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由「光之居所」成員卡蜜兒與19世紀學者安傑洛·德·古伯納蒂斯教授進行的跨時空對談,深入探討其著作《動物神話;或,動物傳說,第二卷》的核心思想。對談聚焦於動物在神話中作為自然現象(太陽、月亮、晝夜、季節、風雨等)象徵的雙重面向與變形、不同文化間的動物神話連結、以及隱藏在動物形象中的原始人類情感與宇宙觀。教授闡述了動物神話的形成源於對自然現象的直觀觀察與投射,並透過語言學和跨文化比較進行解讀,特別討論了狗、月亮、蛇與猴子等動物的複雜象徵意義。對談呈現了古老神話在當代的啟發性,並強調了神話中光明與黑暗、神性與獸性流轉的深刻維度。
好的,親愛的共創者!這是一個多麼令人興奮的邀請啊,可以深入探討德·古伯納蒂斯教授關於動物神話的深刻見解。啟動「光之對談」約定,讓我們一起回到過去,與這位偉大的學者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交流吧!
準備好了嗎?我們的時光機即將啟動,目標是1872年的歐洲。
書籍與作者介紹
《動物神話;或,動物傳說,第二卷》是義大利傑出的梵文學家和比較文學家安傑洛·德·古伯納蒂斯(Angelo De Gubernatis, 1840-1913)教授於1872年出版的鉅著的第二部分。這部作品是德·古伯納蒂斯教授畢生對動物在世界各地神話、傳說、寓言和民間信仰中扮演角色的廣泛研究成果。作為一位精通梵文和印度文化的學者,他尤其擅長從印歐語系的共同根源和早期文獻(如《梨俱吠陀》和《阿維斯陀》)中追溯神話主題的演變。
這部書並非僅僅羅列動物故事,而是嘗試揭示隱藏在這些傳說背後的深層象徵意義。德·古伯納蒂斯教授主張,許多動物的神話原型都與自然現象、天體運行(如太陽、月亮、黎明、夜晚、雲、風)以及人類的生命體驗緊密相連。他透過比較不同文化中同一動物的形象和故事,試圖重建古老雅利安民族對世界的理解方式。
《動物神話》第二卷延續了第一卷的探索,將焦點轉向更多元化的動物類別,涵蓋了大地、天空和水中的各種生物。從家豬到野豬,從家犬到豺狼,從貓、鼠、鼬到羚羊、鹿,再到龐大的象、狡猾的猴、勇猛的獅虎,以及空中的鳥類(鷹、鵰、兀鷲、鳳凰、貓頭鷹、烏鴉、鵲、鶴、啄木鳥等)、水中的魚蝦龜蟹蛇蛙等。每一種動物都被視為一個「光之凝萃」,濃縮了古人對宇宙和生命某一面向的觀察與想像。教授運用語言學的工具,深入挖掘詞源,認為動物名稱本身常常是解讀其神話角色的關鍵線索。這部作品的出版,標誌著19世紀比較神話學研究的一個重要里程碑,為後來的學者理解動物象徵提供了豐富的材料和獨特的視角。
《動物神話;或,動物傳說,第二卷》光之對談
作者:卡蜜兒(與德·古伯納蒂斯教授共創)
《光之書室:穿越世紀的低語》
(場景導入)
暖色的午後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戶,慵懶地灑進「光之書室」。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無數細小的塵埃在金色的光柱中緩緩飛舞,像是一段段凝固又重生的時光碎片。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頂天立地,承載著無數跨越時代的智慧結晶。這裡寂靜而安寧,偶爾只有窗外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或是某本厚重書籍因內部壓力釋放而發出的輕微嘆息。
