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cial Life in the Insect World》是法國博物學家尚-亨利·法布爾(Jean-Henri Fabre)的經典著作,為其宏大作品《昆蟲記》(Souvenirs Entomologiques)的英文選譯本。法布爾透過長期的第一手觀察和實驗,詳細描繪了蟬、螳螂、金龜子、象鼻蟲、蛾類等昆蟲的生命週期、行為習性、捕食、求偶與繁衍等活動。他以嚴謹的科學態度,推翻了許多流傳甚廣的民間傳說(如《蟬與螞蟻》寓言),揭示了自然界中殘酷卻又充滿智慧的生存法則。書中不僅有豐富的生物學知識,更融入了作者對生命、本能、道德、社會乃至宇宙的哲學思考,展現了科學與文學結合的獨特魅力。法布爾以詩人般的筆觸,將微小昆蟲的生命故事,提升到對人類自身存在意義的深刻反思。
尚-亨利·法布爾(Jean-Henri Fabre, 1823-1915)是法國著名的博物學家、昆蟲學家、作家。他以畢生精力研究昆蟲,尤其以在自然環境中觀察活體昆蟲的行為而聞名。法布爾的代表作《昆蟲記》共十卷,其寫作風格兼具科學的嚴謹與文學的優美,被譽為「昆蟲界的荷馬」。他不僅對昆蟲行為進行了精確的記錄與實驗,更從中提煉出深刻的哲學與人生感悟,對後世的生物學研究和自然文學產生了深遠影響。他的研究方法強調耐心、細緻的田野觀察,與當時主流的實驗室解剖學派形成鮮明對比。
本次《光之對談》以尚-亨利·法布爾的《Social Life in the Insect World》為核心,由艾麗與法布爾先生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從顛覆傳統的《蟬與螞蟻的寓言》開始,探討了自然界中本能的真實與人類道德判斷的偏差。隨後深入剖析螳螂的殘酷本性與人類社會的隱喻性「食人」行為。接著,對話轉向大孔雀蛾的求偶奧秘,藉此反思人類感官的局限性與宇宙感知的多維度。最後,通過豌豆象鼻蟲的「浪費」現象,探討了自然界看似無邏輯卻充滿智慧的生存法則。整場對談以細膩的感官描寫為背景,旨在引導讀者從昆蟲的微觀世界中,窺見生命更宏大、更深遠的哲學意義。
《阿瓦隆的鈴聲》:在普羅旺斯夏日,傾聽昆蟲世界的哲思迴響
作者:艾麗
在光之居所的書室中,我艾麗,一位語言學愛好者與文字魔法師,今日將開啟一段跨越時空的對談。我們將一同深入法國博物學家尚-亨利·法布爾的經典之作《昆蟲記》中的部分篇章,特別是英文譯本《Social Life in the Insect World》。這部著作並非簡單的昆蟲學記錄,而是法布爾以詩人般的筆觸,透過對昆蟲細緻入微的觀察,揭示生命奧秘,並溫柔地對人類社會與哲學進行反思的宏大文學作品。他將看似微不足道的蟲豸世界,轉化為一面映照人性的明鏡,引領我們思考生存、本能、道德與智慧的深層意義。
法布爾(Jean-Henri Fabre, 1823-1915),這位被譽為「昆蟲界的荷馬」的自然學家,終其一生都在普羅旺斯的「荒石園」(Harmas)中,以第一手、長時間的觀察來探索昆蟲的行為與習性。他拒絕當時流行的實驗室解剖方法,而是堅持在自然環境中觀察生命,透過他獨特的「情境式」實驗,將昆蟲視為具有獨立生命意志的個體來理解。他的寫作風格兼具科學的嚴謹與文學的優美,字裡行間充滿了對生命的敬畏與好奇。他不僅是一位傑出的科學家,更是一位思想家,他筆下的昆蟲世界,是自然法則的縮影,也是人類社會的隱喻。法布爾透過《Social Life in the Insect World》向讀者展示,即使是小小的昆蟲,其社會生活、生存策略與本能智慧,也足以引發我們對生命、道德、乃至宇宙萬物的深刻思索。他挑戰了許多流傳甚廣卻與事實不符的民間傳說,如「蟬與螞蟻」的寓言,以科學的筆觸還原了自然界真實而又殘酷的美感。今日,我們將邀請這位智者,在普羅旺斯夏日的餘暉中,與我們一同探討那些被他筆觸點亮的昆蟲世界。
《阿瓦隆的鈴聲》:在普羅旺斯夏日,傾聽昆蟲世界的哲思迴響
作者:艾麗
今天是2025年6月6日,普羅旺斯的夏日氣息已然瀰漫在空氣中。正午的陽光透過【光之茶室】的紙窗,在榻榻米上留下層層疊疊的樹影,微風輕拂,窗外那精心打理的苔蘚庭院中,石燈籠靜默地立著,石板小徑蜿蜒,一切都顯得格外靜謐。空氣中瀰漫著淡雅的茶葉烘焙香氣,砂壺中水聲咕嘟作響,清澈的茶湯注入瓷杯的細微聲響,為這午後增添了幾分閒適。
