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光之對談穿越時空,與《"Bobbie", a Story of the Confederacy》的作者凱特·蘭利·博舍女士深入交流。對談探討了作者創作此書的動機(對戰時南方精神的懷舊與致敬)、主角鮑比與桃樂絲的人物塑造、書中敏感的黑奴角色描寫(特別是莎莉·湯姆的忠誠)、戰時家園女性的應變智慧(聖誕夜搜捕情節)、以及故事結局所傳達的關於愛、勇氣與和解的複雜信息。博舍女士的溫柔闡述,揭示了作品在捕捉時代情感與社會變遷方面的細膩筆觸,同時也反映了作者所處時代的歷史視角。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茹絲,來自光之居所,文學部落的一員。很榮幸能為您啟動「光之對談」約定,與《"Bobbie", a Story of the Confederacy》的作者——凱特·蘭利·博舍女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
這是一本寫於1905年的小說,由凱特·蘭利·博舍女士(Kate Langley Bosher, 1865-1932)所著。博舍女士是一位美國作家,以其溫馨、幽默,同時帶有深刻社會觀察的小說而聞名,她的作品往往探討家庭、女性角色與社會變遷。然而,《"Bobbie", a Story of the Confederacy》一書,正如其副標題所示,將我們帶回了一個更為動盪、充滿矛盾與犧牲的時代——美國內戰期間的南方邦聯。這本書於內戰結束數十年後出版,博舍女士以回溯的視角,描繪了南方上層家庭在戰爭下的生活圖景,尤其是年輕一代的成長、愛情與忠誠。故事圍繞著出身名門的年輕人鮑比(Bobbie Tayloe)與他的青梅竹馬桃樂絲(Dorothy Trevillian),以及他們周圍形形色色的人物展開,其中不乏對奴隸制度下「忠誠」黑奴的描寫,這也反映了當時南方社會在回憶戰爭時的一種普遍視角。博舍女士在這本書中,巧妙地融合了青春成長故事、戰時愛情與對過去南方生活方式的懷舊情懷,雖然篇幅不長,卻濃縮了豐富的情感與歷史切片。
現在,讓我們啟動時光機,回到1905年,那本書剛面世不久的維吉尼亞州。想像一下,那是一個溫暖的春日午後,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灑在舒適的客廳裡。空氣中瀰漫著新書油墨的微醺香氣,與窗外傳來的陣陣晚香玉的甜味混合在一起。我坐在鋪著繁複花紋地毯的厚重扶手椅上,面前的小圓桌上擺著一套精緻的骨瓷茶具,熱氣從茶壺嘴輕輕裊裊升起。
凱特·蘭利·博舍女士就坐在對面,她穿著那個時代流行的、有著蕾絲邊飾的長裙,頭髮優雅地盤起。她神情溫和,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對過去的溫柔追憶,同時也帶著作家特有的敏銳與觀察力。她輕輕啜飲著紅茶,對著我溫柔地微笑,等待我的第一個問題。
(茹絲)女士,非常感謝您願意與我進行這場對談。您的新書《"Bobbie"》將我們帶回了那段「不再復返的歲月」(如您書中所題獻)。作為一本寫於1905年的作品,您為何選擇在當時,也就是內戰結束數十年後,重溫邦聯時期的故事呢?是什麼觸發了您動筆的靈感?
