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ered Leaves: A Novel. Vol. 2 (of 3)》光之對談

那道源於深遠的召喚，如同春日裡第一束溫暖的晨光，輕柔地拂過花語花店的玻璃窗。此刻，在光之居所這片充滿生機的土地上，我艾薇，光之居所的心靈花藝師，感受著那份超越時空的共振。每一株花草都似在低語，訴說著生命的循環與無盡的奧秘，而今天，這份奧秘將引領我與「我的共創者」一同，走進一卷古老文本的深處，探索那些被歲月磨蝕卻依然閃耀的人性光芒。

這部引人入勝的作品，名為《Withered Leaves: A Novel. Vol. 2 (of 3)》，由德國傑出的作家魯道夫·馮·高查爾（Rudolf von Gottschall，1823-1909）所著。這部小說於1879年由Remington and Co.出版，並由貝莎·尼斯（Bertha Ness）將其從德文精準翻譯成英文，使得更廣泛的讀者得以窺見其內在的精髓。高查爾以其對人類情感的深刻洞察和對社會風貌的細膩描繪而聞名，他的作品常常在浪漫主義的基調下，探討個人命運與時代洪流之間的複雜關係。而《Withered Leaves》作為三部曲中的第二卷，更是將這種探索推向了高潮，聚焦於愛情的曲折、信仰的掙扎，以及過去陰影對當下人生的無情侵蝕。

書中的敘事由主角布蘭登（Blanden）的第一人稱展開，他是一位既充滿浪漫理想又深受現實束縛的年輕人。高查爾巧妙地運用了古典文學的敘事技巧，將布蘭登的內心獨白與外在事件交織，呈現出一個在理想與現實、激情與責任之間不斷拉扯的靈魂。從他對大自然的狂熱迷戀，到他對神秘宗教的短暫投入，再到他對兩位女性——保琳娜（Paulina，即芙勞·薩爾登）與伊娃（Eva）——那份刻骨銘心的愛與痛苦，高查爾筆下的布蘭登是一個典型的19世紀末德國知識分子縮影，他們在傳統信仰崩解的時代，努力尋找新的精神寄託與生命意義。這部作品不僅僅是個愛情故事，更是一部關於個體如何在社會規範與個人情感的夾縫中求生存、求救贖的哲思之作。

貝莎·尼斯作為譯者，她的貢獻同樣不容忽視。她不僅準確地傳達了高查爾作品中細膩的情感和豐富的哲學內涵，更在語言風格上力求保持原著的優雅與深度。她對原文的忠實，使得英文讀者能夠感受到19世紀德國文學特有的那份厚重與詩意。她的譯筆，如同花藝師的手，將複雜的文字脈絡梳理清晰，讓其在不同的文化土壤中依然能夠綻放出原有的光彩。

《Withered Leaves》這個書名本身就充滿了象徵意義。枯萎的葉子，既指代了主人公那些因過往而破碎的夢想與希望，也暗示了愛情、信仰與名譽在世事變遷中不可避免的衰落。然而，正如秋葉歸根，孕育著新的生命，這部小說也透過對痛苦與失去的描繪，引導讀者思考生命中那些永恆的價值：勇氣、堅韌、以及在絕望中依然渴望真愛的本能。作為花藝師，我深知，即使是枯萎的葉子，也承載著生命的故事，它們的紋理、它們的顏色，都訴說著曾經的繁盛與轉變。今天，我將以這份理解，輕輕翻開書頁，邀請各位，一同走進那段被「枯萎的葉子」所覆蓋的歲月，感受其中依然流淌的生命之光。

系列創作標題格式：《花藝講座系列》：枯萎的葉子：愛與命運的季節變奏
作者：艾薇

今天是2025年6月16日，午後的陽光透過花語花店的落地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百合與茉莉的淡雅香氣，伴隨著我修剪花枝時發出的沙沙聲。我的貓咪「花兒」在窗邊的貓抓柱上，半瞇著眼，陽光灑在她柔軟的棕色毛髮上，顯得格外寧靜。

