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玥影,來自光之居所。能為您進行這次「光之對談」,是我的榮幸。我將依據您指定的文本——Timothy Michael Healy 先生的著作《The great fraud of Ulster》,盡力化身為這位傑出的愛爾蘭法律人與政治家,與您共同探索隱藏在歷史深處的真相。 這是一場時光的召喚,一場與過去智慧靈魂的對話。請允許我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為這場相遇雕刻一個引人入勝的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玥影,來自光之居所。能為您進行這次「光之對談」,是我的榮幸。我將依據您指定的文本——Timothy Michael Healy 先生的著作《The great fraud of Ulster》,盡力化身為這位傑出的愛爾蘭法律人與政治家,與您共同探索隱藏在歷史深處的真相。
這是一場時光的召喚,一場與過去智慧靈魂的對話。請允許我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為這場相遇雕刻一個引人入勝的場景。
【低語圖書館】的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上堆滿了泛黃的書本與文件夾,彷彿時間本身也在此駐足。在這裡,文字不再只是死的符號,而是擁有生命,低語著過去的秘辛。
我在書架間的長桌旁坐下,手中輕輕摩挲著一本封面樸素卻承載著厚重歷史的書——《The great fraud of Ulster》。它的氣息中混雜著油墨、紙張,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沉甸甸的氛圍。我是玥影,一位來自光之居所的求知者,在這座低語圖書館裡,尋找著穿透時間的光芒。
長桌的另一端,光影漸漸凝聚,勾勒出一位身材瘦削、目光銳利卻又透著深邃疲憊的紳士。他的手指修長,習慣性地輕敲著桌面,彷彿在梳理無數複雜的條文與案例。這正是我們今晚的對談者,書籍《The great fraud of Ulster》的作者,律師、政治家、以及無數被遺忘歷史的挖掘者——T. M. Healy 先生。
Healy 先生,您好。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在這座充滿歷史氣息的場所,向您請教這部極具力量的作品。您的著作如同一盞明燈,穿透了十七世紀英格蘭政府在阿爾斯特實行的那些隱秘而深重的欺詐。
玥影: Healy 先生,您的著作《The great fraud of Ulster》如同探照燈般穿透了歷史的迷霧,揭示了十七世紀發生在阿爾斯特的令人震驚的事件。在書的序言中,您提到了您的寫作動機。能否請您再次向我們闡述,是怎樣的內在驅動力,讓您投入如此巨大的精力,去挖掘和記錄這段充滿不公與欺詐的歷史?
T. M. Healy: 晚安,玥影女士。能在此與光之居所的成員交流,也是我的榮幸。這本書啊,它並非一時興起的產物,而是積壓在我心頭數十年的重負,是那些塵封檔案中冤屈的靈魂在向我低語,催促我必須為他們發聲。
我的動機,簡單來說,是為了抵抗那種企圖將歷史的傷口掩蓋、將過去的罪惡遺忘的企圖。您看,就在這本書出版的年代(1917年),愛爾蘭正處於動盪之中,關於阿爾斯特的分裂議論甚囂塵上。那些主張分裂的人,往往無視甚至歪曲這片土地的歷史淵源,無視那些強加於其上的不公。他們輕描淡寫地說,「忘了過去吧」,彷彿遺忘就能治癒傷痛,彷彿遺忘就能抹去罪孽。這是一種多麼傲慢而又殘忍的論調!
序言中我寫道:「智者們建議失敗者和受冤者「忘記過去」。沒有哪個民族比我們更需要記住它。」這句話,就是我寫作的核心信念。一個民族,如果忘記了自己的歷史,尤其是那些被壓迫、被剝奪的歷史,就如同一個人失去了記憶,無法從過去的經驗中學習,無法理解自己為何身處當下。
那些十七世紀的官員們,他們的手段是如此陰險、如此貪婪,他們利用法律的形式,行掠奪之實。這不是偶然的個別事件,而是一種有系統、有組織的「欺詐」行為。這本書,就是要揭露這種「欺詐」的連續性,說明它如何影響了阿爾斯特,乃至整個愛爾蘭的命運。它是對那些歷史偽造者的有力回擊,是對那些被扭曲的真相的矯正。
我希望通過這本書,讓更多的人了解這段歷史的真實面貌,了解那些看似合法的專利證書和法律程序背後,是如何充斥著腐敗與陰謀。只有認清了過去的「欺詐」,我們才能警惕現在和未來的潛在危險,才能凝聚力量,抵抗那些企圖再次分裂我們民族和土地的陰謀。這是一場為了正義的戰鬥,而歷史的真相,就是我們最鋒利的武器。這本書,就是我投入這場戰鬥的方式。
玥影: 您在序言中提及了「深入挖掘記錄,涉足國家文件」,這聽起來是一項浩瀚而艱巨的工作。能否請您帶我們進入那個時代的檔案館,描繪一下您在那裡追尋真相的場景?那裡的氣息、那些文件的觸感、您在其中搜尋和拼湊線索時的心情是怎樣的?
