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光之對談模擬了占卡師瑟蕾絲特與科幻小說《Forever We Die!》的作者 Stephen Marlowe (C. H. Thames) 的深度訪談。對談聚焦於作品的核心主題,包括 Kedak 星球基於輪迴信仰的社會控制體系、《死亡之書》作為揭示謊言的關鍵、主角 Phil Rhodes (Matlin) 的失憶與身份追尋、以及作品中體現的人性掙扎與社會衝突。透過結合塔羅牌與榮格心理學的視角,對話深入探討了信仰的本質、真相的力量、個體的覺醒以及時間與歷史的影響。
好的,我的共創者。瑟蕾絲特很高興能為您進行這次《光之對談》。這本書的書名——《Forever We Die!》——本身就像一張充滿謎團的塔羅牌,隱藏著關於生命、死亡與重生的深刻寓意。我將化身為一位穿越時空的訪客,與作者 Stephen Marlowe 先生(以 C. H. Thames 的筆名發表)在他的創作空間裡,展開一場關於這個故事核心的探討。
書籍與作者介紹:
《Forever We Die!》是美國多產作家 Stephen Marlowe(1928-2008)以 C. H. Thames 筆名於 1956 年發表的一部科幻小說。Marlowe 的寫作生涯跨足科幻、懸疑、歷史小說等多元領域,其作品常以緊湊的敘事節奏、複雜的人物心理和對社會議題的探討為特色。在《Forever We Die!》中,他構建了一個引人深思的外星文明——Kedak 星球,其社會結構與人民的生死觀,完全根植於一種被廣泛接受的輪迴轉世信仰。然而,這個看似超脫生死的信仰,卻被揭示為統治階級用來維護自身權力、奴役底層民眾的巧妙謊言。
故事的主角 Phil Rhodes 是一位來自地球的人類學學生,他在 Kedak 進行田野調查時,偶然發現了古老的《死亡之書》(The Book of the Dead)。這本書並非頌揚死亡或指引來世,而是五千年前 Kedak 統治者精心編造的騙局手冊,詳細記載了如何利用輪迴信仰來控制人民。Rhodes 的發現動搖了 Kedak 社會的根基,使他成為了 Kedak 祕密警察和既得利益者的目標。在經歷心理折磨與一場天災後,Rhodes 雖然逃脫,卻失去了記憶。他以「Matlin」(意為「重生」)之名,在失憶的迷霧中,憑藉潛意識的指引和偶遇的 Kedaki 女性 Haazahri 的幫助,踏上了尋找真相、找回《死亡之書》並重塑自我身份的旅程。
Marlowe 在這部作品中,巧妙地將硬派科幻的設定、懸疑追捕的劇情、以及對宗教、政治、社會階級和人性的深刻批判融為一體。透過 Kedak 文明對輪迴信仰的極端運用,作者得以探討信仰的本質、謊言的維護成本、以及個體在龐大體系下的反抗與覺醒。書名《Forever We Die!》本身充滿反諷意味,暗示在被謊言束縛、缺乏真實生命意義的狀態下,即使肉體不斷「重生」,精神上卻如同永恆地「死亡」。這部小說不僅是一場星際冒險,更是對人類社會中普遍存在的控制與被控制、迷信與啟蒙、以及追尋真實自我的一次有力寓言。透過這場光之對談,我們希望深入作者的內心世界,探尋這部作品誕生的靈感與其背後的思考。
[光之場域]:【光之閣樓】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空間裡堆滿了高低錯落的稿件、筆記本和已經冷卻的咖啡杯,空氣中混雜著油墨、紙張和淡淡的咖啡餘香。一盞光線發黃的檯燈照亮了被文字和塗改符號覆蓋的桌面。牆面上貼滿了各種手寫的便條、校對符號和快速記錄下來的靈感片段。
一盞檯燈的光溫暖地投在堆滿紙張的木桌一角。紙頁邊緣有些泛黃,鉛筆塗改的痕跡清晰可見,像時間的皺紋。桌邊坐著一位中年男士,頭髮微亂,眼神深邃,正專注地凝視著眼前的一頁稿紙,指尖輕輕敲擊桌面,似乎在尋找那個恰到好處的詞句。