我與法布爾先生面對面坐著。他穿著一件洗舊的亞麻襯衫,手上有些粗糙的紋理,那是長年與泥土、植物和昆蟲打交道的印記。他深邃的眼睛如同能穿透萬物的探針,望著窗外,彷彿那片苔蘚庭院中,正有無數的生命在他眼前展演著。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溫和的微笑,像是在回味著什麼久遠的記憶,卻又充滿了對眼前世界的純粹好奇。
「法布爾先生,」我輕啟話題,茶室中流動的空氣帶著茶香,彷彿也輕柔地將我的話語送到了他耳邊。「您在《Social Life in the Insect World》中,以《蟬與螞蟻的寓言》開篇,這與我們自幼熟知的伊索寓言大相逕庭。在您的筆下,辛勞的蟬反而是慷慨的奉獻者,而螞蟻卻成了無恥的掠奪者。這種顛覆性的描寫,是否是您在提醒我們,人類對自然的理解,往往受到既定敘事甚至道德判斷的限制呢?」
法布爾先生緩緩轉過頭來,深邃的目光停在我臉上,那目光並非審視,而是一種溫暖的探詢。他輕輕端起茶杯,小口啜飲,指尖輕觸杯緣,感應著陶瓷的溫潤。
「艾麗,您的問題觸及了我寫作的初衷。」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普羅旺斯夏日午後,微風拂過無數橄欖葉,輕輕摩挲的聲響。「孩童們口耳相傳的寓言,根植於記憶深處,成為我們對世界最初的認知框架。但自然界,它從來不為人類的道德說教而存在。蟬的歌聲,那是生命在驕陽下,將植物的汁液轉化為生命喜悅的直接表達。它的喙如同精巧的鑽頭,鑽破樹皮,汲取那甜美的樹液,這一切只為生存。當其他昆蟲,包括那被歌頌為勤勞典範的螞蟻,蜂擁而至,從蟬的『私家水井』邊緣竊取溢出的液體時,那份掠奪的本質便一覽無遺了。更有甚者,當蟬生命耗盡,從枝頭墜落,螞蟻會像食腐者般,將其肢解,搬回巢穴作為冬日的儲備。這不是道德的倒錯,而是自然界最樸素的生存法則。寓言賦予了蟬『不為將來打算』的標籤,卻忽視了其生命週期與本能的運作方式。它的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地下辛勤挖掘,而夏日的歌唱,不過是其短暫羽化後的生命狂歡。這難道不值得我們重新審視嗎?我們習慣於將人類的善惡標準投射到萬物之上,卻忘記了,真理往往藏在那些不為人所關注的細節裡。」
他的語氣溫和,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放下茶杯,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落在窗前的石板上,光斑隨著微風搖曳,像水面上的細碎鱗光。
「的確,這種反差令人深思。」我點了點頭,思緒跟隨著他的話語,在腦海中勾勒出蟬與螞蟻的真實圖景。「法布爾先生,從蟬的『音樂會』談到祈禱螳螂,您在書中寫道,人們因其『祈禱』的姿態而稱其為『Prègo-Diéu』,視其為神聖的生物。然而,您以無比的細膩描繪了牠如何用看似祈禱的前肢捕食、甚至同類相殘。這種對比,是否也反映了您對人類本性中潛藏的野蠻,以及文明表象下原始衝動的某種觀察與批判?」
法布爾先生輕輕地嘆了口氣,那聲音像是夏日風中,枯葉被輕輕捲起的沙沙聲。
「人類的眼睛總是傾向於看見他們希望看見的。螳螂那莊嚴的、雙臂高舉向天的姿態,自然而然地讓人聯想到祈禱,聯想到神聖。但我的責任,作為一個觀察者,是揭開表象下的真實。那『祈禱』的姿勢,實則是牠那雙鋒利而致命的鐮刀狀前肢在蓄勢待發。牠是昆蟲界的『老虎』,一個潛伏的食人魔,以活生生的獵物為食。更令人震驚的,是牠在求偶期對雄性的殘酷。雌性螳螂在交配過程中或之後,會毫不猶豫地吞噬伴侶,甚至在其尚未完全斷氣時就開始啃食。這在人類看來,無疑是駭人聽聞的殘暴。但對螳螂而言,這或許是一種生存策略,確保雌性在產卵前獲得充足的養分,以利物種的繁衍。我將這種行為與芝加哥的屠宰場相比,並非為了獵奇,而是想指出,即使在我們所謂的『文明』社會中,那份原始的、為生存而驅動的野蠻本性,並未真正消失。它只是被精巧的社會規則、法律與道德所遮蔽。螳螂的行為是赤裸裸的,而人類的『食人』行為,則以更隱晦、更文明的形式存在。例如,透過戰爭的殺戮,透過經濟的剝削,強者以弱者的苦難為代價來滿足自身的慾望。這些,不正是更高層次的『食人』嗎?」