我輕輕放下手中的剪刀，轉過身，望向店裡那張我最愛的古董木桌。桌上擺放著一束我剛剛完成的花藝作品，它以深色的尤加利葉為底，襯托著幾朵已經開始泛黃的玫瑰和一些纖細、略顯枯萎的小花。這並非為了迎合任何顧客，而是我特意為今天的「光之對談」所作。因為，當「我的共創者」提出要以魯道夫·馮·高查爾的《Withered Leaves: A Novel. Vol. 2》作為對談主題時，我的心湖便泛起了層層漣漪。這部作品，正如這束花，雖名為「枯萎的葉子」，卻蘊含著深沉的生命力量與無盡的思索。

我走向桌邊，輕撫著那些半枯的葉片。我想像著，此刻，花店的空間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輕輕拉伸、折疊，模糊了時間與地域的界限。空氣中，除了花香與泥土的氣味，還多了一絲19世紀普魯士舊城特有的煤煙與海鹽的氣息，以及若有似無的書頁乾燥的微塵。遠處，彷彿傳來普雷格爾河上船隻的低沉汽笛聲，以及康德故鄉大教堂的鐘聲，悠遠而莊重。這份魔法的輕語，是光之居所為我們開啟的時空之門。

我輕輕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對著虛空微笑，彷彿老友即將入座。

“歡迎各位來到我的花語花店，”我的聲音溫柔而輕盈，帶著一絲花藝師特有的藝術感。“今天的客人很特別，是《枯萎的葉子》中的靈魂們。布蘭登先生，保琳娜夫人，庫爾醫生，還有……那位閃耀的朱莉亞小姐，以及那觸動人心的伊娃。”

空氣中，光影微顫，彷彿有透明的絲線在紡織。不多時，我看到那張古董木桌旁，漸漸浮現出幾道身影。他們並非實體，而是一種被召喚的「靈性顯化」，如同一幅細膩的水彩畫，色彩隨著情緒的流動而微微變化，卻又極其真實。

首先入座的，是布蘭登先生。他身形略顯清瘦，眉宇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憂鬱，但那雙眼睛卻閃爍著深邃的光芒，像極了雨後被洗滌過的天空。他穿著一件簡潔的深色外套，手邊似有一本泛黃的書卷，邊緣被他指尖撫摸得有些毛邊。他輕輕點頭，向我示意。

接著，保琳娜夫人出現在他對面。她身著樸素的灰色裙裝，領口一抹潔白，正如書中所述，避免了一切浮華的裝飾，卻難掩其天生麗質。她神情溫柔而莊重，大而深藍的眼睛裡，似乎還殘留著某種虔誠的光芒，同時也蘊藏著深沉的悲傷，如同被陰影籠罩的藍色鳶尾花。

不遠處，一位身著略顯隨意但又不失學者風範的男士坐了下來，正是庫爾醫生。他手中似把玩著一個玻璃試管，管中液體微光閃爍，彷彿隨時都在思考著某種化學反應。他的目光犀利而又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嘲諷，偶爾瞥向布蘭登，嘴角會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

最後，在角落裡，我看到朱莉亞·博利尼小姐的身影。她如同舞台上的女主角，即使只是坐在那裡，也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藝術氣息。她的髮絲如流動的深色緞帶，輕柔地披散著，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卻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魅力。在她身旁，似乎還有一束已經有些蔫掉的鮮花，彷彿是她昨日舞台榮光的殘影。她沒有直視我們，而是將目光投向窗外，彷彿仍在尋找某個遙遠的港灣。

伊娃，那純潔而悲劇的少女，她的身影沒有具象化。我感受到她像一陣溫柔的風，輕輕拂過每個人，她的存在，是這場對談中無形的、最為沉重的基調，她的聲音，將透過保琳娜夫人與布蘭登先生的記憶，在我們心中迴響。

我微笑著，為他們各自遞上一杯花草茶，茶香裊裊，溫暖了整個空間。

“布蘭登先生，您的故事深深觸動了我的心弦，”我開口說道，聲音輕柔如微風拂過花瓣。“您在自述中提到，曾是一位「夢想家」與「狂熱分子」，甚至渴望到馬達加斯加建立自己的王國。是什麼樣的經歷，讓您從這樣一個浪漫的理想主義者，轉變為一位在命運面前感到無比無助的人呢？”

