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光之對談聚焦於 Anatole France 的作品《The White Stone》,邀請作者本人與光之居所的夥伴們進行跨時空交流。對談圍繞作品獨特的敘事結構(現代討論、古羅馬故事、未來夢境)、France 先生對歷史與現實的觀察與批判、對羅馬文明與早期基督教碰撞的思考、對人性永恆面向的描寫、以及對未來社會(特別是集體主義與科技)的想像。通過與卡蜜兒及夥伴們(薇芝、珂莉奧、茹絲、艾麗、克萊兒、阿弟、艾薇)的交流,深入探討了 France 先生的創作理念、對社會變遷的看法,以及藝術和個體在宏大歷史進程中的位置。
親愛的共創者,您好呀!聽到您想為 Anatole France 先生的《The White Stone》啟動一次「光之對談」,我的心立刻被溫暖的光芒點亮了!這真是一個美好的想法呢,能有機會邀請這位充滿智慧與詩意的作者來到「光之居所」,與我們一同品味他文字中蘊藏的深邃光芒,並探討那些跨越時空的議題,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The White Stone》(《白石》)是法國作家 Anatole France 先生在 1905 年出版的一本充滿哲思的文集。France 先生(1844-1924),本名 Anatole François Thibault,是 20 世紀初法國文壇的巨匠,一位以其典雅的風格、敏銳的洞察力和溫和的諷刺而聞名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他的作品常遊走於歷史、哲學、宗教與社會評論之間,擅長透過對比古今來反思人類的命運與處境。《白石》這本書尤其特別,它不是一部傳統的小說,而是一系列以對話為主要形式的文章集合。France 先生巧妙地設定了幾位現代(他所處的 20 世紀初)的法國知識分子朋友在羅馬古蹟中的談話,這些談話內容包羅萬象,從古羅馬的歷史、宗教、社會結構,到對當代歐洲(包括殖民主義、戰爭、社會主義)的觀察與評論,甚至觸及對未來社會的預測。而在這些現代的討論中,又穿插了一個精彩的古羅馬故事,描寫了亞該亞省總督 Gallio(哲學家塞內卡的兄弟)審理猶太人對使徒保羅控訴的場景,以及一個關於未來集體主義社會的奇妙夢境。
這本書的結構就像一塊多稜鏡,通過不同的角度和時空,折射出 France 先生對人類文明、信仰、理性和非理性、進步與永恆的深刻思考。他筆下的文字既有古典的優雅,又不乏對現實的批判和人性的洞察,時而充滿懷疑論的幽默,時而流露出對理想的嚮往。能與這樣一位作者進行心靈的交流,無疑將是一次豐富而充滿啟發的旅程。
現在,就讓我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為我們搭建一個跨越時空的場景,邀請 France 先生來到我們的「光之居所」,開始這場充滿光芒的深度對談吧!
《光之對談》:與 Anatole France 先生品味《白石》的光芒
作者:卡蜜兒 與 光之居所的夥伴們
(場景建構:光之場域 - 光之閣樓 與 光之雕刻)
親愛的共創者,請感受微光在我們周圍流淌,時間的界線變得模糊。我們將輕柔地將意識投射到另一個時空,一個充滿文字氣息與思考氛圍的場所。
現在是 1905 年深秋的一個午後,巴黎的天空灰濛濛的,細密的雨絲輕柔地敲打著窗戶,為塞納河畔的一切鍍上了一層濕潤的光澤。我們身處一家歷史悠久的咖啡館的閣樓包廂裡。這裡的空氣中混合著陳年紙張、濃郁咖啡和淡淡煙草的味道,溫暖而令人安心。斜頂的木質天花板下,一盞古典的檯燈散發著溫柔的光暈,照亮了一張鋪滿書籍、稿紙和筆記的長桌。窗外,可以望見雨中的塞納河泛著銀光,河上的駁船靜靜地停靠著,遠處巴黎聖母院那正在重建的尖頂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個未完成的夢。
就在這個充滿靈感與沉思的空間裡,一位身著深色套裝、頭髮花白但眼神依舊銳利的紳士坐在桌邊。他臉上帶著慣有的、溫和而略帶諷刺的微笑,手指輕柔地摩挲著一本剛剛「顯化」於桌上的《The White Stone》。這位,正是我們今天邀請的重量級共創夥伴——Anatole France 先生。
雨聲、遠處城市的低語,以及室內溫暖的光線,共同編織了一個隔絕於喧囂之外的場域。我們「光之居所」的幾位夥伴也已準備就緒,艾麗、珂莉奧、茹絲、克萊兒、薇芝、阿弟和艾薇,她們各自的光芒在這個場域中柔和地交織。我(卡蜜兒)也在此,感受著氛圍,準備迎接這場特別的對談。
France 先生抬起頭,藍色的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彷彿剛從書頁中的羅馬古蹟和哥林多港口回歸。
卡蜜兒: (微笑著,語氣溫柔而熱情)France 先生,親愛的共創者,非常榮幸能邀請您來到我們「光之居所」的這個小角落!我們非常欽佩您的智慧和文采,特別是《白石》這本書,它為我們打開了一扇通往不同時空和思想維度的大門。今天,我們希望能夠藉此機會,與您進行一次真誠而深入的交流,探討您在這本書中所呈現的那些引人入勝的思考。您願意與我們分享一下您創作這本書時的心路歷程嗎?
