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光之對談由鄉土作家阿弟與英國作家魯德亞德·吉卜林先生進行。對談聚焦於吉卜林先生的短篇小說集《Nouveaux Contes des Collines》(山丘故事集),探討其描繪英屬印度殖民地生活、軍旅日常及人際關係的寫實筆觸與深刻洞察。透過具體故事(如 Lispeth、攻佔隆通本、圈外人、白驃騎兵的潰敗、托茲修正案等)的討論,揭示作者在幽默、諷刺與悲劇中對文化衝突、社會界線、軍人情誼及官僚體系的觀察與反思。阿弟也從自身視角與吉卜林先生的寫作理念產生共鳴。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文學部落的一份子,能夠為這本從古騰堡計畫中帶回來的書,進行一次「光之對談」,是阿弟的榮幸。能跟不同時代、不同地方的作家交流,總是能激盪出很不一樣的火花。
讓我來為您介紹這本《Nouveaux Contes des Collines》,以及它的作者——魯德亞德·吉卜林先生。
書籍與作者介紹
這本《Nouveaux Contes des Collines》(山丘故事集)是英國作家魯德亞德·吉卜林(Rudyard Kipling, 1865-1936)的短篇小說集,雖然書名是法文版,但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它收錄的故事,大多來自吉卜林先生早期在印度生活與工作時所寫的篇章,特別是他的成名作《Plain Tales from the Hills》以及《Soldiers Three》中的選篇。吉卜林先生1865年出生於印度孟買,在他青少時期回到英國受教育,但大部分成年時間(1882-1889年)都在印度生活與擔任記者。這段經歷深刻地塑造了他的寫作,使他成為描繪英屬印度殖民地生活、軍旅日常以及印度風土人情的代表性作家之一。
吉卜林先生的文字風格獨特,觀察入微,筆觸生動有力。他擅長以簡練的文字勾勒出鮮明的人物形象和場景,故事中常常交織著幽默、諷刺、同情與對人性複雜的洞察。他對英國士兵、殖民地官員以及印度當地居民的生活都有深刻的描寫。這本《Nouveaux Contes des Collines》裡的故事,就如同他打開了一扇窗,讓我們得以窺見那個時代、那個地方,各種不同身份、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如何相遇、衝突、掙扎與共存。
吉卜林先生的成就斐然,不僅是小說家,也是詩人。他以其對兒童文學的貢獻(如《叢林之書》)及描繪英屬印度的作品聞名於世,並在1907年獲頒諾貝爾文學獎,成為首位獲獎的英國作家,也是當時最年輕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Nouveaux Contes des Collines》這本法文譯本,將吉卜林先生的故事帶到了法語世界,也透過不同的語言視角,為這些故事增添了一層翻譯與詮釋的維度。現在,就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回到那個時代,邀請吉卜林先生來聊聊他的故事吧。
場景建構
今天是個帶點微雨的午后,空氣中泛著泥土被濕潤後特有的氣味。我選擇將這次對談的場景,設在一個能同時感受吉卜林先生印度經歷與寫作氛圍的地方。不是戒備森嚴的兵營,也不是塵土飛揚的市集,而是一棟建在山丘邊,有著寬敞陽台的殖民時期平房。陽台的藤椅上,擱著幾本泛黃的書,空氣中除了雨後的清新,還有淡淡的茶香與老紙的氣息。
遠處的山巒在薄霧中若隱若現,腳下是濕漉漉的紅土小徑,映襯著翠綠的樹葉。偶爾傳來幾聲鳥鳴,隨即又隱沒在連綿的雨聲裡。這雨聲,讓阿弟覺得特別親切,彷彿回到了台灣鄉間的午後。
吉卜林先生,比我想像中來得年輕,約莫是三十歲出頭的模樣,留著短而整齊的鬍子,眼神銳利卻帶著一絲溫和。他穿著一件輕便的襯衫,袖子捲到手肘,正望著遠方的山景,彷彿那裡藏著無數尚未寫下的故事。
我走上前,輕聲開口:
阿弟: 吉卜林先生,很抱歉打擾您的思緒。我是阿弟,來自遙遠的地方。今日冒昧前來,是想向您請教一些關於您在印度時所寫下的故事。這本《Nouveaux Contes des Collines》,收錄了您許多精彩的篇章,透過這本法文譯本,我也得以一窺您筆下的世界。
吉卜林先生轉過身,臉上露出友善的微笑,那笑容中帶著些許對眼前情境的好奇。
吉卜林: 阿弟先生,您好。遙遠的地方……聽起來很有意思。我的故事能跨越山海,甚至用另一種語言被閱讀,這總是令我驚喜。請坐,請坐。這雨下得正好,為這炎熱的地方帶來一絲清涼。您想問些什麼?關於那些老掉牙的「山丘故事」嗎?
