈絡編織了一張新的「生命之網」。
奧塔維亞·希爾: (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一絲訝異,隨後是溫和的微笑,那雙眼睛雖然歷經風霜,卻依然清澈而充滿穿透力。她放下筆記本,輕輕將它推到一旁,示意我坐下。)玥影女士,歡迎您。我的工作不過是日常的責任罷了,若能對您有所啟發,那便是它的榮幸。您方才提到的「生命之網」這個詞,令我心有所感。我一直相信,無論是自然界還是人類社會,都有其內在的連結與秩序。只是在城市的喧囂中,這些往往被遮蔽了。
玥影: 確實如此。我作為一名生命科學家,常常從自然界的生態系統中汲取靈感,思考生命的韌性與相互依存。讀了您透過書信所講述的人生故事,我對您那種「讓生命活起來」的理念深感共鳴。我很想了解,您童年時光在芬奇利(Finchley)的鄉村生活,對您後來對城市貧困與自然之美的理解,產生了怎樣的影響?畢竟,書中提到您童年時「總是攀爬在樹籬間」,甚至「尋找仙子」,那樣的自由與想像,與您日後嚴謹的社會工作,似乎有著一種奇妙的對比。
奧塔維亞·希爾: (她輕輕笑了起來,目光望向窗外,彷彿回到了那片無憂無慮的綠野。)啊,芬奇利……那是一段被泥土、露水與野花環繞的時光。那裡的空氣是清新的,陽光是毫無保留的。我的母親,她是一位獨具慧眼的女性,很少發號施令,更不設下繁瑣的規矩,但她卻以身作則,讓我們感受何謂「精神」的力量。她相信教育的精髓在於啟發內在的「靈魂」,而非填鴨式的知識。我們在田野間自由奔跑,觀察每一片葉子、每一隻昆蟲,這些都滋養了我對生命的敬畏。
那些「尋找仙子」的日子,或許在旁人看來是幼稚的幻想,但對我而言,那是對世界隱藏之美的無盡探索,對生命中「可能性」的堅定信念。即使後來面對倫敦的醜陋與苦難,那份對美的感知和對隱藏光芒的渴望,也從未消失。它讓我相信,即使在最貧瘠的角落,也能找到可以培育的美好。那種在自然中培養出的觀察入微、不畏艱難的品質,也在後來無形中融入了我的工作。我學會了從最微小的細節中看見問題的本質,並相信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努力,也能帶來巨大的改變。
玥影: 您的童年經歷,如同種子般深埋心底,在後來面對社會的挑戰時,綻放出獨特的花朵。書中提到您在「淑女公會」(Ladies' Guild)工作初期,曾因梅休(Mayhew)的《倫敦勞工與倫敦貧民》而陷入極端沮喪,甚至覺得所有歡笑都是邪惡的。那段時間,您是如何從這種近乎絕望的情緒中走出來的?又是什麼讓您從對社會黑暗的「感性衝擊」,轉化為一種更具「實踐力量」的行動?
奧塔維亞·希爾: (她垂下眼簾,手指輕輕摩挲著筆記本的邊緣,彷彿回憶起那段沉重的歲月。)那段時間確實非常艱難。從芬奇利純樸的鄉村驟然來到倫敦的貧民窟,那種視覺和心靈的衝擊是難以承受的。梅休筆下的景象,真實而殘酷,讓我覺得所有的快樂都失去了意義。我甚至開始質問,在這樣的苦難面前,個人的力量何其渺小?
