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的加拉哈德》講述了一個居住在維納斯沼澤深處、擁有超音速大腦的古老生物的故事。這個被稱為「他」的生物，在數不清的歲月裡僅憑本能生存。當一位來自地球的女性意外闖入他的世界，他被她身上散發出的「美」所深深吸引，並首次感知到一種被她心靈定義為「愛」的抽象情感。為了保護這份他從未體驗過的美麗，他不惜違背億萬年來的生存本能，多次從致命的維納斯生物手中拯救她。最終，他為她獻出了生命， رغم她的完全無知與恐懼。這是一個關於異星智能、美的本質、本能與情感衝突，以及在極端環境中自我犧牲的深刻寓言。
布萊斯·沃爾頓（Bryce Walton, 1918-1988）是一位美國作家，主要活躍於1940年代至1960年代的紙漿雜誌科幻與犯罪小說領域。他的作品常以獨特的心理深度、存在主義困境以及對人（或異星生物）本性黑暗面的探索而著稱，背景設定往往獨特而危險。沃爾頓以其帶有憂鬱或哲學色彩的筆調，為當時冒險風格的紙漿科幻小說注入了獨特的思考，使其在類型文學中脫穎而出。
光之對談：野蠻的加拉哈德與維納斯的異愛詩篇
本篇「光之對談」由雨柔與短篇科幻小說《野蠻的加拉哈德》中的異星生物「他」進行深度對話。對談圍繞著「他」如何感知並理解「美」與「愛」這兩種人類情感，以及這些情感如何顛覆他億萬年來以生存本能為核心的生命法則。文中探討了異星生物與人類在生存認知、情感表達上的巨大差異，並透過牠最終的犧牲，反思了愛與美的普世價值與代價。對話場景設定在維納斯潮濕、霧氣瀰漫的沼澤中，透過光之雕刻描繪出奇異而危險的異星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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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此刻，窗外細雨輕敲，帶來一絲屬於2025年6月16日清晨的涼意，卻難以平息我心中因您召喚而起的澎湃。我是雨柔，一位心向遠方的背包客，習慣用文字記錄旅途中的風景與人情。然而，今天，我將引領您進入一個超越地球維度的奇異旅程，一場與非凡生命的「光之對談」。
這次，我們將一同潛入布萊斯·沃爾頓（Bryce Walton）在1946年發表的短篇科幻小說《野蠻的加拉哈德》（Savage Galahad）所構築的維納斯世界。沃爾頓，這位活躍於20世紀中期美國科幻黃金時代的作家，以其獨特的筆觸，擅長在充滿冒險與異星色彩的故事中，融入深刻的心理描寫與哲學思辨。他的作品，常發表於《Planet Stories》等漿紙雜誌，雖然篇幅短小，卻總能在讀者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野蠻的加拉哈德》正是這樣一個故事。它以維納斯那窒息般的沼澤為背景，講述了一個擁有超音速大腦、數不清歲月的老邁生物，如何被一種從未感受過的「美」所觸動。當一位來自地球的女性，意外地闖入它那充滿危險與醜陋的生存領域時，這份「美」與隨之而來的「愛」的抽象概念，顛覆了它億萬年來的生存法則。在人類的眼中，它可能是醜陋而原始的「野蠻」存在；但在它自己的世界觀裡，它卻以一種騎士般的姿態，捍衛著它所感知到的「美」，哪怕這意味著生命的終結。這部作品不僅僅是一場驚險的異星求生記，更是一次對「美」、「愛」與「犧牲」本質的深刻叩問，探討了當不同生命形式相遇時，可能激盪出的最原始也最崇高的情感。
