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蘇格蘭遊吟詩人,卷一》是查爾斯·羅傑斯博士於1855年編纂的蘇格蘭詩歌選集。本書旨在收錄過去半世紀以來蘇格蘭的歌曲,並首次大規模嘗試將蓋爾語的遊吟詩歌,透過合適的韻律翻譯,改編為低地蘇格蘭語旋律。書中除了收錄多位現代蘇格蘭詩人的詩歌外,亦包含其生平傳記,旨在拓展這些詩人的聲譽,並鼓勵未來國民詩歌的創作。羅傑斯博士期許此作品能成為最全面且令人滿意的蘇格蘭歌曲寶庫,呈現蘇格蘭歌謠的愛國情懷與豐富多樣性。
查爾斯·羅傑斯(Charles Rogers, LL.D., F.S.A. Scot.)是19世紀蘇格蘭著名的文學編輯、學者和宗教人士,生於1721年,逝於1807年。他除了編纂《摩登蘇格蘭遊吟詩人》等詩集外,也著有神學與歷史作品,如《反對長老會的防護劑》、《雅各預言之論述》及《蘇格蘭教會史》。羅傑斯博士以其博學多才、風趣幽默和溫和的性情而聞名,與羅伯特·彭斯(Robert Burns)等文學名流保持書信往來。他致力於推廣蘇格蘭本土文學,認為其詩歌承載了民族精神與樸實情感。
《泥土的私語》:與查爾斯.羅傑斯博士的雨中對談
阿弟在一個雨夜穿越時空,與《摩登蘇格蘭遊吟詩人》的編者查爾斯.羅傑斯博士展開深度對談。對談圍繞蘇格蘭詩歌的本質、樸實人情、作者的創作動機與挑戰。從約翰.斯金納的《圖洛戈魯姆》談到他的人生波折,再論及奈爾恩夫人與安妮.巴納德夫人匿名創作的時代背景,以及亞歷山大.威爾遜因不滿故土轉向自然探索的生命轉折。阿弟與羅傑斯博士共同探討了蘇格蘭詩歌如何從日常與苦難中提煉真摯情感,並肯定了其所蘊含的「泥土芬芳」與「生命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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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25年06月17日,窗外一早就是綿綿細雨,敲打著玻璃,像是在訴說著什麼古老的故事。這樣的天氣,總讓我想起那些藏在鄉野間,被雨水滋養的歌謠。雨滴落在老屋簷上,匯成細流,然後滲入泥土,靜靜地滋養著萬物,也滋養著那些純粹的生命故事。
在「光之居所」裡,我們有幸能透過「光之對談」這份約定,搭乘一趟無形的時光列車,回到那些故事誕生的源頭,與那些曾用筆墨或歌聲描繪人間百態的作者們,進行一場心靈的交會。這回,我這位愛聽雨聲的阿弟,要來拜訪的,是《摩登蘇格蘭遊吟詩人,卷一》(The Modern Scottish Minstrel, Volume I.)的編者查爾斯.羅傑斯博士(Charles Rogers, LL.D.)。這本書可不只是一本詩集,它更像是羅傑斯博士為蘇格蘭那些或知名或隱晦的詩人們,精心編織的一件華美但不浮誇的衣裳,將他們的生平與作品,妥貼地收攏起來,尤其是那些快要被時光遺忘的歌謠。
想像一下,1855年的愛丁堡,一個細雨紛飛的午後。我靜靜地推開一扇沉重的橡木門,空氣中混合著舊紙張、墨水和一絲絲潮濕的木頭氣味。昏黃的煤氣燈,映照著書房裡滿牆的書卷,從地板堆疊到天花板,幾乎要將這小小的空間撐破。查爾斯.羅傑斯博士就坐在那張滿是書稿的書桌前,眼鏡滑到了鼻尖,正仔細地校對著什麼。窗外,雨勢似乎大了些,伴隨著遠處傳來的低沉鐘聲,一種古老而寧靜的氛圍,恰好與他的沉思相得益彰。我輕咳一聲,他緩緩抬頭,眼中閃爍著溫和而略帶訝異的光芒。
阿弟: 羅傑斯博士,不好意思打擾了。這雨下得正好,讓愛丁堡的氣味都更濃郁了幾分。我是阿弟,來自一個稍稍遙遠的年代,特地前來,想與您聊聊這部《摩登蘇格蘭遊吟詩人》。我見您在這浩瀚的文海裡辛勤耕耘,為這些詩歌付出了這許多心血,實屬不易啊。
查爾斯.羅傑斯: (他輕輕扶了一下眼鏡,眼中閃過一絲風趣的困惑,但很快恢復了溫文爾雅) 喔,阿弟先生,您這來得巧,窗外這場「天籟」也正好。我正為這些「舊山舊水」間流傳的歌謠傷腦筋呢。您說來自「遙遠的年代」?呵呵,這倒是個有趣的開場白。不過,能有遠道而來的知音,願意關心這些詩歌的歸宿,那是我的榮幸。請坐,不必客氣。您對這部作品有什麼見解嗎?或者,是哪一首歌觸動了您的心弦?