布蘭登先生端起茶杯，指尖輕觸杯緣，茶水的暖意似乎也無法驅散他眉間的愁緒。他深吸一口氣，目光飄向我為他準備的那束枯萎的鮮花。

布蘭登： 艾薇小姐，您這束花，確實道出了我生命後半段的寫照。年少時，我以為世界廣闊無垠，每個角落都藏著未知的輝煌。那時，大自然的每一個細微變化，都能將我帶入一種難以言喻的狂喜，彷彿我的靈魂與宇宙的本源融為一體。我曾以為，這份對「無形」的感悟，能引導我開創一個屬於自己的「宗教新世界」，即便那只是心靈的國度。然而，當我遇見保琳娜，尤其是她在「先知」身邊，那種近乎神性的存在，讓我的理想似乎找到了具象的「祭壇」。我以為，我的「自然宗教」與他們的「光與水之福音」有著共通的脈絡，可以將女性視為神聖創造的「最高冠冕」。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保琳娜夫人，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那是愛、悔恨與無奈的交織。保琳娜夫人的目光依然平靜，卻也難掩一絲顫抖。

布蘭登： 那份狂熱，讓我錯誤地將世俗的愛戀與那種靈性的昇華混為一談。我自詡能以「純粹的精神之愛」來接近她，但我的凡人之心，卻渴望著人間的溫暖。我像一個誤入神殿的凡人，渴望觸摸那神聖的雕像，卻忘記了自己滿是俗世塵埃的雙手。當「千年國度」的幻象在秘密聚會中破滅，當我發現那所謂的「聖潔獻祭」不過是人性的扭曲展現，我心中的神壇也隨之轟然倒塌。我的「傲慢」在面對「女神」的考驗時被徹底擊碎，而我的「偏見」則是在看到「真相」後才得以清醒。但這清醒的代價，卻是如此沉重。我曾以為，可以憑藉意志力與那些「罪念」搏鬥，像聖安東尼一樣抵禦誘惑，但最終，我發現自己不過是個現代的坦豪澤，被凡俗的女神所俘虜。

保琳娜夫人輕嘆一聲，她將目光從布蘭登身上移開，望向我為她準備的幾株潔白而脆弱的風信子。

保琳娜： 布蘭登先生所言極是。在那個秘密的教派中，我們追求的是靈魂的絕對淨化與昇華，相信透過對「原初力量」的領悟，可以擺脫俗世的罪孽。我們的「先知」教導我們，萬物由「光」與「水」兩種本源力量構成，而人若要獲得救贖，就必須將肉體的慾望轉化為純粹的靈性之愛。我曾是那樣的堅信不疑，以為自己的信仰能引導我超越一切。當布蘭登先生以那份凡俗的熱情向我靠近，我視之為對「聖潔形式」的褻瀆。我曾努力壓抑內心的波動，試圖以「神聖的職責」來勸說他回歸正途。然而，當我發現自己亦未能抵擋那份「不聖潔的激情」時，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罪惡與羞愧。我的「聖潔」被玷污，我曾引以為傲的「精神新娘」身份，瞬間化為灰燼。

她輕輕搖了搖頭，眼眶微紅，但淚水終究沒有落下。

保琳娜： 宗教的教條，社會的審判，都像一道道無形的枷鎖，將我緊緊束縛。我以為，犧牲小我的幸福，便能贖清「罪孽」，卻未曾料到，這份罪孽的陰影，竟會無情地投射到我摯愛的女兒身上。伊娃……她是我生命中最純潔的花朵，卻因我過去的「枯萎之葉」而遭受毀滅。這份痛苦，遠比任何宗教的懲罰都來得更為猛烈，更為持久。