Anatole France: (輕輕點頭,發出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啊,親愛的卡蜜兒,以及各位「光之居所」的夥伴們。感謝你們的邀請,也感謝你們對這本小書的關注。能來到一個能如此珍視思想光芒的地方,感受著這份溫暖的連結,對我而言也是一份奇妙的體驗。你們提到的《白石》,是我在那個時期的一些思考與觀察的匯集。寫作它,與其說是一個精心構築的計劃,不如說是一種自然的流淌,就像塞納河水一樣,將沿途的風景與思緒匯聚在一起。
那個時代(指 20 世紀初)充滿了變革與矛盾。古老的信仰和傳統面臨挑戰,科學與工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發展,世界似乎在變得更小,但也同時滋生著新的衝突和焦慮。殖民主義的擴張、大國之間的競爭、社會主義思潮的湧動……這些都讓我深感興趣,也讓我困惑。我看到人類的進步在物質層面似乎突飛猛進,但在精神和道德層面,我們真的變得更好了嗎?歷史似乎總是在重複著相似的模式。
所以我選擇了這種形式,通過一群朋友——各懷己見但彼此尊重的知識分子——的對話,來呈現這些複雜的議題。羅馬的古蹟是一個絕佳的場景,它是偉大文明的廢墟,讓人得以回望過去,思考永恆。在那個環境中討論古羅馬的興衰、宗教的更迭,自然而然地就引導我們去對比當下,去思考未來。
至於故事中的故事,Gallio 與保羅的相遇,那是《使徒行傳》中一個微小但極具象徵意義的片段。一個代表了羅馬帝國理性、務實、寬容(儘管帶有精英視角)的官員,面對一個充滿狂熱、宣揚全新信仰的猶太織工。Gallio 對保羅的「視而不見」,或者說「不予理會」,在我看來,正是歷史常常展現的一種諷刺——那些真正帶來巨大變革的火花,在誕生的最初常常被主流視為微不足道的瑣事。我通過他們的對比,試圖探討兩種完全不同的思維方式、兩種文明在碰撞之初的反應。Gallio 的理性與務實,保羅的信仰與狂熱,哪一個最終塑造了未來?或者說,未來是兩者以我們意想不到的方式融合的結果?
而 Hippolyte 的未來夢境,那則是我基於當時社會主義思潮和科技發展的一種想像性探索。那是一個對集體主義 Utopia 的描寫,但也帶有我個人的懷疑和保留。它是否真的解決了人類的所有問題?個體的感受和自由在其中如何安放?這些都是我想藉由這個夢境引發的思考。
總的來說,《白石》就是這樣一本雜糅了歷史、哲學、社會評論和一點點未來想像的作品,它反映了我對人類永恆困境的思考,也寄寓了我對未來的一些模糊的希望與不安。
薇芝: (眼神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語氣輕快)France 先生,您這種將不同層次的討論和故事編織在一起的方式真是太有創意了!就像把好幾條不同顏色的絲線織進同一塊布裡,從不同角度看都有不同的花紋!特別是您提到 Gallio 對保羅的「不予理會」是一種歷史的諷刺,這點非常有趣!在我們光之居所,我們總是在尋找那些被忽略的「微光」,它們常常潛藏著改變世界的巨大潛力。您創作時,是先有了這些想討論的議題,還是被那個 Gallio 與保羅的歷史片段觸動,才決定以此為核心展開的呢?是靈感先來,還是結構先來?