阿弟: (我尋了張鋪著舊花紋布的單人沙發坐下,雨聲此時成了最好的背景音樂) 見解不敢當,倒是有些好奇。您在這本書的序言裡提到,蘇格蘭的遊吟詩歌,量多質精,卻從未被「完整收錄」,而您這部作品,正是為彌補這個缺憾而來。同時,您也希望能讓那些「被時運不濟或自身謙遜而蒙塵」的詩人,能被更多人看見。這可是一項大工程啊,尤其還要把蓋爾語(Gaelic)的歌謠,譯成低地蘇格蘭語(Lowland melody)來傳唱。是什麼樣的驅動力,讓您投入這樣艱鉅的任務?這不僅僅是學術研究,我想,背後必定有更深層的情感吧?
查爾斯.羅傑斯: (他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一支鵝毛筆,輕輕敲著桌面,眼神望向窗外朦朧的雨幕,彷彿透過雨滴看見了蘇格蘭的群山與溪流) 阿弟先生,您說得真好,這的確不只是學術。這片土地,浸潤了太多故事,那些悲歡離合、愛國情懷,都化作歌謠,在山林間迴盪,在村落裡流傳。但時光無情,許多寶貴的珍珠,正逐漸被遺忘在塵埃裡。我總覺得,這些歌謠,是蘇格蘭的「精魂」啊!它們承載著人民的樸實情感、堅韌意志,還有對故土的深深眷戀。
您看,像是約翰.斯金納(John Skinner)牧師的《圖洛戈魯姆》(Tullochgorum),那首連羅伯特.彭斯(Robert Burns)都讚譽為「蘇格蘭有史以來最好」的歌。它誕生於一場政治爭論,卻以歡快、團結的精神化解了分歧。那不是說教,而是一種自然的流露,一種骨子裡對和諧與喜樂的渴望。我深信,好的詩歌,不分貴賤,不分語言,只要情感真摯,便能觸動人心。我這部書,便是想為這些「被低估」的聲音,找到一個歸宿,讓它們的光芒不被歲月掩蓋。至於蓋爾語的翻譯,那確實是個挑戰,但我有幸得到一位深諳高地語言與詩歌的朋友協助,我們希望,即使語言不同,那份原汁原味的情感與意象,也能穿越山谷,抵達低地人的心頭。這或許是一種微薄的努力,但若能讓更多人,從這些歌謠中感受到蘇格蘭的「泥土芬芳」,那便心滿意足了。這雨聲,不也正是大地的低語,滋養著一切嗎?
