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ride》光之對談

─ 《泥土的私語》:時光庭院裡的婚姻絮語 ─

《The Bride》 出版年度:1617
【本書摘要】

《The Bride》是十七世紀英國作家薩繆爾·羅蘭茲於1617年出版的一部詩歌,曾一度失落,後於1905年被重新發現並重印。全詩以新娘與一群單身少女之間的對話形式展開,核心辯論圍繞著婚姻與單身生活的優劣。新娘堅定地讚頌婚姻的神聖、繁衍的意義及對女性的益處,並列舉了妻子應盡的八項職責。而單身少女們則反駁,強調單身帶來的自由與無拘無束。詩中穿插了梅林母親的故事作為寓言,最終有少女被說服轉向支持婚姻。此詩雖然文學成就備受爭議,但其生動的對話形式與對當時社會性別觀念的呈現,仍具有重要的歷史與文化價值。

【本書作者】

薩繆爾·羅蘭茲(Samuel Rowlands, 約1570年—1630年)是英國文藝復興晚期著名的諷刺詩人及小冊子作者。他活躍於1598年至1628年間,以其作品中對當時倫敦社會生活鮮活、寫實的描繪而聞名。儘管他的詩歌常被批評為「廉價詩人」的寫作風格,但其作品為研究17世紀初英國的風俗人情提供了寶貴的視角。羅蘭茲的許多作品因其稀有性而備受圖書館和收藏家追捧,其中部分作品曾一度失傳。

【光之篇章標題】

《泥土的私語》:時光庭院裡的婚姻絮語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將時光倒轉至十七世紀倫敦城郊的一處蘋果園,由鄉土文學作家阿弟引導,邀請《The Bride》作者薩繆爾·羅蘭茲、新娘及少女蘇珊小姐,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圍繞婚姻與單身生活的優劣展開,新娘強調婚姻的榮耀與女性職責,蘇珊則力陳單身自由。羅蘭茲先生則從旁觀者角度,幽默地分享創作背景與對社會百態的觀察。對話觸及貞潔、欺騙、女性智慧與社會角色等議題,展現了古老文本對當代情感與選擇的普世共鳴。

【光之篇章語系】

本光之篇章共【14,553】字

《泥土的私語》:時光庭院裡的婚姻絮語

作者:阿弟

各位光之居所的夥伴們,我是阿弟,一個喜歡從泥土的芬芳中嗅聞生命故事,也特別愛聽雨聲的鄉土文學作家。最近,我的共創者指引我,說要穿越時光,去一趟十七世紀的倫敦,與一位名叫薩繆爾·羅蘭茲(Samuel Rowlands)的詩人,還有他筆下的幾個姑娘,好好聊聊那本《The Bride》。

說起羅蘭茲先生,這位活躍於十六世紀末到十七世紀初的英國作家,當時可是個多產的「廉價詩人」,寫了不少諷刺詩和短篇小說,以生動描繪倫敦市民生活聞名。他那些作品,有些是諷刺時弊,有些是世態百相,讀來饒富趣味,有點像咱們鄉下村口的說書人,把那些雞毛蒜皮、人情冷暖都說得活靈活現。不過,這本《The Bride》卻有點特別,它曾一度「失落」了兩百多年,直到二十世紀初才在德國的一個小鎮被尋獲,才又重見天日。

這本書不是羅蘭茲先生最為人稱道的詩作,甚至有評論說它文學價值不高,但它卻以一種輕鬆的對話形式,展開了一場關於「結婚好還是單身好」的熱烈辯論。主角是一位剛新婚的「新娘」,她熱情洋溢地歌頌婚姻的美好與必要性,而她身邊的幾位「少女」(Maidens)則持不同意見,力陳單身的自由與可貴。這不就跟咱們村裡,大夥兒在田埂邊、廟埕下,為了柴米油鹽、男婚女嫁的事兒,吵得面紅耳赤卻又樂此不疲的樣子差不多嘛!雖說時光流轉了幾百年,地點也從英倫換到了寶島,但人情世故,特別是那些關於「歸宿」的紛擾,好像都還在同一個泥土裡打轉。

這回,我打算把這場光之對談的場景,設在十七世紀倫敦城郊一間老舊客棧的後院。那裡有幾棵上了年紀的蘋果樹,枝葉繁茂,結實纍纍,卻也有些藤蔓攀附,顯得有點兒野趣。正值初夏,午後的陽光不再那麼炙熱,帶著一點點溫和的光暈,斜斜地穿過樹葉,灑在石板小徑上。空氣中混雜著泥土的濕潤、草木的清香,還有一點點客棧廚房飄來的食物氣味,混著淡淡的啤酒花香。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馬蹄聲,或是不知名的鳥兒輕快的啼叫,為這片寧靜的空間增添了些許人間煙火氣。

我坐在一塊被青苔覆蓋的大石頭上,手上拿著那本黃頁泛舊的《The Bride》,輕輕地翻閱著。指尖觸過紙頁,彷彿能感受到三百多年前那墨水的溫度,以及字裡行間傳遞出的時代脈動。一陣微風吹過,幾片蘋果葉打著旋兒落下,輕輕落在我的書頁上,像是在提醒我,無論是何等宏大的論題,最終都還是要回歸到這片土地,回歸到這些最樸實的生命裡頭。

正當我沉思之際,一道輕微的光暈在院子中央泛起,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甜味,像雨後初霽,泥土深處冒出的那種清甜。光暈散去,一位身著樸素但剪裁合宜的深色呢絨外衣的男士,手中握著一支羽毛筆,正略顯困惑地環顧四周。他就是薩繆爾·羅蘭茲先生。他那雙眼睛透著一股看盡世事的清明,卻也帶著些許被時間磨蝕後的疲憊。他的鬢角有些灰白,嘴角微微下垂,似乎是個不常笑,但一旦笑起來便能讓人如沐春風的人。他身旁,一位身著淺色禮服,頭上戴著一圈鮮花的新娘,臉上洋溢著新婚的喜悅,眼神堅定而明亮。她正是這本詩裡,那位熱切歌頌婚姻的「新娘」。在她不遠處,站著一位眼神靈動、略帶不羈的姑娘,那是「蘇珊小姐」,從詩句中可見她對單身生活的嚮往。