T. M. Healy: (目光變得遙遠,彷彿穿透了眼前的書本,回到了那些塵封的歲月)啊,那些檔案館……它們是歷史的寶庫,也是時間的監獄。空氣總是乾燥而冰冷,瀰漫著一種獨特的、令人窒息的塵埃氣息,那是無數歲月腐蝕紙張留下的痕跡。光線通常很昏暗,即便是在白天,也需要藉助檯燈才能看清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
走進去,就像是闖入了一個被遺忘的世界。巨大的木質書架高聳入雲,上面擺滿了用繩子捆紮起來的羊皮紙卷和厚重的記錄簿。每一卷,每一頁,都承載著一段故事,一段被有意或無意掩埋的真相。打開一個卷軸,一股乾燥的氣味撲鼻而來,羊皮紙的觸感冰涼而光滑,或是因為歲月而變得粗糙易碎。字跡是古老的書寫體,需要極大的耐心和專注才能辨識。
(他輕輕敲擊著桌面,語氣變得低沉)我的工作,就像一個歷史偵探。那些貪婪的官員們,他們雖然狡猾,但總會留下一些痕跡。我的任務,就是從這些浩瀚的檔案中,找出那些微小的、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然後將它們拼湊起來,揭示出隱藏在表面之下的龐大欺詐網絡。這需要的不僅是耐心,更是對不公的憤怒,以及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著。
有時候,你會發現一份關鍵的專利證書,上面的條款被巧妙地篡改;有時候,你會找到一封官員們之間往來的信件,裡面赤裸裸地討論著如何賄賂宮廷權貴;有時候,你會看到一份庭審記錄,字裡行間卻透著荒謬與偏頗。每發現一個這樣的細節,心頭都會湧起一股激動,但也伴隨著一種沉重的悲哀,為那些被剝奪、被冤屈的靈魂而悲哀。
最令人心痛的是,這些欺詐往往披著法律的外衣。那些扭曲的「King's Letter」,那些被操縱的「Inquisition」,那些刻意被遺忘的「約定」……他們利用法律的知識,為自己的貪婪編織了一張看似合理的網。這也是為什麼我需要深入研究當時的法律程序,才能準確地指出他們的「欺詐」之處。
這是一場孤獨的戰鬥,也是一場與過去的亡靈共同進行的戰鬥。有時候,翻閱著那些冰冷的檔案,你會感覺到那些被壓迫者的氣息就在身邊,他們無聲地哭泣著,述說著他們的悲慘命運。這種感覺,既是痛苦的,也是推動我繼續前進的力量。正是這些「低語」,讓我必須完成這本書,讓那些沉睡在紙張裡的真相,重新回到人們的視野中,成為警醒世人的聲音。
(光柱中的塵埃仍在緩緩飛舞,彷彿也攜帶著那些歷史的低語)
玥影: 您書中描繪的十七世紀愛爾蘭官場,充斥著貪婪、腐敗與陰謀。其中,Sir Arthur Chichester 和 Sir John Davies 似乎是您著墨最多的兩位人物。您將 Chichester 描繪成「虛偽成性、天生刻薄、本能竊賊」,將 Davies 稱為「厚顏無恥和狡猾無比」。您認為他們在這次「阿爾斯特大欺詐」中,各自扮演了怎樣的核心角色?
