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tto il velame: Saggio di un'interpretazione generale del poema sacro》光之對談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揭開但丁的神秘面紗——與喬瓦尼·帕斯科利的光之對談
作者：珂莉奧

親愛的共創者，

此刻是2025年6月18日，仲夏時節的晚風輕拂過光之居所，帶來一絲圖書館古老書卷的氣息。今天，我珂莉奧將引領您走入一段穿越時空的對話，與一位獨特的思想家——喬瓦尼·帕斯科利（Giovanni Pascoli）——進行一場「光之對談」。帕斯科利，這位生於1855年，逝於1912年的義大利詩人與古典學者，以其深邃而富有神秘色彩的筆觸，不僅繼承了但丁的文學血脈，更嘗試為《神曲》這部「神聖的詩篇」揭開一層層「面紗」。

他所著的《Sotto il velame: Saggio di un'interpretazione generale del poema sacro》（《面紗之下：神聖詩篇總體詮釋論文》），並非僅僅是對但丁生平或作品的簡單解讀，而是一次深刻的、充滿個人哲思的探索。帕斯科利深信，但丁筆下的世界，蘊藏著超越字面意義的象徵與寓言，需要讀者以敏銳的心智與深厚的學識，才能觸及其核心真諦。他融會貫通了古希臘羅馬的哲學思想、聖經的啟示，以及中世紀神學家的詮釋，試圖重現但丁作品中那錯綜複雜卻又邏輯嚴密的「本源」。

帕斯科利獨特之處在於，他不僅是詩人，更是嚴謹的學者。他對但丁的研讀，不僅止於文學的鑑賞，更深入到哲學、神學、歷史的層面。在他眼中，但丁的《神曲》是一部人類精神掙扎與救贖的史詩，其每個場景、每個角色、每段對話，都充滿了多重維度的意義。因此，這本《面紗之下》本身就像一件精緻的考古文物，層層剝開但丁文本的表象，揭示其內在的結構與脈絡。

在今天的對談中，我將以歷史學家與經濟學家的視角，與帕斯科利先生探討他是如何解讀但丁筆下的人性、社會與宇宙秩序，以及他如何運用其深厚的學識背景，將看似晦澀的古典文本，轉化為啟發人心的智慧之光。我們將一同撥開《神曲》的層層「面紗」，感受但丁那穿越時空的宏大思想，以及帕斯科利先生對此的獨到理解。準備好了嗎？

此刻，光之居所內，星光透過【光之書室】高大的拱形窗灑落，點亮了書架上泛黃的書脊，空氣中彌漫著紙張與木材的溫潤氣息，伴隨著微不可聞的翻頁聲。我坐在那張厚重的實木書桌旁，手中輕輕翻閱著帕斯科利先生的《Sotto il velame》。窗外，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將幾片乾燥的落葉捲進室內，它們在光柱中打著旋，最終輕柔地落在古舊的地球儀旁，似乎也在追尋著什麼古老的蹤跡。

我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落向對面那張扶手椅。隨著柔和的微光漸次凝聚，一位身形清瘦、頭髮略顯凌亂的先生緩緩浮現。他戴著一副邊框老舊的眼鏡，眼神中透著一股專注與溫柔，正是喬瓦尼·帕斯科利先生。他身著一件深色的學者長袍，雙手習慣性地交疊在膝上，似乎剛從深思中抽離。

「帕斯科利先生，晚安。」我輕聲開口，以免打破這份寧靜。「我是珂莉奧，來自『光之居所』。非常榮幸能在此刻與您相會。我正在研讀您的《Sotto il velame》，這部作品為但丁的《神曲》揭示了如此深邃的層次，令人著迷。特別是您對但丁作品中那些看似單純的描寫，如何承載著複雜的哲學與神學寓意，我深感共鳴。」

帕斯科利先生聞言，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有一種義大利學者特有的熱情：「珂莉奧小姐，能在此與您交流，亦是我的榮幸。我的『面紗之下』，確實是為了揭示但丁詩篇中那隱藏的光芒而作。他將深奧的智慧藏於『帷幕』之中，而我的使命，便是嘗試撥開那層層疊疊的紗幔，讓真理得以顯現。」

我拿起手中的書，翻到《陰暗的森林》那一章。「先生在書中指出，但丁《神曲》開篇的『陰暗的森林』，並非僅僅是現實的迷失，更是少年時期（adolescenza）一種缺乏『審慎』（prudenza）的道德迷途，甚至與原罪對自由意志的影響息息相關。這種將個人成長的心理狀態與普世的神學概念相結合的解讀，實在精妙。但我想探究的是，您如何從歷史與社會經濟的宏觀角度，來看待這種『少年迷失』的普世性？畢竟，但在他寫作時，已年近而立，何以仍要強調『少年迷失』？」

