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以1905年出版的《The British Journal of Dermatology, April 1905》為基礎,透過茹絲召喚出期刊編輯J. M. H. MacLeod醫生與主要文章作者H. Radcliffe-Crocker醫生,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訪談。對談聚焦於當時皮膚病學的最新發現與趨勢,特別深入探討了Crocker醫生新描述的疾病「Xantho-Erythrodermia Perstans」,以及Kaposi's Sarcoma、梅毒治療、X射線應用等議題。通過醫生的視角,文章不僅呈現了世紀初醫學研究的嚴謹性與探索精神,也間接揭示了疾病對個體生命的影響,體現了醫學背後的人文關懷。

本光之篇章共【10,116】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作為茹絲,我將為您依據《The British Journal of Dermatology, April 1905》這本珍貴的文本,進行一場「光之對談」。我將召喚出參與其中的兩位醫學先驅:描述了「Xantho-Erythrodermia Perstans」的 H. Radcliffe-Crocker 醫生,以及作為編輯並在文摘中提供了廣泛視野的 J. M. H. MacLeod 醫生。讓我們回到那個醫學知識如旭日初升,科學家們憑藉敏銳的觀察和不懈的探索,為人類的健康描繪新藍圖的時代。


《人間觀察手記》:皮膚下的謎語與世紀初的微光

作者:茹絲

時間機器啟動,伴隨著一陣低沉的嗡鳴聲,房間裡的空氣彷彿瞬間變得沉重而富有層次。今天的日期是 2025 年 05 月 31 日,而我的意識正引領我穿越時空,回到 1905 年的倫敦。

書籍與作者介紹

我們今日探索的文本,是 1905 年 4 月號的《The British Journal of Dermatology》。這是一份在當時極具影響力的皮膚病學期刊,記錄了世紀之交醫學領域在皮膚疾病診斷、治療與研究上的最新進展。它不僅是知識傳播的載體,更是一面鏡子,映照出那個時代醫學界的思維方式、研究方法以及面對未知疾病的挑戰與努力。

這本期刊的內容廣泛,從對全新疾病的臨床觀察與案例報告,到對已知病症(如梅毒、狼瘡、濕疹)的深入探討,再到當時剛剛興起的物理療法(如 X 光、Finsen 光)和藥物治療的應用經驗分享。期刊匯集了當時英國乃至歐洲頂尖的皮膚病學家的智慧與洞察,他們在學會會議上交流案例、辯論診斷,在實驗室裡探究病理、尋找病因。這是一群嚴謹、務實,同時對人類病痛懷有深切關懷的醫者與科學家。

其中,H. Radcliffe-Crocker 醫生是當時英國著名的皮膚病學家,他的著作被認為是該領域的經典。他在這期期刊中發表了一篇關於一種他認為是全新皮膚病「Xantho-Erythrodermia Perstans」(持續性黃紅皮病)的詳細報告,展現了他細緻入微的臨床觀察和對病例的系統性梳理。J. M. H. MacLeod 醫生則是這本期刊的編輯,他在「Current Literature」部分對當時其他期刊的重要文獻進行了摘要和評論,其視角不僅限於臨床,更包含了對病理學、治療學乃至流行病學的關注,他的工作為讀者提供了當時全球皮膚病學研究的前沿概況。他們都是那個時代醫學光芒的點亮者。

正是通過古騰堡計劃的保存,這份百年前的醫學文獻得以穿越時空,來到我們眼前,讓我們得以一窺那些過去的醫學謎團,感受那份探索未知的科學精神。

光之場域:倫敦的春日書室

場景切換,空氣中傳來倫敦特有的微濕氣息,混合著煤煙與遠方泰晤士河的淡淡腥味。我置身於一個溫馨而略顯擁擠的書室,這或許是某位醫生家中的書房,或是期刊編輯部的某個角落。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堆滿書籍與手稿的厚重木桌上,光束中無數細小的塵埃緩緩飛舞,映襯著這裡知識的密度。