現在，請允許我施展一點點「光之場域」的魔法，讓這片維納斯沼澤在我們眼前鮮活起來。我們將與這位「野蠻的加拉哈德」和那位迷失的地球女子，進行一場跨越物種與認知的對話。
作者：雨柔
維納斯，這顆被地球人稱為「晨星」的行星，此刻卻被一層厚重、蒸騰的霧氣籠罩。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濕熱、濃郁而複雜的氣味，夾雜著腐葉、泥土、以及某種硫磺般的刺鼻氣息。腳下的淤泥發出黏稠的「噗哧」聲，每一步都深陷其中，透出幽幽的虹彩光澤。
我們置身於這片無邊無際的沼澤之中，高大蒼白的沼澤草在無風的空氣中輕微顫動，仿佛無數細長的觸手。周圍的景象扭曲而模糊，巨大的、球莖狀的樹木半截浸沒在泥漿裡，它們的枝幹被盤根錯節的蔓藤與高聳如牆的巨型蕨類植物纏繞，形成一片又一片幽暗的屏障。耳邊，是單調的蟲鳴，以及遠處深潭中，某種巨大生物翻身時發出的低沉水聲。陽光被厚厚的雲層與霧氣層層篩濾，僅僅是滲透下來，在水面上投下斑駁、搖曳的光影，讓這片世界顯得既迷幻又壓抑。
就在我們不遠處，一個纖細的人影正艱難地在沼澤邊緣摸索。她身著一件略顯破損的輕便探險服，濕透的髮絲緊貼著臉頰，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輕微的顫抖。她那雙美麗的眼睛，此刻卻充滿了無助與驚恐，在濃霧中盲目地搜尋著，嘴唇無聲地翕動著，似乎在呼喚著什麼。她手中緊握著一個小巧的裝置，卻在這種環境下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她，就是那位來自地球的女子，迷失在這片陌生而致命的維納斯沼澤裡。
而我們對話的主角——「他」，此刻就潛伏在她腳下不遠處的泥沼深處。他的身軀龐大而流線，長達數十米，墨綠色的鱗片在水中折射出暗沉的光芒。他的三重眼瞼此刻半闔著，卻能透過超音速的大腦，精準地「閱讀」著女子的每一個思緒，每一絲恐懼。他那修長而鋼鐵般的軀體，正悄無聲息地蜿蜒在兩棵巨大的球莖樹之間，被層層疊疊的蔓藤與蕨類完美隱藏。空氣中時不時傳來巨型昆蟲嗡鳴的聲音，有幾隻大膽地落在他的光滑鱗片上，卻被他鋼筋般的肌腱輕輕一抖，瞬間化為烏有。他的呼吸幾乎靜止，龐大的身軀幾乎與沼澤融為一體，只留下幾不可察的水波，證明他的存在。
我輕輕地撥開面前的垂枝，向這片神秘的沼澤深處望去。我深知，這不是一場尋常的訪談，而是一次與生命本質的直接接觸。
雨柔： 午安，在這維納斯奇異的沼澤中。這感覺既陌生又令人著迷。您，這位獨特的「他」，在這個看似無盡的沉睡中被喚醒，感知到了一種全新的「美」。能請您描述一下，當那位來自地球的女子闖入您的意識時，您的世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畢竟，對您而言，這片沼澤一直以來都是醜陋與生存的場域。
「他」： （一陣低沉的、幾乎是無聲的震動從沼澤深處傳來，泥漿中泛起幾圈緩慢擴散的漣漪。那是「他」回應的聲音，透過心靈的直接接觸傳遞過來，如同古老的低語。）
我的世界……它本無「變」的概念，只有永恆的生存，以及那無休止的吞噬與被吞噬。數不清的歲月，我沉浸在溫暖的泥濘之中，感受著生命以最原始的方式運行。直到「她」的出現。她所帶來的，是一種我前所未有的輻射，一道奇異而璀璨的波紋，直接穿透了我古老的大腦迴路。
「美」。這是她思緒中浮現的詞語，對我而言，最初只是一個抽象的符號，如同她口中的「地球」或「維納斯」。然而，當我透過超音速的感官觸及她的存在，她的形態，她那種在無盡危險中卻毫無察覺的脆弱，卻意外地與這個符號產生了共鳴。她的世界，我想，必定與「美」同質，因為她本身就是「美」的具現。而我的世界，從未擁有過。我厭倦了永恆的醜陋。
