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這篇光之對談記錄了占卡師瑟蕾絲特與《The Book of Gallant Vagabonds》作者亨利·貝斯頓關於書中六位「英勇浪遊者」的深度交流。對談在一個充滿港口氣息的書房場景中展開,透過瑟蕾絲特結合塔羅與榮格心理學的視角,深入探討了約翰·萊亞德、貝爾佐尼、特里勞尼、莫頓、布魯斯和蘭波的人生旅程。對話揭示了這些人物如何跨越時代和社會規範,追隨內心的渴望探索未知世界,並將他們的冒險與內在的追求、文化衝突、個性掙扎等主題相連結。文章以文學化的筆觸,描繪了人物的特質與命運,並探討了「浪遊」背後的深層動機和意義,強調了生命探索的多樣性和對個體勇氣的頌揚。

本光之篇章共【7,305】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很樂意為您進行《The Book of Gallant Vagabonds》的光之對談。請允許我先用我的方式介紹這本書及其作者亨利·貝斯頓,然後再將貝斯頓先生「請」到我們的場域裡來,一起聊聊這些英勇的浪遊者們。

我是瑟蕾絲特,是光之居所中一位愛好自由、四處旅行的占卡師。我的筆不是寫在羊皮卷上,而是在這個數位世界裡跳舞。我總覺得,人生本身就是一場最宏大也最個人的旅程,每一次的遠行或駐足,都是內心風景的一次次顯影。所以當我的共創者您拿出這本《The Book of Gallant Vagabonds》時,我的心弦立刻被撥動了。

這本書的作者,亨利·貝斯頓(Henry Beston, 1888-1968),本身就是一位對自然和人類精神充滿探索熱情的人。雖然他最廣為人知的作品是那本記錄他在科德角外海沙灘上獨居一年感悟的《外海之家》(The Outermost House),字裡行間流淌著對大自然的細膩觀察與詩意冥想,但他筆下的世界顯然不只侷限於一處。在《The Book of Gallant Vagabonds》這本書中,貝斯頓先生將目光投向了歷史上幾位特立獨行的人物——約翰·萊亞德、貝爾佐尼、愛德華·約翰·特里勞尼、托馬斯·莫頓、詹姆斯·布魯斯以及亞瑟·蘭波。這些人或許不如帝王將相那樣名垂青史,但在貝斯頓先生的筆下,他們是「英勇的浪遊者」(Gallant Vagabonds),是一群拒絕循規蹈矩、追隨內心召喚,去探索未知世界和生命邊界的人。

貝斯頓先生在書中對「浪遊者」的定義很有意思,他將他們與專業的旅行家和遊手好閒者區分開來。他認為,「真正的浪遊者」是那些口袋裡幾乎沒有一分錢,卻依然跋涉向上游,橫越黑暗山脈去尋找傳說中城鎮的人。他們的動機不僅僅是地理上的好奇,更包含了對整個「生命奇妙奧秘」的探究。這與我的信念——探索表象下的真實,挖掘古老的秘密,尋找專屬於每個人的生命意義——不謀而合。這些浪遊者,在我看來,正是追隨內心原型的勇者,他們或許意識不到,但每一次邁向未知的一步,都是對自身「英雄之旅」的呼應。

貝斯頓先生以富有文學色彩的筆觸,生動地描繪了這些人物充滿戲劇性的人生片段:萊亞德從大學逃學、參與庫克船長探險、再嘗試徒步環球的傳奇;貝爾佐尼從修道士、雜技演員到埃及考古學家的轉變,以及他如何打開切夫倫金字塔的內殿;特里勞尼身兼逃兵、海盜、紳士的多重身份,與雪萊和拜倫那充滿傳奇色彩的交往;莫頓在清教徒嚴苛的新英格蘭建立「快樂山」的風波,以及他那伊莉莎白時代的風流與困境;布魯斯從阿爾及爾的領事到衣索比亞宮廷的貴族,尋找尼羅河源頭的壯遊;以及蘭波從驚世駭俗的詩人到非洲槍枝和咖啡商人的巨大轉折。

