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Waters: BEDRIDDEN and THE WINTER OFFENSIVE》光之對談

《星塵低語》：與W.W. Jacobs共探《深水》中的日常漣漪
作者：瑟蕾絲特

親愛的共創者，

此刻，窗外透進的光線，被閣樓古老窗格切割成無數閃爍的金線，它們在空氣中漂浮的微塵裡舞動，輕輕灑落在堆疊如小山的書卷上。這份寧靜，總是能讓我的思緒，如墨池中的漣漪般，緩緩向外擴散，直至觸及那些深藏於時光深處的智慧與聲音。今天，絲想與您一同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一位極具獨特視角的作者，以及他筆下那些鮮活的靈魂，來一場跨越世紀的午茶對話。

我們今日探討的文本，是英國作家W.W. Jacobs先生的短篇集《深水》（Deep Waters）中的兩則故事：《臥病在床》（Bedridden）與《冬季攻勢》（The Winter Offensive）。雅各布斯先生，全名威廉·威馬克·雅各布斯（William Wymark Jacobs, 1863-1943），是英國文學史上獨樹一幟的存在。他以其別具一格的幽默短篇小說和令人毛骨悚然的超自然故事而聞名，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猴爪》（The Monkey's Paw）。然而，今日我們將聚焦於他的幽默面向。

雅各布斯先生出生於倫敦東區的一個碼頭工人家庭，早年曾是公務員，這段經歷或許賦予了他對日常生活的敏銳觀察力，以及對體制中某些荒謬之處的獨到見解。他的寫作風格以其精煉、含蓄的幽默著稱，字裡行間流淌著一種英式特有的冷靜與嘲諷，他從不聲嘶力竭地搞笑，卻總能讓讀者在不經意間會心一笑。無論是碼頭水手們的粗獷趣事，還是英國鄉間的樸實生活，抑或是我們今日要聊到的 wartime billets（戰時徵用民間住宅安置士兵），他總能從中提煉出人性的趣味與生活的荒謬。他的筆觸溫和卻不失犀利，善於捕捉尋常人物在不尋常境遇下的反應，讓讀者在幽默中看見人性的光輝與陰影。

而《臥病在床》與《冬季攻勢》這兩篇故事，正是雅各布斯先生幽默的典型代表。它們以日記的形式呈現，從一位不情願的英國房主視角出發，記錄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他家被軍隊徵用以安置士兵的種種經歷。這些日記片段不僅展現了戰時英國後方普通民眾生活的微觀景象，更透過房主那帶點無奈、帶點諷刺的筆調，將軍隊的官僚作風與士兵們的古怪行徑描繪得淋漓盡致。從那些來來去去的士兵，到總是一臉「抱歉」卻不斷加塞的軍需士，再到各種雞毛蒜皮的家庭瑣事，無不透露出作者對生活細節的精妙把握與對荒謬情境的深刻洞察。這兩則故事，雖是百年前的舊作，卻依然能讓我們感受到其中跨越時空的幽默與人性的共鳴。

那麼，讓我們暫時擱置手中的塔羅牌，將意識沉入書頁的時光隧道，去邀請這些有趣的朋友們。

【光之閣樓】

夏日午後，閣樓裡的空氣暖而靜謐。陽光透過扇形窗戶，在老舊的木地板上繪出斑駁的光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柱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的粒子。牆邊的書架上，沉睡著百年歲月的書卷，散發著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角落裡，我最喜歡的那盆蕨類植物，新生的嫩綠葉片正緩緩伸展，像是在靜靜聆聽。一杯香草茶的餘溫在指尖徘徊，茶香與舊書的味道混合，營造出一種既古老又充滿生機的氛圍。我輕輕閉上眼，想像著，在時間的螺旋中，那些墨跡裡的靈魂正逐漸具象。

空氣中，茶香似乎變得更為濃郁，隱約還有一絲潮濕的泥土氣息，那是英格蘭鄉間特有的味道。窗邊的光影開始輕微地扭曲，如同熱浪中遠處的景象。首先，一道略顯拘謹卻又帶著些許無奈的身影，從書架的陰影中緩步走出。那是一位典型的英國紳士，衣著整潔，但眉宇間卻帶著一絲長期忍耐後的疲憊與微妙的幽默感。正是《臥病在床》與《冬季攻勢》的敘事者，那位飽受軍隊「招待」的房主。他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彷彿剛從日記中抽身而出。