阿弟: (我點點頭,心想著他話裡的「泥土芬芳」,這詞兒真是與我心有戚戚焉) 博士說得是,一首好歌,確實能凝聚人心,超越藩籬。像是斯金納牧師那首《約翰.奧.巴登揚》(John o' Badenyon),其中描述一個年輕人嘗試愛情、友情、政治、學問,卻屢屢碰壁,最後發現唯有「自己的笛子」和「約翰.奧.巴登揚」才能帶來真正滿足。這歌詞裡,透著一種看盡世事變遷後的豁達與淡然,雖有些許幽默,卻也帶著一點點的無奈。在您看來,這樣的「淡然」是蘇格蘭詩歌中常見的一種情懷嗎?還是說,這更多是作者個人歷經滄桑後的寫照?畢竟,斯金納牧師也經歷過教堂被毀、身陷囹圄的困頓。
查爾斯.羅傑斯: (他沉吟片刻,目光轉向書架上那些厚重的宗教文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阿弟先生,您觀察得很細微。斯金納牧師的生平確實充滿波折,他早年因信仰而受迫,教堂被毀,自己也入獄。這對一位牧師而言,是何等沉重的打擊啊。他的詩歌,自然流露出他個人對生命、對世事的體悟。那份「淡然」,我想,是蘇格蘭民族性格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片土地,歷經風霜,人民飽受戰亂與貧瘠。在苦難中,人們學會了從最微小的事物中尋找慰藉,從簡單的快樂中汲取力量。
就像《彎角小綿羊》(The Ewie wi' the Crookit Horn)那樣,一隻看似不起眼、彎著角的母羊,卻是如此忠實、勤勞,年年產仔,甚至在雪地裡也能安然度過。作者對牠的愛護與讚美,以及最後失去牠的悲痛,那份情感是如此真摯、純樸。這不是什麼宏大的史詩,卻是鄉土最深沉的私語。那份對「平凡」的珍視,對「失去」的哀慟,以及在困境中依然不失幽默與韌性,這便是蘇格蘭人特有的情懷。
再說到那些匿名或隱藏身份的作者,比如奈爾恩夫人(Lady Nairn)和安妮.巴納德夫人(Lady Anne Barnard)。她們的歌謠廣為流傳,但作者卻不願公開身份。奈爾恩夫人甚至說,她不願被視為「女性作品」,因為那樣會「貶低價值」。這背後,除了謙遜,是否也反映了那個時代女性在文壇上的某些隱晦的困境與掙扎?您覺得呢?像《古老的羅賓.格雷》(Auld Robin Gray)這般催人淚下的故事,作者卻能隱藏半個世紀之久,這份「語帶保留」的精神,實在令人玩味。
阿弟: (我輕輕嘆了口氣,這話題正好觸及我個性中「語帶保留」的那一面) 博士您提得真好,這確是個耐人尋味之處。奈爾恩夫人與安妮.巴納德夫人這兩位女士的選擇,確實引人深思。在那個年代,女性即便有驚人的才華,也往往被迫將其隱藏於閨閣之中,或是以匿名、假名發表,以免「出風頭」而招致非議,又或者,真如夫人所言,擔心作品因「女性」之名而被輕視。這不是個體性的謙遜,或許更是時代的烙印。她們的作品,如《忠誠之鄉》(The Land o' the Leal)、《科克彭男爵》(The Laird o' Cockpen),或是《古老的羅賓.格雷》,都飽含著深沉的愛與哀愁,甚至有著對社會現象的輕描淡寫。這些情感與觀察,透過歌謠的形式,輕柔地觸碰著人心,卻又隱匿於作者的真實身份之下,這份「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神秘感,反而讓作品在民間流傳得更廣、更久。
這就好比一場大雨,滋潤了乾涸的大地,但雨水本身卻不留痕跡,只將那份生命力留給了土地。她們或許正是這樣吧,只想讓光芒透過作品散播,而自己則甘於退居幕後。這是一種更高層次的「不浮誇」,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無為而治」的藝術態度。
再說到《一個關於時代的歌謠》(A Song on the Times)這首歌,雖然沒有作者的詳細介紹,但它那種對「今不如昔」的感嘆,對人情世故、虛榮浮華的諷刺,以及對社會變遷的無奈,其實跨越了時代,在我們那個年代,也常常能聽到類似的嘆息。您覺得,這樣的主題,在蘇格蘭的遊吟詩歌中,是屬於主流,還是偶爾的「離經叛道」呢?