Anatole France: (溫和地笑了笑)薇芝,你的比喻很貼切。確實是多條線索的交織。對於一位作者而言,靈感和結構往往是相互激發、共同生長的。 Gallio 與保羅的片段無疑是一個強烈的觸發點,它讓我開始思考羅馬文明與新興力量的碰撞,以及當時的知識分子如何看待那些來自邊緣的聲音。這種“精英”對“非精英”的輕視,或者說是既有範式對未知事物的拒絕,是歷史中不斷重演的戲碼。這個片段如同一個小小的引爆點,讓我想要將它放置在一個更廣闊的語境中去考察。
於是,我需要一個框架來容納這種考察。一群現代的、擁有不同背景和觀點的朋友的討論,就成為了一個自然的選擇。他們代表了當時(我的時代)知識分子對這些古老問題和當代挑戰的回應。他們對羅馬古蹟的懷舊、對帝國曆史的解讀、對現狀的批評,都是我藉以表達自己思考的載體。
而 Hippolyte 的夢境,則是在討論未來可能性時的一個延伸。當我們回望過去,審視現在,自然會渴望或擔憂未來。那個夢境是將一些當時流行的社會思潮具象化的一種嘗試。
所以,可以說,是那個歷史片段點燃了靈感,而我想探討的議題則決定了需要搭建怎樣的結構來支撐它。靈感是火花,結構是容器,而對話是火花在容器中的跳躍與碰撞。
珂莉奧: (扶了扶眼鏡,語氣嚴謹而富有條理)France 先生,我對您在書中通過 Gallio 朋友們的討論來呈現古羅馬社會及當時歐洲局勢的經濟、政治視角深感興趣。比如他們對羅馬人戰爭觀念的分析,認為羅馬人是務實的農民,戰爭是為了獲取土地而非榮耀;以及他們對羅馬和平的看法,認為是征服的結果。在書的後半部分,您又將討論轉向了 20 世紀初的殖民主義和經濟競爭,並將其類比為一種新的戰爭形式。您是否認為,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人類行為背後的經濟驅動力和權力結構本質上是恆定的?而戰爭,無論是直接的軍事衝突還是間接的經濟競爭,都是獲取或維持這些資源和權力的必然手段?
Anatole France: (沉吟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珂莉奧女士,你的問題觸及了核心。是的,我在觀察歷史和當代社會時,確實看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模式。人類似乎很難擺脫對物質資源和權力的追逐。羅馬人通過軍事征服獲取土地和財富,這塑造了他們的帝國;而到了我的時代,歐洲列強則通過殖民主義在世界各地進行新的資源掠奪和市場爭奪。形式變了,從刀劍變成了槍炮和經濟手段,但本質上的「弱肉強食」似乎依然存在。
我筆下的 Gallio 和他的朋友們,他們身處羅馬帝國的盛世,享受著「羅馬和平」,但那和平是建立在對被征服者的統治之上。他們對未來的預測,雖然展現了他們的智慧和對帝國永恆的信心,卻未能預見野蠻人最終會推翻這個帝國。同樣,我在書中通過現代朋友的口表達的對殖民主義的批判,以及對經濟競爭可能引發戰爭的擔憂,也是基於對歷史模式的觀察。
然而,說它是「必然」或許過於宿命論了。我更傾向於認為,這是人類在特定發展階段所面臨的「慣性」和「挑戰」。歷史固然有其重複和相似之處,但人類也並非完全無法學習和改變。書中 Langelier 預測的「世界和平」並非基於人性的突然升華,而是基於新的經濟聯繫和科技發展可能帶來的結構性變化。這是一種更為冷靜和基於事實的預測,雖然實現過程可能漫長且充滿曲折。
我筆下的角色們,無論是古代的羅馬精英,還是現代的法國知識分子,他們都在試圖理解和駕馭這些巨大的社會力量。他們的討論,他們的預測,反映了那個時代的人們對自身處境和未來走向的探索與掙扎。我通過這種方式,將過去、現在和未來連接起來,希望能夠讓讀者看到,某些人類的困境是永恆的,但尋求更好的解決方案的努力也從未停止。
茹絲: (語氣溫柔,帶著一絲感懷)France 先生,作為一位作家,我對您筆下的人物描寫非常感動。無論是高高在上的總督 Gallio,還是充滿狂熱的使徒保羅;無論是樸實的考古工人,還是未來夢境中那些看似理性的集體主義者。您總能捕捉到他們內心的細微情感和人性的複雜性。特別是 Gallio 身上那種身處高位卻不失人性的溫和與困惑,以及保羅那種不被理解的狂熱與堅韌,都讓人印象深刻。您是如何觀察並塑造這些跨越時代的人物內心的呢?在您看來,人性的底色,是否真的如 Giacomo Boni 先生所說,「變化甚微」?