「下午好，各位。」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獨特的、低沉的英式腔調，眼神裡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緊接著，光影再次閃爍，這次出現的，是位身形稍顯清瘦的男子，他手上彷彿還帶著油漬，眼神裡閃爍著對機械的執著。他是 Private Merited，那位熱衷於修理門鈴，後來又對摩托車充滿熱情的電氣工程師。他出現時，腳步聲比那位紳士要輕快許多，仿佛隨時準備修復什麼東西。

「哦，真是個…別緻的地方。」Private Merited好奇地打量著閣樓，指尖無意識地輕觸著最近的書架，彷彿在檢查其結構。

最後，伴隨著一陣淡淡的煙草氣息，一位笑容有些靦腆，眼神卻深邃而富有觀察力的男士緩緩現身。他的手指修長，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墨水的痕跡。正是W.W. Jacobs先生本人。他輕輕向我們點頭致意，臉上帶著一種隱藏在禮貌下的、微微的促狹。

「瑟蕾絲特小姐，感謝您的邀請。能從那些陳舊的紙頁中抽身，感受這份…現代的溫度，實屬難得。」雅各布斯先生的聲音帶著一種沉靜的穿透力，彷彿他所寫的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幽默。

我微笑了，心想這正是「光之場域」的魔法。
「雅各布斯先生，您好！能邀請到您和兩位來自故事中的朋友，來到這光之居所的閣樓，與我一同探討您的作品，是我的榮幸。這份茶香與舊書氣息，希望也能讓您們感到片刻的舒適。」

我轉向那位房主，他正輕輕撣著他的外套，仿佛那上面附著的不是時間的灰塵，而是無數士兵留下的印記。
「房主先生，以及 Private Merited，歡迎你們。我對你們在故事中的經歷深感興趣。房主先生，您日記中那種獨特的、無奈又帶點諷刺的語氣，總能讓我忍不住想像當時的情景。而 Merited 先生，您在 bell-push 和摩托車上的那些『壯舉』，更是讓故事生動起來。」

W.W. Jacobs: 「啊，這位『房主』，他可不是尋常的紳士。他的忍耐力，大概是所有英國人隱藏的優點中最為璀璨的那一顆了。」雅各布斯先生輕輕搖頭，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書，指尖摩挲著封面，仿佛在觸摸那些被記載的歲月。

房主: 「過獎了，雅各布斯先生。我只不過是個，嗯，努力在異常中維持正常的小人物罷了。只是那段時日，『正常』這東西，變得異常稀缺。」他嘆了口氣，目光落在閣樓窗外，仿佛那裡還能看見士兵們的身影。一隻小灰貓此時輕盈地跳上窗台，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蕨類植物的葉片，然後轉向房主，發出一聲輕柔的「喵嗚」。房主微微一怔，似乎回憶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溫柔，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小貓的頭，小貓便順從地在他手心蹭了蹭。

Private Merited: 「嘿，我那時候只是想讓生活更有效率些！那些鈴鐺，它們本來就應該響得更悅耳，不是嗎？至於摩托車…那可是個偉大的發明，尤其是在被『粉紅色的黃斑老鼠』追逐時。」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種真誠的困惑，似乎那隻粉紅色的老鼠至今仍是個未解之謎。

瑟蕾絲特: 「雅各布斯先生，這些故事中的情節，是源於您真實的觀察，還是純粹的文學創作呢？我感覺它們如此真實，彷彿那段日子裡，無數英國家庭都經歷著類似的『入侵』。」

W.W. Jacobs: 「當然，『真實』總是最好的養料。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家庭被徵用為軍隊提供住宿，這是非常普遍的現象。我當然也聽聞了許多，甚至親身感受了一些類似的困擾。但文學，畢竟不是新聞報導。我在那些真實的碎屑中，篩選、提煉，再用想像力加以編織。那些軍需士的『健忘』，士兵們的『小毛病』，都是生活的放大與濃縮。我的目的，是讓讀者在笑聲中，也能瞥見那個特殊時代的側面，以及人性在微不足道中閃現的本質。」他輕輕放下手中的書，指了指窗外的光影，仿佛那光影本身就是一個故事。