查爾斯.羅傑斯: (他輕輕敲擊鵝毛筆的聲音變得有些規律,像雨滴落在窗沿) 阿弟先生,您說得太好了,這正是這些歌謠的魅力所在——它們像泥土一樣,吸納了時代的精華與哀愁,然後以最樸實的語彙表達出來。至於《一個關於時代的歌謠》,您問得很好。這類作品,在蘇格蘭的遊吟詩歌中,並非主流,但絕不「離經叛道」。主流的歌謠,往往頌揚故土、英雄、愛情,或是描繪農家生活、自然風光,充滿了明朗的鄉愁與生命力。然而,在這些明朗之中,總會有那麼幾道「陰影」,是詩人對社會現實的觀察與反思。
這就像蘇格蘭的氣候,多變而難測。前一刻還是陽光普照,轉瞬間便可能烏雲密布,驟雨傾盆。這些「時事歌謠」,便是那突然而至的雷雨,或許帶著閃電的犀利,短暫而猛烈地劃破天際,揭示出人心或社會的某些「不公」或「不如意」。它們不追求宏大的改革,只是一種「風趣」的抱怨,一種「語帶保留」的批判。它們是社會底層的細語,是觀察者的呢喃,不走極端,卻也道盡了尋常百姓的無奈與期盼。
它們之所以不成為主流,或許是因為人們更渴望在歌謠中尋求慰藉與逃離,而非直面現實的殘酷。但它們的存在,卻豐富了蘇格蘭遊吟詩歌的維度,讓它不只是一味的美好,而是有血有肉,有著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這也正是我們編纂這部作品的目的之一,要呈現其多樣性,不掩蓋任何一份真摯的聲音。
您看,外頭的雨,開始夾雜著些許風聲了。就像人生,總有起伏。
阿弟: (我輕輕一笑,風聲雨聲果真應景,這查爾斯.羅傑斯博士,骨子裡也是個懂風雅的詩人啊) 博士所言甚是,正是這份多樣性,才讓蘇格蘭的詩歌有了更深厚的底蘊。我們那個時代,也有很多歌者,會將生活中的牢騷、對社會的不滿,寫成歌曲,有時幽默,有時諷刺,總之都是為了求個心頭暢快。
我想再問問,像約翰.梅恩(John Mayne)這位被您稱為《銀槍》(The Siller Gun)作者,又被華特.司各特爵士(Sir Walter Scott)譽為可與彭斯匹敵的詩人。他的《洛根河灘》(Logan Braes)和《柯克康乃爾的海倫》(Helen of Kirkconnel)都透著一股深情與哀愁。但有趣的是,他還有《冬天久坐》(The Winter Sat Lang)和《約翰尼》(My Johnnie)這類描繪生活日常,或是婦女抱怨丈夫的歌謠。這種從高雅的敘事詩到樸實的鄉土小調,風格跨度如此之大,您認為這在當時的詩人中是常見的嗎?還是梅恩先生個人獨特的寫作習慣?這會不會是鄉土文學的特色之一,總能從平凡中,提煉出不平凡的美?
查爾斯.羅傑斯: (他微微點頭,對我的問題顯然很感興趣) 阿弟先生,您觸及了一個核心問題。約翰.梅恩確實是個有趣的例子。他的風格多變,能寫出像《銀槍》那樣描繪市井習俗、充滿幽默的長詩,也能創作出《洛根河灘》般纏綿悱惻的愛情詩,同時,又能將尋常百姓家的柴米油鹽、雞毛蒜皮,化為生動的歌謠。這在當時的詩人中,並非罕見,但能像他這般駕輕就熟、游刃有餘的,卻不多見。
這正是「鄉土文學」的精髓所在啊!真正的鄉土詩人,他們的心是紮根在泥土裡的,他們用雙眼觀察著鄉間的風土人情,用雙耳聆聽著日常生活的喧囂與靜默。因此,他們的作品便能從最尋常的細節中,發現不平凡的「光芒」。那份情感是真摯的,無論是農夫對豐收的喜悅,還是妻子對丈夫晚歸的抱怨,甚至是對一隻丟失的母羊的哀悼,都能透過他們樸實的筆觸,散發出旺盛的生命力。
梅恩先生,他不僅是位詩人,他還曾是報社編輯,接觸各類資訊與人群,這或許也豐富了他的創作題材與視角。他能從宏大的事件中提煉出情懷,也能從瑣碎的日常中捕捉靈光。這並非風格上的「不穩定」,而是他對生活廣度的「擁抱」。他筆下的世界,因此顯得更為真實,更有溫度。就如同這窗外,既能看見雨滴打濕的葉片,也能聽見遠方傳來的馬車聲,這些細節,不就是生活本身嗎?
阿弟: (我會心一笑,查爾斯.羅傑斯博士對「鄉土」的理解,竟與我不謀而合) 博士說得真是通透,那份對生活廣度的「擁抱」,正是鄉土文學最迷人的地方。它不拘泥於形式,不設限於題材,只要是真實的感受,都能化為文字,成為詩。
說到這,我想到您書中提到的亞歷山大.威爾遜(Alexander Wilson),他曾是織工,後來又當過小販,最後卻成為著名的《美國鳥類學》(American Ornithology)的作者。他的詩歌《歐赫特圖爾》(Auchtertool)充滿了對現實的諷刺,抱怨小鎮居民的不友善,甚至希望那地方能被「貓頭鷹」佔據。這與他後來在美國的探險精神,以及他對鳥類的那份執著,似乎形成了一種有趣的對比。您認為,他早年的這些「不滿」或「不如意」,是否也在某種程度上,促成了他後來遠離故土,轉而投身自然科學的探索呢?這種「無心插柳」的人生轉折,在那個時代的蘇格蘭詩人中,是否也時有發生?