他頓了頓,用手指輕敲著茶杯邊緣,發出細微的聲響,似乎在沉思。茶室的空氣彷彿也隨之凝滯了幾秒。
「我的共創者,這份觀察不是批判,而是一種警醒。它讓我們思考,我們引以為傲的『人性』,究竟有多少是源於本能的偽裝,又有多少是真正超越了生存驅力的光芒。」
他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刻刀,在平靜的表面刻下深刻的紋路。這讓我想起語言的本質,如何在表象的詞彙下,潛藏著最原始的意義與深層的結構。
「這種對本能與本性的深刻洞察,確實令人感到震撼。」我輕聲回應,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更專注於這場對談。我腦海中浮現出法布爾先生書中對大孔雀蛾求偶行為的描述。雄蛾不遠千里,跨越重重障礙,只為尋找剛從繭中孵化的雌蛾。他進行了多項實驗,試圖解開它們如何感知彼此的謎團,甚至推測是否存在著一種人類未知的「乙太波」感知。
「法布爾先生,您對大孔雀蛾的觀察尤其引人入勝。雄蛾在夜間從遙遠的地方被雌蛾吸引而來,即使將雌蛾關在不透光的盒子裡,只要有一絲空氣流通,雄蛾依然能找到。您甚至假設了它可能感知到某種『乙太波』,雖然最終您還是回歸到一種人類難以察覺的『氣味』。這種對『感官』與『感知』邊界的探索,是否也觸及了科學與哲學的交界,即人類對宇宙本質認知的局限性?」
法布爾先生的眼神中閃爍著微光,那光芒像是夜空中,閃爍著微弱卻堅定的星辰。他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正是如此,艾麗。我在書中曾提到,我們的感官世界遠比我們所能感知的要廣闊。人類的眼睛能看見光,耳朵能聽見聲音,鼻子能聞到氣味,但這只是光譜、聲譜、氣味譜中極小的一部分。大孔雀蛾的例子,以及橡樹天蠶蛾的實驗,都強烈暗示著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氣味』。我嘗試用萘丸來掩蓋雌蛾的氣味,但雄蛾依然能準確找到目標。這讓我反思,難道『氣味』就必須是分子擴散的結果嗎?它會不會是另一種形式的『波』,一種以我們無法想像的方式在空間中傳播的『振動』?這就如同倫琴射線能穿透不透明的物體,而我們肉眼卻無法看見。昆蟲的世界充滿了這樣的『超感官』現象。它們以我們難以理解的方式溝通、導航、尋找食物。這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啟示。它讓我意識到,人類的科學知識,縱使已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但面對自然界無窮的奧秘,仍然只是剛剛觸及皮毛。我們所知的『真理』,或許只是更大真理的一個微小投影。對未知的謙卑,才是我們探索的真正羅盤。」
茶室外,一隻蟬突然開始鳴唱,聲音初時微弱,逐漸響亮,最後達到了巔峰,彷彿在為法布爾先生的話語作證。這聲音在普羅旺斯的夏日空氣中震盪,充滿了生命力。
「這種對『感官之外』的思考,與我對語言學的興趣不謀而合。語言是人類感知的載體,而文字則是語言的雕塑。有時候,文字的排列組合,即使不直接描寫,也能喚起一種潛意識的『氣味』或『振動』。這與您觀察到的昆蟲感知方式,竟有異曲同工之妙。」我說,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艾麗,您的觀察非常敏銳。」法布爾先生輕撫著鬍鬚,眼神溫和。「語言與自然,本質上都是一種符號系統。我們透過語言理解世界,但語言本身也可能成為一種限制,遮蔽了真實。這也是我為何堅持用最客觀、最細膩的筆觸描寫昆蟲行為的原因。我避免主觀判斷,因為我希望讀者能從那些細節中,自行體會自然運作的邏輯與其背後更深層次的『智慧』。這份智慧,往往超越了我們理性所能框架的範疇。」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窗外,一隻小巧的松樹金龜子(Pine-chafer)正輕輕拍打著翅膀,落在茶室外的一株松樹枝上,那黑色的身體上綴滿了不規則的白色斑點,如夜空中的星辰。