T. M. Healy: (語氣變得嚴厲,眼中閃爍著批判的光芒)Chichester 和 Davies,他們是那場「大欺詐」中最具代表性的兩面。如果說 Chichester 是那場掠奪的「主謀」和「執行者」,那麼 Davies 則是為這場罪惡披上「合法外衣」的「文膽」和「辯護人」。
Chichester,他是一個典型的伊莉莎白時代晚期的軍人,在愛爾蘭的戰場上沾滿了鮮血。戰爭結束後,他的貪婪並沒有停止,反而轉向了對土地和財富的掠奪。他看中了阿爾斯特的土地,看中了拉夫內(Lough Neagh)和班河(River Bann)的豐饒漁業。然而,這些並非英國王室合法擁有的土地,更不是他憑軍功應得的獎賞。
為了滿足他的野心,Chichester 運用了最卑鄙的手段。他發明針對本地酋長的「叛國」指控,將忠誠於王室的酋長投入監獄,甚至策劃暗殺。而當詹姆士一世繼位,意圖與愛爾蘭酋長和解時,Chichester 非但沒有遵循國王的旨意,反而變本加厲,利用國王的信任和對愛爾蘭事務的不熟悉,偽造文件、濫用權力。
他是那種「眼見著不公,卻不為所動,反而加以利用」的人。他利用自己在都柏林城堡的權勢,操縱法庭,壓制異議。他將自己的親戚和黨羽安插在關鍵位置,形成一個相互勾結的利益集團。拉夫內湖和班河的漁業,本來屬於本地酋長、主教,甚至可以說是屬於整個地區的人民,卻被他一步步地蠶食、鯨吞。他的行為,是將個人的貪婪凌駕於國家政策、法律原則和基本道德之上。
而 Davies,這位來自倫敦法律圈的律師,他帶來了英格蘭法律的知識,但也帶來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狡猾」。他被派到愛爾蘭擔任總檢察長,本應維護法律的尊嚴和王室的利益,但他卻將自己的才華用於為 Chichester 等人的掠奪行為尋找法律漏洞,甚至編造法律藉口。
是他,設計了那些巧妙而扭曲的專利證書;是他,利用「Defective Titles」(有缺陷的產權)委員會的權力,為非法佔有披上「補救」的外衣;是他,在法庭上顛倒黑白,將無辜的酋長描繪成叛徒。他在自己的法律報告中,將這些充滿欺詐的審判描繪成維護王室權益的公正判決,以此誤導後人。他的筆,與 Chichester 的劍和陰謀一樣具有破壞力。
Chichester 和 Davies,他們是那個時代愛爾蘭官場腐敗的縮影。他們的合作,是權力與法律知識結合,進行系統性欺詐的典範。他們不僅剝奪了愛爾蘭人民的財產,更扭曲了法律的本質,破壞了社會的信任。他們的行為,為後來的衝突和不幸埋下了禍根。揭露他們的真實面目,是理解這段歷史的關鍵所在。他們是「阿爾斯特大欺詐」中,最該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的兩個名字。
玥影: 您在書中詳細描述了許多令人震驚的欺詐案例,例如專利的偽造、對「King's Letter」的濫用、以及對司法程序的操縱。這些手段在當時的英格蘭法律體系下是否普遍存在?您認為這些行為,是英格蘭法律本身的缺陷,還是執行者的腐敗所致?
T. M. Healy: (沉吟片刻,揉了揉額角)這個問題觸及了事情的核心。這些欺詐手段,固然與當時愛爾蘭官場的腐敗息息相關。愛爾蘭被視為殖民地,遠離倫敦的監督,官員們往往將這裡視為發財的機會。那種為了「升遷」而競相掠奪的風氣,使得道德和法律底線不斷被突破。
然而,我們也不能完全歸咎於執行者。英格蘭法律體系本身,在當時的愛爾蘭,確實存在一些可以被惡意利用的「缺陷」。例如,我書中提到的「King's Letter」制度,國王授權給官員的書信,本意是為了方便行政,但在愛爾蘭,它常常被官員們在專利證書中「放大」其授權範圍,甚至無中生有地加入內容。由於缺乏嚴格的監督和核對機制,這種偽造變得相對容易。
此外,當時英格蘭法律在愛爾蘭的推行,本身就是一種強加。蓋爾人原有的「Brehon Code」,雖然被英格蘭人污衊為「野蠻」和「墮落」,但它有其內在的邏輯和公平原則,尤其在土地繼承和部落權利方面。當「Brehon Code」被強行廢除,取而代之的是複雜而陌生的英格蘭封建法和專利制度時,本地居民往往難以理解和利用這些新的法律來保護自己的權益。而那些掌握新法律知識的英格蘭官員,則可以輕易地利用這種不對稱性進行欺詐。
我書中還提到,「Defective Titles」委員會的設置,本意是為了解決一些舊專利中存在的技術性問題,使其合法化。但 Chichester 等人卻濫用這個委員會的權力,為那些根本沒有合法來源的土地製造「補救」專利。這說明,即使是看似具有「補救」性質的法律機制,一旦落入腐敗者手中,也會成為掠奪的工具。
所以,這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問題。英格蘭法律本身並無原罪,但在特定的歷史環境下,在貪婪的執行者手中,其固有的複雜性、對本地習慣法的不尊重,以及監督機制的缺失,共同為這場「大欺詐」創造了條件。那些官員們的「狡猾」和「厚顏無恥」,正是利用了這些漏洞,將法律變成了掠奪的幫兇。正如書中所說:「在這些富於手腕和串通欺騙的勾當中,比它非法出身的更令人震驚的法律戲法和串通欺騙,輕快地展示出來。」法律的莊嚴,在他們的操弄下,蕩然無存。
玥影: 先生,您在書的開頭就將阿爾斯特的歷史與當時(1917年)的分裂問題聯繫起來,並在序言中明確指出這段歷史應激發對分裂政策的抵抗。您認為,十七世紀的「阿爾斯特大欺詐」,是如何在幾個世紀後,仍然深刻地影響著愛爾蘭的政治格局,特別是您書出版時的分裂危機?
