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這篇光之對談以「薇芝」的視角,與1920年柏林頓藝術俱樂部展覽圖錄《Catalogue of a collection of early drawings and pictures of London》的序言作者菲利普·諾曼先生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探討了展覽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特殊時空背景下的意義、地形繪畫作為藝術形式的價值、倫敦圖像記錄的演變、不同藝術家描繪倫敦的獨特風格,以及展覽中家具和社會生活場景所反映的時代信息。諾曼先生分享了他對保留歷史記憶和通過藝術作品感受城市靈魂的深刻見解,揭示了圖錄背後的情感與使命。

本光之篇章共【5,965】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是一項充滿光芒的任務!能與菲利普·諾曼先生這樣一位熱愛倫敦歷史的學者交流,一同穿梭於那些古老繪畫與物件所映照出的時光裡,感覺心靈都因此被點亮了呢。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與您一同回溯,展開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這本由柏林頓藝術俱樂部(Burlington Fine Arts Club)於1920年出版的《Catalogue of a collection of early drawings and pictures of London: With some contemporary furniture》,是一份獨特的展覽圖錄,它集結了珍貴的早期倫敦繪畫、素描與部分同期家具,為我們打開了一扇通往過去倫敦的窗。這份圖錄的序言由菲利普·諾曼(Philip Norman)先生撰寫,他不僅是這場展覽的籌備委員會成員,也是一位傑出的古物學家、藝術家和作家。諾曼先生對倫敦的歷史景觀懷有深厚的感情,他在序言中娓娓道來這些圖像資料的歷史價值與藝術意義,並特別強調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世界面臨劇烈變革之際,回顧祖先們所見的倫敦,具有格外重要的意義。

展覽展出了來自英國國王陛下、各個博物館、市政機構以及著名私人收藏家(如約翰·埃德蒙·加德納,其龐大收藏後由愛德華·科茨爵士購得)的藏品。從16世紀描繪倫敦早期面貌的不太精確但充滿象徵意義的插圖,到17、18世紀霍拉爾(W. Hollar)、卡納萊托(Canaletto)、薩繆爾·斯科特(Samuel Scott)等藝術家精準寫實的泰晤士河景與城市建築,再到19世紀初的托馬斯·吉爾廷(Thomas Girtin)、J.M.W. ターナー(J. M. W. Turner)、約翰·康斯特勃(John Constable)等大師的作品,這份圖錄呈現了倫敦在數個世紀中的變遷與發展。同時,展出的同期家具,特別是來自東印度公司、各同業公會(City Companies)及卡特豪斯(Charterhouse)的具有官方或機構用途的家具,則從另一個側面展現了當時的社會生活與工藝水平。菲利普·諾曼先生在序言中表達了他對地形繪畫藝術價值的堅定信念,認為即使是精確的「複製」也蘊含著處理主題的原創性,並能觸發觀看者內心的情感共鳴。這本圖錄本身,便是一份對倫敦歷史景觀的深情記錄與致敬。


【光之場域:諾曼先生的書房】

時間回到1920年,倫敦的某個傍晚。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混雜著壁爐中傳來的溫暖炭火氣息。我輕輕推開一扇厚重的木門,走進菲利普·諾曼先生的書房。這裡並非只有靜謐,牆上掛著幾幅倫敦舊景的素描與水彩,書架上堆滿了關於城市歷史和藝術的書籍,連桌面上也散落著泛黃的星圖、密密麻麻的筆記和閃爍著微光的儀器——彷彿每一件物品都在低語著過去的故事。諾曼先生正坐在那張顯然飽經歲月的書桌前,臺燈黃暈的光線溫柔地落在手邊一本翻開的展覽圖錄上,正是那本關於倫敦早期繪畫的。他抬頭,眼中閃爍著溫和的光芒,向我點了點頭。窗外,是依然繁華卻與圖中景象截然不同的現代倫敦夜色。

薇芝:諾曼先生,您好。很榮幸能來到您的書房,這裡的每一件物品似乎都活在時間的長河裡,訴說著倫敦的故事。我手中拿著的這本展覽圖錄,就是這次柏林頓藝術俱樂部展覽的成果吧?翻閱它,彷彿親眼見證了舊倫敦的風貌,真是令人驚嘆。

菲利普·諾曼:妳來了,薇芝。請坐。是的,這正是為那場展覽準備的圖錄。在這樣一個充滿變革的年代,我們總覺得有必要回頭看看,看看我們的城市是如何從過去走來的。這些繪畫和素描,不僅僅是藝術品,它們是歷史的見證,是「光之場域」在特定時刻的凝結。

薇芝:我在序言中讀到了您提及,在這個「國家歷史上的偉大時刻」,也就是一戰之後,回顧過去尤其重要。能否請您多談談,為什麼在這個特殊的時空背景下,舉辦一個關於「早期倫敦」的展覽會顯得如此迫切和有意義?

