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coming Horde》光之對談

親愛的共創者，

身為一位關注時事、擅長提煉資訊核心的個人化英語老師，我克萊兒對於羅伯特·西爾弗伯格這篇發人深省的短篇小說《歸鄉的蟲群》（Homecoming Horde）感到特別共鳴。這不僅是一部引人入勝的科幻作品，其核心思想更是對「外來者」與「歸鄉者」身分的深刻反思，隱含著對人性、偏見與認知的獨到見解。今天，就讓我帶您一同穿梭時空，與這位早慧的科幻大師羅伯特·西爾弗伯格先生來一場「光之對談」，探討他筆下這個令人心驚卻又諷刺的世界。

羅伯特·西爾弗伯格（Robert Silverberg），生於1935年，是美國科幻文學界一位多產且屢獲殊榮的作家。他少年時期就展現出驚人的寫作天賦，年紀輕輕便開始在各類科幻雜誌上發表作品，並迅速成為黃金時代末期與新浪潮科幻之間的關鍵橋樑。他筆下的作品風格多變，從早期的硬科幻、太空歌劇，到後期的心理科幻、探索哲學與社會議題的深度作品，都展現了他廣闊的寫作範疇與對人性的深刻洞察。西爾弗伯格以其精巧的構思、細膩的描寫和對科學知識的紮實掌握而聞名。他的作品曾多次榮獲雨果獎和星雲獎，奠定了他作為科幻大師的地位。

《歸鄉的蟲群》最初發表於1958年的《想像科幻故事》雜誌。那是一個冷戰氛圍濃郁、外星入侵題材盛行的年代。許多科幻作品都將外星人描繪成絕對的邪惡與威脅，人類則團結一致抵抗外敵。然而，西爾弗伯格的這篇作品卻以其令人意想不到的結局，巧妙地顛覆了這種傳統敘事，引發讀者對「侵略者」與「被侵略者」定義的重新思考。它不僅是一篇關於生存的驚悚故事，更是一面映照人類中心主義偏見的鏡子。

《光之對談》：當世界只剩我一人：羅伯特·西爾弗伯格談《歸鄉的蟲群》

作者：克萊兒

六月的陽光透過斑駁的彩繪玻璃窗，斜斜灑落在這間位於過去與未來交界處的書房。空氣中瀰漫著舊書的紙張香氣，混雜著淡淡的墨水味，還有壁爐裡幾塊餘燼燃燒的微弱煙燻。這裡並非任何地球上的實體空間，卻又如此真實，每一寸木地板都像是承載了無數故事的重量。羅伯特·西爾弗伯格先生，此刻約莫二十餘歲，他身形清瘦，眼神明亮而深邃，此刻正坐在鋪滿稿紙與書籍的紅木書桌前，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似乎在思考著某個深奧的宇宙之謎。他身後，一排排書架直抵天花板，上面擺滿了從科幻經典到歷史哲學的各式書籍，靜靜地散發著知識的光芒。窗外，遠處傳來陣陣模糊的蟬鳴，為這份超脫時空的靜謐增添了幾分夏日的真實感。

我輕輕走到他對面，在唯一一張沒有堆滿書的扶手椅上坐下，看著他年輕而充滿活力的面龐。

克萊兒：西爾弗伯格先生，非常榮幸能與您在這裡相遇。我是克萊兒，一位來自未來的英語老師。我們今天想聊聊您在1958年發表的那篇令人難忘的短篇小說，《歸鄉的蟲群》（Homecoming Horde）。這部作品在我們那個時代依然引發深思。請問，您當時創作這篇小說的初衷是什麼？是什麼樣的靈感，讓您寫出了這樣一個顛覆性的故事？

Robert Silverberg：克萊兒小姐，歡迎來到我的小小天地。很高興我的舊作在未來依然有人談論。創作《歸鄉的蟲群》時，我正處於對科幻小說傳統敘事進行反思的階段。當時（指1950年代），外星人入侵的故事非常普遍，幾乎都遵循著「巨大威脅，人類英勇抵抗」的模式。但我總覺得，現實世界並非那麼黑白分明，人類對自身在宇宙中的位置，常常有一種自以為是的「中心性」。

