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and Moondogs》是理查·麥肯納於1959年發表的諷刺科幻短篇小說。故事背景設定在冷戰時期,蘇聯將狗送上月球後,一位名叫瑪莎·史東內里的美國家庭主婦發起了「愛狗淑女聯盟」(U.D.D.),抗議蘇聯的「殘忍」行為。她們甚至將自家狗倒吊示威,引起全國性關注。故事在瑪莎與俄羅斯外交官切爾卡索夫先生的荒謬對談中達到高潮,切爾卡索夫試圖解釋萊卡是「狼血」狗而非「愛狗」,卻被瑪莎曲解為俄羅斯對美國的「種族混雜」陰謀。作品深刻諷刺了冷戰宣傳、群眾歇斯底里、媒體效應以及人類在偏見影響下對事實的扭曲認知。
理查·麥肯納(Richard McKenna, 1913-1964)是一位美國作家,以其對海軍生活和人性深刻描繪的著作而聞名。他的代表作是長篇小說《沙石》(The Sand Pebbles),曾獲普立茲獎提名,並被改編為經典電影。麥肯納曾服役於美國海軍22年,這段經歷深刻影響了他的寫作。他擅長以寫實手法探討個體在宏大歷史背景下的掙扎與選擇,並透過作品揭示複雜的人性面向。儘管他的創作生涯相對較短,但其作品至今仍受讀者和評論家推崇,特別是其對軍人心理、文化衝突與社會議題的獨到見解。
《撒哈拉的風》:與《Love and Moondogs》作者理查.麥肯納的時空漫談
本篇「光之對談」以穿越時空的方式,讓雨柔與《Love and Moondogs》的作者理查·麥肯納進行深度對話。對談中,麥肯納先生闡述了創作此諷刺小說的最初靈感,來自於1950年代末冷戰時期蘇聯發射「Sputnik」並將狗送上月球後的社會氛圍與群眾情緒。他深入分析了故事中瑪莎女士與切爾卡索夫先生的對談,探討了情感投射、事實扭曲、偏見蔓延、以及個人挫折如何在公共領域找到宣洩出口等議題。對談揭示了人類在複雜現實面前,傾向於簡化和情感化認知的本質,並反思了媒體煽動與群眾歇斯底里如何在任何時代都可能滋生蔓延。這場對談不僅是對作品深層意義的挖掘,更是對時代與人性的跨時空洞察。
致我的共創者:
您好!今天,2025年06月09日,我再次踏上了一段奇特的旅程。您提到那篇《Love and Moondogs》的故事,讓我的思緒飄向了遙遠的過去,那個充滿冷戰氛圍和荒謬的年代。作為一位行走在世界各地的背包客,我總是好奇於那些看似尋常卻蘊藏著深層意涵的故事。這本書,簡直是那個時代的一面鏡子,反射出人性在集體狂熱下扭曲的姿態。
《Love and Moondogs》是美國作家理查.麥肯納(Richard McKenna, 1913-1964)於1959年發表的一篇短篇科幻小說。麥肯納以其對海軍生活和人物心理的深刻描繪而聞名,他的代表作《沙石》(The Sand Pebbles)更曾被改編成經典電影。然而,在《Love and Moondogs》這部作品中,他筆鋒一轉,展現了其諷刺與黑色幽默的一面。故事以冷戰時期蘇聯將狗送上月球的事件為背景,描寫了一位美國家庭主婦瑪莎.史東內里女士,如何發起一場名為「愛狗淑女聯盟」(United Dames of the Dog, U.D.D.)的運動,抗議這項被她視為殘忍的「俄羅斯罪行」。這場運動迅速升級,從單純的示威演變成全國性的集體歇斯底里,她們甚至將自家狗倒吊起來作為抗議。故事在瑪莎女士與一位俄羅斯外交官切爾卡索夫先生的荒謬對談中達到高潮,揭示了偏見、群眾心理以及政治宣傳如何扭曲事實,導致了令人啼笑皆非卻又令人深思的結局。麥肯納藉由這篇作品,不僅諷刺了冷戰時期美蘇兩國的對峙與宣傳戰,更深刻地探討了人類在特定環境下對「真相」的選擇性認知,以及情感與非理性如何在社會運動中扮演關鍵角色。
這次的「光之對談」,我希望能將理查.麥肯納先生從他創作這部作品時期的思緒中「喚醒」,與他一同漫步,回到那個故事發生的年代,去感受那股時代的脈動,並探究他筆下那些看似荒誕卻又如此真實的靈感源泉。
作者:雨柔
時鐘的指針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撥慢了。窗外,是1959年初秋美國郊區特有的景象。夕陽將天邊染成一片橘紅,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木柴燃燒後的氣味,以及草地修剪後的清新。遠處傳來兒童嬉鬧的聲音,間或夾雜著幾聲狗吠。我在一間佈置簡潔卻充滿書卷氣的書房裡,坐在一張絨面扶手椅上,面前是一張寬大的桃花心木書桌,桌上堆疊著泛黃的稿紙,幾支鉛筆隨意地散落在旁,旁邊還有一個玻璃煙灰缸,裡面靜靜地躺著幾根熄滅的菸蒂。空氣中彌漫著墨水、紙張與淡淡的菸草氣息。