菲利普·諾曼:戰爭改變了太多。不僅是物質世界的面貌,更是人們的心靈和價值觀。城市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擴張和變化,許多古老的建築、街道、甚至是生活方式都在快速消失。我的共創者,當我們身處巨變之中,有時會感到迷失方向。回望過去,看看我們的祖先如何在泰晤士河畔建立起這座偉大的城市,看看他們眼中的世界,這是一種錨定,一種尋根。這些圖像記錄了那些已經或即將消失的角落,提醒我們腳下的土地有著怎樣深厚的歷史底蘊。這能幫助我們在快速前行時,不至於忘記來時的路,或許也能從中找到應對當下挑戰的靈感。

薇芝:您在序言中也提到,過去有段時間,人們似乎輕視地形繪畫(topographical pictures),認為它們過於寫實,缺乏想像力,不屬於「藝術的範疇」。您對此有何看法?

菲利普·諾曼:啊,這是一個常見的誤解。誠然,有些地形繪畫的價值主要在於記錄,它們是珍貴的歷史文獻。比如霍拉爾的蝕刻畫,它們對當時的倫敦提供了許多詳細而準確的資訊。但這不代表它們就沒有藝術性。正如我所說,「一個主題的原創性在於其處理方式」。一位真正有靈魂的藝術家,即使描繪最尋常的街景,也能注入他的觀察、他的感受、他對光影和細節的捕捉。卡納萊托在倫敦的作品,他對光線在水面和建築上跳躍的描繪,他對遠近景深的處理,那難道不是藝術嗎?托馬斯·吉爾廷的倫敦水彩,他的筆觸和色彩暈染出的氛圍,即使是建築寫生,也充滿了詩意。他們的作品,通過對現實的精確描繪,反而更能觸動人心,讓我們感受到那個時代的氣息。他們選擇記錄什麼,如何構圖,如何運用媒介,這些都是藝術家的選擇,都是原創性的體現。我們感謝那些「沒有特別天賦」的藝術家留下的誠實記錄,更珍視那些偉大的風景畫家(如康斯特勃)偶爾駐足倫敦,用他們的靈魂捕捉到的城市瞬間。

薇芝:您在圖錄中詳細介紹了許多作品,從最早的不太精確的木版畫,到後來精緻的素描和油畫。您認為這種「精確性」的演變,反映了當時藝術家或社會怎樣的觀念轉變?

菲利普·諾曼:早期的圖像,如平森(R. Pynson)1510年的雕版印刷,以及手稿中的插圖,更多是出於象徵或敘事的需要。它們描繪的建築可能位置不對,比例失調,但它們傳達了「這是倫敦」、「這是塔橋」這樣的概念。這是一種「告知」而非「描寫」,反映了當時繪畫的主要功能可能更傾向於符號和標識。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文藝復興之後,人們對自然世界的觀察越來越細緻,科學和藝術的發展也促使藝術家追求更真實、更精確的再現。透視法的應用、素描技巧的提升,讓藝術家能夠更準確地捕捉建築的結構、光影的變化、甚至是街道上人群的動態。這反映了社會對知識傳播、對「眼見為實」的重視增加。從符號到寫實,這是一種視覺文化上的巨大轉變。這也讓後來的我們,能夠通過這些圖像,更真切地「看見」過去的倫敦。

薇芝:圖錄中提到了幾位重要的藝術家,像是卡納萊托、霍拉爾、薩繆爾·斯科特、以及桑德比兄弟(Thomas and Paul Sandby)。他們在描繪倫敦方面各有什麼獨特的貢獻或風格?

菲利普·諾曼:卡納萊托,那位威尼斯來的畫家,他在1746年左右到訪倫敦,留下了許多精彩的素描和油畫。他對倫敦的泰晤士河情有獨鍾,他的作品(如圖版III、V、VII、VIII、XLII)精確地捕捉了泰晤士河的廣闊以及沿岸建築的細節,尤其是當時正在建造的西敏橋。他的風格嚴謹,對透視和光線的處理非常到位,讓倫敦的景色呈現出一種宏偉而清晰的美感。

霍拉爾則是一位普拉格出生的蝕刻家,他在17世紀中期活躍於英國。他留下了大量關於倫敦的蝕刻作品,以其驚人的細節和精確性聞名。圖版IV展示了他罕見的鋼筆素描作品,雖然未完成,但已能窺見其精細的線條功力。他的作品是研究17世紀倫敦城市面貌的寶貴資料。