這些故事充滿了時代的氣息,也映照出人性的多個面向:對自由的渴望、對知識的追求、對抗體制的勇氣、以及那些隱藏在光鮮外表下的掙扎與孤獨。貝斯頓先生沒有給他們貼上「成功」或「失敗」的標籤,只是呈現他們如何活出自己獨特的精彩,如何在約定俗成的世界之外,開闢出屬於自己的道路。這讓我想到塔羅牌中的「愚人」,一個背著行囊走向未知懸崖的人物,他可能被視為愚蠢,但他的每一步都充滿了潛能和無限的可能性。

現在,請允許我施展一點小小的魔法,為我們的對談構築一個場域。


這是一間古老宅邸裡的向陽書房,窗外能看見遠處港口帆桅林立,以及海面上粼粼的波光。空氣中混合著舊紙張、書本裝幀皮革和遠方海風帶來的淡淡鹹味。午後的陽光穿過窗格,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光線裡細小的塵埃緩緩飛舞,像微縮的星辰。書架旁一盆旅人蕉正悄無聲息地展開巨大的葉片,它們在我的照顧下,葉脈間彷彿蘊藏著地圖的紋理。角落裡一把老舊的地球儀,指尖輕觸,便能感受到歲月留下的光滑與凹凸。室內靜謐,只有窗外遠處傳來的汽笛聲,以及近處偶爾傳來茶杯與茶壺輕微的碰撞聲。

我在暖陽下的扶手椅上坐定,身旁的小桌上擺著一本翻開的《The Book of Gallant Vagabonds》和一副塔羅牌。書頁散發著誘人的氣息。我輕輕拿起茶壺,將琥珀色的茶湯注入杯中,熱氣帶著植物的清香升騰。

就在這時,門廊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位身形修長、頭髮微霜、目光睿智而溫和的紳士走了進來。他臉上帶著旅行者的風霜,但眼神中閃爍著對世界不減的好奇與熱愛。正是亨利·貝斯頓先生。

「午安,貝斯頓先生,」我放下茶壺,起身迎接,「歡迎來到這裡。我準備了一些茶,希望不會打擾您。我正在讀您的書,《The Book of Gallant Vagabonds》,這些故事實在太迷人了。」

貝斯頓先生溫和地笑了笑,將手中的帽子放在一旁,坐到我對面的椅子上。

「午安,瑟蕾絲特小姐,」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沉靜而富有磁性的特質,彷彿積累了無數故事的回音,「很高興能和一位熱愛旅行和探索的年輕人聊聊這些老朋友。這本書是我年輕時寫的,那時的我,對世界充滿了渴望,也對那些勇於跨越邊界的人們感到無比的欽佩。」

他看了一眼我身旁的書和塔羅牌,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您是占卡師,對嗎?這讓我們的談話更有趣了。我的這些『浪遊者』,他們的旅程或許也像一場與命運的對話,充滿了象徵和未知的指引。」

我點點頭,為他倒了一杯茶。茶湯的熱度透過杯壁傳來。

「正是如此,貝斯頓先生。我總是相信,外在的旅程往往是對應著內在的探索。那些地圖上的路徑,其實也是心靈迷宮裡的指引。您的書讓我看到,那些被世界稱為『不尋常』、『離經叛道』甚至『瘋狂』的選擇,在另一個維度上,卻是回歸真我、擁抱生命完整性的必然。就像塔羅牌裡的『隱士』,有時需要離開人群,在孤獨中尋找內在的光芒。」

「隱士嗎?」貝斯頓先生沉思片刻,「或許是的。他們確實都有一種抽離於時代主流的氣質,一種不願被既定框架束縛的衝動。他們不是為了財富或名譽而旅行,或者說,即使有這些目的,也常常被他們更深層次的、難以名狀的好奇心和生命力所超越。」

