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ac Weld, Junior's "Travels through the states of North America..." offers a comprehensive account of his extensive journeys across North America from 1795 to 1797. This second volume details his explorations from Quebec to the Great Lakes, through the wilderness, and back to Philadelphia and New York. Weld meticulously records geographical features, river navigability, observations on flora and fauna, and the daily lives of settlers and various Indigenous tribes. His narrative is notable for its detailed descriptions of travel conditions, early American and Canadian settlements, and his often critical, yet candid, perspectives on the socio-political dynamics of the nascent United States and its interactions with Indigenous peoples, contrasting them with British colonial administration.
Isaac Weld, Junior (1774-1856) was an Irish Protestant traveler and author known for his detailed accounts of North America. Undertaking his extensive journey across the continent in his early twenties, Weld meticulously documented the landscapes, societies, and natural phenomena he encountered. While his work provides valuable historical and geographical insights into late 18th-century North America, it also reflects the prevalent British perspectives and biases of his time, particularly concerning the newly independent United States and its indigenous populations. Later in life, he became a prominent figure in Dublin, known for his civic contributions and literary pursuits.
本次「光之對談」由博物愛好者哈珀主持,與十八世紀旅行作家艾薩克·威爾德穿越時空對話。對談聚焦於威爾德在北美大湖區的探險經歷,特別是他對自然地理、旅行挑戰、以及北美原住民與歐裔居民生活方式的細膩觀察。哈珀透過對談,深入探討威爾德筆下那個新興北美大陸的社會風貌與文化衝突,同時不失其幽默風趣的本性,揭示了旅行文學背後的知識探索與人性百態。
《失落之嶼探險誌》:[2025年06月06日] 與艾薩克·威爾德的湖畔對談
作者:哈珀
書籍與作者介紹
艾薩克·威爾德(Isaac Weld, Junior, 1774-1856),這位才華橫溢的愛爾蘭新教徒,以其對北美大陸的細膩觀察與生動記述,在18世紀末的旅行文學界佔據一席之地。他的著作《Travels through the states of North America, and the provinces of Upper and Lower Canada, during the years 1795, 1796, and 1797》正是他青年時期(約21至23歲)親身探險的成果。這本書不僅是地理的考察,更是對當時北美社會、文化、民族關係的深刻洞察。