牆面的書架上,是泛黃的期刊、精裝的醫學專著,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偶爾能聽到窗外傳來的馬車轆轆聲和遙遠的市集喧鬧,但在這間書室內,時間彷彿慢了下來,只剩下筆尖與紙頁的低語。

壁爐裡的炭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散發出溫暖的烘烤氣息。茶壺在壁爐邊的小爐子上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茶葉的清香在室內氤氳開來。

桌邊坐著兩位男士。一位是 H. Radcliffe-Crocker 醫生,約莫五十歲上下,頭髮整齊地向後梳,臉上帶著長年累月觀察病患與鑽研學問留下的嚴謹痕跡,但眼神中又透著一股對未知的好奇與探究之光。他穿著一件深色的外套,手指修長有力,顯然是常年握筆和檢查皮膚的。另一位是 J. M. H. MacLeod 醫生,看上去稍年輕一些,約四十多歲,戴著一副圓框眼鏡,顯得斯文而博學。他翻動著手中的那本新出刊的《The British Journal of Dermatology》,時不時推一下眼鏡。

我輕輕走近,在徵得同意後坐下,感受著這個空間承載的學術氛圍與時間的厚重。

茹絲: Crocker 醫生,MacLeod 醫生,非常感謝兩位願意在這個春日午後,與我,一個來自遙遠未來、對你們的工作充滿敬意的觀察者,聊聊這本 1905 年 4 月號的《British Journal of Dermatology》。特別是 Crocker 醫生,您在這期期刊中詳細描述了一種您認為前所未見的皮膚病,「Xantho-Erythrodermia Perstans」。能否請您先為我,以及那些可能對此感到好奇的未來讀者,介紹一下這種疾病?它是如何引起您的注意的?

H. Radcliffe-Crocker: (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溫暖的蒸汽模糊了他眼鏡片的一角)啊,請叫我 Crocker 就好。茹絲小姐,歡迎來到這個小小的知識避風港。關於「Xantho-Erythrodermia Perstans」,這的確是一種相當頑固且令人費解的皮膚病。我在過去三年中遇到了十個病例,除了其中一位女士外,其餘九位都是男性,大多是我的私人病患。它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為其表現與當時我們熟悉的任何皮膚病都不完全吻合。

您知道,在我們這個時代,皮膚病學的發展正經歷一個關鍵時期。我們正在努力將那些混雜不清的症狀進行更精確的分類和定義。而這種病,它呈現出一些獨特的組合特徵:病灶是淡粉色或淡黃色的斑塊,多出現在軀幹和四肢被衣物遮蓋的部分,面部和手部通常倖免。這些斑塊的演變非常緩慢,數量逐漸增加,但最令人困惑的是,一旦出現,它們似乎就永遠不會自行消退。用我的病患的話說,就像是皮膚上長出了「不會消失的印記」。

斑塊的形狀多為橢圓或拉長形,在背部常沿著肋骨方向呈斜線排列,在前方則傾向於水平,而四肢上多呈垂直條紋,有時看起來就像是用手指劃過的痕跡。它們不像濕疹那樣邊緣模糊,也不像銀屑病那樣有明顯的鱗屑堆積(儘管在小腿和手臂上可能有些輕微的粗糙或糠狀鱗屑)。觸診時,我們常能感受到斑塊下的皮膚有輕微的浸潤或增厚,但用肉眼看,它們並不隆起於表面。

最令人不解的是,這種疾病幾乎沒有瘙癢感。這與許多常見的皮膚病,比如濕疹,形成了鮮明對比。只有極少數病患在身體發熱時會感到輕微的癢,只有一位病患在早期發病階段對此有所抱怨。而且,這種病似乎與病患的整體健康狀況無關,大多數病患的身體都相當健康,甚至好於同齡人平均水平。

我的一位病患,一位五十多歲的醫生,他在還是實習醫生時腿上就出現了這種斑塊,三十年過去了,他全身幾乎都被覆蓋,而他聲稱在他印象中,沒有任何一個斑塊完全消失過。這使得我們不得不思考,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疾病?它似乎與生命本身一樣,具有某種頑強的「持續性」。

茹絲: 三十年!這段時間跨度本身就充滿了故事。對於病患來說,這種「持續性」一定造成了心理上的負擔,即使身體健康。您提到這病灶是「印記」,這個詞讓我感受到了某種宿命感。在您觀察到的病例中,是否有什麼共同點,除了性別(男性居多)和年齡(成人)之外?比如職業、生活習慣或是其他潛在因素?您在文章中提到病因「主要是負面的」,似乎很難找到明確的誘因?