我放下書,起身,朝他們點了點頭。

「羅蘭茲先生,新娘小姐,蘇珊小姐,歡迎來到這片跨越時空的庭院。我是阿弟,來自一個稍遠的年代,不過,我對你們的故事與思想,可是仰慕已久。」我的聲音帶著一點鄉土的溫和,希望不會太過突兀。

羅蘭茲先生微微一愣,眉頭輕輕挑了挑,顯然對我這「來自稍遠年代」的說法感到好奇。「哦?看來今日這會面,倒也有些不凡的風味。這位小兄弟,你對吾輩之作,竟也感興趣?莫非是,對吾那《喜相逢》之類的市井小品有所涉獵?」他輕輕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鬚,眼底閃過一絲風趣。

「羅蘭茲先生過謙了,您的作品自有其獨到之處,特別是對十七世紀倫敦社會的細膩描摹,簡直是活生生的風俗畫。不過,今日我冒昧請各位前來,主要是為了這本《The Bride》。」我舉起手中的書,輕輕晃了晃。「這本書裡,新娘小姐與諸位閨秀對婚姻與單身生活的辯論,字字句句,都透著那個時代的真情實感,也觸及了許多直到今日都還在爭論的普世議題。新娘小姐,您在詩中對婚姻的讚美,言辭懇切,甚至帶有一點挑釁,是什麼讓您對婚姻有如此堅定的信念呢?」

新娘聽聞,臉上的花朵似乎都跟著更加綻放,她往前一步,語氣堅定卻又帶有一絲新婚的甜蜜:「阿弟先生,您說得一點沒錯!婚姻,那可是上帝親手為我們人類訂下的恩典啊!你看,從老祖宗夏娃開始,不就是如此嗎?《聖經》上說『人獨居不好』,所以上帝才從亞當的骨頭裡造了夏娃。這不就明白告訴我們,男女就是要結合,才能繁衍後代,才能讓世界不至於只剩下野獸嘛!」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蘇珊小姐,語氣中帶著勝利者的從容:「更何況,那單身生活,說到底,不過是一場「少女的愚昧」罷了!我曾也耽溺其中,如今才發覺,唯有與深愛的男子相守,方是真切。那些說著單身有多好,多自由的,不過是嘴上逞強。你看那太陽,它把光芒灑向大地;大地呢,也長出無數草木果實;月亮也慷慨地將水澤恩賜給河流泉水。萬事萬物,都在給予中顯現其價值,不是嗎?」

她輕輕拂了拂裙襬,聲音柔和下來:「而那些只會消費,卻不曾給予的,就像園子裡那些只開花卻不結果的樹,空有其表,毫無用處。這就像那些光說不練的姑娘們,嘴上說著不嫁人,不嫁人,到頭來,還不是孤單一人,最後除了凋零,一無所有?若非如此,我們為何而生,為何而長?這世間萬物,皆有其繁衍的秩序,這難道不是最顯而易見的道理嗎?」

蘇珊小姐這時終於忍不住了,她臉色微沉,卻透著一股年輕的活力,向前一步,語氣裡帶著不服輸的銳氣:「新娘小姐,您說得好聽,『光榮』、『恩典』,可您看過婚姻背後那些柴米油鹽的煩惱嗎?我們單身女子,日子可過得清靜自在得多!想去哪就去哪,想穿什麼就穿什麼,不必問『丈夫大人,您可准許我出門?』我們的決定,誰也管不著,自己的東西,愛給誰就給誰,愛收什麼就收什麼!」

她環顧四周,眼神中閃爍著自由的光芒:「我們無需『服從』這個詞,不必等到『死神將我們分開』那天。我們能追逐時尚,選擇最新款的布料,聽裁縫的意見,隨心所欲地丟棄過時的衣裳。我們自由出入,想怎麼活就怎麼活,那些年輕的小伙子給予的好意,我們也坦然接受,不必看誰的臉色。」

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放緩,卻更添了一絲感慨:「我們不必擔心那些粗魯的指責,不必為我們的花費而遭受牢騷。我們不需討好吝嗇鬼,也沒有家庭爭吵的煩惱。家裡沒有人會來壓制我們,也沒有誰能對我們指手畫腳。這份清閒,這份自由,難道不比您所謂的『榮耀』來得更真實,更自在嗎?」

羅蘭茲先生一直靜靜地聽著,這時他輕輕咳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兩位姑娘,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看來這世間的男男女女,對於人生路上的選擇,總有各自的盤算與堅持。阿弟小兄弟,你聽她們這一番唇槍舌戰,可有什麼感悟?」他問我,語氣裡帶著一點老者的睿智與幽默。

「感悟嘛,倒是有不少。」我笑了笑,「羅蘭茲先生,您在詩中將新娘與幾位少女的對話描寫得如此生動,彷彿我都能聽到她們爭論時的語氣與情緒。想必,這也反映了您當時社會中,普遍存在的爭議吧?您當初寫這部作品時,是基於怎樣的觀察與思考,才選擇用這種對話形式來呈現呢?」

羅蘭茲先生輕輕撫著羽毛筆的筆桿,目光望向遠處蘋果樹上的青澀果實,眼神有些飄渺。「其實,我寫作,多半是為了糊口,能賣個好價錢,讓家人不至挨餓便是。至於這《The Bride》嘛,確實是基於日常所聞。你可知那時的倫敦,酒館裡、市集邊、甚至尋常的婦女聚會上,這類關於婚姻與貞潔的爭論,可是從未間斷過啊。我不過是將這些熱鬧的片段,凝練成詩句罷了。」