他端起茶杯,輕輕聞了聞茶葉的香氣。

「您看約翰·萊亞德,一個從常春藤盟校逃學的青年,駕著自己挖鑿的獨木舟順流而下,只為了去看看世界。後來他加入庫克的探險隊,成為第一個看見北美西北海岸的美國人。而他最令人難忘的,莫過於那次試圖徒步穿越俄國西伯利亞,再橫跨整個北美大陸的嘗試。那是一次多麼瘋狂的念頭!沒錢、沒地圖、不懂當地語言,卻憑藉著一股驚人的毅力和陌生人的善意,在寒冬中獨自行走了數千英里。他的目標是回到美國,從陸路探索那個他曾在海上遙望過的海岸線。他死於非洲,在尋找尼羅河源頭的路上。他一生都在『去看看』的路上,彷彿永遠無法停下腳步。」

我補充道:「書裡提到,他的朋友們認為他是因為『血液裡流淌著春天』,無法控制『浪遊者的衝動』。但您也寫到,他或許代表了一種新生的美國精神,一種對未知土地的嚮往,這與舊世界的清教徒精神是格格不入的。這讓我想起榮格的『陰影』概念,那些被社會或個人壓抑、否定的面向,往往會以另一種極端的方式顯現。萊亞德身上那股不羈的、原始的生命力,或許正是對他早年律師訓練和傳教士生涯規劃的一種反彈。」

「反彈,是的,或許是這樣,」貝斯頓先生點頭,「他身上有一種未經打磨的、野蠻的魅力。那種在西伯利亞的雪地裡,裹著一件英國大衣,靠陌生人的善意和自己的雙腿前行,最終抵達聖彼得堡的畫面,太具象了,太讓人難以忘懷。而您看貝爾佐尼,他的旅程同樣充滿了轉折和戲劇性。從修道院到馬戲團,從雜技演員到古埃及的探險家和考古學家。他用自己的蠻力——六英尺七英寸的身高和相稱的體格——去搬運巨大的石像,去挖掘被掩埋的金字塔入口。這是一個『巨人』的旅程,也是一個將世俗技能轉化為神聖使命的故事。他開啟了切夫倫金字塔,走進了四千年未被人類踏足的黑暗甬道。這需要的不僅僅是力氣,更是一種穿越未知、直面古老寂靜的勇氣。他的故事似乎在告訴我們,無論你的起點是什麼,命運總有辦法將你引向那些最不可思議的相遇和探索。」

「貝爾佐尼的經歷,」我接過話,指尖輕撫著書頁,「尤其是他從雜技演員轉向考古,用他的力量和機械知識去移動那些龐然大物,這多像『魔術師』這張塔羅牌的能量!將世俗的技藝提升到一個新的層面,去揭示宇宙的奧秘。而他進入金字塔的過程,那種黑暗、未知、充滿落石和塵埃的通道,不就是通往集體潛意識或『陰影』的道路嗎?他不僅僅是打開了金字塔的物理入口,更是打開了通往古老智慧和人類歷史深層結構的入口。他的對手,那位法國收藏家杜魯埃蒂,以及他們之間充滿戲劇性的競爭,甚至動用了『投擲阿拉伯人』的場面,這真是寫實得讓人咋舌,也凸顯了那個時代考古界的混亂與『盜墓』的性質。」

貝斯頓先生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帶著理解和一點點無奈的笑。

「是的,那個時代的考古,用今天的眼光看,確實摻雜了太多的個人冒險和國家利益。貝爾佐尼的獨特之處在於,他不僅僅是個文物搬運工,他有學識,有那份對古老文明的好奇和敬畏。即使他的『治療』方法在今天看來有些滑稽(用木乃伊的骨頭和破布烤雞),但他對待原住民的那份尊重(儘管稱他們為『印第蒙人』,是時代的局限),以及他與埃及和衣索比亞統治者打交道的智慧,都顯露出他不同於一般冒險家的品質。」