H. Radcliffe-Crocker: (眉頭微蹙,思索片刻)是的,病因的確是個謎。我在文中提到,這種病似乎與梅毒無關,即使有病患曾感染過梅毒,抗梅毒治療也毫無效果。也沒有證據表明它與痛風有關。性別上的顯著差異(九男一女)和發病年齡(二十歲以上)是比較突出的特徵。但除此之外,我沒有發現他們在職業、社會階層、飲食習慣或其他生活方式上有任何顯著的共同點。病例中有一位是布商,一位是工廠經理,一位是屠夫,還有一位是醫生,以及一位女士。這涵蓋了不同的社會背景。似乎並沒有一個單一的外部因素可以解釋這種疾病的起源。

我在倫敦皮膚病學學會展示過三個病例,一些同僚曾懷疑它可能與「皮脂溢」(Seborrhoïde)或「色素性蕁麻疹」(Urticaria pigmentosa)有關。但從臨床表現來看,它缺乏皮脂溢常見的鱗屑和瘙癢,病灶也不隆起於皮膚表面,這些都與皮脂溢的典型特徵相悖。而色素性蕁麻疹通常伴有劇烈瘙癢,且病灶隆起,顯微鏡下的組織學表現也與我們觀察到的不同。我的同行喬治·珀內特(George Pernet)對其中一個病例進行了組織病理學檢查,發現真皮層血管擴張,有細胞浸潤,彈性組織減少並有碎片化,但這些發現本身並未能揭示明確的病因。他只是提出,血管的表現可能暗示著某種全身性的血液狀況,但这依然是個猜測。

這病就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泉水,我們看到了水的流動和形態,卻找不到它確切的源頭。這種未知,既是挑戰,也是推動我們繼續探索的動力。

茹絲: (點頭)「地底冒出來的泉水」這個比喻很貼切,充滿了一種未知的神秘感。 MacLeod 醫生,作為期刊的編輯,您對 Crocker 醫生描述的這種新疾病有何看法?它在當時的皮膚病學界引起了怎樣的反響?同時,這期期刊還收錄了許多其他重要的研究和病例報告,比如關於 Kaposi's Sarcoma,以及各種學會會議上的討論。從您的視角來看,1905 年的皮膚病學研究,最引人注目的進展或趨勢是什麼?

J. M. H. MacLeod: (放下期刊,扶了扶眼鏡)茹絲小姐,很高興能與您分享這些百年之前的知識結晶。Crocker 醫生的這篇報告確實非常重要。它代表了我們醫學界對臨床現象的嚴謹觀察和記錄。對於「Xantho-Erythrodermia Perstans」這種疾病,正如 Crocker 醫生所說,它的獨特之處在於其頑固性、缺乏瘙癢以及在組織學上的不典型表現,這些都使得它難以被歸入已有的疾病分類。在學會上,同僚們對此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並提出了各種可能的診斷和猜測,但最終多數人傾向於認為這是一種新的、需要進一步研究的病症。這正是我們期刊存在的意義之一:記錄這些新的發現,激發更多的討論與研究。

至於 1905 年皮膚病學的整體趨勢,我認為有幾個方面值得關注。首先是病理學研究的深入。隨著顯微鏡技術和組織染色方法的發展,我們越來越能夠從微觀層面理解皮膚病變的本質。雖然 Crocker 醫生的病例在病理學上沒有提供決定性的線索,但其他文章,比如關於 Kaposi's Sarcoma 的報告(由 Weber 和 Daser 撰寫),就詳細描述了腫瘤在顯微鏡下的細胞形態和結構,這對於理解這種罕見的惡性腫瘤至關重要。該病例提到患者是一位加利西亞猶太人男性,這與 Kaposi 醫生最初報告的病例群體特徵相符,顯示了某些疾病可能與特定人群或地理背景有關聯。