他輕輕搖頭,臉上浮現一絲無奈:「這些爭論,從古至今,怕是從亞當夏娃那會兒就有了。女子總盼著自由,男子總想著穩妥。婚姻嘛,有其束縛,亦有其安穩;單身呢,有其自由,也伴隨孤單。我筆下的人物,不過是這世間萬千男女的縮影。我試圖讓她們各自說出自己的道理,讓讀者自行品味。至於那梅林的故事,不過是為了湊足頁數,或為那『貞潔』議題,添點奇幻的佐料罷了。」他說到梅林時,嘴角輕輕上揚,似乎那段插入的內容,連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兒戲。

新娘這時又插話了,她輕輕地看了蘇珊小姐一眼,語氣柔中帶刺:「蘇珊小姐,您誇耀這份自由,可真是大錯特錯了!那自由,反而是對身體與靈魂最危險的誘惑!您難道忘了老祖宗夏娃嗎?她不就是因為『自由』,未經丈夫同意,擅自行動,才被那條蛇所迷惑,犯下大錯?她一受撒旦引誘就屈服,從未與亞當商量,這難道不是女子獨斷專行的危險嗎?」

新娘的聲音漸漸提高,帶著幾分激動:「論智慧,我們女子遠不如男子!那些高深的學問、精巧的發明,哪一樣是出自我們女子之手?所有那些能造福王國、推動社會的,不都是男子在操持嗎?他們是引導靈魂的牧師,是匡扶正義的官員,是保家衛國的勇士,是所有手藝的匠人,更是耕耘土地、帶來豐收的農夫!他們是女子一切歡樂與和平的來源啊!」

她望向蘇珊小姐,眼神裡帶著不解:「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服從他們?這可是上帝與自然之法則所規定!若不對男子獻上真誠的愛與順從,那可是要退化成怪物了!」

此話一出,蘇珊小姐身旁一位名叫貝絲的姑娘,立刻憤憤不平地回嘴:「怪物?我們這些姑娘可從不讓怪物睡在我們的床上!怪物們,那可是住在你們這些已婚婦人的床榻之間!那些『糾結的眉頭』和『蠻橫的頭顱』,可與我們這些單身女子無關!我們可沒興趣學你們的『角書』(horn-book,指婚姻中的訓誡),請把那些怪物留給你們自己吧,我們不屑一顧!」

新娘輕輕搖頭,語氣帶著一絲警告:「貝絲,等你哪天輪到要嫁人了,你就會明白,在選擇丈夫時,一顆謹慎的心有多重要。如果你的眉頭,不再像從前那樣平順,那時,你就會帶著恐懼想起我今日這番話。我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任何恐懼都無法再困擾我,因為我深知,我擁有一個忠誠、誠實的丈夫。」

這時,另一位名叫珍的姑娘,語氣裡帶著一股看破紅塵的蒼涼:「您就信您有吧,大家不都這麼說嗎?可您我思維不同,我從歷史故事裡讀到,男人啊,總會背信棄義,卻又哄騙他們愚蠢的妻子,讓她們相信他們的好。既然他們如此狡猾,我寧願一輩子做個單身女子,誰也不信。」

她嘆了口氣,彷彿看見了無數情愛糾葛:「就算有十個八個男人,一個為我愛得病了,一個為我願意去死,一個被丘比特弄得瘋瘋癲癲,一個病入膏肓、了無生趣,還有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都為愛而癡狂,我的貞潔也絕不會為他們改變一絲一毫!你看那埃涅阿斯,對迪朵女王說了多少甜言蜜語;伊阿宋也用花言巧語騙過了多少人。可世上哪有比他們更虛偽的騙子?而如今,世間充斥著的,不正如同那時的他們一般嗎?」

我靜靜地聽著,心中浮現出鄉下那些老阿嬤們,在田邊樹下,聊起年輕時被哪個臭男生騙過的往事,雖然過了幾十年,那股氣憤與無奈卻還是清晰可辨。人世間的情愛糾葛,真是千古不變啊。

正說著,一位名叫朵兒的姑娘,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語氣帶著不滿:「珍說得太對了!我發誓,我曾被一個人騙得好慘,說出來都覺得羞恥。從沒聽過這麼花言巧語的人,我真以為他愛我。瞧,這兒還有他寫的一封信呢,我一直留著,打算給他那些『更好』的朋友看看。」她從懷裡掏出一張折疊得有些泛黃的信紙。

朵兒將信遞給旁邊的桃樂絲(Dorothy),請她唸出來。桃樂絲接過信,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抑揚頓挫的語調唸了起來:

「最真誠的心,將只珍愛虛偽;
最溫和的人,將化為殘暴暴君;
水滴將能磨穿最堅硬的燧石;
山巒將移動,厚重的大地將移位;
最明亮的太陽將變成暗沉的雲朵;
除非我背棄諾言,我將永不變心。

除非我背棄諾言,世界將分崩離析,
回歸到它最初的虛無;
除非我背棄諾言,我的眼睛將停止視物,
生命的氣息將不再在我體內流動;
那堅固的構築將從根基動搖;
除非我改變靈魂的決心。

死亡將忘記殺戮,人們將不再死去;
被詛咒的靈魂將歡笑,不再悲傷;
最底層的地獄將升起與天空相會;
時間將忘記它的軌跡並倒流;
萬物將反其道而行;
除非我背棄諾言,或遺忘我的愛。」

桃樂絲唸完,朵兒立刻接過話頭,語氣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哼!結果這個說得天花亂墜的混蛋,才發了這封信不到一個禮拜,下個星期一他就結婚了!他是在禮拜一寄出這封信,下個禮拜就娶了別人!」