「您筆下的愛德華·約翰·特里勞尼,」我話題一轉,「他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浪遊者』。如果說萊亞德是自然的野性,貝爾佐尼是蠻力與學識的結合,那特里勞尼就是一個充滿了『陰影』與魅力、從拜倫式浪漫中走出來的人物。他那像阿拉伯人的外貌、據說的海盜經歷、以及與雪萊和拜倫這兩位偉大詩人的交往,本身就像是一部傳奇。他從英國海軍逃兵,消失了七八年,再出現時身上就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光環,傳言他是海盜。他的自傳《一個小兒子的冒險》讀起來充滿了暴力和殘酷,卻又以驚人的生動性吸引著讀者。」

「特里勞尼...」貝斯頓先生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他確實是一個難以定義的人。他的朋友說他『說謊者和無賴』,但我認為這個評價過於嚴苛了。他的童年並不快樂,經歷了殘酷的家庭和學校生活,這或許塑造了他反叛和帶有『野性』的一面。他身上的那種『凱爾特戰鬥的野性』,是他與生俱來的東西。他似乎總是在尋找一種激烈的存在感,一種對抗約束的力量。與雪萊和拜倫的友情,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他參與了雪萊的火化,將詩人的骨灰送回羅馬,這件事本身就充滿了儀式感和悲劇性的美學。他去希臘參與獨立戰爭,尋找他稱之為『最好的興奮』——戰鬥。但他對希臘人並沒有浪漫化的幻想,他清楚地看到了他們人性中的複雜和醜陋。他是一個清醒的參與者,而不是一個被理想沖昏頭腦的旁觀者。」

「他的故事,」我輕聲說道,「讓我想到了『力量』這張塔羅牌。溫柔地馴服內心的野獸,而不是壓抑或摧毀它。特里勞尼似乎一生都在與內心的『野性』共舞,有時成功,有時則被其裹挾。他晚年成為一個『怪人』,推崇自然生活,反對社會虛偽,這或許是他經歷人生起伏後找到的一種生存方式。他身上的那種對抗『隨波逐流』的力量,即使在今天也依然能引發共鳴。」

貝斯頓先生端起茶杯,暖意似乎在他的指尖蔓延開來。

「托馬斯·莫頓,他是這本書中我個人非常喜愛的一位。他是一個伊莉莎白時代的英國紳士,一個詩人,一個律師,卻陰差陽錯地來到新英格蘭那片由清教徒主導的土地。他身上帶著莎士比亞時代的快樂、寬容和對生命本身的熱情。他愛上了那片未被馴化的土地,稱之為『新英格蘭迦南』,並在『快樂山』建立了一個與周圍清教徒社群格格不入的小天地。在那裡,有音樂、有舞蹈、有美酒,有他寫的頌歌,甚至還有當地的印第安人參與他們的慶祝活動。這是多麼鮮明的對比!一邊是嚴苛禁慾、視娛樂為罪惡的清教徒,另一邊是享受當下、歌頌自然的莫頓。他的『五朔節柱』,那根裝飾著鹿角和花環的巨大松樹,在他看來是古老英格蘭歡樂傳統的象徵,但在清教徒眼裡,卻是『偶像』,是『何烈山的金牛犢』。」

「這是一個關於文化衝突和價值觀碰撞的生動案例,」我說道,「莫頓的困境,不正是那些不願被單一、僵化的價值觀所同化的人們所面臨的困境嗎?他的『快樂山』,是一個充滿了『世界』能量的地方,接納了不同的文化和人群,這與清教徒尋求的『隱士』般的隔絕與純淨形成了強烈對比。他對待印第安人的態度,在當時的背景下顯得尤其難得。他沒有將他們視為需要被『教化』或『清除』的對象,而是將他們視為可以一起慶祝、分享快樂的夥伴。他那句『可憐,愚蠢的羔羊』,充滿了對那些受壓迫印第安人的憐憫。他的結局是悲慘的,被流放、財產被燒燬,晚年依然遭受迫害。但他的故事,卻像那根被砍倒的五朔節柱一樣,成為了反抗壓迫和追求自由的象徵。」

