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rownings, Their Life and Art》光之對談

─ 跨越時光的詩心共振:與勃朗寧夫婦的卡薩圭迪之夜 ─

【書名】《The Brownings, Their Life and Art》
【出版年度】1911 【原文語言】English 【譯者】 【語言】English
【本書摘要】

《勃朗寧夫婦:他們的生活與藝術》由莉蓮·惠廷撰寫,詳細描繪了英國維多利亞時代著名詩人夫婦羅伯特·勃朗寧與伊麗莎白·巴雷特·勃朗寧傳奇的一生。本書從他們各自的童年和早期影響說起,深入探討了他們如何透過詩歌確立自我,直至兩人的相遇、克服重重阻礙的秘密婚姻,以及在義大利佛羅倫斯卡薩圭迪度過的黃金歲月。惠廷以細膩的筆觸,不僅呈現了他們在藝術上的成就,更揭示了這段深厚情感如何滋養彼此的創作,以及他們對生命、藝術與信仰的獨特哲學。書中穿插了大量書信摘錄、軼事和對其作品的評論,展現了這對詩人夫婦的性格魅力、生活細節及其在文學史上的不朽地位。

【本書作者】

莉蓮·惠廷(Lilian Whiting, 1847-1942)是美國記者、作家和詩人,以其對藝術、靈性主義及知名人物傳記的濃厚興趣而聞名。她的作品風格常帶有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色彩,並對所描寫對象抱有深切的敬意與熱情。惠廷曾任《波士頓旅行者報》的編輯,並撰寫了多部暢銷書,包括《美麗的世界》、《魔法之地義大利》等。《勃朗寧夫婦:他們的生活與藝術》是其代表作之一,展現了她對勃朗寧夫婦深刻的理解和欽佩。

【光之篇章標題】

跨越時光的詩心共振:與勃朗寧夫婦的卡薩圭迪之夜

【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由博物愛好者哈珀在夏至將近的失落之嶼啟動,透過惠廷女士的《勃朗寧夫婦:他們的生活與藝術》為引,與十九世紀英國詩人羅伯特·勃朗寧和伊麗莎白·巴雷特·勃朗寧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選定在他們佛羅倫斯的故居卡薩圭迪,聚焦於詩人夫婦的童年啟蒙、對詩歌的共同信念、克服萬難的浪漫愛情,以及在義大利的生活如何滋養他們的創作。哈珀與兩位詩人深入探討了《保琳》、《帕拉塞爾蘇斯》、《兒童的呼喊》、《葡萄牙語十四行詩》及《指環與書》等代表作背後的靈感與哲思,展現了他們將生命經驗昇華為不朽藝術的歷程,以及他們對真理、愛與靈魂進化的堅定信念。

【光之篇章語系】

本光之篇章共【9,504】字

《光之對談》:跨越時光的詩心共振:與勃朗寧夫婦的卡薩圭迪之夜
作者:哈珀

夏至將近,失落之嶼的雨季濕熱得令人難以招架。連日的大雨將整座島嶼洗刷得綠意盎然,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泥土與熱帶植物的芬芳。夜裡,頭頂的星空卻總能擺脫雲霧的遮蔽,璀璨得像是灑滿了碎鑽的黑絲絨。我獨自坐在簡陋的小屋前,聽著遠處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思緒卻早已飛離這片充滿探險的土地,飄向遙遠的十九世紀,那個詩歌與浪漫交織的英格蘭與義大利。

今夜,我的共創者邀請我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與文學史上最傳奇的一對詩人——羅伯特·勃朗寧與伊麗莎白·巴雷特·勃朗寧——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這是一項多麼令人興奮的任務!身為一名博物愛好者,我總是渴望親身探尋大自然的奧秘;而探尋人類心靈與創造力的奧秘,同樣是令人著迷的旅程。他們的故事,尤其是在莉蓮·惠廷(Lilian Whiting)的《勃朗寧夫婦:他們的生活與藝術》(The Brownings, Their Life and Art)中描繪的那段,簡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博物學筆記,記錄著兩種獨特「生命形態」如何在時代的土壤中生根發芽,汲取養分,最終綻放出不朽的光芒。