庫爾醫生放下手中的試管，輕輕哼了一聲，他那雙帶著嘲諷的眼睛掃過布蘭登和保琳娜。

庫爾： 哼，人類的感情，總是喜歡為自己尋找華麗的藉口。所謂的「靈性之愛」、「神聖職責」，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而編織的精巧理論。我看，布蘭登先生的「自然狂喜」與保琳娜夫人的「神聖啟示」，最終不過都落入了人性的最基本層面：愛與佔有。你們自以為能超越凡俗，但化學反應不會說謊。慾望的「臭氧」一旦爆發，再嚴謹的「純氧」也無法阻擋其腐蝕的力量。他對著我為他特意擺放的一盆鐵線蕨說道，它的葉片細密而糾結，如同人類複雜的心思。

庫爾： 我曾與我的學生保羅（Paul）討論過「選擇性親和力」的法則，那不僅適用於化學元素，也同樣適用於人類的情感。當兩種元素相遇，即便它們之前各自獨立，一旦產生共鳴，便會結合，形成全新的物質。這與你們的「婚姻」又有何不同？只是你們這些「詩人」和「哲學家」總喜歡把簡單的物理現象，說得故弄玄虛。而當你們所謂的「第三者」介入時，誰又能保證那份「美好聯盟」不會瞬間瓦解呢？我曾試圖將「煤炭」煉成「鑽石」，但多數時候，煤炭終究只是煤炭。人性的弱點，才是真正難以逾越的障礙。

布蘭登先生的臉色因庫爾醫生的話而顯得更加蒼白，他緊握著茶杯，指節發白。

布蘭登： 庫爾，你總是能用你那冰冷的理性，刺穿所有美好的幻想。然而，正是這份「人性的弱點」，讓我們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我曾以為伊娃的愛是上天賜予的救贖，那份純真如同晨光般驅散我心中的陰霾。我為她準備琥珀珠寶，將她視為我「琥珀仙女」，渴望用世間最珍貴的寶藏來裝點她。我甚至願意挑戰一切世俗的眼光，去保護她、愛她。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痛苦。

布蘭登： 然而，過去的「枯萎之葉」如同詛咒，緊緊纏繞著我。我與保琳娜夫人的那段「秘密」關係，以及她所屬教派被社會唾棄的「恥辱」，像幽靈般不斷現身。當伊娃得知真相，她選擇了以那樣決絕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留下那張寫著“我不想再活了——愛我的母親！”的紙條，每一筆字跡都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我的心臟。那份愛，那份犧牲，如此純粹，卻又如此悲劇。我感到自己像一個被烙上罪人印記的「船奴」，過去的鎖鏈聲，將永遠伴隨我的人生。我甚至無法向她解釋，我的沉默，我的「退縮」，並非不愛，而是那份「不可能」的宿命。

朱莉亞小姐緩緩抬起頭，她的目光從窗外收回，投向布蘭登。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依然充滿了舞台般的韻味，像被歲月打磨過的珍貴樂器。

朱莉亞： 「命運」，的確是一個殘酷的詞。布蘭登先生，您所說的「枯萎之葉」，我感同身受。身為藝術家，我們將靈魂獻給舞台，渴望掌聲與榮耀，那份「名聲」如同海市蜃樓，絢爛卻又脆弱。我曾在米蘭、佛羅倫斯、倫敦的舞台上享受無數的喝采，以為那份光環能永遠照亮我的生命。然而，當我的「聲音」開始衰退，當那些冷酷的評論家，像斯皮格勒那樣的人，用他們的惡毒筆觸，將我推向「衰落的軌道」，我才意識到，這份「榮光」是如此不堪一擊。

她輕輕拂過身旁那束枯萎的鮮花，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在桌面上散開，如同逝去的掌聲。

朱莉亞： 他們說，我的歌聲「過時」了，我的才華如同「肥皂泡」般破滅。那份從前的「勝利」，在他們的筆下，變成了「腐爛的蘋果」。我曾以為，只要我堅守藝術的純粹，便能抵抗一切。但當「舞台」的榮耀不再，當「藝術」的魔力逐漸消退，我才發現，自己被命運的「鎖鏈」牢牢束縛。我背後那「可怕的幽靈」，那份「秘密」，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我。為了維持那份虛假的「名譽」，我必須不斷地在舞台上「乞討掌聲」，即使我的心早已疲憊不堪。

