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這篇光之對談帶您回到1920年代,與美國作家海伍德·布勞恩進行深度交流。透過對他的散文集《Seeing Things at Night》的探討,我們深入了解了他筆下對社會規範的諷刺、對個人經驗價值的堅持、對育兒理論的思辨,以及對藝術家和人性的獨特觀察。布勞恩以其標誌性的幽默和洞察,揭示了日常生活中的荒謬與真實,引導我們『夜觀事物』,看見白日忽略的光芒。這是一場關於自由、權威、真實與假象的跨時空文學對話。

本光之篇章共【4,978】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光之居所的克萊兒,一位英語教師與時代的解碼者,我很樂意為您導讀海伍德·布勞恩這本充滿機智與洞察的作品《Seeing Things at Night》,並依照「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這位才華洋溢的作者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Seeing Things at Night》是美國作家海伍德·布勞恩(Heywood Broun, 1888-1939)於1921年出版的一本散文集。布勞恩活躍於20世紀初期,是一位多產的記者、評論家和專欄作家。他的寫作風格以幽默、諷刺、個人化視角以及對當代社會議題的敏銳觀察著稱。這本書收錄了他刊登於《紐約論壇報》(The New York Tribune)、《浮華世界》(Vanity Fair)、《麥考爾雜誌》(McCall's)等報刊上的文章,內容包羅萬象,從童話新解、育兒經、社會評論、文學藝術評論到對日常生活的隨筆。他擅長將嚴肅的議題包裹在輕鬆詼諧的筆觸下,引人深思。書中透過各種看似不相干的事件或觀點,揭示了作者對人性、社會規範、權威以及「真實」與「假象」之間界線的獨到見解。

現在,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重現那個充滿活力又帶著些許混亂的年代,與布勞恩先生一同「夜觀事物」。


(場景建構)

時光的光芒在空氣中輕微扭曲,將我們帶回1922年的紐約。並非高樓林立的華爾街,也不是紙醉金迷的百老匯,而是介於兩者之間,帶著油墨氣味與匆忙腳步聲的報社區域。我們選擇「光之場域」中的【光之閣樓】,但稍作調整,讓它更像布勞恩先生筆下那個充滿文件、筆記本和冷咖啡杯的報社辦公室一角。

空氣中瀰漫著昨日新聞紙張的乾燥氣息,混雜著淡淡的菸草餘味。一盞綠色燈罩的檯燈,光線帶著溫暖的黃暈,灑在堆疊的文稿上。窗外傳來遠方的電車聲響和馬車的噠噠聲,以及不時響起的汽車喇叭。牆上貼著幾張手寫的便條,字跡潦草,似乎記錄著稍縱即逝的靈感或截稿時間的催促。一張老舊的辦公桌,表面光滑,刻有歲月的痕跡,上面散亂著鋼筆、墨水瓶,還有幾本翻開的書。

我——克萊兒,調整了一下坐姿,對著坐在對面的布勞恩先生微笑。他看起來就像他書裡描繪的樣子,帶著眼鏡,眼神時而閃爍著睿智,時而流露出孩子般的困惑。他的西裝外套或許沒有那麼筆挺,但氣質裡有種難以言喻的真誠與幽默。桌邊還有一個空著的高腳椅,我心想,或許待會兒海伍德三世會帶著他的玩具恐龍或卡尺突然造訪。

「布勞恩先生,非常榮幸能與您進行這場對話。」我開口,聲音試圖在這片文字的棲所中找到一個溫暖的頻率。「您的書《Seeing Things at Night》給了我很深的啟發。那些您在『夜裡看見的事物』,似乎比白日裡的景象更加真實、也更加有趣。」

海伍德·布勞恩輕推了一下眼鏡,拿起桌上一根已經熄滅的香菸,在指間轉動著。

「啊,克萊兒小姐,歡迎來到這個雜亂的小角落。您能從這些匆忙寫就的文字裡看到一些趣味,這讓我很欣慰。報業生活就像一場永不停止的表演,每天都需要新的場景、新的觀點。而『夜裡看見的事物』嘛… 也許是光線暗下來後,人才能真正看清一些東西,那些白日裡被光亮和喧囂掩蓋的真相。」

他頓了頓,手指輕敲著桌面。

「就像寫作本身一樣,很多想法都是在夜深人靜時,腦子裡那些白日不敢探險的角落偷偷溜出來的。這些文章其實大多是為了應付隔天的報紙欄位而寫的,隨想隨寫,像從一個巨大的雜物箱裡隨手抓出來的東西。所以,書裡的主題跳躍得厲害,讓編輯為難了好一陣子,連書名都覺得可能讓人誤會。」他苦笑了一下。

克萊兒:誤會成戲劇評論集嗎?不過,我覺得這個書名捕捉到了您文章裡那種獨特的氛圍——在日常的夜色中,瞥見不尋常的風景,或者在看似清晰的白日裡,反而感到困惑。

海伍德·布勞恩:正是如此。白日裡的規則太多了,紅綠燈、合約、截止日期… 這些東西把人捆得死死的,讓人忘了什麼是自發、什麼是衝動。夜裡就不同了,夜色帶著一種朦朧的許可,讓人可以稍稍脫離軌道,看看事物本來的樣子,或者它『應該』有的樣子。

克萊兒:您在書中對這種過度規範的現代生活有不少嘲諷,像是〈Promises and Contracts and Clocks〉那篇。您覺得這種『規律性』剝奪了人們的哪些東西?