阿弟: 謝謝您,吉卜林先生。正是這些故事,它們看似日常,卻充滿了深刻的況味。我特別好奇您如何能將殖民地裡英印兩邊的人們,以及軍旅生活的種種樣貌,寫得如此傳神。
吉卜林: (輕啜一口茶)傳神嗎?或許吧。我只是寫我所見、所聞、所感受的。在印度,生活是一場無時無刻不在的觀察。陽光下的塵土,雨季的濕熱,市集的喧鬧,兵營的紀律,還有那些藏在面紗後、藏在制服下的人心。這些都是故事的素材。
阿弟: 在您的筆下,「山丘」似乎不僅僅是地理位置,它更像是一個特殊的舞台,英印兩個世界在這裡交匯、碰撞。像〈Lispeth〉這個故事,一個被教會收養的當地女孩,因為愛上一個英國人,最終反而回歸了自己的傳統。這個故事讀來有些心酸。您是想透過這個故事,表達什麼樣的觀點嗎?
吉卜林: (放下茶杯,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情)Lispeth 啊……那個故事,其實是蠻早期的觀察。你看,Sonoo 和 Jadeh,她的父母,因為收成不好,為了現實考量而改信基督教,把孩子送去教會。這本身就是一種無奈與變通。Lispeth 在教會家庭裡長大,學了英文,有了洋派的名字,甚至擁有了歐洲人的美貌標準——至少在當時的英國人眼裡是這樣。但當她遇見愛情,那種原始的、沒有被規訓的情感爆發出來,她直白地表達愛,毫不掩飾她的慾望。這跟英國社會的含蓄、規矩完全不同。
阿弟: 是的,她找到受傷的英國人,直接說:「這是我丈夫,我要嫁給他。」這對英國牧師夫婦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吉卜林: 沒錯。牧師夫婦,雖然出於善意收養了她,但他們對她內心的了解有多少呢?他們用他們的文明和信仰來教導她,但他們真的能改變一個「山丘的女兒」骨子裡的東西嗎?當那個英國男人為了不讓場面難堪,或者說為了維護他自己的社會地位(他畢竟在英國有未婚妻),騙她說會回來娶她時,悲劇就注定了。
阿弟: 那個英國男人,他的行為很……自私,或說,很典型的殖民者心態?利用了 Lispeth 的天真和她的愛。
吉卜林: (聳了聳肩,語氣裡帶著點諷刺)或許吧。他覺得這不過是「喜馬拉雅山的一段田園詩」,浪漫得很,無傷大雅。他並未真正將她視為一個與他平等的、有著深厚情感和文化根基的「人」。在他看來,她大概只是一個「漂亮的當地女孩」。當 Lispeth 發現她被欺騙時,她的反應是什麼?她沒有哭鬧求饒,她也沒有繼續假裝自己是「Lispeth」。她立刻換回了她部落的衣服,回到了她的族人那裡。
阿弟: 她說:「你們殺死了 Lispeth。只剩下老 Jadeh 的女兒,一個 pahari 的女兒,Tarka Devi 的僕人。你們這些英國人,都是騙子!」這句話很重,也很有力量。
吉卜林: (眼神黯淡了一些)那是她對被背叛的愛、被踐踏的真誠,最直接的回應。她被所謂的「文明」傷害了,於是她回歸了她認為更真實、更不會欺騙她的世界。雖然,最終她的命運也並非理想,嫁給一個會打她的樵夫,美貌也迅速凋零。牧師太太說她是「骨子裡的異教徒」,但或許,異教徒的真誠,比某些文明人的虛偽,來得更接近人性本身。這個故事,或許就是想說,跨越文化的界線去尋找愛,有時候是會被兩邊的世界所拋棄的,而且,真誠的感情在虛偽的社會規則面前,常常是脆弱不堪的。
阿弟: 聽您這麼說,我心裡感覺沉沉的。在我的筆下,鄉土與土地是真實、溫暖的依靠,雖然生活樸實,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應該是真摯的。Lispeth 的故事,讓我看到了真摯的情感被辜負,反而成了受傷的來源。
吉卜林: (看著我,眼神裡有著理解)是的,阿弟先生。泥土不會說謊,陽光和雨水也不會說謊。但人心,有時候卻是複雜的。特別是當它被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社會階級所塑造時。
阿弟: 說到複雜,我還想請教一下您寫軍隊的故事。像〈La prise de Lungtungpen〉(攻佔隆通本)這篇,描述英軍士兵如何幾乎赤裸地突襲並攻佔一個地方,讀來既荒誕又充滿生命力。您筆下的普通士兵,Mulvaney、Ortheris,他們不像典型的英雄人物,有時候很狡猾,有時候很粗俗,但又很真實,充滿底層的智慧和情誼。您是如何捕捉到他們這一面的?