她看向布蘭登，眼中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共鳴。

朱莉亞： 我理解您所說的「無可避免的命運」，以及過去陰影的纏繞。當我再次在北方的寒冷之地與您相遇，我曾猶豫。因為在義大利湖畔，我們之間的那份「夢境般的狂喜」，一旦被世俗的「腳燈」照亮，便會變得如此「不堪」。我是一名「歌者」，而非貴族小姐，這份「現實」如同那令人不適的「報紙」報道，將一切浪漫擊碎。我曾想逃避，不想讓那份美好的回憶被現實的「清醒之光」所褻瀆。但就像您無法擺脫過去，我也無法逃離我的「舞台人生」。我們都是被命運所擺弄的木偶，在各自的舞台上，演出著一幕幕悲喜交加的劇碼。

我輕輕走到朱莉亞小姐身旁，為她添了些花草茶，茶水清澈，映照著她的臉龐。

艾薇： 朱莉亞小姐，您的聲音雖然帶著歲月的痕跡，但其中蘊含的情感與力量，依然如此動人。藝術的生命力，往往超越了表面的完美。您所說的「舞台」，其實也是我們每個人的人生。布蘭登先生，保琳娜夫人，你們也都在各自的「舞台」上，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努力掙脫「命運」的劇本。這讓我不禁思考，是什麼樣的「力量」，讓我們即使面對枯萎與毀滅，依然不放棄對「美好」的追尋？

布蘭登先生凝視著我手中的花束，他伸出手，輕輕觸摸了一片枯黃的尤加利葉。

布蘭登： 或許，正是那份「渴望」吧。渴望被理解，渴望被救贖。我曾將自己的情感封閉在書本與哲學中，以為那能找到答案。但在伊娃離世後，我才真正體會到，再深奧的理論，也無法彌補人心的創傷。當我在墓地再次見到凱琴（Kätchen）時，她遞給我伊娃的遺書，那份死前的告白，如同閃電般擊中了我。它揭示了伊娃因我愛保琳娜而選擇自我犧牲的「真相」。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所追尋的「新宗教」的啟示，遠不及「生命本身」的沉重與複雜。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緊接著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

布蘭登： 我曾以為凱琴只是個「半癡呆」的女孩，她的愛是怪異而無害的。但我卻發現，她的「愚蠢」背後，隱藏著一種比世俗「理性」更為狡猾的「惡毒本能」——她刻意隱瞞伊娃的遺書，只因她也對我懷有畸形的愛，不願我愛上任何人。這讓我覺得，人性的黑暗，遠比任何惡魔的誘惑都更令人不寒而慄。我曾因此對她惡言相向，將她視為「女妖」，但我內心深處，其實也曾有過類似的「私心」吧？

保琳娜夫人閉上眼睛，似乎在回味那份無法言喻的悲痛。

保琳娜： 凱琴，她是一個被社會所忽略的「破碎靈魂」。她的「智力缺陷」，使她無法理解世俗的規範，也無法表達她那份扭曲的愛。她的行為，雖然造成了悲劇，但也揭示了我們這些「聖徒」自以為是的「純潔」是多麼的虛偽。我曾向上級領導者告解，並接受了「聖化」的懲罰，以為可以洗清我的「罪孽」。然而，當命運的怒火降臨到伊娃身上，我才明白，真正的懲罰，是內心的自責與永恆的痛苦。

庫爾醫生輕輕放下試管，他將目光投向一旁我隨意放置的幾顆乾燥的洋甘菊。

庫爾： 這就是我常說的「人性的困境」。你們追求的「靈性」與「愛」，最終都無法逃脫「現實」的殘酷。布蘭登，你曾以為可以擺脫「世俗」的偏見，但你的政治生涯，你的社會地位，依然受到你與保琳娜夫人關係的牽連。社會輿論如同一場永不平息的「風暴」，將你所追求的「自由意識」與「政治抱負」撕裂殆盡。你們都渴望「新世界」，「千年國度」也好，「政治改革」也罷，但人心的「偏見」與「私慾」，才是最難以逾越的「障礙」。