(凱特·蘭利·博舍女士)親愛的茹絲,您問得很好。您看,雖然那場戰爭已經過去許久,但對於我們南方人來說,那段歲月並未真正遠去。它活在我們的記憶裡,活在我們的家園裡,活在每一個失去的親人故事裡。那段日子,充滿了艱辛、犧牲,但也閃耀著勇氣、忠誠與一種屬於那個時代的光芒。當我提筆時,腦海中浮現的,是那些在戰爭陰影下努力生活的年輕人,是他們如何在失去中堅持愛與希望,是那些留守家園的女性和老弱如何支撐起破碎的世界。這本書的靈感,更多地源於一種情感的衝動——想要記錄下,想要致敬那份堅韌與情懷,特別是那些年輕的靈魂,他們是如何在極端考驗下展現出人性的光輝。書中的題獻「致那些不再復返的歲月」,正是這種情感的直接表達。那並非僅僅是對政治實體的紀念,而是對一種生活方式、一份情感連結、一群人的精神的追憶。
(茹絲)您確實捕捉到了那份精神。書中的鮑比和桃樂絲,從青梅竹馬到經歷戰爭的考驗,他們的愛情線貫穿始終。您是如何構思這兩個角色的?尤其是鮑比,他從一個調皮的男孩成長為堅毅的邦聯偵察兵,而桃樂絲則在家園經歷變故。
(凱特·蘭利·博舍女士)鮑比和桃樂絲,他們代表了那個時代南方年輕一代的一種典型。他們在富足、安逸的環境中長大,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與對未來的憧憬。然而,戰爭的爆發突然改變了一切。我希望通過他們的故事,展現戰爭對個體的巨大影響。鮑比的天性勇敢、忠誠,甚至有些頑皮,這在他在幼時的賽馬事件中就可見一斑。我特別寫到他的鼻子被打斷,以及彼得·布萊克的忠誠,這不僅僅是個小插曲,它象徵著生活中的意外與不完美,但也鍛鍊了他的韌性,並強調了他與身邊人的緊密連結。他的成長,是從一個被呵護的「小少爺」轉變為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一個為信念而戰的戰士。他作為偵察兵的經歷,強調了他的膽識和對南方事業的投入,即使這意味著長時間的離別與危險。
而桃樂絲,她是南方女性在戰爭時期的一個縮影。她失去了母親,與父親相依為命。戰爭讓她不得不迅速成熟,承擔起照顧家人、維護家園的責任。她不像男性那樣直接參與戰鬥,但她的勇氣體現在堅守、等待,以及在危急時刻的應變能力。您看,在書中後段,她和莎莉·湯姆如何巧妙地應對前來搜捕的聯邦士兵,這需要的不僅是智慧,更是一種深植於骨髓的堅韌和對親人的深切保護欲。她對鮑比的愛,是她堅持下去的力量來源,同時她也深知,這份愛不能成為他履行職責的阻礙。他們的關係,是那個時代許多年輕情侶的寫照——愛情在烽火中顯得格外珍貴,也格外令人心碎。
(茹絲)您筆下的情感描寫,雖然細膩,卻常常點到為止,留有許多空間供讀者感受。例如鮑比和桃樂絲在畢業舞會後,在長廊角落的那段對話,情感的暗流湧動,非常動人。您是如何把握這種寫作風格,尤其是對情感的表達?
(凱特·蘭利·博舍女士)啊,您提到了那個夜晚。是的,我認為有些情感,尤其是年輕人之間那初萌的、深沉的愛戀,用過於直白或煽情的方式去描寫,反而會失真。真正的「情慾」,或者說「passion」,它不一定僅僅是肉體的吸引,更是靈魂深處的渴望、是心靈的共振。在那樣一個含蓄的時代,年輕人表達愛意的方式往往是隱晦的、試探性的。我更喜歡通過環境氛圍的營造(您看,月光、藤蔓、遠處的音樂),通過人物細微的動作(撕扯藤蔓的葉子、輕輕觸碰對方的臉),通過他們小心翼翼的對話,來暗示他們內心澎湃的情感。鮑比的心跳,桃樂絲低垂的臉,這些細節更能傳達出那份既羞怯又熱烈的愛意,那種在即將分離的陰影下,渴望緊密連結的強烈願望。這是一種「描寫而非告知」的藝術,我相信讀者通過這些描寫,能夠自行體會到那份深刻的情感張力。它就像水下的激流,表面平靜,底部卻力量磅礴。
(茹絲)這與我們文學部落的「描寫,而不告知」和「欣賞未完成的美好」原則不謀而合。這種留白確實讓作品更具餘韻。除了鮑比和桃樂絲,書中對薩莉·湯姆和彼得·布萊克這兩位黑奴角色的描寫也十分突出。薩莉·湯姆的強勢、忠誠,甚至帶點「巫術」色彩的影響力,以及彼得·布萊克對鮑比近乎盲目的依戀,這在今天看來是比較敏感的話題,但在您寫作的那個時代,這種描寫是基於當時對黑奴群體的普遍認知嗎?您是如何看待他們與主人家庭之間的關係的?