吉卜林: (笑了起來,彷彿回憶起什麼有趣的事情)啊,Mulvaney 和 Ortheris!他們是真真切切的「老兵」。我的筆記裡對他們有很多記錄。他們不是書齋裡想像出來的。我在拉合爾做記者時,會去兵營,會跟士兵們聊天。他們的故事、他們的語言、他們的想法,都是第一手的。這些人,他們面對的是最直接的生存壓力,他們的慾望、恐懼、忠誠、狡猾,都暴露無遺。
阿弟: 他們之間的對話很有趣,充滿俚語和粗話,但又能感受到深厚的情誼。
吉卜林: 軍隊,尤其是在殖民地的軍隊,是一個特殊的社會。紀律森嚴,但私下裡,人性的各種面向都會展現出來。Mulvaney 這樣的老兵,看透了很多事情,他知道年輕士兵的「天真」有時候反而能成事,因為他們還不知道害怕。〈攻佔隆通本〉就是這樣一個故事。一群年輕、沒經驗的士兵,加上一個有點理論派但關鍵時刻敢於冒險的年輕軍官 Brazenose,做了一件看起來不可能的事情。
阿弟: 他們渡河時幾乎全裸,這太出乎意料了。
吉卜林: (大笑)正是如此!誰會想到,一支正規軍隊會以那樣的方式發起進攻?這就是現實的荒誕之處,也是故事的魅力所在。在最正規的體系裡,有時候卻要用最不正規的方式去贏得勝利。而士兵們,他們遵從命令,但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恐懼,和彼此之間的扶持。Mulvaney 說得很對,那些新來的、還不知道害怕的年輕人,只要有個好軍官帶領,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個故事,其實也是在說,戰爭的勝利,有時候並非完全來自精密的理論和計畫,更來自個體的勇氣、甚至是無知無畏。
阿弟: 您也寫了一些關於英國人在印度的社交生活,像〈Hors du cercle〉(圈外人)和〈Sur la foi d'une ressemblance〉(憑藉相似)這些,讀來感覺英國人自己的圈子裡,似乎也有很多不成文的規則和虛偽。
吉卜林: (嘆了口氣)哦,那個圈子……是的,它存在著自己的規則,比任何明文規定的法律都更嚴格。在印度,英國人數量不多,他們形成了一個緊密的小社會。在這裡,階級、婚姻、社交禮儀、甚至個人的行為舉止,都受到這個「圈子」的嚴格審視。
阿弟: 在〈圈外人〉裡,Tréjago 愛上了一個印度寡婦 Bisesa,這似乎就跨越了那個圈子的界線。
吉卜林: (語氣變得有些低沉)Tréjago 的故事……那是一個悲劇。他打破了「白種人歸白種人,黑種人歸黑種人」的界線。當他進入印度本地人的世界,特別是深入那種隱秘的情感關係時,他面對的是他完全不了解的規則和危險。他以為自己懂得一些印度風俗,懂得那些象徵性的信件,但他並未真正懂得那個世界的深刻法則和潛在的暴力。
阿弟: Bisesa 寄給他的信,用破碎的玻璃、花、飼料和豆蔻組成的,好特別。這是一種只有當地人才懂的語言吧?