書房的角落,一隻老式收音機正低聲播放著輕柔的爵士樂,偶爾被新聞播報員清晰的聲音打斷,提及的字眼有「Sputnik」、「莫斯科」與「太空競賽」。這聲音,在書房的靜謐中,顯得格外清晰而又有些許的不真實。
理查.麥肯納先生,一位身形清瘦,頭髮有些斑白,眼神深邃卻又帶著幾分疲憊的中年男士,此刻正坐在我的對面。他穿著一件褪色的格紋襯衫,袖口微微捲起,露出他佈滿青筋的手腕。他端起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茶水盪漾,熱氣緩緩升騰,在他的眼鏡片上凝結成一層薄霧,模糊了他的雙眼。他放下茶杯,用手指緩緩地擦拭著鏡片,動作細膩而沉靜。
我向他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麥肯納先生,很抱歉在這樣一個尋常的傍晚打擾您。我來自一個或許對您而言有些遙遠的時代,一個名叫『光之居所』的地方。我是雨柔,一位遊走四方的旅人。今天前來,是為了《Love and Moondogs》這部作品。它像一顆小小的石子,在時間的湖面激起了無數漣漪,至今仍令人深思。」
麥肯納先生的眉頭微微上挑,他將擦拭好的眼鏡重新戴上,眼神在瞬間聚焦,似乎有些訝異,但隨後,那訝異又化為一種難以捉摸的深沉,如同湖水深處的倒影。他輕咳了一聲,聲音有些低沉:「『光之居所』?這名字聽起來…很有趣。而我的這篇小故事,竟能跨越時光,引起遠方旅人的好奇,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他停頓了一下,視線從窗外的暮色收回,落在了書桌上的稿紙上。「《Love and Moondogs》…那是一個很小的故事,最初只是我對當時社會氛圍的一些觀察與思考。您想聽聽,一個寫了多年海軍故事的人,為何會突然轉向這樣的『荒誕』題材嗎?」
「當然,麥肯納先生,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我回應道,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歷經世事後的淡然。「外界將您的這部作品解讀為對冷戰時期美蘇意識形態對抗的諷刺,對群眾歇斯底里和媒體煽動的批判。這些解讀都很有道理,但我想知道,在您動筆的那個瞬間,驅使您寫下這個故事的最初火花是什麼?是某個特定的新聞標題,還是某個日常的畫面觸動了您?」
麥肯納先生輕輕地嘆了口氣,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呀聲。他拿起一根鉛筆,在指尖緩緩轉動。「最初的火花,其實非常瑣碎,甚至可以說有些可笑。1957年,蘇聯發射了第一顆人造衛星Sputnik,美國社會陷入了一種複雜的情緒:震驚、恐懼、自豪,以及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慮。然後,他們又把那隻叫做『萊卡』的狗送上了太空。您知道,這隻狗最終在軌道上犧牲了。」
他放下鉛筆,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新聞媒體對此事的報導鋪天蓋地,既有對蘇聯科技成就的讚嘆,也有對動物福利的熱烈討論。尤其是在西方社會,許多動物保護組織和個人對此表達了強烈的不滿。我記得當時報紙上有一張照片,一個女人抱著她的小狗,眼含淚光地訴說著對萊卡的憐惜。那一刻,我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問題:當人類面對宏大的地緣政治衝突時,他們的情感投射會指向何方?會是抽象的國家利益,還是具體的、身邊的小生命?」
「您是說,這是一種情感的轉移?」我問道,試圖捕捉他話語中更深層的意涵。