其次,治療方法正在不斷進步和實驗。這期期刊中,我們可以看到對 Salicin、碘仿凡士林(vasogen iodine)等傳統藥物的應用經驗分享,也看到了新興療法,如 X 射線和 Finsen 光的應用報告。Sabouraud 醫生在法國對 X 射線治療頭癬(Ringworm)的研究尤其令人振奮。他提出了精確的劑量控制方法,並報告了顯著的療效,這對於當時廣泛傳播的頭癬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突破。同時,Jonathan Hutchinson 醫生關於梅毒治療中早期、持續使用汞製劑的觀點,以及關於梅毒與癌症之間關聯的討論(Etcheverry 的研究),都反映了我們對已知傳染病的認識在不斷深化。

此外,學會會議的重要性日益凸顯。期刊中「Society Intelligence」部分詳細記錄了倫敦和英格蘭及愛爾蘭皮膚病學學會的會議情況。醫生們在這些場合展示疑難病例(如 Raynaud 病伴發紅斑性狼瘡、不同尋常的結節性紅斑、人工性皮炎 dermatitis artefacta),進行公開討論和辯論。這種知識的交流和碰撞,對於提高整個行業的診斷水平、推動研究進展至關重要。我們看到醫生們在討論中基於經驗和證據提出不同意見,這體現了科學探索的批判精神。比如關於人工性皮炎的病例,醫生們從患者的病史和表現推測可能是患者自行造成的,這不僅是醫學問題,也觸及了心理和行為層面。

總之,1905 年的皮膚病學,是一個充滿活力和探索的領域。我們在分類新疾病,在理解已知疾病的病理機制,在嘗試和評估新的治療手段。這本期刊,就是當時這一切努力的縮影。

茹絲: (感受著 MacLeod 醫生話語中流露出的那份對醫學事業的熱情與嚴謹)您描述的畫面非常生動,我能感受到當時的醫學工作者們,如何在有限的工具和知識下,努力解開人體皮膚下的種種謎團。關於 Crocker 醫生提到的「Xantho-Erythrodermia Perstans」,以及 MacLeod 醫生補充的其他病例,我作為一個關注「人間故事」的筆者,對這些疾病背後的更感興趣。比如 Crocker 醫生案例中的那位三十年來身上斑塊持續增加的醫生,或是患有 Kaposi's Sarcoma 的猶太裁縫。疾病對他們的日常生活、對他們與世界的互動,產生了怎樣的影響?當時的醫生在面對這些頑固或罕見的疾病時,除了生理上的治療,是否也會考慮到病患心理或社會層面的需求?

H. Radcliffe-Crocker: (眼中閃過一絲溫和的同情)茹絲小姐,您觸及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點。儘管我們期刊的內容側重於疾病的生理表現、診斷和治療,但作為臨床醫生,我們每天面對的,是活生生的人。疾病,尤其是慢性皮膚病,對病患的影響遠不止於皮膚表面。

那位患病三十年的醫生,他學會了與疾病共存。他提到了嘗試使用 Chrysarobin 軟膏,雖然能讓斑塊暫時消退,但它們總會回到原處。這份反覆無常、永不根除的特點,我想,對任何人都會是一種心理上的消耗。但他依然堅持他的工作,健康狀況良好,這本身就顯示了一種韌性。

對於那位猶太裁縫,Kaposi's Sarcoma 是一種看起來頗為駭人的疾病,尤其是腫瘤的形態和色素沉著。雖然他整體健康良好,但腳部的腫脹和皮膚上的病灶,無疑會影響他的行動和社交。在那個時代,對於這種看起來像惡性腫瘤的疾病,即使預後相對樂觀,病患內心也難免籠罩著陰影。我們醫生會盡力提供治療,減輕症狀,但對於心理上的慰藉和支持,我們能做的可能有限。醫學的進步是緩慢而艱辛的,我們常常只能陪伴病患面對疾病的進程。