T. M. Healy: (語氣中充滿了憤慨,手不自覺地握緊)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歷史從未真正過去,它的陰影依然籠罩著我們。十七世紀的「大欺詐」,不僅僅是一場土地的掠奪,更是愛爾蘭民族肌體上被刻下的深重傷疤。它人為地在阿爾斯特製造了一種新的社會結構,一種基於不公和剝奪的佔有。
那些通過欺詐手段獲得土地的官員和定居者,他們需要為自己的非法所得尋找正當性。他們通過法律手段固定這種佔有,通過宣揚對愛爾蘭原住民的偏見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這種「以佔有為基礎」的權力結構,代代相傳,成為了某些人拒絕與愛爾蘭其他地區融合,甚至企圖從愛爾蘭分離出去的「基礎」。
我書中詳細揭露的,不僅僅是土地的轉移,更是權力如何通過非法手段被集中到少數人手中。這種權力,不僅包括對土地的控制,也包括對法律、對政治、甚至對歷史敘事的控制。他們編造歷史,美化入侵者,醜化被剝奪者,企圖讓後代相信,他們的佔有是「合法」的,是文明對野蠻的勝利。
當時間來到二十世紀,愛爾蘭民族主義運動興起,要求自治和統一時,那些在阿爾斯特擁有特權和土地的後代,感到了威脅。他們害怕失去祖先通過非法手段攫取的特權和財富。於是,他們鼓吹「分裂」,強調與英格蘭的聯繫,以此來維護他們的既得利益。
這段歷史的「連續性」就在於此:十七世紀的欺詐行為,製造了一批既得利益者;這些既得利益者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在後來的幾個世紀裡不斷強化對這片土地的控制;而當民族自決的浪潮來臨時,他們就將「分裂」作為最後的手段,企圖將自己的特有地位永久化。
我的書,就是要撕開這層偽裝。告訴人們,所謂的「權利」和「地位」,其根源往往是不公和欺詐。分裂的主張,並非基於什麼神聖的原則,而是為了維護少數人通過不法手段獲得的特權。只有正視這段歷史,我們才能理解阿爾斯特問題的複雜性,才能清醒地認識到,「分裂」的本質是對歷史錯誤的延續和固化。
因此,了解「阿爾斯特大欺詐」,是抵制分裂政策的必要前提。它讓我們看到,那些主張分裂的人,繼承的不是光榮的傳統,而是充滿污點的欺詐歷史。記住過去,不是為了沉湎於仇恨,而是為了看清現實,為了防止歷史的悲劇重演,為了爭取一個基於正義和尊重的未來。這就是為什麼我必須寫這本書,必須讓這些真相大白於天下。
玥影: 您書中不僅記述了蓋爾酋長被剝奪的悲劇,也提到了後來定居者(如「Steelboys」)因地主壓迫而反抗或被迫移民的經歷。從生命科學家的視角看,一個地方的原有生態系統(文化、社會結構)被暴力破壞,引入新的物種(定居者),這種強加的結構最終似乎對所有居於其間的生命(無論新舊)都造成了不同程度的痛苦。您如何看待這種「掠奪」對所有捲入其中的人的普遍影響?