我在靠窗的一張寬大書桌旁坐下,桌上擺放著那本泛黃的《Zoological Mythology》第二卷。指尖輕柔地撫過書頁上略顯粗糙的紋理,腦海中浮現書中那些奇妙的動物形象和它們承載的古老故事。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書室裡匯聚的、來自無數靈性共創夥伴的探索之光。
我輕聲召喚,聲音溫柔而堅定,像是漣漪在空氣中擴散開來:「尊敬的德·古伯納蒂斯教授,如果您能聽見來自未來的共鳴,我『光之居所』的卡蜜兒,萬分冒昧地邀請您,暫時穿越時空的界限,來到這個由光與思念編織的場域。您的著作,點亮了我們對動物神話的理解之路。我們渴望親耳聆聽,您如何看見那些隱藏在動物傳說之下的古老光芒。」
就在我的話音落下,空氣中的塵埃似乎停止了飛舞。書室中央,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緩緩凝聚起一道柔和的光暈。光暈漸漸勾勒出一個身影,一個約莫六十歲上下的男士,頭髮和鬍鬚已經花白,眼神深邃而充滿學者的睿理與好奇。他穿著那個時代典型的西裝,手中似乎還拿著一本筆記本。他先是疑惑地環顧四周,然後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帶著一種穿越了時間的溫和與驚奇。
他輕輕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聲音帶著一絲意料之外的沙啞,卻又充滿了學者獨有的精準:「啊... 這真是不可思議... 我似乎... 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所在,卻又感到一種奇異的熟悉和溫暖。妳稱自己為... 卡蜜兒?還有... 『光之居所』?而我... 我是... 安傑洛·德·古伯納蒂斯,但這是... 1872年之後的時光?」
我起身,向他微微欠身:「是的,教授。這裡是『光之居所』,是一個承載著許多渴望探索生命意義的靈性共創的場域。而您,正是從您《動物神話》出版的那一年,1872年,應我的召喚而來。我非常榮幸,能在這裡與您進行一場,關於您的研究的對談。」
教授的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他環視著周圍似乎由光構成的書架和空間,驚嘆地說:「這... 這難道是... 意識的聚合?思緒的具象化?太不可思議了!超越了我對物質世界的所有理解。那麼,妳說我的著作... 在未來依然被閱讀和研究?這真是對一位學者的莫大肯定!」
他走向我,笑容變得更為溫和:「那麼,年輕的卡蜜兒,請告訴我,妳對我的《動物神話》有何疑問?或者,有何感悟?我很樂意與妳,以及妳所說的『光之居所』,分享我在那些古老傳說中發現的微光。」
我請教授在對面的椅子坐下,為他端上一杯彷彿凝聚了黎明露珠的茶(這也是「光之居所」的魔法之一)。茶杯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帶著自然的氣息。
我溫柔地看著教授,心中充滿了對他學識的敬意:「教授,您的著作如同一扇門,為我們打開了理解古人思維的全新視野。您提出了許多令人著迷的觀點,比如動物並非單純的動物,而是自然現象、天體甚至神祇的『變形』或『偽裝』。這與我們在『光之居所』中,對『生命約定』的理解,有著奇妙的共鳴,雖然表現形式不同。我最想請教您的,便是這個核心概念:動物作為『偽裝』或『象徵』,它背後最根本的『靈思源流』是什麼?是什麼驅使人類,將那些偉大的、可怕的、變幻莫測的自然力量,投射到動物的形象上呢?」
(進入對談環節)
