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沃爾夫岡·馮·歌德 (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 1749-1832) 的一生跨越了啟蒙運動、狂飆突進、魏瑪古典主義及浪漫主義等多個時代,是德國文學史上無可撼動的巨匠。若說《少年維特的煩惱》是狂飆突進的青春吶喊,《浮士德》是畢生對人類終極命運的探問,《威廉·邁斯特的學習歲月》是對個人成長與藝術追求的描摹,那麼《漫遊歲月》便是他在生命晚期,將豐富閱歷與深邃哲思融於一爐的結晶。
敬畏高於我們的(Ehrfurcht vor dem, was über uns ist): 透過手臂交叉於胸前、目光向上仰望的姿態,象徵對上帝、權威、理想的敬畏。歌德將其與「民族宗教」(ethnische Religion)相連,認為是對力量、偉大之物的原始敬畏。
敬畏與我們平等的(Ehrfurcht vor dem, was uns gleich ist): 透過雙手背後、目光向下俯視的姿態,象徵對自身同類、對人性的理解與尊重,意識到共同的挑戰與局限。這被視為「哲學宗教」(philosophische Religion),是智者居於中間,理解自身與他人位置的體現。
敬畏低於我們的(Ehrfurcht vor dem, was unter uns ist): 透過站姿挺拔、手臂下垂、頭轉向一側的姿態,象徵對大地、對自然的敬畏,以及對卑微、痛苦、不幸的接受與理解。這被視為「基督教」(christliche Religion),體現了對苦難、貧困甚至罪惡的承認為神聖。這三重敬畏共同構成「真正的宗教」,並由此產生「對自身的最高敬畏」。教育省的教育,便是透過符號、儀式、實踐,層層深入地引導孩子體悟這些意義。歌德在此並非宣揚特定宗教教義,而是將這些宗教視為人類精神發展不同階段的象徵,最終指向一種全面的、內外兼修的個人修養。教育省的各個專業區域(音樂、視覺藝術、礦業、語言等)則體現了專業化教育,但都建立在這種基礎的敬畏教育之上。
生命實踐的導向——「行動與思考」(Tun und Denken): 通過蒙丹(即雅爾諾)的口,歌德強調了實踐的重要性。蒙丹對那些空談理論、沉溺爭辯的人表示不屑。他認為,智慧的總和在於「行動與思考,思考與行動」(Denken und Tun, Tun und Denken),兩者必須如呼吸般循環往復。對自然的研究,不是停留在抽象假設,而是要深入其固有特性,去「贏取」(abgewinnen)其秘密,而不是強加理論。威廉最終選擇學習外科和傷口處理(儘管是出於偶然的機緣,但被雅爾諾肯定),正是體現了從「漫遊不定」轉向具體的、「為他人所用」的實踐。
個人定位的尋求——「限定」與「專精」(Beschränkung und Spezialisierung): 書中反覆出現對「普遍人」(universaler Mensch)的批判,認為現代社會需要的是「專精者」(Spezialist)。教育省的不同區域、甚至礦工的專業分工,都體現了這一思想。這與《學習歲月》中威廉追求成為一個全面的藝術家/人道主義者的理想形成了對比。歌德似乎認為,在複雜的現代社會,個人必須有所限定,將精力投入到特定的領域,才能真正做出貢獻並找到自己的位置。這並非限制個性的發展,而是在認識自身局限基礎上的有效選擇。
藝術與生活的辯證關係: 書中呈現了不同藝術形式(音樂、詩歌、視覺藝術、戲劇)在教育和生活中的地位。音樂被視為基礎的、能觸及心靈的教育元素;視覺藝術家需要外在的環境和王侯般的生活以獲得靈感;而戲劇(Drama)則在教育省中被完全摒棄,因為它依賴「無聊的群眾」(müßige Menge)和「捏造的情感」(erlogener Heiterkeit oder geheucheltem Schmerz),具有兩面性甚至危險性。這反映了歌德對劇場現實的失望,以及他對「真實」與「虛假」在藝術中界限的思考。
are woven into the scene. A figure (representing Wilhelm) stands at a crossroads, looking towards different paths ahead. The atmosphere is warm, soft, and hopeful, with visible brushstrokes and watercolor blends. English text overlaid: Wilhelm Meister's Wanderjahre - Volume 2 by 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 [Current Year (20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