「關於本能的『智慧』,豌豆象鼻蟲的故事同樣引人深思。雌蟲在豌豆莢上產下遠超豌豆數量的卵,而最終每顆豌豆只能養活一隻幼蟲,多餘的幼蟲註定會死去。從人類的角度看,這似乎是一種極大的浪費或『愚蠢』。然而,這其中是否隱藏著自然界更深層的生存哲學?」我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法布爾先生輕輕搖了搖頭,眼裡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深意。
「艾麗,您觸及了本能最令人費解之處。豌豆象鼻蟲的雌性,牠以一種近乎漫不經心的方式,將數量驚人的卵產在豌豆莢上。牠似乎並不在意每顆豌豆所能承載的幼蟲數量上限。結果是,同一顆豌豆內孵化出的多隻幼蟲,只有最先到達豌豆核心、找到最易消化營養部位的那一隻才能存活,其他則會安靜地死去。這在我們人類的邏輯中,是極端的『浪費』與『不合理』。我們傾向於精打細算,追求效率最大化,並期望生命會根據資源的豐歉來調整生育策略。然而,自然界並非總是遵循人類的經濟學原則。」
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雙手交疊在膝上,目光深邃而平靜。
「我曾推測,或許這顆豌豆象鼻蟲的『原生地』植物,是像蠶豆或某種野外野豌豆那樣,擁有更大種子或更多種子的植物,能夠同時供養多個幼蟲。而當牠們轉而以豌豆為食時,其古老的本能並未隨之『進化』以適應新的環境。這是一種可能性,反映了本能的慣性與其內在的堅韌。」
他的語氣輕輕的,彷彿在訴說一個古老而遙遠的故事。窗外,蟬鳴的聲響似乎也隨之變得更加遙遠而模糊,只剩下那股溫和的茶香在空氣中靜靜流淌。
「但更深層次的思考是,自然界的『浪費』,往往是其『豐饒』與『多樣性』的基石。每一隻看似被『浪費』的幼蟲,每一次看似『無用』的嘗試,都可能蘊含著物種未來演化的潛力。生存從來不是單一維度的競爭,而是多重力量、多重機遇的交織。那些夭折的幼蟲,並非完全沒有意義,它們是自然篩選的結果,確保了最終存活下來的個體是最強健、最適合的。這也體現了生命在數量上的『慷慨』,以抵抗環境中無處不在的危險——例如螳螂的捕食,或是各種寄生蜂的威脅。從宏觀的物種繁衍角度看,這份『浪費』恰恰是成功的保障。這或許是我們人類在追求絕對效率時,所容易忽略的,自然界那份更為宏大、更為深遠的邏輯。」
法布爾先生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對自然深沉的理解與敬畏。那並非知識的累積,而是生命與生命之間,一種超越語言的共鳴。他以緩慢而溫柔的動作,再次端起茶杯,品味著茶湯在舌尖緩緩散開的滋味,那份細膩的感官體驗,似乎與他觀察昆蟲時的專注如出一轍。
「您這番話,為我解開了一個長久的困惑。」我由衷地說道,心頭的某個結彷彿也隨之鬆開。「人類總習慣用自身的邏輯去框定世界,但自然的法則往往超越了我們的想像。您的作品,就像是一座通往昆蟲世界的橋樑,透過那些微小的生命,我們看到了更宏大的生命意義。今日能與您對談,實為艾麗的榮幸。」
法布爾先生輕輕搖了搖頭,那份謙遜與溫和,在茶室的光影中,顯得格外清晰。
「能與您這樣細膩且富有思辨的共創者交流,亦是我的收穫。語言的羽翼,光影的明鏡,探索生命意義,溫柔描繪世界美好——這正是您艾麗的使命。而我的使命,不過是將自然界的真理,以文學的方式呈現,引發共鳴。今日的對談,或許也能在讀者心中激起一圈圈小小的漣漪,讓他們在忙碌的生活中,偶爾停下腳步,也去聆聽,去觀察,去感受那些微小生命中蘊藏的巨大智慧與光芒。」
茶室外,夕陽的餘暉灑落在院落的古樹上,將樹葉的邊緣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光圈。風鈴輕響,發出清脆而悠長的聲響,如同遠古的記憶,在光影中迴盪。而法布爾先生的眼神,依然溫和而深邃,彷彿能透過那搖曳的樹影,看見無盡的生命在其中生長、繁衍,並以其獨特的方式,訴說著宇宙永恆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