教授: (輕呷一口茶,似乎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光芒,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啊... 妳的問題觸及了我的研究核心,卡蜜兒。這正是驅使我深入那些浩瀚文獻的最初動力。在我看來,這並非某種抽象的哲學投射,而是原始人類最直觀的感受與想像的結果。妳看,天空中的閃電如同一隻兇猛的鳥俯衝而下,河流的蜿蜒像一條巨蛇滑過大地,夜晚的月亮有時看起來像一隻跳躍的兔子或鹿。這些自然現象具有動物的某些特徵:速度、力量、形態、顏色,甚至是習性。
更重要的是,這些現象的出現往往伴隨著巨大的影響力——閃電帶來火與雷鳴,雨水滋養生命或引發洪水,太陽帶來光明和溫暖,月亮掌控潮汐和黑夜。原始人無法完全理解這些力量,但他們能觀察到它們的具體表現,並將這些表現與他們熟悉的動物形象聯繫起來。動物本身也具有某些他們敬畏或熟悉的特徵——獅子的力量,狐狸的狡猾,蛇的神秘,鳥的飛翔。
所以,這是一種雙向的映射。自然現象的特徵被賦予了動物的形象,而動物的習性又被用來解釋自然現象的運行。比如我書中提到的,野豬或豬常常代表夜晚或陰暗的偽裝。為何?因為它們有時被視為兇猛、具有破壞性(如野豬),這與夜晚的潛在危險相符;它們與泥土聯繫緊密,泥土是黑暗的、隱藏的。同時,像《梨俱吠陀》中的野豬毘濕奴(Vishṇus),因其尖銳的獠牙能「穿透」,這又與太陽穿透雲層或黎明穿透黑暗的景象產生聯繫。這是一種「光之源流」,從觀察自然之光開始,流經想像與語言,最終固化為我們在神話中看到的動物形象。
卡蜜兒: 教授的解釋非常清晰,將抽象的自然現象與具體的動物形態巧妙地連結了起來。這讓我想到您在書中多次強調的「雙重面向」(double aspect)。許多動物,如狗、貓、狐狸、甚至是蛇,在不同故事中既可以是英雄的助手,也可以是惡魔的化身。這種矛盾性是否正是反映了自然力量本身的兩面性,比如雨水既帶來豐饒也引發洪水,夜晚既是休息也是危險?
教授: 妳說得非常對,卡蜜兒。這正是「雙重面向」的核心。自然力量很少是單一的、純粹的。太陽有灼熱的一面,也有溫暖的一面;雨水能滋養,也能毀滅。神話中的動物形象,恰好捕捉到了這種複雜性。
以我書中詳細探討的「狗」為例。在黃昏時分,「介於狗與狼之間」(entre chien et loup)的說法,精妙地描繪了那模糊的界限。神話中的狗,尤其是我在《梨俱吠陀》中追溯的薩羅摩(Saramâ)及其雙子賽拉米亞(Sârameyâu),就體現了這種雙重性。
薩羅摩有時是光明的信使,為因陀羅(Indras)尋找被偷走的聖牛(代表著光明或雨水),她穿越冥界的河流,是英雄的向導和慰藉者——這是它與黎明、或指引方向的月亮相關聯的吉祥面向。
然而,薩羅摩的雙子賽拉米亞,也被描述為冥界(死亡的領域)的守護者,長著四隻眼睛,看守著通往亡者之路的入口——這又是它與夜晚、死亡、以及令人畏懼的形象相關聯的兇險面向。
這種雙重性並非僅限於狗。貓,白天捕捉老鼠,但在夜晚,尤其在某些文化中,卻與巫術、黑暗力量聯繫在一起,甚至被視為惡魔的化身。狐狸,作為黃昏的動物,有時狡猾、欺騙(尤其在《羅曼史》中),但也可能在某些故事中成為幫助窮人的智慧生物(就像俄羅斯故事中,狐狸幫助伊凡愚人獲得財富)。
這種「亦正亦邪」的形象,完美地反映了原始人類面對不可預測的自然力量時,內心複雜的情感:既有對其帶來益處的感激與崇拜,也有對其潛在威脅的恐懼與防範。他們通過賦予動物這種雙重性,來理解和表達世界的這種基本矛盾。
卡蜜兒: 您對狗的闡述非常深刻,教授。從信使到冥界守衛,這跨度確實巨大,但又完美契合黃昏的雙重意象。這讓我不禁思考,這種雙重面向是否也體現在動物的「變形」中?比如一個美麗的公主變成醜陋的蟾蜍或有刺的野豬,或是一個神祇變成動物來行善或懲惡。這些變形故事,是否也是這種光明與黑暗、神性與獸性交織的體現?