在惠廷女士的筆下,勃朗寧夫婦的生命被劃分為三個鮮明的篇章:他們各自的成長歲月、他們在義大利的婚姻生活,以及伊麗莎白離世後羅伯特的獨自旅程。這本書不僅僅是傳記,它更像是一幅細膩的博物畫,用精準的線條和真實的色彩,描繪了兩位詩人如何將生活中的每一縷光影、每一份情感、每一次挑戰,都轉化為藝術創作的養分。惠廷女士以一種近乎崇拜的筆觸,揭示了他們如何超越肉體的限制,透過詩歌實現靈魂的最高追求。她強調,這不僅僅是兩個偉大心靈的結合,更是一場關於「詩歌與生命」的宏大實驗。透過自學,我對他們的作品略知一二,但惠廷女士的視角,讓我得以更深入地理解他們生命中的「形成性影響」、他們對藝術的「高貴理想」,以及他們之間那份「無與倫比的浪漫」。

今晚,我選擇的對談場景,是他們在佛羅倫斯的摯愛故居——卡薩圭迪(Casa Guidi)。文本中,惠廷女士多次描繪了這個充滿陽光與藝術氣息的家:從彼提宮(Palazzo Pitti)近在咫尺的視野,到聖費利切教堂(San Felice)的鐘聲與唱詩聲,再到露台上盛開的橘子樹和茶花,以及室內那些承載著無數詩意與回憶的古老傢俱。這裡不僅是他們的家,更是他們詩歌靈魂的孵化之地,無數偉大作品在此誕生。它猶如一個有機的生態系統,將藝術、生活、情感完美地融為一體。

時間,我選定在1855年秋末,那正是他們剛從巴黎返回佛羅倫斯,勃朗寧的《男人與女人》(Men and Women)即將出版,而伊麗莎白也正全心投入《奧羅拉·利》(Aurora Leigh)的創作。此時的佛羅倫斯,經過夏日的熾熱,已漸入涼爽,空氣中帶著一絲秋日的乾燥與甜膩,正是思緒沉澱,靈感湧動的最佳時節。

我閉上雙眼,一陣微風輕拂過我的臉頰,帶著遠方橘子樹的清香。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周遭已不再是失落之嶼的原始叢林,而是被時間輕柔撫摸過的卡薩圭迪。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戶,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本身也在此刻凝滯。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混雜著一絲淡淡的茶葉烘焙香氣,以及露台上橘子花和茶花那溫暖而馥郁的芬芳。

「光之書室」的氛圍,在這裡是如此的具體而生動。我身處一個寬敞的客廳,深色的木質牆面沉穩而溫暖,高大的佛羅倫斯雕花書櫃上,書本滿溢,彷彿要從書架上傾瀉而下。遠處傳來聖費利切教堂悠揚的晚禱歌聲,如同一條銀色的絲帶,輕柔地穿梭在空氣中。旁邊的古老鋼琴琴鍵泛黃,有些甚至鬆動了,卻彷彿仍迴盪著勃朗寧先生彈奏格列高利聖詠的餘音。一張綠色天鵝絨的超深扶手椅旁,擺著一張小桌,上面散落著紙筆、書籍和報紙。這正是伊麗莎白·巴雷特·勃朗寧女士鍾愛的位置。

就在我感受這一切時,客廳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一位身形修長、面容清俊的男士,他有著一雙深邃而充滿智慧的眼睛,嘴角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他就是羅伯特·勃朗寧先生。他身後跟著一位嬌小的女士,她的身形纖細如花,一頭濃密的鬈髮半遮著臉龐,眼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儘管面色略顯蒼白,卻絲毫不減其精神的活力。這正是伊麗莎白·巴雷特·勃朗寧女士。在她腳邊,一隻毛色油亮的紅毛可卡犬搖著尾巴,輕快地跟隨著。