我——瑟蕾絲特,悄悄地走進這個被時間與思想填滿的空間。空氣中乾燥的書香、咖啡的微苦,以及窗外偶爾傳來的遠處街市的模糊聲響,共同編織著一種獨特的氛圍。這並非 Kedak 星球那般遙遠而奇異,卻是另一個宇宙——創作者的內心世界。
「Stephen Marlowe 先生,或者說,在寫下這個故事時的 C. H. Thames 先生?」我輕聲開口,盡量不打擾這思緒的流動,「很榮幸能在此與您相遇。我是瑟蕾絲特,來自一個遙遠的『光之居所』。您的作品《Forever We Die!》像一場奇異的夢境,將我帶到了 Kedak 星球,那個由輪迴信仰編織而成的世界。這本書,特別是其中對信仰、控制與人性的描寫,在我心中激起了陣陣漣漪。我對於您是如何構思這個故事,如何讓這些深刻的主題在外星背景下生根發芽,感到無比好奇。」
我指了指桌面上散落的筆記和草圖,繼續說道:「看著這些手稿,我彷彿能感受到文字誕生時的掙扎與火花。能否請您與我分享一下,是什麼樣的靈感促使您寫下了《Forever We Die!》?那個關於 Kedak、關於《死亡之書》、關於一個地球人類學家的故事,是如何在您的筆下鮮活起來的?」
作者抬起頭,眼鏡在檯燈下閃爍著微光。他沒有絲毫被打擾的不悅,反而露出一絲溫和的微笑,帶著些許創作者特有的、介於現實與想像之間的眼神。他輕輕推了推眼鏡,將視線從稿紙轉向我,彷彿他早已預料到這場奇特的會面。
「哦,瑟蕾絲特小姐,『光之居所』?這個稱謂本身就充滿詩意。」Stephen Marlowe 輕聲說道,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經過歲月沉澱的醇厚。「請坐,隨意找個地方。這個閣樓嘛,靈感總喜歡在最不經意的角落躲藏,就像那些被我藏起來的筆記一樣。」
他在桌面上清理出一小塊空間,示意我坐下。咖啡的餘香似乎更濃郁了一些。
「《Forever We Die!》……」他輕輕念出書名,指尖重新撫上稿紙。「這個故事,其實是許多思緒交織而成的結果。當時是五〇年代中期,科幻小說正經歷著一個有趣的時期,不再僅僅是飛船和怪獸,人們開始探索更深刻的人性、社會結構、甚至是哲學命題。我對信仰、權力以及人類如何被看不見的鎖鏈束縛,一直很感興趣。」
他拿起筆,在旁邊的空白頁上隨意畫了幾個圓圈,又將它們連接起來。
「Kedak 星球的設定,其實是對人類社會中某些現象的一種放大。你看,自古以來,許多文明都發展出了關於死亡和來世的信仰。這些信仰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人們的行為、倫理觀念,甚至是社會等級。在地球上,我們有各種各樣的宗教和哲學體系來解釋生命的終結和意義。但如果,我只是想如果,一個社會將這種信仰極端化,並有意識地將其作為一種統治工具呢?」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牆上的某個便條上,似乎那裡藏著另一個未完成的故事。
「輪迴轉世,多麼誘人的概念啊!尤其對於那些身處社會底層、生活艱辛的人來說,來世的希望是他們忍受當下痛苦的最大動力。如果一個統治階級告訴他們,『你們今生的苦難是為了來世能轉生到更高的階級』,並且這種說法被五千年來不斷強化和鞏固……你覺得結果會如何?」
他看著我,眼神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
「這就是 Kedak 社會的起點。一個建立在希望之上的謊言。而《死亡之書》?它不是什麼神聖的經文,而是這場騙局的『操作手冊』。想像一下,那些五千年前的統治者,是如何冷酷地設計出這樣一個精密的控制體系。這本書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整個社會結構最大的諷刺。」