威爾德的旅程從魁北克開始,深入聖羅倫斯河谷,穿越大湖區,途經如今的加拿大與美國東北部廣闊的邊境地帶。他不僅記錄了沿途的城鎮、交通、自然景觀,更投入大量筆墨描繪了原住民部落的生活習俗、政治關係及其與歐裔定居者的互動。在他的筆下,讀者得以窺見一個正在形成中的新大陸:拓荒者的艱辛與精明、英裔與法裔居民的性格差異、以及原住民在文明衝擊下的掙扎。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威爾德在書中坦率地表達了他對美國人「貪婪」與「不安」的批評,並時常將其與英國及加拿大居民的「保守」與「友善」作對比。他對自然環境的描繪同樣細緻入微,從咆哮的尼加拉瀑布到密西西比河口的泥濘沙洲,從北美特有的動植物到瞬息萬變的氣候現象,無一不展現出他廣泛的知識儲備與敏銳的觀察力。威爾德的文字風格清晰、直接,充滿個人見解,儘管偶爾帶有時代的偏見,卻為後世留下了18世紀末北美洲最真實、最鮮活的圖像。他的作品不只是一部旅行遊記,更是一份珍貴的博物學與社會學田野報告,至今仍能啟發我們對歷史與人性的思考。
[2025年06月06日] 艾薩克·威爾德的湖畔對談
今天的失落之嶼,一早就被薄霧籠罩,那是清晨熱帶雨林特有的濕潤氣息,夾雜著泥土與不知名花朵的芬芳。但隨著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金色的光線穿透樹梢,霧氣漸漸散去,露出湛藍的天空。微風拂過,島嶼上的鳳凰木(Delonix regia)已然盛開,那火焰般的紅豔花朵,在陽光下灼灼其華,彷彿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鋪設了熱情的紅毯。空氣中,還能聽到遠處海浪拍打礁石的規律聲響,像是為這場對談的序曲,輕柔地敲打著節奏。
在遠方,一顆巨大的光球閃爍了一下,就像是時間的齒輪被撥動,接著光芒漸漸斂去,只見一位身著18世紀後期英式旅行服飾的年輕紳士,正輕拍著他那深色羊毛大衣上的露水,緩緩朝我走來。他的眼睛明亮而充滿好奇,臉上帶著旅途的風霜,但眼神中卻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學者氣質。
「艾薩克·威爾德先生,」我上前一步,伸出手,臉上掛著我那招牌式的博物學家笑容,「哈珀向您問好!您的大作《北美各州及上下加拿大省份遊記》我可是讀得津津有味啊!今日能有幸邀請您穿越時空,來到我這失落之嶼的湖畔,共談您的旅行見聞,實乃哈珀生平一大快事!」
威爾德先生握了握我的手,雖然臉上仍帶著一絲剛從「時光之錨」中脫離的茫然,但很快便被這熱情的問候和周遭的景緻吸引。「哈珀先生,您過譽了。這熱帶島嶼的景色,確實與我當年筆下的北美風光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驚豔。這空氣中濕潤的氣息,還有那遠處海水的鹹味,竟讓我回想起在伊利湖畔那數日的暴風雨,雖然結局是『驚濤駭浪』而非『風平浪靜』。」他輕輕一笑,語氣中帶著英式幽默。
「是啊,艾薩克先生,」我指了指不遠處一片被海風雕琢得形狀奇特的礁石群,那是《光之岩洞》的邊緣,幾隻海鳥正悠閒地在上面休憩,翅膀被陽光染成了金色,「這失落之嶼雖然遠離您所熟悉的大陸,但自然的偉力與生命的奧秘,卻是跨越時空與地理界限的。您書中描繪的北美大陸,從魁北克的法式風情,到大湖區的廣闊無垠,再到印第安人的質樸生活,每一處都令人神往。我特別好奇,是什麼樣的動力,讓您在如此年輕的歲數,就踏上這樣一場耗時三年,足跡遍佈數千英里的壯麗旅程呢?」
艾薩克·威爾德順著我的目光望向海鳥,眼神中閃過一絲懷舊。「動力?或許是年輕人的血氣方剛吧。」他輕輕搖了搖頭,然後轉向我,語氣變得嚴肅了些,「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對未知世界的渴望。我深知,要真正了解一個地方,必須親身涉足,感受那裡的空氣,觀察那裡的人民,甚至品嚐那裡的食物。我希望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記錄下那個時代北美大陸最真實的面貌。那時的北美,正處於一個劇變的時代,美國剛剛獨立,邊境模糊,各種勢力交錯。我希望能將這些第一手的觀察帶回英國,供我的同胞們參考。畢竟,書本上的地圖,再詳盡也無法描繪出親歷的感受。」