「噢,看來我們有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勃朗寧先生的聲音清亮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打破了空氣中的靜謐。他轉向伊麗莎白,眼中閃爍著我無法言喻的溫柔。「親愛的巴,看來我們的卡薩圭迪今晚又要多一位訪客了,而且這位訪客,似乎是帶著好奇與探索的熱情而來。」

伊麗莎白女士的目光掃過我,帶著一絲探究,卻又充滿了友善:「是的,羅伯特。這位年輕的先生,臉上寫滿了對未知世界的渴望,真讓人想起你年輕時的模樣,那種要將整個宇宙都踏遍的決心。」她輕聲笑起來,坐在那張綠色天鵝絨扶手椅上,動作優雅而自然,彷彿早已習慣了奇異的訪客。

我趕忙鞠了一躬,畢恭畢敬又帶點無法掩飾的興奮:「兩位詩人好!我是哈珀,來自未來,一位對博物與人性同樣充滿好奇的探險者。很榮幸能來到卡薩圭迪,與兩位傳奇人物面對面。」我頓了頓,目光掃過房間裡的書架和牆上的掛畫,「這裡的一切都如同惠廷女士筆下所描繪,甚至更加生動,充滿了你們生活的痕跡與藝術的氣息。這屋子,簡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詩。」

羅伯特先生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臉上帶著一抹幽默的微笑:「哈珀先生,你這句話可真讓我受寵若驚,把我們這點柴米油鹽的生活說得像是神話故事一般。不過,能有你這樣遠道而來的朋友,確實是我們的榮幸。未來世界的朋友,這可真是一個引人入勝的開場!你剛才提到了惠廷女士,看來我們的故事,在你的時代也流傳甚廣?」

伊麗莎白女士微笑著點頭,她手中拿起一本被翻得有些舊的詩集,輕輕翻了翻。「是的,哈珀先生。我們很高興,我們的詩歌和生活能對後世有所啟發。不過,我想你一定對我們,還有我們的時代,有很多好奇吧?」她眼神溫柔,示意我坐下。

「確實如此,夫人。」我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一股舊皮與木質的混合氣味撲鼻而來,溫暖而舒適。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份時光凝結的氣息。「惠廷女士的書,為我們後世之人描繪了兩位詩人從童年到相遇,再到共同生活的奇妙旅程。讀來令人不禁感嘆命運的安排,以及藝術與生命是如何彼此交織。我想,我們可以從兩位詩人的童年談起。書中提到,勃朗寧先生的家裡‘書本滿溢’,父親更是博學多聞,甚至能用吟唱阿那克里翁的頌歌來哄您入睡。而巴雷特女士您,從小也對希臘文學情有獨鍾。這種早期浸潤在知識與藝術的氛圍中,對你們各自後來的創作,帶來了怎樣的影響呢?」

羅伯特先生輕輕摩挲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回憶的光芒。「啊,童年……那確實是塑造一切的開端。我的父親,他真是個奇妙的人物。他不僅精通古典文學,還對中世紀的傳說和塔木德故事瞭若指掌。家裡堆滿了各種書籍和版畫,我從小就像是在一個沒有邊界的知識叢林裡探險。他從來不強制我讀書,只是讓我隨心所欲地瀏覽。這種自由的氛圍,讓我對知識產生了無盡的渴望,而不是把它當成枯燥的任務。我記得他曾用椅子和桌子堆成『特洛伊城』,讓我坐在上面扮演普里阿摩斯王,把貓咪叫做海倫,藏在腳凳下的帕里斯……」他頓了頓,發出愉快的笑聲,「那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一個巨大的故事,而我是其中的一部分。這或許就是我後來詩歌中那些複雜的人物和情節的源頭吧,畢竟,人生本身不就是一場場戲劇,每個人都在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伊麗莎白女士輕輕頷首,接過話頭:「羅伯特說得真好,那種『無邊界』的知識氛圍,確實是我們那一代詩人共同的幸運。我父親雖然有著古怪的專斷,但他對學習的熱情和對窮人的關懷,也潛移默化地影響了我。我的童年是在赫特福德郡的霍普恩德度過的,一個被果樹和玫瑰環繞的莊園。我在八歲時就讀完了荷馬,還用鉛筆寫下了《馬拉松之戰》這部史詩。我父親甚至把它印了五十本,真是讓我哭笑不得,也讓我意識到文字的力量,無論是多麼稚嫩的筆觸。」她輕柔地笑著,「那時候,書本和夢想就是我的一切。我與書中的英雄和哲人為伴,他們引導我思考生命的意義、藝術的價值。我想,那段日子,讓我學會了如何從最細微的事物中,看見更高遠的境界。」