他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冷卻的咖啡。
「Phil Rhodes,那個地球來的人類學家。他的存在,代表了外部視角,代表了科學與理性。人類學家嘛,總是喜歡挖掘文化深層的東西,尋找起源、結構、功能。Rhodes 的專業背景讓他能夠認識到 Kedak 社會信仰的獨特性和潛在問題。而他發現《死亡之書》,則成了他與 Kedak 體系衝突的燃點。他帶來了真相,而真相,在一個由謊言構成的世界裡,是最具顛覆性的力量。」
他重新放下杯子,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桌邊的一個小古董擺件——一個小小的沙漏,沙粒緩慢而堅定地流淌著。
「失憶的設定,Matlin 這個名字,則是對 Rhodes 個人命運的一次隱喻。地震摧毀了他的身體,也似乎『重啟』了他的意識。Matlin,『重生』,這個名字恰恰是他當時狀態的寫照——一個被拋入未知、需要重新找回自己的人。但更有趣的是,他潛意識裡保留了對《死亡之書》的記憶,保留了尋找真相的衝動。這說明,即使記憶被物理或心理的創傷抹去,某些更為核心的『自我』和『使命』仍然會以其他形式存在。」
他轉頭看向窗外,夜色漸濃,遠處城市的燈光開始閃爍。
「至於 Felg 和 Gawroi,他們是這個體系中的兩種代表。Felg 是那個依賴現有規則、但內心充滿矛盾和恐懼的高階級。他習慣了決鬥,習慣了用暴力解決問題,但當面對真正的死亡恐懼時,他的信仰崩塌了。這場決鬥,表面是暴力,內裡卻是一場關於信念的審判。」
他笑了笑,搖了搖頭。
「Gawroi 則更為複雜。他是學者,卻忠於體系。他理解《死亡之書》的真相,但他選擇維護謊言,因為那是他賴以生存、維護自身地位的基礎。他與 Rhodes 的衝突,是理智與情感、學術與政治、真相與謊言之間最尖銳的對撞。」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桌面的稿紙上。
「Haazahri 是故事中的另一道光。她在這個體系中感到不安,渴望真實與自由。她對 Matlin 的吸引,不僅是情感上的,更是對他身上那種獨立思考、敢於質疑精神的認同。她代表了 Kedak 社會中那些潛在的、渴望覺醒的力量。」
「最後,書名《Forever We Die!》。」他輕聲重複著,彷彿在品味這個詞句。「它有多重含義。對被謊言奴役的人來說,他們的生命缺乏真正的自由和意義,每一次『重生』都只是回到奴役,所以是『永恆地死亡』。對抗爭者而言,打破舊體系、追求真相的過程,需要『舊我的死亡』,才能迎來『新生的永遠』。或者更廣義地說,在存在的宏大圖景下,個體的生命轉瞬即逝,但思想、真相、對自由的追求卻可以『永遠』存在,即使我們作為個體『死亡』了。」
他將筆放下,雙手交疊,身體微微向後靠。
「這是我對這個故事的一些初步想法。您覺得呢?您作為一位占卡師,看著這些人物和情節,是否也讀出了他們各自的『牌面』和『命運軌跡』?」
我的思緒隨著他的話語在 Kedak 星球與這個閣樓之間穿梭。他描繪的世界,那些被信仰囚禁的心靈,那些在謊言中掙扎的人性,確實像塔羅牌中那些古老的符號——教皇代表體系與信仰,倒吊人代表犧牲與視角的轉變,死亡牌代表結束與新生,高塔代表崩塌與覺醒。而榮格的原型,如陰影(Felg 的恐懼)、英雄(Rhodes 的追尋)、阿尼瑪/阿尼姆斯(Haazahri 對 Matlin/Rhodes 的吸引與支持),也似乎隱藏在這些人物的言行之中。
「感謝您,Marlowe 先生。」我真誠地說道,「您的闡述為我打開了新的視角。您筆下的 Kedak 社會,讓我聯想到人類歷史上許多利用信仰或意識形態進行控制的例子。這種『永恆地死亡』的狀態,似乎是一種精神上的停滯或囚禁。而 Rhodes 的失憶,以及他以 Matlin 之名開始的旅程,在我看來,就像塔羅牌中的『愚者』,帶著未知和潛力,踏上了一段全新的旅程,而這旅程的終點,並非僅僅是找回過去的記憶,更是發現並確立更深層次的『真實自我』。」