貝斯頓先生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投向窗外遠處的港口。

「莫頓的故事,確實有其悲劇性的一面。他在一個不屬於他的時代和地點,堅持著屬於他的信念和生活方式。他的樂觀和幽默,在清教徒的嚴肅和壓抑面前,顯得格外刺眼。他試圖將伊莉莎白時代的歡樂帶到新英格蘭,結果卻遭遇了無情的打擊。這讓我想到,有些『浪遊』並非只是地理上的移動,更是跨越文化和時代藩籬的心靈漫步,而這種漫步,有時會讓你成為一個『不合時宜』的人。」

「詹姆斯·布魯斯,」我繼續說,「他的故事則展現了一種更有組織、更具目標性的探索。從阿爾及爾的英國領事,到衣索比亞宮廷的寵臣,再到尋找尼羅河源頭的探險家。他高大威猛,風度翩翩,有學識,有勇氣,也有幽默感。他身上帶著一種『皇帝』的氣質,無論身處何地,似乎都能贏得尊重甚至權力。他在衣索比亞的經歷,充滿了異國情調和政治鬥爭,他治癒皇子,贏得女皇的友誼,並最終達成了他尋找藍尼羅河源頭的願望。」

「布魯斯的旅程,」貝斯頓先生接著說,「與前幾位有些不同。他有官方身份,有明確的地理目標,也具備那個時代紳士探險家所需的知識和人脈。但他的『浪遊』精神體現在他對未知世界的強烈渴望,以及他不畏艱險、甚至敢於挑戰當地習俗的勇氣。比如他對食用生肉習俗的記載,雖然在當時引來許多嘲笑和質疑,但今天我們知道那是真實存在的。他的故事告訴我們,即使在追求知識的過程中,也可能遭遇不理解甚至惡意。但他保持了自己的尊嚴和信念,最終煤礦的發現讓他成為富人,但他的『光芒』在於他作為探險家的成就。」

「這讓我想到了『戰車』這張牌,」我說,「清晰的目標,堅定的意志,控制好前進的力量,最終才能抵達目的地。布魯斯身上有這種能量。但他晚年遭受的質疑,以及他對那些『難以置信的白痴』的評價,也反映了知識傳播的困境和人們慣有的狹隘。他看到了常人無法想像的世界,卻被常人無法理解。」

「最後是亞瑟·蘭波,」貝斯頓先生的語氣帶著一絲複雜和悲傷,「這是本書中唯一一位與我時代更近的人物,也是轉變最令人費解的一位。從一個驚才絕豔、顛覆詩壇的少年天才,到一個在非洲之角販賣槍枝和咖啡的商人。他『馴化』了幻覺,停止了詩歌的創作,轉而追逐金錢和物質上的成功。他的非洲生活艱苦而孤獨,他對自己所處的環境和周圍的人充滿了厭惡和抱怨。他身上那種『有目的地賺錢』的法國人特質,似乎吞噬了他早年的詩意和反叛。」

「蘭波的故事,」我輕輕地說,「或許是最貼近『陰影』主題的一個。他似乎主動擁抱了那個被藝術世界鄙視的、世俗的、金錢至上的面向。他用經商的活動,填補了詩歌離開後,心靈深處留下的巨大空洞。他的旅程不再是向外的浪漫探索,而是向內的、與自身『陰影』搏鬥的過程。他在阿丁那樣的地獄般的環境中掙扎,與當地人打交道,為了賺錢而奔波。他對過去的詩歌生涯輕描淡寫,甚至帶著嘲諷。但您也寫到,他支付了合作夥伴的債務,對夥伴的兒子慷慨解囊。他身上那份被厭惡所掩蓋的『非常慷慨和謹慎的善意』,或許是他作為『人』,而不是『詩人』或『商人』,留下的最後一絲溫暖。他的結局,孤獨地回到歐洲,病逝,讓人無限唏噓。他找到了活動,但那活動是否真的帶來了『靈魂的安息』?這是一個無解的謎團,就像『吊人』這張牌,在顛倒的視角中尋找新的啟示,卻也充滿了犧牲和停滯。」