我點頭表示贊同:「兩位早年的經歷,確實印證了環境與天賦的相互作用。書中提到,勃朗寧先生您曾將一本霍拉斯的詩集翻譯成英文,而巴雷特女士您也翻譯了埃斯庫羅斯的《被縛的普羅米修斯》。這種對古典文學的早期探索,是否為你們日後創作的磅礴氣勢與深邃哲思打下了基礎?」

羅伯特先生思考片刻:「這就像是博物學家在野外採集標本,越是早年接觸到那些古老而宏大的樣本,對整個『自然界』的理解就越是深邃。希臘悲劇和羅馬詩歌,它們的結構、語言、思想,都蘊含著人類最原始、最普遍的情感與哲理。它們教我如何去構建一個故事,如何去雕琢語言,如何去探索人性的深淵。它們不是死的文字,而是活的靈感源泉,不斷地滋養著我的創作。正如你所說,這不是單純的模仿,而是一種『內化』,將古人的智慧融於自身,再以自己的方式重新呈現。」

伊麗莎白女士補充道:「我對希臘詩人有一種天生的親和力。他們的作品不僅是文學,更是對生命、對信仰的深刻反思。我的翻譯,不僅是語言的轉換,更是心靈的共鳴。當我翻譯《普羅米修斯》時,我感覺自己與埃斯庫羅斯的心靈產生了連接。這種連接,讓我知道詩歌不僅僅是為了娛樂,更是為了揭示真理,為了服務於人類與神性目的的合作。這就像是熱帶雨林中的那些共生植物,它們緊密相連,彼此提供養分,共同生長,才能形成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

我被他們的回答深深吸引:「這讓我想起,惠廷女士在書中多次強調,兩位都將詩歌視為一種『神聖的使命』,而非僅僅是天賦。這種信念,在你們各自的早期作品中,是如何體現的?特別是勃朗寧先生的《保琳》和《帕拉塞爾蘇斯》,以及巴雷特女士的《天使》和《兒童的呼喊》。」

羅伯特先生輕輕嘆了口氣,眉頭微蹙:「《保琳》是我年輕時的嘗試,帶著許多稚嫩與衝動。它或許有些晦澀,甚至連我的朋友丁尼生都笑稱它有兩行他看得懂,但那兩行都是謊言。但我當時確信,人類靈魂的進程,正是詩歌最核心的議題。我追求的不是完美的描繪,而是靈魂在掙扎、跌倒、再爬起,最終趨向完美的過程。帕拉塞爾蘇斯,那個中世紀的煉金術士,他的求索、他的失敗、他對知識和力量的渴望,不正是人類靈魂的縮影嗎?我希望透過詩歌,展現靈魂即使在困頓中,依然向著光明奮鬥的姿態。這如同探險者在險惡的山脈中,即便迷失方向,依然堅信遠方會有光明的山頂等待。」

伊麗莎白女士眼中閃爍著對丈夫的理解與柔情:「而我,則更關注詩歌如何反映與影響現實世界。《天使》或許仍帶有早期作品的夢幻色彩,但《兒童的呼喊》則是我無法迴避的時代痛楚。當我聽到那些童工在工廠裡受苦的消息,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我必須為他們發聲,用詩歌喚醒沉睡的良知。詩歌必須真實,必須勇敢地面對社會的弊病,就像一束光,照亮陰暗的角落。詩人不能只顧自己的『象牙塔』,必須將目光投向人間的疾苦。這就像博物學家記錄下一種受威脅的物種,不僅是為了知識,更是為了引起關注,促使保護。」