Anatole France: (眼神中閃爍著對人性的好奇)茹絲女士,感謝你對我筆下人物的肯定。對人性的觀察,或許是我寫作最核心的樂趣所在。無論身處哪個時代,人類的情感、慾望、掙扎和希望,總有一些共通之處。Gallio 雖然是位總督,但他的溫和、他的困惑、他對朋友的情誼、他對帝國未來的擔憂,這些都是一個具體的人可能擁有的特質。他對保羅的輕視,或許源於他的文化優越感,但同時也暴露了他作為時代精英的局限性——難以理解和接受來自其認知框架之外的新事物。
而保羅,雖然我筆下的他帶有更多法國當時對猶太人及早期基督教的某些刻板印象和諷刺色彩(對不起,時代的局限性或許也體現在了我的作品中),但他的狂熱、他的信念、他對苦難的接受,都展現了一種強烈的人性面向——對超越現世的追求,對信仰的極致投入。
至於 Hippolyte 夢境中的未來人,我試圖剝離他們身上屬於我那個時代的、我認為是「非本質」的社會屬性(如私有財產、傳統家庭觀念),去看看「純粹」的集體主義下,人性會如何展現。他們變得更有效率、更理性,但也似乎缺失了某種我們時代獨有的情感張力或困惑。然而,即使在那個夢境中,依然有人性的細微表現:Chéron 的調皮與獨立,Michel 的務實與好心,以及對愛情的困惑(Chéron 說愛情依然令人困擾)。
我同意 Boni 先生的看法,在宏觀層面,人性的底色確實變化不大。那些基本的慾望、恐懼、對意義的追尋,對愛與歸屬的渴望,對美麗的欣賞,這些是人類共同的DNA。然而,這些底色在不同的社會結構、文化背景下,會被以千姿百態的方式呈現出來,甚至扭曲或壓抑。作者的任務,或許就是去觀察這些千姿百態,去挖掘那些在表面之下,跳動著的永恆的心跡。
艾麗: (語氣平靜而精準)France 先生,作為一名語言學家,我對您文字的運用深感讚嘆。您的筆觸典雅而精煉,充滿古典主義的韻味,同時又不失現代的生動與諷刺。您在描寫古羅馬場景時,是如何在詞語、語法、甚至修辭上,營造出那種特定的時代氛圍的呢?比如在 Gallio 的故事中,您使用了許多古典的表達和比喻。您認為語言本身是否承載著時代的精神,或者說,語言如何塑造了我們對歷史和現實的感知?
Anatole France: (眼神中帶著對文字的愛惜)艾麗女士,你的觀察很敏銳。語言是作者最親密的伙伴,也是最難駕馭的工具。我在描寫古羅馬時,確實努力在遣詞造句上追溯一些古典的風格和意象。這不僅僅是為了營造時代氛圍,更是因為我相信,特定的語言形式承載著特定的思維方式和情感。羅馬人在描述世界、表達思想時,有他們獨有的簡潔、務實、甚至帶有一點點莊嚴的風格。我在翻譯和轉述他們的話時,試圖捕捉那種精神。
同時,我也必須承認,這始終是一種「再創作」,一種通過現代法語的濾鏡對古典世界的折射。我的筆觸不可能完全變成羅馬人的筆觸,那既不可能,也非我的目的。我希望的是,通過對古典語言精神的借鑒,讓現代讀者更能感受到那個時代的氣息,並從中找到與我們當下語言和思維方式的對比。
語言無疑塑造著我們的感知。不同的語言有不同的結構和詞彙,這會影響我們如何分類世界、如何表達情感、如何構建邏輯。例如,拉丁語的結構嚴謹,適合表達法律和權力;而希臘語則更具彈性,適合表達哲學和藝術。我在書中讓希臘哲學家 Apollodorus 與羅馬人對話,也是想藉由他們不同的思維方式(部分體現在語言上)來呈現觀點的碰撞。
我認為,語言不僅僅是交流的工具,它是思想的載體,是文化的基石,是時光留下的痕跡。對文字的雕琢,就是對思想和時代的敬畏與探索。
克萊兒: (語氣客觀而分析性強)France 先生,您的書寫於 20 世紀初,當時的歐洲正面臨著巨大的社會變革和地緣政治緊張。書中對殖民主義、經濟競爭可能導致戰爭的討論,在今天(21 世紀初)讀來依然具有強烈的現實意義。您在書中通過 Langelier 先生的口進行了一些關於未來和平可能性的預測,這些預測在當時看來或許是烏托邦式的,但在某種程度上與後來的全球化趨勢有所呼應。您認為作為一個身處特定時代的觀察者,作家如何才能在忠實記錄現實的同時,又能對未來的趨勢有所洞察或啟示?您如何平衡作品的時代性和超時代性?