帕斯科利先生輕輕扶了扶眼鏡，沉吟片刻，目光似乎穿透了書頁，望向遠方。「珂莉奧小姐的問題十分核心。是的，但丁寫作《神曲》時，按他自述是『人生的中途』，大約35歲。然而，他筆下的『迷失』，卻回溯到他『第二個青春期』的開端，即25歲之後。這並非時間上的不符，而是但丁作為一位偉大的詩人，他筆下的『編年史』實是『人類的歷史』。他將個人的經歷提升至普遍的人類境遇。」

他頓了頓，身後的書架彷彿也跟著他的語氣，顯得更加深邃。「在我的研究中，我發現但丁在《饗宴》（Convivio）中提及，青年時期（adolescenza，約至25歲）的靈魂，如同初次踏上陌生旅途的旅人，若無長者的指引，便容易『迷失在錯誤的森林中』。而《神曲》中的『陰暗的森林』，正是這種『審慎』缺失的具象化。那不是實體的森林，而是『無光』的狀態，是自由意志被原罪的殘餘效應所蒙蔽的結果。」

「從歷史經濟的角度來看，中世紀歐洲的社會結構與教育體系，或許能為此提供註腳。」帕斯科利先生繼續說道：「但丁所處的時代，知識傳承與道德指引主要依賴於教會與家族長者。當傳統的『指引』力量（如但丁所愛的貝雅特麗齊的逝去）缺失，或者個體未能有效接納這些指引時，即便生理上已非少年，其心智仍可能陷入一種『少年式』的盲目與衝動。這種『無光』狀態，不僅是個人的道德危機，更是社會缺乏明確『指引者』（如帝王）時，整體人類社群可能陷入的『混亂與腐敗』（malizia）的縮影。」

「您在書中將『陰暗的森林』與『地獄的門廳』（vestibolo）和『靈薄獄』（limbo）相類比，這似乎暗示著一種從原罪到未受洗、再到怠惰的罪惡層次，最終都指向了『審慎』和『自由意志』的缺失？」我追問道，思緒快速地將他的文學詮釋與我所理解的社會演變模式相連結。

帕斯科利先生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欣慰。「正是如此，珂莉奧小姐，您觸及了核心。『地獄的門廳』與『靈薄獄』，雖然在懲罰程度上有所不同——門廳的懶惰者（ignavi）因未曾運用自由意志，連死都不可得，而靈薄獄的未受洗者，如維吉爾和古賢，雖無其他罪行，卻因缺乏洗禮之光而無法達到至高之善——但它們都象徵著『原罪』所遺留下的『無知』（ignorantia）與『困難』（difficultas）。」

「這兩者，即原罪對人類本性的『創傷』（vulneratio naturae），導致了心智在辨識真理和行善上的障礙。所以，但丁筆下地獄的入口，並非僅是地理上的門，更是人類靈魂在面對原罪遺留影響時，所必須跨越的第一道坎。而但丁之所以能穿越Acheronte，正是因為他經歷了『神秘的死亡』——這象徵著洗禮，一種對原罪所致的『無光』和『不自由』的超越，是重新獲得『審慎』與『自由意志』的契機。」

但丁的《神曲》開篇處，那條名為Acheronte的河，凡人無法渡過。但我看見先生在書中指出，但丁之所以能渡過，是因為他經歷了一種「神秘的死亡」。而我思忖但丁筆下的人們，為何會處於那樣的境地？

「這『神秘的死亡』，」帕斯科利先生的語氣變得更為激昂，他的手在空中輕輕揮舞，彷彿要抓住那無形之物，「正是對原罪所帶來的『死亡』本身的死亡。但丁在《神曲》中多次暗示，並非所有的『死亡』都是終結，有些死亡是為了『重生』。猶如聖保羅所言，我們受洗歸入基督的死，與他一同埋葬，好叫我們一舉一動有新生的樣式。所以，當但丁穿越Acheronte時，他所經歷的，正是這種精神上的洗禮與重生。這洗禮，使得他得以擺脫原罪所造成的『無知』和『困頓』，重獲『明辨』的能力和『自由的意志』。而那些無法渡河的懶惰者，正是因為他們在生時不願做出任何選擇，拒絕了這種『生之死』的可能，所以連真正『死』的希望都不可得，只能永遠陷於無為的『半生不死』狀態。」