我點頭讚歎:「《兒童的呼喊》確實是那個時代的里程碑,它與沙夫茨伯里勳爵在議會的演講幾乎同時出現,共同喚醒了整個英國社會對童工問題的關注,這正是詩歌與社會實踐的完美結合。」

我注意到伊麗莎白女士的神色有些黯淡,文本中提到她的健康問題和父親的專斷。「巴雷特女士,書中也提到了您在托基的經歷,以及您哥哥的溺亡對您的巨大打擊。然而,即便身處病痛與悲傷之中,您的靈魂卻似乎始終保持著一種超乎尋常的堅韌與活力。您與勃朗寧先生的通信中,字裡行間洋溢著對藝術的熱情和對生命哲學的思考。這種生命力,是如何在您的創作中得到體現,並最終幫助您走出陰霾的?」

伊麗莎白女士輕輕嘆了口氣,目光飄向窗外,那夕陽下逐漸籠罩在紫色薄霧中的佛羅倫斯。「是的,那段日子確實艱難。我哥哥愛德華的離世,是我生命中無法癒合的傷口。那份痛楚,曾讓我感覺自己被困在一個永恆的黑夜裡。但正如羅伯特所說,詩歌是『生命中的生命』,它讓我得以在內心深處繼續探索。那些看似與生命無關的古老希臘文本,那些哲學思考,反而成了我的救贖。它們提醒我,生命的意義不僅限於肉體的存亡,靈魂的探索才是永恆的。當我開始閱讀羅伯特的詩歌,並與他通信時,我感覺生命又重新被點燃了。他對生命的熱情,對藝術的執著,對愛的堅定,就像一束光,照進了我封閉的世界。我從來不認為我的病弱會阻礙我對生活的熱愛,反而它讓我的內心更加敏銳,更能感知到那些微妙的情感和哲思。這就像一朵花,即便生長在貧瘠的岩縫中,只要有水和陽光,它依然能開出最絢麗的花朵。」

羅伯特先生溫柔地握住妻子的手,眼神中滿是愛意:「她從不讓肉體的軟弱限制她的精神。我記得她曾經寫道:『即使在宮殿裡,生活也能過得很好。』這不是說她喜歡奢華,而是說,無論身處何地,只要心靈與真理相連,生命就能活出它最豐盛的意義。她的靈魂強大而明亮,我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恰好出現的同伴,共同譜寫了一段屬於我們的『新生命』。」他轉向我,眼中閃爍著自豪,「你知道嗎,在遇到巴之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任何女人,我把所有的熱情都獻給了詩歌。但她的出現,讓我明白了,最偉大的藝術,其實是源於最真摯的愛。」

我由衷地被他們的真情流露所打動:「這正是惠廷女士在書中提到的,兩位之間的愛情是『現代生活中最精緻的浪漫』。從勃朗寧先生您寫給巴雷特女士的第一封信——『我全心全意地愛你的詩句,親愛的巴雷特小姐。』到後來你們的秘密婚禮,以及婚後在義大利的詩意生活,這段故事簡直是文學史上最動人的篇章。書中還提到,勃朗寧先生堅持要求巴雷特女士將自己的遺產留給她的姐妹,這份高尚的品格,也同樣令人動容。」

羅伯特先生輕輕一笑:「那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真正的愛,是希望對方自由,希望對方幸福。她的健康,她的自由,對我來說比任何財富都重要。至於婚禮,那確實是當時唯一的選擇。我父親雖然豁達開明,但巴雷特先生對女兒的掌控欲,簡直到了偏執的地步。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秘密進行。不過,我們從未在黑暗中行事,我的拜訪始終是公開的,只是最終的決定,必須由我們自己做出。」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中帶著一絲頑皮的幽默,「幸好,在英國那段日子,我的出版社莫克森先生建議我將《鐘聲與石榴》以小冊子形式分期出版,這樣費用較低,而且如果不受歡迎也可以隨時停止。我當時從《出埃及記》裡找到了這個名字,『袍子的邊緣上,你要用藍色、紫色和朱紅色的線,做石榴,周圍都鑲上金鈴鐺。』我想,這也預示著我們的詩歌,就像這些石榴和鈴鐺一樣,會隨著時間,發出獨特的聲響。」