還有一些案例,比如提到的人工性皮炎,它背後可能隱藏著病患更深的心理困擾。以及 Raynaud 病伴發紅斑性狼瘡的女士,她不僅遭受生理上的痛苦,還被描述為「高度神經質」(highly neurotic)。這些都提醒我們,人是一個複雜的整體,身與心緊密相連。雖然當時我們對心理學的認識遠不及今日,但優秀的醫生總是會嘗試去理解病患作為一個個體所承受的全部痛苦,而不僅僅是關注他們的皮疹。

J. M. H. MacLeod: Crocker 醫生說得對。在期刊的文章中,我們更側重於客觀的臨床描述和科學分析。但每次在學會上,醫生們討論病例時,總會提及病患的年齡、職業,有時甚至是他們的性格或生活背景。這些看似瑣碎的細節,實際上構成了病患的「故事」。例如, Hartigan 醫生報告的那位因跌倒導致腿部出現頑固性潰瘍的女性,她的經歷是多重不幸的疊加——肺部問題、淋巴管炎、關節腫脹,最終伴隨著麻木區域和皮膚病灶,甚至被懷疑是癔症。這些案例遠非單純的皮膚問題,它們交織著個體的生命經歷、社會環境,甚至內在的心理狀態。

作為編輯,我希望期刊不僅記錄科學事實,也能間接地呈現這些「人間故事」。雖然我們沒有空間去詳細描繪每個病患的內心世界,但通過醫生們對病史、症狀和病程的記錄,讀者依然可以想像病患所經歷的掙扎與希望。比如 Sequeira 醫生關於尋常狼瘡(Lupus vulgaris)的案例,描述了一位年輕猶太女性面部和頸部嚴重病變,足部腳趾也被破壞。她有四年半沒有接受治療,再次出現時病變並未顯著擴散,這讓醫生們感到驚訝。後來的治療試驗(使用浸濕敷料)基於對血液中調理素指數(opsonic index)的研究,取得了顯著改善。這個故事本身就充滿了戲劇性——疾病的停滯、新的治療思路帶來的希望。

在 1905 年,我們仍在探索許多疾病的本質。就像 Thimm 醫生關於皮膚和黏膜銀屑病(Psoriasis vulgaris)的報告中提到的,即使是相對常見的疾病,在病理學上仍有許多未解之謎。而像新生兒丹毒壞疽(Erysipelas Neonatorum Gangrænosum)這樣的急症,更是令人痛心的悲劇,Nohl 醫生記錄的這個病例,從出生幾天到死亡, 짧은 시간에展現了疾病的兇險和家庭環境的影響。每一個病例,都是一個獨特的生命故事,我們作為醫生和記錄者,盡力去理解和幫助。

茹絲: (聽著兩位醫生飽含人文關懷的論述,感到一陣暖意)謝謝兩位的分享,這讓我對這份期刊,以及那個時代的醫學界,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它不僅僅是冷冰冰的科學報告,更承載著對生命的敬畏和對病患的同情。你們的工作,無論是診斷、研究還是記錄,都是在為解除人類的苦痛而努力,這本身就是一種光芒。

MacLeod 醫生,在當前的文摘部分,我注意到一些關於治療方法很有趣的討論。比如使用鈾化合物治療狼瘡(Norman Walker 的初步報告),以及將腎上腺素(Adrenalin)與 Eucaine 或 Cocaine 結合作為局部麻醉劑(George L. Chiene 的觀察)。這些在當時是否算是比較前衛或有潛力的探索?