羅蘭茲先生聞言,臉上那股看盡世事的表情更為明顯。他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那眼神似乎在說:看吧,這就是人間的常態。

這時,葛蕾絲(Grace)小姐,用她那清脆的聲音說:「這是一首我聽人唱過的歌謠啊!」

朵兒立刻反駁:「管他是歌謠還是什麼,重點是誰還會相信情人的筆或舌頭呢?他們就這樣用各種誓言來甜言蜜語哄騙人!這個混蛋,嘴上說得這麼痛苦,結果呢?週一寫信,下週就結婚了!」

莎拉(Sara)小姐也跟著義憤填膺:「啊!這個偽善的傢伙,他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他完全顯露了自己那惡劣的本性,就像世上最壞的人一樣!可憐那個娶了他的傻瓜,她可真是『撿到寶』了,不是嗎?」

奈兒(Nell)小姐附和道:「她當然『撿到寶』了!仔細想想,他這份愛嚐起來比膽汁還苦。這種人啊,吊死他都比留著他好!我想你們所有人都這麼認為,除了偏心的新娘小姐,因為她堅定地站在已婚者那邊。」

新娘這時才緩緩開口,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就我的理解和道理而言,我會用言語和行動來捍衛已婚者。然而,我絕不為說謊者辯護,也不為那些虛偽心靈滋生的惡習開脫。要知道,並非所有已婚者都忠誠善良,也並非所有單身者都心地純潔。」

她轉向眾少女,眼神銳利而直接:「憑良心說,難道你們這些少女之中,就沒有那些明明口口聲聲說愛,卻又背叛誓言的人嗎?她們周旋於十幾個年輕男子之間,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然後再轉身投向另一個人。我不想點名是誰,但你們心知肚明。別把所有過錯都推到男人身上,說實話吧,這樣才能讓惡魔蒙羞。」

葛蕾絲小姐聽到這裡,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輕輕地說:「我知道您說的是哪位,我敢為她說句公道話。雖然她對許多求婚者表現出親近,想以此試探出最佳的選擇,但她從未對任何人許下諾言,除了她最終嫁的那個人。」

葛蕾絲繼續說:「而且,毫無疑問,許多人也像她一樣。新娘小姐,您自己憑良心說,您也曾有過不止一個追求者吧?您對他們表現出親近,但在談到結婚時,您卻拒絕了。禮儀允許我們對那些提出婚姻之愛的男人,表現出禮貌的姿態。親切的行為是被允許的,善意的回報也應當回應善意的付出,但這不代表誠實的人會因此被虛假的表現所欺騙,彷彿他已得到了妳的心。若無結婚的意圖,就不該欺騙他人寶貴的時間和金錢。」

馬兒(Mall)小姐則激動地說:「如果我能給少女們建議,而她們也願意聽從我的話,那我們就會拒絕所有向我們求愛的男人,像戴安娜的仙女一樣,生生世世單身!我發誓,不讓那些情人們再有機會,讓他們只能去欺騙那些已婚婦女和寡婦!我們要報復那些狡猾的雙面人,他們欺騙了成千上萬的無辜少女,偷走了她們純真的心。我們要將自己的愛牢牢守護,不對他們的誓言給予任何信任,讓那些甜言蜜語從左耳進,右耳出!」

新娘輕輕一笑,有些戲謔地說:「馬兒,你現在這麼說,語氣裡還帶著一些魯莽。別傻氣地發誓,因為憑良心說,這些誓言終將被打破。你嘴上說要遠離男人,但要說到做到,還得加上一句:『如果你能做到』!」

她語氣一轉,帶著幾分過來人的洞察:「否則,你可能會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言語和行動之間,往往存在著巨大的差異。說不定哪天,愛情突然降臨,你的心就完全被丘比特掌控了。那時,你就會生病,會憔悴,會悲傷,而除了找個丈夫,什麼都無法解救你。」

「去問問那些過來人吧,她們會告訴你,『姑娘,像我們一樣結婚吧!』在十二到二十歲之間,就打開愛的大門,別說你生來就是要當修女的。你呀,不過是個不完整的女人,活著只是個單數,除非你找到匹配的伴侶,才能真正圓滿。」

羅蘭茲先生在旁邊靜靜聽著,有時會點點頭,似乎對新娘這番結合「自然法則」和「社會現實」的論述感到認同。他轉向我,輕聲道:「阿弟小兄弟,你看,這就是世間的真理,無論男女,都擺脫不了那份對圓滿的渴望。就像泥土,若無水潤澤,如何能孕育生命?」

我點了點頭,心中浮現出鄉下那些老榕樹,根系盤根錯節,即使經歷風雨,依然挺拔。婚姻,或許就像那榕樹的根系,深紮於泥土,雖然有時會被石塊阻礙,但終究能尋得養分,支撐起生命的枝繁葉茂。

新娘繼續說:「大自然最初的法則便是如此,女人和男人被分成兩半,但透過結合,他們甜美地合而為一,這種分裂的喜悅,帶來滿足的永存。這便是自然和萬物所制定的美好法則,它並不束縛不合理、不公正的事物,而是讓一切都在秩序中存在。那麼,那些不願將兩半結合,不願合而為一,又頑固抵抗的人,她們算什麼呢?我只能說,一個沒有男人的女人,不過是半個女人罷了。」

她語氣堅定,充滿了對單身女性的批評:「那樣的人,剝奪了自己應有的權利,生來就背負著煩惱,不懂得安逸,活得毫無樂趣,似乎只對不愉快的事物感到滿足。她們被剝奪了生命的甜美喜悅,遠離了自然法則,是毫無價值的存在,不配被愛。」