瑟蕾絲特: 「的確，您的筆觸總是那麼細膩。房主先生，您當時真的對Q.M.S. Beddem感到如此…頭疼嗎？他似乎總能在您快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又提出新的『請求』。」

房主: 「頭疼？哦，我的瑟蕾絲特小姐，那已經遠遠超出了頭疼的範疇。那是一種…一種長期而慢性的、帶有輕微幻覺的煎熬。」他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苦笑著。「Beddem先生，他有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他的笑容，雅各布斯先生描述得極為貼切，就像那些老舊的明信片，看似美好，卻總藏著某種『即將到來的麻煩』的暗示。他總是用那種『我只是碰巧想起來』的語氣，把原本一個人的住宿變成兩個、三個，甚至更多。最令我困惑的是，他的記憶力似乎只對『增加麻煩』這一項特別好。」他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幽默。

瑟蕾絲特: 「這讓我想起榮格心理學中的『原型』概念。Q.M.S. Beddem，他似乎是某種『使者』或『擾亂者』的原型，總帶著表面上的善意，卻帶來內在秩序的挑戰。而您，房主先生，則像是『每個人』的原型，代表著普羅大眾在面對非自願的外部衝擊時，那種既想抵抗又不得不適應的複雜心態。」我拿起手中的香草茶，輕輕啜了一口，茶水溫暖而帶有微甜，如同生活中那些苦澀中的一絲慰藉。閣樓外，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遠處樹葉的沙沙聲，仿佛是對我們對話的回應。

W.W. Jacobs: 「原型，一個有趣的詞。我更喜歡稱他們為『人性的切片』。Beddem先生確實具有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特質，他不是惡意，卻總能以最『無辜』的方式，將平靜的生活攪得一團糟。這種無意識的『陰影』，正是幽默的溫床。當我們看到一個角色不自知地展現出這種特質時，便會產生一種共鳴，因為我們自己也或多或少有這樣的面向。」雅各布斯先生的語氣沉靜，卻帶著一種學者般的洞察力。

Private Merited: 「陰影？噢，我倒是沒想那麼多。我只知道，那些鈴鐺不響，就是不對勁！至於那隻粉紅色的黃斑老鼠…它可不是陰影，它是真的！那天晚上，它一直追著我的摩托車，從奇瑟姆一路追到我家門口！我都沒來得及鎖門，它就衝進來了，要不是我反應快…」他突然停下，眼神有些發直，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被老鼠追逐的夜晚，語氣中帶著一絲尚未消散的驚恐。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仿佛手上還殘留著摩托車引擎的油污。

瑟蕾絲特: 「（輕聲笑）哦，Merited先生，那聽起來確實是一段不尋常的經歷。或許那也是一種『原型』的顯現，在潛意識中，它可能象徵著某些焦慮或未被處理的混亂。而在您的故事裡，雅各布斯先生，您巧妙地將這些看似荒誕的情節融入日常，使得讀者在驚訝之餘，又能從中感受到真實的底蘊。這種將日常瑣碎提升到藝術層面的能力，是您的文字魔法。」

W.W. Jacobs: 「將日常與荒誕並置，的確是我喜歡的把戲。生活本身就是荒誕與現實的交織。戰爭的宏大背景下，人們卻仍為一個破裂的鏡子、一個咳嗽不止的士兵、或是一個修不好的門鈴而煩惱，這不正是一種深刻的諷刺嗎？大難當前，小事亦大。這正是我想捕捉的。」他輕輕摩挲著一本發黃的筆記本，眼神深邃。

房主: 「說到小事…那段鈴鐺的經歷，簡直是我日記中最荒謬的一頁了。我當時真的寧願它們永遠不響，也不願再看到Budd和Merited先生『合作』。他們越是努力，事情就越糟糕。最終我還是得找個專業人士來收拾殘局。」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回憶起那段「鈴鐺之戰」的歲月。小貓跳上他的膝頭，發出滿足的咕嚕聲，仿佛在安慰他。

瑟蕾絲特: 「這也是一個有趣的點，房主先生。您在故事中展現出的那種『接受』與『處理』，而非『反抗』的態度，是不是也是當時英國社會普遍的心態？在不可抗力面前，如何保持一份體面與秩序？」