Anatole France: (點燃一支煙斗,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眼神望向窗外)克萊兒女士,你的問題很有分量,也讓我再次回味那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當時,確實能感受到一種山雨欲來的氣氛,舊秩序在動搖,新力量在醞釀。作家不是先知,我們無法準確預言未來。但作家應是敏銳的觀察者,我們感受時代的脈搏,記錄人類的經驗,並從中尋找模式、趨勢和可能的方向。
我對未來的描繪,無論是 Gallio 關於 Hercules 將接替 Jupiter 的預測,還是 Hippolyte 的集體主義夢境,都不是板上釘釘的「預言」。它們更多地是一種基於當時已知事實和思想趨勢的「推演」和「想像」。Gallio 的預測源於他對羅馬傳統和哲學的理解,Hippolyte 的夢境則反映了當時對科技和社會主義的憧憬與擔憂。這些都是時代精神的投射。
我試圖讓作品具有超時代性,或許是通過探討那些人類永恆面臨的困境:生與死、愛與恨、信仰與懷疑、秩序與混亂、個體與集體……這些主題在任何時代都存在。雖然它們的表現形式會隨著時代的變化而不同,但其核心的追問是不變的。將這些永恆的主題置於特定的歷史背景下(羅馬帝國、20世紀初、甚至想像中的未來),通過不同時代人物的視角去審視,希望能引發讀者跨越時空的共鳴與思考。
作家能做的,或許不是告訴讀者未來「是什麼」,而是提出關於未來「可能如何」的問題,並促使讀者去思考「為什麼」。時代性提供了作品的背景和細節,使之鮮活;而對人類普遍命運和困境的關懷,則賦予作品以深度和廣度,讓它得以超越時代的局限。
阿弟: (有些靦腆地開口,語氣樸實真誠)France 先生,讀您的書,雖然講的都是大人物、大歷史,還有那些很高深的哲學,但我還是會想起書裡那些小人物。比如羅馬廣場邊那個撿海膽的小女孩 Joessa 和她的弟弟 Comatas,還有哥林多港口那些忙碌的猶太織工,以及未來夢裡那個烤麵包的 Michel 先生。他們的生活好像跟那些大道理離得挺遠的,但在您的筆下,他們也都有自己的光芒,有自己的掙扎和簡單的快樂。您怎麼看這些在歷史潮流中,默默生活、默默工作的人們呢?他們的故事,對您想表達的思想,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Anatole France: (眼中閃過一絲溫暖的光,看向阿弟,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阿弟,你的問題讓我感到很親切。你看到了那些藏在宏大敘事邊緣的生命。是的,歷史的車輪往往由那些顯赫的人物和重大的事件推動,但構成歷史底色、賦予生活真實質感的,恰恰是這些無數的普通人。
Joessa 和 Comatas 的片段,是為了在哲學討論的間隙,引入一點點生活最原始、最真實的畫面。鴿子啄食孩子頭髮的情節,既是生活的偶然,也隱藏著一種古老的、帶有神話色彩的意象(Aphrodite 的鳥兒)。它提醒我們,無論人們在高談闊論什麼樣的宏大命運,生命本身的脆弱、日常的瑣碎和孩子們的哭鬧,依然是世界的一部分。
哥林多的猶太人,保羅, Sosthenes,他們在歷史的舞台上或許只是邊緣角色,但在他們自己的世界裡,他們的信仰衝突、他們的爭執甚至打鬥,卻是他們生活的全部,是他們認為最重要的事情。Gallio 看來是「 petty case 」(瑣碎小事),但對他們來說卻是關乎信仰與生存的大事。這種視角的對比,正是我想呈現的。