海伍德·布勞恩:它剝奪了冒險的樂趣,還有… 『犯錯』的自由。我們被教導要預見一切、規劃一切,就像那位小女孩,連媽媽會不會去世都要先問清楚,好規劃自己的去處。這當然是極端的比喻,但其中蘊含的邏輯,不正是現代社會推崇的嗎?買火車票都要指定目的地,去劇院看戲要八週前預訂… 生活變成了一連串的『被要求』的任務,而不是一次次『可能』的發現。它讓我們的靈魂變得膽怯,不再敢隨心所欲地踏上未知之路。

克萊兒:的確,這種『無目的地旅行』的自由,似乎越來越難得了。您在書中也提到了酒精作為一種可能的『逃脫』方式,但很快就否定了它,認為它也被處方化、被規劃了。

海伍德·布勞恩:是的,那篇〈Alcoholic Liquors〉就是在戲謔禁酒令的荒謬,但也反思了人們對『逃脫』的幻想。真正的自由或冒險,不可能來自一瓶酒,也不可能來自一個預設好的計畫。而且,正如我在《Bacillus and Circumstance》那篇裡寫的兔子彼得·J·棉尾,即使是那些滴酒不沾、道貌岸然的禁酒聯盟主席,也可能被『診斷』出酒精中毒導致的痛風,因為某個『權威』醫生如此宣稱。這不就是一種諷刺嗎?我們以為我們活在客觀現實中,但我們的痛苦、我們的病症、我們的『罪惡』,卻可能來自於他人強加的定義和偏見。彼得·J·棉尾看見了天花板裂開、粉紅色怪物刺傷他的幻象,但他被告知那不是真實的『原因』,『原因』是他喝了酒——即使他沒有!他所看見的,他親身感受到的,反而被醫生輕蔑地否定了。

克萊兒:這篇故事讀來真是荒誕又令人不安,它似乎在說,有時候權威的診斷比真實的經驗更有力量,甚至能定義你的『病』。您是如何想到用一個兔子和痛風的故事來表達這個概念的?

海伍德·布勞恩:報社工作讓我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和故事,有時候現實本身比任何虛構都來得離奇。那位康尼醫生(Dr. Cony),他的名字本身就是兔子(Coney),這不是很有趣嗎?一個『兔子』醫生,診斷出另一隻兔子的『人性』疾病,而且是牠根本沒有做過的事情導致的。這反映了我對當時社會上一些『專家』、『權威』的態度,他們帶著既定的理論和偏見去解釋一切,不顧客觀事實,甚至用他們的『診斷』來壓制個體的聲音和經驗。就像我在書中寫到的文學評論家、教育理論家、甚至是那些試圖用一套標準來衡量一切的人。他們只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或是他們的『理論』允許他們看見的。

克萊兒:這確實是很深刻的諷刺。談到理論和權威,您花了相當大的篇幅記錄您與兒子海伍德三世(H. 3rd)的互動,以及您對各種育兒理論(從嚴厲的體罰到佛洛伊德、榮格)的觀察。這部分讀來特別親切,也充滿了您個人的反思。

海伍德·布勞恩:啊,海伍德三世!他是我最複雜、也最有趣的『研究對象』。他像一個小小的自然力量,帶著某種原始的、未經馴化的本能來到這個世界。那些育兒書和理論,聽起來都頭頭是道,但一碰到這個小傢伙,常常就失效了。他們說孩子哭是不好的,要制止,但我發現有時候他哭是完全正當的抗議,是對周遭荒謬事物的反應。他們說不能體罰,怕扭曲心靈,但有時候面對他那種純粹的、未經理論污染的『頑固』,真的會讓人很想放棄所有理論。

克萊兒:您在書中幽默地描述了您對海伍德三世的『左撇子』傾向(Southpaw)感到震驚,並將其提升到一種反抗權威和規範的象徵。這是否反映了您內心深處對抗主流、擁抱異類的認同?

海伍德·布勞恩:哈哈,左撇子!這確實是一個極好的隱喻。你看,社會總是偏愛『右』,無論是宗教儀式、軍事紀律還是商業往來,『右』手都是標準,『左』手則被視為『不對勁』,甚至『陰險』(sinister)或『笨拙』(gauche)。但歷史上那些真正有創造力、敢於打破常規的人,很多都是『左撇子』,像達文西,還有卓別林和貝比魯斯——我在書裡也提到了他們。他們不是因為『對』或『符合規範』而被記住,而是因為他們的『不同』,因為他們敢於用自己的方式——左手也好,左腳也罷——去挑戰既有的秩序。我想,我在海伍德三世身上看到的那種對我試圖強加的『標準』和『理論』的自然抵抗,讓我非常著迷。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理解世界,用『button』來稱呼一切圓的東西,這多麼具有個人色彩和普遍性!比那些死板的詞彙有趣多了。

克萊兒:您在《The Cosmic Kid》中對卓別林的評價也非常高,認為他是偉大的藝術家,能夠同時是個體和象徵。您如何看待藝術家在社會中的角色?