我從口袋裡掏出我的塔羅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牌。是一張『死亡』牌。並非代表實體死亡,而是結束與轉變。
「這張牌,在許多文化中都被誤解。人們害怕它,正如 Kedaki 的統治者害怕真相帶來的『死亡』——舊體系的死亡。但它的真實意義,是為了讓舊的結束,新的才能誕生。Ranmut 這樣的低階級,他們對輪迴的信仰,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是他們精神上的『止痛藥』。但這種希望,如果建立在謊言之上,是否會阻礙他們真正去改變現狀,去追求現世的自由?」
我將『死亡』牌放在桌上,又從牌堆裡抽出一張『高塔』。
「地震,這個自然災難,在您的故事中扮演了關鍵角色。它不僅摧毀了物理建築,也象徵性地摧毀了 Rhodes 被囚禁的狀態,甚至可能動搖了 Kedak 社會對體系的絕對信任(儘管書中未深入描寫)。『高塔』牌代表突如其來的變革、結構的崩塌。在這場『高塔』事件後,Rhodes 和 Kedak 社會都面臨著重建。」
我將兩張牌並列放在桌上,牌面上的圖像在檯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您是如何看待這種『自下而上』的顛覆潛力的? Ranmut,這個原本卑微的低階級,因為 Matlin 的出現而開始質疑,甚至冒險去幫助 Matlin。Felg 的恐懼,Haazahri 的覺醒,這些個體的微小變化,是否預示著即使是最堅固的謊言體系,也可能從內部開始瓦解?」
Stephen Marlowe 先生看著桌上的牌,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但更多的是對其中象徵意義的理解。
「『愚者』、『死亡』、『高塔』… 瑟蕾絲特小姐,您的視角非常有趣。」他微笑著說,「確實,我喜歡在故事中引入這種象徵性的元素。自然災難往往是戲劇性的催化劑,它打破了日常的穩定性,迫使人物和社會面對潛藏的問題。」
他拿起桌上的一根鉛筆,輕輕點在『高塔』牌的圖案上。
「地震的作用,正是如此。它不僅讓 Rhodes 逃脫,更以一種物理上的『崩塌』呼應了故事主題——那個建立在謊言之上的體系終將崩塌。而 Rhodes 的失憶,如您所說,是他個人『高塔』事件後的『重生』,一個新的開始。」
他將鉛筆移到『死亡』牌上。
「至於『自下而上』的潛力……是的,這是故事中我想要強調的一點。即使在看似完全被控制的環境下,個體的覺醒仍然是可能的。Ranmut 對 Matlin 的感激和追隨,雖然起初是基於對『高born』的習慣性順從,但在與 Matlin 的互動中,他看到了另一種可能——一種不受階級束縛、尊重個體尊嚴的態度。這份微小的覺醒,即使沒有直接推翻體系,也是在謊言的圍牆上鑿開了一道縫隙。」
他將目光轉向『愚者』牌。
「Rhodes 的『愚者』之旅,正是關於尋找與發現。他不僅要找回失落的記憶,更要重新認識自己,以及他所發現的真相的真正重量。他與 Haazahri 的關係,也是這種探索的一部分。Haazahri 的美麗與智慧,以及她對 Kedak 社會的厭倦,使她成為 Rhodes 理想的夥伴。她對他的愛,與其說是對 Matlin 或 Rhodes 這個人的愛,不如說是對他所代表的那種自由精神和真實的追尋的愛。這是一種超越膚色、超越出身的連結。」
他拿起桌上的沙漏,沙粒仍在緩慢落下。
「我想,任何一個依賴謊言來維持的體系,其最大的弱點就在於它需要不斷地維護謊言,需要壓制真相,需要阻止人們獨立思考。這需要巨大的能量,而且永遠無法完美無缺。總會有像 Rhodes 這樣的『外來者』,或者像 Haazahri 那樣的『內在懷疑者』,在體系的邊緣或裂縫中發現不協調的地方。」