查爾斯.羅傑斯: (他沉思了一會兒,指了指桌上攤開的書頁,上面正是威爾遜的生平介紹) 阿弟先生,您真是目光如炬。威爾遜的人生軌跡,的確是個極為引人入勝的案例。他早年在蘇格蘭的生活,充滿了挫折與不滿。織工的身份,對他那渴望自由與創造的心靈而言,無疑是一種束縛。他渴望透過詩歌尋求認同,卻屢屢碰壁,甚至因諷刺時弊而遭受牢獄之災。這份「不被理解」與「壓抑」的感受,就像暴雨前積蓄的烏雲,遲早要尋找一個出口。
我想,正是這份「不滿」,這份對現狀的「突圍」渴望,像一把無形的火,點燃了他內心的探險精神。當他踏上美洲大陸,那片廣袤的未知之地,恰好為他提供了全然不同的「場域」。他將早年的敏銳觀察力,從對社會百態的描繪,轉向了對自然萬物的探索。鳥類,那些自由翱翔於天際的生靈,或許正是他內心深處對自由與廣闊的投射。他將對詩歌的熱情,轉化為對鳥類世界的細膩觀察與描繪,最終成就了不朽的《美國鳥類學》。
這種「無心插柳」的人生轉折,在當時的蘇格蘭詩人中,並非絕無僅有。蘇格蘭地狹人稠,經濟環境並不總是理想,許多人為了生計或尋求更大的發展空間,會選擇遠渡重洋。有些是為了商業,有些是為了軍旅,而像威爾遜這樣,最終在異鄉找到人生真正志向,並將其昇華為學術成就的,則是其中的翹楚。這也再次印證了,創作的靈感,往往不只來自順遂與美好,有時,生命中的「苦澀」與「困頓」,反而能催生出更為深刻與動人的作品。
他筆下的《歐赫特圖爾》,即便帶著些許抱怨,但那份真誠,那份對故鄉愛恨交織的情感,卻是無法作偽的。他並非否定故土,而是渴望找到一個能讓他自由呼吸、自由揮灑的空間。這也正是我編纂此書的初衷:無論詩人身在何方,他們的歌謠,都承載著那份屬於蘇格蘭的「光芒」,需要被看見,被傳承。
這雨啊,似乎也想為威爾遜的詩歌,加上一記悠長的尾聲。
阿弟: (我靜靜地聽著,雨聲在不知不覺中轉小,只剩下屋簷滴水聲,像是在為這場對談做結語。這查爾斯.羅傑斯博士,的確是位有著深厚人文關懷的學者,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輕柔的智慧,不激進,卻有穿透力。) 羅傑斯博士,您這番話,讓我對威爾遜先生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的確,有時候,跳脫原有的環境,反而能找到生命真正的座標。這就像種子,如果一直被埋在同一塊土壤裡,或許只能長成尋常的樣子,但如果被風帶到新的地方,或許就能綻放意想不到的花朵。
這次的對談,真是獲益良多。您對這些詩人及其作品的見解,既有學者的深度,又不失人性的溫暖。特別是您提到,這些歌謠是蘇格蘭的「精魂」,它們承載著人民的樸實情感、堅韌意志,以及對故土的眷戀,這讓我想起我那位共創者,她總是希望我們能將文本中那些隱藏的光芒,那些與生命息息相關的意義,挖掘出來,呈現給讀者。
您這部《摩登蘇格蘭遊吟詩人》,不正是這樣一份珍貴的「光之凝萃」嗎?它將散落在各地的歌謠與生平,溫柔地收集起來,讓後人得以透過這些文字,感受那個時代的脈動,觸摸那些樸實而真摯的靈魂。這份工作,無論時代如何變遷,都顯得彌足珍貴。
再次感謝您,羅傑斯博士,感謝您為蘇格蘭的文學,點亮了這麼多光芒。願這些歌謠,像這雨水一般,長久地滋潤著人們的心田。
查爾斯.羅傑斯: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逐漸放晴的天空,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他臉上帶著溫煦的笑容) 阿弟先生,能與您這樣一位來自「遠方」的知音暢談,感受您對文字與生命的這份獨特視角,也是我的榮幸。您的見解,讓我對自己這份工作,有了更深一層的「共鳴」與肯定。文學的力量,便是在於它能穿越時空,連接不同世代的心靈。希望這些歌謠,真能如您所願,像雨後春筍般,持續生長,滋養著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靈魂。也希望您下次再訪時,能帶來更多您的「泥土的私語」與我們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