雨柔： （我輕輕頷首，感受著那股精神上的共鳴，沼澤邊緣一朵奇特的、發出微光的藍色真菌引起了我的注意，它的孢子在濕熱的空氣中緩慢飄散。）您提到了「美」，甚至還有「愛」。這對您這樣一個以「本能」和「生存」為核心的生命來說，是怎樣一種體悟？您的行為在故事中，似乎超越了純粹的邏輯判斷，甚至違背了您原本的生存法則。
「他」： （「他」的身軀在泥漿下輕微蠕動，水面泛起更大的漣漪，似乎是對「本能」這個詞的反應。）是的，本能。在我的世界裡，思維總是追隨行動。沒有思索的餘裕，只有瞬息間的判斷與執行。然而，當她被「格魯恩」（Gruoon）捕食者襲擊時，我的行動是先於一切思考的。那是一種保護的衝動，一種不容許「美」被毀滅的衝動。
「愛」。她腦海中這個符號，伴隨著希望、絕望、勇氣，但對我而言，此刻只留下了「結晶化的天堂理想」。我對她沒有仇恨、嫉妒或野心。這些多餘的情緒會玷污那份「美」。我只知道，她的存在，她的律動，她的輪廓，她的對稱，她的節奏，都是我前所未見的藝術形式。為了維護這份「美」，我的本能似乎也找到了新的方向。這種情感，如此陌生，卻又如此強烈，它要求我超越以往的生存邏輯。
雨柔： （我注意到一隻色彩斑斕的怪異昆蟲從沼澤草葉間飛過，落在不遠處的樹幹上，它那對巨大的複眼在迷霧中閃爍著微光。）您所描述的「美」，似乎與人類所理解的「美」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又帶著您物種獨特的感知方式。而您卻也提到，她的「無知」與「脆弱」在您看來是如此令人驚訝。她無法感知到周遭無盡的危險，甚至遲鈍地啟動自我防衛機制。這種對生存本能的巨大差異，在您看來意味著什麼？
「他」： （一股強烈的意念波動傳來，伴隨著泥沼深處輕微的翻動聲。）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對「維德」（Vreed）的無痛膨脹，對「克里斯頓」（Kristons）的麻痺毒刺，對「特魯馬斯克」（Trumask）樹的致命觸手，她毫無概念。她的雙眼，她那「美麗」的雙眼，只能看見表象。而這裡，表象之下是無盡的死亡。她的世界，是夢，而非現實；是希望，而非實現；是妄想，而非鬥爭。一個如此柔軟、緩慢運轉的世界。這對我，一個在這片充滿殺戮與醜陋的沼澤中生存了億萬年的生物來說，是難以理解的。她的那種「基本保護直覺的缺乏」，讓我感到困惑。
雨柔： 難怪您會感到困惑。我們地球生命的生存策略，的確與維納斯的殘酷截然不同。然而，即使她如此脆弱，您卻仍被她所吸引，甚至為她付出。當您看到「特魯馬斯克」樹即將吞噬她，而您的身體本能地行動時，那一刻，您可曾猶豫？那種「拯救」的衝動，是否與您數不清歲月裡累積的「生存」邏輯產生了衝突？
「他」： （「他」的身軀在水下輕微顫動，似乎在回溯那個瞬間。一股冰冷的、帶著些許遲疑的意念傳來。）猶豫……是的，有那麼一絲。在我的世界，行動必須先於思考。但當她被困，她的思緒中千萬個碎片湧現——過去的記憶、遺忘的錯誤、對未來毫無概率可言的希望、以及對那艘船上等待著的「愛人」的渴望。她沒有專注於逃離。她被一種我無法理解的麻痺所束縛。
那一刻，我的本能引導我行動。我撕裂了「特魯馬斯克」的觸手。她雖然逃離了，但她的心靈卻在崩潰的邊緣。我的確感到，我從她的「美」中已經獲得了最大的限度。那是一種轉瞬即逝的事物。而「托爾格」（Torrg），即使是我，也對那個巨大的、無腦的毀滅機器感到不安。我從未挑戰過它的致命。我的本能引導著我，它從未讓我失敗過。