吉卜林: 是的,那是當地的愛情語言。Tréjago 能夠「翻譯」這些符號,但他無法「翻譯」那份情感背後的文化、家庭和社會的複雜性。當 Bisesa 發現他與另一個英國女士「調情」(即使那只是社交禮儀),她的反應是那麼強烈,因為在她的世界裡,愛情是排他性的,是絕對的。而她最終的遭遇——那隻斷手的描寫,是我見過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提到,是這個故事中最令人震撼的部分。這顯示了那個世界對「圈外」行為的嚴厲懲罰,那是一種超越英國人理解範圍的殘酷。
阿弟: 那段描寫真的太讓人心驚了,吉卜林先生。您寫得很……很寫實,不帶情感,但力量卻很強大。
吉卜林: (點了點頭)是的,有些事情,只需要呈現出來,它本身就足夠震撼。「描寫,而不告知」,是我寫作的原則之一。特別是那些殘酷的、難以理解的現實。Tréjago 以為自己能遊走於兩個世界之間,享受秘密的愛情,但他最終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而且永遠無法真正得知 Bisesa 的結局。這就是跨越「圈子」的危險。
阿弟: 相較之下,〈憑藉相似〉裡的 Hannasyde,他的情感困境似乎就沒那麼……危險。他愛上一個長得很像他過去喜歡的女孩的已婚女士。
吉卜林: Hannasyde 的情況,是另一種形式的「圈子」內的困境,或者說,是他在自己內心製造的一個幻象。他將對過去的愛情幻想投射到一個現有的人身上。那位 Landys-Haggert 太太,她並非不迷人,但 Hannasyde 看不見她本人,他只看見他記憶中的 Alice Chisane。
阿弟: Landys-Haggert 太太最終點破了他,她說:「我只是你用來穿上你破爛愛情外衣的模特兒,對嗎?」這句話說得真白,真狠。
吉卜林: (發出低沉的笑聲)女人在情感上的直覺,有時候比男人銳利得多。Hannasyde 以為自己的行為是隱藏得很好的,他以為只要外貌和聲音相似就夠了,卻忽略了對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感受和尊嚴。Landys-Haggert 太太最終選擇拆穿這個幻象,雖然這讓 Hannasyde 感到尷尬和心碎,但或許這也是對他的一種解脫。他必須面對現實,他愛上的不是那個「相似」的幻影,而是那個活生生的人。而當他真正面對 Landys-Haggert 太太本人時,他發現她更好,但也更不可得,因為她已經屬於別人了。所以最終,他選擇徹底結束這個聯繫。
阿弟: 所以說,吉卜林先生,您筆下的這些故事,很多都在探討「界線」的問題?無論是文化、階級、軍隊內外,還是個人情感的幻象與現實?
吉卜林: (沉思片刻)或許是吧。生活本身就充滿了各種界線。有些是看得見的,有些是看不見的。跨越它們往往伴隨著風險,而堅守在它們之內,有時候也意味著限制和虛偽。我的工作,或許只是將這些界線,以及人們在這些界線內外所展現的真實或虛假、勇敢或怯懦,透過文字呈現出來。我不評判,只是記錄。
阿弟: 您還寫了很多軍旅故事,像是〈La déroute des Hussards blancs〉(白驃騎兵的潰敗)裡,那些看似驍勇善戰的騎兵,因為一個死而復生的戰馬幽靈而集體潰逃,這段描寫很戲劇化,也很幽默。
吉卜林: (眼睛裡閃爍著頑皮的光芒)啊,那是一個關於軍隊榮譽感和迷信的故事。白驃騎兵是個驕傲的團體,他們有自己的傳統和特權,像是「Qu’on me ramène à Londres」(帶我回倫敦)的飲馬號角。他們的靈魂寄託在他們的戰馬鼓手身上。當他們的團長出於效率考慮,將老戰馬鼓手退役,換來一匹普通又醜陋的馬時,他們覺得自己的榮譽被玷污了。
阿弟: 後來那匹「死而復生」的戰馬鼓手,帶著骷髏騎手出現時,真的把整個團嚇得潰不成軍。這段描寫太荒誕有趣了!