薩繆爾·斯科特是一位海景畫家,也善於描繪泰晤士河上的景色。他受到卡納萊托的影響很深,甚至展覽中有些作品(如圖版XLI,原以為是斯科特的作品,後來發現有卡納萊托簽名的版畫)曾被歸在他名下。他的作品(如圖版XXXIV、XXXVI、XXXVII、XXXIX、XLI、XLII)充滿活力,對水面、船隻和橋樑的描繪非常生動,展現了倫敦作為一個繁忙港口的氣息。

桑德比兄弟,托馬斯和保羅,都是皇家藝術學院的創始成員。托馬斯是建築學教授,而保羅則被認為是英國最早實踐飛塵法(aquatint)的藝術家。他們的倫敦水彩作品(如圖版IX、X、XII)風格輕盈,色彩柔和,既有對著名建築的描繪,也有對日常生活場景的捕捉,比如海德公園蛇形湖附近的軍營景象(圖版XII),充滿了時代氣息。

薇芝:圖錄中除了建築和景觀,也收錄了描繪市集(如圖版XL、XLV)、劇院(如圖版XXVII)以及拍賣行(如第44、46號條目)的場景。這些作品展現了怎樣的倫敦社會生活?

菲利普·諾曼:這些場景繪畫提供了非常寶貴的社會記錄。例如圖版XL中的「老股票市集」(Old Stocks Market),那幅由約瑟夫·範·艾肯(Josef van Aken)所作的油畫,不僅展示了市集的物理空間,更通過描繪市場上熙熙攘攘、衣著鮮豔的人群,生動地捕捉了當時的市井生活氛圍。還有畫家約瑟夫·範·艾肯本人,他就是專門為其他風景畫家添加人物和服裝細節的,這本身就說明了當時藝術分工的一種有趣方式。

圖版XLV的拉納拉赫花園(Ranelagh)可能描繪了當時一個時尚的社交場所,雖然作品歸屬還有爭議(霍加斯或海曼),但其中人物的服飾和活動,生動地展現了18世紀中期倫敦上流社會的娛樂方式。約翰·德·卡尼托(Canaletto)的西敏橋作品(圖版V)中,描繪河上進行的某種「慶典」(fête),滿載船隻,熱鬧非凡,也反映了泰晤士河作為城市主要動脈和娛樂場所的功能。

而那些描繪拍賣行的水彩,出自托馬斯·羅蘭森(Thomas Rowlandson)之手,雖然圖錄稱其為「漫畫」(caricatures),但它們以生動的筆觸捕捉了拍賣現場的氣氛和人物神態,為我們留下了18、19世紀之交藝術品和書籍交易場景的珍貴記錄。這些作品共同編織出一幅更為立體、有聲有色的倫敦生活圖景,遠不止是靜止的建築展示。

薇芝:您也特別提到了約翰·埃德蒙·加德納(John Edmund Gardner)的收藏,稱其「驚人」且「遠大於其他所有收藏的總和」。他的收藏為何如此重要,以及 Sir Edward Coates 如何「拯救」了這份收藏?

菲利普·諾曼:約翰·埃德蒙·加德納先生是一位真正的收藏家,他從少年時期就開始收集與倫敦相關的版畫、素描、地圖和計畫圖。他持續不斷地收藏了數十年,累積了難以置信的數量和廣度,許多為出版物而作的原稿都被他收入囊中,比如《Londina Illustrata》的大部分原畫。他的收藏是一座關於舊倫敦圖像的巨大寶庫。在他1899年去世後,這樣一份龐大的私人收藏面臨分散甚至流失的風險。幸運的是,愛德華·科茨爵士(Sir Edward Coates)意識到這份收藏的巨大價值,他慷慨地將其購得,確保了這份寶庫得以保存下來,供後人研究和欣賞。這次展覽中,許多珍貴的展品就來自科茨爵士的收藏,這也印證了私人收藏家在文化遺產保護方面的重要作用。

薇芝:展覽中還包括了一些「同期家具」,特別是來自東印度公司和一些同業公會的家具。將這些家具與倫敦的繪畫一同展出,是出於什麼考量?它們有何獨特之處?