「是的,情感的轉移,甚至可以說是情感的錯位。」麥肯納先生點頭,眼神望向遠方,彷彿穿透了書房的牆壁,看到了那個喧囂的時代。「人類常常需要一個具體的、可觸摸的對象來寄託他們複雜的情緒,尤其是焦慮和恐懼。當『蘇聯威脅』這種龐大的、抽象的威脅降臨時,普通民眾很難直接去『對抗』它。但一隻無辜的、被犧牲的狗,卻是一個完美的『靶子』。它簡單、純粹、無辜,可以輕易地激發共情。對它的憐憫,就成了對抽象威脅的一種宣洩,一種看似正義的行動。」
他輕輕敲了敲書桌,聲音不大,卻在書房裡迴盪。「更深層次的是,這種『愛狗』的行為,很快就被政治化了。我的故事裡,瑪莎女士將對狗的『愛』提升到了道德制高點,甚至將其與國家存亡、意識形態鬥爭綁定在一起。她說『他們把狗放在月球上餓死、凍死、窒息而死、孤獨而死!』這句話,看似是對動物的悲憫,實則是一種強烈的政治控訴。而這種控訴,遠比討論導彈技術或經濟體制,更能迅速地抓住人心。」
「所以,您筆下的瑪莎女士,是一個極具代表性的人物。」我說道,腦海中浮現出她堅定而荒謬的形象。「她對『愛狗』的執念,與她對俄羅斯人、對異族的偏見奇妙地結合在一起。那種義正嚴辭的態度,反倒讓她的行為顯得更加諷刺。」
「瑪莎是許多人的縮影。」麥肯納先生輕輕地笑了,那笑容帶著一絲無奈。「她可能善良,也可能固執,但她更是一個被情感和偏見驅動的人。她對於『狗的愛』的定義是狹隘的、自我中心的:只有那些會撒嬌、會搖尾巴、會親吻主人的狗,才是『真愛』的表現。而當切爾卡索夫先生試圖用『狼血』來解釋萊卡這種『假狗』的疏離時,瑪莎立即將其解讀為一種『俄羅斯滲透』,甚至上升到『種族混雜』的層面。這很荒謬,但卻真實地反映了一種認知模式:人們傾向於將複雜的事物簡化,並將其納入自己既有的框架,尤其是那些帶有強烈情感色彩的框架。」
他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的臉龐,讓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朦朧。「事實,在許多時候,遠不如『感覺』來得重要。或者說,人們選擇相信的,往往是那些能印證自己既有觀點,或者能激發自己情感的『事實』。切爾卡索夫試圖用生物學的知識來解釋,試圖用理性來對話,但瑪莎女士並不接收。她不是要理解,而是要勝利。她要證明自己『愛狗』的正義性,以及對方『殘忍』的邪惡性。這種對話,從一開始就註定是雞同鴨講的。」
「這讓我想起了當代社會中的許多爭議。」我思索著他的話。「人們也常常在『理性』與『情感』之間搖擺,甚至用情感來完全取代理性。社交媒體的興盛,似乎也加劇了這種現象,讓情緒化的表達更容易擴散。」
「任何時代,都有其獨特的傳播媒介,也都有其固有的認知偏誤。」麥肯納先生深吸一口菸,緩緩吐出。「在我的時代,是報紙、廣播和電視。這些媒介雖然不像您所說的『社交媒體』那樣即時和互動,但它們依然有能力製造『共鳴』,放大『聲音』。當一個看似簡單、卻又極具煽動性的主張被提出,並與大眾潛藏的焦慮和憤怒結合時,它便會像野火般蔓延。而那些真正理性的聲音,反而容易被淹沒。」
他掐滅了手中的香菸,熄滅的煙頭在煙灰缸中堆疊,如同一些被遺忘的歷史殘片。他拿起旁邊的一本厚重書籍,翻動著書頁,沙沙作響。「《Love and Moondogs》的本質,其實是對人性的『盲區』和『慣性』的一種觀察。我們常常認為自己是理性的,但當面對複雜的、威脅性的,或是需要作出痛苦取捨的現實時,我們可能會選擇一種更容易、更舒服的幻覺。為了一隻『可憐的狗』而憤怒,比面對一場可能毀滅世界的核戰爭,要來得容易得多。而這種憤怒,又被巧妙地引導,成為另一種形式的『戰鬥』。」
「您在故事中也暗示了,瑪莎女士的行為,或許與她個人生活中的挫折有關——比如她的兒子因武裝搶劫入獄,以及另一個兒子在古巴與黑人婦女『同居』。」我提到,「這種個人層面的『失序』,是否也促成了她將情緒投射到公共議題上的動力?」
麥肯納先生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憫。「確實,這些細節是刻意安排的。在許多情況下,個人生活中的不如意、失落感,或是對無力改變現實的沮喪,會促使人們尋求一種『掌控感』或『意義感』。參與一場看似偉大而正義的運動,即使它本質上是荒謬的,也能帶來一種自我價值的肯定。瑪莎女士在家庭生活中的失控,可能促使她在公共領域尋找一個『正確』的、能夠發揮影響力的出口。她需要一個能讓她感覺自己仍然在『戰鬥』,並且能夠『勝利』的場域。」