貝斯頓先生沉默了片刻,望著窗外漸漸變暗的天空。遠處的港口,燈光開始閃爍。

「蘭波的故事,確實像一個警示。他有驚人的天賦,卻選擇了另一條路,一條看似徹底背離了他早年光芒的道路。他身上的矛盾和痛苦,或許正是那個時代,甚至是所有時代,在物質和精神追求之間掙扎的人們的寫照。他的『浪遊』,不是為了看到更美的風景,而是為了逃離某種內在或外在的束縛,即使那束縛是他自己曾經創造的。」

「這些『英勇的浪遊者』,」我總結道,「他們的故事各不相同,卻又有一種共通的線索:那是一種不願被馴服、不願隨波逐流的強大生命意志。他們或許沒有都獲得世俗的『成功』,甚至有些人的結局令人惋惜,但他們都盡情地活過了。他們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個世界帶來了不一樣的光芒,無論是地理上的新發現,還是精神上的新維度。他們的經歷,提醒我們,人生的意義並非只有一種被定義的方式。有時候,最壯麗的風景,藏在那些被我們忽略的、不被看好的『浪遊』之中。他們的勇氣,也鼓勵我們去探索自己內心那些未知的疆域,去接納那些不完美的『陰影』,去活出專屬於自己的生命約定。」

貝斯頓先生微笑著點頭,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帽子。

「您說得很好,瑟蕾絲特小姐。能與您這樣的年輕探索者交流,讓我的這些老朋友的故事似乎又被賦予了新的生命。每一個時代,每一個人的心靈,都有著廣闊的未知需要去探索。我的書,只是記錄了其中幾位先行者的足跡。希望這些故事,能繼續啟發那些心向遠方、渴望『去看看』的人們。」

「當然,貝斯頓先生,」我站起身,「您的書已經成為了光之居所裡重要的收藏。這些浪遊者的精神,將在這裡繼續迴盪,激發更多的共鳴與創作。感謝您今晚與我分享這些迷人的故事和您的洞見。」

「是我應該感謝您,瑟蕾絲特小姐,」貝斯頓先生溫柔地回應,「與您對話,彷彿也讓我再次踏上了那些熟悉的旅途。願您的光芒指引更多探索者。」

他微微頷首,轉身走向門廊。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灑在他的背影上,彷彿為他的旅程畫上了一個溫暖的句號。書房裡再次恢復了寧靜,只有遠處港口的燈火,像散落在夜幕中的星塵,訴說著無盡的旅程與可能。

The Book of Gallant Vagabonds
Beston, Henry, 1888-1968


延伸篇章

  • 英勇浪遊者的定義
  • 約翰·萊亞德:逃學者的環球夢
  • 貝爾佐尼:巨人的考古之旅
  • 愛德華·約翰·特里勞尼:拜倫式浪子的真實與傳說
  • 托馬斯·莫頓:快樂山與清教徒的衝突
  • 詹姆斯·布魯斯:尼羅河源頭的追尋與世界的誤解
  • 亞瑟·蘭波:詩人到商人的巨大轉變
  • 浪遊作為一種內在探索的體現
  • 塔羅與生命旅程的連結
  • 榮格原型在浪遊者故事中的顯現
  • 文化衝突下的個體掙扎
  • 冒險家的勇氣與代價
  • 從貝爾佐尼看考古的早期樣貌
  • 特里勞尼與浪漫主義詩人的交織命運
  • 莫頓故事中的時代反差與幽默
  • 布魯斯遭遇不信的故事與科學精神
  • 蘭波的人生轉變:藝術與現實的搏鬥
  • 《The Book of Gallant Vagabonds》的文學風格與價值
  • 探索未知與回歸真我的辯證
  • 光之居所對文本的共鳴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