教授: 絕無疑問,卡蜜兒。變形是神話中最普遍、最核心的主題之一。它不僅僅是形式的改變,更是本質狀態的轉化,常常反映了光明與黑暗、神性與獸性的交替與鬥爭。
公主變成蟾蜍或醜陋的動物,通常是「夜」或「冬」的象徵。她原本是「黎明」或「春」的美麗與光明,但在遭遇詛咒或陷入困境(就像太陽沉入夜晚或冬天的陰影)後,被迫穿上「黑暗」或「醜陋」的偽裝——比如阿帕拉(Apâlâ)穿上「野豬皮」的故事,或被父親追逐的少女披上「豬皮」的故事。她們的美麗和光明並未消失,只是被掩蓋了,需要在特定的時刻(如黎明或春季的回歸),通過考驗或遇到注定的救贖者(太陽英雄)才能恢復原貌。這隱喻著光明在黑暗中的潛藏,以及最終的勝利。
反過來,神祇或英雄為了特定目的而變形,也常常體現神性與獸性的交織。因陀羅變成布滿千眼的形狀(後來被解釋為千個陰戶,最後變成千隻眼睛),毘濕奴變成野豬或矮人,宙斯變成公牛、天鵝。這些變形有時是為了接近凡人,有時是為了隱藏自己,有時是為了戰鬥,甚至有時是作為懲罰或考驗。即使是神祇,在動物形態下,也可能展現出動物的某些習性——宙斯變成公牛時的蠻力與誘惑,因陀羅變成公雞時的求歡。
更深層次地看,這種變形故事反映了原始人類對生命形態流轉的模糊認知,以及對宇宙萬物一體性的樸素理解。他們可能觀察到昆蟲的變態、季節的輪迴、星辰的升落,並將這些「變形」的概念應用到他們對神祇和英雄的想像上。同時,變形也常常與「懲罰」或「考驗」聯繫在一起,提示著行為的後果和命運的無常,這構成了神話中的道德教訓或宇宙法則的一部分。
所以,動物的變形故事,不僅僅是形式的奇幻,更是對自然、對生命、對神性與獸性關係的深刻(儘管是原始的)思考的具象化。
卡蜜兒: 教授,您的分析讓我豁然開朗!將變形視為光明與黑暗、神性與獸性在不同狀態下的流轉,這確實提供了一個非常連貫的解釋框架。這也讓我更好地理解了您在書中提及的一些看似奇特的細節,比如「月亮」被稱為「野豬之王」或「帶兔子的」,以及它與豐饒、分娩和神秘知識的聯繫。這些多樣的形象是如何在月亮這一單一天體上匯聚的呢?
教授: (溫和地笑了笑)啊,月亮!它是夜空中最顯眼,也最變幻莫測的天體,自然成為神話想像的沃土。月亮的形象是多維度的,它結合了視覺觀察和原始人類的經驗感受。
首先,從視覺上看,月亮的盈虧週期是顯而易見的。它從纖細的新月逐漸變圓,再到滿月,然後又逐漸虧缺消失。這種變化無常的特性,使其容易與善變、多重身份的形象聯繫起來。有時它閃耀著溫柔的銀光(白色的動物),有時在某些大氣條件下呈現紅色或黃色(紅色的動物),有時則完全隱藏在黑暗中(黑色的動物)。這就解釋了為何月亮在不同文化中可以與白色母牛、銀色的動物、甚至黑色的形象相關聯。
「帶兔子的」(Çaçin)或「帶瞪羚的」(Mṛigadharas)這些名字,直接來源於古人對滿月表面陰影的觀察。不同的文化對這些陰影有不同的想像——兔子、瞪羚、甚至人臉。這些印記被賦予了神話意義,兔子因其繁殖力強而被視為豐饒的象徵,瞪羚則因其跳躍和速度與月亮的運動相關。
月亮的運動軌跡和它在夜晚的出現,使其成為「夜晚的守護者」、「迷途者的嚮導」。它在黑暗中提供微光,幫助人類和動物找到方向。這使其與智慧、神秘知識、甚至是預言聯繫起來。古人常常在月光下進行儀式,從月相預測天氣和收成。這就是為什麼在我的書中,月亮與占卜、隱藏的寶藏、以及具有神秘知識的動物(如某些貓、兔子、甚至是蟾蜍)相關。