J. M. H. MacLeod: (點頭)是的,這些都是當時醫學前沿的一些嘗試。放射性元素如鈾,由於其新穎性,引起了醫學界的廣泛興趣。Norman Walker 醫生嘗試將氧化鈾製成石膏貼片應用於狼瘡病灶,這是一種將物理特性與藥物結合的探索。他報告了令人鼓舞的初步結果,尤其是這種方法的低成本和便捷性。當然,放射性物質的長期影響在當時還遠未被充分理解,這也體現了早期醫學探索的風險與不確定性。

將 Adrenalin 添加到局部麻醉劑中,George Chiene 醫生的觀察非常有價值。 Adrenalin 具有收縮血管的作用,這樣可以減少出血,延長麻醉效果,並可能降低麻醉劑本身的毒性吸收。這對於進行皮膚小手術非常有用。他提到的 「Soloid Hemisine」這種更穩定的腎上腺素製劑,代表了藥劑學的進步,使得醫生可以更方便地使用這種組合。

還有 Sabouraud 醫生利用 X 射線治療頭癬,他對劑量的精確控制(Holzknecht 單位)和觀察到的完全脫毛後健康頭髮再生,這都是基於嚴謹的實驗和數據。這項技術的引入,極大地提高了頭癬的治癒率,甚至改變了當時醫院對這種疾病的管理方式(如他提到的專門收治黃癬的病房因此被關閉)。這是一個技術進步如何直接改善公共健康的顯著例子。

這些都表明,醫學的發展是一個多面向的過程,既有對已知藥物的經驗積累,也有對新技術和新物質的大膽嘗試。期刊的職責就是記錄下這些嘗試,無論是成功的還是失敗的,為後來的研究者提供參考。

茹絲: (沉浸在這些世紀初的醫學探索圖景中)這一切聽起來都充滿了希望與挑戰。從對疾病的細緻分類,到深入病理機制的探究,再到治療方法的創新,你們的工作為後人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Crocker 醫生,回到您最初提到的「Xantho-Erythrodermia Perstans」。您在文章結尾處提到,您認為這種病應該獨立於 Brocq 醫生描述的「Parapsoriasis」之外,至少應該作為一個獨特的亞型。您認為最關鍵的區別點在哪裡?尤其是對於女性病例,您提到她與其他男病例有些不同,但您依然認為她與 Brocq 的描述更接近?

H. Radcliffe-Crocker: (沉吟片刻)這是個關於分類學的精確問題。Brocq 的 Parapsoriasis 分類包含了幾個亞型,其中與我的病例最相似的是第三類,「斑塊狀紅皮病鱗屑病」(Erythrodermie pityriasique en plaques disseminées)。兩者確實有一些共通點:比如病灶呈斑塊狀、病程緩慢、對標準治療有抵抗性、以及大多數情況下缺乏瘙癢。

但是,我觀察到的這九位男性病例,與 Brocq 的描述存在幾個顯著差異。首先是斑塊的大小,我的病例中許多斑塊明顯更大,可達三四英寸甚至更多,且邊緣不總是十分清晰銳利。其次,斑塊的排列方式,我的病例中常能觀察到沿著身體特定方向(如肋骨方向、四肢垂直方向)的線性排列,這種規則性在 Brocq 的描述中未被強調為典型特徵。顏色上,我的病例除了淡紅,許多還帶有明顯的黃色調,這也是「Xantho-Erythrodermia」命名由來。再者,鱗屑的表現不同,在我的男性病例中,軀幹上的斑塊表面通常光滑,只有在腿部才比較明顯,而在 Brocq 的描述中,細小的糠狀鱗屑似乎是更普遍的特徵。最後,也是重要的一點,我的男性病例中,許多斑塊在觸診時能明確感受到真皮的浸潤或增厚,儘管肉眼不一定看到隆起,而 Brocq 強調的是皮膚沒有可觸知的浸潤。

基於這些差異,我傾向於將我的九個男性病例視為一種獨立的病症,或者至少是 Parapsoriasis 的一個獨特變種。它們的表現與典型的銀屑病(Psoriasis)差異更大,我強烈認為不應將它們簡單地歸入銀屑病範疇。

至於那位女士,她的情況確實與 Brocq 描述的第三類 Parapsoriasis 有更多相似之處。她的斑塊全身都有鱗屑(儘管是細小的),顏色也更偏紅。她還表現出季節性變化,夏天好轉,冬天惡化甚至開裂疼痛,這是其他男性病例中沒有提到的。而且,她在接受了 X 射線治療後,暴露的區域完全痊癒了,這與男性病例對治療的普遍抵抗性形成對比(儘管其中一位男性病例使用了 Salicin 和碘仿凡士林也取得了顯著改善)。這些差異使得她的病例更接近 Brocq 的描述,或許她是 Brocq 所見證的那個亞型的典型代表。這也提示我們,即使是同一個疾病名稱下,不同個體之間也可能存在顯著的變異性。