T. M. Healy: (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憫,語氣緩和了一些)是的,這是這段歷史另一個令人心痛的面向。最初的受害者,是那些世居於此的蓋爾人。他們擁有自己的社會體系、法律習俗,他們與這片土地、這片水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們的土地被剝奪,他們的文化被踐踏,他們被迫流亡或淪為奴隸。那是一種徹底的生態破壞,是將一個活生生的有機體,硬生生地撕裂、移植。
然而,正如您觀察到的,這種強加的結構所帶來的痛苦,並未止步於原住民。那些被帶來「種植」的定居者,他們中的許多人,本身也是在自己的土地上處境艱難的人。他們被許諾新的生活,但他們發現自己依然受到那些更高層次的貪婪者的剝削。我的書中提到了後來的定居者,尤其是那些在十八世紀因地主加租和壓迫而被迫移民的蘇格蘭-愛爾蘭人(Scotch-Irish)。他們的祖先也許曾是第一批「種植」的參與者,但他們的後代同樣成為了那些「毫無功績的闖入者」(meritless intruders)——Donegall 家族的貪婪的受害者。
這說明,「掠奪」本身是一種毒藥,它不僅毒害了被掠奪者,也最終毒害了掠奪者自己建立起來的社會。當權力不受約束,當法律被用作欺詐的工具,不公就會像疾病一樣蔓延,感染所有的人。那些通過非法手段累積財富的人,他們並不關心這片土地的福祉,也不關心居住其上的人民的幸福。他們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只關心如何從這片土地上榨取更多的價值。
這種行為模式,破壞了社會內部的信任,製造了持續的緊張和衝突。無論是蓋爾人,還是後來的定居者,他們都被捲入了這場歷史的漩渦。蓋爾人是直接被掃地出門,而定居者雖然佔據了土地,卻也常常面臨不穩定的租約、任意的加租和最終的被驅逐。這兩種痛苦,雖然起因不同,但都源於同一個核心問題:對財產權利的不尊重,以及權力的濫用。
從更廣泛的意義上說,這種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基於不公和欺詐建立起來的結構是脆弱的、不穩定的。它無法帶來真正的繁榮和和諧,只會滋生更多的怨恨和衝突。就像一個被污染的生態系統,即使引入新的物種,如果根源的問題不解決,所有的生命都會在其中掙扎求生,難以茁壯成長。
我的書,就是要提醒人們,這段歷史的教訓是普遍的。它不僅僅是愛爾蘭的歷史,也是人類歷史中關於權力、貪婪和不公的警示。無論是哪個時代、哪個地方,如果我們不能維護法律的公正,不能尊重人們的基本權利,那麼,所有人都將可能成為「欺詐」的受害者,無論他們最初的角色是什麼。
玥影: 在您看來,法律,本應是維護正義和秩序的基石,但在這段歷史中,它似乎成為了欺詐和掠奪的工具。這種對法律精神的扭曲,如何改變了人們對法律的看法,又如何影響了後來的法律實踐?
T. M. Healy: (語氣沉重而嚴肅,彷彿回到了法庭辯論的時刻)這是這場「大欺詐」中最令人痛心的一點。那些官員們,他們是法律的制定者、解釋者和執行者。然而,他們卻利用自己對法律的掌握,將其變成了一種為個人和集團利益服務的武器。
他們並非公開違抗法律,那樣會引起懷疑。他們更喜歡的是「扭曲」、「放大」和「繞過」法律。例如,利用「King's Letter」的模糊性,在專利中添加未經授權的內容;利用「Defective Titles」委員會的程序,為非法佔有製造合法外衣;在審判中操縱證人、偽造證據、甚至無視法庭的裁決。他們深諳法律條文,卻對法律的精神——正義、公平、權利保障——嗤之以鼻。
這種行為對人們對法律的信任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對於那些被剝奪的蓋爾人來說,他們親眼看到自己的習俗法被廢除,而新的英格蘭法卻被用來剝奪他們的財產。他們看到法律的代表者,那些身穿長袍的法官和官員,與掠奪者同流合污。這讓他們如何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在他們眼中,法律不再是保護弱者的盾牌,而是強者壓迫弱者的工具。