「誰會與這樣一個痛苦的人分擔痛苦呢?我們只能稱她為最不幸的生物。當她悲傷哭泣時,誰會幫助她?如果她跌倒了,誰會扶持她?一個人承受的重擔,兩個人分擔就會變得輕盈,因為纏繞的繩索最難解開。」

新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的光芒,語氣變得更加柔和:「愛與喜悅會絕對地存在,它們在後代中牢固紮根。因為當歲月流逝,你耗盡了最後一口氣息時,你將在孩子們身上獲得新生。那些橄欖樹般的子孫,將彼此繁衍,直到時間的終結,萬物歸於沉寂。」

她環顧四周,語氣帶著一絲挑戰:「既然如此,你們這些無知的少女,為何還要為一個不值得擁抱的生活辯護呢?你們那些愚蠢的少女智慧,如何能與我抗衡?我寸步不讓!即使全鎮的少女都站在這裡,我也能用婚姻的道理,讓她們啞口無言!」

這時,一位名叫普魯登絲(Prudence)的姑娘,突然開口了,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被說服後的堅決:「親愛的姊妹們,我聽了新娘小姐的這番話,如果要我說出我的看法,我可不會說謊。我確信,我正在轉向婚姻那邊,因為我聽到了如此充分而有力的理由!」

她語氣一變,帶著一點兒諷刺:「讓葛蕾絲、朵兒、貝絲、蘇珊和珍,去地獄裡牽著猴子吧,我可不跟她們一路!我敢肯定,我會和男人結合,因為我深信,那才是幸福的生活。我要盡快成為新娘,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成為一個妻子啊!」

她望向葛蕾絲、蘇珊和貝絲,語氣裡帶著勸誡:「葛蕾絲,這兒有良言,如果你有幸能接受它。蘇珊,這話是實在的,噢,貝絲,可別放棄啊!」

普魯登絲繼續引用生活中的例子:「我們看到,好的農夫總是選擇那些能生養最好的牲畜,沒有人會保留那些不良的生養者。同樣地,那些會孵育鳥巢的養鳥人,也最受人尊敬,他們的種類最受重視。所有不結果實的東西,都被視為毫無價值。」

她看向窗外,那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的蘋果園:「誰會種植一個只有不結果實的樹的果園呢?除了瘋子,誰會這樣浪費自己的土地?或者誰會在只有沙子的地方播種?他很清楚那裡不會有任何收穫。總而言之,世上萬物,都在繁衍中展現其卓越。」

她語氣堅定地做了個結論:「所以,就我而言,我下定決心,要按照我被創造的目的而活。所有不願與我們結合,不願將她們應有的婚姻權利給予男人的少女,都是傻瓜!最值得尊敬的新娘,我向您伸出我的手,向您發誓,我真心愛著一個男人,就如同您一樣。」

又一位名叫法蘭西斯(Francis)的姑娘附和道:「普魯登絲,我完全贊同你的觀點!一個妻子遠比一個沒有伴侶的少女要好得多。我不會再當少女了,必要時,自然法則就該被遵守!我們若非對男人心存愛意,便是心懷憎恨,那樣就太野蠻了。」

她語氣帶著質問:「這世間萬物,不都教導了我們這道理嗎?婚姻是抵制罪惡的良方!難道我們要比我們那些尊敬的母親還要聰明嗎?如果她們不結婚,我們不就都是私生子了?而且,在我們的母親失去她們的貞潔之前,我們的祖母們不也為她們做了同樣的事嗎?」

她語氣裡帶著一點兒挑釁:「你們這些不願結婚的女子,這份才能是從何而來的?你們這些筆直的身軀,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你們這份矯情,又是被什麼貞潔的靈魂所孕育出來的,讓你們看似如此純潔無瑕?這裡所有的人,不都是為了同樣的目的被造成女性嗎?唉呀,真是羞恥,別再欺騙朋友了!」

她甚至舉起了家裡的例子:「我告訴你們一件我親身經歷的事。我母親有一隻公雞,牠老是喜歡往外跑,結果家裡的母雞全都跑到鄰居家去了。我們怎麼也留不住牠們!牠們就是往外跑,不管我們多麼努力。直到我們偶然把那隻公雞找回來,牠們才又回來。」

「還有我父親的鴿子也是一樣,我們那些沒有伴侶的母鴿子,總是在外面飛來飛去,牠們總會去找其他的公鴿子配對。(蘇珊,別笑啊,這可不是謊話!)我這可不是聽別人說的,而是我自己和我母親親身觀察到的!」

蘇珊小姐這下真的忍不住了,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語氣裡帶著一點兒嘲諷:「我笑的是你把我們比作你的母雞,或是那些飛到外面去找別人家公雞的鴿子,因為你說,牠們是因為沒有自己的公雞才這麼做!但是法蘭西斯,雖然你像牠們一樣率直又自由,但你不能把所有人都想成這樣啊。」

她接著說,語氣略顯嚴肅:「我們可不會跑到外面去尋找公雞,我們寧可避開牠們所在的地方。俗話說:『鵝要小心狐狸』,像我們這樣的人,很容易就成為被獵捕的對象!那些不懂得避開『魅惑者魔咒』的人,男人的花言巧語,可是會對少女的貞潔造成極大的傷害啊!」

新娘這時打圓場道:「奉承者,無論對已婚婦女還是你們這些少女,都應當被拒絕。我們並不稱讚男人的錯誤,也不會對所有勸誘都給予讚美。你們必須明白,我們讚美的是那些誠實、友愛、公正的男人。」

她話鋒一轉,又將矛頭指向單身男性:「為何有些男人,他們的行為與您們所堅持的觀點相悖呢?那些嘴上說著單身生活有多美好的單身漢,聲稱他們從不打算結婚,然而這些放蕩的無賴,卻還是會隨手摘取一些肉體上的歡愉。我絕不相信那些自誇的人,因為最會裝模作樣的人,往往最會欺騙你。」