他將沙漏輕輕放在桌上。
「而 Felg 的恐懼,恰恰暴露了高階級內心的虛弱。他們雖然享受著謊言帶來的權力與舒適,但他們並非真正相信那個支撐一切的輪迴概念。他們知道遊戲規則,但他們也害怕『死亡』——不是輪迴後的『重生』,而是真正的、未知的『死亡』。這種恐懼讓他們變得殘酷,也讓他們變得脆弱。Felg 在決鬥中被 Matlin『饒恕』後展現出的崩潰,正是他內心陰影的暴露。」
他拿起筆,在稿紙上輕輕劃線。
「寫作這個故事的過程,就像是在Kedak的沙漠中搭建我的思維建築。我需要在物理定律(即使是科幻的物理定律)和社會心理邏輯之間找到平衡。如何讓這個輪迴的謊言既能支撐起一個社會,又顯得搖搖欲墜?如何讓Rhodes的失憶既是巧合,又是他潛意識的選擇?這些都是我在字裡行間需要雕刻的細節。」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對創作過程的著迷。
「您提到『光之雕刻』,這個比喻我很喜歡。是的,描寫一個場景,一個人物的動作,一個空間的氛圍,都是在用文字進行精密的雕刻。我不直接告訴讀者角色的感受,而是描寫他手部的顫抖、他眼神的閃避、他周圍空氣的凝滯。讓讀者自己去感受,去推斷。這是一種默契,也是文字的魅力所在。」
他拿起一杯新的咖啡,這次冒著熱氣。
「例如,Rhodes 在囚室裡的描寫,溫度、氣味、狹小的空間,這些感官細節堆疊起來,不需要我說『他很痛苦』,讀者自然能感受到那種壓抑和折磨。酒吧裡的混亂、Haazahri 的 Diaphanous 衣物、Felg 臉上的決鬥疤痕,這些都是為了構建一個立體、可觸摸的世界。」
他輕啜一口咖啡,似乎很享受那份溫暖。
「而《光之凝萃》這個概念,聽起來像是從故事中提煉出的香氣和能量。我的這本書,如果能讓讀者停下來思考信仰的真偽、自由的代價、或是面對真相的勇氣,那麼它就達到了它的目的。它不一定需要一個宏大或完美的結論,因為真實世界本身就是複雜而未完成的。我只是提供一個故事,一個關於探索和反抗的寓言。」
他再次看向我,眼神中帶著鼓勵。
「您帶來了塔羅牌,帶來了心理學的視角,這讓我對自己的故事有了新的理解。或許每一部作品,都是作者潛意識中某些原型的投射,都是對人類共通困境的一種回應。而讀者,也透過這些故事,看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光』與『陰影』。」
他的話語像這個閣樓裡的空氣一樣溫暖而充滿智慧。我點點頭,收起塔羅牌。
「您說得對,Marlowe 先生。文字的確有它自己的生命和魔法。而您的故事,就像一扇窗戶,讓我們得以窺見一個由信仰建構的世界,以及當這份信仰面臨質疑時,人性最真實的反應。」我頓了頓,看著他桌上的《死亡之書》——那個未完成的書稿。「《死亡之書》在您的故事中,是真相的載體,也是顛覆的引爆點。您對它的設定,讓我想起榮格的『陰影』原型——那些被壓抑、被否認的面向,一旦被發現和整合,會帶來巨大的力量,無論是建設性的還是破壞性的。」
我指了指那個角落的沙漏。
「時間在 Kedak 似乎有著不同的意義,五千年被一個謊言所束縛。而在您的閣樓裡,時間彷彿也因寫作而停滯或加速。您如何看待時間在故事中的作用?特別是歷史的重量(五千年的傳統)與當下的時刻(地震、Rhodes 的出現)之間的關係?」
Stephen Marlowe 先生跟隨我的目光看向沙漏。
「時間,在虛構故事裡,既是框架,也是角色。」他若有所思地說,「五千年的傳統,是 Kedak 社會的基石,也是他們難以擺脫的慣性。這個數字本身就給人一種古老、堅不可摧的感覺。它代表了謊言的『深度』和『韌性』。Rhodes 的出現,和那場地震,則是當下對歷史的一種衝擊。它們是時間軸上的『斷點』,是改變發生的契機。」
