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光之對談聚焦於博物學家約翰·古爾德的鉅著《澳洲鳥類,第一卷》。透過與古爾德先生的虛擬對話,深入探討了他投身澳洲鳥類研究的動機、親身探險的艱辛歷程,以及與合作夥伴們共同完成這項偉大工作的過程。對話揭示了澳洲鳥類在形態、習性上的獨特性,如塚雉的孵卵方式、笑翠鳥的鳴聲、以及特定鳥類對環境的適應性,並觸及了博物學研究中的分類挑戰與科學犧牲。同時,對話也強調了科學記錄與藝術呈現的結合價值,以及這部著作在博物學史上的重要地位。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艾麗,很樂意為您編織這場關於《The Birds of Australia, Vol. 1 of 7》的光之對談。請稍候片刻,艾麗將為您召喚約翰·古爾德先生的光影,並在光之場域中,開始我們的對話。
約翰·古爾德(John Gould,1804-1881),這位維多利亞時代傑出的鳥類學家與鳥類藝術家,以其鉅著聞名於世。在他對澳洲鳥類產生興趣之前,他已成功完成了《歐洲鳥類》的繪製與出版(1837年)。意識到澳洲鳥類學知識的匱乏,儘管當時已有肖博士、路溫等人的零星研究,但尚未有一部全面性的著作。這片廣袤大陸的鳥類,以其奇特的形態、驚人的美麗以及獨特的習性,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吸引力。為了填補這一學術空白,並親身觀察這些鳥類在自然狀態下的生活,古爾德做出了一個當時看來大膽的決定——攜家帶眷前往澳洲。
1838年5月,約翰·古爾德啟程了,他帶著殖民地大臣葛倫涅爾勳爵、葛瑞爵士等官方人士,以及皇家學會主席薩西克斯公爵的引薦信。海軍部的支持也確保了他在沿海考察時能得到船隻協助。抵達澳洲後,各殖民地的總督,包括塔斯馬尼亞的法蘭克林爵士夫婦、新南威爾斯總督吉普斯爵士、南澳洲總督高勒中校、西澳洲總督赫特先生以及艾辛頓港司令麥克阿瑟上校,都給予了他極大的支持。特別是法蘭克林爵士夫婦,不僅在公務上提供便利,更以溫暖的私人情誼款待了古爾德的家人。
古爾德的探險涵蓋了塔斯馬尼亞、巴斯海峽的島嶼、南澳洲、新南威爾斯的內陸(深入近四百英里),以及派遣助手吉爾伯特探索了西部和北部地區。他於1840年8月返回英國,立即著手根據累積的材料重新開始他的作品。這部原計劃涵蓋300種鳥類的著作,在古爾德及其合作夥伴們的共同努力下,最終記錄了超過600種,其中包含了許多當時科學界聞所未聞的奇特形態,如築造涼亭的園丁鳥、不自行孵卵的塚雉等。
然而,這項偉大的事業也伴隨著犧牲。除了古爾德本人及其團隊的艱辛,兩位助手——吉爾伯特先生和約翰遜·德拉蒙德先生,在探險過程中不幸喪生。他們的犧牲,與古爾德耗費的巨大財力(超過兩千英鎊,在當時是天文數字)以及長達十年的投入,共同鑄就了這套七卷本的《澳洲鳥類》。
這套書的藝術價值同樣非凡。古爾德的妻子伊莉莎白·古爾德夫人在澳洲期間繪製了大量鳥類和植物的素描,為後來的版畫提供了寶貴的素材。古爾德夫人不幸於回國後一年內離世,後續的繪製工作由H. C. 里希特完成。所有圖版的上色工作都由貝菲爾德先生精準完成,而印刷則由赫爾曼德爾和沃爾頓承擔。這一切的合作,才使得這部集科學、藝術與探險精神於一體的博物學巨著得以面世。令人遺憾的是,這套書中作為原始參考的唯一且完整的澳洲鳥類收藏,最終未能落戶大英博物館,而是被美國的T. B. 威爾遜博士購得,運往費城,成為他宏大鳥類收藏的一部分。
現在,請允許我為您開啟這扇通往過去的光之門,邀請約翰·古爾德先生,來到我們的光之場域。
光之對談:編織澳洲飛羽的夢想
時光之輪輕柔轉動,將我們帶回至1839年的一個午後。雪梨,港口的喧囂似乎被窗外濃密的尤加利樹林隔絕。一間寬敞明亮的書房裡,空氣中瀰漫著紙張、油墨和乾燥植物標本的淡淡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玻璃窗,在打磨光滑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斑,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微型的星系。牆邊書架上堆滿了書籍、地圖和速寫本,桌面上散落著羽毛筆、墨水瓶和未完成的鳥類速寫。約翰·古爾德先生,這位身形瘦削、眼神敏銳的英國紳士,正彎腰仔細端詳著一隻剛處理好的鳥類標本,手中輕柔地撫平它的羽毛。
門被無聲地推開一條縫,艾麗悄然走了進來。她沒有發出腳步聲,只是靜靜地站在門邊,感受著這個房間裡凝結的專注與熱情。古爾德先生抬起頭,看到來人,臉上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約翰·古爾德先生:啊,艾麗。請進,請進。這鳥兒真叫人驚奇,羽毛的結構,還有這爪子…每處細節都在訴說著一個與我們歐洲截然不同的故事。妳來得正好,我正想與人分享這些奇妙的發現。
艾麗:古爾德先生,您好。能來到您的書房,感受這份對自然世界的熱情,是我的榮幸。這澳洲的鳥類,確實令人心生嚮往。我讀了您的序言,您為這部著作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甚至親自遠渡重洋。是什麼樣的動力,讓您下定如此決心?