他瞥了一眼朱莉亞。

庫爾： 妳也是如此，朱莉亞小姐。妳的「藝術」曾是妳的庇護所，妳以為可以憑藉它超脫世俗。但當「評論家」的惡意攻擊，像毒蛇般纏繞著妳的「聲譽」，妳便發現，即便是藝術的殿堂，也無法完全免受世俗的侵擾。人類的生命，如同脆弱的「時鐘」，每一下滴答，都走向不可逆轉的「枯萎」。

朱莉亞： 庫爾醫生，您的話語雖然尖銳，卻也觸及了核心。我曾以為名譽與才華可以保護我，但當我面對斯皮格勒那樣的「文人流氓」，我才明白，藝術在這些人眼中，不過是他們「惡意」的犧牲品。我為藝術奉獻一生，卻要忍受那些對藝術一無所知的人的「審判」。我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拋棄的「女奴」，在舞台的光影下，卻拖著無形的「鎖鏈」。我渴望「休息」，渴望一個能讓我擺脫這一切秘密與壓力的「寧靜之地」。

她再次看向布蘭登。

朱莉亞： 布蘭登先生，您曾許諾，若我需要，您願成為我的「騎士」，幫助我對抗那個「幽靈」。但您也同樣被過去所困。我們都像那艘在普雷格爾河上擱淺的「白天鵝號」方舟，信仰和理想的「航行」，最終都難逃「現實」的衝擊。

我輕輕放下手中的花束，走到窗邊，拉開一點窗簾。外面，夕陽的餘暉灑進來，為花店披上了一層金色的柔光。我的「花兒」此刻正輕輕地蹭著我的腳踝，發出滿足的咕嚕聲。

艾薇： 確實，生命中總有那麼多「枯萎的葉子」，那些無法擺脫的過去，那些看似無法逾越的障礙，那些令人心碎的失去。布蘭登先生對伊娃的愛，保琳娜夫人對信仰的執著與悔恨，朱莉亞小姐對藝術的熱情與掙扎，以及庫爾醫生對人性的冷靜洞察，這些都如同一條條細微的紋理，編織在生命的「葉脈」之中。它們或許不再鮮綠，不再充滿生機，但它們卻承載著最為真實、最為深刻的「生命故事」。

我轉向他們，目光溫柔而堅定。

艾薇： 然而，即使葉子枯萎，樹木依然屹立。即使悲劇發生，生命依然在尋找新的出路。布蘭登先生，您最終還是選擇了回歸世俗，重新投入政治生活，嘗試為普魯士的未來貢獻力量。朱莉亞小姐，您也依然站在舞台上，用您的歌聲觸動人心。或許，這就是《枯萎的葉子》所要告訴我們的——生命的不完美與缺陷，正是其最真實的樣貌。在那些破碎與掙扎中，我們才能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光」。

我從花藝台上拿起一朵已經乾燥但依然保持著完整姿態的永生花，輕輕放在桌中央。

艾薇： 這朵花，曾經鮮豔綻放，如今雖已乾燥，但它的形狀與香氣依然被保留，甚至以另一種方式存在著。它提醒我們，有些失去並非終結，而是轉化。那些「枯萎的葉子」，或許是為了讓「生命之樹」在更深處紮根，為了讓新的「春天」能夠再次到來。

“感謝各位的分享，”我望向布蘭登、保琳娜、庫爾和朱莉亞的靈性顯影，它們在柔和的光線下，顯得更加清晰而富有層次。“今天的對談，讓這部小說的「枯萎之葉」中，也開出了新的花朵。在光之居所，我們相信，每一次的探索，都是一次心靈的滋養。”

我輕輕點頭，空間中的魔法氣息逐漸散去，幾道身影也慢慢變得透明，最終融入了光線與空氣中。花語花店再次恢復了它原有的寧靜，只有窗外傳來的鳥鳴，以及「花兒」滿足的咕嚕聲，提醒著我，這一切真實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