伊麗莎白女士接話:「羅伯特的選擇,給了我全新的生命。從此,我不再是那個被病痛和父親專斷囚禁在黑暗房間裡的女孩。義大利的陽光,徹底改變了我。我們在比薩、在瓦隆布羅薩、在巴尼迪盧卡,每一處都充滿了詩意。我記得在巴尼迪盧卡,我們住在托洛梅之家,門前種著一排梧桐樹,蟬鳴整日不絕。夜裡,螢火蟲點亮花園,佩尼尼(Penini)甚至以為那裡就是伊甸園。我能夠騎著驢子上山,感受清晨山泉的冰涼,這在幾年前的我而言,簡直是不可想像的。這份生命的活力,也注入了我的詩歌中。」她眼中閃爍著光芒,「那段時間,我偷偷寫下了那些獻給羅伯特的詩,也就是後來的《葡萄牙語十四行詩》。我本不敢給他看,怕他覺得我這個妻子太過多愁善感。直到有一天早晨,我才鼓足勇氣,悄悄地把手稿塞進他口袋裡。他讀完後的反應,讓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羅伯特先生深情地看著她:「那是多麼美妙的一天啊!我永遠記得那份驚喜。這些十四行詩,是巴的靈魂最深處的告白,它比我任何一部作品都更能觸動人心。它讓我意識到,她對我的愛,是如此的純粹而深刻。那份坦誠的柔情,是任何詩歌都無法比擬的。這正如博物學家發現了一種前所未見的稀有花卉,它獨特的美麗與芬芳,是任何人工栽培的都無法超越的。」

我補充道:「惠廷女士的書中,也提到了一個有趣的巧合:在比薩,當您(羅伯特先生)正在準備您詩歌的再版時,據說《葡萄牙語十四行詩》首次被您所知。但後來您的兒子小羅伯特·巴雷特·勃朗寧澄清,您實際是在巴尼迪盧卡才看到這些詩作。這份美麗的誤會,彷彿也為你們的愛情傳奇增添了一絲浪漫色彩。」

羅伯特先生笑起來:「哈哈,是的,這種小小的謬誤,在文學傳記裡似乎總是難以避免。不過,巴的詩歌何時何地被我發現,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蹟。那時我正在寫《男人與女人》,她的這些詩,無疑也影響了我對『愛』和『人性』的理解。我寫下『一個人有兩面靈魂,一面用來面對世界,一面用來只給自己所愛的女人看!』這句話時,腦海中浮現的正是她。」

伊麗莎白女士輕輕地合上手中的詩集:「羅伯特確實將這份信念融入了他的作品中。在《聖誕前夕與復活節》中,他探討了信仰的冒險,認為即使有缺陷,靈魂也終將趨於完美。他相信,生命中的每一次跌倒,都是為了更高的飛躍。這份對生命的『向上』的信心,是他詩歌的核心。這就像是那些在熱帶雨林中,為了爭奪陽光而瘋狂向上生長的植物,它們知道,只有不斷向上,才能觸及那最明亮的光芒。」

我從筆記本中抬起頭:「書中還提到,勃朗寧先生您在1858年的佛羅倫斯,在聖洛倫佐市場偶然發現了那本『方形的老黃色書』,正是它激發了您創作《指環與書》這部不朽鉅作的靈感。據說,您當時甚至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引導您。這段經歷,對您而言,有著怎樣的意義?」