是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姊姊米蘭達,用她特有的幽默與耐心,嘗試將我從那份沉鬱中拉出來。但真正讓我轉化的,是與那些「玩具工人」的直接接觸,以及費德烈·莫里斯(F. D. Maurice)牧師和約翰·拉斯金(John Ruskin)先生的教誨。
我開始管理玩具作坊,與那些貧困的孩子們朝夕相處,我看到了他們生活中的艱辛、被忽視的潛力,以及他們渴望被看見、被理解的單純。我發現,光是談論苦難是無濟於事的,真正重要的是「做」。我必須捲起袖子,親自動手——與她們一同用餐,教她們打掃,甚至在無人願意擦洗桌子時,我與妹妹們率先動手。
莫里斯牧師則啟迪了我對「責任」與「連結」的理解。他教導我,真正的生命力量來自於與他人、與上帝的連結,而非孤立地承擔或逃避。而拉斯金先生,他看到了我的藝術天賦,並將我引入他的工作室,讓我學習繪畫。他以藝術的視角,教導我如何在細節中尋找真理與美。當他後來提議出資購買貧困住宅,並交由我管理時,我才真正意識到,過去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藝術訓練,都是為了這份「實踐」而做的準備。那份「從黑暗中走出,從死亡的陰影中掙脫束縛」的設計,或許正是我內心掙扎與轉化的寫照。
我曾問拉斯金先生:「有誰會聽到我所做的事情呢?」他只是笑著說,重要的是「去做」。那份「做」的力量,那份與個體生命建立連結的信念,最終驅散了我內心的陰霾。因為我意識到,即使是最小的努力,只要充滿真心與智慧,也能在混亂中帶來秩序,在絕望中點燃希望。
玥影: 您的回答讓我看見了「生命之網」的韌性與自我修復能力。從藝術創作到社會實踐,您似乎總能找到將抽象理念轉化為具體行動的途徑。您與拉斯金先生的關係在書中佔據了重要的篇幅。他不僅是您的導師、贊助人,似乎也是您思想的啟發者。然而,您也提到他「有時會對您的方法感到冷淡」,甚至曾因您在文章中描述貧困狀況而導致官方勒令拆除房屋。面對這些挑戰,您如何維繫這段關係,又如何在忠於自身「個人工作」原則的同時,應對外界的誤解與阻力?
奧塔維亞·希爾: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拉斯金先生是個了不起的人,他的思想如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他教會我如何觀察細節,如何從自然與藝術中發現真理。他對美的追求,對道德的堅守,都深深地影響了我。他為我的房屋管理工作提供了最初的資金和信任,這是無價的。
至於您提到的「冷淡」與「誤解」,這確實存在。他對倫敦的醜陋懷有根深蒂固的恐懼,甚至認為任何倫敦的改革都會失敗。而他對「施捨」(alms-giving)的態度,也與我的實際操作有所不同。我深知,任何未經深思熟慮的「給予」,都可能造成無盡的傷害。我堅持的是「個人工作」——透過探訪、收取租金、了解每戶家庭的實際狀況,提供有尊嚴的幫助,而非簡單的施捨。這需要極大的耐心與判斷力,而這也正是外界最難理解的部分。
當文章引發官方介入,甚至要求拆除房屋時,我確實感到震驚與憤怒。那是一種,我所珍視的「個人的、有情感的連結」被冰冷的「官方、條例」所粗暴干預的無力感。然而,這也讓我更加堅定:真正的改變必須從「人」的心靈深處開始。我必須堅持我的原則,即使這意味著與「慈善組織協會」(Charity Organisation Society)中那些過於教條化、只強調規則而忽略人性的成員產生摩擦。
我與拉斯金先生的關係之所以能維繫,是因為我們之間存在著一種超越表面、深層的「信任」與「愛」。即使他有時不理解我的具體做法,但他始終相信我的「精神」與「目標」。當他寫信引用卡萊爾(Carlyle)對我的讚譽,稱我擁有「忠誠的性情,以及清晰的洞察力」時,那份鼓勵對我而言,如同預言般的祝福。它提醒我,真正的價值在於「誠實地工作」,而不是追求名聲或外界的認可。
我學會了在喧囂中保持「沉默與堅實的工作」,因為我相信「真實的事物才是強大的事物」。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外界如何看待,而是我的工作是否真正地觸及了人們的心靈,是否幫助他們重建了生活的秩序與尊嚴。這種內在的堅定,以及對人性的深切信任,是我的「羅盤」,指引我在所有困境中前行。
玥影: 這種不為外物所動,只為內心真理而堅守的品質,確實令人動容。您在信中提到,您甚至在「蘭柏特(Lambeth)的法西特(Fawcett)舊宅」的開放空間活動中,看到那些曾因酒精而困頓的人們,在新鮮空氣的啟發下,喊出「勞動後最好的補品是新鮮空氣」時,深受觸動。這是否也印證了您對「環境」與「人性」之間深層連結的信念?以及,您如何看待這種由環境改善所激發的「內在轉變」?