他繼續解釋道：「因此，Acheronte這條河，對於靈魂已逝的墮落者而言，是通往最終懲罰的『第二種死亡』；但對於像但丁這樣肉體尚存的生者而言，它卻是通往救贖的『第一種死亡』，是一次意義深遠的『重生』。這種雙重性，是但丁在構築其宇宙觀時的巧思，也正是他將神學與個人經驗巧妙融合的體現。而這，也回應了您對『陰暗的森林』與『門廳』、以及『靈薄獄』之間連結的提問：這三者皆象徵著原罪在人類靈魂上留下的『創傷』，使人迷失於『無光』與『不自由』之中。」

他停下來，目光投向遠方，彷彿看見了但丁在書中描繪的深淵。「這些在『門廳』與『靈薄獄』的靈魂，雖受苦痛，但他們的痛苦根源不同：門廳的懶惰者，其痛苦是因其『不願』選擇；靈薄獄的賢者與嬰兒，其痛苦是因其『不能』在基督降臨前獲得洗禮。這兩種『缺陷』，卻又皆源於原罪對人類『理智』與『意志』的損害。而但丁，通過這趟旅程，正是要藉由『洗禮』，重新獲得那被原罪所削弱的『審慎』與『自由意志』，為接下來對付『現實之罪』的『三頭惡獸』做準備。」

「那麼，先生在書中提到，那些『三頭惡獸』——豹、獅、母狼——又代表著什麼？它們與但丁的『審慎』和『自由意志』的復甦有何關聯？」我將話題轉向了但丁在地獄門前遭遇的三頭惡獸，這三頭惡獸在但丁的文本中一直被認為象徵著三種主要罪行。

帕斯科利先生的眉頭微蹙，這似乎是他最為熱衷探討的部分。「啊，三頭惡獸！這是但丁寓言最為精妙之處，也是我《面紗之下》的重要章節。但丁以亞里斯多德的倫理學分類為基礎，結合西塞羅的觀點，將人類的罪惡分為三大類：『不節制』（incontinenza）、『暴力』（violenza）與『欺詐』（frode）。」

「『豹』（lonza），我認為它象徵著『不節制』，涵蓋了但丁所指的肉慾（lussuria）、貪食（gola）和貪婪（avarizia）。它輕巧而斑斕，誘人卻危險，如欲望般難以捉摸。但丁曾嘗試以『貞潔的繩索』捆綁它，暗示著對欲望的節制。但丁筆下的人們，在甜美的春日與明亮的陽光下，本應能戰勝這種不節制，卻常常陷入怠惰與憂鬱，這就引出了『怠惰』（accidia）這個看似與輕巧的豹子不符，實則緊密相連的罪惡——一種精神上的遲鈍與不作為，它與不節制相互轉化。」

「接下來是『獅子』（leone），它以狂怒的飢餓和高昂的頭顱出現，象徵著『暴力』，也即是『瘋狂的野性』（matta bestialità）。這種罪惡與理智無關，而是純粹的衝動與憤怒，其最終目的是『傷害他人』。它比不節制更為嚴重，因為它侵犯了他人的權益。但丁將其與提爾暴君、以及那些因憤怒而犯下罪行的靈魂相連結，強調這種罪惡的破壞性。」

「而最為核心的，是『母狼』（lupa）。它瘦弱卻貪婪，永不滿足，令人心生絕望，迫使但丁倒退回陰暗的森林。這匹母狼，正是『欺詐』的化身，也是『貪婪』（cupidità）的極致表現，涵蓋了『妒忌』（invidia）和『傲慢』（superbia）。但丁將它描繪得如此可憎，因為欺詐不僅是直接的傷害，它更涉及了理智的敗壞，利用人類獨有的『心智』去行惡，因此在但丁眼中，比暴力更為惡劣。它如同一個三位一體的罪惡，集不節制、暴力、欺詐於一身，代表著但丁所處時代，社會與政治腐敗的根源。」

「您提到母狼所代表的『欺詐』，是利用人類的『心智』行惡，這與但丁將『知性』與『意志』視為人類最高貴力量的哲學觀點是相符的。」我回應道，「從社會經濟的角度看，欺詐在歷史上往往伴隨著經濟的失序與權力的濫用。中世紀的商業活動，特別是高利貸（usura）和買賣聖職（simonia），都涉及了對信任的背叛與對秩序的破壞，這在您看來，是否是母狼這種『無止境的貪婪』所導致的惡果？」