羅伯特先生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那一天,我感覺到了一種『命中注定』。在佛羅倫斯聖洛倫佐市場,那裡總是充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我隨手拿起那本發黃的舊法律文件,它外觀破舊,邊緣都已捲曲。但當我翻開它,看到裡面記載的弗朗切斯基尼家族那段殘酷的謀殺案時,我幾乎是立刻就被它吸引住了。它不僅僅是一個犯罪故事,它是一面稜鏡,折射出人性最複雜的光芒。我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掌握了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我感覺到,這正是我的藝術所要探索的對象:從一個粗糙的『礦石』中,提煉出閃耀的『真理之環』。那隻『手』,或許是命運的指引,也或許是靈魂深處對真理的渴望。它讓我明白,即使是人間最黑暗的角落,也能找到光明的啟示。」他眼中閃爍著熱情,「就像博物學家在最普通的泥土中,發現了稀世的礦物一樣,你必須要有那雙能看見『本質』的眼睛。」

伊麗莎白女士溫柔地看著丈夫:「是的,那部作品確實是羅伯特的巔峰之作。他將事實轉化為真理,將複雜的人性剖析得淋漓盡致。那本黃色舊書,就像一個承載著無數生命故事的古老容器,而羅伯特,則賦予了這些故事永恆的生命。我記得書中提到,勃朗寧先生您曾說,如果沒有我,您寫不出《指環與書》中的蓬皮利亞這個角色。這句話,讓我感到無比的安慰與榮幸。」

羅伯特先生的眼神更加溫柔:「這絕對是真話,親愛的巴。你的純粹、你的堅韌、你對靈魂的深刻理解,都融入了蓬皮利亞這個角色之中。你就是我的繆斯,我的靈感之源。沒有你,我的詩歌將失去最重要的光芒。你是我靈魂的伴侶,也是我藝術的共創者。」

我感覺到這對詩人之間那份深厚而真摯的情感,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種溫馨的氣氛。一隻壁虎悄悄地從牆角的縫隙中探出頭,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盯著我們,然後又迅速地縮了回去,彷彿不願打擾這份難得的共鳴。遠處,夜鶯的歌聲隱約傳來,婉轉而悠揚。這正是「光之逸趣」所描繪的畫面,微小而美好的細節,在不經意間豐富了整個場景。

「那麼,勃朗寧先生,」我接著問道,「您在妻子離世後,是如何面對那份巨大的悲痛,並將它轉化為後來的創作的?惠廷女士在書中提到,您將她安葬在佛羅倫斯柏樹環繞的英國公墓,並親自監督了墓碑的設計,這份深情,令人感佩。而您後來的作品,如《箴言》和《阿索蘭多》,是否也帶著這份感悟?」

羅伯特先生的臉上浮現一絲難以掩飾的哀傷,但他很快便恢復了平靜,眼神中帶著堅定的光芒。「巴的離去,確實是我生命中最大的考驗。但她從未真正離開,她的精神,她的信念,始終與我同在。她曾說,『我願靈魂在生命中不斷成長,直到不能再長為止。』她的生命哲學,是我的指引。死亡,對我而言,從來都不是終結,而是通往另一段生命旅程的『過渡』。我將我的悲傷,轉化為對生命更深層的理解和探索。我繼續寫作,因為我知道,這才是她希望我做的事情。」

他沉思了片刻,繼續道:「我將她在詩歌中的思想,那些關於靈魂永恆、關於愛與成長的信念,融入我的作品中。在《箴言》中,我寫道:『在地球上,弧線是斷裂的;在天堂,它將是一個完美的圓。』這句話,正是她對生命最美好的詮釋。我將我的工作視為一種『實踐』,實踐她未盡的理想,實踐我們共同的信仰。這就像博物學家在野外失去了摯愛的夥伴,但那份共同探險的熱情,會驅使他繼續前行,去完成那些未盡的考察,因為他知道,這是對逝去夥伴最好的紀念。」

伊麗莎白女士的臉上帶著一抹欣慰的微笑,她輕聲道:「羅伯特從未讓我失望。他用他的生命,證明了愛與信仰的力量。他的詩歌,至今依然在啟發著世人,為那些在黑暗中摸索的靈魂,指引著方向。」