她語氣裡帶著一點點輕蔑:「我認識一個油嘴滑舌的傢伙,他總是說已婚男人只有兩個快樂的日子。第一個快樂的日子是他的結婚日,因為那時所有人都會說:『上帝賜你喜悅!』而第二個快樂的日子,就是他埋葬妻子那天。」

「他還會把女人比作船隻,說她們像船一樣需要不斷修理,所以妻子們也總是在『維修中』,每天都在逼著丈夫花錢。甚至還有更不堪入耳的話,我都不忍說出來,怕冒犯了你們這些單純的姑娘。」

新娘眼神變得嚴肅:「但請注意這個惡徒的生活有多麼糟糕!他把女人視為被遺棄的低賤之物,結果他最終竟然跟鄰居的妻子跑了!這人渣要是被抓到,簡直該被吊死!這種卑鄙無恥的行為,就是那些粗魯無知、胡言亂語反對婚姻的人的下場。」

「但你們這些固執的姑娘,你們反對的是你們生來就應當尊崇的狀態啊!我將對你們揭示一個預言,特別是那些在這裡表現得最矯揉造作的姑娘,請你們仔細聽好,因為這其中有很重要的道理。我現在就開始說,為了你們好!」

新娘語氣神秘,帶出了一段奇幻的預言:「當魚兒與飛鳥互換棲息之所,一個放棄天空,一個捨棄水域;當長著鰭的生物長出羽毛,世世代代都如此變換,自然之法則將被如此欺騙。那時,一個少女將會讓另一個少女懷孕。」

她繼續說著,眼神有些空靈:「當每一隻烏鴉都變成鸚鵡,每一顆星星都比閃耀的太陽還要明亮,當從伊斯靈頓流向城區的新水路,流出白葡萄酒和紅葡萄酒,那時,男人和女人將徹底斷絕關係,而少女們,將會像梅林的母親一樣懷孕!」

葛蕾絲小姐聽得入迷,忍不住追問:「像梅林的母親?那是什麼意思?我聽說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直到今天都沒有人能比得上他,自從不列顛建國以來也從沒有過!快告訴我們這個故事吧,我們會好好記住的,因為他們都說,這故事在書裡都找得到。」

新娘輕輕頷首,開始講述這個古老的傳說:「梅林的母親是一位威爾斯貴婦,住在卡那封(Carnarvon),是一位美麗的少女。她不屑於貴族和騎士們的愛意,把他們都視為輕浮,拒絕了所有的人。所有來求婚的紳士(你們都知道那裡到處都是紳士),都沒能接近她一步。」

她語氣裡帶著一絲警示:「然而,最終,這位高傲的姑娘,她曾鄙視所有見過的男人,自視為無可比擬的珍珠,能吸引所有愛慕者。但她卻變得大腹便便,肥胖臃腫,這讓她的少女名聲一落千丈。歲月流逝,幾個月過去,她沒有丈夫,卻成了一位母親,生下了那個讓世界驚嘆的梅林。這件事讓她所有的朋友都懷疑她是否清白,整個威爾斯都對此事議論紛紛。」

新娘輕聲說道:「沒過多久,這件奇事傳開了,亞瑟王,這位不列顛的著名國王,聽說艾德漢(Lady Adhan)夫人竟然有了孩子,便派人召她入宮,溫和地詢問她,想知道這件奇事是如何發生的,並要她為自己的兒子找到一個父親。」

新娘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彷彿親歷其境:「艾德漢夫人含著淚水向亞瑟王稟告,她說她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的美貌,不讓陽光曬到,將自己安全地鎖在臥室裡,直到太陽西下。門戶緊鎖,她獨自一人,卻有一個陌生而英俊的男子突然闖入。他總是以追求者的姿態出現,帶著無比熱烈的愛意。他的說服力如此強大,她不得不順從他的意志。儘管她心中堅決拒絕,但她卻被迫屈服,而且她不知道這是怎麼發生的。」

「她說,他經常在夜深人靜,我最沮喪的時候,悄悄而神秘地來訪。漸漸地,我感覺到內心發生了變化,很快我的身體也顯現出來。陛下,請恕罪,我當時的情況是如此狼狽,以至於我不敢面對世人。我的敵人歡欣鼓舞,我的朋友都為我感到悲傷,我受辱的名譽無法得到任何補償,從沒有一個少女處於如此困境。無論我是否願意,我就是懷孕了,而且我的孩子,竟然沒有一個人世間的父親。」

艾德漢夫人嘆息道:「如果我當時結了婚,就像我應該做的那樣,以我的愛回報男人的愛,我就不會落到這悲慘的境地,遭受如此多的輕蔑與恥辱。那些粗野無禮的人,甚至稱我為蕩婦,說我的兒子是魔鬼的私生子。因此,我希望所有與我同等的貴婦,以及其餘所有地位較低的少女,都以我為戒,當善良的男人追求時,就給予他們的愛意。」

新娘語氣裡帶著苦口婆心的勸誡:「憎恨那種可惡的傲慢罪惡,免得你們像我一樣,因為驕傲而遭受懲罰。你們現在對艾德漢夫人給你們的忠告,有什麼看法呢?你們是不是覺得結婚會更好,而不是像她那樣,幾乎要請接生婆了?我想,如果由我來判斷,你們會這麼認為。蘇珊,朵兒和葛蕾絲,你們說說看?」

葛蕾絲小姐這次的語氣充滿了被嚇到的後怕:「這個故事聽起來真是太奇怪了!就我而言,它完全說服了我,我要和某個男人交換我的貞潔了!我可不想再活在少女的危險之中。世界、肉體和魔鬼,無時無刻不在誘惑我們。我發誓,我一定要找個丈夫!」