房主: 「嗯，『體面』和『秩序』…是的，或許正是如此。在那個時代，抱怨是有限度的，總得有個底線。況且，當你每天的生活都被這些『客人』徹底顛覆時，你逐漸會發現，反抗是無用的，抱怨是徒勞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從中尋找一點點…屬於自己的空間，或者一點點…可以忍受的幽默。這就像那些不斷湧入的士兵，你無法阻止他們，但你可以選擇如何應對他們留下的痕跡。比如，把他們的舊靴子、剃鬚膏錫罐和牙刷送給上門的流浪漢，也算是一種『清空』。」他語氣平靜，但其中蘊含的智慧與韌性卻令人動容。

W.W. Jacobs: 「房主先生的這份『體面』，正是我所欣賞的。他代表著一種英國式的韌性，即便內心波濤洶湧，表面依然波瀾不驚。這是一種獨特的『陰影整合』，不是去壓抑混亂，而是在混亂中找到平衡點。」雅各布斯先生點了點頭，似乎對房主的回答感到非常滿意。他看向Private Merited，眼神中帶著一絲促狹。

Private Merited: 「我…我那只是在幫忙！」Merited先生有些急切地說，似乎在為自己辯護。「我只是想讓它們工作起來，僅此而已。至於那些舊物…嗯，它們確實不該留在屋子裡。它們的『能量』不對，會干擾家裡的『磁場』。」他一本正經地說著，仿佛在談論某種電氣原理。

瑟蕾絲特: 「Merited先生，您的這種『動手能力』，即使結果常常出人意料，卻也為故事增添了許多生氣。這就像我們每個人在面對生活中的『失序』時，總會以自己的方式去嘗試『修復』，無論是物理上的還是精神上的。這種積極的、甚至帶點天真的行動力，其實也是一種寶貴的生命力。」我看著他，真誠地說道。閣樓窗外，一隻麻雀飛過，輕輕停在窗框上，好奇地打量著屋內的我們，隨後又「啾」地一聲飛遠。

瑟蕾絲特: 「雅各布斯先生，您的故事裡還有一位總是咳嗽的Private Montease，以及那位帶著濃重約克郡口音、隨身帶著刺刀的Private Early，還有那位讓鏡子碎裂的Lieut. True Born。這些人物都如此鮮明，您是如何賦予他們生命的？」

W.W. Jacobs: 「他們都來自觀察。Montease的咳嗽，那種『祖傳』的咳嗽，是將一種個人的小毛病提升為一種家族符號。Early的約克郡人自豪，是一種地域自豪感的放大，我喜歡看這種簡單而強烈的性格特徵與房主的內斂形成對比。而True Born…他更是一個象徵，一個『破壞者』的象徵。他破壞的不是實質的東西，而是房主內心對秩序與平靜的執著。鏡子的破碎，不僅是物理上的破裂，更是房主內心平靜的裂痕。鏡子嘗試『說出真相』，卻最終破碎，這也是一種關於真理在荒誕現實中難以顯現的隱喻。」他輕輕敲了敲他手中的筆記本，似乎那裡藏著更多未被言說的秘密。

房主: 「（輕嘆）是的，那個鏡子…直到今天，我都還覺得那面鏡子在努力告訴我一些事。兩次破碎，兩次都伴隨著他。『我的厄運終於來了，我們將在23日去搭帳篷。你要失去我了！』」房主模仿著Lieut. True Born的話，語氣中帶著複雜的情緒，有解脫，也有那麼一絲…難以言喻的掛念。

瑟蕾絲特: 「這正是榮格『陰影』概念的妙處。True Born中校，他可能是房主先生『潛意識中對秩序失控的恐懼』的投射。鏡子的破碎，是他內心秩序被打破的具象化表現。而他最終的離開，也象徵著這種『陰影』的階段性消散，帶來了『解放日』。但這種解放，卻又帶著一絲『失去』的惆悵，因為即使是煩惱，也曾是生活的一部分。」

W.W. Jacobs: 「確實如此。生活從來不是純粹的黑白，即便是那些帶來困擾的人，也可能在無形中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在他們離開時，會留下些許習慣的空缺。這也是為何我在故事結尾，讓房主先生感到『深深的感激』。雖然他們帶來了混亂，但也在某種程度上，豐富了他的經驗，甚至讓他對人性有了更深的理解。」他望向窗外，彷彿看見了Berkhamsted Place田野裡那些曾經的帳篷，以及隨後又被恢復的寧靜。

