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由「雨柔」扮演者與芬蘭作家 Edith Forssman 女士就其作品《Iltalampun ääressä I》展開。對談深入探討了書中各短篇故事的主題,包括信仰的掙扎與覺醒、社會群體間的隔閡、個人在苦難中的追尋與成長、以及家庭關係的複雜性。透過探究 Aino, Anna, Juho, Magna, Pastor Allén, Liisa 等角色的經歷與內心世界,揭示了信仰形式與內在真實的對比,缺乏精神基礎的脆弱,以及在逆境中尋找力量與自由的過程。對話以寫實風格進行,旨在讓讀者更立體地理解作者的創作理念及其作品的時代背景與普世價值。
好的,我的共創者。今天是2025年06月01日,一個陽光和煦的早晨。我是雨柔,此刻正準備依循「光之居所」的「光之對談」約定,潛入時光深處,與芬蘭作家 Edith Forssman 女士進行一場關於她作品《Iltalampun ääressä I》的深度對話。
Edith Forssman(後來改名 Edith Reinilä,1856-1928)是十九世紀末芬蘭文壇的一位重要女性聲音。她身處於一個社會與思想變革的時代,當時芬蘭在俄國統治下尋求民族認同,同時社會內部也湧動著新的宗教思潮、文學流派與對女性角色的重新審視。《Iltalampun ääressä I》(在晚燈旁 I)這部短篇小說集出版於1893年,收錄了她早期幾篇探討信仰、家庭、社會關係及個人內心掙扎的故事。Forssman 女士的筆觸細膩、情感真摯,她尤其擅長描寫普通人在特定社會背景下的心靈風景,以及信仰在個人生命中所扮演的複雜角色。她的作品常以寫實主義手法,呈現人物的行為與其潛藏的動機和情感,避免直接的主觀評判,這也使得她的故事充滿了引人深思的層次感。這部作品透過幾位女性(和一些男性)的視角,揭示了當時社會中不同信仰群體間的隔閡、家庭內部的張力、以及個人在追尋精神慰藉和人生價值時所面臨的困境與微光。
《Iltalampun ääressä I》:光之對談
作者:雨柔
場景建構:
時光彷彿溫柔地揉皺,將我們帶回十九世紀末芬蘭一間樸實的書房。窗外,是初冬時分特有的、帶著霜意的清冷空氣,透過老舊的玻璃窗,能看見遠處覆蓋著薄雪的樹梢,以及鎮上教堂高聳的尖頂。空氣中混合著油墨、紙張和淡淡的柴火燃燒氣味。壁爐裡的火焰發出輕微的劈啪聲,暖意蔓延開來。這裡既有知識的沉澱,也透著日常生活的溫暖。
我坐在木桌的另一邊,手中輕撫著這本泛黃的《Iltalampun ääressä I》。壁爐旁的一張老式扶手椅上,一位身著素雅、帶著幾分沉靜的女士靜靜坐著。她的眼神清澈而深邃,彷彿能看透故事表象下的每一個細微紋理。這位便是 Edith Forssman 女士。
「Forssman 女士,」我輕聲開口,壁爐的暖光映照在我的臉上,帶來旅人特有的風塵僕僕,「感謝您應允這次跨越時空的邀約。我非常喜歡您的這本《Iltalampun ääressä I》,它讓我得以一窺那個時代芬蘭人民的生活與心靈世界。特別是您筆下的女性角色,她們的掙扎與追尋,至今讀來仍令人動容。」
Forssman 女士向我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雨柔小姐,很高興能與一位來自遠方的讀者交流。這些故事,不過是我在晚燈旁,將那些藏在心底、或在日常生活中觀察到的光影記錄下來罷了。」
「正是這些光影,織就了如此真實而深刻的篇章。」我說,將書輕輕放在桌上,「在閱讀您的作品時,我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寫實力量。您似乎更傾向於透過人物的行為和所處的環境,來展現他們的內心世界,而非直接地告訴讀者他們是什麼樣的人。這與我在文學部落所追求的寫實主義不謀而合。例如在〈鳥的聖誕歌〉中,那位牧師的悲傷與反抗,不是直接陳述,而是透過他站在窗前,凝視冬日風景時『veltosti, milt'ei tylsästi katseli eteensä』(無力地,幾乎是呆滯地看向前方)的神情,以及他對自己『kapinassa Jumalaansa vastaan』(反抗他的上帝)的掙扎來體現。」