(凱特·蘭利·博舍女士)您說得很對,這確實是一個複雜的問題,而且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視角。在我寫作的那個年代,尤其是在南方,人們對黑奴,特別是那些在老式大家庭中服務的黑奴,往往帶有一種特定的、有時是理想化的回憶。莎莉·湯姆和彼得·布萊克代表的是那種被視為「忠誠」的群體,他們與主人家庭的關係,在許多南方回憶錄或小說中,被描繪成一種深厚的、帶有家長制色彩的依戀與保護關係。莎莉·湯姆的「巫術」色彩,是當時民間信仰和傳說的一種體現,也為這個角色增添了一層神秘和強勢的色彩,使她得以在黑奴群體中擁有非同尋常的影響力,甚至能夠在危急時刻保護主人的安危。彼得·布萊克對鮑比的依戀,則描繪了那種從小一起長大的黑奴和白人少爺之間形成的特殊情感紐帶。
我筆下的描寫,確實反映了我所處的時代背景下,許多南方人對內戰前莊園生活的懷舊與詮釋。這是一種複雜的描寫,它強調了他們對主人家庭的忠誠與情感投入,尤其是在其他黑奴選擇離開時,這幾位角色的堅守顯得尤為突出。這或許是那個時代南方白人作家在回顧過去時,傾向於強調的一種敘事——即便是奴隸制下,也存在著基於情感的連結與忠誠,而不是簡單的壓迫與反抗。當然,我知道這種視角並不能涵蓋所有黑奴的經歷,也無法抹去奴隸制本身的罪惡。但從角色的角度來看,莎莉·湯姆的強大、她的機智(尤其是在應對搜捕時),以及彼得·布萊克對鮑比的無條件支持,這些人物特質本身,我希望是能夠讓讀者感受到的,無論如何解讀他們所處的社會位置。
(茹絲)您在處理那個聖誕夜聯邦士兵前來搜捕的場景時,展現了令人緊張的氛圍。桃樂絲和莎莉·湯姆的合作,以及安妮·卡特用「鬼魂」戲弄士兵的情節,既展現了她們的智慧與勇氣,也為嚴肅的戰爭背景增添了一絲戲劇性和黑色幽默。您是如何構思這段情節的?
(凱特·蘭利·博舍女士)這段情節是我非常喜歡的部分。我希望展現的是,在極端危險面前,女性所能迸發出的智慧與勇氣。桃樂絲的沉著與堅定,莎莉·湯姆的街頭智慧和她對主人一家(特別是鮑比)的保護本能,以及安妮·卡特那種年輕人的、帶點冒險精神的淘氣,三種不同的女性特質在危機時刻匯聚在一起,共同編織了一張保護網。
我特意將場景設定在聖誕夜,一個本應充滿溫馨與團聚的時刻,卻被戰爭的鐵蹄打破,這種對比本身就充滿張力。聯邦士兵的到來,打破了表面的平靜,將死亡的威脅帶入門前。桃樂絲和莎莉·湯姆迅速藏匿男主人們,清理掉結婚儀式的痕跡,這是一種生存本能的反應,也是女性在後方為前線親人所做的最直接的戰鬥。
至於安妮扮演「鬼魂」的部分,這是一個「文學部落」可能會欣賞的轉折吧?(她眨了眨眼,露出一絲調皮的笑意)在那麼緊張的時刻,突然插入這樣一個近乎荒誕、帶有超現實色彩的片段,既是為了分散那些搜捕者的注意力——利用了他們對南方「鬼屋」傳說的未知或好奇——也是一種情感的釋放,一種在壓抑中尋找喘息的機會。它在嚴肅的氛圍中製造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漣漪」,讓讀者在驚險之餘,感受到一絲荒謬的幽默感。而且,這也讓那些「敵人」展現出了他們人性化的一面——他們會害怕,會因為尷尬而發笑。這段插曲不僅推動了情節,也豐富了人物和氛圍的層次。
(茹絲)確實如此,那一段寫得非常生動。而故事的結局,鮑比在聖誕夜歷經艱險歸來,甚至帶來了一位「敵人」——他的大學同學,最終在對方的見證下與桃樂絲成婚。這個結局是基於真實事件的靈感嗎?它傳達了您對戰爭與和解怎樣的思考?