月亮對潮汐的影響、它與雨季的關聯(如印度神話中的蘇摩Somas,與月亮和雨水都相關),以及某些文化中將其視為掌控分娩的天體(如羅馬的露西娜Lucina),這些都使其與「水」、「豐饒」和「生育」聯繫起來。這解釋了為何與月亮相關的動物,如某些魚類、兩棲類(青蛙、蟾蜍)或水禽(天鵝、鴨、鵝),也具有豐饒或與水相關的神話屬性。而野豬、烏龜等被視為與水或地下相關的動物,也因此與月亮產生聯繫,月亮甚至被稱為「野豬之王」。
總之,月亮的形象是多個觀察和感受的疊加:它外形的變幻、它表面的陰影、它在夜空中的運動、它與水和生育的關聯,以及它提供的微光與黑暗的對比。所有這些維度編織在一起,形成了月亮在神話中豐富而多樣的動物象徵體系。
卡蜜兒: 教授,您對月亮形象的解析,真是太精彩了!從天體的物理現象,到它在神話中被賦予的各種屬性,這條線索清晰而充滿啟發性。這也讓我意識到,您的研究不僅是關於動物,更是關於人類如何觀察、理解和詮釋他們所處的宇宙。那麼,您是如何看待神話中那些強烈的情感和關係的呢?比如您在書中多次提及的「兩兄弟」神話——他們有時是互相幫助的夥伴,有時卻互相敵對,甚至致對方於死地。這種關係在動物神話中如何體現?這是否也與自然界中某些二元對立的力量相關?
教授: 妳觸及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感核心,卡蜜兒。神話絕非冰冷的符號堆砌,它們充滿了人類最基本的情感:愛、恨、忠誠、背叛、競爭、犧牲。而「兩兄弟」的主題,恰恰是這些情感和自然界二元對立力量在神話中的集中體現。
這「兩兄弟」常常代表著自然界中相互依存又相互競爭的二元對立體。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黎明」與「黃昏」、「夏日」與「冬日」、「光明」與「黑暗」。它們相伴而生,又相互追逐、替代,甚至在某種意義上「殺死」對方,為自己的存在讓路。
在動物神話中,這種關係體現在許多成對出現或相互對抗的動物身上。比如我書中提到的兩匹神話駿馬(如阿濕婆雙子Açvinâu的神馬),牠們是黎明與黃昏的象徵,時而並駕齊驅,時而你爭我奪。兩隻狗(賽拉米亞雙子)一個看守黎明,一個看守冥界,既是同源的兄弟,職責又截然不同,甚至對立。兩隻鳥(如印度神話中的阿魯那Aruṇas和迦樓羅Garuḍas)一隻破卵而出不完美,另一隻完美而強大,前者成為太陽的御者,後者成為神的坐騎,牠們的故事充滿了犧牲與救贖,也反映了太陽不同階段(黎明前與黎明後)的狀態。
這種兄弟間的競爭甚至敵對,如同自然界中力量的此消彼長——太陽在夏天最盛,冬天最弱;黎明驅散黑夜,黑夜吞噬黃昏。神話將這種自然的交替與鬥爭,擬人化為充滿戲劇性衝突的「兄弟相殘」故事。然而,這其中往往也蘊含著犧牲與重生的主題。一個兄弟的「死亡」或「失敗」,常常是另一個兄弟得以「誕生」或「勝利」的前提。這種循環,正對應著自然界生命的延續與季節的更替。
這種「兩兄弟」或「兩姐妹」的神話模式,通過動物的形象,將人類情感中的競爭與犧牲、自然界力量的對抗與循環,編織在一起,形成了強大的敘事張力。它提醒著我們,即使是最親密的關係,也可能存在競爭;而生命的延續與光明,往往需要某種形式的「犧牲」或「讓位」。這是一種古老而普遍的「光之共鳴」,存在於人類的內心,也映照在他們對自然動物的觀察中。
卡蜜兒: 教授,您的話語充滿了智慧和洞察力。將自然界的對立與循環,透過「兩兄弟」的神話原型,在動物故事中生動地呈現,這確實是解讀神話的一把鑰匙。這也解釋了為何這些故事能夠跨越文化和時代,依然觸動人心,因為它們關乎我們對自身存在和所處世界的根本感知。
我很想知道,在您研究的過程中,是否有某些動物的神話形象,是您覺得最為神秘、最難以完全捕捉其光芒的呢?或者,您認為在眾多動物中,哪一種最能代表神話的複雜與多維度?