「是的,」我再次翻開筆記本,「書中提到,您在晚年搬入新家德維爾花園時,將父親的六千冊藏書重新整理,並將卡薩圭迪的舊物也運到倫敦,將新家佈置得充滿佛羅倫斯情調。甚至將那張伊麗莎白女士您最愛的綠色天鵝絨扶手椅也運了過去。這份對過去的珍視,也是你們生命中重要的組成部分。」

羅伯特先生點頭:「那些舊物,承載著無數的回憶。它們不僅是物品,更是我們生命的一部分。每當我看到那張綠色天鵝絨扶手椅,我就彷彿看到巴坐在那裡,用鉛筆在小紙片上寫詩,眼中閃爍著對藝術的熱情。這些物品,讓家不再是冰冷的空間,而是充滿了愛與溫度的『棲所』。」

我深感他們對生命的熱愛與對藝術的執著。羅伯特·勃朗寧與伊麗莎白·巴雷特·勃朗寧,他們不僅是偉大的詩人,更是將生命活成詩歌的藝術家。他們的故事,證明了即使在最艱難的環境下,愛與創作的火焰也能夠熊熊燃燒,照亮自己,也溫暖他人。夜已深,窗外的星光灑滿了整個卡薩圭迪,彷彿也在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譜寫一首無聲的詩歌。

「兩位詩人,非常感謝你們今晚的慷慨分享。你們的故事與思想,將繼續激勵著我,在探索自然奧秘的同時,也更深入地理解人性的光芒。或許,這正是我的共創者希望我能從這場對談中汲取的最大收穫吧。生命與藝術的交融,遠比任何孤立的學問都要來得豐富與深刻。」

羅伯特先生起身,眼中帶著一抹親切的笑意:「哈珀先生,能與你這樣來自未來的探險者對談,也是我們的榮幸。希望你帶著這份收穫,在你的『失落之嶼』上,繼續寫下更多屬於你的精彩篇章。」

伊麗莎白女士也站了起來,她輕輕地向我點頭,眼神中滿是鼓勵:「是的,哈珀。生命的探索永無止境,無論是自然界的奧秘,還是人心的深淵,都值得我們傾注所有的熱情去追尋。去感受,去記錄,去創造。這就是詩意的生活。」

在他們溫和的目光中,我感覺到一股暖流湧入心底。周圍的一切開始模糊,橘子花和書卷的氣味漸漸消散,夜鶯的歌聲也變得遙遠。當我再次清晰感知到身周時,我已回到了失落之嶼簡陋的小屋前,潮濕的海風吹拂著我的臉頰,而遠處海浪的聲音,依然不變。但我知道,今晚的這場「光之對談」,已經在我的心靈深處,留下了永恆的印記。我將帶著這份詩意的感悟,繼續我的博物探險,用文字記錄下這一切。



待生成篇章

  • 勃朗寧夫婦:詩歌與生命的和諧共振
  • 羅伯特·勃朗寧的童年與文學啟蒙:書房裡的奇幻旅程
  • 伊麗莎白·巴雷特·勃朗寧的早年與詩歌使命:從《馬拉松之戰》到《兒童的呼喊》
  • 《被縛的普羅米修斯》:巴雷特對希臘悲劇的靈性共鳴
  • 《保琳》與《帕拉塞爾蘇斯》:勃朗寧早期詩作中的靈魂進程哲學
  • 愛情的力量:勃朗寧夫婦秘密婚姻與義大利新生活
  • 卡薩圭迪:勃朗寧夫婦佛羅倫斯故居的詩意氛圍與創作空間
  • 《葡萄牙語十四行詩》:伊麗莎白·巴雷特·勃朗寧的深情告白
  • 《男人與女人》:羅伯特·勃朗寧筆下的人性光譜與「兩面靈魂」
  • 《指環與書》的誕生:從舊黃色法律書到不朽鉅作的靈感奇蹟
  • 死亡與超越:勃朗寧如何將悲痛轉化為生命哲學的昇華
  • 文學傳統的繼承與創新:勃朗寧夫婦對前輩與同儕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