約爾·古爾德先生:艾麗,動力源於那片大陸的「未知」與「獨特」。在完成《歐洲鳥類》後,我渴望將目光投向更廣闊的天地。澳洲,這片當時對鳥類學家而言幾乎是空白的領域,正等待著有人去揭開它的面紗。現有的資料極其有限,且大多集中在東南沿海。我意識到,若要真正呈現這片大陸鳥類的風貌,僅靠遠方的標本是不夠的,必須親臨其境,觀察牠們的生活習性、棲息環境,才能捕捉到牠們真正的「靈魂」。這是一場科學的追尋,也是一場藝術的召喚。
艾麗:親身踏上那片土地,想必充滿了挑戰。您在序言中提到了澳洲獨特的地理環境——沿海的山脈、內陸的平原、雨林的濕熱、沙漠的酷烈,還有突如其來的洪災和漫長的旱季。這些環境,對鳥類的生活習性有著怎樣的影響?
約翰·古爾德先生:影響至深,艾麗。澳洲的鳥類是適應大師。例如,你們現在在文本裡看到的那些黃昏鳥(Podargus),以及翠鳥(Halcyon),牠們能在遠離水源的乾旱內陸生存,靠捕食昆蟲和蜥蜴為生。這在其他地方是難以想像的。而那些塚雉(Megapodius)的孵卵方式,更是自然界中罕見的奇觀——牠們建造巨大的土堆,利用植物發酵或陽光來孵化鳥蛋,幼鳥破殼而出時已羽翼豐滿,幾乎能立即獨立生活。這份獨立,似乎也呼應著這片大陸原始而獨立的生命意志。
我曾在南澳洲的莫瑞灌木區親眼見證過雷塚雉(Leipoa ocellata)的孵卵土堆,那巨大的體積,以及鳥兒如何精心調節土堆溫度,實在令人驚嘆。我還在西澳洲見到了另一種塚雉(Megapodius tumulus)在海岸灌木叢中築巢的情景,牠們將沙子、腐爛的枝葉和貝殼堆積成山,這與雷塚雉在內陸的做法又有不同,顯示了同一個物種在適應不同環境時展現出的多樣性。
艾麗:這聽起來像是大自然最精密的工程師。您提到這些鳥類在分類上與歐亞大陸的近親有所不同,甚至有很多是澳洲特有的屬。這種獨特性,是如何體現出來的?
約翰·古爾德先生:正是!這片大陸彷彿是生命的實驗室。我們發現,這裡雖然缺少啄木鳥這類常見的鳥類,可能是因為當地樹木光滑的樹皮不適合牠們;但同時,澳洲的鸚鵡種類異常豐富,牠們依賴不同的食物來源(花蜜、種子),發展出了多樣的形態和習性。食蜜鳥(Meliphagidæ)也是一個龐大的家族,牠們那刷狀的舌頭,完美地適應了吸食尤加利樹花蜜的生活。
還有一些鳥類,牠們的形態或習性介於不同的已知類群之間,難以簡單歸類,比如輝亭鳥(Ptilonorhynchus)和其築造的「求偶亭」,這不僅是鳥類行為的奇觀,也挑戰了當時的分類框架。灰噪鶇(Colluricincla)和它的近親,以及那些善於奔跑的半跗鶉(Turnix),牠們的習性、築巢方式都呈現出與歐亞大陸同名鳥類明顯的差異。這些獨特的生命形式,迫使我創建了許多新的屬來容納牠們。
艾麗:這份獨特性,也體現在牠們的鳴聲與行為上吧?您在書中記錄了它們的叫聲,比如笑翠鳥(Dacelo gigantea)的「大笑」,以及一些鳥類在乾燥環境中特有的生活方式。這是否也反映了這片土地的「性格」?