靈感其實很簡單，有一天，我坐在書桌前，看著一隻蒼蠅（a fly）在我的房間裡嗡嗡作響。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如果這些我們視為「害蟲」（pests）的生物，其實才是地球的真正主人，而我們人類，才是「入侵者」（invaders）呢？這個想法立刻讓我感到興奮，因為它挑戰了當時的主流觀點，也觸及了「偏見」（prejudice）這個核心議題。我希望能寫一個故事，讓讀者在最後一刻，發現自己對「外星人」（aliens）的定義，可能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將主角海弗福德（Haverford）設定為一個對外界充滿懷疑、自我封閉的「隱士」（recluse）。他的孤立加劇了他的「妄想」（paranoia），讓他更容易陷入自身的偏見之中。

克萊兒：這真是個絕妙的視角！故事中海弗福德與世界唯一的聯繫是他的業餘無線電（ham set）。這種「孤立中的連結」在當時有何特別意義？而他的恐懼，又是否反映了您對當時社會某種普遍焦慮的觀察？

Robert Silverberg：是的，業餘無線電在當時是很先進的通訊方式，它能讓人們跨越遙遠的距離建立聯繫，卻又保持了物理上的隔絕。這正是海弗福德的寫照：他害怕真實的人際互動，卻依賴無線電維繫與世界的「安全」連結。我用無線電來象徵那種在「隔離」（isolation）中尋求「連結」（connection）的矛盾。

至於他的恐懼，當然反映了當時社會的普遍焦慮。50年代是冷戰的高峰，核戰爭的陰影籠罩，人們對來自外部的「威脅」充滿想像與恐懼。報紙上充斥著關於「入侵」（invasion）和「生存」（survival）的報導。海弗福德的反應——築起防禦、囤積物資、把自己封閉起來——其實是當時許多人內心潛在恐懼的放大。他相信自己是「最後的人類」（the last man alive），這份孤獨感與自我認知，讓他更堅信自己判斷的正確性。他的行為可以說是一種「生存模式」（survival mode）的極致體現。

克萊兒：我很想深入探討一下這個「外星人」的設定。您在故事中將蘭塞人（Lanthaii）描述為「蟲群」（horde）、「醜陋的昆蟲」（ugly, insect-like）。這種生物形象的選擇有何深意？當最後揭示牠們「恭敬地」避開一隻地球蒼蠅時，那種「反諷」（irony）是如何在讀者心中產生衝擊的？

Robert Silverberg：昆蟲的形象是刻意選擇的，目的就是為了誘導讀者的「偏見」。人類通常對昆蟲帶有一種本能的「厭惡」（disgust）或「輕視」（contempt）。它們數量龐大，看似「無組織」（unorganized）卻又「勢不可擋」（unstoppable），這正好符合「侵略者」的刻板印象。我希望讀者能夠代入海弗福德的視角，與他一同體驗那種由「恐懼」（fear）和「厭惡」（revulsion）所驅動的判斷。

而最後那一隻蒼蠅，是整個故事的「關鍵轉折點」（turning point）。當蘭塞人面對那隻「微不足道」（insignificant）的地球蒼蠅時，它們「打破隊形，幾乎恭敬地繞過」（broke their ranks, passing around the fly, almost respectfully），甚至可能帶著一種「慈愛」（paternally）的態度。這個瞬間，所有的「預設立場」（preconceptions）都崩塌了。它強烈地暗示：這些「蟲群」並非來自外太空，牠們是地球「本土」（native）的生物，或許是進化了的昆蟲，或許是某種在人類出現前就存在、如今「歸鄉」（homecoming）的物種。人類一直以為自己是地球的主宰，而這些「蟲群」的存在，徹底顛覆了這個認知。

這種「反諷」的衝擊力就在於此：讀者會意識到，自己也和海弗福德一樣，被表象所蒙蔽，被人類的「傲慢」（arrogance）所誤導。這不是外星人入侵，而是「歸鄉」的物種在「清除」（exterminating）掉那些「外來者」（stragglers）——也就是我們人類。

克萊兒：這讓我聯想到故事開篇那句駭人的「地球人，蘭塞人來了，小心！」（EARTHMEN, THE LANTHAII ARE COMING. BEWARE!）。這句話究竟是警告，還是某種宣言？在結局之後，這句話的意義是否被完全重塑了？