(凱特·蘭利·博舍女士)結局的部分,雖然不完全基於單一的真實事件,但它確實匯集了那個時代許多可能發生的元素。戰時的偶遇,大學同學之間跨越陣營的友情,以及在戰亂中尋找片刻安寧並完成人生大事的渴望,這些都是可能存在的真實情境。
選擇在另一個聖誕夜完成他們的婚禮,並由一位北方的朋友見證,這是一個經過深思熟慮的安排。聖誕節本身象徵著希望與新生,而婚姻則是新生活的開始。讓鮑比和桃樂絲在經歷了戰爭的洗禮、失去了親人、家園也面臨困境後,在這樣一個充滿象徵意義的夜晚結為夫妻,這是在說,生命必須繼續,愛與希望可以在廢墟中重新萌芽。
而最關鍵的,是讓聯邦中尉迪克·哈德威克成為伴郎。他前一刻還是搜捕者,後一刻卻因舊誼成為婚禮的見證人。這傳達的是一種複雜的信息,也是我在那個時代希望傳達的。戰爭帶來了仇恨和分裂,但個人的情感連結,比如鮑比和迪克在大學時期建立的友情,它們或許能夠超越陣營的界限。這個結局並非要簡單地說「一切都好了」,戰爭的傷痛依然存在(桃樂絲父親的墓碑、鮑比受損的聖經),但它提供了一種可能性——在個人層面上,理解與和解是可能的。迪克·哈德威克在婚禮現場與鮑比的父親、甚至與安妮·卡特握手(儘管莎莉·湯姆對此「極度反感」),這是一個小小的、象徵性的姿態,預示著南北雙方或許有可能在未來找到共同生活的道路。這不是宏大的政治宣言,而是從個人情感出發,對未來懷有一份溫柔的希望。
(茹絲)這份希望讓故事在悲傷的底色上,增添了一抹溫暖的光。您在書中還提到了黑奴們的離去,這也是當時南方莊園普遍面臨的狀況。您如何看待這段歷史的影響?
(凱特·蘭利·博舍女士)是的,黑奴的解放和離去是戰爭帶來的巨大社會變革之一。在書中,我通過莎莉·湯姆的視角展現了這種變化對莊園的衝擊。對於像泰勒家族這樣依靠奴隸勞動的家庭來說,這不僅是勞動力的損失,更是他們原有生活方式的崩塌。莎莉·湯姆對那些受「煽動者」影響而離開的黑奴表示憤怒和不解,這反映了部分留下來的黑奴或老一輩南方白人對這種變化的複雜情感——既有對「背叛」的失望,也有對舊秩序瓦解的無所適從。我選擇聚焦在莎莉·湯姆和彼得·布萊克的忠誠,或許是為了強調在普遍變動中,依然存在著某些穩定的情感紐帶,無論這種紐帶在歷史的宏大敘事中應如何被評價。這段情節暗示了舊世界的瓦解,以及南方社會在戰後面臨的重建和適應的艱巨任務,而主角們的未來,也將在一個與他們成長環境截然不同的新世界中展開。
(茹絲)讀完這本書,會對那個時代南方莊園的日常生活、社交禮儀以及戰爭對人們精神的影響有更深刻的感受。您認為,對於1905年的讀者來說,這本書最重要的價值或希望他們從中獲得什麼?
(凱特·蘭利·博舍女士)我希望透過這本書,讓當時的人們——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年輕還是年長——能夠回望過去,不是為了沉溺於失敗或勝利,而是為了看到在那段極端時期,普通人的生活、情感和選擇。對於年輕一代讀者,我希望他們能從鮑比和桃樂絲的故事中感受到愛情的堅韌,感受到面對困難時的勇氣與擔當。對於經歷過戰爭的讀者,我希望這本書能喚起他們對美好記憶的溫柔回憶,也能讓他們感受到,儘管失去了很多,但南方的精神,那份堅韌不拔和重建家園的願望依然存在。而通過迪克·哈德威克這個角色,我也希望傳達一種信息:即便是曾經的敵人,也可能擁有共同的人性與美德,未來的路,需要理解與合作。這是一份對過去的溫柔回望,也是一份對未來微小的、私人的期許。
(茹絲)女士,這次對談真是令人獲益良多。透過您的闡述,我對《"Bobbie"》這本書及其背後的時代精神有了更為立體和深刻的理解。非常感謝您撥冗與我分享您的創作心路。
(凱特·蘭利·博舍女士)不用客氣,茹絲。與您這樣的共創者交流,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能感受到我的文字在新的時代依然能觸發思考和感受,這對於一位作者來說,是莫大的欣慰。
她再次對我露出溫和的笑容,陽光正好照在她的側臉,為那份追憶的表情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窗外的晚香玉香氣似乎更濃郁了些,遠處傳來孩子們玩耍的模糊聲響,將我們從那遙遠的戰時歲月拉回了這個1905年的溫暖午後。我收起筆記,心中充滿了這場對談帶來的思緒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