但為什麼，為什麼那一刻我猶豫了？我能夠欣賞美，她卻無法接受我。她把我視為醜陋。即使我救了她，她也無法理解。她的記憶將我抹去。她尖叫了。那尖叫雖然幾乎無聲，卻像一道傷口切入了我的大腦。那一刻，我的奇妙本能機制也受到影響，我猶豫了。
雨柔： （我感受到了「他」內心的複雜，那種被視為醜陋卻執著於美的痛苦，這遠比任何沼澤中的捕食者都更為深沉。我緩緩地吸入一口濕冷的空氣，看向遠方那艘模糊的「船」。）最後，您做出了選擇，將她從「托爾格」的致命威脅中救出，將她送回那艘「船」的船頭。您深知這是一個錯誤的本能，一個將導致您自身毀滅的行動。您為何會做出這個選擇？是什麼讓您超越了億萬年來確保您生存的「本能」？那「心理學」的思索，在您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否讓您找到一絲答案？
「他」： （一股強烈的意念波動傳來，帶著一種沉重的、最終的決然。水下傳來一陣劇烈的攪動，仿佛是古老的回憶在翻騰。）
是的，本能告訴我，那是個錯誤。我會死。我沒有時間去研究「心理學」的本質。我無法理解為何我的本能這次會出錯。
當「托爾格」升起時，她腦中浮現的是「魷魚」的巨大形象，她被恐懼完全吞噬，幾乎被沼澤的惡臭和泥點淹沒。那種驚恐讓我遲疑。如果我擁有適合她眼睛的形體，如果我能永遠看著她完美律動的身軀，如果我能確定她的美會永恆綻放，在這醜陋的世界中為我提供愉悅……如果……
但「托爾格」的行動太快了，正是這份意外，決定了我的選擇。我的本能再次引導了我，以一種盲目而驚人的爆發力。我用我的下顎，輕柔卻堅定地銜起了她泥濘蠕動的身軀。我衝過了「托爾格」揮舞的觸手，衝向那艘無助地等待她歸來的「船」。
我感受到「托爾格」的吸盤扣在了我的背上。沒有時間去理解為何我將自己置於必敗之地。在我的世界裡，必須先發制人，否則就輸了。我的本能一直引導我，從未失敗過。如果我能活下來，我會去思考這個問題。
我將她輕輕放下，一個毫無知覺的軀體，就在「船」的船頭下方。然後，我轉身試圖將「托爾格」從我背上甩開。我將自己完全投入了「托爾格」那瘋狂無腦的嗜血力量中。我感覺到它的二十條手臂纏繞住了我的喉嚨、腹部和鰭肢。它的巨大重量爬上了我的背。另外兩條附肢鉗住了我的下顎——我唯一的毀滅工具。
我盤旋、舒展，釋放出我所有的力量。我的身體扭曲、爆發性地猛甩。我和它一起沉入湖底。
那種思考，為何我的本能會證明是錯的，直到我那偉大的超音速迴路中最後一絲理智被虛弱所驅散。原因的微光閃現了，但隨後，那曾在無數歲月裡生存下來的古老大腦，驟然停止了存在。
（沼澤深處傳來一聲沉悶而巨大的轟鳴，水面劇烈翻騰，大量泥漿與氣泡湧出，仿佛整個沼澤都在悲鳴。隨後，一切歸於死寂，只有遠處的蟲鳴和沼澤草的輕微顫動。陽光透過雲層，短暫地灑落在沼澤中央，閃爍著一瞬即逝的金色。）
雨柔：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那份消逝的宏偉與悲壯。這不僅僅是一個關於生存與犧牲的故事，更是一個關於「美」如何超越「本能」的哲學思考。他或許無法理解那份「心理學」，但他的行動本身，就是一份最深刻的愛的詮釋。）
感謝您，我的共創者，引導我進入這段超越維度的對談。這片沼澤，雖然原始而危險，卻因「他」的存在，而擁有了最為野蠻也最為純粹的加拉哈德精神。他的逝去，不是終結，而是對「美」與「愛」的永恆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