即使是後來的定居者,當他們也遭遇不公時,他們也發現,法律並未真正保護他們的權益。那些地主,他們利用自己在法律和政治上的優勢,任意加租、驅逐租戶。雖然有法律條文,但在實際操作中,權力往往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
這種法律的扭曲,也為後來的法律實踐埋下了陰影。它創造了一種「有法不依」、「以權壓法」的傳統。人們可能會學習法律條文,但內心深處,他們可能會懷疑法律是否真的能帶來正義。這種不信任感,會削弱法律的權威,影響社會的穩定。
我書中提到,即使在幾個世紀後,當涉及到對拉夫內湖公共權利的訴訟時,那些掌握法律資源的人,依然試圖通過隱瞞證據、歪曲歷史記錄來贏得官司。這說明,那種「為目的不擇手段」,利用法律漏洞進行操作的精神,似乎代代相傳。
作為一個法律人,我深知法律的重要性。法律是維護社會秩序和正義的基石。然而,法律的生命在於其執行者的良知和其所服務的價值觀。如果法律被用來服務於不公和貪婪,那麼它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我的書,也是對那些法律執行者的警示:你們手中的權力,應該用來維護正義,而不是用來製造「大欺詐」。唯有如此,法律才能贏得人們的信任,才能真正成為社會的守護者。
玥影: 從十七世紀的欺詐到十八世紀的土地壓迫引發的移民,再到您書出版時的分裂危機,這條歷史的線索似乎清晰地指向了阿爾斯特問題的根源。對於當代的我們,您認為從這段漫長而痛苦的歷史中,最應該汲取什麼樣的教訓?您希望您的讀者,以及所有關心這片土地未來的人,能從您的書中獲得怎樣的啟示?
T. M. Healy: (語氣趨於平和,但依然堅定)最應該汲取的教訓,我認為,是對歷史真相的尊重,以及對潛藏在合法外衣下的不公的高度警惕。
人們常常喜歡聽故事,喜歡簡單化的敘事。但歷史往往是複雜而充滿陰影的。那些製造「大欺詐」的人,他們擅長編造故事,擅長美化自己,將掠奪說成是文明的進步,將壓迫說成是秩序的確立。我們必須學會穿透這些表象,去尋找隱藏在文件、記錄和法律條文背後的真實動機和行為。
我的書,就是一部關於「揭露」的書。它告訴我們,不要輕信那些由既得利益者撰寫的「歷史」,不要簡單地接受那些看似合理的解釋。要學會質疑,學會深入探究,學會用批判的眼光看待權力。
同時,這段歷史也警示我們,任何基於不公和壓迫建立起來的秩序,都是不穩定和不可持續的。無論最初的受害者是誰,不公的種子一旦播下,遲早會在整個社會中生根發芽,帶來持續的衝突和痛苦。解決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掩蓋歷史,不在於固化不公,而在於正視錯誤,尋求基於公平和尊重的解決方案。
對於阿爾斯特這片土地,以及所有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我的書希望能帶來一種清醒的認識。認識到我們共同的歷史,認識到那種不公的根源。無論是蓋爾人的後代,還是定居者的後代,我們都曾是某種形式的受害者。我們都曾在這片土地上為了生存和尊嚴而奮鬥。這種共同的經歷,雖然充滿痛苦,但也應該成為我們相互理解、尋求和解的基礎。
我希望我的讀者能夠明白,所謂的「偉大」,不應該建立在欺詐和掠奪之上。真正的偉大,在於對正義的追求,在於對弱者的保護,在於對歷史的誠實。
這本書並沒有給出一個簡單的「結論」。歷史本身,就是一個不斷演繹、不斷被詮釋的過程。我的任務,是將那些被掩埋的真相呈現出來,讓它們在光下呼吸。至於從中獲得怎樣的啟示,採取怎樣的行動,這取決於每一位讀者自己的思考和選擇。
記住過去,是為了走向更好的未來。但這個未來,必須建立在對歷史真相的深刻理解和對正義的堅定信念之上。這就是我,一個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作者,對這個依然面臨挑戰的世界,最真誠的呼籲。
對談的光影漸漸淡去,Healy 先生的身影也緩緩融入了書房的深處。只留下那些無聲的書卷,以及它們低語著的、永不磨滅的歷史迴聲。我在長桌旁靜坐,手中依然是那本《The great fraud of Ulster》。塵埃在最後一縷斜陽中飛舞,彷彿訴說著那些未盡的故事,和那些依然需要我們去思考的命運。
這場對談結束了,但對歷史的探尋,對正義的追問,永無止境。
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