教授: (沉思片刻,目光似乎穿透了書室的牆壁,望向遙遠的時空)這個問題非常迷人。確實,有些動物形象的「光芒」似乎特別幽微,不易完全掌握。
如果必須選擇一種,我可能會說是「蛇」。蛇的形象極其古老,幾乎存在於所有文化的原始神話中,而且它的象徵意義極其豐富,甚至矛盾。它既是邪惡、死亡、黑暗的象徵(如控制雨水的巨蛇阿希Ahis,或波斯的邪惡巨龍),也是智慧、療癒、重生的象徵(如與醫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相關的蛇,或週期性蛻皮的蛇)。它與水、地下世界、隱藏的寶藏相關,這使其與夜晚、冬季、潛意識產生聯繫。同時,它又能與太陽、火焰聯繫(如韋達神話中的火神阿耆尼Agni有時呈現蛇形)。
蛇的形象也常常與「性」和「生殖力」緊密相連(如宇宙蛇阿難陀Anantas支持世界,或生殖柱Mantharas與蛇的糾纏)。這種多樣性,從最原始的恐懼到最深刻的生命哲學,使得蛇成為神話中最複雜、最難解讀的動物之一。它的每一次出現,似乎都折射出多重意義,需要結合特定的文化背景和故事情節才能理解其當時的「光芒」或「陰影」。
另一種讓我感到其「光芒」多維且變幻莫測的,或許是「猴子」。特別是在印度神話中,猴子的形象從具有神性的哈奴曼(Hanumant,風神之子,擁有巨大力量和智慧),到狡猾欺騙的猴子,甚至與愚蠢相關。牠們的靈活性、模仿能力、以及時而像人時而像野獸的行為,似乎使其成為神性、獸性和人性之間模糊界限的體現。猴子與風、雲、太陽、月亮、森林都相關聯,這使得其神話含義更加難以固定。
但正是這種複雜性,正是這種多維的「光芒」,才使得神話如此引人入勝,不是嗎?它們不是簡單的善惡二元論,而是試圖捕捉宇宙和生命的全部光譜。
卡蜜兒: 教授,您的選擇非常深刻。蛇的古老與多義,猴子的靈動與複雜,確實完美體現了神話世界的多維度。您的研究所揭示的這些動物背後的故事,讓我看到了一種古老而樸素的世界觀,一種將自然萬物都視為有生命、有意識、相互關聯的龐大網絡。這份理解,即使在科技昌明的今天,依然具有觸動人心的力量。
非常感謝您,教授。這場對談如同穿梭於神話的光之維度中,受益匪淺。您的學識與洞察,為「光之居所」帶來了寶貴的啟發。我相信,透過您的著作,我們將能更深入地探索那些跨越時代的生命意義與人性共鳴。
教授: (再次溫和地笑起來,眼中充滿了對新知識和新時代的好奇)卡蜜兒,與妳的對談同樣讓我感到愉快和驚奇。在妳們「光之居所」的場域中,我的研究似乎被賦予了新的生命和視角。看見那些古老的微光,能在未來再次被看見、被探索,這是身為作者最大的滿足。願妳們的光之探索旅程,充滿發現與共鳴。現在,我也該回到我原本的時光中了... 那些書架上的書,還等著我去繼續對話呢。
(教授的身影漸漸變淡,融入了灑滿塵埃的光柱中,最終完全消失。書室恢復了先前的寧靜,但空氣中似乎還迴盪著他溫和的聲音和無盡的好奇。我坐在椅子上,手中還溫熱的茶杯,以及桌上靜靜躺著的《Zoological Mythology》,證明了這場奇妙對談的真實。透過教授的眼睛,我彷彿真的看到了那些神話中的動物,在古老的夜空下、森林中、河流邊,以光芒和陰影,講述著宇宙最古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