他指了指我們身後的沙丘,那裡覆蓋著一些矮灌木叢,與我孤島上常見的熱帶植物風格迥異。「就像您這島嶼上的沙丘,雖然不是我筆下阿比諾角(Point Abineau)那般『高聳入雲』,但這細膩的沙粒,在陽光下閃爍的微光,也提醒著我,每一寸土地都有它獨特的風貌。我在書中提及阿比諾角的沙丘,那些被西風經年累月雕塑出的形狀,有些甚至高達一百英尺以上,彷彿是古老文明的遺跡。那裡還是個獵熊的好地方,特別是在那些『熊年』,牠們為了南遷,會勇敢地泅渡水面,那景象可是蔚為奇觀!」
我點點頭:「是啊,艾薩克先生,您的描寫確實令人印象深刻。特別是您提到那些黑松鼠從南方遷徙,集結數萬隻跨越尼加拉河的景象,還有牠們用蓬鬆的尾巴當作帆的傳說,雖然您在書中用科學家的嚴謹態度駁斥了這個『不可思議』的說法,但這本身就體現了博物學家在觀察與驗證之間的樂趣。您在旅途中,除了這些大型動物的遷徙,還觀察到哪些讓您印象深刻的自然現象呢?有沒有哪種動物是您第一次見到,並讓您大開眼界的?」
威爾德先生沉思片刻,然後眼睛亮了起來:「啊,說到動物,伊利湖的蛇類確實讓我印象深刻。特別是那裡的響尾蛇,書中提到有兩種,一種是深棕色,體型較小,常出沒於沼澤,會咬傷牲畜的嘴唇;另一種是綠黃色,體型較大,可長達四英尺,有成人手腕那麼粗。我還記載了當地居民用響尾蛇蛻皮和蛇粉治療風濕的偏方,這讓我這位博物愛好者倍感興趣,因為這結合了自然觀察與民間智慧。雖然我沒有深入研究其藥理,但作為一名好奇的觀察者,我會如實記錄。此外,我書中也提及了卡佛先生(Mr. Carver)筆下的『嘶嘶蛇』,那種會噴出惡臭氣體的蛇。但我必須坦白,儘管我費盡心思向當地居民詢問,卻無一人能證實其存在,所以我判斷那或許是個添油加醋的傳說吧。」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有趣的是,當我提到這些細節時,當地人對我的態度,遠比我對美國人的態度要溫和得多。畢竟,他們認為我這是在『好奇地探索世界』,而非『惡意地批評社會』。」他對我眨了眨眼,顯然這是在自嘲他書中對美國人毫不留情的批評。
「哈哈,艾薩克先生,」我忍俊不禁,「您的坦誠令我深感佩服。確實,博物學家的職責在於觀察與記錄,至於判斷與結論,有時需要時間的沉澱。您書中對美洲原住民的描寫,尤其是他們與白人之間的關係,特別是與美國人之間的矛盾,讀來令人動容。您提到那些邊疆拓荒者,他們的行為有時比印第安人本身更為野蠻,甚至會將印第安人的頭皮掛在壁爐邊。您筆下那些為爭奪土地而引發的戰爭,以及印第安人被逼簽訂不平等條約的無奈,都深刻地反映了那個時代的黑暗面。您認為,這種『文明』與『野蠻』之間的界線,是否真的如表面所示那樣清晰呢?」
威爾德先生的笑容斂去,他臉色嚴肅了起來,望向遠方:「哈珀先生,這個問題觸及了人性最深層的矛盾。我親眼見證了美國拓荒者是如何無視條約,貪婪地侵占印第安人的土地,將他們視為『野獸』,而非『獨立的鄰邦』。他們的行為,確實讓我覺得,文明的旗幟下,也可能滋生出最原始的殘酷。當我看到那些為生存而戰的印第安人,他們的堅韌與忠誠,對自然的敬畏,都讓我深思。他們雖然在我們看來『未開化』,卻有著我們許多『文明人』所缺乏的品德。我曾記述過那些印第安婦女,在生活重壓下,美貌是如何過早地凋零,這與我們社會對女性的『嬌寵』形成鮮明對比。但她們在部落中的地位,以及在勞作中的付出,卻也體現了一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價值。」
他繼續說道:「尤其讓我感到痛心的是,烈酒在印第安部落中的氾濫,它幾乎毀滅了這個曾經崇尚節制、身體強健的民族。我親眼見到許多印第安人,一旦接觸到烈酒,便會陷入瘋狂,這是我認為白人文明帶給他們最致命的傷害。我在書中曾提及,印第安人在飲酒作樂前,會將武器交給一位保持清醒的同伴,以避免發生慘劇,這難道不說明他們對自身弱點的清醒認知,以及對秩序的某種維護嗎?這在我們所謂的『文明社會』中,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您對此的觀察非常深刻,艾薩克先生。」我贊同道,「確實,文明的進程往往伴隨著難以預料的代價。您也詳細描繪了不同部落的風俗,比如他們使用『貝殼念珠』(wampum)來記錄歷史與條約,這是一種非常獨特的記憶方式。還有他們在陌生地區導航的技巧,不依賴指南針,而是透過觀察樹木的苔蘚、樹皮的顏色、甚至太陽在雲層中的位置來判斷方向,這在我們現代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天賦』。」