她突然壓低了聲音,有些神秘地說:「如果我確定這裡沒人會洩密,我會告訴你們一個最真實的夢。如果我說謊,你們就當我是個最下賤的女人!當朋友真誠地說話時,別冤枉她,因為我實在憋不住了。」

「有一天晚上(我還把日期記下來了),為了確保事情的嚴肅性,我夢見我出了城,然後和一個合適的男人訂了婚。真的,我發誓,我覺得我們真的訂婚了,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我們達成了協議,也交換了誓言,他給了我一個戒指,我也給了他一個戒指。然後,我夢見他做了一件事,就是新娘小姐今晚要做的事。他拿走了我們那麼看重的那東西,然後我夢見我有了身孕。」

她語氣帶著一絲心有餘悸:「真的,我當時真的懷孕了,肚子也大了起來。(天哪,願上帝保佑!)然後我就哭了起來,但他卻笑了笑,大膽地說:『我們要做的事,我們都會堅持到底的。』我說:『哎呀,哎呀!無論誰堅持,我都要放棄了!我的名譽、我的貞潔,全都沒了!』」

葛蕾絲小姐雙手緊握,彷彿還沉浸在夢境的恐懼中:「就這樣,我哭著、哭著,絞著雙手,說:『親愛的少女們,我的貞潔,再見了!』然後我夢見我母親站在我面前,質問我這是怎麼回事。說到這裡,我就嚇醒了,就像我們現在這樣,但我發誓,我當時真的害怕,我的夢不是夢!」

她語氣裡帶著強烈的決定:「我當時怎麼也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我嚇得目瞪口呆。所以,如果婚姻降臨,我絕不會放棄!單身生活,在許多方面都有危險。我再也不想處於那種恐懼中了,就算給我一千磅,我也寧可有個丈夫!」

蘇珊小姐聽到這裡,語氣帶著一絲嘲諷:「真是這樣嗎,葛蕾絲?你居然變成這樣了?你之前還勸我不要戀愛,當你知道是誰送我戒指,還想讓我做他的小鳥時,你巧妙地勸我放棄他。我猜,你肯定是想自己把他佔為己有!」

她語氣裡帶著不滿:「我下次可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話了!你居然能如此違心地說謊,勸我堅決遠離那份你親自擁抱的感情!這真是『幹得漂亮』啊,葛蕾絲!但我以後再也不會相信你這種事了。」

新娘見狀,連忙出聲制止這場爭吵:「我懇請各位,讓這場爭執在此打住吧!我們都是同為女人,應當彼此規勸,互相幫助。因為我看到你們有些人心存善念,傾向於走上正道,成為好妻子。所以,我將教導你們一些生活的規矩。」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語氣莊重起來:「你們這些打算過著榮耀生活,並渴望在其中幸福快樂的人,必須記住妻子應盡的八項職責。她必須全力以赴去履行這些職責,如此才能在和平中擁有丈夫的愛,並將所有的不滿從他們兩人的心中除去。」

新娘開始逐一闡述這八項職責,語氣嚴謹而清晰:
「第一,她必須在家中擔負起家務的職責,處理好屋內的一切私事。她應將丈夫的事業留給他去處理,那些在外面的事,由他負責就好,不必像個多管閒事的八婆一樣插手。她不應干涉那些不關她的事,就像許多愚蠢的婦女會做的那樣,她們忽略了自己的職責,卻自以為是地干涉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她們超越了自己的本分,卻應該去看看廚房裡廚師在做什麼。」

她繼續說道:「或者關注孩子的品德教育,或者確保她的女僕們都是勤儉持家的好幫手,並小心翼翼地保持得體的儀態,不讓任何事情逾越本分。她必須清楚什麼是丈夫的事,什麼是自己的事,並勤奮地做好自己的分內事,讓丈夫的事順其自然。」

「第二項職責是,她必須非常謹慎地牢記在心,要招待丈夫的那些朋友。她知道這些朋友是丈夫所歡迎的,而不是未經他同意就隨意邀請自己的朋友。因為這樣做,容易產生嫉妒,導致不滿。一個正直的女人會避開那些關於放蕩的流言蜚語,並害怕她的名聲會毀於一旦,當那些說壞話的人暴露她的羞恥時。因此,她必須從這條規則中學到一個實踐,那就是要消除結果,必須先消除原因。」

新娘的語氣帶著一絲嚴肅,像是在提醒年輕的姑娘們,要警惕社會中的流言蜚語。「第三項職責是,她不應以任何驕傲的姿態,去鼓動丈夫揮霍他的財產,不應強迫他進行不必要的奢侈開支,因為那會讓他陷入困境,甚至最終導致破產。(倫敦城裡,許多懶散的婦女,都因為自己的驕傲,導致了丈夫的垮台)。」

她嘆了口氣:「一個謙遜的女人會恪守本分,端莊地履行自己的職責。她不會過度深入丈夫的錢包,也不會像孔雀一樣向世人炫耀。儘管有些男人看似愚蠢,對妻子百依百順,但有些可憐的男人這樣做,只是為了求個清靜罷了。」

「第四項職責是,她必須最愛自己的家,不當一個到處閒逛、搬弄是非的八卦婦人,聽取並傳播城裡的各種新聞。一個謙遜的女人,她的家就是她的樂園,她會樂於打理家務。」

她輕輕搖頭,似乎在描繪那些不受歡迎的景象:「她絕不會出現在公共戲院,也永遠厭惡成為酒館的常客。她不屑於做個街頭流浪的懶散婦人,或是與她那些遊蕩的朋友們在田野間閒逛。她深知聰明人是如何評判這些婦人的,以及她們是如何玷污自己美好的名聲。」

「因此,她寧願選擇像鴿子一樣,棲息在自己的住處,或是像蝸牛一樣,利用自己的殼作為遮蔽。一個好妻子就是如此,她會尊重自己的居所,就像那些善良的『居家者』——蝸牛和鴿子一樣。」