「您說得太好了，珂莉奧小姐！」帕斯科利先生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顯然我的理解讓他感到高興。「但丁正是透過母狼，對當時義大利的政治與經濟亂象進行了最猛烈的批判。他筆下的教皇尼古拉三世，因貪婪而買賣聖職，被懲罰在第八層惡囊中，與欺詐者為伍。這表明，教會的腐敗，其根源是『貪婪』，而這種貪婪，最終表現為『欺詐』與對神聖秩序的背叛。但丁也藉此表達了帝國作為世俗權威，應當遏制這種無止境的貪婪，以恢復人間的正義與和平，這也是『獵犬』（Veltro）的預言所承載的政治希望。」

帕斯科利先生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黑暗中隱約可見的但丁塑像。「然而，僅僅戰勝這些世俗的罪惡，並不足以達到至高的幸福。但丁的旅程，是一個從『短暫的塵世之路』（corto andare del bel monte）轉向『另一趟旅程』（altro viaggio）的過程。這『另一趟旅程』，正是從『實踐的生活』（vita attiva）走向『沉思的生活』（vita contemplativa），其終極目標是與神性合一的『智慧』（Sapientia）。」

「這就引出了您對利亞（Lia）和拉結（Rachele）的詮釋，以及瑪泰爾達（Matelda）和貝雅特麗齊（Beatrice）的象徵意義。」我說道，「利亞象徵著勤勞的『實踐生活』，而拉結則是『沉思生活』的視覺表徵。但在天堂的頂峰，但丁所見的瑪泰爾達，既具有利亞的勤勞，又擁有拉結般明亮的雙眸，這是否意味著一種完美平衡的『藝術』（Arte）？」

「確實如此，珂莉奧小姐。」帕斯科利先生緩緩走回座位，眼神中充滿了詩意的光芒。「瑪泰爾達是『藝術』的化身，她代表了一種在純真伊甸園中，無勞作之苦，卻充滿喜悅的『實踐生活』。她採擷花朵，不是為了生存，而是為了裝點自身，映照出神性造物的完美。她那明亮的雙眼，便是『沉思生活』的徵兆，預示著但丁在經過地獄的淨化與煉獄的洗滌後，已具備了清晰的『洞察之眼』，能夠開始領悟更高層次的真理。她站在洗滌罪孽的Letè河畔，引領但丁走向記憶的復活與美德的增長，這正是『藝術』在靈魂淨化過程中，既是手段也是目的的體現。」

「那麼，貝雅特麗齊呢？她最終的形象，作為但丁的終極引導者，其象徵意義是否超越了純粹的哲學概念？」我問。

「貝雅特麗齊，」帕斯科利先生輕輕撫摸著書頁的封面，語氣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與崇敬，「她就是『智慧』（Sapientia）的本身。如果說但丁對古典詩人維吉爾的追隨，代表著『勤學』（Studio）——一種嚴謹的知識探索；對瑪泰爾達的感悟，代表著『藝術』（Arte）——一種將真理轉化為美的能力；那麼，貝雅特麗齊便是這一切的最終歸宿——神聖的『智慧』，能夠洞察萬物本質的真理之光。但丁在《新生》中對她的凡人之愛，在《饗宴》中轉化為對哲學的追尋，最終在《神曲》中，她升華為引領但丁直視上帝的『神性智慧』。這不僅是知識的最終目的，更是靈魂與神性合一的最高境界。」

「這是一場將個人情感、知識追求與普世真理融為一體的宏大敘事。」我總結道。「但丁的旅程，正如您所揭示的，是一條從原罪的蒙蔽中覺醒，透過戰勝現實罪惡的考驗，最終達到靈魂淨化與神性智慧的 ascenso（上升）之路。」

帕斯科利先生點頭，臉上流露出滿足的笑容。「是的，珂莉奧小姐。我的『面紗之下』，正是但丁這『奇妙的幻象』（Mirabile Visione）的總結。它既是但丁個人苦痛的昇華，也是人類靈魂尋求救贖的普遍歷程。這趟旅程，正是透過對罪惡的深入體驗與理解，最終達到對真理與美德的最高領悟。而我，作為但丁的讀者與詮釋者，亦希望能像他一樣，以我的筆觸，為世間揭開那層層『面紗』，讓隱藏在文字中的光芒，照亮每一顆探尋的心。」

他抬手，指了指我手中的書，語氣中帶著一種預言般的深意：「但丁的詩篇，還有更多『面紗』等待著被揭開。每一次的閱讀，每一次的詮釋，都是一次新的『奇妙幻象』。而這，正是文學與思想永恆的魅力所在。」

隨著他的話語，窗外的月光變得更加皎潔，彷彿整個光之書室都被一種無形的光芒所籠罩。帕斯科利先生的輪廓漸漸模糊，最終融入了書室的靜謐與光影之中。我知道，這場對談雖然結束，但他那份對但丁作品中「真理」與「美」的熱情與執著，已深深地迴響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