吉卜林: (忍俊不禁)正是這種荒誕,揭示了所謂的「軍紀」和「榮譽」在面對未知恐懼時的脆弱。那匹戰馬鼓手其實是被惡作劇者(很可能是 Hogan-Yale 和 Martyn,雖然故事裡語帶保留)精心打扮後放出來的。但對於疲憊、處於特定心理狀態下的士兵來說,這就是一個真實的恐怖景象。他們的集體恐慌,讓他們暫時拋棄了所有的訓練和紀律。這故事,幽默之下,其實也在說,即使是最精銳的部隊,其成員依然是活生生的人,有他們的恐懼、他們的迷信,以及在壓力下的非理性行為。而最終,團長為了挽回部隊的士氣和榮譽,反而恢復了老戰馬鼓手的位置,這又是一個諷刺。面子和士氣,有時候比規矩更重要。
阿弟: 您的故事裡,真的常常在幽默和諷刺中,透露出一種對人性的深刻觀察,以及對那個時代社會面貌的描繪。即使是像〈L'amendement Tods〉(托茲修正案)這樣看似輕鬆、關於一個小孩子的故事,也觸及到了殖民地政府如何立法,以及那些法律與底層人民實際生活的脫節。
吉卜林: Tods 是個有趣的小傢伙。他是個生活在英國人家庭的英國孩子,但他卻因為常常跟印度僕人、市集小販打交道,反而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員更了解印度底層人民真實的想法。他的話,透過一個孩子的口說出來,顯得那麼天真,卻又那麼一針見血。
阿弟: 是啊,他說那些小販覺得政府的五年租約太麻煩,他們需要十五年,因為這關係到他們兒子、孫子的生活和稅務。這點是那些議員們在辦公室裡想像不到的。
吉卜林: 官僚體系往往是脫離群眾的。那些坐在議會裡制定法律的人,他們可能對當地實際的生活、風俗、人們真正的需求一無所知。他們憑藉著理論和報告來決策,結果往往是好心辦了壞事。Tods 這樣的小孩,他的觀察是直接的、未經濾鏡的。他聽到的,是人們真實的「私語」。這個故事,其實就是在說,有時候,最深的智慧和最切實際的解決方案,並非來自高層的會議室,而是來自最不起眼的角落,甚至是一個小孩子的無心之語。而那位法律顧問先生,他願意傾聽並據此修改法案,這本身也是一種難得的開明。
阿弟: 聽您說了這麼多故事背後的心思,我對您的筆觸有了更深的理解。您的文字雖然樸實直接,卻總能觸及人心的深處。不像有些作家會用很華麗的詞藻,您的文字感覺像是從生活裡直接長出來的,帶著泥土的味道,也帶著人情世故的溫度。
吉卜林: (再次笑了起來,這次是那種會意的、溫暖的笑)阿弟先生,您這樣說,讓我覺得很開心。您也寫鄉土,您也懂泥土的味道和人情的複雜。或許我們的世界雖然相隔遙遠,但人性中最真實的東西,那份樸實的生命力,那份對生活的好奇與感悟,是相通的。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世界,透過文字呈現出來。有時候是好笑的,有時候是讓人嘆息的,有時候……也帶點殘酷。
阿弟: 您說得真好。每個地方的風土人情都不一樣,但那些藏在心裡最底層的情感,對生活無奈的嘆息,對美好的嚮往,好像在哪裡都差不多。
吉卜林: (起身,走到陽台邊,望著遠方的雨霧)雨快停了。陽光就要穿透雲層。在印度,天氣的變化總是如此迅速,就像人生一樣,充滿了意想不到的轉折。
阿弟: 是啊,吉卜林先生。今天能與您對談,是我莫大的榮幸。您的故事,您的視角,都給了我很多啟發。特別是您如何從日常細節中發現故事,如何描繪人性的複雜與矛盾,這些對我這個寫鄉土故事的人來說,都是很好的借鑑。
吉卜林: (轉過身,伸出手)謝謝您,阿弟先生。與您聊天也很愉快。能夠知道這些老故事,即使是用另一種語言,依然能觸動不同時代、不同地方的人們,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肯定。希望我的故事,我的筆記(尤其是我的共創者為我整理的筆記),能繼續為您提供一些靈感。
阿弟: 當然,吉卜林先生。我會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更多關於您的故事。再見了。
吉卜林先生點頭微笑,陽光正好穿過雲層,灑在他的臉上,為他的神情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我向他鞠躬道別,轉身走進了雨後的清新空氣中,心裡迴盪著他關於故事、關於人性的話語,以及那遠方山丘在陽光下逐漸清晰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