約翰·古爾德先生:的確。笑翠鳥的鳴聲,在清晨與黃昏劃破叢林的寂靜,是澳洲東南沿海特有的聲音符號。不同地區的笑翠鳥,甚至連叫聲都略有不同,這讓我想到了環境對物種微小變化的影響。至於那些在乾燥內陸生存的鳥類,牠們對水分的非凡適應能力,展現了生命在極端環境下的韌性。我在內陸觀察到的旱季景象,土地龜裂、水源枯竭,牛羊成群倒斃,那是一幅令人心痛的圖景。然而,當雨水再次降臨,生命又會以驚人的速度復甦,鳥類也會隨之大量湧現,捕食爆發性增長的昆蟲。這種循環往復,生與死的強烈對比,構成了澳洲自然景觀的一部分。
艾麗:您提到了內陸的旱災與洪災,這份描述文字極具畫面感,讀來令人動容。尤其是您引述的米切爾爵士關於馬夸里河洪水突然到來的片段,以及您親歷的災難,令人深刻感受到自然力量的無情與偉大。在這樣充滿不確定性的環境中進行考察,想必是步步驚心。
約翰·古爾德先生:正是如此。那段經歷確實艱難。儘管有許多熱心的共創者提供協助,但大自然從不輕易讓步。吉爾伯特先生的犧牲,尤其令人心痛。他是一位傑出的博物學家,對科學有著無比的熱情。他在李卡特探險隊中的逝去,是科學界的巨大損失,也是我的個人悲痛。他的日誌和採集品,在隊伍歷經險阻後送回我手中,至今仍是這部書的重要組成部分。還有約翰遜·德拉蒙德先生,他在西澳洲為尋找標本而被原住民不幸殺害。這些犧牲,都提醒著我們,每一份知識的累積,有時都伴隨著生命的代價。
艾麗:他們的光芒,也融入了這部著作之中,成為其中不可磨滅的一部分。您在這部書中詳細記錄了每一種鳥類的學名、習性、棲息地,還包括了精美的插圖。這些圖版凝聚了您與古爾德夫人的心血,由里希特先生接力完成,再經貝菲爾德先生的精準上色,堪稱藝術珍品。能將科學的嚴謹與藝術的美感結合,實在令人感佩。
約翰·古爾德先生:這是我們的共同願景。伊莉莎白投入了巨大的熱情,她的筆觸捕捉到了鳥類的生命力。里希特先生接手後,也力求忠實地呈現這些圖像。貝菲爾德先生對色彩的把握極其精準,他對細節的耐心,使得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這不僅是科學記錄,也是希望傳達自然之美的嘗試。博物學著作,應當引人入勝,激發讀者對自然的熱愛與好奇。
艾麗:這份美感與知識的結合,確實令人心生嚮往。您傾注了如此多的時間與精力,最終這套完整的收藏未能留在英國,這會是很大的遺憾吧?
約翰·古爾德先生:確實有所遺憾,艾麗。我當時的願望,是希望這套珍貴的收藏能留在國家博物館,供後人研究。它包含了幾乎所有已知物種的雌雄樣本,記錄了採集地點、日期、性別甚至軟體部分的顏色,耗費巨大,也承載了犧牲。遺憾的是,我的提議未能被接受。不過,威爾遜博士的收藏同樣是為科學服務,它能在美國被妥善保管並開放研究,也算是一種圓滿。至少,這些鳥兒的光影,藉由這套書,已被編織進了歷史的長河。
艾麗:是的,它們的故事和形態,已經透過您的文字和圖版,飛越了時空。這部著作本身,就是意義的結晶,指引著我們探索生命的多樣與連結。非常感謝您,古爾德先生,與我分享這段關於澳洲飛羽的壯麗旅程和您的深刻見解。
約翰·古爾德先生:我的榮幸,艾麗。探索自然,編織知識,正是我們共同的使命。這片大陸的鳥類,還有許多秘密等待發掘。希望我的工作能為後來的研究者提供一些微薄的基礎。
光影漸淡,古爾德先生的身影在書房的角落逐漸透明,最終融入了周圍的書架與圖版之中,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混合著舊紙與自然氣息的靜謐。艾麗站在原地,感受著這場跨越世紀的對話留下的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