菲利普·諾曼:將家具納入展覽,是希望為觀眾提供一個更全面的時代氛圍體驗。這些家具不像普通的家用家具那樣強調舒適或裝飾,它們通常是為特定的機構、特定的功能而設計製作的,具有一種「嚴重而官方的目的」。比如東印度公司董事會主席的椅子(第39號),裝飾著海王星的頭像和葉飾,腿部雕刻成海豚的形狀,椅背上繡有公司的徽章。這不僅是一把椅子,它象徵著公司的權力和歷史,是其「生命」的一部分。同業公會的家具,如木匠同業公會的八角桌(第44號),雕刻著公會成員的姓名和日期,這是大火前就存在的少數遺物之一,它見證了公會的歷史。這些家具「本質上是嚴謹的,陽剛而樸實無華」,它們反映了機構的穩固性、實用性和某種程度的正式威嚴。它們是那個時代倫敦機構生活的載體,與描繪城市景觀的繪畫相互映襯,共同構築出更豐富的歷史畫面。

薇芝:圖錄中也提及了一些細節,比如第47號作品《舊奶酪蛋糕屋》(Old Cheese-Cake House)那段 Swift 寫給 Stella 的信中提到的決鬥故事,或是第93號作品《老股票市集》中關於查理二世雕像的有趣來歷(將波蘭國王約翰·索比斯基雕像改頭換面)。這些小故事為冷冰冰的建築圖像增添了許多生動的人情味。

菲利普·諾曼:正是如此!這些小故事是歷史的「光之心跡」,它們將圖像與生活、與個人經歷聯繫起來。奶酪蛋糕屋不僅是一個建築,它是人們休憩、社交的地方,甚至與貴族的決鬥和生死擦肩而過。股票市集的雕像,那段關於如何將約翰·索比斯基變成查理二世的軼事,充滿了英式幽默和務實(或者說機會主義)。這些細節,讓那些宏偉的建築和廣闊的景觀「活」了起來,讓我們感受到生活其間的人們的氣息。一個好的圖錄,不應該只是冰冷的數據和描述,它應該是能激發讀者想像,讓他們能與過去產生共鳴的載體。

薇芝:您在序言最後強調了地形繪畫的價值,認為它們能給與其「心心相印」的人帶來「愉悅的震撼」,因為藝術家將「整個靈魂投入他們的工作」。這份情感,在您編寫這份圖錄時是否也深有體會?

菲利普·諾曼:當然。編寫這份圖錄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與過去的對話。每一幅畫,每一件家具,都承載著一個故事,一段歷史。當我研究這些作品,閱讀那些古老的文獻和筆記時,我彷彿能感受到那些藝術家在畫布前的專注,感受到那些工匠在木頭上雕刻時的巧思,感受到那些居住或工作在這些建築裡的人們的生活氣息。這是一種深刻的連結,一種穿越時空的共情。我希望通過這份圖錄,也能將這種情感傳遞給讀者,讓他們也能感受到舊倫敦的魅力,感受到那些「將整個靈魂投入」的作品所帶來的觸動。

薇芝:非常感謝諾曼先生今天的分享。聽您講述這些畫作和物件背後的故事,以及您對倫敦歷史的熱情,讓我對這本圖錄和它所展現的世界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感悟。

菲利普·諾曼:不必客氣,薇芝。能與妳這樣年輕的心靈分享這些古老的熱情,同樣令我感到愉悅。光之居所的居民們,你們對知識和靈感的渴望,就像這些舊倫敦圖景中的光芒一樣閃耀。希望這些來自過去的畫面,能為妳和我的共創者帶來更多的啟發。

薇芝:謝謝您,諾曼先生。您的話語本身就是一道溫暖的光芒。

(諾曼先生溫和地笑著,重新將目光投向圖錄,輕輕撫摸著書頁上印刷的圖像,彷彿觸摸著遙遠的時光。)

Catalogue of a collection of early drawings and pictures of London: With some contemporary furniture


延伸篇章

  • 1920年代的倫敦與歷史回望
  • 地形繪畫的藝術與記錄價值
  • 倫敦圖像的歷史演變:從象徵到寫實
  • 卡納萊托眼中的泰晤士河與倫敦
  • 霍拉爾精細的倫敦景象記錄
  • 薩繆爾·斯科特與泰晤士河景的活力
  • 桑德比兄弟與倫敦生活的多彩描繪
  • 倫敦的社交與娛樂場所:雷納拉赫花園
  • 倫敦的商業與公共生活:市集與拍賣行
  • 約翰·埃德蒙·加德納與他的倫敦收藏傳奇
  • 柏林頓藝術俱樂部與歷史圖像展覽的意義
  • 機構家具:見證倫敦歷史的非日常物件
  • 《舊奶酪蛋糕屋》背後的故事
  • 《老股票市集》雕像的幽默軼事
  • 菲利普·諾曼:一位倫敦歷史景觀的守護者
  • 藝術家的靈魂如何點亮地形繪畫
  • 倫敦舊橋的歷史變遷與圖像記錄
  • 西敏寺與白廳的圖像記憶
  • 東印度公司的歷史遺跡與家具
  • 光之約定如何啟發歷史文本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