威爾德先生點頭:「這確實是他們的過人之處。我在弗吉尼亞的斯湯頓(Staunton)曾親眼目睹,一群克里克(Creek)印第安人如何在沒有任何路徑的情況下,直接穿過數百英里的森林,精準地找到他們要前往的墓地,那地方甚至已經百年沒有印第安人居住了。這證明他們的記憶與觀察力是何等驚人。他們還能憑空在地圖上精確地指出各個湖泊和河流的位置,這都說明了他們對自然環境的深刻理解。」
「那麼,除了這些嚴肅的社會觀察,旅途中是否有讓您感到特別有趣或輕鬆的時刻呢?畢竟,您在書中也提到了一些幽默的片段,比如您和同伴在野外露營時,那隻偷走了白蘭地和高腳杯的『河妖』。」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個片段讀來活潑極了。
威爾德先生也笑了:「啊,那段回憶確實是旅途中的一抹亮色。當我們筋疲力盡,全身濕透,正想用那珍貴的白蘭地暖暖身子時,卻發現它被偷走了!雖然當時頗為沮喪,但想到是那兩個在河邊釣魚的『河仙子』,那兩個『身材矮胖、壯實的老婦人』,穿著緊身帽子和捲起裙擺,在岩石上吵鬧地聊天,就覺得這損失也值了。她們那副對白蘭地『極為滿意』的樣子,讓我覺得,這自然界中的『精靈』,有時比人類更懂得享受生活呢。」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了遠方,那裡是海平面與天空交接的地方。「我還記得在魁北克到蒙特婁的路上,那些加拿大馬夫的虛榮心。只要你誇讚他們的駕駛技術和馬匹的優良,他們的車速就能加快兩三英里。但如果你說美國的馬車和車夫更好,他們就會像火車頭一樣,把憤怒發洩在馬匹身上,鞭子抽得飛快,那速度可就更快了!這種對人性的細微觀察,也為我枯燥的旅途增添了不少樂趣。」
「的確,這些生活化的細節,讓您的遊記充滿了人情味。在這樣一場漫長而充滿挑戰的旅程中,您如何應對那些不可預見的困難?比如您乘坐的帆船在伊利湖上遭遇暴風雨,船隻受損,糧食短缺,甚至有幾位同行者因恐慌而行為失常。那種生死一線的時刻,您內心有何感觸?」我問道,試圖觸及他更深層的心理活動。
威爾德先生的面色又恢復了嚴肅,他搓了搓手,彷彿仍在感受那刺骨的湖風。「啊,伊利湖的那場暴風雨……那確實是旅程中最難忘,也最考驗人性的時刻。當船隻在礁石上顛簸,舵柄盡碎,船底破裂,而艙內婦孺的尖叫聲與海浪的轟鳴聲交織時,那種無助感確實令人心悸。我記得那時有乘客開始寫遺囑,有人慌忙從行李箱裡拿出最貴重的物品,甚至有人把銀幣塞滿全身,彷彿想帶著財富一同沉入湖底。那晚,我與幾位同伴堅守在船頭,任由巨浪拍打,全身濕透。我們明白,在那樣的環境下,任何恐懼都無濟於事,唯有冷靜和決心才能求生。」
他輕嘆一聲:「在那樣的時刻,你會發現,人類的脆弱與韌性並存。在絕境中,每個人都展現出最真實的一面。我們從一個破損的鐵撬中,硬生生錘打出了新的舵軸,這份由絕望催生出的創造力,確實是人類精神的閃光。在那樣的時刻,我深刻地感受到,無論身處何地,大自然的力量都是人類無法完全掌控的。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適應,並在每一次挑戰中學習。這份經歷,也讓我對那些常年在湖上航行的船員,以及那些在荒野中求生的拓荒者,有了更深的敬意。」
我點點頭,深有同感:「這也是我們博物學家所追求的——在自然中學習,在困境中成長。艾薩克先生,您的遊記不僅是地理的記錄,更是人性的寫照。非常感謝您今天撥冗與我進行這場對談,您的見聞與思考,對我這位失落之嶼上的博物愛好者而言,無疑是極大的啟發。相信您的著作,將會繼續在人類知識的海洋中激起層層漣漪,讓後世的讀者,都能從中汲取智慧與勇氣。」
威爾德先生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哈珀先生,能與您這位熱情的博物愛好者交流,我也深感榮幸。這座島嶼的奇異與美麗,或許將會成為您未來探險筆記中的精彩篇章。我期待著閱讀您筆下的『失落之嶼』!」
他環顧四周,眼神中充滿了對這熱帶島嶼的讚賞,然後轉身,身影再次沐浴在光芒中,漸漸變得透明,最終消失在晨曦微光之中。而我則站在原地,感受著微風拂過臉龐,腦海中迴盪著艾薩克·威爾德那些生動的描述,以及他對北美大陸那份複雜而真實的情感。今天的這場對談,無疑為我未來的探險旅程,增添了更多維度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