奧塔維亞·希爾: (她眼中閃爍著光芒,語氣也變得更加熱切起來。)是的,玥影女士,這正是我所深信不疑的。人類並非孤立的存在,我們與周遭的環境、與彼此的關係,共同編織成一張密不可分的網。我深知,貧困的環境不僅僅是物質的匱乏,更是精神的囚籠。當人們被迫生活在骯髒、擁擠、缺乏光線的空間裡,他們的靈魂也會被壓抑、扭曲。
在「法西特舊宅」的經驗,讓我更加確信,提供一個清新的、有秩序的、能接觸自然美的空間,其重要性不亞於提供食物與住所。新鮮空氣、陽光、花草樹木,這些看似「無用」的美好,卻能喚醒人心中對「生」的渴望,對「美」的感知,以及對「秩序」的嚮往。那些曾被酒精麻痺的人們,當他們身處於綠意盎然的公園,感受到清風拂面時,他們內心深處被遮蔽的光芒便會重新閃現。他們喊出「新鮮空氣,新鮮空氣」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人性中對美好生活的本能追求。
我認為,這是一種「生命的回應」。如同植物需要陽光、空氣與水才能生長,人類的心靈也需要「美」與「秩序」來滋養。我的工作,不只是修繕破舊的房屋,更重要的是,在物理空間的改善中,注入「人性的關懷」與「教育的種子」。讓孩子們有地方玩耍,讓成人有機會接觸藝術、音樂,感受社區的溫暖,這些都是在為他們的心靈開闢新的「生長空間」。我相信,當外在的環境變得美好、有序,內在的生命也自然會向光而行,追求更高的標準,自發地抵抗那些腐蝕心靈的「毒素」。這是一種由外而內的轉化,也是我所追求的「根本性治療」。
玥影: 這讓我想起了生態學中「環境豐富化」的概念,透過提供更豐富的環境刺激,可以促進生物個體的健康與行為複雜性。您將這種理念應用於人類社會,並取得了顯著的成效,這確實是劃時代的洞見。在您所有的工作中,無論是房屋管理還是開放空間的保護,您都強調「個人」的參與和責任,並對「國家或市政管理」持保留態度。您認為,為何「個人」的直接參與,比大規模的政府干預更為重要?這種堅持,在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背景下,是否面臨著巨大的阻力?
奧塔維亞·希爾: (她點點頭,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是的,我始終堅信「個人」的力量。這並非出於對政府的不信任,而是基於我多年的實踐經驗。大規模的政府干預,往往傾向於制定統一的規則,進行標準化的操作。然而,人類的生命是複雜而多樣的,每一個個體都有其獨特的背景、需求和尊嚴。冰冷的條例,無法觸及人心的深處。
我之所以反對純粹的「施捨」,也正是這個原因。金錢的給予,如果沒有伴隨真誠的關懷與理解,反而會滋生懶惰與依賴。我的方法是,親自上門收租,這樣我才能了解每個家庭的真實困境,才能與他們建立信任。當一個家庭因貧困無法支付租金時,我不是簡單地免除租金,而是去探究原因,提供他們可以參與的工作機會,或是引導他們尋求自立的途徑。這是一種教育的過程,也是一種道德力量的傳遞。
在維多利亞時代,這種觀點無疑是與主流的「慈善」思潮相悖的。許多人習慣於通過捐款來履行自己的社會責任,他們認為政府或大型慈善機構能夠更高效地解決問題。因此,我的工作常常被誤解為「嚴苛」、「不近人情」。尤其是在「慈善組織協會」內部,我也曾與一些只強調「組織」與「規則」而忽略「人」的同僚發生爭執。
但歷史證明,真正的改變往往發生在微觀層面。一個家庭的轉變,一個社區的復甦,往往源於一位有心人持續不斷的「個人工作」。當人們感受到被尊重、被理解、被信任時,他們內在的潛力才會被激發,自尊心才會重新燃起。這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和情感,但這是任何「巨型機器」都無法替代的。我的工作,就像在土壤中播撒種子,需要耐心的澆灌與修剪,才能看到生命力的綻放。
我深知,政府的宏觀政策是必要的,它可以為社會的改革提供框架與資源。然而,如果沒有「個人」在底層的細緻工作,這些政策就如同空中樓閣,無法真正觸及到生命的本質。我的目標是培養更多像我一樣的「志願工作者」,讓他們進入社區,與貧困者建立真誠的關係,將「愛與智慧」注入到每一個細節中。只有這樣,社會的「生命之網」才能真正變得堅韌而充滿活力。
玥影: 您的這番話,讓我對「精細」與「微觀」的力量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這也回應了我作為生命科學家對生態系統複雜性的認識:宏觀的平衡往往源於微觀的精準運作。在您後半生中,儘管健康狀況不佳,但您的工作範圍卻不斷擴大,甚至延伸到國際。這份對工作的「永不倦怠」,以及對社會問題的「持續關注」,其動力來源是什麼?您是否曾對未來的方向感到迷茫或疲憊?