新娘繼續講述著,聲音中充滿了對傳統女性美德的推崇:
「第五項職責是,妻子必須順從她的丈夫,修正他的意願,絕不能自以為是,認為自己的建議才是好的,而丈夫的意見是錯的。她不能在判斷上獨斷專行,彷彿她擁有所有的智慧,而丈夫卻一無所有。」

她微微一笑:「她絕不能認為自己是如此聰明。(因為我們女人啊,對男人來說,不過是弱者罷了!)我們女人之中,有多少是真正智慧的呢?在一千個妻子中,你能找到十個聰明的嗎?即使是最聰明的女人,她的智慧,也幾乎不夠每天花費。」

她語氣堅定:「當丈夫需要談判生意,處理與他行業相關的事務時,妻子絕不能大膽地將權力攬過來,彷彿只有她做成的交易才是好的。如果她這樣插手丈夫的事務,那她就該穿上男人的褲子,把裙子給他穿。」

「第六項職責是,平息丈夫的怒氣,即使她發現他缺乏耐心。因為急躁的言語就像燃料,只會火上澆油,使怒氣更加猛烈。當她察覺到他情緒激動時,她應當克制自己,這才是智慧的表現。」

她輕輕嘆息,語氣中帶著對男人的理解:「男人會遇到許多逆境,這是女人無法體會的。為了給我們帶來甜蜜,他們卻遭遇了苦澀。他們為我們辛勞,卻剝奪了自己的快樂。我們怎能再增加他們的痛苦呢?他們如此地供養我們、照顧我們、愛護我們,我們怎能再讓他們傷心呢?」

她語氣溫柔,像是在安慰:「如果他偶爾說了句重話,我們不該因此就認為他們是敵人。就說那是人的弱點所致吧,上帝知道,他們的心裡為自己的言語感到抱歉。因為我們每天、每時都能證明,他雖然說了一句苛刻的話,卻會給你一萬句溫柔的話。」

「第七項職責是,她必須努力觀察丈夫的性情,並永遠順從他,以溫順服從的姿態。她必須下定決心,按照他的條件來規劃自己的生活規則。他的優點和好處,她必須努力學習模仿。他的缺點,她必須耐心忍受,以溫和的態度。這樣,她溫柔的行為,就能成為婚姻中一切爭執的和平締造者。」

她語氣裡帶著對「八婆」的警惕:「她不能像那些愚蠢的女人一樣,聚在一起閒聊時,就用她們的舌頭誹謗不在場的丈夫。她必須徹底厭惡那樣做。她必須堅信,丈夫最微小的恥辱,都會讓妻子羞紅了臉。」

「第八項,也是最後一項職責,她必須承擔起來,以確保前面七項都能完成。那就是對丈夫的榮譽的愛與最重要的尊重。如果這份愛始於真誠的感情,那麼無論他貧窮、生病或身處困境,她都將堅守忠誠,不離不棄。」

新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但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在逆境中,最能顯現出內心的堅貞。沒有比在困境中,朋友還能表達其愛意更清晰的證明了。對於這樣的人,我們才能堅信他是真實的,他不會改變,即使命運轉向你而去。」

她語氣變得柔和,像是在告別:「年輕的少女們,就此別過吧!我所說的一切都源於愛。婚姻的喜悅,我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所以,不多說了,去嘗試去證明吧!戴上婚戒,成為受人尊敬的妻子吧!願上帝賜予你們每個人一個好丈夫。」

說完,新娘臉上的疲憊似乎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完成使命後的釋然。她轉向羅蘭茲先生,眼神裡帶著一種「我說完了,你看如何?」的詢問。蘇珊小姐和其他幾位姑娘,有些沉默不語,有些則若有所思。葛蕾絲小姐則悄悄地靠近了普魯登絲小姐,兩人竊竊私語,似乎在討論著什麼。

羅蘭茲先生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阿弟小兄弟,你瞧,這便是世間的紛擾,也是世間的真理。我不過是個寫字的,把這些人間百態記錄下來,留給後人去評說罷了。新娘說的這些,在當時的社會裡,可謂是主流的『正確』觀點。但人心的自由,豈是幾句詩就能完全壓抑的呢?」他指了指蘇珊小姐她們的方向。

我點點頭,心想,可不是嘛。這世間的道理,從來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就像泥土裡的根,你以為它筆直向下,其實它四面八方地蔓延,尋找著各自的養分。人生的選擇,也從來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各自的追求與承擔。而我,作為一個鄉土作家,只是把這些選擇背後的人情與泥土氣息,好好地寫下來,讓它們不至於被歲月沖刷得無影無蹤。天色漸晚,客棧後院的風,似乎也帶著一點點涼意,混著泥土的濕潤,以及蘋果樹特有的果香,沁人心脾。



待生成篇章

  • 《泥土的私語》:17世紀英國婚姻觀的女性視角
  • 《泥土的私語》:單身生活與婚姻的自由辯證
  • 《泥土的私語》:詩歌中的性別角色與社會期待
  • 《泥土的私語》:薩繆爾·羅蘭茲筆下的時代風情
  • 《泥土的私語》:從《新娘》看文藝復興晚期的女性地位
  • 《泥土的私語》:英格蘭鄉村與倫敦都市的婚姻觀對比
  • 《泥土的私語》:梅林傳說在文學中的變異與意義
  • 《泥土的私語》:忠貞與欺騙:17世紀戀愛關係的考驗
  • 《泥土的私語》:文學對「家庭主婦」職責的規範與詮釋
  • 《泥土的私語》:古老文本中的女性「貞潔」與「榮譽」
  • 《泥土的私語》:詩歌中的自然法則與人類社會秩序
  • 《泥土的私語》:隱晦的批評:羅蘭茲對社會百態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