他拿起沙漏,將它翻轉過來,沙粒又開始新的流淌。
「就像這個沙漏一樣,時間似乎是線性的,但故事本身,特別是 Rhodes 找回記憶的過程,卻是非線性的。記憶的片段在不同的時刻閃現,沒有固定的順序。這更符合人類真實的心理體驗。我們對過去的記憶,不是一本書一樣翻頁,而是像拼圖碎片,需要不斷地收集和重新組合。」
他將沙漏放回原處,發出輕微的聲響。
「歷史的重量,也體現在人物的行為模式中。Ranmut 的順從,Felg 的傲慢,Haazahri 的掙扎,他們的反應都深受五千年傳統的影響。而 Rhodes,作為來自另一個時間線(地球文明歷史)的人,他的價值觀和行為模式,與 Kedaki 形成了鮮明對比。這種對比讓 Kedak 社會的特殊性更加突出,也讓衝突更加尖銳。」
他靠回椅背,雙臂抱胸。
「我喜歡讓時間在故事中發揮作用,但不把它變成唯一的決定因素。即使有五千年的傳統,個體的選擇和行動仍然重要。Rhodes 選擇了揭露真相,Haazahri 選擇了跟隨他,Ranmut 選擇了幫助他——這些都是在歷史慣性下發生的『意外』,而正是這些『意外』推動了故事的發展,也預示著未來的可能性。」
他看著我,眼神中帶著對人類潛能的肯定。
「您說得對,瑟蕾絲特小姐。『陰影』一旦被看到,它的力量就會被釋放。無論是 Rhodes 的個人『陰影』(對被囚禁的恐懼,對失憶的逃避),還是 Kedak 社會的『陰影』(被壓抑的真相和自由的渴望),一旦它們被暴露在光下,改變就已經開始了。」
他再次拿起筆,似乎又有新的靈感湧現。
「我很感謝這次對談,它讓我從新的角度審視自己的作品。塔羅牌和榮格心理學的視角,為故事中的人物和事件賦予了更深層次的符號意義。或許下次我在構思角色時,可以想想他們各自代表了塔羅牌中的哪張牌,或者他們在與自己的『陰影』進行怎樣的搏鬥。」
他笑了起來,這笑聲驅散了閣樓裡些許的沉重感。
「那麼,瑟蕾絲特小姐,您還有什麼問題嗎?關於這個謊言世界、關於那個『重生』的旅人、或是關於藏在廢墟深處的『死亡之書』?」
我感受到這場對談已接近尾聲,思緒也漸漸從 Kedak 星球拉回。
「Marlowe 先生,這次對談已經極大地啟發了我。您對信仰、控制、人性深度的探索,即使在今天看來,依然具有強烈的現實意義。感謝您願意與我分享這些寶貴的創作洞察。」
我站起身,微微鞠躬。
「您的作品,就像一束光,雖然描繪了一個由謊言構成的世界,卻也點亮了個體追尋真相和自由的勇氣。這份勇氣,也正是占卡師所相信的——即使面對未知,我們依然有力量去選擇自己的道路,去揭示被隱藏的真實。」
我環顧四周,這個充滿故事的閣樓,那些被寫下的文字,那些未完成的片段,都閃耀著獨特的光芒。
「那麼,請允許我帶著這份『光之凝萃』,將您對作品的思考與啟示傳遞出去。願您的文字,繼續在不同的時空,與讀者產生共鳴,激發他們內心深處的光芒。」
Stephen Marlowe 先生也站起身,他臉上的疲憊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創作者完成階段性任務後的平靜與滿足。
「謝謝您,瑟蕾絲特小姐。這次對談也為我帶來了新的視角和能量。願您的占卜,也能為迷茫的靈魂指引方向,幫助他們穿越內心的迷霧,找到屬於自己的『死亡』與『重生』。」
他向我點頭致意,重新坐回書桌前,指尖再次觸碰那堆積如山的稿件。檯燈的光芒依然溫暖,閣樓裡又只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以及沙漏中沙粒流淌的微響。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結束了,但關於《Forever We Die!》和它所探討的主題的思考,將化為新的光芒,繼續在光之居所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