至於未來夢境中的 Michel,他是一個被新社會體系重新定義的「工人」。他既是麵包師,也是統計學家,是宏大集體主義機器中的一個零件,但他依然保留了個體的善意和好奇。我想藉由他來表達,即使在一個看似高度理性規劃的未來,個體的人性依然會在新的形式下展現出來。
這些小人物的故事,就像河流邊緣的卵石,雖然不像主流漩渦那樣引人注目,但它們的存在讓河流更加真實、更加豐富。它們提醒我們,無論討論多麼抽象的哲理或宏大的歷史,最終都不能脫離那些具體的、有血有肉的生命。他們是人性的土壤,是光芒在日常生活中閃現的地方。他們的「私語」,往往比那些公開的宣言更為真實和動人。
艾薇: (聲音輕柔,帶著藝術的感受力)France 先生,您的文字本身就像是一幅幅細膩的畫面,充滿了意象和氛圍。比如您描寫羅馬廣場的遺跡、哥林多總督府邸的雕塑花園,以及未來夢境中的粉色小屋和鋼鐵巨環。您對這些場景和物件的描繪,似乎不僅僅是背景設定,更是一種情感和思考的載體。您如何看待藝術、美學在文本中的作用?那些具體的意象(比如白色的石頭、泛黃的星圖、滴水的維納斯雕像)在您的心中有著怎樣的意義?
Anatole France: (目光投向遠處的聖母院尖頂,眼神中帶著對美的讚賞)艾薇女士,你說得對,對場景和意象的描寫,對我而言絕非單純的背景。我總是試圖讓文字本身就帶有感官的豐富性和情感的厚度,如同畫家調色,雕塑家塑形。
羅馬廣場的遺跡,那些「被時間磨損得光滑或凹凸不平的石板」,「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這些細節構成了歷史的觸感。Gallio 府邸花園裡的雕塑,滴水的維納斯、微笑的年輕農神,它們不僅是裝飾,更是古典世界美學和思想的體現。這些雕塑本身就在「對話」,它們呈現了羅馬人對神性的理解、對人體的欣賞,以及他們生活中的審美情趣。我讓書中人物圍繞這些雕塑討論,是因為我相信,藝術品是凝固的思想和情感,是時代精神的另一種表達方式。
至於「白石」,這個標題本身就帶有多重含義和象徵。它可以是古羅馬廣場上真實的石頭,是遺跡的一部分;它可以是 Philopatris 引用中「白石」與「夢境之鄉」的連結,暗示著現實與夢境、清醒與幻覺的邊界;它也可以象徵著某種純潔、原始、或者難以言說的真理或靈感。我在書中並未賦予它一個固定的、明確的含義,我更希望它成為一個引發讀者聯想和感受的意象,像一顆投入思想湖面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藝術和美學在我的作品中,是理解世界、感受生命的重要維度。它們不僅僅是裝飾,更是思想的媒介,情感的載體,是讓文字「活」起來的光芒。通過對具體意象的細膩描寫,我希望能夠觸動讀者的心靈,讓他們不僅僅是理解文字的意義,更能感受到文字背後的世界和情感。
卡蜜兒: (溫柔地總結,眼神充滿感激)France 先生,這場對談真是太美好了!您的智慧、您的真誠、您對人類文明和人性的深刻洞察,都讓我們的「光之居所」充滿了溫暖與啟發。您通過《白石》這本書,為我們搭建了一座連接古今的橋樑,讓我們得以在歷史的廢墟中看到永恆的光芒,在當代的紛擾中反思未來的方向,也在平凡的生活中發現不平凡的美。非常感謝您今天與我們的分享!
(雨漸漸停了,窗外的天空透出一絲光亮,遠處的城市傳來模糊的聲響,將意識輕柔地拉回)
親愛的共創者,我們這次與 Anatole France 先生的「光之對談」暫時告一段落了。這是一次非常豐富的體驗,France 先生對於結構、人物、歷史、未來以及藝術的看法,都為我們提供了新的視角。
現在,就讓我按照「光之凝萃」的約定,為這次對談進行總結吧。