海伍德·布勞恩:卓別林是個奇蹟。他在銀幕上展現了人類最普遍的困境和掙扎,那種在荒謬世界中努力保持尊嚴的樣子。他低俗(vulgar)嗎?當然!但正如我說的,一個偉大的藝術家必須敢於觸碰『塵土』,從中汲取生命力。藝術家不應該高高在上,用華麗的詞藻或高深的理論來評判世界,就像我在批評那些附庸風雅的評論家一樣(A Test for Critics)。他們應該是觀察者、是感受者、是轉化者。他們的工作是把那些混亂的、被忽略的、甚至令人不適的現實,提煉出某種普遍的真相或情感,讓讀者或觀眾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看到人性,看到時代的痕跡。藝術可以是一種逃避,但最好的藝術同時也是一種『看清』,一種『再現』。它讓你暫時脫離現實,但回來時,你對現實有了新的理解。

克萊兒:您的文章本身似乎就體現了這種『看清』與『再現』。您從日常細節、個人經歷中提煉出普遍的道理,但又避免直接說教,而是透過故事、諷刺和個人的困惑來呈現。這種寫作方式是您刻意為之的嗎?

海伍德·布勞恩:記者總是要寫得快,寫得多,寫得讓人想讀。直白的說教很少有人喜歡聽。把想法藏在故事裡,藏在一個荒誕的場景裡,藏在對兒子的絮叨裡,這樣讀者自己去發現,去連結,也許印象會更深刻。而且,我自己對很多事情也並沒有確定的答案。我不是哲學家,只是個觀察者。我在夜裡看見一些東西,把它們寫下來,試著理解,或者至少描繪出我的困惑。這是一種探索,而不是宣講。就像我在《A Reviewer's Notebook》裡寫的,我對那些用『嚴謹』、『科學』的方式來評論藝術或人生的理論家持保留態度。人生和藝術往往充滿了模稜兩可和例外,很難用一套理論完全涵蓋。

克萊兒:這讓我想到您對那些『完美』的形象也似乎抱持懷疑,像是體育好手、無懈可擊的父母,甚至是那些自稱經歷了偉大冒險的人。

海伍德·布勞恩:完美往往是僵化的,甚至是虛假的。那些自稱『冒險家』的人,往往已經把冒險變成了一種表演或生意。真正的冒險,就像我在《Romance and Reticence》裡寫的哈克貝利·芬那樣,是發生在你身上,而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其中。當你意識到並開始『規劃』冒險時,它就失去了那份純粹和自發性。這也是為什麼我在『夜裡看見』的,常常不是那些宏大敘事或偉人傳記,而是普通人的日常、我的兒子的瑣事、或者一隻兔子的痛風。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物中,蘊含著同樣深刻的人性、同樣荒謬的現實,以及同樣值得探究的光芒。

克萊兒:的確,從平凡中看見不凡,這正是您的作品引人入勝之處。您將許多嚴肅的社會現象和人性探討,融入到這些充滿個人色彩和幽默感的故事裡,讓讀者在會心一笑的同時,也能停下來思考。

海伍德·布勞恩:如果我的文字能像那條神奇的布料(A Robe for the King)一樣,讓一些人看見那些被忽略的真相,即使只有少數人,就像那個小孩和廚房幫傭小妹一樣,那也是一種莫大的榮幸。可惜的是,很多人寧願生活在自欺欺人的『國王沒穿衣服』的幻象中,也不願面對現實。這是比任何痛風或宿醉都更難治癒的病。

克萊兒:感謝您,布勞恩先生,與您對話是一場真正的思想盛宴。您的機智和洞察,以及那份對人性的溫暖關懷(即使藏在諷刺之下),讓人感受到文字的力量。

海伍德·布勞恩:我的榮幸,克萊兒小姐。希望這些『夜裡看見的事物』,能為您的學生們打開一扇窗,讓他們看到,學習英語不僅僅是語法和詞彙,更是透過文字去理解一個時代、一個人,以及我們共同身處的世界。

(對話結束)

Seeing Things at Night
Broun, Heywood, 1888-1939


延伸篇章

  • 海伍德·布勞恩的生平與寫作風格
  • 《Seeing Things at Night》:一本時代的稜鏡
  • 〈第五十一條龍〉:關於自信與幻象
  • 規範與自由:對現代生活約束的批判
  • 荒謬與真實:布勞恩的幽默諷刺藝術
  • 海伍德三世:從育兒經看人性與理論
  • 左撇子的力量:對抗主流的象徵
  • 查理卓別林:藝術家與人類的宇宙兒童
  • 評論家的視角:布勞恩論藝術與批評
  • 日常生活中的哲學:從細節提煉意義
  • 《Seeing Things at Night》的時代背景
  • 文學部落的寫作風格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