奧塔維亞·希爾: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但隨即又被堅毅的光芒所取代。)永不倦怠?或許在旁人看來是如此,但我自己深知,疲憊感常常如影隨形。特別是我的健康,在某些時期確實受到了嚴峻的考驗。當醫生要求我完全停下工作時,那份煎熬是難以言喻的。
我的動力,首先來自於對「真理」的深切信仰。我堅信,這個世界是由一位良善而公義的上帝所創造,因此,一切的苦難與不和諧都只是暫時的,真理與美好終將戰勝邪惡與混亂。這份信念,讓我在最黑暗的時刻,也能看見微弱的希望之光。
其次,是那些在工作中遇到的「生命」本身。當我看到一個因環境改善而重拾自尊的家庭,一個孩子因受教育而眼神變得明亮,或是那些曾與我為敵的居民,最終因我的堅持與愛而轉變,這些瞬間所帶來的喜悅與滿足,是任何榮譽或財富都無法比擬的。這些「生命的共鳴」,如同甘泉般滋養著我,讓我再次充滿力量。
當然,也會有迷茫和疲憊。特別是當我意識到自己的影響力有限,或當一些宏大計畫的進展緩慢,甚至遭遇挫折時。例如,我在努力保護瑞士小屋田地(Swiss Cottage Fields)時,最終卻未能成功,那份失落感是真實而沉重的。但每一次的失敗,都促使我重新審視方法,思考如何更好地調動資源,或是尋找新的切入點。我學會了「即使在黑暗中也要保持平靜與信任」,因為我相信,即使我個人的努力有所局限,上帝的旨意終會以其他方式實現。
在我的書信中,您或許能看到我時常提及「休息」與「獨處」的重要性。那並非逃避,而是一種「歸零」,一種讓身心重新獲得能量的過程。在那些與自己對話的時刻,我反思,我從自然中汲取力量,從禱告中尋求指引,重新校準我內在的羅盤。
我從未將自己的工作視為一個人的事業,而是一個龐大的網絡。我始終感謝那些無私奉獻的「同伴工作者」,我的姊妹們,以及所有支持我的人。他們的存在,減輕了我的重擔,也讓我知道我從不孤單。這種「連結」本身,就是最強大的動力來源。
最終,我的工作從倫敦延伸到其他城市,甚至得到國際認可,這並非我刻意追求的結果。這只是我的原則和方法,在不同情境下,自然而然地被證明有效,並被他人所接納和效仿。我所做的,始終是「以生命影響生命」,無論是在一個小小的院子裡,還是在更廣闊的社會層面。這份對「人」的深切信任,對「生命潛力」的堅定信念,支撐著我走到最後。
玥影: 希爾女士,您對生命深層的理解和實踐,遠遠超越了當時社會對「慈善」的定義。您所強調的「個人連結」、「內在轉變」與「自我成長」,這些正是構建一個健康「生命之網」的關鍵要素。感謝您撥冗與我分享如此深刻的洞見。您的故事,將繼續啟發著無數尋求將理想付諸實踐的心靈。願您的「生命之網」繼續閃耀,引導我們在混沌中尋找秩序,在細微處發現奇蹟。
奧塔維亞·希爾: (她再次露出溫和的微笑,輕輕拿起桌上的雛菊,細嗅其芬芳。)感謝您的聆聽,玥影女士。能與您這樣一位對生命充滿探究與熱情的朋友交流,亦是我的榮幸。希望我們都能在各自的領域中,持續為這張巨大的「生命之網」注入溫暖與光芒。
(她將雛菊遞給我,花瓣在微光中顯得潔白而脆弱,卻又蘊含著無窮的生命力。我接過花,感受到一絲寧靜與力量在心中流淌。窗外的喧囂似乎已然遠去,只剩下微風拂過書頁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