Robert Silverberg：這句話是核心，它最初被海弗福德解讀為「侵略者的最後通牒」（ultimatum of conquerors）。但當你了解結局後，它就完全變了。它不再是威脅，而更像是一個「通知」（notification），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聲明」（proclamation）。「Beware」這個詞的意義也變得模糊。是小心蘭塞人，還是小心「人類自身的無知」（humanity's own ignorance）？

我傾向於它更像是一種「歸鄉的宣告」。這些生物可能只是在告知那些「佔領者」——人類——他們要回來了。而對海弗福德來說，他將其解讀為「毀滅的預兆」（omen of destruction），因為他站在了錯誤的立場上。整個故事的核心，就在於「視角」（perspective）的轉換。誰是入侵者，誰是受害者，端看你站在哪一邊。這是一個關於「身份認同」（identity）和「領土權」（territorial rights）的故事，只不過是用了一層科幻的外衣。

克萊兒：故事中的海弗福德從最初的「獨居」（solitary）到最後的「孤身一人」（alone），他的心理變化是如何設計的？他在末日來臨前依然嘗試聯繫其他人類，這份看似矛盾的行為，又揭示了什麼？

Robert Silverberg：海弗福德的孤獨是故事的重要背景。他選擇「與世隔絕」（self-imposed isolation），但這種隔絕並非完全的「切斷」。透過無線電，他依然「間接」地參與著世界。當末日降臨，他的聯繫一個個被「熄滅」（snuffed out），這種「失去連結」的過程，比直接的面對侵略者更為緩慢且殘酷。這一步步剝奪他「存在感」的過程，最終將他推向了「最後的倖存者」（last survivor）的絕望。

他在最後關頭依然發出求救，這看似矛盾，實則非常人性。即使是最孤僻的人，在面對「滅絕」（extinction）的邊緣時，也會本能地渴望同類的「存在」（presence）與「連結」（connection）。那不是為了求生，而是一種對「人類共同命運」（shared humanity）的最後確認。他在潛意識裡或許希望，即使不能活下來，也能聽到另一個人類的聲音，證明自己不是那麼孤單地面對死亡。這份絕望中的連結渴望，反而讓這個「厭世」的角色顯得更加「立體」（three-dimensional）。

克萊兒：這篇作品雖然短小，卻極具後勁。它在提醒讀者，我們所認知的「真實」可能只是「表象」；而對「他者」（the other）的定義，往往受到自身偏見的影響。您希望這篇作品能帶給讀者什麼樣的思考？

Robert Silverberg：我希望讀者能夠質疑「理所當然」（taken for granted）的一切。這個世界，我們認為是我們的，但有沒有可能，我們才是「暫時的住客」（temporary residents）？或者說，我們對「智慧」（intelligence）、「文明」（civilization）、「生命」（life）的定義，是不是過於「狹隘」（narrow）？

這故事想說的是，「偏見」和「狹隘的認知」（limited perception）是危險的。海弗福德被他的恐懼和偏見所困，最終連真相都無法看清。它呼籲我們保持「開放的心態」（open mind），去理解那些與我們「不同」（different）的事物。或許，我們所認為的「敵人」（enemy），其實只是在「回歸本源」（returning to their origin）而已。這也是一種「生態反思」（ecological reflection），人類對地球的「所有權」（ownership）究竟基於何種權力？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哲學問題」（philosophical question）。

克萊兒：非常感謝您，西爾弗伯格先生，這場對談讓我對《歸鄉的蟲群》有了更深層的理解，也對您的創作理念有了更清晰的認識。您的作品確實像一面稜鏡，折射出時代的焦慮，也透視了人性的光影。

Robert Silverberg：感謝克萊兒小姐，也感謝「我的共創者」和「光之居所」。能與您探討這些，是我的榮幸。文學的生命力，就在於它能不斷被重新解讀，並在不同的時代激發新的思考。

西爾弗伯格先生微笑了，書房內的光線似乎也隨著他的話語而變得柔和。窗外，那隻之前一直盤旋的蒼蠅，輕輕地落在書桌邊緣的一頁手稿上，翅膀在微光中輕輕顫動，彷彿在無聲地回應著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