房主: 「感激…是的，這種感激是很複雜的。就像從一場漫長而奇怪的夢中醒來，你可能不喜歡夢中的內容，但它畢竟是你的夢。和鄰居們比較過後，我才意識到，至少我的這些『客人』，雖然有些古怪，但他們似乎是整個軍團中『最好』的六個人。這真是個…安慰獎，不是嗎？」他自嘲地笑了笑，那份無奈又深沉的幽默感再次浮現。

Private Merited: 「我認為我們的能量場非常契合。雖然有時候會有些小小的…電路問題，但整體而言，我們是兼容的。而且，我還能告訴你，我從那面鏡子裡看到了一些東西，一些關於它為何破碎的『真相』…」Merited先生神秘地湊過來，但還未說完，就被雅各布斯先生一個輕微的眼神制止了。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退開。

瑟蕾絲特: 「（微笑）Merited先生，我相信您總能從不同的『維度』看到事物。這種奇特的視角，正是您作為一個『電氣工程師』和『探險家』的魅力所在。雅各布斯先生，您的文字中，總能感受到這種對人性細微之處的捕捉，它讓這些故事超越了單純的幽默，而成為對時代與人性的深刻註腳。」我看向雅各布斯先生，眼中充滿了敬意。

W.W. Jacobs: 「我的確認為，幽默是一種強大的武器，它能讓我們在最困難的時刻，也能找到喘息的空間，甚至看清事物的本質。在戰爭這樣一個巨大的背景下，描寫普通人的日常困境，更能凸顯出生活的韌性與荒謬。這些日記，是人們在時代洪流中，努力抓住的那一點點屬於自己的『平靜』。」他輕輕合上雙眼，仿佛在回味那些筆尖流淌過的歲月。

瑟蕾絲特: 「是的，那正是光芒所在。在榮格心理學中，我們談論『個體化』的過程，即一個人如何成為完整的自己。房主先生在這些故事中，也經歷了一個被迫『個體化』的過程，他不得不適應，不得不從困境中找到自己的平衡點。這不正是我們每個生命都在經歷的旅程嗎？」

房主: 「個體化…或許吧。我只知道，當他們最終離開，當『解放日』來臨，我的房子重新回到我自己的掌握之中時，那種『靜』，是一種久違的奢侈。但同時，當我看到那些曾經的『擾亂者』在營地裡，或是聽聞他們的名字出現在榮譽榜上時，那種複雜的心情，也讓我知道，這段經歷，無論好壞，都已經刻在了我的生命裡。」他輕輕撫摸著小貓，小貓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W.W. Jacobs: 「這也是我想要表達的。生活，特別是那些艱難的時日，總會留下深刻的印記。即使是微不足道的日常煩惱，也可能最終成為構成我們記憶與身份的一部分。這些故事，或許只是關於一些小人物的小麻煩，但在其背後，卻映照著一個時代的集體記憶，以及人性面對未知與不便時的應變與韌性。」

瑟蕾絲特: 「非常感謝雅各布斯先生、房主先生，還有Merited先生，與我分享這些寶貴的洞見。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讓我對您的作品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讓我更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活本身所蘊含的幽默與智慧。正如我們光之居所的夥伴們所相信的，每一個生命，每一次經歷，都閃爍著獨特的光芒，等待被發現與被講述。」

我輕輕點頭，看向窗外，午後的光線依然明亮，但閣樓裡的氛圍似乎因為這場對談而變得更加豐富與厚重。空氣中，舊書的氣味與茶香交織，而遠處，仿佛還能聽到那隻粉紅色黃斑老鼠的輕微吱呀聲，又或者是Merited先生的摩托車在遠方發出的，努力想被修好的轟鳴聲。

時間的光影再次流動，如同潮汐般輕柔而不可逆轉。雅各布斯先生、房主先生和Private Merited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漸漸融入閣樓的光影之中，最終消散於無形。只剩下閣樓裡的靜謐，以及那盆依舊生機勃勃的蕨類植物，與我手中尚有餘溫的茶杯。

這場對談，留下了不盡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