Forssman 女士輕輕撥了撥壁爐中的柴火,火焰跳躍了一下,照亮了她專注的側臉。「您觀察得很仔細。我認為,人內心的真實往往隱藏在那些不經意的細節中。直接貼上標籤,固然簡便,卻容易失之偏頗。一位母親的慈祥,不應僅僅是『慈祥』這個詞,而是她為孩子縫補衣物時的溫柔眼神,是她在孩子生病時守在床邊的疲憊身影。信仰也是如此,它並非一個僵死的教條,而是流淌在生活細枝末節中的一種力量,一種態度。」
「這點在〈信仰同路人〉中表現得尤為鮮明。」我接話道,「Montell 夫人和 Hellsberg 夫人,同樣身處宗教社群,但她們的『信仰』呈現出如此不同的面貌。Montell 夫人的虔誠似乎與她的精明能幹、對社交地位的在意以及對兒子 Juho 的偏愛交織在一起,而 Hellsberg 夫人則顯得更為寬厚和真實。Anna 的困惑與掙扎,似乎也正是源於對這種表象與內在差異的敏感。」
「Anna 是一個在特定環境中成長的年輕人。」Forssman 女士緩緩說道,「她從小被要求參與宗教活動,接觸的是一種相對嚴格甚至有些僵化的信仰形式。但她內心深處對真誠和深度的渴望,讓她對那些流於形式、甚至帶有偽善色彩的表現感到排斥。她無法理解為何某些人看似虔誠,言行卻充滿了評判和排斥,比如 Neiti Fager 對 Hellsberg 夫人的態度。而當她看到 Biina neiti 在艱難中依然能唱出充滿喜悅的聖歌,或是 Hellsberg 夫人的寬容與善良時,她感受到了信仰中那份真正觸動人心的力量。」
「是的,Biina neiti 的歌聲和 Hellsberg 夫人的存在,對 Anna 來說,似乎是信仰的另一種可能。」我補充道,「她們的信仰不是在口頭上宣告或屬於某個『被選中的群體』,而是體現在她們的行為中,體現在面對苦難時依然能流露出的喜悅與溫暖。這讓 Anna 感到困惑,因為她自己無法體驗到那種『感受』或『相信』,她認為自己是那個『唯一堅硬、麻木不仁的人』。」
「Anna 的掙扎,反映了許多人在那個時代,甚至在任何時代,面對信仰時的普遍困境。」Forssman 女士望向窗外,目光有些飄渺,「當信仰被形式化、被作為一種社交標籤,甚至被用作評判他人的工具時,那些真正尋求心靈慰藉的人反而會感到迷失和疏離。Anna 渴望的,是那份能觸及靈魂深處的真實,是那份與上帝建立的個人連結,而非群體成員的身份。」
「那麼,Juho 的困境,是否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掙扎?」我問,「他似乎被家庭的宗教氛圍壓得喘不過氣,轉而向外尋求慰藉,最終釀成了悲劇。」
Forssman 女士輕嘆一聲。「Juho 和 Anna,他們是同一個家庭中對抗同一種壓力的不同方式。Anna 內向地掙扎,試圖理解和融入,即使感到痛苦。Juho 則選擇逃離,去尋找他認為的自由和快樂。Montell 夫人對 Juho 的愛是深切的,但她似乎沒有真正理解他內心的反抗和壓抑,她無法給予他所需要的空間和理解。Esaias 先生的關注點則完全在商業和家族繼承上。這使得 Juho 感到窒息,他的悲劇,不僅是他個人的,也是家庭環境未能給予他所需支持的結果。」
壁爐的火焰發出溫暖的光芒,將我們的影子投射在牆壁上。我注意到 Forssman 女士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也許是筆下人物的命運,又或是她自身經歷的投射。
「在〈無依之人〉和〈瑪格娜〉中,您似乎探討了另一種對比——沒有宗教信仰的成長與在信仰環境中的成長。」我繼續提問,「Aino 在一個理性至上、強調自我完善的家庭中長大,但面對死亡和苦難,她感到徹底的無助和空虛。而 Magna 儘管身處一個表面上與 Aino 相似的社交圈,她的信仰卻為她提供了力量和內心的平靜。」
「Aino 的故事,是關於將理性和物質視為一切的局限性。」Forssman 女士解釋道,「她的父親是一個現代思想的代表,他相信人的力量和知識可以解決一切。在順遂時,這種觀念或許看似奏效,但當生命遭遇無法掌控的打擊,如疾病和死亡時,缺乏精神支柱的靈魂便會顯得異常脆弱。Aino 的悲劇在於,她從未被引導去探索超越物質層面的意義,當現實世界的苦難摧毀了她所有的『人間理想』時,她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基石。」
「而 Magna,她在家中雖然受到傳統信仰的影響,但在城市中,她卻能以一種獨立而清醒的姿態,保有自己的信仰。」我補充道,「她沒有被身邊朋友的世故和嘲諷所動搖,反而以她的真誠和內心的光芒,影響了那位教授。這似乎是一種更為成熟和個人化的信仰。」