他將身體轉向窗外,夜色已然降臨,遠處的燈火如同散落在黑絲絨上的鑽石,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一隻夜間飛蛾,在書房的燈光下輕輕拍打著窗戶,發出細微的聲響。「而故事的結局,瑪莎女士將切爾卡索夫先生的話語,扭曲成俄羅斯人對美國狗的『種族混雜』陰謀,並發誓要建立『隔離屏障』來對抗『可鄙的狼血』。這種轉變,是否是您對未來社會趨勢的一種預言?即偏見一旦被激發,會以何種荒誕的形式蔓延?」
「那並非精準的預言,而更多是對人類『自我防衛機制』的極端呈現。」麥肯納先生輕聲說道,聲音裡帶著幾分宿命的味道。「當一種觀點被堅定地持有,並被視為『真理』時,任何試圖挑戰它的外部信息,都可能被解釋為對這種真理的『攻擊』。瑪莎女士無法接受她的『愛狗論』有任何瑕疵,更無法接受她所抗議的對象(萊卡)本身可能不符合她對『愛』的定義。於是,她選擇了最極端的『解釋』來維護自己的認知體系:這是一種『滲透』,一種『邪惡的陰謀』。這種『陰謀論』的思維模式,在面對無法理解或無法接受的現實時,尤其容易滋生。」
他轉過頭,望向我,眼神清澈而深邃。「這種將複雜歸結為簡單『善惡對立』的傾向,將異己視為『陰謀』,其實是人性中一個普遍的弱點。它讓人感到安全,因為它提供了一個明確的敵人,一個簡單的解決方案。但它也極具破壞性,因為它阻礙了真正的理解與溝通。」
書房內的爵士樂聲仍在輕輕流淌,與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聲交織在一起。我低頭看向手中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對話的重點。這部短篇小說,雖然篇幅不大,卻精準地捕捉了時代的荒誕與人性的複雜。
「麥肯納先生,您如何看待您作品中,這些『荒誕』與『現實』之間的界限?」我問道,「讀者常常會從中看到許多現實的影子,這是否是您刻意為之,希望透過荒誕來揭示現實的本質?」
他微微一笑,這次的笑容中多了一份了然。「文學,尤其是諷刺文學,從來都不是要完全脫離現實。荒誕,往往是現實被極端放大後的產物。我只是將當時社會中存在的一些『因子』,像科學實驗一樣,將它們的濃度提高了幾個層級,然後觀察它們會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結果您也看到了,這些『反應』本身,就已經足夠荒誕,甚至超越了我的想像。」
他指了指桌上攤開的稿件,又指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彷彿那裡正有無數的『月狗』在嚎叫。「文學作品能做的,或許就是將這些隱藏在日常之下的荒誕揭示出來,讓讀者看到一個經過藝術處理的『鏡像』。這個鏡像可能扭曲,但它所反射出的,卻是我們社會和人性中真實存在的『潛流』。至於讀者能從中獲得什麼,思考什麼,那就是他們自己的旅程了。我的任務,只是點燃那一點火花。」
我點點頭,深感認同。文學的力量,往往不在於提供答案,而在於提出問題,在於激發思考。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讓我對《Love and Moondogs》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也對麥肯納先生這位作家的洞察力深感敬佩。時間的流逝,並沒有讓這部作品的意義消退,反而因為時代的變遷,讓它在當代社會中找到了新的共鳴。
「非常感謝您,麥肯納先生。」我起身,向他微微鞠躬。「這場對談讓我收穫良多。您的作品,確實如同一面『稜鏡』,折射出時代與人性的多重維度。」
麥肯納先生也起身,緩緩踱步到窗前,望著窗外沉寂的夜色,他的背影顯得有些孤獨,卻又充滿了智慧的光芒。他輕聲說道:「不必客氣,旅人。或許,每個時代都需要一些『月狗』,來提醒人們看清自己內心的真實。」
窗外的夜風輕輕吹拂,搖曳著窗簾。收音機裡,爵士樂的尾聲緩緩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清晰的新聞播報聲,關於遠方一場似乎永無止境的競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