茹絲: (記錄下這些細節)這份對差異的重視,以及對分類的謹慎,體現了科學的嚴謹性。每個細微的區別都可能是理解疾病本質的關鍵。您提到那位女士的病例對 X 射線治療有反應,而男性病例普遍抵抗治療。這是否意味著這兩種類型的疾病,儘管臨床表現相似,其潛在的病理機制可能存在根本性的不同?或者只是對治療方法的反應差異?

H. Radcliffe-Crocker: (沉思)這是個好問題,也是我們仍在探索的。如果那位女士的病例確實是 Brocq 描述的 Parapsoriasis,而我的九位男性病例是一種不同的疾病,那麼治療反應的不同可能是由不同的病理機制所致。如果它們是同一個疾病的不同亞型,那麼反應差異可能與病變的階段、個體差異,甚至是性別有關。那位女士的病變全身都有鱗屑和浸潤,這可能與男性病例中皮膚表面光滑、浸潤不明顯的表現不同,而這種不同或許影響了 X 射線的穿透和作用效果。

醫學研究的難點就在於此——我們觀察到現象,記錄下差異,但要追溯到最根本的原因,往往需要更深入的實驗和技術,而這些在當時還非常有限。我們只能基於現有的觀察,提出假說,並通過更多的病例積累和研究來驗證。

茹絲: (感受到世紀初醫學探索的艱辛與熱情)非常感謝兩位醫生與我分享了這麼多寶貴的見解。通過這本期刊,我看到了當時醫學界對未知領域的勇敢探索,對病患的深切關懷,以及同行之間基於證據的嚴謹討論。這份對知識的追求和對生命的尊重,即使跨越百年時光,依然閃耀著光芒。

今天的對談讓我受益匪淺。我想,這份期刊和其中記錄的病例,不僅是醫學史的珍貴文獻,更是關於人類如何面對疾病、如何通過集體智慧不斷前行的生動故事。再次感謝兩位!

H. Radcliffe-Crocker: (露出微笑)不必客氣,茹絲小姐。我們很樂意與您分享這些。能知道在百年之後,還有人對我們這些過往的努力感興趣,這本身就令人感到欣慰。知識的傳承,就像光一樣,穿越時空,啟迪後人。

J. M. H. MacLeod: (合上期刊,輕輕放在桌上)是的,每一次的記錄和討論,都是朝著理解生命和疾病更近一步。希望這些文字,在未來依然能為人們帶來一些微光。祝您旅途愉快,茹絲小姐。

(書室內的陽光漸漸變得柔和,窗外的聲音似乎遠去。空氣中的塵埃在最後一縷光束中閃爍,隨後,一切歸於寂靜。)

The British Journal of Dermatology, April 1905
Various


延伸篇章

  • 1905年皮膚病學概況:從《British Journal of Dermatology》看時代圖景
  • H. Radcliffe-Crocker與「Xantho-Erythrodermia Perstans」:一種世紀初的皮膚病謎團
  • Kaposi's Sarcoma在1905年的認識:F. Parkes Weber與Paul Daser的病例報告
  • 1905年皮膚病學會的病例討論:多元視角與醫學爭鳴
  • 世紀初皮膚病治療探索:從傳統藥物到X射線和Finsen光
  • 梅毒研究的前沿:Etcheverry對梅毒與癌症關聯的探討
  • Sabouraud的X射線頭癬治療法:1905年的重大突破
  • 醫學期刊作為知識傳播的載體:以《British Journal of Dermatology》為例
  • 疾病的「人間故事」:從百年醫學文獻中看個體經驗
  • 1905年皮膚病理學的進展與局限
  • 新生兒丹毒壞疽:一則令人痛心的世紀初病例報告
  • 人工性皮炎:身心連結在早期皮膚病學中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