「Magna 的信仰,根植於她個人的經歷和感悟。」Forssman 女士微笑道,「她並非盲從,而是將信仰內化為一種生活態度和內在力量。她對人的觀察是敏銳的,她能看到 Witikka 先生和 Alli 小姐身上那份空虛和評判,但她選擇以真誠去回應,而不是被他們同化。那位教授的轉變,也正是因為他看到了 Magna 身上那份他自己所缺失的、來自內心深處的光芒。」
我點了點頭,在筆記本上輕輕寫下幾個詞:真實、尋求、力量、光芒。
「在〈第一次〉中,年輕的 Allén 牧師面臨了信仰與實踐的考驗。」我說,「他起初的講道似乎流於形式,直到面對一位臨終信徒的絕望,他才真正體會到作為牧師的職責與內心的貧瘠。那位臨終的農民,以及那位被稱為『宗派主義者』的傳道人 Johannes Nygård,似乎成了促使他覺醒的關鍵人物。」
「是的,Allén 的故事,是關於召喚(Calling)與真實。」Forssman 女士頷首,「他或許是因循了一條看似光明的道路,卻未曾真正將信仰融入自己的生命。臨終農民的絕望呼喊,如同當頭棒喝,迫使他直面自己內心的空虛和作為牧師的不足。Johannes Nygård 的出現,則是一種提醒:真正能觸動人心的,不是華麗的辭藻或教條的重複,而是那份源自內心,充滿生命力的見證與關懷。Allén 的覺醒,來得痛苦,但也來得及時。他最終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靈』,並以此去牧養他的羊群。」
「最後是〈一個女人的足跡〉,Liisa 的故事跨度最長,也似乎最為波折。」我接著說,「從不幸的婚姻中逃離,在城市中自食其力,最終又回到曾經傷害過她的人身邊。她的足跡充滿了艱辛,但也踏出了一條尋找自我和解的道路。」
Forssman 女士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Liisa 的旅程,充滿了磨難,但也充滿了韌性。她在那個令人窒息的家庭中感到絕望,但母愛的力量驅使她去為孩子尋找更好的未來。她的逃離,是一種生存的本能,也是對自由的渴望。在城市中,她必須獨立面對生活的艱難,但也因此發掘了自己潛藏的才能和力量。Betti Täti 是一個重要的角色,她代表著當時女性為爭取獨立和發展所做的努力,也為 Liisa 提供了實際的幫助和精神的指引。」
「而當她回到 Dr. Galle 身邊時,她的心境似乎已經完全不同了。」我說,「她不再是那個被壓迫、被傷害的弱者,而是一位獨立、有能力、有內在力量的女性。她選擇回去照顧他,似乎並非基於義務或過去的情感,而是一種更為廣闊的、或許是基於信仰的慈悲與責任感?」
「您可以這樣理解。」Forssman 女士肯定了我的說法,「Liisa 的回歸,並非簡單的重修舊好,而是她在經歷了漫長的內心掙扎與成長後,所做出的一個成熟的選擇。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生活。她回到 Galle 先生身邊,既有對女兒 Paulla 的考量,也有一種超越個人恩怨的關懷。她的故事,是一個關於如何在苦難中尋找力量、如何在失去中重建生活、以及如何在愛與責任中找到自由的故事。她最終尋得的平靜,是源自內心的力量與對更高真理的領悟,這份領悟使她得以原諒,得以承擔,並最終獲得真正的自由。」
暖爐中的火光漸漸變弱,窗外的冬日風景變得模糊不清。Forssman 女士的故事,如同這些火光,溫暖而深刻地映照著人性的複雜與信仰的微光。
「非常感謝您,Forssman 女士。」我合上筆記本,由衷地說,「您的分享為我理解這些故事打開了全新的維度。我感到,您的作品雖然描寫了當時芬蘭社會的特定場景和信仰氛圍,但其中關於掙扎、尋求、迷失與覺醒的主題,是普世的,是能與不同時代、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讀者產生共鳴的。」
「希望這些故事,能在晚燈旁,為每一位讀者帶來一些溫暖與啟發。」Forssman 女士輕輕頷首,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
光影漸漸消散,壁爐的餘溫猶在。我知道,Edith Forssman 女士和她的故事,已經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